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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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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下微塵】寵妾作死日常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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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4 01:20:44 |只看該作者
第219章:降位

    德妃得到消息時,並不驚慌,畢竟依著胤禛往日的作風,只要是答應過的事,都會一一做到,沒有半句虛言。現在他既答應了,那康熙宣召她肯定只是為了讓這件事告一段落。

    康熙的底線就是子嗣,德妃從來都清楚,這也是為什麼她容不得章佳氏,還得眼睜睜地看著胤祥他們出生不動手原因,但是德妃忘了胤禛也是康熙的兒子,甚至因著佟皇后的關係,頗得幾分眼緣,只是當初對德妃頗有幾分愧疚,才由著她作,可她忘了康熙對她的縱容不是沒有限制的。

    德妃被康熙宣召的這事兒,不等她到乾清宮,後宮裡一下子都知道了。自打康熙從塞外回來之後,宮裡風聲鶴唳,氣氛緊張,再加上一向備受寵愛的太子被廢,宮裡眾人輕易不敢動,以至於德妃突然被宣召,便輕易驚動了所有人。

    德妃卻不知道這些,等她坐著車輦到乾清宮時,一進殿就瞧見康熙一臉安然地坐在上首,而胤禛等人則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瞧著像是犯了滔天大錯一般。

    眼瞧著面對自己總是面無表情的胤禛也變了臉色,德妃心裡頭那叫一個舒坦!可能是心裡舒服了,她反而忽略了一旁的胤禟等人,更沒有注意到康熙看向他的目光有多冷。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德妃嘴角噙笑,姿態優美地沖著康熙行禮。

    康熙瞧著德妃那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原本緩和的表情再次變得陰沉起來,看向胤禛的目光也更顯愧疚。

    德妃蹲著身子,卻因著一直保持同一個姿勢,額頭上隱隱浮現出細細的汗珠,原本的優美身姿也變得有些僵硬了。德妃心中疑惑,抬頭瞬間觸及康熙眼裡的陰寒,心裡『咯噔』一下,變得有些不安起來。

    「皇上……」

    「德妃,朕本以為經過這種種事情,你應該把朕的警告放在心裡,現在看來你不僅沒有還變本加厲。你真以為朕會礙著老四和老十四就不敢把你怎麼樣?」康熙猛地打斷她的話,那種連她聲音不想聽的嫌棄讓人心裡發顫。

    康熙的話音剛落,德妃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了。很顯然德妃並沒有想到康熙宣召她過來是為了算帳,而非揭過之前的事情不提。雙腿一軟,德妃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相較之前,似乎沒隔多少時間,但被問罪的場面卻是那般的相似。

    「皇上,妾身只是護子心切,並無他意,還請皇上明察。」德妃見康熙如此雷霆震怒的模樣,心慌之餘,不由地軟了語氣,隱隱有些求饒的意思。

    胤禛看似垂首斂目,實際上他眼角的餘光一直注意著德妃的一舉一動,眼見她向康熙求饒的同時,還不自覺地甩他幾個眼刀,胤禛這心不由地更冷了,那副故作失望的表情也顯得更明顯了幾分。

    康熙坐在上首,將一切納入眼底,一時間對德妃的所作所為更為惱怒。當著他的面就敢一而再再而三地為難老四,私下裡怕是半點情面都不留。康熙腦補了很多德妃苛待胤禛的畫面,雖然不盡相同,相比起來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護子心切?那德妃,你告訴朕,老四可是你的兒子?」康熙看著德妃臉上閃過的一絲不以為意,臉上不由地露出一抹冷笑,冷哼一聲,又繼續道:「朕瞧著你巴不得朕的兒子都死光,最好只剩下老十四,你就得償所願了。」

    「臣妾不敢。」德妃瞧著康熙臉上那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心裡雖然是這麼想的,面上卻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不敢?朕瞧著你倒是敢得很,一次又一次地挑戰朕的底線,正好,這一次你把那沒做的全部都給做了,朕倒是想看看你能做到什麼地步,是當場逼死老四,還是朕當場要了你的命!」康熙臉上揚著一絲諷刺的笑意,眯起的雙眼直直地看向德妃,甚至透著一股駭人的殺氣。

    德妃原本是準備來顯擺自己的慈母之心,順便確認一下事情已然過去,誰知這好戲沒開場,她認為要胤禛頂缸的事情也沒過去,這火卻一下子燒到了她身上。

    此刻乾清宮裡上上下下,從主子到奴才,都睜大眼睛等著看德妃倒楣,畢竟像她這麼能折騰的人,這後宮是不少,卻沒一個像她這般既能折騰又能往死裡作的。

    「皇上恕罪,臣妾從未這般想過,還請皇上明鑒。」面對康熙的狂轟濫炸,德妃也是一陣心驚肉跳,這跟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胤禛見康熙的怒火也發洩的差不多了,不由地上前一步,面容誠懇,語氣真摯地道:「皇阿瑪,母妃只是太過擔心十四弟,還請皇阿瑪體諒。」

    「體諒?」康熙冷笑一聲,看向胤禛的目光稍顯柔和,可等到看向德妃時,便顯得冰冷異常,「老四,你可曾問過德妃,她可曾體諒過你,體諒過朕?」

    眾人的目光不自覺地都投到德妃的身上,臉上的表情各必要時,很顯然德妃並不受人待見。

    「皇上,臣妾即便偏心,卻從未想過對皇上不利。」言下之意是她承認自己的偏心,卻不承認自己針對過康熙。

    眾人面色異常,神情隱隱有一絲鄙夷,做得這般明顯還狡辯,明顯是那等心機深機之輩。

    康熙冷冷地看著德妃,若是從前,他肯定是輕拿輕放,就此罷手了,但是現在,他卻不再縱容德妃囂張下去了。老四的委屈,老十四的囂張跋扈,每一樣都跟德妃有關,他不能讓兒子們離心,也不能再放任老十四的野心。

    幾個兒子之間的爭鬥有他們自己的原因,也有康熙的推動,但一切都只是為了平衡,而不是讓他們達成自己的私利。眼下太子被廢,大阿哥叫囂的厲害,老三和老八那邊的動靜也不小,但他們至少敢自己站出來,而非像老十四那邊,總是躲在別人的背後等著撿便宜。

    「從未想過!德妃,朕這個人一向不缺耐心,也念舊情,但這並不是你張狂的理由。之前朕就警告過你,但是你並沒有把朕的話放在心上,甚至在你和老十四做錯事時,強逼著老四出來頂罪,你以為朕眼瞎嗎?」康熙瞧著她這副死不悔改的模樣,心裡最後一絲猶豫都沒了。

    康熙的語調揚得十分高,整個大殿裡一片寂靜,所以此時此刻他質問德妃的話讓所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的。無論是德妃本人,還是殿內的其他人,都因為康熙的話而心跳加速。

    這是康熙一次以這般強硬的態度對待後宮的妃嬪,以往遇後宮諸事,康熙都是通過太后或者佟貴妃等人來傳達自己的意思,而非像現在這般直截了當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李德全,傳朕旨意,德妃不遵聖意,肆意妄為,現降為德嬪。」康熙瞪著德妃,一字一句似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

    「皇上——」德妃抬頭,對上康熙的冷眼,不由地軟了身子,整個人癱坐在地,似不敢相信康熙會這般對她。

    胤禛等人也是一臉驚疑不定的表情,他們想借此斬斷胤禛和德妃之間的羈絆,誰知康熙夠直接,還不等他們把事情鬧大,便一併壓了下去,真是讓人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

    「李德全,即刻宣旨。另將宮規送至永和宮,讓德嬪好看看。」

    「奴才遵旨。」

    胤禛和胤禟他們的表情都不怎麼好看,德妃被降位,對他們並沒有什麼好處,不過就目前的情況而言,算是一個進步,畢竟胤禛若是真的記在佟皇后的名下,那就是板上釘釘的靶子。如此也罷,飯得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先治治德妃,不,是德嬪,剩下的等這場風波過後,再做打算。

    「皇阿瑪息怒,是兒臣不孝,讓皇阿瑪操心了。」胤禛上前兩步,跪在正中,整個人顯得無比的愧疚。

    康熙抬眼望去,恰好對上他滿是愧疚的眼眸。此時胤禛的目光裡滿是愧疚、痛苦和不甘,那種濃厚而複雜的情緒,讓康熙知道,這個兒子是真的在愧疚。

    或許在前一刻康熙心裡還是有些後悔的,但是此刻,康熙心中後悔因著胤禛的擔心而煙消雲散,甚至覺得自己也許該更早一點站出來。

    他對德嬪有舊情,難道對老四這個兒子就沒有父子之情麼?

    「德嬪,記住朕說得話,不要再打朕的兒子的主意,不管你護誰心切,你要記得,胤禛是朕的兒子,朕可以打,可以罵,卻容不得你來苛待。」康熙瞧著德嬪那久久不能回神的模樣,冷笑一聲,「行了,退下吧!短時間內不要讓朕再見到你。」

    李德全瞧著還癱坐在地上的德嬪,立馬招來兩個宮女,將德妃往外拖,以免德嬪的舉動再惹康熙生怒。

    胤禛等人見康熙一臉疲憊的模樣,對視一眼,隨後出聲勸道:「皇阿瑪,還請保重龍體。」

    康熙瞧著幾個兒子臉上的擔憂,心裡怒氣散了許多,臉色也緩和了不少,「行了,朕自有分寸。」

    胤禛他們是有心給德嬪挖坑,但是卻沒想過拿康熙的身體開玩笑,是矣,幾人一見康熙臉色緩和,不由地插科打諢,讓康熙轉移注意力,直到康熙心情稍好,幾人這才安心退出乾清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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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4 01:20:58 |只看該作者
第220章:心黑狡詐

    德妃被兩個宮女架出乾清宮後,並沒有立刻回永和宮,此時她整個人都懵懵的,似還沒有從降位的打擊中回神。

    安嬤嬤站在一旁,面色難看,心裡更是吐槽不斷,若是老老實實的,說不定皇上再忙一點就把事情給忘了,可德妃,不,是德嬪竟主動往上湊,一副生怕皇上忘不了她的模樣,真是不典型的不作死不會死。

    胤禛和胤禟他們從殿內出來後,也沒有想到先他們一步出來的德嬪竟然還沒走,整個人一臉怔愣的模樣,仿佛還沒有回神。此時瞧見胤禛他們出來,起先德嬪連眼神都沒給他們一個,一副直接把人忽略的樣子,等到胤禛等人行禮準備離開的時候,她仿佛突然之間回過神一般,目光陰冷地看向胤禛,冷哼一聲,厲聲說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德嬪回過神,只要想到她從德妃被降為德嬪,她就覺得整個人不好了。天知道她這一路走來到底付出了多少。別看她好似比別人都爬得順當,可是真論起來,她可是賠上了老六的一條命,才堪堪擠進這四妃之中。

