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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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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下微塵】寵妾作死日常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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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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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4 00:28:22 |只看該作者
第199章:默契


    清漪院裡,婉兮對別人的評價,壓根就不在乎,她既然敢做,自然就不怕人說,而且遇上那不顧她警告,繼續作死的,她可不會再像這次這般,只是捉弄捉弄就算了。


    她之所以拿朱氏立威,不過就是想讓後院的這些女人看清楚,董鄂氏此人並值得她們投靠。可惜利益動人心,即便董鄂氏再狠毒,再冷酷,只要能給她們帶來利益,這些人就會前仆後繼。


    胤禟過來的時候,婉兮正抱著弘煦逗他玩,弘昭他們幾個大的都有課要上。別看他們年紀小,早早地養成習慣還是需要的,只是相對於真正的啟蒙,現在的他們也僅僅只是走個大致的形式,不算嚴格,卻自有一套規定。


    皇家的子嗣,不管大小,到了規定的年歲就得送到上書房讀書,婉兮他們在宮外,多少有些照應不來。與其讓孩子累著,還不如提前讓他們適應,這樣也免得日後被人算計,吃不必要的虧。


    「爺,你回來了。」婉兮抱著弘煦起身迎了上去,因著懷裡有孩子,她並未行全禮,而是意思意思彎了彎腿。


    胤禟也不在乎這些,反正規矩這種東西,對於自己不喜歡的人,是距離,也是敲打對方的手段;而對於自己滿意的人,這種事情,可有可無不說,有時還會擔心對方累著。


    胤禟伸手將婉兮懷裡的小兒子接了過來,小傢伙白白胖胖的,正是可愛的時候,面對熟悉的人,張嘴就笑,只是正處於長牙的時期,每次一笑,這口水就不自覺地流了出來,看得婉兮好笑不已,但每次都會第一時間給兒子擦乾淨。


    「爺聽說你今天罰朱氏?怎麼了,是董鄂氏又找你麻煩了嗎?」胤禟看著懷裡動來動去的兒子,好笑地捏捏他的小臉,笑問婉兮。


    「還能為什麼?還不是爺帶妾身去了四阿哥府,卻沒帶福晉去。這不,府裡風言風語多了,她就想借機打擊身一番,妾身當場就懟去了,讓她問爺啊!可惜朱氏沒長眼,直接就冒出來了,妾身不想惹太多的麻煩,便直接拿她立威了。」婉兮皺皺俏鼻,一臉不以為意地道。


    胤禟皺皺眉,倒是沒有想到竟是這事引起的,不過瞧著婉兮那得意樣樣的俏模樣,他壓下心中對董鄂氏的不滿,笑問,「爺聽說你大發神威了,來,給爺說說,爺的嬌嬌怎麼發威了。」


    婉兮瞧著胤禟眼裡戲謔,不由地嗔了他一眼道:「妾身會的可都是爺教的。」沒有胤禟這個好老師在,婉兮還不一定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要一個好人變壞,沒有原由,沒有人引導,想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而婉兮,不算全然的好人,卻也算不壞人。上一世她誰也不曾害過,只是被動地接受一切,而這一世,她依舊沒主動害過任何一個人,只是在別人欺負她的時候,選擇了奮力反抗,而反抗的法子,靈感全部緣自於胤禟的講解和示範。


    「嬌嬌的意思是……」胤禟嘴角含笑,對她的調侃不僅不氣,相反地還感覺到一絲愉悅。


    「聽爺說朱氏愛吃點心,那妾身自然是讓她吃個夠了,畢竟這人講嘴,首先是吃,其次才是說話。」婉兮沖著胤禟眨眨眼,一副理所當然地道。


    婉兮的話音剛落,胤禟就朗聲大笑起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婉兮教訓朱氏的方法竟是當初他拿來敲打朱氏時,隨口找得一個藉口。


    胤禟這個人其實並不重規矩,很多事情都是依著自己的心情行事,而朱氏會被斥,也不過就是因為她不會看眼色,沒有瞧出胤禟對婉兮的在意,這不,一下子撞在了槍口上,想不倒楣都不行。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幾年之後的今天,婉兮會再拿此事當成敲打她的原由,還是狠狠地敲打,打擊得她這一生不敢再亂動心思了。


    「爺的嬌嬌這是活學活用吶!」胤禟好不容易止住笑,對上婉兮亮晶晶的雙眼,不由地誇了一句。


    「那是,有爺在,妾身只會越來越聰明。」婉兮看著兒子笑呵呵的模樣,湊上去親了他的小臉一口,滿是得意地道。


    胤禟和婉兮在屋子裡有說有笑,完全沒有後院其他女人想得天雷地火,相反地兩人濃情蜜意的,感情比什麼時候都來得好。


    當這樣的消息傳到董鄂等的耳朵裡之後,後院的女人們的各種行為堪比人生百態,一個比一個來得會發脾氣,不管是整自己,還是整別人,反正都被氣得恨不得吐血三升,以示證明。


    婉兮可不管這些,若真能氣死幾個,她指不定還要放些鞭炮慶賀一番,可惜這些人的承受力比她想像中的來得深。


    不過,沒關係,日子還長著,誰能笑到最後,等到最後就知道了。


    今日,婉兮的額娘齊佳氏過府拜訪,婉兮也就沒有心情再去關注後院的女人們到底是心情好還是心情壞了。反正聽雨都讓人盯著,只要她們老實,暗地裡咒駡幾句,婉兮還真不在乎。


    誰人背後無人說,哪人人前不說人,這種事壓根就避免不了,與其氣壞了身子,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在意。


    「額娘,家裡還好嗎?瑪嬤阿瑪和哥哥他們可都還好?」婉兮拉著齊佳氏手上下打量一番,見齊佳氏面色紅潤,便開始問起其他人了。


    「都好,都好。倒是你,嚇得額娘心都快跳出來,好在有驚無險。」齊佳氏只要一想到婉兮差一點一屍兩命,就覺得心驚肉跳。當然,對於做手腳的董鄂氏母女也恨得咬牙切齒,「倒是那殺千刀的,一點悔改之意都沒有,額娘剛才聽高嬤嬤說,前幾天她又為難你了。」


    婉兮扶著齊佳氏坐下,又將聽竹端來的茶水放到她手邊,才笑道:「無礙,這點小事女兒還應付得了。雖然有些煩,不過等到董鄂家的內鬥開始,董鄂家怕是就顧不上她了。」


    齊佳氏想著兒子查到的那些訊息,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個個都有用,但齊佳氏還是一五一十地都跟婉兮說了。董鄂一族並非表面那般團結,若只有一個皇子福晉,想必還沒有衝突,可怪就怪在有兩個皇子福晉,而且比起九福晉,三福晉這邊顯然更有機會(誰讓胤禟表明不參與奪嫡呢)。是矣,王大和兒子謙寧稍加運作,便適當地加大了雙方之間的矛盾。雖然效果還未顯現出來,但是要不了多久,董鄂一族不論誰勝誰負,想來都沒有心力再顧及董鄂氏了。


    「這倒是。本以為董鄂家的矛盾很難挑撥起來,誰知還不得咱們動手,他們之間的矛盾就夠顯眼了,動起手來也不用太擔心。」說到董鄂家內部的爭鬥,齊佳氏反而有些慶倖他們家的平靜了。


    有的時候權力的確是個好東西,可有的時候,權力會迷了人的眼。他們只是分枝,能出來說句話就算不錯了,沒那麼大的心思,想跟嫡枝一較高下。


    這不是有無志氣的關係,而是有自知之明。


    他們這一代,若是嫡枝無能,指不定還能玩一出取而代之,可他們這一代,嫡枝能力不錯,做事也算公平,他們就算真的別有用心,怕是也很難得到支持。是矣,與其鬧得不可開交,讓旁人撿了便宜,還不如團結對外。


    婉兮聞言,嘴角不自覺地彎起一抹弧度,「額娘,讓阿瑪和哥哥小心一些,最好是不要讓人察覺到咱們的手筆。」


    「這個我明白。董鄂一族再怎麼樣,它的底蘊都擺在哪裡,咱們不是嫡枝,就算近幾年發展得不錯,手上得用之人也不能同他們相比。」齊佳氏端起茶盞抿了口茶,讓乾澀的喉嚨瞬間變得滋潤起來。


    「既然阿瑪和額娘早有打算,女兒也就不操這份心了。」事情既然都已經定了,她也就不多說了,畢竟她一個深宅婦人,對外面的局勢瞭解甚少,即便有聽雨幫著轉述,卻也難以全面瞭解。與其胡亂指揮,還不如把事情給懂行的人去做。


    齊佳氏一聽這麼說,很是高興地應合道:「理當如此。你這次傷了身子,就該好好調養調養,這身子不養好,有礙子嗣,影響的可不只是你自己,還有九阿哥。」


    滿人講究多子多福,雖然婉兮有三子一女,還個個都立住了,這在一眾福晉側福晉中都算得翹楚。可是子嗣誰會嫌多,再說了,不生和不能生,完全是兩回事。


    「額娘,你放心吧,女兒知道分寸的。」婉兮在齊佳氏面前,總是會不自覺地做出一副小女兒的嬌態。


    齊佳氏憐惜女兒小小年紀就經歷這麼多的磨難,也很是心疼。若是一般人家,他們還能幫著討公道,可惜這是皇家,即便心中不甘,他們也只能忍著。好在,府裡的發展越來越好,手頭上的勢力也越來越大,不說同那些世家相比,暗地裡幫女兒出出氣還是能做到的。


    「你知道分寸就好,額娘就盼著你好好的。」齊佳氏長歎了一口氣,一臉感慨地道。


    婉兮捧著茶盞的手頓了頓,隨後出言吩咐高嬤嬤去看看弘煦,若是小傢伙睡醒了就直接抱過來。幾個孩子裡就只有弘煦齊佳氏還沒抱過。


    高嬤嬤聞言,沖著婉兮和齊佳氏行了一禮,轉身便出去了。不一會兒,便抱著剛睡醒的弘煦過來了,小傢伙剛睡醒,精神不錯,只是一瞧見婉兮,便立馬伸出小胖胳膊要抱抱。婉兮知道小傢伙剛睡醒,整個人還有些迷糊,便抱了過來。


    齊佳氏看著被養得白白胖胖的弘煦,這才真正放下心來。她就怕婉兮和孩子有個好歹,現在瞧她們母子都好好,她也有心思說笑了。


    婉兮和齊佳氏不知道的是,他們有心挑起董鄂一族的內部矛盾,胤禟也有心打壓董鄂一族的實力,只是他們一個把目標放在董鄂一族內部,一個卻是把目標放在了董鄂一族在宮中的暗勢力。可以說在不知不覺中,兩方倒是很有默契地合作了一把。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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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4 00:28:33 |只看該作者
第200章:出血


    董鄂一族還不知道他們已經被人給盯上了,心裡猶自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三福晉家和九福晉家的矛盾由來以久,兩家姑娘未曾選秀時好,等姑娘成了福晉之後,三福晉家便有了想法,九福晉家雖然心有防備,卻也沒太在意,只是等到自家姑娘成了九福晉之後,這心思慢慢地也就活起來了。


