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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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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夏憶] 最後一個道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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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19:50:48 |只看該作者

第130章 炸門

  “超子,這種機關確實沒法破嗎?”對于這種古墓里的東西,這里唯一的專家便是超子。

  倘若老王在,他可能還有辦法,何毅超確實是嫩了點:“除了強拆那大門之外,真的沒別的辦法了。還有一個就是土耗子的辦法,咱從這里打個洞向下,然後穿到門那頭去,可現在這麼大動靜,我們手上無論是裝備還是時間夠允許嗎?我的意見是如果不急的話,就索性上報所里來處理,到時候反正你還是以顧問的身份參與,不一樣能弄明白嗎?”

  查文斌並沒有同意超子的建議,因為對于他來講,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行,我們沒法跟一群考古工作者搞這些神鬼的事,要是傳出去,影響他們以後的工作不說。再一個,就他們那種小泥鏟子的發掘進度,這個漢墓還不得幾年才能搞的定,我已經沒有時間,恐怕等不到那時候了。你們幾個准備一下,就按照你說的,從這兒打個洞進去,里面是神是鬼,今天查爺爺都要把他拉出來遛遛,自古最惡毒的便是在人死之後還讓他不得安生,聽這位姑娘所講,這刺史想必生前也不算什麼大惡之人。”

  說干就干,這洞里空氣幾乎是不流通的,悶得很,這種地方干活,很容易就不知不覺的因為缺氧而死去。卓雄被查文斌先派出去拿鼓風機,這玩意二虎家里都是現成的,他都不帶用說話的,拿了就走,二虎那小子連個屁都不敢放,巴不得送走這瘟神。

  拿來鼓風機,又用鋼筋做了兩個鉤子,下頭連上塑料電線,直接接在鼓風機上。這鉤子呢,則直接掛在二百米外的兩根民用電的電線上,這鼓風機就通上電開始往里輸送新鮮空氣了。

  用這招,小時候我還是拿去電過魚,不過風險真的很大,這里絕對不推薦各位看客們使用,這是違法的。

  地下十米處,橫肉臉正在奮力揮動著鋤頭,這兒都是些黃土,挖起來時是一塊一塊的,超子就負責把這些天運送到長廊後邊去堆著,卓雄呢則負責去板栗林子里砍一些粗壯的樹干,這些東西等下要拿來打襯,因為地道是斜著成U形,萬一塌了,那可就把人給埋進去了。

  查文斌呢,他現在就在一旁坐著閉目養神,那白衣女子,雖然可以基本確定是無害的。但超子嫌看著滲得慌,誰高興干活得時候邊上有一女鬼看著,而且你還是在掏人家的老墳窩子,給打發走了,有查文斌在,就算蹦跶出個千年老妖精估計也得給收拾了。看那地上密密麻麻的插著八面小旗子,每面旗子上各有一個字,分別是:乾、坤、坎、離、震、艮、巽、兌,合計就是一八卦上得八個卦形,每根旗子下方還有一根紅線,這紅線一直彙集到了查文斌的手上,全部系在他的右手中指第一個關節處。

  這東西,相當于一個雷達,專門用來測周圍的古怪。如果哪個方向有可疑的動靜,那面小旗子無風的狀況下就會飄起,而那紅繩也會隨之抖動。這樣,即使是他在睡覺,也一樣能觀察周圍,一有個風吹草動,立馬就會有感應。再說了,黑子也被卓雄帶下了地,要不是查文斌事先給了他倆巴掌,這家伙早就沖著那大門叫破喉嚨了,這會兒啊,它老老實實在地上呆著呢。

  要說這身體素質,那還真不是吹出來的,就橫肉臉那小子,從舞動鋤頭的第一下就沒停過,挖出來的泥土,兩個偵查兵硬是來不及搬,超子笑道:“這小子上輩子鐵定是野牛投胎的,要不就是鼴鼠。”他打得洞,不僅快,而且還寬,為啥寬,因為他自個兒體型大唄。


  查文斌看著手里那塊懷表,時間已經馬上要接近子時了,便讓他們先歇歇,這時候陰氣太盛,萬一挖穿了中個什麼招就失算了。但就這三兄弟如此默契的配合之下,接近兩個小時之後,橫肉臉估摸著已經打了一半了,才上來喘了一口氣。

  幾個人坐下來,超子擰開瓶蓋,正准備給他們倒上,大家喝點小酒,那大門里面突然傳來幽幽的叫聲,那叫聲絕對不像是人的,也更加不像是鬼魂。說不上來那感覺,沒法形容,很像是哪家小孩子被人掐住了喉嚨,想哭又哭不出來。

  查文斌只覺得中指一動,瞟了一眼,正北方那旗子果然已經迎風飄動起來,正在那抖著歡呢。地上黑子嚯得站起,背上的鬃毛梳得老高,那一對犬牙露在外面,猙獰得看著前方。

  查文斌丟了塊五香牛肉在嘴里嚼著,一邊說道:“還真有邪門的東西,超子你把酒接上三杯,倒在那門外,讓他消停會兒,等會兒就進去把它給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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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嘞!”這混小子,本來就天不怕地不怕得,嘴里罵罵咧咧的提著酒瓶子就過去了,這酒不是啥好酒,老白干,烈是烈了點,但聞起來香。按照查文斌的吩咐,倒了三杯,灑在門前,嘴里還念叨著:“老兄,你別著急,先喝點解解饞,等你何爺一會兒進來了再找你繼續喝。。。”這酒倒完,那聲音還真得就沒了,旗子也瞬間恢複平靜,只有黑子還在那警惕著,查文斌滿不在乎的丟了顆花生米:“沒出息的東西,幾杯酒就給打發了,吃完了,咱得抓緊干,天亮之前務必要干完所有事,一旦這塊地動了氣,就不能等到白天。”

  吃飽喝足之後,橫肉臉看著後面已經堆起小山一樣的黃土,朝著手掌心呸了幾口唾沫,掄起大鎬頭再次全身心的投入了挖洞的工作中,看著超子是舌頭直乍,一直歎道這小子絕對是個牲口。

  “鐺”,洞穴里火星一冒,震得橫肉臉雙掌發麻,“你們快過來看看,這下面好像有石頭!”

  幾個人跑去一看,嘿,還真是這麼回事,這地道已經挖到一半了,這邊都是黃土,到了那頭就全是石頭了!

  超子扔掉手中的黃土往地上一坐,歎道:“完了,遇到行家了,這墓主人防盜的本事算做到家了,算准我們會打洞,那頭應該是用了流沙石了,如果我們硬要打,上面的石頭是流動得,遲早會坍塌下來,一准就把打洞的人給埋進去了。就這樣看來,我們從寶頂硬穿肯定還會遇到更大的麻煩,還真是個棘手的事。”


  流砂墓是盜墓則遇到危險最大的一種防盜措施,這種由人工堆積石塊填起來的底層,是無法用打盜洞的方式,除非你有足夠的襯子,上面用一塊塊的木板釘著,但這工程是非常耗大並且異常凶險的,只要其中一根木棍的支撐力被上方的壓力壓斷就前功盡棄了。

  查文斌看著那些在黃土層中夾雜著的石塊,知道這條路是走不成了,便轉身問卓雄:“咱還有多少炸藥?”

  超子問道:“你想炸?”

  “你別管那什麼鳥文物了,我告訴你,這個墓,凶的很,考古隊下來多少人就得死多少人,我頂多破他兩扇大門,總比日後讓他們來陪葬強得多!”查文斌已經是下定了決心了,不搞清楚這里的事,他今晚是不打算回去了。

  卓雄數著那背包里的黑炸藥,清點了雷管,說道:“還有六公斤左右加兩根雷管,看這門的厚實程度,我估計頂天也就炸穿著眼,想完全給崩了起碼還得上十斤,要不我再從出去要一點?”

  “你當咱這是在打仗呢?彈藥管夠是吧?你倆合計個辦法,不管咋樣,就算炸個洞也得鑽進去人,時間不多了,得快些!”查文斌這下是真沒開玩笑,臉色凝重的看著遠方,他覺得里面一定有很重要的東西。

  超子拿過炸藥包,走到門前,比劃了一下位置,看著那色彩絢麗的漢代漆藝,他小子還不忘記調侃一聲:“再見了,國寶!”,拔出腿上的匕首,先在門上大致找了為止,然後開始鑿門,這里必須要設計一個爆炸點,要讓炸藥的力氣全部往里沖。

  半小時後,這鐵皮一般堅硬的木頭上終于讓他刻出一個凹槽來,剛好可以放上那幾段炸藥。用木棍頂上之後,接好雷管和導火線,幾個人得撤啊,萬一把這里給崩塌了,那不得活埋了。重新回到地面之後,查文斌用火折子點燃,沒過多久,下面“呯”得一聲悶響,接著便是濃濃的火藥味從那兒傳出,等散盡這些味道又過了半小時,查文斌這才說道:“都給我拿好了家伙,下去的時候小心點,不該碰的東西千萬別碰!”說完,這一回,他抱著黑子第一個跳了下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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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19:51:14 |只看該作者

第131章 夢境成真!

  墓內還彌漫著陣陣硝煙,視線只能說是朦朧的能看清,幾個人奮力的用巴掌驅散著周邊的煙霧,這環境別說還真有點那啥的感覺。

  “汪汪”黑子叫了兩聲,在這古墓里形成的回聲回蕩了好久。查文斌及時的制止,等煙霧散得差不多了,這才從陪葬室里走了出去。

  那扇大門如果超子計算的那般,在厚實的門板上被炸出一個大洞來,大小是一個成年人能夠爬得進去。超子自告奮勇的要第一個進去,理由是他下過的古墓無數,有的是經驗,不過就這底氣他還是拔出了那柄從不離身的匕首,反手握在掌心。

  余下的幾人魚貫而入,里面的情況果真別有一番天地。

  不得不說這個墓的設計者簡直是一個天才,在這主墓室里修建了一個小水池,面積約大概是四乘四。要說這水池設計的精妙之處在于看不見水的源頭,也看不見這水的去出,從主墓室的那一頭,地上出現了一汪水,順著地勢被引到了中間,形成一個圓。然後又在園的這一頭修了一條出水口,重新循環到了頭部,而那些閃著光亮的水就這樣在其中緩緩流動著,無聲無息。

  查文斌向前走了一步,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水流”,突然喊道:“不好,這里我們恐怕呆不久了,這不是水,而是水銀!”