    表面上康熙對他寵愛,實際上,對於地位康熙比任何人都來得吝嗇,否則佟氏為何到死才成為皇后,還不是因為康熙心裡最看重的至始至終都只有他自己,否則他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病重的佟氏一日拖過一日。而她,費盡心機才走到這一步,最後竟是棋差一招,被幾個黃口小兒給暗算了。現如今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等於就是徹底撕破臉了,她此刻最不想見的怕就是胤禛他們幾個了。

    「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那也是針對某些心如蛇蠍偽善心黑之輩。」胤禛忌憚於德嬪這個生母,胤禟卻不管,他抬頭的瞬間直接瞪向德嬪,開口便直接反駁回去了。

    被堵個正著的德嬪頓時有些啞口無言。她心如蛇蠍,她偽善心黑,可那又如何?當初答應了,現在做不到難不成還是她的錯。德嬪一臉憤恨地瞪了幾人一眼,轉身便走,她生怕自己再多待一刻,就會不顧禮儀規矩,直接沖上去將他們給撕了。

    胤禟看著匆匆離去的德嬪,嘴角略顯不屑地撇了撇嘴,「四哥,有些事情能心軟,可有些事情卻不能。」

    胤禛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翻湧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早在決定拒絕這一切時,他就該想到德嬪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也對,即便他不這麼做,他也得不到什麼好臉色,畢竟他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德嬪心中的好兒子。

    「九弟,放心吧,爺早在決定拒絕這一切的時候就想到會有今天這一幕了。」

    「四哥能明白就好。」胤禟見他沒有心軟,這才算是鬆了口氣。

    這一路往外,兄弟四人都沒在說話,他們心裡都清楚,這事康熙一旦下旨便再無轉圜的餘地。

    果不其然,胤禟他們還沒有出宮,德妃被降為德嬪的消息便傳遍了後宮所有的角落,眾人驚均是一臉的驚愕,似乎是被康熙突如其來的舉動打得有些措手不及。

    若是以往,依著這些女人的性子,逮到這樣的機會,肯定是不會放過被他們視之為眼中釘的德妃,不,是德嬪。但是現在,太子也好,德嬪也罷,接連被廢被降,眾人心裡的確痛快,可更多的卻是擔憂,一種對自身處境的擔憂。

    太子和曾經的德妃都是康熙面前的得意人,往常他們說一句話比別人說一堆話還管用,可現在這兩人一個兩個的都倒楣了,這說明什麼?說明康熙心裡怒火並沒有隨著時間過去,相反地越燒越旺,且不知道下一個會燒到誰身上。

    胤禟他們離宮之後,並沒有再聚在一起,而是在宮門口直接分道揚鑣,因為他們心裡清楚,剛才的事情雖然成功了,可一個不小心也可能把原本到德嬪身上的火引到自己身上來。

    清漪院裡,還不待胤禟回府,婉兮就得到德妃被降為德嬪的消息,當時婉兮真想大笑三聲。世人不知有因果,因果何曾饒過誰。曾幾何時,高高在上的德嬪娘娘,可是隨意地支配和決定著別人的生死,但是現在,當她自己的命運被別人操控時,她現在的感覺應該也不怎麼好吧!

    「想什麼?這麼投入?」胤禟進來的時候看著坐在炕上的婉兮單手撐著下鄂,一臉深思的模樣,不由地上前兩步,把人給攬到了懷裡問。

    婉兮被胤禟的舉動嚇了一跳,待回過神對上他熟悉的雙眼,不由地輕了口氣道:「爺回來之前,妾身便聽到消息,說是皇上降了德妃娘娘的位,現在是德嬪娘娘了。」

    胤禟點了點頭,實話實說道:「的確如此。」

    婉兮坐直了身子,雙手攬著胤禟的脖頸,很是高興地道:「是爺的計畫起作用了嗎?」

    「對。德嬪不顧骨肉之情,想讓四哥替老十四和她背黑鍋,那模樣理所當然地認為四哥就此丟了性命也是他的福氣,無恥至極。當然,也正是因為這樣,才使得四哥下定了決心。」嗤笑一聲,胤禟覺得這天理迴圈,報應不爽,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現在時候到了,德嬪母子會倒楣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婉兮輕歎了一口氣,語帶一絲無奈地道:「有時候妾身都懷疑這四阿哥到底是不是德嬪娘娘的親生兒子,怎地能如此狠心。」

    「德嬪不是狠心,她只是心黑狡詐慣了,自以為心慈,其實也不過就是自私自立。四哥也好,老十四也罷,其實很大程度上對德妃而言都只是她往上爬的一個工具。之所以會區別對待四哥和老十四,不過就是因為四哥驗證了她卑微的前半生,而老十四驗證的卻是她封妃之後的所有榮光,再加上四哥還有一個曾當過她主子的養母,你說她會偏向誰?」胤禟握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細細把玩,語氣卻滿是譏誚和不屑。

    他不想評價德嬪的所作所為到底應不應該或者合不合適,他只知道這所有的一切裡,最為無辜的就是四哥,因為不管是走還是留,他都是那個沒有選擇權的人。而且從成長到現在,他表面看著風光,中途失了養母還被生母所棄,那樣的悲傷,不是當事人,很難體會其中的悲涼,而很少有人真正關心過。若不是上次他們喝醉了酒,胤禛酒後吐真言,胤禟絕不會知道看似清冷的胤禛心裡竟藏著這麼多的心事。

    「妾身不懂德嬪娘娘的考量和打算,妾身只知道自己的孩子疼,因為你都不心疼他(她)了,還指望誰去心疼,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婉兮語調一轉,面上不禁露出幾分悲切的神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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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4 01:21:12 |只看該作者
第221章:情義

    「妾身不懂德嬪娘娘的考量和打算,妾身只知道自己的孩子疼,因為你都不心疼他(她)了,還指望誰去心疼,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婉兮語調一轉,面上不禁露出幾分悲切的神色來。

    胤禟心裡一驚,握著婉兮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臉上的神色也慢慢地變得僵硬起來。兩人對視一眼,胤禟眼裡帶著一絲了然和對胤禛的體諒。

    「嬌嬌,爺突然有些懂了。為什麼四哥總是那副冷冰冰且不擅言辭的樣子了?」胤禟緊抿著唇,眼裡帶著一絲懊惱和悔意。

    曾經的他只看到他那位好八哥是如何艱難地後宮生存,為了母妃隱忍低調,為了兄弟直接出頭,有情有義,讓人敬佩,卻忘了真正想要維護一個人時,憑得並非口頭上的幾句話。再想想四哥,除了總是叮囑他們認真學習和小時因為小狗的事鬧出的矛盾,他們之間其實真的什麼事情沒有,真要說矛盾,其實不過就是因為四哥站在太子身後,而他站在胤禩身後,雙雙相對,才造成了衝突。真論起來,四哥除了會督促他們學習,根本沒做過傷害他們的事。

    什麼樣的人會天生冷漠?

    沒有人會天生冷漠,只有被逼得不得不用冷漠來偽裝自己的人。

    「爺。四阿哥其實挺不容易的。皇家的規矩不是妾身能置喙的,但是法律不外乎人情,這母子父子之間,是否得還是當事人願不願意付出,最為看重的又是什麼?但是妾身知道若自己的孩子被人抱走,那絕不是孩子的錯,怪只怪自己無能。而德妃,不,是德嬪娘娘卻將所的責任都推到了四阿哥身上,在她看來,四阿哥不是她兒子,而是她卑微的過去。」婉兮從來不知道當一個女人狠到極致時,居然連畜生不如,虎毒還不食子呢!

    婉兮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想著四阿哥過往,她就不禁想到了上一世的自己,遍地荊棘,卻又不得不往前走,哪怕深身傷痕,也不能落上一滴淚來。雖然這一世的她活得肆意、快活,可是只想到上一世的她死後,她的孩子可能會活得比四阿哥更艱難,她就覺得鼻子酸澀得厲害,嗓子也堵得慌,張嘴發不出半點聲音,只有哽咽聲。

    胤禟瞧見她這副模樣,心裡也覺得難受。婉兮在他面前從來都是歡快的,肆意的,好像陽光一般,讓人覺得溫暖、熱情。而此刻的她未語淚先流,事實也是如此,因為她只要一想到上一世的事情,就結左右為難的四阿哥無比的同情。

    養母之情,生母之恩,再加上一個一心想和諧卻從來不願意為他出頭的父親,夾在中間的胤禛不僅要自己忍,還得讓妻兒老小一家都跟著忍。若只是忍也就罷了,關鍵是這位生母還時時想要他以及他妻兒的命,這又讓他如何是好。

    「嬌嬌,莫哭。」胤禟扶著她的淚,拇指輕輕拭去臉頰上的淚水,語氣溫柔又帶著一絲疑惑,「嬌嬌,為何如此傷心?」

    雖然他也會為四哥鳴不平,甚至想法他解決目前的麻煩,卻不懂同四哥少有交際的她為何會是這般反應?

    「因為四阿哥,妾身想到了自己,若爺沒這般在乎妾身,又或者妾身如今還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妾,那妾身的孩子指不定比四阿哥還不如。」婉兮並不想在這種時候給董鄂氏上眼藥,但是依著董鄂氏的性子,不管受不受寵,她不可能放過們的。

    「傻瓜!有爺在豈容她放肆。」胤禟思及董鄂氏做得那些事,心裡極為反感,一個對自己女兒都慢怠的人,還能對其他人的孩子好到哪裡去。

    經過這件事,再瞧婉兮心中的不安,胤禟便知道不能再繼續這樣放縱于董鄂氏了,否則誰也不能保證下一回她不鬧出什麼大事來。

    婉兮輕擰著眉頭,因著剛才的事情,她不禁想到身體羸弱的大格格。不管董鄂氏對她如何,董鄂氏都是她額娘,若胤禟將董鄂氏處置了,留其一條命還罷,若是死了,大格格能理解還還罷,若不能,或者讓人找到挑撥的機會,怕是後患無窮。

    「爺,福晉到底是大格格的額娘,處置太過怕是會讓大格格心裡留下……」婉兮細細想了想,剛開口就讓胤禟給打斷了。

    「嬌嬌,有些事並非爺心狠,而是有些人不懂得分寸。」胤禟面露不耐,顯然對於董鄂氏的容忍早就已經到了極限,一直未動她也不過是因為時機不對,而非對她還存有所謂的情義。

    原本看在大格格和董鄂一族的面子上,胤禟也不想把事情做絕,可惜董鄂氏不知情重,不知進退,一味地挑戰他的極限,這就是有再多的情義,現在也被她他耗得一乾二淨了。

    「既然爺心裡早有決斷,妾身也就不再多說了。妾身知道爺的難受,而且眼下局勢越發緊張了,福晉若只是針對妾身也就罷了,可要是被人利用,恐怕會給爺造成不必要的影響。」婉兮輕歎了一口氣,語氣顯得有些無奈。