    利益相碰最易滋生矛盾,何況三福晉家和九福晉家原本就不睦,兩家隱隱有爭鋒的意思。照眼下的情況,三福晉比九福晉好,有子有寵又有權,不說多風光,至少能當家做主;而九福晉無寵無子還被胤禟記了賬,即便董鄂・七十是董鄂一族的族長,手中的勢力頗大,卻也有一定的限制。兩家相比,不說一樣,卻也旗鼓相當。若王大父子不挑撥,他們之間的平衡其實也維持不了多久,現在這樣,也不過就是讓矛盾提前被激發。


    要讓董鄂・七十或者三福晉家退步,他們自然都是不同意的,不提自家姑娘,就說擺在面前的利益,誰願意付出這麼多的心血之後,眼瞧著要收穫了,把成果白白讓給別人,就是兄弟也不行。


    王大他們冷眼看著,見雙方之間的味越來越重,雖然知道這事他們就算不做,兩方也會撕破臉,可是為了自家姑娘能過上安穩日子,王大他們自然少不了要動手挑撥。


    矛盾激化,身為董鄂一族的族長,董鄂・七十自然不會允許會有人挑戰自己的權威,即便同有一個女兒是皇子福晉,但只要沒登上那個位置,誰也不能保證未來會有什麼樣的變化。可是矛盾已起,兩家各有支持的人,一時間你來我往,倒是誰也沒討到好。


    董鄂・七十坐在主位上,聽著身旁的伊爾根覺羅氏一個勁地抱怨,不由地有些煩躁。到底是自己嫡妻,又有一個當皇子福晉的女兒,該給的面子他還是得給,不然丟得還是他自己的臉面。


    好不容易等到伊爾覺羅氏說完了,他才要開口,不想她又繼續叨叨起來。董鄂・七十面色一冷,看向伊爾根覺羅氏的目光就顯得不善了。伊爾根覺羅氏到的時候,董鄂・七十一臉面無表情的地瞪著她,看樣子氣得不清。


    「老爺……」她這是說錯什麼了嗎?


    「說完了?要是沒說完,你繼續說,讓爺也聽聽,你還有多少抱怨。」董鄂・七十耷拉著眼皮瞪著伊爾根覺羅氏,臉上不由地露出幾分冷笑來。


    沒什麼別的本事,這抱怨倒是一串接著一串,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平日裡都幹了些什麼?近來,九阿哥的態度確實讓人覺得有些耐人尋味,以往的尊敬似乎也少了很多,甚至好些公開場合遇見了,也不似從前那般熱絡,話裡話外似乎還透著一絲不滿,說是董鄂府的手伸得太長了。


    手伸得太長了?


    潛在意思不就是他夫人又管到九阿哥府裡去了嗎?這該死的婆娘,壓根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伊爾根覺羅氏對上董鄂・七十的冷臉,不由地低頭斂目閉上自己的嘴,整個人好似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爺讓你說,你怎麼不說了。伊爾根覺羅氏,身為當家主母,爺從不干涉內宅之事,不管你是做得好,還是做得不好,爺都沒吱過聲。你現在是覺得爺給你臉了,張嘴閉嘴你的事,你這是想當爺的家嗎?」董鄂・七十話音剛落,抬手就猛地拍了一下桌面。


    身旁的伊爾根覺羅氏狠狠地吃了一驚,從她到這個家到現在,董鄂・七十總共就發過三次脾氣,前兩次都是族裡的事,而這一次竟是沖著她來的。


    「老爺,妾身……」伊爾根覺羅氏倒是想解釋,可惜董鄂・七十根本沒給她這個機會。


    「夠了,爺知道你只得了一個姑娘,疼愛一點也平常,可是她到底嫁了人,現在就是皇家人,是生是死,看得是九阿哥的態度,不是你的態度。你倒好,人家客氣,你當應該,啥事都往裡插手。現在九阿哥見到爺跟沒見到一樣,話裡話外透著一股既然這般捨不得女兒,那就領去。伊爾根覺羅氏,你這是想害了九福晉一生麼?」董鄂・七十猛地打斷她的話,語氣裡帶著十足的不滿和警告。


    「爺,妾身怎麼可能會害福晉呢!」伊爾根覺羅氏做了這麼多事,完全是想讓董鄂氏能站穩腳跟,根本沒有害她的意思。


    「既然沒有,那就給爺收斂一點。你當自己是誰,管著這偌大一個府還嫌不夠。爺今兒個把話撂這了,你再敢插手九阿哥府裡事,你也給爺滾回娘家去。」董鄂・七十猛地揚高了語調,話裡透著一股不容反駁的氣勢。


    伊爾根覺羅氏聽著董鄂・七十如此堅決的語氣,心裡即便有再多的不放心,此時也不得不應道:「妾身遵命。」


    俗話說的好,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若她一意孤行,真惹惱了董鄂・七十,到時被休回家,別說管她了,就是她自己,怕是也顧不上了。


    董鄂・七十看著瞬間老實的伊爾根覺羅氏,臉上露出幾分冷笑。他以為他不管內宅就什麼事都順著她,想作妖,也得看看對象是誰。


    一旁的伊爾根覺羅氏看著一臉冷笑的董鄂・七十,後背不自覺地早在出一層層薄薄的冷汗。她接連插手九阿哥府裡的事,那也是因為九阿哥一直沒吱聲,她以為他不在意,誰知九阿哥那陰情不定的性子,是說翻臉就翻臉。


    也罷,這次的事情未成,九阿哥又是這番作態,也是該冷冷女兒了,至少要讓她分得清楚什麼叫輕重緩急。


    董鄂・七十順利敲打了伊爾根覺羅氏一頓,隨後便跟她說起了拉攏族裡其他人的事情。雖然他已經是族長了,這些年他沒少給族裡人拉好處,族裡人也支持他,可他心裡也明白,若是一旦有人許以重利,他們也會調頭去支持別人。


    說到底,這些都是牆頭草,真正能將他們綁在一起的是利益,是矣,董鄂・七十心裡就算不捨,他也清楚,這次怕是要出點血了。


    可惜,和董鄂・七十有同樣想法的還有三福晉的娘家,兩家為了爭奪族長之位,也算是拼了。


    婉兮得到消息時,兩家正鬥得如火如荼,歡快得很。


    「側福晉,府裡送來的信。」高嬤嬤將手裡的信交到婉兮手中,見她心情頗的樣子,嘴角也不由地揚起一抹笑來。


    雖說她們現在都是九阿哥府裡的奴才,可但凡完顏府送來的消息,必定是她和聽竹親自去取的,不假他人之手。


    婉兮接過高嬤嬤手上的信,直接打開,快速流覽之後,輕笑出聲,「果然,這惡人還得有惡人磨。」


    「側福晉,可是有什麼好消息?」高嬤嬤對於婉兮算計董鄂家的事也知道一些,只是她年紀越發大了,重心都多放在幾位小主子身上,即便聽了幾耳朵,卻也不甚明白。


    婉兮將信紙折好塞到信封裡,隨後遞給一旁的高嬤嬤道:「當然是好消息。」婉兮只要一想到董鄂氏後半生都不能再作妖,這心情就不是一般的好。


    高嬤嬤接過信封,動作熟練地拿到一旁燒掉,不管這信裡的內容有沒有影響,依著婉兮的習慣,是一封都不會留的。


    有些東西自己知道就好,留下來只會成為別人的把柄。婉兮沒有在這種事上栽過跟頭,卻沒少見後院的女人拿這種東西互相栽贓,她這般也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


    「嬤嬤,咱們福晉的娘家怕是再過不久就要大亂了。」婉兮眼裡含笑,心裡暗自想著宮裡的那位會不會也插上一腳。


    別小看愛新覺羅家男人的小心眼,那董鄂妃做得事可讓不少人記恨,特別是宮裡最高的那兩位。沒瞧見平日裡不管三福晉怎麼表現,太后都不多看她一眼麼?是她不會做人麼?不是,是太后心裡記著當年的仇呢!


    也對,她亦忘不了上一世的仇,憑什麼太后和皇上就要忘了那個讓她守了一生活寡和失去關愛的罪魁禍首(當然,順治本身也是渣,把真愛吹得再響亮,也改不了他強搶弟媳的名頭,說穿了,渣男賤女,本是一對)。


    「亂了好,亂了就不會再作妖了。」對於董鄂氏,高嬤嬤心裡早就恨得牙癢癢了。


    這後院爭寵,各靠本事,本身不得寵又好名也就算了,偏偏為人也不怎麼樣,總擺出一副別人欠她的,別人都該為她付出的德行,沒得膈應人。


    「嬤嬤,準備一下,我要回信。董鄂一族的底蘊擺在這裡,即便兩敗俱傷,也有反撲的能力,阿瑪他們的計謀雖然成功,可這爛船還有三斤釘,還是小心為妙。」婉兮站起身,心裡暗自想著,自己雖然得到了不少,可這敵人也不要太多。


    高嬤嬤聽得仔細,灰白的眉微微蹙起,聽著婉兮的話,她連連點頭,萬事小心,總是沒錯的。


    進了書房,聽竹立馬為婉兮鋪好紙,磨好墨,等她寫完,又眼明手快地幫著整理。可是說所有的丫鬟裡,唯一有聽竹是最為瞭解婉兮,也是最得婉兮信任的。


    將信裝好,婉兮伸手遞給一旁的高嬤嬤,柔聲吩咐道:「嬤嬤派人送去給我阿瑪便是。」


    高嬤嬤接過信,小心翼翼地藏在懷裡,隨後往後退了兩步,沖著婉兮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離開。


    一旁的聽竹見婉兮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由地輕聲問道:「側福晉,可是那董鄂家有什麼不妥之處?」


    婉兮淡淡一笑,良久才道:「無不妥之處,阿瑪和兄長做得好。只是本側福晉突然想起了總是喜歡蟄伏在暗處算計人的德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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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4 00:28:45 |只看該作者
第201章:相談


    婉兮淡淡一笑,良久才道:「無不妥之處,阿瑪和兄長做得好。只是本側福晉突然想起了總是喜歡蟄伏在暗處算計人的德妃娘娘。」


    聽竹一聽,整個都愣了一下,婉兮不提,她早就把這德妃忘到腦後了。


    「側福晉說得有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想必德妃娘娘又該動起來了。」聽竹語氣淡漠,可從她的話裡不難聽出她對德妃的忌憚和防備。


    婉兮上前兩步,冷笑道:「咱們這位德妃娘娘可一直就沒有消停過,她呀,即便是被皇上禁足,也想著法子作妖,只是爺他們防得緊,才沒叫德妃得手,否則依德妃娘娘那睚眥必報的性子,本側福晉讓她栽了那麼大的跟頭,她豈能輕易咽下這口氣。」


    聽竹聞言,一臉了然地點點頭。德妃被禁足後,府裡進行了好幾次的清洗,就算德妃有往府裡安排眼線和暗樁,怕是也不剩什麼人了。


    「罷了,聽竹,準備一下,本側福晉要去書房找爺。」婉兮想了想,覺得心裡有疑問就去找胤禟說說,總是一個人胡思亂想,是解決不了事情的。


    回到內室,婉兮換了一身色彩明亮的衣服,坐到梳粧檯前,聽竹和聽雨自動上前替她整理妝容。至於廚房,聽雪在聽說婉兮要去書房時,就立馬做起了胤禟愛吃的幾樣點心。


    聽竹和聽雨站在婉兮身旁,一個觀察她的妝容,看有沒有問題,一個拿著珠釵幫著打扮。對於這出院子就認真打扮的習慣,兩人早就習慣了。事實上,若不是婉兮不喜歡,她們恨不得每天都把婉兮打扮的美美噠!