  水銀是什麼?咱們都知道溫度計里面的拿東西便是了,這可是自然界里已知的唯一一種液態的金屬,含有劇毒,其產生的水銀蒸汽可以滲入墓穴四周的泥土里,久久不會散去,這也間接的殺掉了那些可能會對尸體造成腐敗的細菌,所以古人常常拿水銀來灌尸以保存遺體。不過在金屬冶煉技術並不是很發達的千年之前,只有當時的王公貴族才能得到如此之多的水銀,結合那女子所說,查文斌判斷此人的水銀應該是當時的皇帝所贈,以表示對他孝心的肯定。

  查文斌離得又微微站遠了些:“用水銀的作用一個是氣勢,另外就是保證尸體不腐敗,還有一個額外的作用就是用來對付土耗子,水銀時間久了會蒸發,進入墓葬之中的人不知不覺的吸入了這種氣態金屬之後,就有可能喪命,從現在起都都拿布條子裹著臉部,要先把布打濕了。”

  對于水銀下葬,中國最出名的某過于秦始皇了,據說他在自己的皇陵里用水銀堆出了江山的河流和湖泊,而專家推測,用量在一百噸上下。不過在春秋戰國的貴族墓塚以“水銀為池”並不少見,但像這樣能做到循環的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在沒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液態水銀的流動等于是一台永動機,至少目前還沒有發現推動它流動得外力在哪里。不過曆史之所以成為曆史,就是我們永遠也不會了解過去究竟真正發生了什麼。

  在那水池支上,一尊巨大的棺槨橫駕在其上,下面是兩根水桶粗細的木頭,棺槨就安安靜靜的躺在其上。

  這嚴格來說是槨,也就是包在棺材外圍的哪一層東西,這具槨是用天然的木板用榫頭拼接起來的,並沒有上油漆,而是保持原始的木頭本色,雖然樸素,但卻讓人覺得十分莊重。

  查文斌伸出三個手指頭,又雙手做了個交叉,意思是在這里他們最多只能呆半小時,否則就有可能汞中毒。

  “開棺!”查文斌喊了一聲,三個男人一起小翼翼的走過木頭,准備爬上那槨,超子無意之中低頭看了一眼,這棺材下面怎麼還有跟鏈子,一直拖到水池里。他那人就是喜歡惹事,這一次自然不會例外,很順手的拿著手上的撬棍打了一下,鏈子紋絲不動。

  “文斌哥,我敢說這下面還吊著個東西。”雖然隔著布說話不是那麼清晰,但是他的動作查文斌卻看得清清楚楚。

  “等下,超子你把鏈子提起來看看。”說完之後,他又補了一句:“小心點。”

  見查文斌頭一次沒因為自己毛手毛腳挨罵,還有著幾分贊同,超子便由卓雄和橫肉臉扶著,彎下腰去提那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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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沉!這是他摸到鏈子的第一個感覺,索性讓他們兩個抱著自己的腰,雙手一起抓住的那鏈子,“咦!”一聲做勁的喊叫之後,鏈子被緩緩提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水池治水,泛起的圈圈水紋,讓然很是期待。

  率先露出水面的是一個巨大的腦袋,水銀開始不斷的掉落下去,接著便是一張巨大的嘴巴,讓查文斌詫異的是那嘴巴里竟然還叼著一個蘋果!沒錯,就是那一晚他給那少女的蘋果!真是邪門了,怎麼會在這兒出現,不過隨著身子的慢慢傾斜,蘋果又重新跌入了水池之中。等到那東西完全被拉出水面的時候,查文斌手中的七星劍差一點落到了地上,這東西是什麼,他們中的三個人都曾經見過“饕餮”!

  沒錯,這是一具饕餮,看樣子應該是用生鐵所鑄,超子艱難的把他拎到了外面,那羊的身子,老虎的牙齒,還有那一雙人手,巨大的腦袋下方眼睛被要縮進了肚子里,這和那村莊銅鎖上雕刻的就是同一個東西。饕餮生性殘暴,並且十分貪吃,什麼東西都吃,據說他沒有身體是因為他太能吃,以至于把自己的身體吃掉,只有一個大頭和一個大嘴,見到什麼吃什麼。

  這一幕,查問又似乎感覺十分的熟悉,如果把那棺材看成是樓,那麼一汪池水不久真是夢里的女兒一直在掙紮的那個湖嗎?幾乎是下意識的,查文斌瞥了一眼自己的右下方,果然有一塊不起眼的石碑立在那兒!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查文斌慢慢走了過去,拿著手電一照,石碑只剩下了半塊,剩余殘缺的部分還剩下兩個字,“銅淵”,“咣當”一聲,查文斌連人帶劍的跌倒了地上,剩下的最頂端的那半個字是‘烊’的下半部分,血紅的字跡如自己在夢中所見的一模一樣。

  “烊銅淵!地獄的最深處!”查文斌坐在地上回憶著自己的那個夢,那個纏在腦海之中久久不能散去的地方,那個為止牽絆了許久的地方,那個日夜不能眠的地方,如今它出現了,就在女兒的墳墓下方,這個該死的漢墓之中!

  見查文斌突發情況,他們三人也都趕了過來,對于那塊碑的涵義,只有查文斌讀得懂。

  “怎麼了?”卓雄扶起查文斌問道,他很怕,因為查文斌的身體一直沒好透,這里又有大量的水銀。

  “我曾經來過這里,”查文斌看著前方說道,頓了頓“在夢里來過。”

  “啊?夢里?”

  不再回話,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因為在夢中,他無論如何努力都走不到那池塘的中央,只是在原地踏步,如果那個夢是一直是在引導自己追蹤,那麼現在終于來了,倒要看看自己能不能走出去!

  查文斌推開他們的攙扶,倔強得邁開步子,饕餮咬著他女兒拖下水的那一幕,永遠不會忘記,更為可怕的是那種逃不出的感覺,不知是怎麼,他竟然回頭看了一眼。。。。。。

  沒了!什麼沒了?進來的路沒了!明明是從那道墓門進來的,查文斌只回頭看了一眼,哪里還有什麼門,出了堅硬的石壁之外,什麼都沒了!他沒有聲張,他知道這只是一個困住人的障眼法,不能亂了軍心,他們三人只是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好吧,既然如此,那麼來吧。

  天罡九步,腳踏七星,查文斌右手一翻,七星劍光芒出鞘,橫于胸前;左手迅速結了一個複雜的引結,‘藏甲’:左手食指與中指伸直,無名指與尾指彎曲至掌心,大拇指扣住尾指與無名指的指甲端,緊緊地壓制兩指指甲而使指甲不外露。

  緩緩的閉上,眼前一片漆黑,查文斌心平氣和的摘到自己的面紗,嘴中念道:“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九字真言!這才是真宗的九字真言,前四後五是分成兩段,而不是我們平常那般一字一字的吐出,于此同時,右手的七星劍虛空辟出四縱五橫共計九劍,最後一個字完結後,七星劍收回腰間,身子猛得一射而出,直直向那饕餮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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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19:51:45 |只看該作者

第132章 遷墳

  “轟”得一聲,火光四射,也不知道查文斌手上的七星劍是何材料所鑄,竟將那生鐵硬生生的劈開一道裂縫。劍收,像裂,轟然分成了兩瓣,隨之身後的那道墓門再次顯現了出來,一個男人的影子模糊的幽幽從那棺槨之中升起,飄到了查文斌的跟前。

  沒有聲音,是因為他沒有頭!只有兩條塌著的肩膀還掛在脖子上,不用說這就是墓主人了,那個已經在此地被囚禁了千年的刺史。

  “嗚嗚。。。”,是哭還是笑,沒人能分得出,因為失去了頭顱,就好比聲音只能從氣管里冒出一般,他的身邊一個白衣少女正跪在一旁。鬼魂是沒有淚的,她只能作出哭泣的動作,隔絕了千年,二人終于再次相遇。

  看著那兩個鬼魂,查文斌此刻已經搖搖晃晃了,剛才那一刀劈下已經耗盡了太多的元氣,本就大病初愈還帶著傷,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超子扶著他問道:“還開棺嗎?”

  查文斌搖搖頭:“不開了,這兒我們呆不久了,既然邪陣已破,我們趕緊出去,這兒的水銀含量已經超出了預計。剩下的事情,交給考古所吧,這兒的情況,你到時候跟他們彙報一下,我們走吧。”

  四人一狗准備從那大洞里再次翻出去,卻聽見那少女喊道:“恩人大哥,請留步。”

  轉身過去一看,那對男女朝著他們幾人行三拜九叩的大禮,這對于一個古人而言,已經是天子得待遇。

  “走吧,你們好上路了,等我上去之後,送你們一程,便不要再留戀這人世間了。生死輪迴,各安天命,來世再去做個好官!”說罷頭也不回的翻了出去,只留下那對亡魂還在相擁而望。

  回到地面之後,天色都要大亮,超子勸查文斌現行回去休息,他們把洞口做個遮掩,卻被他攔住:“我要做的事情還有好多。”

  什麼事?開壇作法!酒肉都還有剩,香燭也都齊全,這活干起來倒是挺快,只是查文斌一個勁的在咳嗽,超子幾次想阻止卻又欲言而止,他想做的事恐怕連祖師爺都攔不住。

  花了十五分鍾,法事完畢,算是給那墓主人做完了超度,他的臉色越發蒼白,連腰都直不起,挪著步子走到了那具小棺材的邊上,摸著棺蓋說道:“閨女啊,是爹對不住你啊,生前沒好好照看,妄你爹還是一個道士,天天給人看穴做法,到頭來連你的穴都給挑在了這麼個地方。不要怪爹狠心,讓你風雨里還在這荒山野嶺里暴露著,你別急,爹這就給你找個好地方睡覺,”

  離著這塊地不遠處,有一棵松柏歪歪扭扭的從石縫里紮出,在這松柏下面有一塊平地像是被人整理過,這塊地就是查文斌後來給自己覓得,風水也是自己看的。雖說不上是什麼好穴,但也能讓人睡個踏實。

  本來下葬是得挑個良辰吉日,但今天算是個“朦朧大吉”,也就是皇曆上寫的諸事皆宜,查文斌本來就算過這墳山及仙命是不相沖的,如果這人啊胡亂找個日子打個洞,那可就有麻煩了,咱中國有句老話叫做“在太歲頭上動土”

  這太歲呢,原本是指星象里的木星,古人把木星稱為歲星,所以也叫“太歲”。他們認為太歲是個凶惡的煞神,是“百神之統”,所以太歲經過的地方為凶方,視為不吉利的。

  還有句話呢叫做:“命犯太歲”,是指到了自己的本命年,這是因為中國人紀年的干支,也稱為太歲,本命年的時候咱就得穿紅內衣紅襪子,紅色那是喜慶,用來抵消那些可能存在的黴運。有的襪子上還畫著小人,意思就是踩小人,防止被人給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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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是個好日子,雖然她還是個孩子,但畢竟這是在遷墳,查文斌還是照著規矩來。超子和卓雄以及橫肉臉這三人八字絕對夠硬,是算都不用算的,否則早就載在蘄封山上了,這三人都適合干這活。