    董鄂氏被寵壞了,任性妄為,心性自私,凡事只想著自己,根本不可能顧及大局,否則真是明白人,也就不會在這個當口同四福晉和八福晉相交,還增多得那般突然又高調,明眼人一看就知有問題,嘴上不說也僅僅只是因為局勢太過緊張,顧不上。

    胤禟先後交好於胤禩和胤禛,三人之間的關係瞧著便讓人覺得有些耐人尋味,懂得大局的都應該避諱,畢竟胤禟已經脫離了八爺黨,和四阿哥之間的交往明顯不適合牽扯朝政。現下董鄂氏無顧及,顯然是只顧一己之私。

    若董鄂氏真的願意考慮一下別人,她就不會在這個當頭,做出這些事來。

    「放心吧!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胤禟摟著她嬌軟的身子,心裡暗自思索著康熙在朝政上所說的話。

    雖然知道那是坑,可是該入的還是要入,只是關鍵在於要怎樣入才能不引起康熙的懷疑,並且在適當的時候消減其他人的勢力。

    婉兮瞧著胤禟出神的模樣,便知他肯定又是在為朝堂上的事情費心思了。這種事情她幫不上忙,即便多事情她都知道結果,可是真要改變,前提是她有那麼大的能耐去左右政局,否則即便她什麼都知道,也未必能讓一切都改變。何況她這個人的心原本就很小,壓根就沒想過要去改變什麼。她想要的只是讓上一世那些欠了她的把一切都給還回來。

    兩人就那樣靜靜地抱在一起,等到胤禟回神,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抬眼的瞬間看著直打瞌睡的婉兮,胤禟眼裡滿是笑意。

    他的嬌嬌總是這般實在,他出神她便陪著,瞧著這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也不肯打斷他的思路,這樣的女子叫他如何能不寵,如何能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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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4 01:21:23 |只看該作者
第222章:生病

    正院裡,董鄂氏尋著空檔帶著珍珠和胭脂又去了某位命婦舉辦的有四福晉和八福晉參加的花宴。別看現在局勢緊張,可因著推舉新任太子的事情,大阿哥、三阿哥和八阿哥都爭相奔走,只為了爭取更多的支持。

    當然,忙碌的不只是前面的爺們,還有這後院的女眷,不管是想要抓住機會的朝臣還是想要支持的皇子,大家心領神會。男人不往前走,可是後院的女眷卻可以借著這辦宴會的空檔,將自家老爺的意思給傳出去。

    四福晉尚不知曉胤禛的真正心意,是矣,並未像八福晉那般長袖善舞,而是像之前那般同董鄂氏一起閒聊,然後在適當的時候挑唆董鄂去對付婉兮。

    別看董鄂氏防心較重,可論起心機,十個她也不是一個四福晉的對手,所以幾次見面之後,在四福晉和八福晉的刻意引導之下,對於兩人的信任越來越多,甚至某些時候,她們兩人說得話比胤禟還管用。珍珠和胭脂把一切看在眼裡,嘴上不敢多說,心裡卻滿是不安和忐忑。

    能被伊爾根覺羅氏選中且成為大丫鬟的,又豈是無名之輩,尹嬤嬤和佟姑姑也好,珍珠和胭脂也罷,心機手段都不缺,且一心為董鄂氏打算,這一點從之前董鄂氏不受寵也能掌控後宅這一點上不難看出。可惜董鄂氏此人並非一個安於現狀的人,有野心卻沒頭腦,再加上衝動自私的脾氣,很難不出亂子。

    現在董鄂氏冷了身邊人的心,又病急亂投醫地把目光轉到四福晉和八福晉身上,自以為掌控全域,實際上卻被兩人牽著鼻子走。

    當然,四福晉和八福晉也不見得有多相信對方,她們會選擇合作,也不過是想借董鄂氏的手除掉婉兮。

    婉兮對於整個四九城後院裡的女人來說,都是讓人羨慕的存在,不管是胤禟對她的寵愛,還是她自身的福氣,可以說她們想要的她全都有,這本就讓人覺得扎眼。可她一個小小的側福晉還不知道收斂,斥上幾句還要還嘴不說,背地裡還攛唆著爺們出馬斥責她們,此情此景,都讓人深恨不已,若是不把這股不正之風給壓下去,日後她們這些福晉還如何管理後宅。

    總之,不管是何私心,四福晉和八福晉幾乎沒怎麼交涉就直接達成了合作意向,而董鄂氏則是自行送上門的,兩人也沒什麼心理負擔,反正她們就是不攛唆,她也會動手的,不是嗎?

    尹嬤嬤和佟姑姑勸不住董鄂氏,也阻止不了她的行動,就只能把心思都放在大格格身上,她們都明白,比起董鄂氏,主子爺明顯更看重大格格,好幾次都是看在大格格的面上才忍下董鄂氏的放肆。她們與其跟在董鄂氏身邊,被她冥頑不靈的行事給連累,不如跟在大格格身邊,最起碼真出了事,她們還能保住一條命。

    可惜她們想得好,卻忽略了大格格的身體,這不,董鄂氏剛走不久,大格格就鬧起來了,府醫過來診斷,說是風邪入體,尹嬤嬤和佟姑姑分工合作,一個照顧格格,一個負責讓人去通知董鄂氏和主子爺,不管如何,這種事她們都是不能隱瞞的。

    大格格的病是胎裡帶出來的,身子骨打小就不好,若不是胤禟近幾年四處收集些天材地寶給她補身子,大格格怕是難以養到現在。只是即便這般用心,這大病雖然沒有,小病卻是不斷,而且每每過程讓人心憂,是矣,不管是尹嬤嬤也好,佟姑姑也罷,不敢隱瞞大格格病情,一旦有個不對,立馬稟告,從不遲疑。

    胤禟一早便去上朝,到此時都還沒有回來,尹嬤嬤只得將大格格生病的消息稟告給婉兮。婉兮聞言,眉頭微皺,雖然她並不想干涉正院的事情,不過大格格總歸是胤禟的孩子,真出了事,她不說難辭其咎,就是自個心裡怕是也過不了這道坎,畢竟在她們的爭鬥中,孩子從來都是無辜的。

    「大格格的身子如何了?福晉呢?怎麼沒在府裡?」婉兮過來的時候,看著亂成一團的正院,眉頭不由地皺得更緊了,等尹嬤嬤迎上來,更是連聲發問。

    尹嬤嬤的嘴角露出幾分無奈的笑意,可面對婉兮,卻還是規規矩矩,不敢有半點不敬,「回側福晉的話,福晉出去參加花宴了,老奴已讓人去通知,只是暫且沒有回音,至於大格格,府醫剛剛來看過,說是風邪入體,需要好好調養。」

    婉兮點了點頭,府醫胤禟轉門請回來給大格格調養身體的,大格格的情況他非常清楚,他說沒事那便是沒事。只是這董鄂氏,什麼樣的花宴還能比自己的女兒重要,婉兮心裡琢磨一番,過了片刻才開口吩咐道:「大格格的事情全權交由嬤嬤負責,需要什麼直接開口,今兒個在福晉沒有回來之前,本側福晉會親自坐陣。」

    婉兮的話音剛落,正院裡原本有些磨洋工混時間偷懶的人立馬精神起來,不管是不是自己該做的都撿起來好好表現,生怕自己偷懶被抓個正首。

    尹嬤嬤看著端正地坐在門口的婉兮,心裡一陣歎息,若福晉能這般穩妥,別說正院,就是整個後院又何置於落到被主子爺另外安排人分權的地步。

    「謝側福晉。」尹嬤嬤沖著婉兮行了一禮,隨後開始指揮正院的下人做事。

    這些日子因著董鄂氏總往外跑,也不管事的關係,正院裡人心渙散,好些人都動了小心思,她這個嬤嬤再能管事,可董鄂氏的態度擺在那裡,好些人已經不聽她指揮了,今天若不是婉兮過來,尹嬤嬤怕是難以指揮這些人,而且很多事,還得她和佟姑姑親自去做。

    大格格是個孤獨的孩子,胤禟雖然疼她,卻沒有太多的時間陪她,再加上董鄂氏的所作所為,胤禟到正院來的次數越發少了。而董鄂氏本身對大格格雖然在乎,卻不耐煩什麼事都要自己動手,再加上她一心想要對付婉兮的關係,注意力全在如何想法生兒子和聯絡四福晉八福晉一起對付婉兮的事情上,即便同住一個院子,也很難見她來看幾回大格格。

    待正院的秩序都恢復正常之後,婉兮出言敲打那些態度散漫的下人,隨後進屋看望大格格。此時的大格格白著一張小臉,明明只比弘旻小一歲,身子卻瘦瘦小小的,好似小了好幾歲的模樣,婉兮輕歎了一口氣,然後伸手將大格格抱到自己懷裡,然後接過佟姑姑手上的藥,道:「罷了,這藥由我來喂。」

    佟姑姑和尹嬤嬤對視一眼,看著柔聲著大格格的婉兮,心裡都莫名地覺得心酸,親生額娘不用心,反而是敵對的側福晉事事用心,這情景讓她們這些人情何以堪。

    婉兮輕聲哄著,看著頭髮枯黃,身子瘦小的大格格睜著大眼對她笑,她心中對董鄂氏的憤恨又深了幾分,一個對自己女兒都如此冷漠的人會有什麼善心。

    大格格小孩子心性,婉兮哄著她養好身體就讓她和哥哥弟弟和妹妹們玩,小丫頭便乖乖巧巧地喝藥,不哭也不鬧,讓人看得無比心疼。

    「茉雅奇好好休息,等養好了身子,完顏額娘讓你阿瑪帶你和弘旻哥哥他們一起去莊子玩,好不好?」

    「真的嗎?」茉雅奇雙眼亮晶晶的,顯然沒有想到她還有能出門的時候。

    從出生到現在,除了參加過兩次宮宴,茉雅奇的活動範圍便只有正院,連府裡的花園都去得少,現在聽說要出門,整個人的精神都好了不少,小臉上滿滿都是期待。

    「當然,完顏額娘一直都是說話算話的,所以你要聽嬤嬤她們話,好好喝藥,多吃飯,天氣好就在院子裡散步,這樣身子養好了,去了莊子上,就能跟弘旻哥哥們到處玩了。」婉兮不能干涉董鄂氏教養女兒的方法,只能側面提醒嬤嬤她們多注意一點。