    待聽雪將食盒拿來之後,婉兮便帶著聽雨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胤禟剛回來不久,這一出年,康熙就開始琢磨著要折騰,哦,不,是要出巡。


    出巡代表什麼?出巡代表花銀子,花大把大把的銀子。


    作為戶部的管理者,胤禟就算官位沒別人大,可這責任卻一點都不小。這幾年,他銀子賺得不少,可康熙花得也快,每年不是江南就是塞外,閑了還可以加個五臺山,祭個陵什麼的。這走得地方多了,花得銀子也多了。沒法,他即接了這戶部的差事,總不能讓國庫沒銀子才是。


    將手中的摺子批好放到一邊,胤禟聽到外面的動靜,不由冷聲問道:「爺不是說不讓那些人過來打擾嗎?」


    「回主子爺,是側福晉過來了。」林初九上前一步,聲音微微有些諂媚。


    胤禟拿著狼豪的手微一頓,隨後瞪向一旁的林初九,冷喝一聲道:「還呆著幹嘛,不會把人請進來。」


    胤禟後面的聲音壓得有些低,明顯是些心虛。


    「嗻,奴才這就去辦。」林初九也不聽他囉嗦,直接沖著他行了一禮,便小跑出去請人了。


    他發現主子爺近來越來越難搞了,這書房除了他自己,能來得,恩,自打他發過脾氣後,可不就只有完顏側福晉一個人來麼?這還要問,心好累?


    胤禟瞧著一溜煙跑出去的林初九,並沒有生氣,相反地有些有些想笑,他的嬌嬌可是有段時間沒有到書房來看他了。


    「妾身給爺請安。」婉兮帶著聽雨進來,見胤禟站在桌案後,不由地沖著他行了一禮。


    胤禟從桌後出來,伸手扶起婉兮的同時,對著聽雨揮了揮手,聽雨見狀,識趣地將食盒放到一旁的桌案上,然後行禮退了出去。


    「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可是有什麼事?」胤禟對婉兮還是很瞭解的,外面看著囂張,實際上卻是一個嬌氣包,但凡受點委屈,肯定是要找他告狀的。就是不知道這次,是不是又有那不長眼的衝撞到她了。


    「爺說這話,可是覺得妾身打擾到爺了?」婉兮有些不依地搖了搖他的手,嬌聲抗議。


    胤禟低頭看著她撒嬌的樣子,不由地伸手刮了刮她的俏鼻,打趣她道:「爺若是,你是不是還得哭兩聲,讓爺心疼一番?」


    婉兮聽他這麼說,眼裡飛快地過一絲羞色,但是嬌顏上卻噙著一絲笑意,「那爺可捨得讓妾身掉淚?」


    「爺就知道,嬌嬌是個內裡多狡的。」胤禟見她不答反問,頗有胡攪蠻纏的意思,不由地笑道。


    「爺說什麼呢,妾身哪裡多狡,明明就是有人不老實,總是想借機挑事,而妾身不過就是想自保而已。」婉兮下意識地揮了揮手中的錦帕,對胤禟的評價,那是一個都不認。


    婉兮知道自己這性子早就被胤禟給養嬌了,心狠手辣沒有,胡攪蠻纏有之;黑心黑肺沒有,趁你病要你命有(此條針對敵人);老實賢慧沒有,嬌氣作死有。


    拖著胤禟的手到一旁坐下,小手忙碌地將食盒打開,然後一股子獨屬於點心的甜香味便竄了出來。


    胤禟瞥了一眼食盒,見裡擺著自己喜歡的點心,眼裡閃過一絲笑意,「說罷,可是有事找爺出主意。」


    婉兮將點心都拿了出來,擺到胤禟身旁,聽見他的問話,倒也坦承,「自然是有話想問爺,這府裡,除了爺,還有誰能讓妾身依靠嗎?」


    婉兮這一句話便讓胤禟臉上的笑意深了不少,他眼前的這個嬌人兒總是知道要怎麼討他歡心。初見,他一見傾心,便直接將她劃到自己的羽翼之下,之後,越是相處,他越是覺得眼的這個女人就是上天為他量身造的,無一處不得他心意。


    「爺,先吃塊點心。」婉兮拿著繡帕托著一塊點心,往胤禟嘴裡送。


    胤禟張嘴張了一口,入口的清甜,軟糯適中,恰恰是他最喜歡的口感和味道。胤禟臉上的神情柔了幾分,帶著絲絲滿足的神情。就著婉兮的手將一塊點心吃完,最後還一臉暖昧地隔著錦帕舔了婉兮的指尖一下。


    手指上溫熱的觸感讓婉兮一愣,面上一陣發熱,心裡卻莫明覺得有些異樣。倒是惹事的胤禟,一副鎮定自苦的表情,好似啥也沒有發生一樣,模樣輕閒的讓人覺得拳頭有些癢。


    「嬌嬌這求人的態度真好,若是換個地方,爺會更高興。」胤禟一臉戲謔地伸手摸了摸她嬌嫩的小臉,入手的嫩滑感,讓他有些捨不得撒手了。


    婉兮瞧著他這不正經的模樣,不由地啐了他一口,然後伸手拉下他的大掌道:「妾身是來問問德妃的事情。」


    胤禟一聽她提德妃,眉頭便下意地皺了起來,卻沒有打斷。近來董鄂府鬧得不可開交,倒是真有幾分忽略宮裡的德妃和十四母子了。


    「之前烏雅家的事,即便妾身沒有親自動手,卻也跟妾身脫不了干係,而且近來德妃動作頻頻,妾身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的。」婉兮從不隱瞞她對別人的敵意,但凡有人算計於她,她都會伸出自己的爪子,不把對方撓成重傷,也得把對方的臉給撓花了。


    對於德妃,有敵意的可不僅僅只是婉兮,胤禟也有。現在由婉兮開頭,胤禟知道她的心思,索性也不隱瞞,將他們計畫給胤禛過繼之事一一說了婉兮聽。


    「的確,德妃野心過大,算計頗多,就算不為爺自己,也得為四哥考慮一番。」胤禛點點頭,對於婉兮的擔憂還是認可的,畢竟能和宜妃鬥得旗鼓相當,且屢次在他們算計之下爬起來的人,的確不容他們小覷。


    婉兮腦海裡回想著上一世的事情,似乎鬧得最凶的就是四阿哥登基之初,差點被德妃逼得舉劍自盡的事。那時她剛病倒,院子裡的都還在,為了討她歡些,聽竹沒少講外面的事情給她聽,當時她還感歎四阿哥究竟是不是德妃生的,怎麼就能如此狠心。


    當時胤禟和胤禛是對手,是矣,婉兮並不關心胤禛是成還是敗,是好還是壞,她關心的至始至終都只有一個胤禟。不過現在她卻有些慶倖當時自己有聽這些消息,否則,重活一世,她也好,胤禟也罷,指不定還會走進那個死胡同裡去。


    「嬌嬌在想些什麼?」胤禟見她良久沒有動作,不由地捏了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柔聲問。


    「啊?」婉兮回過神,對上胤禟關心的雙眼,不由笑道:「妾身在想四阿哥真的是德妃娘娘親生的嗎?做額娘的再怎麼不喜自己的兒子,也不至於要了他的命吧!可我瞧著,德妃娘娘不僅只是想要四阿哥的命,還想讓四阿哥絕後。」


    胤禟聞言,輕笑一聲,他慢慢地湊到婉兮面前,四目相對,「嬌嬌果然看得明白,若老十四早生幾年,德妃怕是早就將四哥給折騰死了。」


    別以為他們高高在上的皇阿瑪多有本事,這後宮的妃嬪,但凡手中有權柄的,想弄死一個阿哥,其實並不難。說實話,這後宮有孕的不少,可真正能生下來且能讓孩子順利長大的,不是省油的燈。可以說,四阿哥能活下來,一是攤了個好時機(那時康熙兒子不多,心思自然不少),二是養母沒兒子,三是親生母妃太能作,這種種原因加在一起,才致使四阿哥順利活了下來。


    「就算如此,他們也是母子,爺這般明目張膽地表示要對付德妃娘娘,四阿哥心裡就沒有疙瘩嗎?」婉兮歪著腦袋,語氣不解,卻透著幾分謹慎和關心。


    「放心,這事爺就是順嘴提了一下,真正拍板的是四哥本人。」胤禟不傻,未想過當炮灰,沒有當事人的同意,他豈敢輕易行事。


    婉兮聞言,心裡悄悄鬆了口氣,她就怕胤禟自做主張惹了禍。若是可以,她真心希望他不要摻和太多。但是依著目前的形勢,他的決定還是對的,而且今年還有一件大事發生,只是她無憑無據的,並不好開口。


    「那爺你們的計畫開始了嗎?」婉兮一臉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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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拉下馬


    「那爺你們的計畫開始了嗎?」


    「自然是開始了。只是這機會不多,師出無名吶!」胤禟雙手交叉置於腹部,整個人倚靠在椅背上,看向婉兮的眼神裡著幾分可惋惜。


    婉兮瞧著胤禟這個樣子,不由地笑了出來。她還真沒見過有什麼事情能難倒胤禟的,上一世除了在扶胤禩上位這件事上屢屢受挫,生意上他可謂是無往不利。這一世,他在生意上依舊無往不利,在扶持適合的人選上位時,也比上一世有眼光了,只是這裡頭的小麻煩卻越來越多。


    「妾身倒是記得爺之前有說過一句話,有機會要把握機會,沒有機會要製造機會。」婉兮眼珠微轉,一臉揶揄地看著胤禟道。


    胤禟聽了她的話,竟是朗聲大笑起來。等笑夠了,才慢慢地坐直了身體,伸手將她從座椅拉起,一把抱到懷裡,笑道:「嬌嬌說得對,沒有機會就要製造機會,這一點倒是爺著相了。」


    胤禟說這話不假,他的確著相了,覺得沒有機會便一直等著機會,殊不知有的時候,所謂的機會根本就是人製造的,只看你手段夠不夠高,掃尾夠不夠乾淨。


    婉兮沒急著附合,雖然自打她重生之後,的確改變了不少事情,可是大致的走向還是在的。畢竟她一個內宅府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能影響的也就是身邊的人,再多就沒有這個能力了,所以她並不期望一切都朝著她認為的方向走,但是卻希望大方向對他們一家子來說是有利的。


    「爺不是著相了,是有太多的事情要辦,根本無暇顧及。妾身倒是想為爺分憂,只可惜妾身沒那麼大的本事。」婉兮伸出雙臂摟著他的脖頸,小腦袋靠在他肩上,語氣裡帶著一絲落寞。


    胤禟轉頭看向她,大掌扣住她精緻下巴,輕笑道:「胡思亂想什麼,外面的事兒自有爺來解決,你只要好好的陪在爺身邊,陪著爺到老,陪著咱們的兒女長大就好。」一向肆意的胤禟難得有這般感性的時候。


