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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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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夏憶] 最後一個道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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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20:16:28 |只看該作者

第170章 道悟

  佛有寺廟,道有道觀,基督有教堂,縱觀世界上所有的宗教都會有自己建築,那麼鬼道即為曾經有些香火並還能傳承至今,也應該得有自己的大本營。

  此處無論是布局還是風水,都十分符合此道之學術,那就是極陰極煞。

  在以往看來,和天道與人道逆反而為就是大不道,是邪魔,是該誅殺的對象,一如茅山教派所擅長的滅鬼,而很少采取渡。因為他們認為你既然死了就該回歸到另一個世界,還停留在這里作甚?而查文斌的正天道卻不是如此,他的教派更加講究一個“無為”

  這是一個他師傅常常掛在嘴邊的詞彙,也是普天之下向道之人的終極目標。“無為”即為“無極”,能參破太極的人尚且更少,就更加別提無極。

  在查文斌看來理解是“無為”不是無所做為,率性而為,而是要以行人道之根本的原則來引導我們在平日里的所作所為,幫助人們尋找順應自然,遵循事物客觀發展的規律。在自然規律面前,人不當妄為。天地的運作遵循的是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順應自然的規律,而不為世俗名利驕躁所論,做到心境靜定,洗清雜念,擯除妄見,修養好自己的品行,方才可以自意而為。而此時的人道已經不再是人道,而是同為天道了。

  所謂輪迴,在查文斌看來不過是人道追求一個安慰自我,約束自我的概念。“輪迴”簡單的說,就是受到時間與空間的支配。

  人,因為受到時間的支配,他必須經曆生、老、病、死,不能解脫痛苦煩惱,因為受到空間的束縛,他就沒有辦法神通自在,他就必須依地而行,沒有辦法飛行自在。為什麼?因為他沒有擺脫時間與空間的束縛限制。

  時間與空間,就是我們所講的第六意識—‘分別識’;第七識—‘執著’,因為我們有強烈的時間觀念,堅固的空間束縛,所以,我們是永遠束縛於生死輪迴的凡夫俗子。

  而正天道意為突破自我對于空間和時間的認知,打破那個一直束縛自我的殼,一如當年的盤古開天辟地一般重新找到一個嶄新的世界。打破談何容易,生與死即為自然的規律,那麼人也必定受制于此,于是乎便有了人妄圖通過長生來逃避。

  可是自上下五千年以來,我們曾聽說過某某人活了三百年,某某人活了五百年,但是你可曾見過有人從五千年前一直活到現在?沒有,哪怕是一個活上兩百年的人在我們的現有資料里也是沒有的。

  既然打不破這種肉體的變幻,就追求精神層次的突破,也就是死後。有的人通過做善事,積陰德以求下一世輪迴的得體,有的人則通過作惡來另辟蹊徑。

  太極只是一個在我們能認識和探索的范圍內描述的,所以才會陰陽相對,正邪兩立!如果超越了太極呢?查文斌不敢想象,這與他所學的一切都是相違背的,在那無極與太極的邊緣究竟是怎樣一個世界!

  當查文斌看著招魂幡上一如斗大的鬼篆,他想到湖面上的那個男人,他就是親手用這些文字使得那些氐人永世不得翻身,而自己何嘗又不是用了滅魂釘誅殺了紅衣男子?

  正與邪,鬼道與天道,他第一次有了動搖!

  正與邪,是兩個極端,當超越了邪的終極,那又會是什麼?是正嗎?

  想到這兒,查文斌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老王,我們可能不會死!”

  老王一聽到這兒立馬像是那夏日里躺在石頭上奄奄一息的魚兒又被重新送回了清涼的水中,原本已經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似地,馬上來了精神,抓住查文斌的道袍問道:“它們肯放過我們了?”老王聽說這是鬼道道場,當時就差點背過去了,這前後出現的幾個鬼道中人,哪一個是好惹的?更加別提來人家老窩里了,那不是狗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啊!