    身後的尹嬤嬤聞言,心知這是婉兮在敲打她們,不由地向前跨了一步,低聲應道:「側福晉請放心,老奴一定多用心。」

    「知道用心就好。爺雖然少來正院,可大格格畢竟是爺的女兒,爺一直很重視,所以大格格好,你們就好,大格格不好,你們也得陪葬。」婉兮冷聲說了幾句,回頭又是一臉笑意地哄著大格格睡覺,等大格格睡著,婉兮正想告辭,便聽說董鄂氏來了。

    冷哼一聲,婉兮便迎了出去,一個當額娘的,女兒生病,也能拖好幾個時辰才回府,這效率還真是……

    董鄂氏聽說茉雅奇生病,並不覺得著急,這隔三差五的來一回,是誰都得習慣,再加上四福晉和八福晉終於答應幫忙一起對付婉兮,她自然不可能這麼快回來。三人坐在一起商量許久,人手倒是好安排,關鍵是時機。

    婉兮若是一直呆在九阿哥府裡,她們縱使想得再好也難有機會,畢竟四九城是天子腳下,眼下局勢又這般緊張,她們若是敢玩刺殺,別說婉兮中不中招,就她們做得這些事,就足矣將自己和她們身後的家族一併搭進去,這種事,她們如何能做。

    沒法,商量好的對策卻沒有定好時間,董鄂氏也無心再留,便借著大格格生病的事回來了,卻不想剛到門口就見到了從裡面出來的婉兮,「你怎麼在這裡?誰讓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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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動手

    「你怎麼在這裡?誰讓你來的!」

    「大格格生病,福晉卻不在府裡,福晉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面對董鄂氏的質問,婉兮不以為杵,只是語氣顯得有些諷刺。

    董鄂氏聞言,一陣氣急,看向婉兮的目光裡帶著一絲憤恨,「本福晉的女兒本福晉要怎麼照顧就怎麼照顧,與你何干!」

    「是麼?那福晉便等爺回來之後再跟爺好好解釋吧!」婉兮擺了擺手,明顯是不想跟她多做計較,領著自己帶來的人,直接往外走。

    「完顏氏,你這是心虛嗎?哼,本福晉的女兒要是有什麼不測,那都是你完顏氏的錯。」董鄂氏瞧著婉兮那副清高的模樣,就覺得心頭有股火在燒,是矣,明明婉兮什麼沒做,她便厲聲將所有的可能出現的問題全部都套在了她頭上。

    婉兮一聽她這話,俏臉微黑,她就說不願意撿這副爛攤子,這董鄂氏就是一臭狗屎,粘上就甩不掉。若非大格格是胤禟的女兒,她用得上走這一遭嗎?

    「福晉這意思是您還沒見著大格格就盼著大格格出事呢?也對,這送信的人都去了好幾個時辰,福晉這才慢慢往回趕,由此可鑒,福晉把大格格放在什麼位置?」什麼位置呢?不怎麼在乎的位置,否則能等到現在。

    婉兮冷眼看著董鄂氏,眼裡沒有絲毫的敬意,甚至還有一絲鄙夷。

    一個當額娘的人完全不把自己孩子的性命當回事,不讓她生才是上天最大的仁慈。

    「放什麼位置不需要你操心,有這個閒心管閒事,還不如把自己管好,別每天盡想著勾引男人。」董鄂氏揚著下巴,一臉不屑一顧地道。

    對於婉兮的獨寵,羨慕嫉妒的可不只是其他人,若胤禟和婉兮的手段鎮住了大部分的人,那董鄂氏就是沒有被鎮住,反而被逼出其他心思的人。

    聽竹和聽雨站在婉兮身後,兩人面色都不好,垂下的眼瞼裡滿是凶光,若不是婉兮站在前面,她們只怕想撲過去咬董鄂氏一口了。

    「是嗎?原來福晉每日每日只想著勾引男人而不得,所以才會置大格格于不顧嗎?」婉兮嗤笑一聲,面對董鄂氏的冷嘲熱諷不僅沒有退縮,相反地很是直接地懟了回去。

    「放肆!你一個側福晉不要以為仗著爺寵你,就可以無法無天!」黑著一張臉,董鄂氏眼裡閃過一絲錯愕,顯然是沒有想到婉兮會直接懟上來。

    另一邊,得到消息的胤禟什麼話沒說,騎著馬就往回趕。對這個大女兒他還是很心疼的,否則不會費那麼多的心思幫她尋醫問藥。這兩年,大格格的身體雖然依舊不好,但是比起從前卻是好了不少,可說是大病沒有,小病不斷。

    他這心好不容易才放下來,誰知今天才從酒樓出來就聽說大格格病了,說是福晉不在福府裡,他也來不及細問,便匆匆趕了回來,誰知他趕回去看到竟是這樣一幕。

    「爺瞧著真正放肆的人是你才對!」胤禟怒目以對,從剛才的對話中不難聽出董鄂氏對大格格那輕慢的態度。

    剛被婉兮懟得七竅生煙的董鄂氏對上胤禟,那簡直就是單方面地被蹂躪。

    「爺,你怎麼過來了?」董鄂氏見著胤禟一臉戾氣的模樣,滿臉的心虛,也顧不上同婉兮爭鋒了。

    「董鄂氏,爺過來做什麼你應該相當清楚,爺便問你?剛才你因何不在?」胤禟語氣陰冷,面色冷厲地盯著她問。

    「妾身今日去參加花宴,並不知茉雅奇會生病,不過這完顏妹妹到是稀奇,往日裡很少踏進妾身這正院的,現在過來,就是不知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董鄂氏見胤禟一臉追究到底的模樣,心裡頭不禁有種不好的預感,右眼也跳得厲害。說話也顯得有些語無倫次,明明不該說的,該收斂的,她不僅沒有收斂,相反地一股腦地全說出來了。

    胤禟聽著她這般類似於埋怨的話,臉上的怒氣更勝幾分,似沒有想到他的怒斥不僅沒有讓她收斂,反而更加放肆了。

    「董鄂氏,爺瞧著不是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而是你打著什麼見不得人的主意吧!」胤禟瞧著她這副模樣,眼裡滿滿是厭惡。

    這段時間因著大阿哥等人四處拉攏勢力的關係,康熙對他們的監視變得更加密切起來,為了不引起康熙的懷疑,他近來同四哥他的聯繫都少了,偶爾傳個信也只是互通一下近況,以免真遇上什麼事地不上號。

    可就在這種時候,他的福晉卻一直在扯他的後腿,四福晉、八福晉,呵呵,這兩個女人有什麼打算,打量著誰不知道一樣,使勁折騰。

    哼,現在他們不便處理這幾個女人,但是一旦這個風頭過後,不管是誰,這賬該算得都得好好算。

    董鄂氏一聽胤禟的話,臉上露出幾分錯愕,眼裡更是閃過一絲心虛,不過一向嘴硬的她一如從前,並沒有因此而低頭,「爺的話妾身可不認同,妾身只是正常交際,而且爺同四阿哥關係好,身同四嫂交往不是正合了爺的意麼?」

    胤禟瞧著董鄂氏這滿臉諷刺的表情,突地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手上的青筋無不顯示著他此刻的心情。

    董鄂氏被胤禟的舉動嚇了一跳,雙眼猛地睜大,身子也變得僵硬起來,脖子上那被束縛的感覺讓她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那種好似下一刻就會死掉的恐懼感慢慢地侵蝕著她的感官。

    「賤人——」胤禟的喝罵聲還在耳邊迴響,但是脖子上的手掌卻越來越緊,董鄂氏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想要阻擋她的動作,卻沒有想到她的手還沒來得及伸出來就被胤禟的另一只手給拍開了。

    他是真的想要殺了她!

    董鄂氏一直以為不管他做什麼,至少胤禟不會要她的命,可是現在她突然發現她有些高估自己的實力了。

    董鄂氏有些艱難地抬起頭,對上胤禟森冷的目光和滿臉的漠然,她才發現自己倚仗的一切在他面前其實不堪一擊。

    「爺,你真的要殺了妾身嗎?」董鄂氏的聲音有些澀,好似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一般,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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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4 01:21:53 |只看該作者
第224章:阻攔

    「爺,你真的要殺了妾身嗎?」董鄂氏的聲音有些澀,好似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一般,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

    胤禟聽了她的話,嘴角慢慢地露出一抹冷笑,嘴角揚起的弧度因著這一抹冷笑變得極其的詭異,「福晉,你以為爺一直留著你是為誰,是為了茉雅奇。若茉雅奇有個三長兩短,爺不拿別人問罪,只要你一人下去黃泉與她相伴。」

    董鄂氏一臉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面色驚駭,好似看見從地獄裡出來的惡鬼一般,目光驚懼,甚至整個身子都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爺,你為何如此心狠,妾身嫁與你多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為何……為何你連一點憐惜都吝嗇於給妾身。」抖著唇,董鄂氏舔了舔發幹的嘴唇,語氣悲涼地問。

    胤禟聽了她的這句話,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他陰惻惻地看著董鄂氏,聲音顯得十分的陰冷,「功勞?苦勞?就你做得那些事,就是死一百次也死不足惜。」

    胤禟的話音剛落,卡在董鄂氏脖子上的手掌便開始收緊,瞧那架勢,似真想要了她的命,而非嚇唬她一番。

    周邊的奴才被這一幕嚇得目瞪口呆,有那膽子小的,腿一軟,便直直地跪在了地上,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畢竟胤禟在府裡威嚴還是無人敢挑戰的,而且就他現在一臉陰森的模樣,還真沒誰想上前去觸他的黴頭。

    婉兮看著殺氣畢現的胤禟,心臟狂跳,她倒是巴不得董鄂氏去死,可是這個時機並不好,她不希望因著董鄂氏而讓胤禟陷入困境,更不想目前這好好的局面因為她而被打破。

    「爺,你冷靜一點,大格格已經沒事了。」婉兮上前幾步,由後抱著胤禟的腰,小臉貼著他的背,反復說道。

    胤禟感覺到婉兮的顫抖,思緒稍稍清明了些,心中的怒火也不自覺地消散了不少。他會這般憤怒,不過是因為董鄂氏欺負了她,又輕賤了他的孩子。董鄂氏那個女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敢這般敷衍他,那背後,她只會做出更大膽的事來,比如算計陷害婉兮,苛待茉雅奇。

    他並不是那種不念舊情的人,否則董鄂氏也活不到現在,但是他也不是那種喜歡拖泥帶水的人,因為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為了嚇倒婉兮,胤禟鬆手的同時將董鄂氏甩到一邊,然後從袖子裡掏出一方錦帕,絲絲地擦拭手指,那模樣要有多嫌棄就是有多嫌棄,看得被摔到一旁的董鄂氏不由地氣紅了眼。

    「別怕,萬事都有爺在。」胤禟轉身將婉兮攬到懷裡,輕聲細語的安撫對比剛才的殘暴,讓董鄂氏難看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一片。

    婉兮靠在他懷裡,鼻間那熟悉的氣息讓她原本狂跳的心慢慢地恢復平靜,一雙柔荑握著他的大掌,輕聲道:「爺,不值得,她不值得你動手。」

    胤禟聽著她話裡的擔憂,心裡也清楚這一次的確是他衝動了,而且剛才的一舉一動他並未隱瞞,想必不用多久,那些緊盯著他的人都該知道了,只是不知道皇阿瑪是何想法?