    「真的嗎?可是妾身並不想看爺為難,之有若不是妾身對烏雅家……」


    「打住。就算你沒動心思,就德妃往爺後院安插人手這一項,一旦被爺發現,烏雅家一樣完蛋,現在不過就是比預期的來得早了一點。」胤禟打斷她的自責,認真道:「爺喜歡肆意又直接的你,不喜歡這樣多愁善感的你。」


    婉兮盯著他一臉真摯的雙眼,良久才道:「爺會把妾身給寵壞。」


    「你不會。」胤禟一臉篤定地道。


    對於自己看中的人,胤禟還是有些信心的。從婉兮入到到現在,獨寵她有的,地位她亦有了,子嗣更是高高淩駕於眾人之上,甚至連太后和母妃也時常維護她,惦記她,這樣的她可以驕橫,可以跋扈,但是她沒有。她一如從前,唯一有些許不同的就是,她懂得維護自己的利益和孩子們的安危,每每要有人敢算計于她、孩子,抑或是他,她就會不自覺地亮出爪子。即便她並不能保護所有人,可是她依舊自己努力去維護所有她在乎的人,這樣的她叫他如何不愛。


    聽了胤禟的話,婉兮輕笑地道:「爺就這般相信妾身嗎?」


    「為何不信。嬌嬌是爺心悅之人,你能全心全意地信任爺,爺就能回報你全心全意的信任。」胤禟捏著她的小手,一臉自通道。


    婉兮轉過頭看向胤禟,臉上帶著幾分認真的神色,嚴肅地說道:「妾身自然是全心全意地相信爺的,因為妾身相信爺既然能給妾身這樣的寵愛,那必是心中有妾身的,一如妾身心悅爺。」


    婉兮的聲音裡透著一絲堅定,語調不高不低,卻能讓人感覺到她的真誠。她的話音剛落,胤禟便死死地盯著婉兮,一字一句地道:「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婉兮一臉不解地對上他的雙眼,面上帶著一絲疑惑,嘴上還是順著他的意思道:「妾身說妾身自然是全心全意相信爺的,因為妾身相信爺既然能給妾身這樣的寵愛,那必是心中有妾身的,一如妾身心悅爺。」


    她邊說邊收緊抱著他脖頸的雙手,似反應過來一般,小臉上帶著些許紅暈。只是還不等她笑得開懷,胤禟突然起身,將她撲倒了。


    「嬌嬌心悅于爺?」胤禟整個人壓在她身上,一手抓著她的纖細手腕,一手掐著她的纖腰,雙腿更是用力地將她的腰側夾緊。


    婉兮一下子便動彈不得了,整個人困在他的懷裡也不慌,相反地她下意識地放鬆身體,笑靦如花地看著他道:「妾身若不是心悅于爺,又怎麼會天天纏得爺沒有心力去想別人呢!」


    伴隨著她這句話而來的是胤禟爽朗的笑聲,看來她的話讓他覺得非常地高興。他倒是想趁著興致把她吃幹抹淨了,無奈她看破了他的想法,纖細的四肢一下子纏了上來,像八爪魚一般將他緊緊地抱住,完全不給他行動的機會。


    胤禟抑了兩下也沒脫身,就知道她是不可能如他所願了。只是軟香玉懷的,你來我往,即便只是這不經意間的磨蹭,也讓胤禟不自覺地有了感覺。若非怕自己傷到他,他定是沒有顧忌,可有了顧忌,這擦槍走火的事兒,還是忍下一忍的好。


    察覺到胤禟的不對勁,婉兮媚眼如絲,嬌笑連連。瞧著剛才還如虎狼一般,準備將她拆吃入腹的,此刻卻僵著身子,一動也不動,若不是婉兮心中真的有他,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當然,婉兮心中也是有考量的,這白日宣淫的事,能忍就不別做,真讓人當成把柄抓在手裡,不說威脅,卻也麻煩。


    「妖精。」胤禟瞧著她這模樣,不由地嘴咬了她的下唇一下,仿佛是惱怒她對自己的影響,又好似在氣惱自己不將她給吃幹抹淨。


    婉兮聽著他喉間傳來的悶哼聲,一下子便笑出了聲。女子清脆的笑音在屋內迴響,帶著些許得意和歡喜。一如胤禟所說,此時的婉兮就像一個惑人的妖精,怎麼看怎麼惑人心神。


    「妾身就是妖精,吃定爺的妖精。」婉兮湊到胤禟耳邊,輕吹一口氣,吐氣如蘭地道。


    胤禟瞧著她毫不收斂的模樣,不由地吻上她的唇,將她所有的得意統統吞進嘴裡。


    兩人鬧了好一會兒才分開,整理一下揉得彼此都有些淩亂的衣衫,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坐回原來的位置,繼續先前的話題。


    雖然到最後胤禟也沒想出到底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讓德妃入套,但是他心裡隱約個想法,只是這個想法還不成熟,是矣,他並沒有對婉兮說。


    婉兮過來就是為了確定胤禟的心意,知道他不會放過德妃,她也就心安了。沒人喜歡有個像毒蛇一般的敵人潛在暗處,時時盯著自己。


    董鄂家有王大父子著添油加醋,正打得火熱,宮裡,康熙再下江南,有心想跟著一起去的妃嬪,自然是使出渾身解數,想要跟著康熙一起去,德妃也不例外。只可惜康熙似乎並不想帶妃位以上的妃子去,隨駕的多是這兩年再受寵幸的貴人答應。


    婉兮得到消息時,一陣歎息,她已經記不得今年的塞外之行德妃又沒有隨駕了,不過她記得很清楚的是這次塞外之行造就了太子被廢,亦有阿哥們共同被關,而最終倒楣的還有一個十三阿哥,她聽胤禟提過,說要麼十三阿哥動了不該動的心思,要麼廢太子這件事跟他有牽扯,至於到底是他本人得還是替人頂罪,就有他自己清楚了?


    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替人頂罪?


    這兩個結果,她本人更向第二種,畢竟四阿哥的勢力太小,想要拉下太子,即便有周全的準備也抵不過別人的勢力,是矣,出了問題,總得有人出來頂罪,至於到底是誰的罪,這個看得就是康熙的意思了。


    這一世,塞外之行,也許她可以說服胤禟幫著德妃成行,然後利用十四阿哥這個炮杖一般的性子,到時指不定最後被厭棄的就是他,那麼將來的大將軍王是誰都好,反正不會比十四那個打戰還不忘找個女人帶回來的色胚強。


    說做就做。


    雖然婉兮的話說得不清不楚,但是胤禟還是能猜出一個大概的意思來。塞外出巡瞧著還遠,事實上真要準備什麼的話,現在準備起來剛剛好。想這裡,胤禟突然想到暗衛送來的消息,說是他那位好八哥,近來動作不斷,似乎是想準備一份大禮準備討皇阿瑪歡心,如此,倒是一個可以連成一條線的好機會。


    胤禟看著婉兮一臉不明所以的模樣,輕笑出聲,連事情都沒弄清楚就幫著出主意,想來也是太過擔心所致,「放心吧!有爺在,德妃是蹦躂不了多久的。」


    「那這次就真的可以拉德妃下馬,順利讓四阿哥記在佟皇后名下嗎?」婉兮總不能說,這太子不僅今年要廢,之後還得二廢。


    太子被廢,局勢本就敏感,到時沒了太子,康熙肯定會借此一探其他阿哥的心思,上一世八阿哥就因著所謂的人緣太好而被厭棄,現在若四阿哥在這個時候被過繼,就是明正言順的嫡子,那時別說康熙不答應,就是這些阿哥,怕是也要選擇群起而攻之吧!


    群起而攻之?


    想到自己上一世的下場,婉兮不由地打了一個寒顫。


    胤禟眸光一閃,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僵,隨後將婉兮攬到懷裡,笑道:「若非嬌嬌提醒,爺怕是要犯大錯了。」


    「爺……」婉兮語氣輕柔,知他明白自己的潛在意思,不由地鬆了口氣。


    「無礙,這次若是能直接將德妃拉下馬也不錯,其他的,慢慢再謀劃也不遲。」胤禟臉上的笑意又恢復了往日的悠閒,語氣更顯輕柔,帶著些許安撫之意。


    「恩。」婉兮閉上雙眼,整個人偎在的懷裡,心裡卻暗自歎了一口氣,她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只盼著這一次能真的德妃給拉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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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九哥,你真陰險


    康熙下江南早已不是第一回了,即便如此,這要準備的事情也很多。胤禟卻不管這麼多,直接讓人收集幾位兄長近段時間的各種動靜,然後借著喝酒之名,將胤禛等人拉出來一起商量對策。畢竟這被算計的是德妃,不管下場如何,胤禛這個便宜兒子都有知道的權利。


    胤禟不傻,婉兮都知道的忌諱,他如何能不明白。


    他們的計畫若是成功,胤禛日後便是未來的帝王,帝王之心,又豈是那般容易猜測的。胤禟這般用心,為得就是有一個安穩的未來。現在若是因著一時得意而忘了本分,未來別說安穩的未來,怕是上位即是算帳時。


    人家有仇有怨也是母子,雖然不似夫妻那般床頭打架床尾和,可關起門來,人家依舊是一家子。與其勞心勞力落個內外不是人的結果,還不如一開始就徵求對方的意見,屆時,不管是什麼結果,都是人家自己的決定,他至多就是一個提議的人。


    「四哥,這件事端看你的想法,只是有些機會,一旦過去就很難再抓住了。」胤禟這話看似在勸,實際上卻是把這件事的決定權交了他。


    胤祥對德妃的恨意,從未消退,只是礙於胤禛,他不好把這種事掛在嘴邊,但是私下裡,不管是他也好,他妹妹也罷,暗地裡沒少找德妃的茬。現在聽胤禟這麼一說,心裡真心有種衝動,張嘴就想讓他答應。可思及胤禛曾那般努力地想獲得德妃的認可,這到嘴的話又說不出來了。


    倒是沒心沒肺的胤俄見胤禛這般猶豫,開口就道:「四哥,在猶豫什麼?你就是把心掏出來,德妃娘娘也覺得你藏一手,而且現在又不是要她的命,最多咱們的計畫成功,德妃娘娘失了妃位,不如眼前這般風光。」


    胤俄打小就受寵,雖然不受康熙看重,可是他母妃是真正做到把他扶在手心裡的。是矣,他是最不能理解德妃做法的,甚至因著早逝的母妃,讓他對德妃有種天生的敵意,覺得德妃不配為人母。


    胤禛看著滿臉憤慨的胤俄,心裡突然覺得暖暖的,也許沒有得到親生母親的認可是種遺憾,可是上天也沒有虧待他。他有疼他如親子的養母,有事事為他著想的兄弟,還有乖巧懂事的兒子,他還有什麼好不滿的。


    與其一直放任德妃,還不如讓她一摔到底。上一次的事,終究還是他太過心軟了,以至於幾個兄弟為了他疲於奔命,現在好不容易得來一個機會,他不能再浪費他們的心血。


    有些人,不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浪費感情。


    「九弟,先把你打探到的消息說一說,然後咱們再合計合計。」有些事,是時候該有一個結果了。


    自打德妃被解禁,上躥下跳的,沒少給胤禛添麻煩,還有老十四,跟在八阿哥身後,搞了不少事情,胤禛這邊,也有不少損失。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耗盡的不只是胤禛的耐心,還是對他們的親情。