  查文斌的意識開始了模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有這種想法,這種想法是可怕的,是對正天道重新推翻的認知,是違背祖訓的,他趕緊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靜心咒。

  當一切重新回歸到寒冷呼嘯的夜風中,查文斌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即將又要被烏云遮住的天空說道:“生火把,分別立于東南西北四個角,所有人以火把為單位,各自守到天亮,在太陽沒有升起前,不准睜開眼,無論是你聽到了什麼,還是感覺到了什麼。哪怕是有人在你身邊唱歌,或是給你在撓癢癢,都不准睜開眼,只要睡覺就是了。這里有三道符,是你們的本命符,我按照各位的生辰八字分別做好,只要符不丟,今晚大家都會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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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聽也得聽,不願意做也得做,這就是查文斌的魅力,他的話從來就沒有人提出過異議,即使是老王這般的老江湖混子,心中有一萬個不願意,也得領上屬于自己的那張符屁顛屁顛得跑去屬于的位置,因為他查文斌就是這兒的頂梁柱。他必須要等到天亮,只有等到天亮,他才能有把握開啟那把鎖,打開那個未知的世界。

  白天是屬于他們的,而夜晚是屬于它們的。

  查文斌輕輕走到招魂幡下,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飄然而至,見過?除了那些蚯蚓般扭曲著的字符,他發誓沒有見過。

  地上的橫肉臉還在熟睡,和孩子一般的童真,他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他也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背叛,世間最純真的心怕不過是如此吧。

  查文斌手上拿著一支點燃的香,在他的鼻孔處輕輕晃動著,微笑的說道:“醒醒了,大兄弟。”

  橫肉臉的可能是覺得有些癢,拿著手指不停的討著鼻孔,一聲“阿嚏“過後,查文斌正笑呵呵的看著自己。

  “醒了?”

  橫肉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睡的正香呢,文斌哥有啥事嗎?我正在夢里和人喝酒吃肉呢。”

  查文斌遞給他一張屬于他的命符,其實給不給都不要緊,天地間最邪惡的東西也無法占據他的心靈,這早在食魄身上就得到驗證了,人自己內心深處的欲望才是它們能得手的原因。

  “喏,你到那邊角上的火把下面睡,那邊暖和點,這里風大,冷,換我來替班。”

  橫肉臉看著其它三人各守一角,或盤坐,或側睡。他從不過問這是為什麼,因為他是卓雄的哥哥,卓雄都聽他的,那麼自己也得聽他的。

  守著自己那根火把,他很快又繼續入睡了,時不時咂巴著的嘴,像是品嘗到了更多的美酒和好肉。查文斌掃了一眼,四根火把,就屬他的那根燒的最旺,相比之下老王的倒是略顯暗淡。

  待他們幾人都各自睡去,至少是閉著眼睛的時候,查文斌拿了一壺酒,坐在橫肉臉睡過的那塊冰冷的大石上,單手搭著七星劍,與招魂幡對視著,狂飲一口,肆意人生。

  風起,袍動。

  如果你決定要出發,那麼旅行中最困難的部分已經結束了。

  隔開自己的手掌,查文斌將自己的鮮血淋在這塊石之上,那個被子彈轟出來的彈坑很快就結了滿滿一碗。既然我是正道,你是邪,就讓我用這正道的血祭你的旗!

  拔劍而起,虎嘯龍吟,七星劍劍鋒帶血,查文斌如同天神一般的砍向招魂幡。。。。。。

  第一縷陽光灑在他們四人的臉上,眼皮收到光線的刺激開始微微抖動,這一夜他們淚流滿面。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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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發表於 2023-12-13 20:16:53 |只看該作者

第171章 奈何橋

  沒有人只能怎樣去還原這個夜,如果有人說聽到過鬼的哭聲,那麼他們就是在這種聲音中呆了整整一夜,伴隨著的還有查文斌不停再重複的那句:日出之前不要睜眼。

  招魂幡已經砍翻在地,如同一塊破碎的抹布,原本猩紅的大字此刻已成了血跡干涸之後的黑色。

  幡上有人蜷縮著,不知是死是活,滿地的符紙還在訴說著昨晚的壯烈,原本那塊讓橫肉臉平躺著的大石也早已被炸開,一個黑漆漆的大洞里還在冒著縷縷青煙。

  超子把查文斌抱在懷中,七竅的血都凝結成了黑色的血塊,鼻孔中還尚有一絲溫熱的氣息。

  孤立與絕望是此刻每一個人能感受到的,蒼涼與悲傷彌漫著這片曾經郁郁蔥蔥的竹林。

  老王推著手里的注射器,這里面是保命的強心針,他的脈搏已經相當微弱了。無線電的信號如同被人給屏蔽了一般,在這兒他甚至無法向自己的總部求援。

  所有人都呆呆的、呆呆的,是的。沒有了他,這支隊伍就找不到方向,沒有了他,這支隊伍就失去了靈魂。

  查文斌太累了,累到以至于他閉上眼睛便再也不想醒來了,太累了,就這樣一直睡下去該多好。他走在一條開滿鮮花的小路邊,黃色的泥土有著濃郁的家鄉氣味,聞著花香四溢,看著彩蝶起舞,前方便有一座小拱橋,他甚至能聽到橋下流水的聲音。