    「放心吧!爺自有主張。」胤禟眯著細長的鳳眼,低聲說了一句,便牽著她的手往外走去,一眼都未看過被摔在地上的董鄂氏。

    胤禟牽著婉兮微微有些發涼的小手,眉頭微皺,用力捏了兩下,似猛地想起什麼一般,輕聲問道:「嬌嬌為何會在正院?爺平日裡可是知道你不喜歡去的。」

    「妾身的確不想去,可是福晉不在,正院裡猶如一盤散沙,下人一個比一個會偷懶,甚至消息送出去,也不見福晉回來,尹嬤嬤來請,再加上稚子何辜,妾身就算是為了爺,也得走上這一趟,只是沒有想到福晉見了妾身會那般激動。」婉兮沒想在這個時候上眼藥,但也不會為董鄂氏隱瞞什麼,是矣,即便只是實話實說,也聽得胤禟黑了一張臉。

    胤禟真心沒有想到董鄂氏作起死來這般用心,他本以為她只是沒腦子,現在看來,她這心思從來就不在府裡,也不在女兒身上,而她想要的他也給不了,「爺聽說她近來頻繁外出,本以為只是小事,現在看來,怕是又不安分了。」

    婉兮聞言,猛地抬起頭,一臉驚訝地道:「妾身還以為爺不知道呢!而且福晉近來似乎熱衷於同四福晉和八福晉打交道,這兩人能湊在一起,也是讓人驚奇。」

    上一世,四阿哥和八阿哥是死對頭,四福晉和八福晉少有交際,即便遇上,那也是各自為政的主,這一世,兩人竟莫名地湊到了一起,還搭上一個董鄂氏,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有什麼共同的敵人要對付呢!

    此時的婉兮還不知道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便是真相,等她落難之時,她才反應過來她自己可不就是這三人共同的敵人麼?

    胤禟正準備說話,聽她這麼一說,不由地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他咳得驚天動地,好不容易緩解一點,才惱怒地道:「驚奇什麼?四哥如今的處境可謂如履薄冰,可咱們這四嫂卻一點都不體諒,相反地一改往日的低調,四處折騰,不是作死是什麼?至於八福晉,呵,八哥自以為有了贏得機會,殊不知皇阿瑪挖下這個坑,為得就是讓他們自己跳出來,現在他們越是得意,將來就越是失意。爺從前看不明白的,現在換了個角度,該看的不該看的倒是都看明白了。」

    「爺說得有理,只是四福晉也好,八福晉也罷,她們不是看不明白,只是不想看,因為她們覺得眼前的利益更重要。」婉兮嘴角噙著一絲笑,心裡卻思量著是不是應該讓人打聽打聽她們幾人湊在一起到底都談了些什麼?

    回到清漪院,胤禟牽著婉兮一路進了內室,林初九等人瞧著他們有話要談的樣子,很是自覺地在門口止步。

    「她們想要什麼爺是不清楚,不過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現如今的時局,不管是爺這裡,還是四哥們那邊,都很緊張。爺倒是知道大哥、三哥和八哥他們四處在拉攏大臣,而四哥,因著明面上是太子的人,太子倒楣,他反而更不能動了,不然很容易引起皇阿瑪,乃致其他人的圍攻。」胤禟坐下後,親手倒了杯熱茶推到婉兮手邊,語氣裡帶著些許憂慮,顯然胤禛的處境在很多方面其實也是影響他的。

    婉兮伸手捧著面前的熱茶,茶盞傳來的熱度溫暖了她的手,也讓她原本有些緊繃的情緒慢慢地平緩下來。從剛才的事情不難看出胤禟對於董鄂氏的耐心已經到了盡頭,而董鄂氏自己卻毫不知情,否則兩人也不至於鬧到剛才那般地步,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惹出其他的麻煩來。

    「不必太擔心,爺自有分寸。」胤禟瞧著她皺緊的眉頭,一臉溫柔地安撫道。

    婉兮回過神,小臉微微有些發熱,她這是太過杞人憂天了,若只是夫妻之間的爭吵,若是其他阿哥做得太過,想必皇上也不會允許皇家後院之事成為別人口中的談資和笑柄。

    「爺,雖然有些話由妾身來說並不適合,但是妾身還是想說,若真的無法再容忍福晉,也請不要自動手。」她不值得你弄髒自己的手。

    他們之間到底還有一個孩子,若是董鄂氏死在胤禟手裡,這對他本人也好,對大格格也罷,影響都不好,她不希望這些事情給他們父女之間造就不必要的麻煩。

    「爺明白。」胤禟聽了她的話,眼角眉梢間都染了一絲笑意。他何嘗不知她的擔憂,只是太多太多的事情擠在了一起,讓他的情緒顯得有些浮躁。

    「爺既然明白,那以後可不能再嚇妾身,不然妾身可不是一杯茶就能哄好的。」婉兮回想當時的場景,這聲音不由地揚高了些。

    「好好好,若是下次爺再嚇倒嬌嬌,爺便任憑嬌嬌處置。」胤禟瞧著氣鼓鼓的婉兮,眼中含笑,整個人湊到她面前,語氣曖昧地笑道。

    門外,一直守在門口的林初九等人,原本眼觀鼻鼻觀心地等著側福晉將主子爺哄好,誰知半晌之後卻變成了主子爺哄側福晉,這轉變無不證明一件事,跟著側福晉才有肉吃。

    跟了胤禟這麼多年,他們何曾見過胤禟哄過誰,能好聲好氣地跟人說上幾句話就是給面子了,哄人,似乎只有完顏側福晉才能辦得到。

    也對,只要有完顏側福晉在,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他們這些人也能保住小命。

    婉兮可不知道這些,此時的她可是打蛇上棍,給自己爭取福利。而胤禟面對別人可以強硬,可以冷漠,可以不加理會,可是面對婉兮,向來都有他投降的份。

    「爺,下次去江南,你帶妾身一起去。」婉兮知道這件事過去之後,康熙依舊會像從前那般該去江南去江南,該去塞外去塞外。

    「好。只要嬌嬌想去的,爺都會帶你去。」胤禟輕聲應合著,卻不想只是隨口應下的事,竟差點讓他們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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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4 01:22:12 |只看該作者
第225章:刺心

    相對清漪院裡的溫馨,正院裡卻是烏雲密佈,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地,生怕觸了董鄂氏的黴頭。

    話說董鄂氏今天可謂是一張老臉都給丟盡了,胤禟那毫不留情的做法也讓她在府裡的威望瞬間跌至冰點。反而是平日裡總是被人忽略的大格格又重新回到了人們的視線當中,至少正院裡的下人都明白,主子爺是在乎這個女兒的。

    「完顏・婉兮,你這個毒婦,你算計我!」一身狼狽的董鄂氏由珍珠和胭脂著進了內室,並沒有急著清洗,相反地整個人一臉怔愣地在座椅上,久久回不了神,只是嘴裡一直重複念叨著這樣一句話。

    在董鄂氏看來,犯錯的永遠是別人不是她,出了事也是別人連累她,而非她自己能作死。她覺得這次大格格生病,明明只是一次小事,可就因著她完顏氏想要算計於她,才這般小提大作,鬧得爺對她大為不滿,這才使得爺最終對她動手。

    哼!那個女人嘴上說沒有覬覦她的福晉之位,可是她做起事來卻陰損至極,件件沖著她的軟肋來,生怕她不刺心,生怕她太好過。在爺的面前就敢挑撥是非,背地裡還不知道都做了些什麼呢!之前四福晉和八福晉說她心機深沉,她還覺得她們太看得起她了,現在瞧著她太過小看完顏氏了。

    珍珠和胭脂看著滿身狼狽的董鄂氏,翕了翕嘴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果然,當初本福晉就不該留著她。」回過神的瞬間,董鄂氏眼裡閃過一絲刻骨的殺氣,想來今天的事情把她心裡最後的一絲猶豫都給打散了。

    「福晉,要不奴婢先讓人送水進來侍候你梳洗?」珍珠瞧著好似回神的董鄂氏,輕聲問道。

    董鄂氏猛地抬起頭看向珍珠,眼裡著一絲還沒有散去的戾氣,被珍珠看了個正著,她心裡一驚,面上卻裝作什麼沒有看到一般,半著眼斂,似在等董鄂氏的吩咐。董鄂氏沒瞧見珍珠眼裡的驚懼,卻意識到自己的狼狽,於揮了揮手道:「去吧!」

    「是。」珍珠僵著身子,整個人顯得十分緊張,見董鄂氏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情緒,這才鬆了口氣。

    在董鄂氏身邊呆得越久,她們就顯得越發小心,誰讓董鄂氏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呢!這正院裡的下人之所以不用心,那是因為感覺沒有活路,畢竟短時間內被杖斃七人,這後院也沒誰了。

    珍珠和胭脂雖然是董鄂氏身邊的丫鬟,甚至比尹嬤嬤和佟姑姑更得董鄂氏的信任,可是她們心裡清楚,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因為從董鄂氏和四福晉、八福晉相交開始,她們的心就一直吊著,怎麼也落不下來。

    相較尹嬤嬤她們的遠見,早早地接了林初九遞過來的橄欖枝,她們姐妹倆就沒這麼好的遠道了,林初九壓根就沒那意思,甚至就主子爺的態度,她們就能預見福晉若真和四福晉她們合作,最後的下場肯定好不了。

    待珍珠和胭脂服侍董鄂氏梳洗過後,原本胭脂還想提醒董鄂氏去看看大格格的,但是瞧著董鄂氏一副意盡闌珊的模樣,嘴角微微翕了翕,又閉上了。

    董鄂卻不知她們的想法,稍稍發一番,便徑直休息去了,一點沒有去探望女兒的心思,此舉讓人無比的心寒。

    對唯一的女兒都這般冷血,對其他人又能好到哪裡去?