  查文斌點了超子和卓雄兩人做“八仙”,也就是抬棺的,我們那也叫抬中,必須肩膀連團火夠旺,腦袋上那把火恨不得就能做火把了。又點了橫肉臉做“打穴”,就是負責等會兒挖坑的。

  他自個兒呢?先是掏出了個畫像,那畫上畫了個凶神惡煞的人物,這便是“太歲”得形象了,觀了一下星象,確定了位置,把那畫像用木條支起來掛著,然後恭敬的點上一副香燭。先拜地仙,也就是這兒的土地神,再拜太歲,拜完之後把那畫像的臉朝著選好的墓穴的背面去,避開太歲的方向,不然就是太歲頭上動土,喪家就會遭受到禍害。

  抬棺按照規矩是得用棕繩的,現在只能用登山繩代替了。兩人打個結,捆好了棺材用跟木棒穿著,這棺材本來就小,現在壓根沒什麼分量。查文斌走在前頭,拿著辟邪鈴,每走三步一搖,然後撒一把紙錢。這紙錢是買路錢,一呢,是給那也鬼魂野鬼打賞的,讓他們別擋著道,見好就收;二呢,就是孝敬那些山神土地神的,黑白兩道你都得擺平,不然啊,這以後就保不准給死人穿小鞋。

  就這一路折騰到了那塊地,查文斌讓他們放下棺材,點上一盞長明燈,說了墓穴大致的走向和方位,用棍子畫了個輪廓。橫肉臉就拿著大鋤頭開始干活了,這活啊,也確實適合他。

  不能直接挖,這里也講究個順序,先在兩頭各釘下一根木頭,然後由查文斌在那木頭下方各挖三。,意思是,這墓穴是你家親人替你挑的,不是隨便糊弄你的,然後再由著橫肉臉繼續發揮他那挖土機的本事。這對他來講,根本是小菜一碟,不消五分鍾,一個查文斌需要的墓坑就完成了。

  普通人家,下個葬也就這樣了,搞墓室墓門的那都是貴族人玩的,只要風水挑的好,能凝結生氣,照樣能讓子孫後代萌受陰德。

  然後查文斌又從自己兜里掏出用五谷雜糧編成的五谷,囤放在墓穴里,薄薄的鋪上一層,又在那雜糧上面蓋著一張小烙餅,接著把那盞長明燈給放了進去,這才照顧兩個“八仙”,超子和卓雄把棺材抬進去。

  抬進去之後,抽調木棍,查文斌留著眼淚,抓著地上的黃土一把把得灑在棺材上,這白發人送黑發人,心情又多沉重還要兼顧做法事,也真夠難為他的。他們幾個連同橫肉臉都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命苦,不免也都唏噓起來。

  長輩是不能給晚輩下跪的,否則就壞了規矩,得折壽,查文斌只能彎著腰,看著也真叫人心疼,等棺材上細細的蓋上一層土,這叫“添土”,必須得親人放,代表著告別。放完土之後,棺材上面放上一只碗,一是給她吃飯用的,二是以後遷墳的時候動作輕些,免得驚動亡靈,招來不幸,這叫衣飯碗,然後閉著眼睛喊道:“入土!”

  超子、卓雄、橫肉臉三人分別揮動著鋤頭,轉眼間一個新的墳包就堆了起來,再次點上香燭,插上香,他們三人站的遠些,留下查文斌跟她說上一段話,大概的意思就是好好安息。

  弄完這些,紅著眼眶的查文斌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老墓,填上閨女的老墳土,然後又讓他們三個把那洞口封上,燒了太歲的畫像,這才趔趄著下了山。

  回到家中幾人洗漱完畢,這是要洗去晦氣,當晚他做了個夢,夢到穿著花衣服的閨女跟她笑著打招呼,蹦蹦跳跳的,他想抱,她卻躲。此後,查文斌便一病不起,一直到幾天後何老帶著另外一個人老王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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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調查

  他們是接到超子的報告說這兒有漢代古墓,組織了一支隊伍進行發掘工作,當然,查文斌們干的那些破壞也都被視為搶救性發掘一筆勾銷。

  考古隊的進駐,讓村子頓時也熱鬧了起來,村長騰出家里空余的屋子做了招待所,每天數錢數得笑開了花。尤其是聽到查文斌還有另外一份身份,不禁對自己當時的判斷由衷的佩服起來,三天兩頭過來瞅瞅。

  老王這次來,其實還有另外一件事,就是關于那枚太陽輪。在現代科技的幫助下,他們發現這塊東西的建造年代遠遠超過三千年,甚至還要往前推倒神話時代,除了青銅,它似乎還有另外一種特殊的材料,更讓他們難以置信的是那塊太陽輪中間實心的部位里面居然有著生命的跡象。

  另外一份曆史研究的工作也在同時進行,根據資料,那兒應該就是殘存的古蜀國最後一波族人,以及他們的死對頭氐國人。神話時代的最後一波遺民在那大山深處堅守了三千余年,並于最後毀于一旦。最後看見的那棵青銅樹,根據組織的研究,極有可能就是扶桑。但它只是一個複制品,有著讓人起死回生的能量,卻無法像史書中記載的那般通天徹地,穿越三界。

  他這一次來,就是想打聽查文斌還曾記得他們走後發生的那一段事情。

  查文斌躺在病床上,給他看病的都是省里來的專家,這些人自然都是老王通過組織的關系請來的。問題不算太大,開了藥,說讓休息一周,便可痊愈。

  但是對于老王,超子依舊不怎麼待見,反倒是老王開始對卓雄很感興趣,但這貨也是一根筋,也完全不肯配合。

  查文斌自個兒都解釋不了為什麼會躺進那棺材里,為什麼會看見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為何最後會被抹去那一段記憶,至于這些東西,他們也解釋不了。

  但是老王說,這個世上非常可能還有另外一棵扶桑樹,而且是真正的那一棵,他們已經有了初步的方向,這一次過來就是想重請查文斌出山。

  沒等查文斌考慮,超子一口就替他回絕了,跟你這個老狐狸一塊干活,太不靠譜,指不定又把咱給賣了。可那老王倒也不懊惱,每天吃罷飯後去挖掘現場查看一番,就回到文斌家中繼續游說,還有那枚青銅輪被他重新帶了出來,也交還給了查文斌。

  用老王的話說,這玩意恐怕是原裝貨,只有靠它才能找到真正的那一棵,也就是花白胡子一直說的鑰匙。

  連日的陰雨讓查文斌的心情並不是很愉快,期間金館長曾數次來訪,都被超子以身體不好為由給擋在了門外。那塊古墓的發掘工作,這一次是何老親自帶隊,因為上頭很重視這種保存非常完好的漢墓,決定請他重新出山。

  正月十五,家家戶戶鬧元宵,查文斌的小屋里倒也算熱鬧,只是孩子們不在了,哥幾個喝得都快上了頭。過了今晚,明天他們打算還是先去金館長那看看,這事也是十分蹊蹺,金館長雖然貪財,但也罪不至死啊。


  那一晚,有點喝多了查文斌說了一席話:“等幫金館長了結掉這件事,就准備封印收山,操勞了小半輩子了,最後卻落得個無後,自己都覺得對不起列祖列宗,還干個什麼道士。”

  他准備事後就收拾了行李,搬到省城去生活,一來可以給孩子最好的醫療條件,二來小兄弟們也都在,可以互相照應。憑他的本事,就算給人算算命,看看風水,混碗飯吃總不是問題,何況考古隊那也還有位置留著。

  那一晚,同樣喝多了的還有老王,他答應不再勉強文斌出山,准備不日就重回北京,令尋高人。人說一笑泯恩仇,這男人啊,一杯酒或許就解開了,查文斌順勢做了個人情,幫超子和老王的心結給解開了。

  本來查文斌動蕩的一生,到此或許也就結束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帶著兒子,平平安安的也就渡過這一生了,可有的時候命都是從娘胎里就帶出來的,越是覺得事情已經結束了,就越是沒完沒了。

  第二日一早,老王特地過來告別,幾個人一番寒暄之後約定將來有機會去首都做客,便由著專車接回了省城。金館長的桑塔納早就“突突突”得冒著小煙在門口等著了,今天是約定的日子,他也是一大早就趕過來了,眼睛還紅著呢,感情這昨晚沒睡好。

  查文斌收拾需要帶的東西,一股腦都給放進了後備箱,五個人便一溜煙的趕到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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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葬場的大門自從出事後就一直緊閉,連個值班看門的人都沒有,方圓百里都曉得這兒鬧鬼鬧的凶,出再高工資也沒人敢來啊。有命賺錢,沒命花錢的買賣自古只有傻子才會去干呢!

  這屋子,一旦沒人住了,就會少了些人氣,顯得破敗,何況這兒還是個火葬場。從那大門縫隙里望進去,就一股說不出的壓抑味道。就這麼個鬼地方,再大太陽的白天,都讓人心情明朗不起來,被哀樂和哭聲熏陶久了,彷佛連這大門都占著死人味。

  金館長掏了鑰匙,打開那大門,剛想抬腳進去卻又縮了回來。查文斌看出他的心思,自顧自的先進去了,超子笑嘻嘻的罵道:“你個孬種,大白天的怕個鳥蛋,有我文斌哥在,就算是閻王老子來你這做客,也能讓他今兒立馬挪窩。”

  金館長不是孬啊,他是怕啊,這幾日里雖說有那符紙貼著,確實家里平安安安的過了個春節,但一閉眼睡覺就是那具無名尸體和這兒的種種,哪里能睡的踏實。如果不是沖著錢,這地方,他除非死了被送過來,不然說什麼也不願意再來。

  金館長說要不要先去看看那尸體,查文斌笑笑說不用,就一死人罷了,再凶不過是個惡鬼,還是先去看看那片梧桐林。

  那塊落鳳坡是當初他設計的,問題一開始也是從哪兒開始的,在金館長的帶領下,穿過小道,就看見了一片圍牆,金館長解釋道這不是怕那鳳凰飛出去了,特意給圍起來了。

  打開一道小鐵門,幾個人走了進去。這一看倒好,連查文斌自己都覺得這事是真古怪了,這園子里的梧桐樹都是高價買回來的,樹齡都有點年頭。這在一個月前還是枝繁葉茂的梧桐樹怎麼滴看起來就那麼沒精神,各個就跟要死了一般,瞅著就活不下去了。


  金館長是急的都要哭了,但說這片園子里的梧桐就花了他血本啊,半年不到,怎麼就成了這副德行,當場就求查文斌一定給救救他啊。

  但凡樹木成片死亡的無非是幾種原因:病蟲害,氣候,還有就是風水被動過了。

  仔細觀察過後,並沒有發現有病蟲害的跡象,今年的氣候與往常也差距不大,周邊的樹木都活得好好地,查文斌判斷這兒的風水很有可能被動過了。因為金館長這兒的火葬場所有的一切都是從這里開始,沒有這塊落鳳坡,他這地方只會煞氣越堆越多,最後成了鬼怪的樂園,難免會遭到些變故。

  當初這兒的風水他是看過的,如今拿了羅盤架起來,算算並沒有出什麼差錯,怎地就會成了這副德行。

  查看一番後,查文斌找了塊石頭坐下問道:“你這兒最近有沒有什麼人鬧個工地啊?”