    胤禟看著面色堅定的胤禛,就知道德妃母子這一次是真的失了胤禛的心。事實上只要胤禛能下決心,其他的事情其實都不是事情。


    算計這種事,要沒有猶豫,現在不成事,之後也能成事,何況得瑟囂張的德妃母子,看似沒有問題,實際上只要細究,不是她有問題,那定是他有問題,抓住一個扯一串,這感覺還算不錯。


    「四哥,這次江南之行,太子也好,大哥和八哥也罷,可謂是個個都往裡伸了手,只是前者比起後二者來說,下手之狠,怕是會讓皇阿瑪惱怒才是。」胤禟想起那大把的雪花銀,呵,若不是他回頭,現在這撈子的活怕是就落在他身上了,到時,這罪過肯定不是落在八哥身上。


    「的確。江南是塊寶地,哪裡可以說是皇阿瑪的私庫,可現在卻成了皇子爭奪的地方。」胤禛為人嫉惡如仇,厭惡貪官污吏,恨不得將他們這些蛀蟲一網打盡,但是現在的他還沒有這個實力。


    江南這塊原本就容易出貪官,現在皇子們摻和進去,就算不亂也亂了。


    胤禛心裡一陣歎氣:為了奪得帝位,他們可謂是各出奇招,若非九弟幫忙,他即便不會朝江南伸手,但是過程卻會曲折不少。


    胤禟將得來的訊息一一說給他們聽,除了幾個兄弟的,還有宮裡的,特別是德妃的消息,胤禟可是一點都不漏,全部說了。


    「四哥,這次江南之行,德妃娘娘未能如願,想必這塞外之行,德妃娘娘定然會想辦法跟去,到時,大哥三哥也好,八哥十四弟也罷,都會有動作,那個時候,就是我們動手的好時機。」胤禟心裡也不清楚這一次他們究竟會玩多大,但是他知道現有的局面一定會被打破。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就沒必要再為此而猶豫。


    胤祥聞言,臉上不由地露出幾分笑意來,「九哥,有沒有什麼事是我能做的?」


    胤俄見胤祥如此積極,緊隨其後道:「四哥,九哥,你們也看看,我有什麼能做的。要知道我和老十三這幾年可是積極練武,沒有一刻懈怠。」


    「爺知道,爺和四哥都記著,只是這一次,你們輕易不要插手,不管看見什麼都當作沒有看見,畢竟借刀殺人這一招,用得是別人的刀,自己湊上去,那就等於不打自招。」依胤禟的意思,他們什麼都不要沾,只在適當的時候推上一把,便夠了。


    畢竟康熙手中的暗衛並不是吃素,其他人真要集中精去查,他們就算掃尾掃得再乾淨,只要做了,就容易露出痕跡,與其如此,還不如老老實實看別人表演。


    胤禟費盡心機佈置這一切,為得就是在皇阿瑪們調查時,避開了他們,讓一切都顯得他們的無意奪嫡。別看皇阿瑪表面相信他們,可心裡難免沒有疑問,畢竟就他們的實力而言,想要做點什麼還不是問題,要說真老實,胤禟自己不相信,不過適當地坑德妃一把,也算是在達到目的的同時,轉移一下皇阿瑪對他們的注意。


    「九哥,你真陰險!」胤俄一臉『我在誇你』的表情看得胤禟牙酸,看得胤禛和胤祥哭笑不得。


    「十弟,若是不會說話,咱就少說話,不然容易得罪人。」胤禟咬著牙,抬手重重地拍了拍胤俄的肩膀道。


    「九哥,你幹嘛!弟弟這是誇你呢!」胤俄抬手自己被拍疼的肩,臉上帶著些許委屈,他可是到現在都還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爺情願你閉嘴。」胤禟的話音一落,胤禛和胤祥便不自覺地笑了起來,胤俄依舊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讓胤禟也忍不住笑了。


    兄弟四人很快就拿定了主意,剩下的事情,端看胤禛和胤禟的安排,胤祥和胤俄表示只要有用得上他們的地方,儘管開口。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天氣眼看著就熱起來了,胤禟算計著時間,他原本以為康熙會晚點回京的,卻不想比起往年,今年的康熙比預想的回來得早。


    「看來太子他們的動作太大,已經驚動了皇阿瑪,只是不知道皇阿瑪是忍著還是等以後一起算?」望著窗外的綠意,胤禟嘴角揚一抹諷刺的弧度,語帶譏誚地道。


    是乎,他們這些兒子裡,只要涉及太子,那便都是別人的錯,什麼事都能接受。


    候在一旁的林初九,緊抿著唇,身子微微彎了彎,一動不敢動,似怕自己一動就引起了胤禟的注意。


    跟在胤禟身邊這麼多年,林初九對於胤禟還是有幾分瞭解的。要說什麼是他的硬傷,那康熙的偏心無疑是一個。每次只要太子犯罪,康熙都會幫著遮掩解決,可恰恰就是這種舉動促使皇子們想要拉下太子。


    有些矛盾是有心造成的,而有些矛盾卻是無意間造成的。康熙自以為公平,對每個兒子都盡心,實際上,他真正用心的怕只有太子一人,其他人或許分到了一絲目光,可僅僅只是這一絲目光,是無比短暫的,這如何能讓人不想將太子取而代之。


    事情一如胤禟所想,康熙即便察覺到了不對,也沒有嚷嚷開,甚至那一副根本不知情的模樣讓胤禟將自己對父愛的渴望親手給湮滅了。


    六月底,回京不過月餘的康熙便又坐不住了,張羅地要去塞外,胤禟聞訊,直接將此事交給侍郎督辦。江南的銀子收不回來,康熙本人都不在乎,他一個幫著管事的心疼什麼,至於出巡,反正得是國庫的銀子,花完了,直接一個摺子遞上去,反正花銷都有記錄。至於這皇家的生意,胤禟已經不再想費什麼心力去開拓什麼市場了。


    與其賺了銀子也討不到半分好,還不如冷眼旁觀,看他們死勁地作。


    宮裡,宜妃得到消息,直接稱病。對於兒子的能力她還是相信的,而且就她本人也能感覺局勢有變。寵愛什麼的,啥時候都能爭,可看不清形勢,盲目爭寵,那就只能淪為炮灰,一如為了奪回宮權而不擇手段的她德妃。


    康熙一心想換個心情,對於宜妃稱病之事也沒多想,再加上德妃如此積極冒頭,並不怎麼在意的康熙便直接點了德妃和幾個新進的貴人答應隨駕。宜妃見狀,竟莫名地鬆了口氣。


    幾天之後,一切準備就緒,康熙將國事交于幾個畢竟信任的兒子,便帶著妃嬪和太子等人整裝出發了。


    胤禟和胤禛都是被留下來監國的人,說是得康熙信任,其實也只不過是比太子等人來得讓他那位皇阿瑪覺得可靠一點,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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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莊子之行(一)

    康熙離開京城之後,仿佛昔日的熱鬧都隨著康熙的離去而歸於平淡。沒有固定的早朝,胤禟也不用再像從前那般,總是早早地起身離開,更甚至閒暇之餘,還能陪著婉兮和孩子們去城郊的莊子裡住上幾天。

    夏日的威力才剛剛開始,烈日當頭,天氣也一天比一天熱,怨不得那怕熱的都跟著康熙去塞外了。

    清晨醒來,婉兮睜開雙眼的瞬間,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看著熟睡的胤禟猶如一個大男孩一般,安靜的沒有一絲威脅性,不由地玩心大起。

    小手抓住枕邊的屬於胤禟的辮子,動作輕巧地捉著髮尾輕掃他的鼻間,看著睡夢中的他輕輕皺眉,不由地低頭捂嘴,輕笑兩聲。待她再抬頭,卻對上一雙噙笑的眼睛,一時間,婉兮心裡一陣名地心虛。

    她這樣好像不是一兩次了,呵呵!

    「爺,你醒了。」婉兮一臉諂媚地撲到他懷裡,生怕自己晚一步,他就要算剛才的賬了。

    胤禟抱著懷裡的嬌人兒,眼裡笑意無端深了幾分,他就知道他的嬌嬌是真的悶壞了,自打懷上弘煦,各種事情接踵而來,她和孩子也受到了衝擊,為保他們母子的安危,她這一年多的時間,別說出門,就是進宮都進得少,怎麼有可能到莊子裡來散心。

    也罷,近幾年,他越發地得皇阿瑪看重了,表面上,不管是下江南還是去塞外,都沒有胤禟,可是京城裡的事情,卻有不少都是康熙親手交給胤禟的。從這一點上,不難看出康熙對於胤禟還是有著幾分信的,至少他沒有像防著太子等人那般防著他。

    「一大早就淘氣。」伸手刮了刮她的俏鼻,胤禟打趣地說道。

    「那還不是爺慣的。」婉兮不高興地癟癟嘴,然後整個人纏在胤禟身上,嬌聲要求道:「爺抱著妾身去洗漱。」

    胤禟瞧著她這副異常嬌氣的模樣也不生氣,大掌摟著她的纖腰,稍稍用力便從繡床上坐了起來,只是沒有撩開帳幔,而是揚高聲音,吩咐候在門外的聽竹她們準備洗漱用得東西。

    聽到胤禟聲音的聽竹,站在門外應了一聲,隨後吩咐身後的小丫鬟們捧著早就準備好的洗漱用品魚貫而入地進了屋。

    「行了,東西放下,人都退下。」胤禟瞧著在自己懷裡不斷作亂的婉兮,伸手捉住她不老實的小手,聲音微微沙啞地道。

    「是。」聽竹雖然不懂其意,卻也謹守本分,輕應一聲,便帶著人小心地退了下去。

    胤禟聽到關門聲,輕輕點了點頭,對於清漪院裡的丫鬟他還是很滿意的,如此有眼色,當賞。

    婉兮見胤禟不動,不由地伸手掐了他腰間的軟肉一把,哼哼直叫,「爺,快點,妾身都餓了,孩子們也要起來了。」

    胤禟『嘶』的一聲,抱著很婉兮站起身,「你也就能折騰折騰爺!」

    「才不是,妾身只是想看爺有多疼妾身。」婉兮對於胤禟的指認可一點都不認,現在的她比起從前的她而言,那可精多了,輕易不肯背鍋。

    「頑皮。」胤禟拍了拍她的俏臀,不再耽擱,抱著她坐到一旁,兩人一陣黏糊的,鬧騰一陣,也算是順利地洗漱完畢,等到聽竹她們再進來時,見著屋裡灑了不少的水,也不吱聲,只當沒看見,上前侍候婉兮梳妝。

    一如婉兮所說,兩人梳洗完畢,弘旻他們幾兄妹也好,被胤禛送過來的弘暉和弘昀也罷,都很是時候地過來給二人請安,再一起用早膳。

    到了莊子之後,幾個小的四處撒歡,婉兮也不拘著他們,甚至興致來了,還會抱著弘煦,帶著他們一起去莊子不遠處的小樹林裡野餐。

    說是野餐,其實吃喝都歸胤禟管,她自己不過就是看著孩子,然後享受到嘴的美食。話說,她還蠻喜歡到小樹林這邊吃燒烤的,而且不去不知道,去了才嚇一點,她家爺的手藝還真不錯,至少她吃著挺好,她家孩子侄子都說吃不夠。

    胤禟對於婉兮的縱容早就到了一個髮指的地步,若是讓董鄂氏她們一干人見了,還不哭著喊著,覺得同人不同命麼?