    等到董鄂氏睡著,珍珠和胭脂這才小心翼翼地出了內室,要說今天的事,衝擊的不只是董鄂氏本人,她們心裡也久久不能平靜。

    「珍珠,咱們要不找尹嬤嬤幫幫忙吧!我總覺得再這樣放任下去,一旦讓福晉和四福晉她們尋著機會,等待咱們的就是萬劫不復。」胭脂這話剛說完,眼淚就不禁掉了下來,想來胤禟今天鬧出的這一出是真的嚇倒兩人。

    「還不住嘴!在這裡你就敢哭,若是福晉突然醒了,你要做何解釋。」珍珠的聲音越壓越低,眸光也變得有些冷凝起來,顯然是在思考胭脂剛才所說的話。

    胭脂見珍珠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便知她是把自己剛才的話給聽進去了,她也不打擾她,只是靜靜地站在身旁,等她拿主意。她們兩姐妹,珍珠向來有主意,而胭脂雖然有小心思,卻習慣凡事由珍珠拿主意。

    珍珠心裡其實早有想法,只是投靠無門,這才一拖再拖。另外,讓她沒有底氣的是她和胭脂根本沒有可以當成投名狀的東西。

    府裡眾人都知道這府裡上上下下都是主子爺的人,這府裡只要是主子爺想知道的事,想瞞都瞞不住,而她們若是不能弄清楚福晉和四福晉她們所謂合作的來朧去脈,怕是投誠也沒有效用。

    「咱們即便有心找條退路,那也得拿出誠意來,否則很難取信於人。」在心裡定了個章程,珍珠不由抬頭看向胭脂,細細交代道。

    胭脂並不傻,否則她也不可能成為大丫鬟,是矣,聽了珍珠的話,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會找機會探聽的。」

    「不是找機會探聽,是咱們兩個都要找機會跟著福晉,雖然不一定能得知全部,不過能知道一個大概,不說其他,想必還是能保住一條小命的。」珍珠挺直背,眼裡閃爍著無比的堅定。

    董鄂氏卻不知道她的所作所為已經在某種程度上使自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此時的她雖然被胤禟的命令弄得不能外出,但是心裡對於要除掉婉兮的想法卻更加堅定了。

    婉兮卻不知道這些,這兩日因著想去江南的關係,她可謂是割地賠款答應了胤禟不少條件,昨夜兩人胡鬧到半夜,這一大清早的胤禟倒是一臉神清氣爽的上朝去了,她則躺在繡床上,賴著不想起來。

    也對,連著兩日都睡到日上三竿,這要是臉皮不厚,她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讓胤禟得逞,要知道現在面對丫鬟們曖昧的目光,她已經能淡定自若地繼續做自己的事了。

    中午,婉兮才起身後不久,整個慵懶地靠在引枕上,聽竹正在詢問她午膳想吃點什麼,就聽到門外一陣動靜,隨後胤禟便一臉怒氣地走了進來。

    婉兮站起身,眼見胤禟一臉的怒氣,不由地對著聽竹她們揮了揮手,然後迎了上去,「爺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人惹你生氣了?」

    胤禟握著婉兮的手,眼中的怒氣卻沒有因此而散去,「還能是誰,爺的那幾位好兄長,個個都巴不得爺倒楣,而董鄂氏那個蠢貨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把柄送到別人面前,即便皇阿瑪沒順著大哥他們的心意處置爺,但是爺也沒討到好。」

    若非胤禟早已對康熙死了心,他現在怕是要傷心了。

    為了所謂的平衡局勢,康熙竟完全不顧他這個為了他鞠躬盡瘁的兒子的心情,此舉簡直就是刺他的心吶!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爺莫為了他人氣壞自個的身子。」即便胤禟沒有明說,婉兮也能猜出個大概。

    當今聖上對自己的一乾兒子,那是可著勁地折騰,不管是自個作的還是逼不得已的,背後其實會有那樣的下場,都少不了當今聖上在背後推波助瀾。

    那樣的父親,婉兮也說不出到底是好還是不好,總之,這種事端看各人的感受,她一個連兒媳婦都算不上的妾室,是當真不好評價。

    「是啊,為了那些人氣壞自己的身子的確不值當。」胤禟轉過頭看向她,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道。

    胤禟俊朗的面容上帶著一絲冷凝,很顯然他並非表面表現得這般不在意。若真是不在意康熙這個父親的認可,他這一路根本不可能走得這般辛苦。

    「爺若是覺得心裡不好受,妾身可以陪爺喝上一杯。」婉兮沉吟片刻,眼裡閃過一絲憂色,面上卻揚著一抹燦爛的笑意,故作輕鬆地提議道。

    胤禟聞言微微一愣,婉兮的酒量如何他心裡清楚的很,自打她進府,便少有飲酒,即便是不得不飲酒的場合,她也只是淺嘗輒止,像現在這樣主動提及喝酒還是頭一次。若是平常,胤禟肯定笑笑就算了,但是現在他的心情的確不好,所以婉兮主動提了,他也沒有推辭,直接就答應了。

    婉兮見胤禟答應,便出聲吩咐守在門外的聽竹她們準備午膳,只是與以往不同的是們要了一壇酒。

    聽竹她們雖然不解這兩位主子的用意,卻盡責地將他們吩咐的事情辦得盡善盡美,等到她們發現兩人喝得酩酊大醉時,即便是穩重的聽竹也不禁在心裡暴了一句粗口。

    靠!這是怎麼回事?說好的用膳,怎麼就喝倒了,她這心吶,真是一天比一天累!

    「爺,這酒可是妾身生辰之時爺送的,現在正好同爺共飲。」婉兮語調軟糯,倒是真讓胤禟放鬆不少。

    「好,嬌嬌一片心意,那今天咱們就大醉一場。」胤禟豪氣地將面前的酒一口飲盡,看那模樣,似真想醉上一場。

    「好,大醉一場。」婉兮臉上笑著,心裡對於讓胤禟如此反常的人卻無比地埋怨,甚至有一絲怨恨。

    明明他們只是想過自己的小日子,可是他們這個要爭,那個要奪,不管打不成什麼樣,都似見不得他們好一般,硬是要扯他們下水,若是如此,他們又何必給這些人留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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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冷心冷肺

    醉過一場後,婉兮和胤禟都沒有在提這件事,不過外面的局勢卻是越來越緊張,先是大阿哥被斥責,毫不留情的話語意味著他的正式出局,但婉兮知道這並不是結束,後是八阿哥被斥責,十四阿哥挺身相護,氣得康熙直接拔劍相向,若不是胤禟他們攔著,指不定十四阿哥現在就已經躺下了。

    作死!

    真是作死!

    德妃才被降為德嬪,十四阿哥不吸取教訓,相反地心生埋怨,以至於在康熙貶斥八阿哥時,他才會挺身而出,看似義氣,實則為了一泄心頭之恨。

    從妃子到嬪的兒子,這待遇,千差萬別,明眼人都看出來區別來,何況是他這個當事人。

    胤禎惱恨德嬪無能,明明已經算計好的事情,中途卻不知道出了什麼錯,不僅沒有讓四哥背上黑鍋,還連累他從妃的兒子變成嬪的兒子,這叫他如何不惱,如何不恨。

    胤禎本人是聰慧有餘,計謀心機都不夠,否則就他的身份,即便不跟胤禛綁到一根繩上,也不會這般打壓和算計自己的親兄長。而是努力拉攏自己的親兄長成為助力才是,說不得,他真這麼了,看在兄弟情深的份上,胤禛指不定會退上一步。

    當然,這世上沒有如果,畢竟已經發生的事情,早已讓這對親兄弟走上了完全不同的兩條道。

    婉兮著兒女用過早膳,將他們送到清漪院門口,交代幾句,等他們往前院的書房走去,才抱著小兒子轉身往回走。自打前兩天大格格生病,胤禟直接出手下了董鄂氏的臉面後,董鄂氏便一直窩在院子裡,沒再像之前那般長袖擅舞地四處蹦躂。但是即便如此,董鄂氏也沒有去看過大格格一次,這個消息讓婉兮覺得憤怒,也讓胤禟覺得無比失望。

    大格格不是別人,是她的女兒,也可能是她這一生唯一的孩子,可她卻一心為了一個還不知道能不能達成的事情棄她於不顧,這真心讓人覺得心寒。

    「福晉還沒有去看望大格格嗎?」婉兮轉過頭看向身旁的聽竹,輕聲問道。

    聽竹垂著眼斂,聽到婉兮的話也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回側福晉,沒有。」

    婉兮扭頭看向正院的方向,知道是懷裡這個軟軟的小兒子讓她的心更軟,還是她對孩子本身就無法抗拒,只要想到瘦小的大格格用那種期盼的眼睛看著她,她就會不自覺地想到自己上一世的孩子。

    命運的改變讓她連生三子一女,生活變得比上一世安穩,但她心裡卻總是想著前世的女兒和兒子,都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這日子卻有著天差地別的對比。而大格格的現狀一如她上一世的孩子,看似富貴加身,卻少有關懷。

    果然,她這個人到底不如董鄂氏等人,能做到冷心冷肺,不把人命當回事。

    「讓人給大格格送些羹湯和點心去,注意莫讓人動了手腳。」婉兮是好心,但還不至於傻到把機會送到別人手上去。

    這後院若非真正交好之輩,斷斷不會送吃食一類的東西,因為這一類東西是最容易被人動手腳的。婉兮與大格格之間的聯繫不多,是對於那個孩子,她總是忍不住想要關心一二。

    「側福晉,這送吃食怕是不吧!」聽竹只要想到福晉對自家主子的敵意,就怕她會借題發揮,鬧出動靜來。大格格是無辜,可側福晉和幾位小主子也沒有錯,而且就私心而言,聽竹更希望婉兮和幾位小主子能好好的,特別是離她出嫁的日子已經不遠了,近來,婉兮只讓她侍候半日,剩下的時間都讓她呆在房裡繡自己的嫁衣。

    「找尹嬤嬤,她知道該怎麼做。」婉兮輕笑一聲,心裡卻不自覺地為董鄂氏感到可悲。

    上一世她可沒少在尹嬤嬤和佟姑姑手裡吃虧,而這一世,董鄂氏太過自負,再加上伊爾根覺羅氏的過度干預,使得她偏離了原本的路線,所謂一步錯,步步錯,現在的董鄂氏不要說上一世的輝煌,怕是連自身的地位也難以保障了。

    當聽琴帶著東西找上尹嬤嬤時,尹嬤嬤面色微怔,似沒有想到婉兮會在這個時候送來這些東西。

    大格格作為府裡唯一的嫡女,有胤禟保駕護航,即便董鄂氏冷淡,下人態度敷衍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克扣屬於大格格的用度。但是大格格缺少的從來都不是這些東西,而是關懷。