  這金館長前思後想,還真沒這事,誰家辦廠造房子都是不願意跟火葬場附近掛鉤的,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兩人就那麼說著呢,超子閑的無聊,就在里頭瞎晃悠,說實話,拋開這火葬場不說,這塊園子倒挺適合散步的。

  “喲,金館長,你這麼小的梧桐樹哪里留得住鳳凰啊,怪不得要出事”超子走著,就發現那圍牆角落里有一棵很矮小不起眼的樹紮在那兒,順口就調侃道。

  “小樹?不對啊,我這買來的時候都是按照查先生的吩咐挑的竟是大樹,總計是一百零八棵,何兄弟別亂說哦。”金館長正跟查文斌說話,他知道超子那家伙又在調侃了。

  超子不以為然的說道:“一下子買那麼多,人家坑你一棵小的,你知道個球,不信自己過來看。”

  查文斌聽了這話倒也覺得奇怪,就跟著金館長一起去了超子那邊,果然在有一棵小樹長在角落里,還沒橫肉臉那麼高,只一眼,查文斌就喊道:“娘的,你被人給算計了,這是一棵槐樹!”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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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進門

  金館長不懂里面的門道,但也覺得奇怪啊,說道:“槐樹?我這怎麼可能有槐樹呢,查先生我可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辦事的,買的清一色都是梧桐啊。”

  查文斌看著那還不到一人高的小樹苗,掰扯了一段樹枝下來,指著那地上說道:“自古門前不載桑,屋後不種槐,槐樹本就是招惹些髒東西的極好載體。這落鳳坡的位置剛好背對著你的辦公室,你看這棵槐樹是不是恰好瞄著你那窗戶的?”

  被查文斌這麼一說,金館長還真發現是這麼回事,怎麼滴就有棵槐樹落在這兒呢,巧合嗎?

  查文斌踢著腳下的泥土,又說道:“你再看,這樹下的泥土明顯比四周要來的新鮮,說明這棵樹是剛剛載下去不久的,看這時間也不過就是你這兒出事開始的。金館長啊,你是不是最近得罪了什麼人?”

  這可把金館長給急的,細下一想,最近也沒得罪什麼人啊。再說了,自己做得是死人生意,平日里也不太跟外界打什麼照面,也沒和那家家屬鬧過特別矛盾,說道:“查先生啊,我好像真沒得罪什麼人啊,是不是就是這棵樹在作怪?如果是,那拔掉它是不是就好了啊?”

  “沒用了,這不過是個引子,看來這人原本打算害的是你,反倒讓那兩人先做了替死鬼。槐樹破壞了這兒原本設計好的風水,依我看,那些**成也是此人作為,目的就是制造混亂。你這地方本來就煞氣重,沒有落鳳坡,就等于是個鬼城。”查文斌又示意橫肉臉過來,說道:“兄弟,你力氣大,連根拔起它,讓後扛著槐樹跟我來。”

  橫肉臉朝著雙手各噴了一口口水,捏住樹干,只那麼一提,連吼都沒吼,連根就給拔起。金館長心中歎道:真是個神人。

  那樹根部分,細小的絨根還剛剛長出來,這再一次的印證了查文斌的推斷,是人禍而不是天災。

  橫肉臉扛著那槐樹跟著查文斌一直走到了殯儀館的一道小門前,這兒就是尸體運進殯儀館的位置,也是靈車到站的位置。超子他們在身後跟著,金館長一直在左思右想,說道:“你們說會不會是有人看我生意好,估計整我的?”

  查文斌笑笑:“這我可算不到,不過咱們縣不就你一家火葬場嗎?”

  金館長拉著查文斌走到一邊,小聲說道:“查先生,您是不知道,自從傳言我這兒鬧鬼之後,方圓百里的人家出了喪事都給拉到臨縣去了,他那邊生意一下子就增加了雙倍。聽說他幾乎就是坐地起價,就是賣骨灰盒都要發財了啊。”

  查文斌說道:“這個我可管不著,你要是懷疑,恐怕還得找公安局給你調查,先去拿點汽油來,然後把大門給關上。”

  金館長照著去做,拿著油桶去車里放了一壺油出來,交到了查文斌手中,“超子啊,把這棵樹給點了,然後我們就先走了。那個金館長,你今晚最好帶著家人去縣城里找家酒店住著,等明天早上再去我家等我消息,另外把鑰匙給我留下。”

  超子接過汽油桶,給那槐樹澆上,一根火柴劃拉一下,立馬就起了熊熊大火,燒得那黑煙冒的老高,有幾個路過的人還以為殯儀館又重新開張了呢。

  金館長是巴不得,哆嗦著拿出鑰匙外加一個信封遞到查文斌手上,獻媚的說道:“查先生,那您拿好了,有什麼吩咐盡管說,我一定照辦。”

  查文斌蹬了一眼,說道:“拿好你的信封,要不然我扭頭就走!”金館長也是知道他那脾氣,愣在那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紅著個老臉。關鍵時刻還得超子來解圍,他笑嘻嘻的拿過紅包,然後筆直裝進了金館長的口袋里:“讓你拿走就拿走,明天辦完事,小爺自然會來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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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館長只好拿著信封先回了車里,超子問道:“文斌哥,你干啥子做事都不收錢,這老小子說白了就一賺死人錢的黑心商人,咱收點錢財也是理所當然啊。”

  查文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超子啊,卓雄兄弟,還有大個子兄弟,干我這一行的,要是干啥事都拿錢說話,是要越發折壽了。平日里得罪的神鬼太多了,有時候只能做些事多積點陰德。但日子也要過,所以我師傅臨終前交代,不是什麼錢都可以拿的。”

  等到門前還剩下一堆柴灰的時候,查文斌又從兜里拿出一疊符紙來,這火葬場一共是一道運送尸體進去的門,一道接受骨灰的門,還有便是進辦公室的那道大門。

  這三道大門上,各貼上一道符,然後帶著幾位兄弟出了大門,金館長開著小車一溜煙得給拉到了縣城里,酒席早已訂好。對待查文斌,他也自然是大方,好就好肉招呼著,不過在見識了他們哥仨的酒量之後,金館長放棄了敬酒的念頭。

  吃晚飯,又按照查文斌的吩咐,在樓上招待所開了兩個房間,他們四人便先上去休息了。金館長還得趕回家去接老婆孩子,等到再次見面已是晚飯時間了。

  吃罷晚飯,查文斌又管金館長要了火葬場的平面圖,這東西超子和卓雄兩位偵察兵看得懂,只瞄了幾眼,便把所有的的位置都給記下了。其中最重要的三個位置分別是:化妝間、焚燒間和太平間。

  特意取下這三個門的鑰匙,特別保管在查文斌身上,金館長把車鑰匙留給了超子,查文斌吩咐他就不要再出門了,免得有什麼意外,老實點在賓館睡覺就行。

  趁著夜色已大黑,約莫十點鍾左右,查文斌一聲令下,桑塔納朝著殯儀館的位置再次出發。一路上查文斌都是成默寡言,不知道怎麼,對于收個把小鬼的這種事拿到平時來說就是順手給辦了,但今晚心中總是覺得堵得慌,說不上來的壓抑感。他在路上的時候還在想,明天一早就回去收拾收拾,然後去省城。

  車子徑直開進了大院里,查文斌今晚是特地換了一身道袍來的,那個仙風道骨的模樣終于再一次的出現了,也為這壓抑的黑夜里增加了也許安全感。

  提著七星劍,揣著大印,給三人一道符防身,便一齊進了辦公樓。這地方白天進來就滲人,滿鼻子里都是香燭紙錢味,別說這大半夜里的。

  打開手中的羅盤一看,四周全是飄蕩著的“朋友”,好在能惹事的暫時沒有,看樣子這一個月之內,方圓百里的孤魂野鬼們都在這兒安了家。

  因為門上有符貼著,這群家伙也只好在樓里游蕩著,只要不害人的東西,查文斌向來都是以超渡為主,誰死後都得成那個樣子,何必太為難。

  大門進去是一個大廳,左邊那條道的盡頭就是焚燒間,二樓的右邊盡頭是太平間,那化妝間是在地下室。這三個地方都不是那麼好呆的,超子進門就覺得汗毛都豎起來了,但好歹也是見識過的人,問道:“文斌哥,咱先上哪里啊?”