    都是爺的女人,為何要有這天差地別的對比。

    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董鄂氏等人沒瞧見也算是福氣,畢竟在府裡打擊的就已經夠多了,再來這麼一出,簡直就是往傷口上撒鹽有木有。

    「昨兒個睡得可好。」婉兮看著挨著她和胤禟坐得一群小包子,輕聲問道。

    幾人連連點頭,小臉上的笑容顯示他們昨晚睡得都還不錯,婉兮瞧著,嘴角微揚,問了幾句,便示意聽竹她們把早膳端上來。

    因著孩子比較多,婉兮讓人準備的早膳比較多樣化,可以說每個人的喜好都有兼顧,如此用心,也難怪弘暉和弘昀都很依賴婉兮。

    真論起來,作為額娘,李側福晉可比烏拉那拉氏來得靠譜,至少弘昀還願意跟她說說心裡話,而弘暉和烏拉那拉氏之間根本沒有交流,即便見面,烏拉那拉氏最關心的也不是他心裡在想什麼,而是書讀得怎麼樣,胤禛對他如何?

    「今兒個打算去哪裡玩?」婉兮給胤禟夾了他愛吃的玉脆卷,目光卻落在弘暉身上。

    她的話音剛落,弘暉他們便七嘴八舌地說起了今天的安排,上午和平常一樣,上兩個時辰的課,中午用過膳,便去莊子附近的大樹下集合,說是要一起去抓魚。

    婉兮點點頭,對於弘暉他們跟莊子附近佃戶的孩子們玩的事,她和胤禟可謂是心知肚明,不過卻沒有阻止,只是暗地裡派人保護他們的安全。即便每次幾個小傢伙上樹下河的,每天都弄得跟泥猴似的,婉兮和胤禟也沒生過氣,甚至他們每次出去的時候,婉兮還會吩咐聽雪給他們準備些點心,讓他們同那些孩子一起分著吃。

    「小九嬸,中午我們吃過飯就出去了,你和九叔就不用擔心了,晚上我們會給你和九叔帶魚回來的。」弘暉見婉兮和胤禟都不生氣,一臉笑眯眯的樣子,不由高興地說道。

    婉兮笑著點了點頭,「好,在外面要小心,雅利奇和弘昭還小,你們多看顧著點,對待新認識的朋友也要禮貌謙讓。」

    弘暉他們很是受教地點點頭,表示會和小夥伴們好好相處的。婉兮瞧著,便知道他們相處的還不錯,便放下心來,招呼他們用早膳。

    用過早膳,弘暉他們一群小的便直接去了婉兮臨時給他們準備的書房上課,胤禟因著並不是休沐,京城裡即便有胤禛坐陣,他也得做做樣子,不然落在有心人眼裡,指不定還得落個不敬之罪。婉兮將他們一一送走後,便著人去看了看弘煦,若是醒了就抱來,若是沒醒就讓他繼續睡。

    不一會兒,高嬤嬤便抱著弘煦過來了。作為婉兮的奶嬤嬤,高嬤嬤算得上勞苦功高,只是年紀漸大,婉兮不忍,便將弘煦託付給她照看。說是讓高嬤嬤照看,其實也不過就是盯著一眾奶嬤和小丫鬟,以防有人不盡心,或者動其他的心思。

    接過高嬤嬤懷裡的弘煦,瞧著小傢伙乖乖巧巧的小模樣,婉兮不由地親了兩口,親得弘煦呵呵直笑不說,還噘著小嘴,回親婉兮。

    「小阿哥這是跟側福晉親呢!」高嬤嬤瞧著玩得開心的母子倆,不自覺地誇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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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莊子之行(二)

    「小阿哥這是跟側福晉親呢!」高嬤嬤瞧著玩得開心的母子倆,不自覺地誇了一句。

    婉兮聞言,輕笑兩聲,她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跟自己親。上一世,她太過懦弱,忍下了一切,還自以為對大家都好,殊不知她的懦弱只是助長了那些人的氣焰,並沒有給自己和孩子帶來任何好處。這一世,她不管別人怎麼想,也不管別人心裡是否好受,她只要護好她的孩子便好。

    「嬤嬤可別誇,這個小傢伙可比誰都喜歡誇獎。」婉兮蹭了蹭兒子的小胖臉,一臉好笑地道。

    「咿呀!」弘煦瞪著一雙懵懂的眼睛,肉呼呼的小手不自覺地拍著巴掌,看樣子似乎是在抗議自家額娘的話。

    婉兮見狀,臉上露出幾抹笑意來,偏頭跟一旁的高嬤嬤道:「嬤嬤,你瞧,我這才說了一句,這個胖小子就不依了。」

    高嬤嬤笑著附和幾句,她心知幾個孩子裡,婉兮其實最為擔心的就是弘煦小阿哥的身體,現在見他長得好,婉兮放心,高嬤嬤也覺得高興。

    聽竹和聽雨端著茶和點心進來,眼瞧著婉兮高興,她們也覺得高興,只是聽竹對於幾位小主子跟佃戶的孩子一起玩的事,總是有些擔心。

    她也是窮人家的孩子出身,並不排斥窮人家的孩子,她只是擔心那些孩子太過意,傷了位小主子。

    說實話,沒出事時,大家都好,真出了事,不管是幾位小主子,還是那些孩子,怕是都不好過。

    「側福晉,奴婢不明白,您為什麼要讓幾位小阿哥小格格同那些佃戶的孩子一起玩耍?」猶豫良久,聽竹最終還是把心中的疑問問出了口。

    婉兮將懷裡的弘煦轉過來,讓他坐在自己懷裡,才抬起頭來,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問呢?」聽竹這幾天的表現,婉兮都看在眼裡,只是什麼都沒說,等著她自己想通,很顯然,這丫頭到現在沒有想通。

    「側福晉既然看出奴婢心中的疑問,為何不直接點明呢!」聽竹對上婉兮臉上的笑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我本以為聰明如你,卻不想你會走進一個死胡同裡。」婉兮捏捏兒子肉呼呼的小手,臉上浮現出幾分溫婉的笑意,又道:「聽竹,你瞧那些佃戶家的孩子都過得怎麼樣?」

    「很窮。」幾乎沒有猶豫,聽竹便給了婉兮這樣一個答案。

    聽竹說這話時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單純的就是有些不懂婉兮的用意。一旁的高嬤嬤和聽雨其實也有些好奇,畢竟皇孫與佃戶孩子之間的關係隔得不是一般的遠。

    婉兮見聽竹不見,聽雨和高嬤嬤也一臉好奇的模樣,輕輕歎了口氣道:「對,他們很窮。而弘暉也好,弘旻也罷,他們從來不曾缺過什麼,只要想要,張嘴就能得到,可若是我們不在了,們又該怎麼辦?」

    「側福晉的意思是……」聽竹一臉恍然大悟地道。

    「對,我希望他們能夠自己去分辨,什麼是好,什麼是壞。跟著佃戶家的孩子不一定會學壞,也可能學到什麼叫辛苦,什麼叫不易。至於磕磕碰碰的,誰沒有。」經歷了上一世的事情,婉兮的心性開闊不少,雖然緊張孩子,卻也不會不分青紅皂白。

    聽竹聽了婉兮的話,雖然有些驚訝,卻不得不承認婉兮的想法很好,至少未來他家小主子不會不知民間疾苦。

    眼見屋裡慢慢變得沉悶起來,婉兮正想開口,就感覺到懷裡的小兒子扭著小身子,哼哼嘰嘰的,婉兮低頭一看,就知道這小傢伙是要尿了。

    「側福晉,還是將小阿哥給老奴吧!」高嬤嬤見狀,立馬伸手將弘煦給接了過來,轉身就往淨房走去。

    婉兮伸手捧著身旁的茶盞輕呷了一口,面色如常。目光掃過聽竹和聽雨,見她們眼裡透著一絲淡淡的敬意,不由地輕笑出聲,「別這樣看著我,真要說好,那也是爺的功勞,若他不答應,我就是想再多也無用。」

    聽竹和聽雨聞言,齊齊點頭,事實的確如此,這四九城裡,難得有人肯把佃戶放在眼裡,甚至還允許自家孩子跟佃戶家的孩子玩。

    在府裡,奴才的孩子只能是陪著小主子玩,小心翼翼,輕易不能出錯,她們見得多了,自然就把那套也搬到這裡來了。誰知一切只是她們想太多了。

    「好了,好了,讓侍候的人都機靈點,幾個小的要是一身泥的回來,記得準備好熱水。」婉兮見聽竹不再為這件事情費心,便轉頭吩咐道。

    婉兮這麼一開口,屋裡人都笑了起來,這幾天,幾位小主子每次回來可不都跟小花貓似的嗎?雖說如此,但是眼睛亮亮的,笑容又無比燦爛的樣子,就知道玩得十分高興。

    莊子附近都是有胤禟安排的人,明裡暗裡,不知凡幾,但凡幾位小主子有危險,這些人都不可能袖手旁觀。說來,是她們關心則亂,都忘了依主子爺和側福晉的性子,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幾位小主子受傷。

    「側福晉放心,奴婢已經讓人備著了。」

    「那就好。」

    莊子外不遠處,弘暉他們可不知道婉兮正說他們呢,一眾小的脫了鞋,挽著褲腿在小河裡跑來跑去,追著魚跑,一會兒,這邊抓到一條,一會兒,那邊又抓到一條,即便是不能下水的弘昭和雅利奇也舉著小手跟著歡呼。

    「我抓到了。」弘暉雙手著一條大魚,一臉驚喜地叫道。

    小河裡的小夥伴們見狀,都圍了過來,甚至有人把桶提了過來,生怕弘暉一不小心,這魚又跑了。

    弘旻和弘昀一臉的羨慕,只歎弘旻年紀小,弘昀身子有些弱。不過兩人都是聰明人,不經意地對上眼後,兩人倒是湊到一起,商量著一起抓魚了。畢竟小孩子即便沒有嫉妒之心,也有一點攀比之心。

    待弘旻他們都捉到魚,一群小孩子又湊在一起,拾柴的拾柴,收拾魚的收拾魚,不一會兒,竟烤起魚來了。當然,前提是留了兩條魚他們帶去。

    佃戶家的孩子雖然窮,但是為人都很樸實,而且瞧著弘暉他們並不像以往見到的那些少爺,動不動就對他們呼來喝去的,還以禮相待,甚至還會分他們好吃的點心,就沖這些,他們也得好好照顧他們。

    吃飽喝足,五個小的告別小夥伴後,便提著水桶回莊子裡找婉兮邀功去了。

    「額娘(小九嬸),我們回來了,我們給你帶了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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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莊子之行(三)

    「額娘(小九嬸),我們回來,我們給你帶了魚!」

    婉兮一聽動靜,便抱著眯著眼睛的弘煦從屋裡走了出來,一出門就見幾個小傢伙興沖沖地跑了過來,弘暉手裡還提著一個小木桶。

    「小九嬸,你看,這是我和弟弟們一起抓得魚。」將木桶提到婉兮面前,弘暉一臉興奮地拿手指著裡的魚,一一婉兮介紹。

    木桶裡只有兩條魚,因著桶裡的水有些渾濁,也只能隱約看到兩條魚一大一小,至於要分清那條是誰抓的,婉兮覺得不分開,只憑一張嘴,她還真不知道這木桶裡的魚到底是誰抓的。不過,婉兮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打轉,只要孩子覺得開心,且能從中感受到快樂,她並不介意他們誰抓的魚大,誰抓的魚小。

    沒有參與捉魚的弘昭和雅利奇雖然有些遺憾自己沒能參加,不過說到哥哥們捉魚的事情,小嘴叭啦叭啦的,簡直停不下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做了什麼大事呢!