    尹嬤嬤和佟姑姑自打轉去照顧大格格開始,曾經的雄心壯志就已經慢慢地消散了,不是她們不想往高處走,而是董鄂氏太能折騰,且一切都不按牌理出牌。若她的心機夠深,手段夠強,這也沒什麼,只要能達到目的,這後宅之中,沒有什麼是不能被淹沒的。可可惜就可惜在董鄂氏沒有這份心機手段,偏偏又要強出頭,以至於一手好牌被她打得七零八落。

    尹嬤嬤和佟姑姑本就是她的心腹,所謂離得越近看得越清,再加上胤禟的種種表現,兩人加以考慮之後也就順著董鄂氏的心思退了。等到了大格格身邊,見這乖巧的孩子如此不受待見,心裡難免心疼幾分,只是讓她們都沒有想到的是婉兮會伸出手來。

    上次幫忙,她們只當巧合,認為是婉兮做給胤禟看的,而現在她們才知道這個女人堅持的不只是底線,還有她自己的原則。

    「聽琴姑娘請放心,老奴知道怎麼做。」尹嬤嬤接過聽琴手中的食盒,一臉鄭重地道。

    「那一切都拜託嬤嬤了。」聽琴也不拿喬,很是客氣地說道。

    等到尹嬤嬤將羹湯和點心拿到大格格面前時,見她一臉不感興趣的樣子,不由地笑著道:「格格,你看老奴給你帶了什麼?」

    大格格看了一眼造型精緻的點心,然後抬起頭看向尹嬤嬤問:「嬤嬤,額娘為什麼不來看我?她不喜歡我嗎?」

    「怎麼會?福晉只是太忙了,不過格格你瞧,這可是你完顏額娘讓人給你送來的羹湯和點心,說是大阿哥他們都愛吃。」尹嬤嬤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輕聲說道。

    「真的嗎?」大格格有些驚喜地看著面前擺著的羹湯和點心。

    「當然,這可是側福晉親自派人來的,格格要不要嘗嘗。」

    「要要。」

    尹嬤嬤看著一臉歡快的大格格,目光卻不自覺地望著窗外,似透過那扇窗看什麼,又好似只是一個最簡單最平常的動作,沒有任何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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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5 00:11:55 |只看該作者
第227章:董鄂氏找茬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轉眼便了十一月,外面的天氣一日冷過一日,風吹在臉上的感覺跟刀刮一樣,格外難受。


    婉兮怕冷,一般到了冬日都會比別人穿得厚,至於胤禟和幾個孩子,雖然沒她穿得那般多,卻也不算少。不過,今年除了弘暉和弘昀,她還多給大格格做了兩身衣裳。


    小孩子最是單純,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很容易就分清。即便董鄂氏是她親額娘,可依著董鄂氏那自私自立又能作的性子,再深的感情也能讓她作沒了,何況她從未將大格格這個女兒放在心上。這不,時間長了,大格格自然而然地便親近起婉兮來了。


    婉兮倒是有些想推辭,畢竟她和董鄂氏之間的矛盾早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未來不管胤禟怎麼處置董鄂氏,只要她有機會,她都不會再讓董鄂氏繼續蹦躂。


    以前看著胤禟的面子,再加上不想迎新的福晉進門,她以為只要架空董鄂氏便成,可是事實上是董鄂氏太能作了,即便折了她的雙腿,她就是爬也要爬過來給她製造麻煩,這樣的人太能噁心人,與其一直放個威脅在身邊,還不如一次了結的好。


    這天,婉兮送胤禟去上朝後,原本準備回去睡個回籠覺,誰知弘煦這個小傢伙哭鬧起來,壓根就不聽奶嬤嬤的,婉兮便直接讓人把他抱到自己屋子裡來了。


    小傢伙到了母親的懷裡,哼嘰兩聲,便不哭了,瞧著這模樣,是鬧小脾氣了。


    也是,這個小傢伙因著懷得時候不容易,生得時候又遭罪,不管是胤禟還是婉兮對他都顯得縱容一些,以至於小傢伙比起其他幾個孩子都來得嬌氣幾分。


    「小淘氣。」婉兮點點兒子的小鼻子,見他咧著小嘴對自己笑,一顆心都軟了,哪裡還會教訓他。


    睡不成覺,婉兮便讓聽雨拿來孝經,她輕聲念給小兒子聽,誰知這孝經才念一半,聽琴便一臉蒼白地進來,說大阿哥因魘咒太子胤礽,謀奪儲位,被削爵圈禁。


    「你才說一次,什麼事?」婉兮雙眼圓瞪,這才想到似乎有什麼事是她忘了的。


    她心裡一直很清楚,廢太子之事牽涉甚廣,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栽跟頭,不過因著栽跟頭的不是胤禟,十三阿哥也因著胤禟的關係逃過一劫,她便將其他的事情都拋之腦後了。現在猛地得到消息,心裡難免會有一絲震驚,甚至會下意地去回想上一世的記憶。


    康熙四十七年十一月,對,那個時候,三阿哥胤祉出面指控大阿哥胤禔魘咒太子,隨後在他府裡搜出了相關的東西,不管是他本人做得還是被人陷害的,大阿哥的奪嫡之路到這裡就算是真正結束了。


    婉兮想著大阿哥這一生直到都未能再出現在人前,心裡不由地有些發涼。不管朝堂之上是怎樣的一個局勢,可從康熙能這麼直接地捨棄這個兒子,便能看出康熙的心有多冷有多硬。


    雖說沒有殺掉兒子,可是圈禁一生,那可是生不如死。


    「側福晉,今早上朝時,三阿哥指控大阿哥魘咒太子,隨後皇上派人去搜,可能是真搜到了,所以皇上當場就將大阿哥給處置了。」聽琴聽了婉兮的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重複了一遍。


    婉兮自己想是一回事,聽聽琴說又是另一回事。好在胤禟沒再跟在八阿哥身後,不然下一個倒楣的也包括他。


    都說旁觀者清,婉兮不指望康熙另眼相待,所以很多事情都看得比胤禟他們清楚。在皇家,君臣父子,父子排在後就知道皇家的感情有多廉價。


    「聽琴,吩咐下去,讓府裡的人都注意些,別鬧出什麼亂子。正院那邊,也讓人盯著,千萬別讓董鄂氏再鬧出什麼麻煩來,特別是不要讓她跟八福晉有往來。」婉兮稍加思索,知道這事還不算真正結束,便吩咐聽琴她們多注意些。


    太子被廢,空出來的儲君之位只會讓阿哥們之間的爭鬥越發地激烈,少一個大阿哥也不過只是讓他們被權力沖暈了的腦袋稍稍清醒一點,卻不會讓他們放下對權力的渴望。


    「奴婢明白。」聽琴面色一怔,隨後立馬應聲道。


    聽琴和聽雨不是普通的丫鬟,她們雖然做著丫鬟的事情,卻比普通的丫鬟更懂局勢。今天的事情很明顯就只是一個開始,在一切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特別是大阿哥被圈之後,三阿哥和八阿哥之間的爭鬥只會更厲害,到時誰也說不準八阿哥他們會不會借此主子爺給下水。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那就只能看住沒有腦子的董鄂氏,以免一不小心就讓她壞了大局。


    可惜婉兮是為了大局著想,而被攔著不讓出門的董鄂氏也僅僅只是老實了幾天,又故態復萌了。


    董鄂氏本就不是那種乖覺的人,有人提醒時還知道收斂,一旦身邊的人不管了,她可不就可著勁地往死裡作麼?胤禟上次對她動手,她並不認為是自己的錯,自然也不認為是胤禟的錯,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婉兮挑唆造成的,是矣,她想要除掉婉兮的想法越發地堅定了。


    只是她送了好幾回信沒能得到四福晉和八福晉的回信,這不,好不容易八福晉回信了,她自然是要帶人過去商量了,誰知才到門口就讓人給攔下來了,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身為九阿哥府裡的嫡福晉,除了胤禟就她最大,胤禟之前不讓她出門,可沒說一直不讓她出門,現在攔她的路,分明就是清漪院那個狐狸精鬧得。想明白了,董鄂氏便帶著珍珠和胭脂上清漪院找茬去了。


    婉兮正哄著呀呀學語的小兒子睡覺,小傢伙越大越黏人,以前一天不見也沒見他哭著要找人,現在一會兒不見就咧著嘴嚎,那嗓門一聽就知道是個中氣十足的。知道他身子健康,婉兮心裡熱乎乎的,高興的不得了。


    等小傢伙睡著了,婉兮正想著將他放到床上,就聽到一陣嘈雜聲,眉頭微挑,目光卻看向一旁的聽雨,聽雨會意地點點頭,轉身便走了出去,沒兩下便皺著一張臉回來道:「側福晉,福晉著兩個丫鬟過來,一看就是來找茬的。」


    「找茬?那可得去看看。」婉兮嗤笑一聲,伸手輕拍躺在床上睡覺的小兒子,見他小嘴微動,睡得香甜的模樣,不由地看向一旁的高嬤嬤道:「嬤嬤,弘煦就先交給你了。」


    「側福晉放心,老奴一定看好弘煦小阿哥。」高嬤嬤沖著婉兮行了一禮,一臉鄭重地道。


    清漪院裡,誰不知道他們同正院勢如水火,不管是明裡還是暗裡,都相互提防。不過近兩年,因著董鄂氏太能作,正院裡的人一盤散沙,倒是讓他們清漪裡的人輕鬆不少。但是再輕鬆,他們敵對的事實卻改不了。


    婉兮剛出門,就看著氣衝衝的董鄂氏已經走過來了,臉上的神色十分難看,像是婉兮欠了她多少銀子一樣。


    「完顏妹妹還真是好手段!一面說是無意跟本福晉爭權,一面又仗著爺的寵愛把持後院,現在倒好,直接限制本福晉出門,你這是想顯示你的本事,還是想讓本福晉難堪!」董鄂氏慢慢走近,目光冰寒,咬牙切齒,所說出來的話都好像是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一股子的陰狠。


    婉兮目光平靜地著董鄂氏,因著兩人之間的距離夠近,董鄂氏臉上的憤恨和眼裡的陰狠看得一清二楚。


    「本福晉不管你是什麼用意,本福晉告訴你,今天這門,本福晉還就出定了。」董鄂氏瞪著婉兮,想也不想地伸手推了她一把,臉上的惱怒和憤恨顯然易見。


    婉兮沒有防備,被推了一個踉蹌,若不是聽雨眼明手快地扶了婉兮一把,指不定婉兮現在就直接撞門框上了。


    待婉兮站穩身子,輕挑著眼角看向一臉痛快的董鄂氏,嗤笑一聲,語帶譏誚地道:「福晉不必在我這兒耍威風,爺說了,近些日子,誰不允許隨意出入,福晉若是覺得不快,找爺去啊!」