  查文斌指著大廳後方的樓梯說道:“先去化妝間看看,要是覺得背後有什麼東西拍你,只要不回頭都沒事。”

  有他在前面帶路,橫肉臉殿後,那些“朋友”們只覺得老遠就有一股浩然正氣襲來,加上與生俱來的那股殺氣,紛紛都躲得遠遠點,這就是我們平常說的火焰高的人,八字硬,小鬼遇到了都繞道。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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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外人

  超子示意查文斌要不要開燈,查文斌說不用,這種事就得摸黑了干。

  “咯吱”一聲,可能是有段時間沒人進來了,這門都有點鏽住了。四盞高亮度戰術射燈是從何老的隊上借來的,專業的設備就是好使,燈光打進去牆壁一片慘白。

  安靜的化妝間里只有一台單人床躺著,四周散落著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想必就是一些化妝品了。可以看得出出事過後,並沒有人進來收拾過。

  查文斌拿出一個小香爐,放在房間的東北角,插上一炷香,在點燃前想了想還是說道:“超子、卓雄,你們兩個去門口守著,如果有動靜,立馬敲門。記住,我說的動靜是人而不是那些飄著的朋友,那些好朋友不用去搭理,大個子兄弟你就留在這屋子里陪著我。”

  這超子自然不曉得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只好拉著卓雄關上門出去了。這兩哥們點上香煙,守在空蕩蕩的門外,還有心開上一兩句玩笑,哪有半點怕事的樣子。

  橫肉臉被安排站在西南角,點上香之後,在查文斌的吩咐下關上了所有燈光。電光火石之間,一個符紙在空中燃起,查文斌劍挑火球在那張床上畫了一個圈,嘴中開始念那招魂咒。雖然這里停放過無數的死尸,這在此地喪命的只有那化妝師老周一人,留在這兒的也自然只有他。

  隨著咒語的加速,那香猛的一下亮起,然後在某個角落里連橫肉臉都看見一個虛晃晃的人影蹲在地上,這便是查文斌要的魂了。

  魂魄與鬼最大的區別就是,魂魄是已經入了生死簿可以輪迴的,而鬼多半是因為各種原因強行留在這里的。要出現的方式也不同,魂魄就需要召喚,厲害點的也只能附個身,但時間久了還是會被人的陽氣所沖淡。比如有的人在某段時間里會感覺到自己渾身乏力,也沒有經過什麼特殊的治療,過一段時間又好了,那多半就是中招了。而鬼則會在某些場合隨著他自己的意願出現,甚至能夠幻化出實體謀害他人性命,並且能夠勾引走你的魂魄,替他完成生死薄上的那一筆。

  與魂魄,查文斌也是無法直接對話的,他還得出竅,所以才留了橫肉臉做個護法,因為他陽氣足夠旺盛,一般的小鬼根本不敢近身。留給他的就那一炷香的時間,席地而坐之後,再次睜開雙眼,一個長相還算秀氣的老頭正在自己跟前,也許是子女太不孝順了,查文斌看得出死後老頭身上那身衣服還是舊的,正在聞著香氣。。。。。。

  等到房間里燈光突然再次亮起,橫肉臉都下意識的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查文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走吧,辛苦你了。”

  打開房門,站在門口的只有卓雄一人,查文斌趕忙問道:“超子呢?”

  卓雄也急眼了:“文斌哥,你們是怎麼回事,剛才我們都要把門敲破了里面都沒回應,你讓我們好好在著看,有情況就通知。過了五分鍾左右,我們兩就看見門外依稀好像有個人影一閃而過,雖然腳步聲很輕,但逃不過我倆的耳朵。超子怕中計,自己一個人先追出去了,留我再這兒看著。”

  查文斌大驚道:“你們敲門了?大個子兄弟,你聽見了嗎?”

  橫肉臉一臉茫然的看著,兩手一攤,雖然查文斌做法的時候是需要安靜,但也不至于會死到連敲門聲都聽不見,只要聽見,結果只會是馬上回到現實,有什麼東西可以讓兩個高度警惕的人都沒聽見聲音呢?

  沒一會兒,門口響起了腳步聲,嘴邊還罵罵咧咧的,一看就是超子回來了,見文斌已經出來,超子說道:“文斌哥,還真有來造訪的客人。”

  “抓到了嗎?”

  超子兩手一攤:“跑了,溜得比兔子還快,怎麼樣里面?”

  “比想象中藥複雜一點。”然後掏出一枚符貼在了這門上,“現在該去焚燒爐了。”

  焚燒間就是火化的地方,所有人死了,無論權貴還是平民,都得來這個盒子里躺下。生前分個三六九等,死後一視同仁,這里一般反倒是怎麼鬧凶的地方。因為無論是誰都希望自己走的乾淨,走的體面,不會輕易得罪這兒的人,燒爐的那人也算是在積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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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時候還不是用電熱絲,用得都是柴油噴燒,一個棺材大小的方形盒子里放著尸體,往里面一推,按下開關後,上面的噴油嘴便開始向下注入燃料。高壓爐的區別就是把空氣大量的壓縮進去,提高燃燒率,也就燒的更快了。按照金館長的說法,這爐子調查出來是因為增壓裝置爆炸,讓那工人也死于非命了。

  打開厚重的房門,這個地方也是所有殯儀館最神秘的地方,里面已經是一片狼藉,到處拋灑著鋼片,地上還有斑駁的早已干涸的血跡。

  超子撥弄著地上那厚厚的鋼板,掂量了下:“看著爆炸的力度不小啊,這種厚度都給炸成這樣,金館長不是說里面燒的那尸體居然還完好無損?這也太離奇了。”

  “他算是死于非命的,和那個化妝師老周一樣,如果不渡一把,將來難免會成了厲鬼,這個屋子里確實不乾淨,好在身前也是積德之人,你們都留下吧,搭把手,我給送一程。”查文斌說完就開始擺弄起家伙來。

  “都留下?”超子說,“那外面那人不用管了啊?”

  查文斌笑笑道:“我們在明,他在暗,再說了已經被發現過一次了,這回應該不會再輕易現身了,能半夜敢來這里晃蕩的,多半手里還是有幾分本事的。我們繼續做我們的。”

  這些橫死之人因為死亡的時候是不情願的,帶著悲憤的情緒離開人世之後,他們會不斷的重複橫死之時的痛苦和恐懼,久而久之這種痛苦就會演變成害人的動力,也就是我們說的入魔。輕的就成了孤魂野鬼,最後難免墮入地獄深淵受到無盡的責罰,重的就成了專害人性命的惡魔。與其說它的本性是壞的,不如說是它的思想已經被痛苦所代替,這就需要找地方進行釋放,這個人死的時間不久,所以查文斌還是以渡為主。

  簡單的水果案台擺完,香燭剛剛點上,這原本密封的屋子里一陣陰風突然刮起,蠟燭上的火苗被吹的“呼呼”作響,應約之中,竟有熄滅的跡象。

  查文斌身子一移,手中數張符紙凌空散出,一個梅花步踏住,虛空破劍,四道符紙瞬間燃起,嘴中大喝道:“孽畜!我好心渡你,你反倒不肯,你以為你留在這人世還能做些什麼?”

  新鬼畢竟還是新鬼,哪里吃得消他這從蘄封山死人堆里打過滾回來的查文斌,那風頓時就小了下去。這里的哥四個,要說斗,單憑殺氣其它三個都可以鎮住一般的髒東西,就更加別說查文斌了。

  看准東北角的一個方向,查文斌手中一把糯米散出,這會兒卻跟子彈打在牆壁上一樣“啪啪”作響,一面畫著鬼紋的小旗子隨即拋出,直立在那角落之中,這才算是定了它的位置。

  拿出辟邪鈴,查文斌單手結印,隨著鈴聲一響,口中念道:“巍巍道德尊功德已圓成,降身來接引;師寶自提攜慈悲灑法水,用已洗沉迷;永度三清岸,常辭五濁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那面小旗“轟”得一下燃起,發出陣陣惡臭之味,惹得眾人不住的捂住鼻子。待那小旗子燃盡,查文斌又細細得掃了地上的灰燼,用塊紅布頭包好咯,裝進了乾坤袋里。

  超子問道:“這就完了?”

  查文斌笑道:“你以為拍電影呢?廢了它的初生的心魔,也不過是個普通的魂魄罷了,回去找個地方給埋了,就可以了。”

  這道門也被他留了一道符,然後就剩下最後那一站了,出發前查文斌深吸了一口氣,時間已近要接近十二點了,不知怎麼,前面出于意料的順利總讓他覺得今晚有事發生,特別是那敲門聲,為何自己沒有聽見。

  “噔噔”的一串腳步聲響起在二樓的回廊里,四個人小心的朝著那太平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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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19:54:51 |只看該作者

第136章 偷襲

  太平間就是停放尸體的地方,殯儀館每年都會新進好多無名無主的尸體,這些尸體的案子一時半會的破不了,就會先拉到這兒存放著。還有一種就是因為案件還是審理程序中,需要驗尸等過程,比如車禍的調節糾紛,刑事案件的凶殺等等。

  總之留在這兒的尸體都是有著這樣那樣的故事,之所以取名為太平,也是想讓他們死後能夠平靜,平安,別鬧事。在古代,也可以叫做義莊,只是現在有了冷凍技術,可以保持尸體不腐爛。

  這種地方多半是鬼故事取材的最好源泉,各地無論是醫院還是殯儀館,出現不合適的“朋友“出來打擾眾人的列子也是數不勝數。自從沒了義莊之後,這兒就是人世間最為陰森的地方,沒有之一。

  中國自古死了的人,就講究個入土為安,而及早把死者下葬,更是對死者最大尊敬,死者在九泉之下就可以安息了。如果不能把死者及早安葬,對死者未免殘忍,對生者也是一種折磨。

  但是留在這兒的人因為種種原因不能下葬,怨氣難免會越積越多,時間久了互相影響,是最容易出厲鬼的地方。而這個太平間的位置,也一般擱在平時沒有人去的西邊角落里,同時這個方位也是住宅里邊最為差勁的位置,在我們那管做叫‘吊腳樓’,一般過去大戶人家小姐私奔被抓回來,多半就是關在那兒了。

  厚重的鋼制鐵門被緩緩拉開之後,一股冷氣撲面而來,這里常年保持低溫,四個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

  超子柔了柔鼻子說道:“這地方真他娘的有些邪門,明早金館長要是不拿一疊厚的,我就把他辦公室給掀了。”

  別說超子,查文斌都覺得汗毛有些豎立起來,牆壁上就有一個開關,在這兒他不敢托大,“啪”得一聲,一片白光,整個屋子是那種強烈的慘白,直沖人的心靈深處。

  精神上的恐懼往往是要大于髒東西的現身的,未知的世界總有充滿刺激的挑戰靜靜的等待你的來臨。一排排的冷庫按照順學排列,方形的格子布滿了視線,這就是存放尸體的冷庫了。

  按照金館長給的編號,他們順利的找到了那具無名尸所在的位置:最西邊的小角落里。

  “真是一群不會干事的人在這兒亂搞,這種尸體還敢放這個位置。”查文斌看著這兒的布局有些不滿,嘴里咧咧道。以前的查文斌話是不怎麼多的,超子和卓雄私下也討論過,自從出了青城山,他話就變多了起來,或許是要逃避些什麼吧。

  超子拿出兜里那枚十字形鑰匙,准備打開那格子,卻被查文斌按住了手:“先別著急動,退到門口的位置再說。”

  退到門口之後,查文斌從兜里掏出一套紅繩來,上面掛著小鈴鐺,這套東西他在四川就用過,無論是人是鬼經過都會觸發細線使得鈴鐺發出報警聲。據說這線不是普通線,而是夾雜著西域的牦牛尾巴上的那點毛紡織而成。

  推出門外之後,這條線被超子和卓雄用“之”字形從樓梯口一直延續到了太平間,除非那人是長了翅膀,不然肯定得中招。想起之前他們在外頭吃的虧,查文斌決定這次一個人進去,他們三個全部留下門外。

  拿了鑰匙之後,查文斌把那道大門死死得關注了,偌大的空間里只剩下他一個活人,連喘氣聲都聽得分外清楚。要說怕,他是不會怕的,自從跟了師傅,在墳堆里面過夜的事就沒少發生過,道士麼,天生就是跟這些東西打交道。

  不過這一回,他也沒打算托大,手里那點家伙事全都亮了出來,其中最讓他有底氣的是除了老朋友七星劍和大印之外。還有那六枚從蘄封山里帶回的滅魂釘,這東西回到家里後他仔細研究過,但是那奧妙無窮的符文就夠他受用半輩子,道家精髓與上古巫術的完美結合讓查文斌也多創出了幾種法門,今天就是抱著收不了你,也得毀了你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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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藏尸格子不比棺材有有棱有角,它完全是鑲嵌進去的,所以什麼捆尸索之類的,完全就用不著了。而且今兒個,他也沒打算給對方客氣啥,造孽的惡鬼,查文斌沒那麼好心腸,硬碰硬的來,你還能比那修了上千年的黃金面具還厲害?