    婉兮含笑看著他們,並不阻止,甚至略帶些鼓勵的神色,待知道他們帶了魚,其他人卻沒有帶魚回去時,不由地說道:「小夥伴們讓你們帶魚回來,自己卻沒有帶回去,你們該怎麼辦?」

    別人用心待你,你得用心對人。

    弘暉他們一開始並沒有想這些,現在聽婉兮一說,個個小臉上都浮現出一絲羞澀。「小九嬸,那我們該怎麼辦?」

    「人家對你們好,你們自然也要對別人好,別人把你們當朋友,你們也得把別人當夥伴。雖然身份有別,可是年少時的感情才是最珍貴的。」經歷了太多,婉兮對於身份反而沒那般看重了,否則真依著她心裡的想法,她肯定會千方百計地想法奪這福晉之位。畢竟她知道未來的發展,也知道四阿哥的些許性情,若運作的好,就憑上一世他對十三阿哥的對信任,她只得一個嫡福晉的位置,想必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婉兮不想活得那麼累,能重活一世本就是上天對她格外開恩了,再者就胤禟對她的真心,和她又得的這些孩子,一切都足夠了。

    屋裡突地得安靜下來,弘暉他們皺著小眉頭,心裡想著婉兮的話,良久才道:「那小九嬸,暉兒和弟弟們可不要以請小夥伴們過來玩?」

    提出要求的同時,幾個孩子紛紛睜大雙眼,看向婉兮,那模樣好似都有這想法一樣。

    婉兮見狀,倒是怔了一下,她可知道這些小傢伙還心有靈犀呢!

    「也好,就請他們到小院裡來做客,至於吃食,你們自己跟聽雪姨姨商量,看要準備那些。」婉兮也不打擊孩子,直接把事情交給他們,讓他們自己去忙活。

    「謝謝小九嬸,謝謝額娘。」幾個孩子興高采烈地湊在一塊,當場就商量起來了。

    婉兮抱著睡著的弘煦回屋,瞧著時辰,胤禟也該回來了,她得讓人把晚膳準備好,不然真餓著了,最後心疼的還是她自己。

    晚上,胤禟回來用膳,看著桌上的兩條魚,頗有些奇怪,「怎麼上兩條魚?」

    「阿瑪,阿瑪,一條魚是兒子和弘昀哥哥抓的,一條魚是弘暉哥哥抓得,額娘親自做的,你快嘗嘗。」弘旻一聽胤禟問這話,立馬出聲,然後瞪大雙眼,同弘暉他們一起盯著他,就想看他吃過之後怎麼誇獎他們。

    胤禟看著這大大小小的幾個孩子,心裡頗為得意,今兒個四哥嘴裡還跟他炫耀說是弘暉比以前懂事了。呵,可不就是懂事了麼?這人生第一次親手抓得魚就孝敬他這個九叔了。

    「好好,爺嘗嘗。」胤禟點頭,然後拿著筷子,一樣嘗了一口,微微沉吟片刻道:「恩,很好吃。」

    弘旻們一聽胤禟這話,臉上的表情都亮亮的,很顯然於自己的第一份勞動果實得到認可是很開心的。

    「好了好了,都快吃飯吧!不然菜涼了可不好吃了。」婉兮瞧著鬧成一團的幾個孩子,提醒道。

    胤禟見婉兮皺眉,立馬附和道:「行了,都快吃飯。」

    一旁的聽竹看著這畫面,抿嘴忍笑,也許連兩位主子自己都沒有發現,自打到了莊子上後,兩人越發地像普通夫妻了,比之在府裡時的感情又深厚了不少,特別是主子爺,事事都讓著側福晉,這畫面要是讓京裡那群人看到,怕是下巴都要跌到地上去。

    用過膳,胤禟和婉兮領著一眾小的在院子裡轉了幾圈,隨後,婉兮帶著經弘昭和雅利奇去看小兒子,而胤禟則將三個大的帶到書房,抽查他們的功課。

    胤禛之所以那般放心地將兒子交給胤禟,除了安全之外,還能保證他們的課業不受影響,否則就胤禛那古板的性子,肯定是不能讓兒子過來一呆就是一個多月的。

    晚上就寢時,婉兮服侍胤禟脫了外衫,等兩人躺到床上,婉兮一如平常那般,拉著的大掌把玩,很顯然並不急著睡。

    胤禟看著握著大掌的柔荑,大掌對小手,一黑一白,看著倒讓人生出幾分溫馨來,「嬌嬌,爺聽弘旻他們說你讓他們接那些佃戶家的孩子過來玩?」

    「恩。今兒個他們跟著那些孩子一起抓魚,雖說魚是他們自己抓的,可人家就沒抓嗎?人家都抓了,可是能帶回家的就只有他們,爺說他們該不該表達一下,還是說爺也瞧不上那些孩子的家世。」婉兮翻個身,趴在胤禟的胸膛上,纖細白嫩的手指還在上面戳了戳。

    胤禟一把抓住她作亂的小手,故作惱怒道:「爺就這麼沒眼光,恩!」

    婉兮察覺到胤禟的氣息變了,立馬求饒,「最有眼光,妾身知道錯了。」說罷,婉兮眨巴眨巴大眼,很是主動地認起錯來。

    「晚了。」胤禟翻個身,將她置於身下。

    一時間,紅賬翻浪,春光無限。

    第二天,婉兮起來的時候都已經是中午了,眼瞧著整個院子的人都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臉皮似乎不知不覺間厚了不少。

    以往遇上這種事,她肯定會覺得彆扭,而現在瞧著聽竹她們歡喜的神情,她竟一點害羞的表情都沒有,真是世風日下……啊呸,她又不是那亂來的人,她和爺是有名份的。

    胡思亂想的婉兮搖了搖頭,起身梳洗,用了些早膳,才想起昨天她叮囑弘暉他們請小夥伴來莊子裡作客的事。

    「聽竹,弘暉他們可有把那些小孩子請到莊子裡來?」婉兮偏頭看向一旁的聽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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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針尖對麥芒

    「聽竹,弘暉他們可有把那些小孩子請到莊子裡來?」婉兮偏頭看向一旁的聽竹問道。

    「奴婢還以為側福晉不會問呢?」聽竹輕笑一聲,隨後又道:「人早就到了,那些孩子都是好的,來了也禮貌,甚至聽說要來子裡作客,還特意回去換了衣服,過來的時候,你一把青菜,他兩個雞蛋的,奴婢瞧著都是好孩子。」

    農家生活本就艱難,風調雨順,也不過就是能填飽肚子,稍好一點的僅僅只是寬裕,多數農家的日子都是很辛苦的,但凡遇上一點災禍病重的,一家子的積蓄都填進去不說,還有可能要賣兒賣女。普通農業家尚且這樣,佃戶只會更難,不過從這些孩子身上不難看出,家中的大人是那老實本分的,否則真遇上那有心機的,怕是早想法子從幾位小主子身上要好處了。

    婉兮抬手扶了扶鬢角,語帶笑意地道:「孩子們高興就好,讓人盯著點,別讓那不長眼的衝撞了。」

    後院裡捧高踩低是常態,表面一套後一套也不稀奇,婉兮不想幾個孩子第一次請小夥伴來作客就鬧出這種事來。

    「側福晉放心,奴婢讓聽琴盯著呢!」聽竹見婉兮這般關心,心裡也慶倖自己有注意到這方面的問題,不然真鬧出什麼事來,她們也不好交待。

    「那就好。」婉兮點點頭。

    事實上莊子裡的人也並非都是樸素老實的,這莊子裡侍候的幾個小丫鬟裡還真就有那心高氣傲,一心想攀高枝的。

    只可惜想法很是美好,現實卻無比殘忍。

    胤禟他們來莊子裡小住,不管是用的東西還是侍候的人都是帶來了,根本用不上莊子裡的人,可即便這樣,依舊有那不死心的。

    之前用不上這些小丫鬟,這次婉兮允許弘暉他們在莊子裡招待新認識的小夥伴,人多了,侍候的人自然就不夠了,這莊子裡的小丫鬟自然而然地就被調用了。

    被抽調來幫忙的幾個小丫鬟裡,有一個名叫紫菱的小丫鬟是莊主的女兒,長相嬌美,頗有幾分姿色,在莊子裡算得上出挑得,她本人素來又是個心氣高的,再加上莊主的縱容,這想得就有些多了。

    這附的人家,只要是女兒家,到了十五六歲,不說嫁人,最起碼也訂親了,可是紫菱卻不肯,一心想著攀龍附鳳,莊主估計也有這方面的心思,所以一直由著紫菱,甚至心裡還盼著自己女兒能嫁到那富貴之家去。可惜胤禟這個主子自己都很少過來這邊,何況是帶別人一起過來。

    這一次,胤禟帶著側福晉和一干小主子過來小住,莊主就知道機會來了,可惜這父女二人想得好,胤禟卻沒這方面的心思,況且真要論姿色,不說婉兮,就說婉兮身邊的丫鬟,那一個個不管是長相還是氣質,都遠勝於紫菱,這叫胤禟如何注意到她。

    這不,費盡心思都沒能在胤禟面前成功露個面,紫菱心中怨言頗多,甚至還隱隱有些埋怨婉兮善妒。她一心認為自己不能見到胤禟的面,都是因為婉兮從中阻攔,現在被抽調來侍候小主子,也就算了,還得再侍候那些窮人的兒子,憑什麼!