    因為婉兮臉上的表情太過平淡,那一臉等著看戲的樣子讓原本怒氣衝衝的董鄂氏有些猶豫起來。她的確沒什麼腦子,但是她本性多疑,再加上她同婉兮的關係死對頭的關係,難免多想。好歹也在院呆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手段沒見過,很多事情表面上是這樣,待掰開了揉碎了又變成了另一副模樣,自然不能輕信。


    只是她更擔心這是婉兮給她挖得坑,畢竟上次胤禟想要殺她的舉動還是給她造成了一點的影響的,她即便有心,也害怕做得太過而丟了小命。


    「你以為本福晉不敢麼?本福晉過來只是為了揭穿你的假面目。」董鄂氏心裡拿不定主意,但嘴硬這一點卻始終不改。


    「既然如此,福晉怎麼不揭啊!哼,福晉怕是只想著跟八福晉密謀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而忘了考慮整個九阿哥府的安危吧!」婉兮面色一變,整個人猶如出鞘的尖刀,帶著一股子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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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譏諷阻攔

    「既然如此,福晉怎麼不揭啊!哼,福晉怕是只想著跟八福晉密謀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而忘了考慮整個九阿哥府的安危吧!」婉兮面色一變,整個人猶如出鞘的尖刀,帶著一股子的殺氣。

    董鄂氏看著不同於平常的婉兮,心裡頗為忌憚,再加上心思被戳穿,難免會有些心虛。

    這些天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連她的親生女兒都不能分去她一絲一毫的注意,這滿府上下又如何能奪得她的注意。這不,她一得到八福晉送來的信,立馬就張落著要出去,壓根就沒有想過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周圍的丫鬟們聽了婉兮的話,眼裡不自覺地閃過一絲不屑。不管這後院有什麼齟齬,整個府裡的安危還是要顧及的。瞧著董鄂氏這表情,怕是真的將這府裡上上下一百多條人命當成擺設了。雖說奴才的命不值錢,可是奴才的命再不值錢,對於他們來說也是需要珍惜的,畢竟在這人世走上一遭,誰都想安安穩穩地活下去,而不是因為這種莫虛有的理由丟了性命。

    想到這裡,誰心裡能沒有點想法,一時間,清漪院裡人也好,珍珠她們也罷,臉色變了又變。

    董鄂氏沒瞧見這些人眼裡的惡意,卻對婉兮的揭露顯得有些惱羞成怒,「本福晉有沒有考慮豈是你能左右的,而且本福晉的事關你什麼事兒!說別人很溜,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有什麼醃臢想法呢!」

    婉兮瞧著情緒急躁的董鄂氏,心裡暗自搖頭,她不只一次感慨自己上一世怎麼就栽在這樣一個蠢貨手上。

    果然,這人吶,不能太老實,否則即便吃虧也不能討別人一句好。

    瞧瞧她,可不就是現成的例子嗎?

    「什麼樣醃臢的想法都比不過福晉的那點小心思,這府裡上上下下一百多條人命都不能阻止福晉出門惹禍的心思,由此可以看出福晉這心是有多狠吶!」婉兮的抿唇輕笑,說出來的話卻猶如重捶一般狠狠地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螻蟻尚且偷生,又何況是人呢!

    「你莫要胡言亂語,挑撥離間,本福晉出門交際又不是一次兩次,怎麼就惹禍了。本福晉瞧著是你別有用心,想往本福晉身上潑髒水吧!只是出個門而已,怎麼就是拿全府人的性命不當一回事,本福晉瞧著是你在小提大作,故意把事情搞大。」董鄂氏臉上的不耐越來越明顯,若不是瞧著婉兮身後的幾大丫鬟,她指不定又想上手了。

    「小提大作?敢情在福晉眼裡,這一百多條人命不是命。聽琴,將福晉送回正院,順便讓人給福晉好好講講這幾天發生的事,特別是今天的。」婉兮冷笑一聲,看樣子是不想再跟這腦子不好的人多做糾纏了。

    董鄂氏看著轉身想走的婉兮,覺得自己被看低了,眼看著聽琴往前湊了湊,不由地揮了揮手,尖聲叫囂道:「完顏氏,你放肆,在這府裡,除了爺,只有本福晉才是主子,你一個側福晉,是哪個玉牒上的人,說得再好聽也只是一個妾。」

    婉兮聞言,並不生氣,臉上慢慢地勾出一絲冷笑,顯然是煩了,說話間不自覺地帶著一絲譏誚和諷刺,「妾身不是哪個玉牒上的人,妾身只是爺身邊的人,福晉若是對皇上的聖意不滿,當初怎麼不學著八福晉鬧上一場,指不定皇上瞧著福晉的決心,就順了福晉的心意呢!」

    婉兮的話說得擲地有聲,那語氣聽著頗有幾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八福晉被當今聖上斥為妒婦,此事誰人不知誰也不曉。別看表面上誰都沒說,可私下裡誰不說八福晉。董鄂氏要是學八福晉,指不定這原本就不好的名聲徹底沒了。

    董鄂氏也沒有想到婉兮會直接把話題扯到八福晉身上去,這臉色當場就變了,手心也開始冒汗。她只道是自己的心願可以達成了,現在看來她似乎真的忽略了什麼事。轉頭看向身邊的珍珠,見她臉色蒼白,心裡不由地一驚。

    珍珠對上董鄂氏的目光,心裡也是一陣苦笑。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她都有主動跟董鄂氏提,可惜董鄂氏本人並不關注,甚至很是煩躁地打斷她。現在好了,鬧出這種事,不管結果如何,背黑鍋受罰的肯定是她。

    「完顏氏,你休要血口噴人,本福晉是讓你謹守本分,不是讓你亂扣帽子。」董鄂氏暗自咬牙,雖然沒從珍珠這裡得到什麼訊息,不過她心裡還是清楚的,即便她真不把這些下人的命當回事,她也不能大大咧咧地說出來。

    至於八福晉,她現在還真有些猶豫了,她雖然不滿婉兮,可是從其他人的臉上能看出,這幾天肯定是出了大事,她若是盲目地往前沖,指不定再回來,胤禟就真的能要了她的命。想到這裡,董鄂氏不由地覺得脖子難受,就好似胤禟的手卡在她的脖子上,讓她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是不是亂扣帽子,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到,至於謹守本分這四個字,福晉還是留給自己吧!」婉兮冷著臉,一改之前的容忍,直接揮手示意聽琴把人請出去。

    謹守本分?

    婉兮現在最恨的就是這四個字,什麼叫本分?本分不過就是這些當權者加強給別人的枷鎖。上一世她是謹守本分,可結果呢,死無葬身之地,這一世,她把握分寸,依舊本分,只是不再謹守,而是依情況爭取自己該得的。可就是這樣,依舊有人容不下。

    「放肆,完顏氏,你最好明白,這後院做主的還是我董鄂氏。」眯著雙眼,董鄂氏眼裡的殺意越來越重,那一副恨不得撲上來將她撕碎的模樣讓聽雨等人不自覺地動了動腳,擋在了婉兮前面。

    董鄂氏的語氣太過森冷,畢竟是做慣了主的人,這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阻攔就算了,還被婉兮再三譏諷,她要吞得下這口氣,她也就不是董鄂氏了。

    婉兮一直打量著董鄂氏身後的兩個大丫鬟,以往遇上什麼事這正院的嬤嬤也好,丫鬟也罷,那都是主動沖在前頭的,但是現在,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尹嬤嬤和佟姑姑主動去照顧身體弱的大格格,兩個大丫鬟遇事沉默,顯然這主僕之間早已有了矛盾,否則方才她那般針對董鄂氏,這兩丫鬟該跳出來才是。

    婉兮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面色有些怨懟的胭脂身上,看著她攥成一團的拳頭,便知她對董鄂氏不滿由來以已久,若非身份限制,怕是早就對著幹了。想到這裡,婉兮的腦子很快就活躍了起來,臉上也逐漸露出幾分笑意。

    她從未想過要收買別人身邊的人,但是遇上能讓自己敵人倒楣的事,那就一定要抓住機會。

    「這府裡到底是誰做主,福晉應該問爺,而不是問妾身。」婉兮笑意吟吟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往屋裡走去。

    董鄂氏一臉陰冷地望著婉兮的窈窕的背影,目光恨不得在她背上瞪出一個洞來,可惜也只能是這樣看著,因為聽琴已經不知不覺地站在了她面前。即便董鄂氏再蠢,她也能感覺到聽琴身上那不同于普通丫鬟的氣息。

    「完顏氏,你不要太得意,總有一天,本福晉會讓你跪地求饒的。」董鄂氏一臉煩悶地甩了甩手,丟下一句狠話便轉身往外走去。

    婉兮雖然進了內室,但是董鄂氏的話她還是一字不漏地全部聽在裡,只是相較上一世的心驚膽戰,這一世的她對此不屑一顧。

    對,不屑一顧。

    瞧她那說話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留了多大的情面,可事實上呢,不管她做什麼,只要她有一樣是董鄂氏沒有的,董鄂氏就容不下她。而現在,聽她這話,好似什麼時候容下過她一般,真是可笑。

    突地,一陣哭聲將婉兮的思緒驚醒,抬眼看去,見弘煦張著小嘴哇哇大哭,就知道剛才董鄂氏的一通鬧把他給驚醒了。快步上前,從高嬤嬤懷裡接過弘煦,婉兮一面輕聲哄著,一面惱恨董鄂氏的無理取鬧。

    若不是不想胤禟被連累,她還真想縱著董鄂氏去作死,最好一併將她自己給作了,還順道搭上她娘家。可惜她是九福晉,身份敏感,一個不慎就容易引起別人的誤會。特別是跟八福晉往來,只要有心人一傳,指不定就成了胤禟表面做文章,私下裡依舊幫著八阿哥了。

    可惡!蠢到這份上也沒把她自己給蠢死,也是夠了。

    高嬤嬤看著好不容易止住哭聲,哼嘰哼嘰地往婉兮懷裡湊的弘煦,輕聲問道:「側福晉,依老奴看,這事攔得住一次,攔不住第二次,側福晉又何苦得罪人呢!」

    「嬤嬤,我為得從來不是董鄂氏,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不死不休的死對頭,這仇這恨,除非有一方死了,否則永遠不會消。但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毀了爺所有的努力。八阿哥現在是什麼?是誰也不能碰的存在,只有董鄂氏這樣的蠢貨看不清楚八福晉找她的目的。」冷笑一聲,婉兮恨不得踹死董鄂氏,又怎麼會幫她。

    「那要是福晉想法往外走,那……」

    「等爺回來就行,我就不相信當著爺的面,她敢提這話。」嗤笑一聲,婉兮明顯是斷定董鄂氏是有賊心沒賊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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