  穿布鞋有幾個好處:聲音輕,不臭腳還走的正!查文斌一身浩然正氣,七星劍凌厲出鞘,直奔那角落而去,你若不現身,就直接釘了你!

  “咔嚓”一聲,鑰匙已經被擰開,櫃子下方有一個拉環,查文斌正眼看著,左手猛的一下拉起,“嘩啦”一聲,櫃子便彈開了,右手的七星劍都已舉在空中。

  “空的!”,查文斌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櫃子,他知道金館長無論如何也不敢跟他開這個玩笑,更加不會記錯,殯儀館關于尸體的儲存有著嚴格的手續,每一具尸體都對應著自己的編號和櫃子。

  查文斌的右耳一抖,聽見門外響起了微弱的鈴聲,一拍大腿喊道:“不好,中計了!”更讓他糾結的是與此同時,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電源被切斷了!

  好在身上還帶著射燈,不過查文斌沒有打算打開,而是悄悄的貓著腰靠著門的位置摸去,門口站著的是自己三個兄弟,各個都身強力壯訓練有素,一般人根本近不了身,此時他更加擔心的反倒是房間里面,若是對方早已准備好,在這里面設伏,那自己八成就得中招。

  等摸到把手的那一刻,他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一把擰開開關,厚重的大門被慢慢打開,門外一片黑暗,沒有一絲動靜。

  當他打開射燈的一刹那,腳底下橫七豎八的躺著三條大漢,查文斌頓時後背一陣冷汗冒起。彎下腰去試探了一番,三人都還有呼吸,並且很通暢,只是任憑他如何交換,如何踢打就是沒有反應,好比是喝多了酒的人,熟睡了一般。

  這種情況,查文斌的腦海里第一個想出的人就是冷怡然!她曾經在蘄封山也莫名其妙的昏迷了過去,生命特征卻一直完好。

  查看了下,四下無人,查文斌吃力的把他們挨個托進了走廊盡頭,等他再次抬起頭時,不遠處一個紅色身影一閃而過,速度極快遁入了太平間。

  “是人還是鬼?”查文斌問自己道,那速度快得不像是人,但太平間是個死胡同,這明擺了就是給自己信號,進還是不進?看著地上躺著的三人,八成就是剛才那人所為,瞬間秒殺三位高手,這份功力可真不是蓋得!

  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花了這麼大的心思,我不來會會你,豈不是讓你白忙活著一場了。反正現在自己也是光棍條子一個,上無老,下無小,唯一一個兒子已經托付給了何老還真怕了你不成。

  這地上的三人分明就不是下了死手的,那麼目標就是自己了。生死之別,他早已在蘄封山祭出逆天噬魂咒以後就已看破,這條命不過是稀里糊塗撿來的。

  安頓好他們三個之後,查文斌踏著大步邁向了太平間,嘴角閃出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這一次直接抬腳踹出,“咣當”一聲,厚重的鐵門完全開啟,雪白的戰術射燈一眼看去,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這兒的藏尸格是一排一排的,總計有七排,查文斌就提著七星劍慢慢的搜尋過去,一直到第六排,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當最後一步跨過,第七排出現在自己視線中時,他赫然看見剛才被自己打開的那一格已經重新關上。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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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鬼道

  陷阱?能夠做到如此悄無聲息,聯想到外面躺著的三個弟兄,查文斌沒有必勝的把握。如果是個鬼魂,那麼再凶也不過是自己的刀下鬼,但如果是個人呢?

  在他看來,這完全是一個挑釁,赤裸裸的挑釁,無論是誰,都需要為今晚的行為付出代價!

  查文斌把身子緊緊的帖在櫃子邊,左手輕輕觸到那拉環,右手已經做好了攻擊的准備,隨時可以一劍劈下。

  之前那一次,查文斌是眼疾手快一把拉開,而這一次,則是一點一點的慢慢拖動著。這就好比眼前放著一個充滿了未知世界的潘多拉魔盒,打開它,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當櫃子被拉開約莫三十公分之後,查文斌的射燈照在一張冰冷的臉上。

  這是一張怎樣的臉?黑,黑得猶如夜色里的焦炭,實在是太黑了,他的眉毛上現在甚至開始出現了一層淡淡的霜。眉宇之間,印堂之上,格外的黑!連嘴唇都是烏色,這是一具讓查文斌第一眼看見就覺得極其詭異的尸體,甚至在他的潛意識里,這根本就不該一具死尸,而是一個魔鬼!

  當櫃子被一點一滴的拉開後,一襲紅衣整齊的穿戴在他的身上,鮮紅的顏色與他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查文斌的心跳開始了加速。

  這絕對不是一具普通的尸體!沒有人會給死人穿上這種顏色的服裝,因為這是大凶!橫死之人,若穿紅離世,必成厲鬼!而這具尸體,穿戴整齊,甚至難以找到一絲褶皺,這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如果說下一世的輪迴是人在死後靈魂最終的歸宿,那麼還有另外一種形式的存在,便是以一種特殊的形態繼續留在這一世,那便是化作為鬼魂。有的人留下是因為舍不得,有的人留下是因為放不下,還有一種根本就是為了複仇。無論以何種目的,在人們的眼中都是超越了規矩的存在,天地間的人死輪迴本就是一種循環反複的既定規則,不可能因自我的意識強行改變,所以才有了道士這一職業的存在。

  鬼氣,無與倫比的鬼氣直撲而來,查文斌甚至能隱約感覺到他對自己的不屑。這副打扮,如今說什麼都不可能留下你,查文斌左手立馬翻出掌門大印,准備一個罩門直接按在他的腦袋上,對付這種成了精的家伙,就得下死手!

  當打印離那黑色面孔不到十公分的時候,那具尸體猛然的睜開了眼睛,一道凌厲的視線凶狠得看向查文斌,只覺得手腕一吃痛,一雙黑色的大手已經牢牢的捏住了自己的左手。

  以尸體的方式進行攻擊?查文斌心頭一驚,這還是頭一次遇到,右手寶劍一轉,徑直劈下。那雙手見有利器來襲,立馬縮回,這才讓查文斌有了間隙脫離,低頭一看手腕上已經那厮給捏出了十道血紅的手印!

  就憑這股力道,查文斌知道這絕對是個厲害角色,人死後還能控制尸體,只有兩個解釋:僵尸或者根本就是個活人!

  但那股靈活的樣子又絕非僵尸能辦到,再說僵尸這種東西他也只是聽聞師傅他老人家講述過,自己卻沒有真正遇到過,因為尸體如果要做到不腐爛是很難的。

  可哪個活人又能躺在那冰冷的冷櫃里這麼久,活人能辦得到?再者,這里已經是好久沒開業的殯儀館,誰也不會跑到這兒來裝神弄鬼,更加讓他可以否定的是屋子里那漫天的鬼氣,而這種鬼氣他很熟悉,曾經在哪里就遇到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哈哈,果真是個有意思的人。”一句冷笑過後,那櫃子里傳出這樣一聲。

  活人?查文斌握著家伙,心里頓時一涼,要真是個活人,他的確沒有把握,因為論身手,自己怎麼可能是外面那哥仨的對手,他們都被放倒了,自己又能逃得過?

  人在關鍵時候,就是不能手軟,更加不能自己嚇自己,查文斌狠狠得咬了一下嘴唇,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頓了頓,不卑不吭的說道:“兄台半夜三更跑到這兒來,恐怕也不是來做客的吧?”

  那櫃子里的人聽完又說道:“很簡單,你回去告訴那個胖子,這個地方鬧鬼,讓他關門大吉,包括你那三個朋友在內,我不會為難你們,否則。。。。。。”說道這兒,他突然話音一變,凶狠了起來。

  查文斌冷喝一聲:“否則如何?難不成你還想鳩占鵲巢,一直睡在那里面?”

  “哈哈哈”那櫃子里的人大笑道,“小道士,不要不識抬舉,恐怕就憑你還不是我對手,本來我不想這樣,嚇唬嚇唬他們走了就算了。可那胖子不識好歹,竟然叫了個野道士來做法,害我受了些損失,若不給他點顏色看看,就不知道什麼叫厲害!”

  “這麼說,後來這里死去的那幾人也是你作為咯?”查文斌依舊保持著那個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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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櫃子里的人冷哼道,“我想他家里那道符也是你給的吧,不然他怎麼可能還活過今天,好吧,算你還有些本事。不過,你聽著,凡是我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因為所有擋著的人都已經死了,哈哈,帶著你的人走吧!”

  “單憑你濫殺無辜和那一身鬼氣,我就不能放過你,不管你是人是鬼,又有何目的,草菅人命之徒,非凶即惡,受死吧!”查文斌說完,身子猛地一彈,順便沖到了櫃子邊,右腳一記勢大力沉的直踹,“鐺”得一聲,那櫃子徑直被重新踹了進去!

  若他真是個活人,在這種零下的密封環境里絕對不會活過五分鍾!

  還未等查文斌有下一步動作,“咣”得一聲,那櫃子筆直飛向對面,撞得第六排儲藏櫃搖搖欲墜,那個人一襲紅衣,兩眼直盯著查文斌惡狠狠地說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既然你想死,我便成全你!”