  在橋的那一頭,有一位白發蒼蒼的阿婆正在向自己招著手,手里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他也餓了,餓到迫不及待的想沖過去,那位阿婆看上去是那樣的慈祥。

  “文斌,文斌,你不能走!”他聽見自己的耳旁有人在喊自己,回頭看看,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再也沒有其它,他只好繼續往前趕,再不過幾步,便能喝到熱湯了,因為他太冷了。

  “文斌哥,你醒醒啊,文斌哥!”咦?是超子和卓雄的聲音,在哪呢?怎麼這兒前面都看的清清楚楚,轉過身去看怎麼都是白茫茫的霧?

  走到橋前面,查文斌的右腳突然落不下去了,他只覺得這個地方好像什麼時候來過,很熟悉,但又偏偏不是這個樣子,就是想不起來。

  對面那位婆婆還在向自己招手呢,嘴里不停的說著:“來、來、來”。

  去還是不去?查文斌在猶豫了。

  突然,他只覺得胸口一熱,不,應該說在發燙。

  把手緩緩伸進胸口,是那塊太陽輪!它很燙!

  查文斌只覺得很奇怪,這東西帶在身上,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怎麼會燙呢?

  當他拿出來准備看一看的時候,耀眼的白光一閃,幾乎都讓他睜不開眼睛。轉瞬,整個世界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哪里還有什麼鮮花小路,四周全是白幡,橫七豎八的躺著,到處都是飄蕩的紙錢,而眼前那座破木橋上,一排排雙眼迷茫的人正從那位阿婆手上接過碗一飲而盡。他下意識的收回了自己的腳,瞥了一眼橋頭的石碑,上面正書三個大字:奈何橋!

  他現在也不是一個人了,自己的身邊各有一“人”壓著自己,終于明白了,這是已經踏上黃泉路了!

  他想走,往回走,可是腿卻像是被灌上了鉛水一般動彈不得。

  黃泉路,以前來過,那是救別人。他知道自己終有一天也會踏上這條路,只是沒想到來的如此快,如此突然。

  看著兩位面無表情的陰差,查文斌想想還是算了把,早走晚走都是走,只要跨過這道橋便能看見他們了,那些逝去的親人們,那可愛的女兒們,他欠他們的,欠他們的太多太多。

  在行走的人中,有的人哭喪著臉,有的人面無表情,有的人一臉不舍,唯獨他,一臉淡然,或許他真得看破了生死了吧。

  站在橋上,腳下是奔流滾滾的忘川河,也看不見深淺,只消在走五步台階,便到了望鄉台。據說站在望鄉台上,能最後看一眼人世間,那是給你最後念想的地方。

  查文斌此刻已是心無旁騖,只准備喝一碗那孟婆的湯,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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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陰差說這是規矩,無論是誰,帝王也好,平民也罷,都得上去看一看,免得下了地府要還願,不如現在就瞅上一眼。

  也罷,查文斌想想還是站了上去。

  這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土堆,據說腳下是用你家鄉的泥土鋪著的,誰站上去就會成為誰的家鄉。

  查文斌站了上去,只回眸一看,便看見自己的那四個兄弟正圍坐在那招魂幡下大哭。查文斌欣然一笑:還好,你們都還活著,趕緊出去吧,這兒不是人該來的地方。

  再一看,畫面已成了一座學校,有一位年輕的姑娘正抱著一個滿頭鮮血的孩子急沖沖的跑出校園。

  查文斌的眉頭一皺,等等,這不是冷怡然冷姑娘嗎,那孩子是?

  不,這不是正是自己的兒子嗎?他怎麼了?怎麼都是血?不行,我要去看看!