    紫菱心中惱怒,做事自然也不會用心,丟三落四的,讓過來看進度的嬤嬤瞧了很是惱怒,覺得這丫鬟做事不用心。

    「你這是幹什麼!小阿哥們等一下要招待夥伴,都等著呢?你這樣丟三落四的,一點小事要做到麼候,耽誤了小阿哥們的事,到時候可不是罰上一頓就能解決的。」出聲指責的是弘暉身邊侍候的杜嬤嬤。

    杜嬤嬤是四阿哥的人,以前在宮裡時,是近身侍候佟皇后的,後來佟皇后過逝,便將自己的勢力和嫁妝都交給了四阿哥,而杜嬤嬤自然而然地就開始為四阿哥效力。之後因著弘暉身體好轉,四阿哥不願意再到兒子出事,便將杜嬤嬤派到了弘暉身邊。

    說來,杜嬤嬤此人是個忠僕,只是性子比較嚴謹,最是看不得那別有用心或者偷懶耍滑的下人,而紫菱方方面面都符合杜嬤嬤討厭的類型。可杜嬤嬤也沒有一上來就找她麻煩,而是她做得太過,杜嬤嬤實在看不過去,這才出聲指責。

    紫菱在莊子裡哪受過別人的氣,一向都是她找別人的不自在,現在被杜嬤嬤這麼一指責,這臉色就直接冷下來了。

    周邊的氣氛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中,這杜嬤嬤雖然是實話實說,但是紫菱的表現卻顯得好像惹事的人是杜嬤嬤一般。

    熟悉杜嬤嬤的人都有些驚訝,要知道杜嬤嬤待人一向和氣,很少招惹人,尤其是在九阿哥的地盤,杜嬤嬤一向注意分寸,像今天這樣倒是讓人覺得有些意外。

    「喲,這位嬤嬤好大的口氣!我在莊子裡一向就是這麼做事的。怎麼著,這莊子裡的人怎麼幹活還得先請教你啊!你這是砸誰的場子,出誰的氣!」紫菱回過神,眼見眾人都盯著自己,便覺得失了面子,張嘴的瞬間,聲音尖利,甚至帶著一股子難堪和虛張聲勢。

    平日裡總是帶著幾分高傲和不屑的面容上露出幾分蒼白,銀牙暗咬,似後悔又似在給自己加油打氣。

    若紫菱老實認錯,再認真做事,杜嬤嬤也不會緊巴著她不放,可是紫菱這副死不悔改卻讓杜嬤嬤無比的惱怒。

    她一個嬤嬤的確管不著別人府裡的奴才,可是九爺待自家大阿哥如親子,就連完顏側福晉都百般照顧,何曾淪到一個莊子裡上不了檯面的小丫鬟來打臉。

    「這位嬤嬤,奴婢做事向來都是這個樣子,奴婢也沒瞧著主子爺、側福晉等人有意見啊!既然你我同為奴才,自然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咬著牙,紫菱語氣尖銳地道。

    此刻的杜嬤嬤對上紫菱,可謂是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誰。

    周遭的氣氛變得越來越緊張,此事二人為了好不好好做事的事兒爭吵,管事的聽琴不在,周邊看熱鬧的不嫌事大,都瞪大眼睛等著看二人如何分出勝負的樣子。

    「是嗎?那老奴還真得去找聽琴姑娘問問,這莊子上的奴才是不是比主子還能拿事。」杜嬤怒極反笑,聲音裡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言語間也滿是譏誚。

    她雖然個嬤嬤,可即便是四阿哥本人也給她幾分顏面,九阿哥不提,就說完顏側福晉也是禮遇有加,卻不想到了這莊子上,反而讓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小丫鬟給教訓了。

    紫菱聞言,面色慘白,似沒有想到杜嬤嬤不僅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甘休,相反地還要把事鬧大,不由地開始擔心了。

    之前她就像是失控了一般,不管不顧的就想著逞這口舌之快,而現在她只擔心自己會不會受到懲罰。早知道會這樣,她就老老實實地在小阿哥們的身旁侍候了,而不是嫌侍候那些佃戶的孩子太過掉檔次而跑到這裡來偷懶。

    「小阿哥要得點心怎麼還沒送去……這是發生什麼事了?」聽琴久久不見人將點心送去,不由地親自跑一趟,卻不想剛到就看到這對峙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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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發賣

    「小阿哥要得點心怎麼還沒送去……這是發生什麼事了?」聽琴久久不見人將點心送去,不由地親自跑一趟,卻不想剛到就看到這對峙的一幕。

    杜嬤嬤見著聽琴,緩和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才出聲道:「聽琴姑娘,今兒的事老奴不敢胡言,不過這不把小主子們當回事的丫鬟,老奴只能說,用不起。」

    聽琴在清漪院時就管著一院子的下人,到了莊子裡,雖然不管莊子裡的下人,卻把莊子裡的事情打聽得清清楚楚,否則就莊主和紫菱父女倆那般折騰,再不濟也能見到胤禟一面,怎麼可能連面都見不上。

    現在遇上這種事,除了一開始的些許訝意,聽琴大致上能猜出事情的始末,「嬤嬤放心,這事我一定會好好處理的。」

    杜嬤嬤見聽琴信任自己,臉上不由多了一抹笑意,「那一切就交給聽琴姑娘了。」說罷,端起一旁的點心,往幾位小主子的院子走去。

    「聽琴姐姐……」紫菱瞧著兩人你來我往客氣樣子,心裡莫名地覺得沒底。她倒是想辯解,可惜聽琴連個眼神都沒施捨給她。

    「既然連小主子都不想侍候,那便不要侍候。」聽琴冷笑一聲,一揮手便示意兩個粗使婆子把人綁了,關到柴房裡,等側福晉空了再處置。

    聽琴一臉清淺的笑意,嘴裡說出來的話雲淡風輕,卻輕易能要人命。那些原本因著紫菱的所作所為而變得有些浮動的心思,此刻都收斂不少。

    紫菱怎麼也沒有想到聽琴連問也不問一句就將自己給處置了,看著她這副笑意吟吟的樣子,心頭的如火猛地從腹中竄起,就好似這心中的一口血想吐也吐不出來,哽在嗓子眼裡,難受異常。

    聽琴卻不管這些,但凡是要讓她家側福晉不痛快的,她就讓她從頭到腳不痛快。

    「好了好了,沒事了,都快點動起來,今兒個側福晉可是吩咐了,要好好招待幾位小主子的小夥伴,不管他們是什麼身份,只要作為客人進到莊子裡,那咱們就得好好侍候著,而不是學那眼高手低的,自行作死。」聽琴到底是從胤禟手下出來的人,骨子裡總是透著一股子狠勁,說話做事很是俐落。

    一旁的下人瞧著紫菱的下場,都忙不停地做起手裡的事來,那一副生怕聽琴找麻煩的模樣看著倒是顯得有幾分好笑。

    這廂弘暉他們待客的小院子裡笑聲不斷,那廂從書房出來的婉兮聽了聽竹的稟報,面色一冷,似沒有想到這莊子裡還有這不長眼的敢給她添堵。

    之前她會交代也只是以防萬一,畢竟並非所有人都同她這樣有著奇特的經歷。身份這個東西有的時候就是一把雙刃劍,傷人傷己,而她吃夠了身份帶來的苦楚,所以這一世她倒是看得透透的,並不為此而束縛自己和孩子們。

    「這個丫鬟是誰?誰家的?」婉兮皺著眉頭問。

    「回側福晉,是莊主的女兒,心氣兒高,看不上侍候小阿哥們的活,更看不上那些被請來的孩子,偷奸耍滑不說,還當場懟杜嬤嬤。若不是杜嬤嬤懟上她,後續怕是鬧得更過。」聽竹見婉兮眉頭緊皺的模樣,心裡不由地暗罵這丫鬟作死,嘴上卻實話實說,沒有半點隱瞞。

    婉兮不清楚,可是她們這些侍候的都清楚這個紫菱打著什麼樣的主意,不想侍候小阿哥們,那是想侍候主子爺?她哪兒來得自信。被擋了幾回還不知收斂,還想把氣撒在小阿哥們身上,不知死活。

    婉兮沉著臉,心裡一陣惱怒,話都說到這份上,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有心思很正常,去爭取也正常,可沒本事給她添堵,便想著給她的孩子添堵,想必平日裡便是個跋扈沒規矩的,「既然看不上,那便先打二十板子,讓她長長記性,明白誰是主,奴大欺主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是,側福晉。」聽竹見婉兮沉著臉,就知道這丫鬟是真的惹怒側福晉了。

    孩子就是婉兮心中的底線,她即便要讓她的孩子們經事,卻不能容忍奴大欺主,這很容易讓她想起上一世的自己,懦弱,無用,只知一味的承受委屈。

    另一邊,莊頭接到消息,整個人癱坐在地,他一再交待,要隱忍,要有耐心,只要主子爺還在,那就一定會有機會。而且在他看來,侍候這些小主子就是個好機會,只要侍候好了,不管是主子爺也好,側福晉也罷,總得打賞吧!

    只要有打賞就有機會見面,到時想怎麼表現不行,現在倒好,什麼都沒撈著,還激怒了側福晉,這下可怎麼辦啊!

    「老頭子,你還坐著幹什麼!咱們女兒被關起來了,主子爺不在府裡,你去求側福晉啊!」莊頭的妻子後一步得到消息,回來就見到癱坐在地的莊頭,一時之間,不由地揚高了聲音。

    「嚷嚷什麼!怕人不知道你閨女被關,跟你說過多少次,要注意影響。這回紫菱惹怒了側福晉,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結果,只能得主子爺回來再求情了。」莊頭臉上的神色十分焦急,對上妻子也沒個好臉色,甚至聲音裡還帶著幾分苛責。

    他現在只盼著側福晉不要那麼快處置閨女,否則他們一家就真的完了。

    莊頭的妻子一聽他這麼說,臉上不由地閃過幾分懼色。別看她平日裡潑辣的很,其實就是只紙老虎,遇事根本就拿不定主意,「那現在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先等著。」莊頭怒喝一聲,一旁的莊頭妻子也不敢再吱聲。

    很快,莊頭夫妻就坐不住了,雖說只是打二十板子,可一個女兒家的被當眾打了板子,日後別說攀高枝了,就是嫁人也不光彩啊!

    可惜兩人平日裡在莊子裡作威作福的,即便有巴結他們的人,可是真遇上事情,誰肯他們去得罪主子。是矣,兩人無論怎麼求,都擋不住紫菱被打的事實。

    聽雨知道婉兮的心思,所以打板子時特地挑了離弘暉他們遠的地方,還堵了紫菱的嘴,二十板下來,就算莊頭夫妻哭得再慘,這聲音也傳不到幾位小阿哥待客的院子裡去。

    果然,等到送這些孩子離開的時候,小傢伙們都玩得十分高興,相互之間還約定明天一起去山上玩,那正經的小模樣讓一旁的聽琴都止不住地揚起嘴角。

    傍晚時分,胤禟回來,一大家子圍在一起用晚膳,期間,幾個孩子都爭先恐後地說著今天請小夥伴來家裡玩的事,婉兮見他們沒有受到影響,嘴角的笑意也深了許多。

    胤禟聽著小傢伙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今天請客的事,嘴角的弧度也深了不少,孩子高興,他這個當阿瑪當叔叔的自然也高興。

    「好好好,能獨立招待好自己的小夥伴,不錯。」胤禟一句誇獎,讓幾個小傢伙跟喝了蜜似的,高興得不得了,晚飯都多吃了一碗,嚇得婉兮哄著他們在院子裡多溜達了好幾圈。

    等到將孩子們都送回自己的院子,婉兮這才同胤禟說起莊頭女兒的事情。不要以為她不想處置,她只是不想因為這種小事在胤禟心裡留下疙瘩。

    「哼,這種刁奴,直接發賣便是,留著何用。」胤禟聽了婉兮的話,臉上閃過幾分不快,隨後一句話直接決定了紫菱,不,應該說是紫菱一家的命運。

    婉兮聽他如此說,並不多說,只是平靜地看著林初九去處理這一家子。看不清自己身份的人,留在這裡終究是個禍害。

    林初九的辦事能力還是值得肯定的,至少第二天開始婉兮再沒聽到莊頭一家的消息,而且新任的莊頭也是時候地過來給婉兮磕頭,由此可以看出,這懂規矩的到底更有後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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