  紅衣男子的速度極快,快的超出了查文斌的反應。沒等他有下一步動作,直覺得胸口一疼,身子便狠狠得撞到了後邊的櫃子上,“鐺”得一聲,若不是這口氣憋著,當場就能噴出血來。

  那男子便沒有就此罷休,而是幽幽的舉起右手,作勢就沖著查文斌的天靈蓋而來。只是這一次,查文斌看得很清楚,那只手像一只鷹爪,彎曲而干癟!

  花白胡子的手也是這樣!查文斌猛的想起蘄封山下的那個人,那個自稱是卓雄的爺爺,漁鳧王的後裔。

  “鬼道之術!”查文斌終于知道了為何有那般鬼氣,這是一個修煉鬼道之術的邪惡之人,身體的強壯遠遠超過了常人,看他的修為未必在花白胡子之下,更甚者已經超過了他,這是一個未知的邪門修道者!


  “真不錯啊,”那紅衣男子頗有些玩味的看著查文斌,繼續說道:“這年頭,竟然還有人認出鬼道,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看穿,倒也不枉費我一番心思占這個地方。有意思,真有意思,不過小道士,你既然知道了,我也留你不得了,受死吧!”

  紅色影子如箭一般直射過來,鷹爪一般的手指像是鋒利的匕首帶著絲絲鬼氣,查文斌身子一斜躲過了這一擊,“轟”得一聲,背後的櫃子瞬間被洞穿,足見這力量之大!

  一擊未成,那男子倒也不懊惱,在他眼中,查文斌只是一個還在掙紮的獵物而已,就像是貓爪老鼠那樣,玩著也是一種樂趣。

  對付這種不人不鬼的東西,查文斌一時竟然找不到好的辦法,不過邪不勝正是自古的道理,在這樣耗下去,最終倒下的肯定是自己。

  就在此時,查文斌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狗吠聲,“汪汪汪!”黑子!是黑子!這是它的叫聲,它怎麼來了?

  那黑衣男子聽到狗吠之後,明顯臉上也隱隱有了也許不愉快,作勢又要攻來。只是這一次查文斌沒有像之前那樣選擇躲避。他大喝一聲,搶在那紅衣男子之前,率先舉著七星劍直刺而去,沒有任何的花招,干乾淨淨的一劍。

  紅衣男子顯然沒有料到他還會還手,這七星劍可是上古遺物,經受了曆載道家傳人之手,對付這些惡魔歪道自然還是有很強的殺傷力,那紅衣男子感覺到其中的厲害,身子一閃,讓查文斌撲了空。

  未等查文斌來得及回身,身後已經得紅衣男子惡狠狠地喊道:“你給我去死!”

  “噗”得一聲,查文斌感覺到自己的後背被刺穿了,一陣麻木過後,背脊上一涼,那是血。

  “啊!”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查文斌怪叫一聲之後,掄起七星劍向後用力劈去。紅衣男子的一只手還留在查文斌的體內,被他這麼一轉身,手臂恰好卡在了骨頭里,完全來不及拿出來,如切瓜一般,那只手永遠的離開了紅衣男子的手臂。

  “這,不可能。。。。。”紅衣男子喃喃的說道。

  與此同時,一只體型碩大的黑狗,如同瘋了一般沖向二樓,撞得那些鈴鐺響起了一片,它恰好看見了那一幕,看見了自己的主人受到了重創。

  黑子就像一頭豹子,沒有任何停留,直接撲向了正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斷手的紅衣男子。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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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滅魂破邪

  黑子是一只土狗,雖然它有著超乎意料的天眼,能識得惡鬼,也有著驚人的勇氣和不屈的斗志,但它終究是一條土狗。

  紅衣男子被這一撲雖然當時亂了陣腳,可畢竟還是一條老狐狸,在斷了一手的情況下狠狠掄起被黑子咬住的右手。“咣”,黑子就像是一塊破抹布一般被砸在櫃子上,可是它依舊沒有松口,狗對于主人保護的天性和對黑暗世界的憎恨在這一刻表現的淋漓盡致。

  紅衣男子顯然已經氣急敗壞,雖然自己也受了重傷,但一只斷手決然不是致命的,只需再一擊,查文斌必定命喪黃泉。

  當他高高的揚起自己的手臂准備再次砸下的時候,只覺得腦門子一疼,轉而瞬間身體已經開始離開了大地,那只抬在半空的手再也無法落下。

  畫面被定格在了一個這樣的片段:紅衣男子的右手上黑子依然緊緊的咬著,而他的身旁站著奄奄一息的查文斌,只是此刻他的天頂穴上多了一樣東西:滅魂釘!

  就是這不足半寸的小釘子,就在他准備對黑子下殺手的時候,查文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狠狠得釘在了他的頭上。

  滅魂釘的頭部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鋒利,反而還有些鈍,但它卻輕而易舉的刺穿了紅衣男子的頭蓋骨,這點阻力甚至讓查文斌覺得自己是刺中了一塊豆腐,瞬間就沒入了他的腦殼里。

  滅魂釘是絕對的上古神器,況且這玩意本就是出自鬼道高人之手,對于魂魄有著超乎尋常的殺傷力,就算是大羅金仙只要被擊中也得立馬魂飛魄散。

  連哀嚎聲都沒有發出,剛才還不可一世的紅衣男子身子一斜,便一頭栽倒在地上,兩眼瞪得老大,他大概永遠不會明白為什麼一個活死人也會有死亡的那一天,而且來的如此突然。

  滅魂釘的厲害之處在于它的符咒,自古道家符文之中,唯有鬼文是最難解,這種早已失傳的秘法可能是因為過于歹毒,又可能是過于深奧。它是超越了殺生這個最為嚴厲的懲罰的存在,它不僅能殺生而且是讓人永不超生,三魂七魄會盡數被它禁錮,也就再也談不上輪迴。

  查文斌看著對方倒地,眼皮子一沉,便昏睡了過去,隱約間一個搖晃的身影踉蹌的走到身邊,只覺得臉上一濕,又回到了三足蟾給他的感覺,只是這個更加粗糙。


  第二日,當金館長按照事先的約定搖搖晃晃的來到這里,查文斌身邊的血跡早已凝固成了一片黑色,身上還有一條大黑狗緊緊的趴在背上,用體溫給主人帶來最後一絲溫暖。嚇破了膽的他撥通了公安的電話,隨之便是救護車響著尖銳的汽笛聲載著幾人呼嘯而去。

  三天之後,省城的加護病房里,查文斌第一次睜開了眼睛:超子、卓雄、橫肉臉、金館長、冷怡然、何老、老王、趙所長、冷所長,還有他的兒子。周圍的人們看到他眨著的眼皮喜極而泣,慶幸這位漢子再一次死里逃生,根據事後的描述,五根手指中最近的那一根距離肺髒不足一厘米。

  因為殯儀館是屬于民政部門,所以那件事情對外的官方解釋是殯儀館里進了小偷,查文斌他們是智斗小偷受了傷,目前小偷已經被關押起來。但是民間的說法都是殯儀館里出了一個惡鬼,先後害了多條人命,最終一個道士經過一番惡戰終于收服了那惡鬼,有好事者還有模有樣的講述了查文斌是如何做法的,一時間查文斌的大名在我們周邊幾個縣里是如雷貫耳,大家都知道這里出了個高人。加上之前一些受過他恩惠的人,特別是王莊的那一塊地,查文斌幾乎就成了天師下凡的代言人,他的威望也因此在當地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富貴人家都盼著他能來給自己看看風水,算命求前程;普通人家有個小病小災也都盼望著他能給法子,大家都說只要他一道符,事事都能平安,總之關于他的各種傳說,各個版本就由此在民間傳播開來,一直影響到了今天,還有不少人會惦記著查文斌。

  我在走訪的過程中,時常能聽到老一輩的人說自己孫子被嚇到了,需要找個人來喊喊魂,然後又歎了口氣說道:“要是文斌在那就好了。。。。。。”

  可以肯定的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由那具紅色尸體造成,至于他,警察本來就已經登記為死亡人口才給拖進了殯儀館,他們也不會相信那是個活人,一旦承認了豈不是給自己扇嘴巴,那個局長敢說自己把活人給送了太平間還放了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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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子在那一次得事情中也受了重傷,對于這條狗,金館長也不敢怠慢,特地囑咐當地縣醫院按照對人的態度給動了手術,黑子斷了三根肋骨。可這狗在醒來後卻一直食欲不振,每天耷拉個腦袋,也吃得很少,日漸消瘦了下去。一直到它再次見到查文斌的時候才滿心歡喜的跳躍的像個孩子一般。

  一個月,天氣已經開始慢慢轉暖,查文斌也恢複的差不多,算是再一次得撿了一條命回來。要論生死別離,他怕是已經真的看淡了,幾次和小鬼們揮手再見,又幾次踏進閻羅殿,也不知是那地府怕了他,還是他真得就那麼命大,出院那一天,金館長在省城擺了一桌好酒,為得就是給他接風洗塵,一掃陰霾。

  來的人都是那批老朋友,席間查文斌沒有喝酒,第一次講述了對于這件事的看法。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重新載上一批梧桐樹,再養上些公雞,金館長那殯儀館是不會再出事了,那具尸體依舊躺在老位置,沒有他查爺的親自吩咐,誰也不敢再去動了。

  第二點,對于紅衣男子的身世,事後有關部門也盡了全力去調查過,可是沒有任何信息,這人在這世上的檔案就是一張白紙,法醫們對于這樣一具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的尸體也不敢下手解剖,就定了個正常死亡的無名尸。

  第三,也就是事情的來龍去脈,這也是大家最關心的。根據查文斌的判斷,這具尸體是一位現代社會其極罕見的鬼道修行者,所為修鬼道者都有著通靈的天賦。擅長某種已經失傳了的上古妖術,會使異域邪法,更可能會一些冥界鬼符,對于這一門派的資料典籍幾乎就是一個空白,之前有所接觸過的恐怕就是花白胡子了。


  但是有一點查文斌可以肯定,修鬼道之人必定需要一個煞氣沖天的場所,而且需要大量的鬼魂所為修煉的媒介或者是道具,甚至是他的犧牲品。在沒有戰爭和大規模流行病死亡的現代社會,要想找一個這樣的地方甚是很難,于是他便把目標鎖定在了本就是地處煞位的殯儀館。

  修行鬼道之人有一個最大的本事便是隱藏活人之氣,因為長期與那些東西打交道,身上早已占滿了鬼氣,只是一具被魔鬼控制的軀殼,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個活死人。說到這,不得不提那個從玉棺中出現的男子,他對于鬼道之術可以說達到了登峰造極甚至能夠打破三界規則,起死回生,重塑自己的三魂七魄。