  回頭還有路嗎?沒有了,這是黃泉路,這條道只能向前走,不能向後退,不然地府里面不是亂了套了。

  一旁的孟婆正在催著他趕快下來喝湯,後面還有很多人排隊呢。這樣的人,她見得太多了,哪一個人在見到親人圍著自己尸體哭的肝腸寸斷的時候,不想再回去活上幾年?


  “不!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盡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我還得活著!”查文斌在望鄉台上吶喊著,可是他已經過了奈何橋,這里是陰間界了,有多少王侯將相都曾站在這塊小小的鄉土上曾經這樣吶喊過,可又有幾人能夠如願呢?

  規矩,是不能容你篡改的,否則便是亂了輪迴,亂了天道!

  查文斌真的有些不舍了,原本他以為他真的看淡了,那是那兒還有自己的兒子,還有自己的親人,已經失去了女兒,還要再失去他嗎?

  不!我要活著!

  見他在上面站的太久,兩位陰差便請他快點下去,見他遲遲不動,便亮出了鎖魂勾!

  “沒有人可以攔得住我,包括閻王老子!”

  一個陰差毫不客氣的說道:“你已經死了,這里是陰間,別在磨蹭了,快點下來。你這樣的人,我們見的多了!”

  查文斌翻出大印,作勢就要拍打,不料那陰差哈哈一笑道:“你以為這樣就行了?若是如此便可重生,你的那些師祖們怕早已活了幾千年了。活著的時候我們還懼你三分,人死燈滅,又何來的道?別抵抗了,早點進去吧,你雖是死于非命,但又不同常人,手上的東西奈何不了我們,也救不了你,乖乖的跟我們走!”

  查文斌冷笑一聲:“若是這樣,小道便得罪了!”說罷,手中一紙黃符便飛了過去。

  一切都不是他所想,這張符咒像是一張廁所里的草紙一般,甚至比不上一片破樹葉,輕飄飄的便落在了地上,毫無反應。

  “啪”一個陰差將手中的降魂幡狠狠的砸在了查文斌的腦門上,他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被震碎了。

  吃了一記悶棍,查文斌這才明白,終于這兒不再是他的世界了。命魂一去,所有的一切都化為了夢幻泡影,認命吧,或許真到該結束的時候了。

  微微顫顫的接過孟婆湯,手抖得厲害,再看一眼奈何橋,查文斌心想罷了罷了,來世再見了。

  就在他舉碗准備一飲而盡之時,突然左手握著的太陽輪猛得一熱,燙的他撒手就想扔,卻怎樣都扔不掉。溫度越來越高,似乎要把整只手都給燃燒起來,他痛苦的大叫著,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大叫,無名的業火在燃燒著他的心髒,在燃燒著他的魂魄。

  “啊!!!”他痛苦的吶喊著,在奈何橋頭翻著滾,手中的孟婆湯早就不知被扔向何處,所有人的亡魂都在這一刹那被眼前的白色亮光所遮住了眼睛,所有的陰差都在這一刻匍匐到了地上。

  沈淵湖畔,方竹林,查文斌的尸首上方,一片黑云和白云交織在了一起,不停的旋轉著,旋轉著,一枚巨大的太極圖案云圖慢慢集結,慢慢的向下壓。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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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20:17:18 |只看該作者

第172章 忘川河

  滾滾紅塵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查文斌的眼前便是忘川河,如今他便站立在這陰陽兩界的河邊,只是他再也沒有機會回到橋的那一頭了。

  因為黃泉是沒有回頭路的,這一點查文斌自然是清楚萬分,但是他還知道這忘川河的另外一個秘密:

  一些癡情人為了來生再見今生最愛,可以不喝孟婆湯,那便須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千年之中,你或會看到橋上走過今生最愛的人,但是言語不能相通,你看得見他,他看不見你。千年之中,你看見他走過一遍又一遍奈何橋,喝過一碗又一碗孟婆湯,又盼他不喝,又怕他受不得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受不得等待的寂寞。