  這個固定一出生就和道家思想截然相反的門派,恐怕從道義上來講是難免會被劃歸為旁門左道之術。

  起初,這人還沒有殺人之心,只想占了這個地方,于是才先鬧出了殺雞的那一幕,目的就是逼人走。可是金館長非但不走,還叫來人收拾他,這才動了殺心。鬼道之人雖然本質上與惡鬼沒有太大區別,但唯一的不同是他的身體還是活的,所以當被送進火化間的時候才會再次動手,這才引來了查文斌。

  對于這種莫名其妙的邪門歪道,查文斌也不能完全解釋,只能說殯儀館本就是個藏汙納垢之地,若人的心不正,就更加容易招惹那些是非之物,說到這兒還特地看了金館長幾眼,惹得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第二日,查文斌回了縣城,殯儀館已經被重新裝飾一番。粉刷一新的牆壁倒也讓這兒多了幾分生氣,按照他的吩咐,那具尸體被再次送進了高壓爐,這一次不到半小時就成了一具白骨。

  那點骨灰被人悄悄的撒進了附近一條河里,滅魂釘也被重新取出來還給了查文斌,只是查文斌發現這枚釘子上隱約多了一條黑線。經過對比,其它五枚釘子上各有一條,而這個有兩條。。。。。。

  金館長的好意被查文斌拒絕,那個紅包有多少我們無從知曉,只是從今後我們縣的火化費用開始大幅降價,那些個花圈和骨灰盒也開始走起了平價路線,而金館長本人也開始更多的參與到了社會公益活動之中。。。。。。

  當晚查文斌便回了縣城,住到了超子那,晚飯過後,總覺得腦子有些昏沉沉,便先上床睡了,眾人都以為他最近新傷加舊傷是累了,也沒去過多的管,就在那一晚,查文斌做了一個永遠也不會讓他忘記的夢:閨女再次回到了烊銅淵,而他也再次在原地踏步,不僅有饕餮,更加有一個陰差在旁邊惡狠狠地看著他說道:“讓你壞我好事!”,在醒來之前,他依稀看到那個陰差小鬼是一襲紅衣。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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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19:56:08 |只看該作者

第139章 進京

  不知是累的厲害,還是夢的深,總之這樣一個夜晚,他翻來覆去的喃呢著閨女的名字。

  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查文斌這就是徹徹底底的給纏上了。飄蕩在人間界的鬼魂,無論你藏得多深,只要找到你生前的遺物或者是你的生辰八字,都能把你給揪出來。而那些已經入了地府的魂魄,只要尚未進入輪迴之門,即使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有點本事的道家也能招你上來坐下喝杯茶。

  但是這陰差啊,就不算是鬼魂了,他是屬于仙類了,不死不滅,底下人間來去自如。說白了人家就是拿著執照的鬼魂,吃的是公家飯,拿現在的話說,丫就是一公務員編制,是有組織的鬼。這人分三六九等,善惡美丑,這鬼也一樣啊。人的心都那麼難以猜測,何況他們呢?

  查文斌一覺醒來,滿腦子都是那個場景,結合之前的事情一想,這事出就出在燒了那紅衣男的尸體。半上午悶聲不響的查文斌就把自己給關在了屋子了,琢磨了這麼半天,他也算是有了也許頭緒。

  守在客廳的哥仨正在剝著花生米,查文斌沒動靜他們也就沒了生氣,一個個無精打采的樣。這時,那邊的房門開了,兩眼通紅的查文斌走了出來沖著超子說道:“超子,你幫我去聯系下冷所長,看看老王還在不在省城?”

  超子一聽這話,立馬放下了手中小碗,一溜煙的跑到房間里拿起電話直接播到冷所長那,說明了來意。冷所長那頭也不知道,只曉得老王是住在酒店里,說要是事情急就直接帶著他們上那邊找去。

  這邊超子掛了電話,立馬通知了查文斌,四個人下樓打了輛出租車,那會兒咱杭州都還是老夏利,直奔著西湖邊而去。

  在西湖邊離著樓外樓不遠的一個地就是大名鼎鼎的西冷印社,再過去點有條北山路,在那條路上有個酒店叫做香格里拉,那地方無論是,環境、交通、衛生、服務都是超一流的。去的都是些達官貴人,一般小老百姓都走不進去,更別說他們四個。

  好在冷所長已經在那兒等著了,拿出證件之後有他帶路,順利的進了大堂,跟服務人員詢問了老王的情況,這酒店人員一查說那人剛退房,查文斌轉頭就想出去追。

  這時大堂里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超子扭頭一看,喲,那不就是老王麼,他正在幾個男子的簇擁下快步走了出來。

  “老王?”超子喊道。

  老王也聽見了,一看,都在哈,再一看查文斌也在,這可大出乎了意料,快步迎了上去握著查文斌的手說道:“查兄弟莫不是知道我要走了,特地來送行的?這感情好啊,咱們一塊出去找個館子喝幾杯再走,哈哈哈,幾位兄弟等會兒一道哈。”


  查文斌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不知底細的男人,對于老王,他根本不想去了解,也無從去了解,只是他或許能幫自己打開那扇門,僅此而已,他們的兄弟情誼或許還在,又或許早在那深谷之中就已經消失殆盡。對于老王而言,查文斌究竟是自己的兄弟還根本就是一位被利用者,他也分不清了。

  “你帶我走,去找你說的那個地方。”查文斌開口就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讓老王的笑容瞬間僵硬,對于查文斌,他的確是心中有愧,但也絕對是求賢若渴。“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要帶著他們。”查文斌頓了頓說道:“還有,替我安排好兒子的下半生!”

  老王放下手上的拉杆箱,掏出一個黑乎乎的磚頭模樣的東西,對查文斌說道:“你等等,我去去就來。”

  這就是那個年代的手機,我們俗稱大哥大,這是當時的富豪權貴們必選的裝備,還得走後門才能買得到。老王拿著手機走到了酒店的一角,對著那大磚頭嘰里呱啦了一通之後,滿面笑容的走了過來說道:“沒問題。”然後轉而對向冷所長,“冷所長啊,等下組織上會有同志來找您溝通一些小問題,您可得幫忙照顧照顧啊。”

  這冷所長自然也是個聰明人,對于老王這種神秘部門出來的,背後還不知站著是什麼力量的人,他自然是滿口答應了。再說,即使查文斌以後真有個什麼事,他的兒子也一樣會被照顧得妥當。這不,那孩子現在就跟著冷怡然一塊睡,一塊吃,早就成了家里的一員了。

  見後事已了,查文斌還有一個要求,也一並提了出來:“還有這三位兄弟,跟著我一起走,所有的事情由你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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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自然沒問題,幾位兄弟的身手我都是知道的,那可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我是求之不得,那咱們要不要先吃個飯?”老王今天是喜出望外啊,他還正在琢磨著回去怎麼跟組織上交代,偌大個中國,懂道的人有不少,但像查文斌這樣有膽量有氣魄,關鍵是手頭上有真家伙,腳底下有真本事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馬上走吧,夜長夢多。”查文斌說完這句之後,走到了冷所長的跟前說道:“幫我照顧好兒子!”

  杭州某機場,一架特殊的航班上僅有這五人,分別是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子,一個憔悴卻又保盡滄桑的年輕男子,一個強壯而笑嘻嘻的年輕男子,一個干練而沉默的年輕男子,還有一個滿臉橫肉塊頭巨大的男子。

  飛機載著五人躍過厚厚的云層,直刺藍天,查文斌坐在窗戶邊看著朵朵白云心里想到:是不是這樣就可以離你們近一點了呢?

  在首都某特種機場內,一輛掛著軍牌的高級小客車已經早早得停在里面,它的目的是來迎接一群特殊的客人,凜冽的西北風讓這個北方帝都有著比南方更加干冷。下了飛機的一瞬間,查文斌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真冷!

  小客車載著他們呼嘯而過,車上還有幾個穿著西服模樣的年輕男子,超子只看了一眼就小聲對卓雄說道:“這幾個絕對是練家子。”雖然他說的話已經足夠輕,足夠小聲,可還是惹來了其中一個男子狠狠得一眼,那眼神超子讀懂了,他們都殺過人。。。。。。


  車子沒有朝著萬民心中的聖地帝都北京駛去,而是七拐八拐的上了一條高速,隨著窗外的建築物越來越矮小,越來越破舊,甚至到了最後完全鳥無人煙,他們進了一座大山。

  道路的顛簸和車內沉悶的氣氛,讓他們幾人感覺很是壓抑,反觀老王倒是安心睡的自在,查文斌也索性打起了盹,既來之則安之,這一向是他的處事原則,只是超子這會兒真有上了賊船的想法。天色已經黑了,看不清外面的狀況,顛簸還在繼續,他也索性睡了起來。

  終于在午夜時分,車子停了下來,熟睡的眾人也一同醒了過來,有個衛兵模樣的人上車來檢查一番過後,對著老王敬了軍禮,然後招呼大伙兒下車。

  一座很不顯眼的三層小樓,四周都是山,查文斌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崗哨和鐵絲網隨處可見,這兒的所有人面部都沒有什麼表情,冷酷的就像是這天氣。

  老王在前面帶路,進了樓之後,大家才發現這里面真是別有洞天,到處陳列著古董字畫,那些名貴的器物讓超子張大了嘴,他明白這里任何一件東西流到外面都將引起收藏界的轟動,但是在這兒卻如同垃圾一般被隨處堆放。老王,你究竟是個什麼人?

  和那灰白色的牆壁形成對比的是這兒的裝潢一點也不比香格里拉差,古色古香的裝飾反而給人一種帝王般的感覺,在老王的引導下,他們分別被安排進了兩個房間。

  桌上的飯菜還是熱的,很明顯在他們進來之前,已經有人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查文斌也不客氣,大口吃了起來,只是老王笑道:“這里沒有酒,不然就可以和查兄弟痛飲一番,吃完過後,大家都早點休息,明兒一早我會來叫各位。有什麼需求,床頭有電話,可以隨時吩咐下面,我就先走了,告辭。”

  超子還想問查文斌什麼,卻被他制止了,等到老王走後,查文斌才說道:“人家的地盤,不要多話,是不是後悔跟著我來了?要是後悔,明天我讓他送你們走。”

  超子聽完立馬就把脖子一僵:“文斌哥,你這是什麼話,看不起我?”

  查文斌露出久違的笑容說道:“去洗洗睡吧。”

  這一夜,他沒有做夢,睡的好舒坦好舒坦,身上每一個毛孔都得到了疏散,一直到床頭的電話鈴聲響起。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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