  喝孟婆湯,了前塵舊夢,斷前因後果。忘盡一世浮沉得失,一生愛恨情仇,來生都同陌路人相見不識;跳忘川河,汙濁的波濤之中,為銅蛇鐵狗咬噬,受盡折磨不得解脫。

  千年之後若心念不滅,還能記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間,去尋前生最愛的人。

  但是有一個辦法卻可以,那便是跳入忘川河。

  據說在奈何橋還沒建造之前,這兒便是通向陰間的必經之路,只要你想輪迴投胎,就必須得過這條河。

  那時候的忘川河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三途河”。

  三途河也叫做三途川。傳說中,“三途河”是生界與死界的分界線。因為水流會根據死者生前的行為,而分成緩慢、普通和急速三種,故被稱為三途。

  就像生與死只有輪迴可以跨越一樣,渡過“三途河”的方法也只有一個,那就是“三途河”上的渡船,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然而渡船是要付船費的,沒有路費的魂魄將不能登上渡船,就算登上了,也會被船夫丟進“三途河”。這也就是後來為什麼人死之後,我們一定要在他的棺木錢放一個盆燒紙錢的原因。

  但凡是來吊念的親人朋友,都需誠心的燒上一遝紙錢,便算是給他們的過路費。那香燭也主要是孝敬陰差和船夫的,還需燒的人一定要心誠,所以往往都是跪下來燒的。

  那些無法渡河的魂魄在輪迴欲望的驅使之下,會涉水渡河,但是“三途河”的河水不但沒有浮力,而且還具有能夠腐蝕魂魄的劇毒。那些下水的魂魄將永遠沒有上岸的機會了,只能變成“三途河”里的水鬼。

  永遠無法轉生的痛苦和徹骨冰冷的河水使那些水鬼對其它還有輪迴希望的靈魂產生了妒忌,只要有魂魄落水,他們就會一擁而上,將其拉入河底也變成和他們一樣的水鬼。

  所以自從有了奈何橋之後,便再也無魂下過這忘川河,因為這里邊的罪實在是沒哪個魂能受得了,即使有少部分人知道這兒的那個千年傳說,也大多熬不過此等歲月,人的靈魂早就被無盡的痛楚折磨的肢體破碎。

  查文斌此刻便是站在在橋頭,內心深處有一股意念在指引著自己走向河邊,無數的冤魂在下面撕心裂肺的嚎叫著,十殿閻羅無不鬼哭狼嚎,猶如羅刹再現。

  “撲通”一聲,他一頭栽進了血水滾滾的忘川河,轉瞬便消失在了河流之中。只留下河道兩岸一簇簇的彼岸花還在風中搖曳,它們開的是那樣的鮮紅,這也是黃泉路上唯一的色彩,被譽為“火照之路”,魂魄就踏著這些花兒通向幽冥地獄。這也是長明燈的另外一個由來,油枯燈滅,花謝人亡!

  在翻滾的忘川河里,查文斌只覺得自己身上鑽心的痛,被包裹在一圈白色的亮光之中。那些相遇的惡鬼們紛紛躲避,有來不及閃躲瞬間便化成了一縷青煙。

  掙紮中,他只見一道人模樣的男子正坐在一船頭,身披蓑衣,單手持著釣竿,卻不見線上有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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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落水之魂,豈容得他逃?

  無數陰差駕著帆板猶如惡鬼一般從上游急速而下,眼看就要追上查文斌,不料那道士模樣的青衣男子卻將手中的竿一揚一提,查文斌便被他給釣上了船。

  “去吧,以我忘川三千渡,換你陽間十年命!”說罷,那青衣道人大手一揮,查文斌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再次栽進了忘川河。。。。。。

  天不知何時又再次黑了下來,一黑一白兩朵云彩開始劇烈的碰撞著,閃電如同蛟蛇一般在天空肆意揮舞,轟鳴的雷聲轟炸著每一個人的耳膜。

  下雨了,黃豆般的雨點如同冰雹一般砸向他們每一個人的臉龐。

  無聲的哭泣,淚水與雨水混為一體,再也沒有人能分得開。

  超子的雙膝已經麻木,他不信他的文斌哥就這樣離他們而去,他是那樣的無所不能,他怎麼可能會就這樣寂靜的死去,暴尸荒野!

  “他走了!超子,你起來!他已經走了,我們不能再讓文斌淋雨了,你起來!”老王的喉嚨已經沙啞了,這樣的勸阻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天。超子就這樣跪在查文斌的尸首面前,不曾離開半步,旁人也別想靠近半步。

  卓雄和橫肉臉一如木樁一般分跪在兩旁,這三個人已經任憑風吹雨打,不吃不喝整整一天了。

  老王明白,再這樣下去,他們永遠都不會走出這片林子,將會全部埋葬在這里。不是他舍得文斌的離去,而是眼下最重要的任務是活著,也只有活著才能對得起文斌的犧牲。

  他苦口婆心的勸道:“孩子,我知道你們難受,我也難受,但是文斌走了,我們還要活著,我們還要繼續,聽我的勸,我們要一起帶著他離開這兒,讓他落葉歸根才是當務之急啊!你們不能再這樣了,就是文斌在九泉之下,他也不能安息啊!”

  “滾!你給我滾!”這是超子今天說的第一句話,雙手被他緊緊的攢成了拳頭,骨頭捏的“咯咯”作響。

  “我……”,老王一時語塞,他明白超子心里怨恨什麼,但他還是說道“回去之後,要打要罵我隨你們的便,但是眼下我們真的不能再拖了,快點起來吧!”

  “你要是怕死,可以先走,沒人會攔著你。”連一向說話穩健的卓雄都說出了這句話,老王知道他們完了,在失去查文斌之後就徹底完了,一支沒有靈魂的隊伍注定是行尸走肉,任何一個風浪就能把他們掀翻。他緩緩閉上眼睛心中默念道:文斌啊,等等我們,兄弟幾個很快就下來陪你。

  不知何時,天空開始放晴,當烏云散去,天的邊際開始出現了一抹晚霞。連片的火燒云看似要將湖水都燒干,映紅了天機,也映紅了每一個人的臉。只可惜此等良辰美景也在無人有心欣賞。他們三人還在查文斌跟前跪著,只有老王在一旁默默的燒著紙錢,雖然那也是從文斌的包里翻出來的。

  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從超子的發尖彙聚成了一個晶瑩的水柱,透過它,夕陽是那樣的美。這滴水珠掛在他的發尖已經搖搖欲墜,幾次想落卻沒能落下,就像他們不舍得查文斌離開一樣,它也不舍得。

  老王嘴里一邊念叨著文斌你一路走好,一邊舔著新的紙錢,地上的紙灰已經燒了厚厚一層,個別紙錢尚未燒的完整,他便拿了小棍子去挑一把。就這樣一挑,也不知是哪兒突然起了風,一張還在燃燒著的冥幣呼呼的就往天上飛去,他也跟著站了起來,一直看著,看著……

  “滴答”,超子額頭那一滴汗水終于落了下來,恰好落在了查文斌的嘴角,如果有人看見,定會發現地上的查文斌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咚”,這個漢子再也撐不住了,死死的倒向了查文斌的懷間……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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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20:17:46 |只看該作者

第173章 地宮

  能夠再見到日落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兒,查文斌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當他再次睜開眼,卻見自己的兄弟正倒在自己的胸口。

  伸出手,顫抖著撫向這位兄弟的後背,淚,潸然雨下。

  他醒了,一如小說里所寫的那般,超級英雄都是不死之軀,可他不是超級英雄,他只是一個平凡人,一個普通的道士。

  他不記得自己已經睡了多久,只依稀記得那團黑影從招魂幡上散去的時候,自己也重重的倒向了大地。他甚至無法准確的回憶起那一晚的戰斗,只是身上的血跡還在訴說著殘酷的結果。

  與人斗,看得見傷口;與它斗,卻只能看見結果,那便是他曾經死過一回。雖然查文斌無數次的接近過死亡,卻沒有這一次走的那麼遠,那麼深。

  也許是命不該絕吧,查文斌圍著篝火苦笑道,此時天已是大黑,老王正忙前忙後的為大伙兒張羅出一頓豐盛的晚飯:把所有的干糧都取了一點放在一起煮,這在東北叫做亂燉。

  超子和卓雄的眼里迎著火光跳動著那個叫做作“淚”的液體,而橫肉臉也第一次破天荒的沒有動筷子,所有人都注視著查文斌,所有人都希望這第一口能夠讓給他,這便是兄弟間的情。

  “活著真好!”查文斌歎一聲,“吃,快點吃,吃完了休息一下,晚上咱們還有活要干。”說著,他帶頭吃了起來,嚼在嘴中也不知是何味道,但是他知道必須得咽下去,身體已經到了虛弱的極限。

  這頓晚飯看似豐盛,卻吃得極慢,眾人盡可能的都讓著查文斌,因為白天他還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體”,雖然他們知道即使是成了鬼,他也不會來害他們。

  說起昨晚的事,查文斌說自己也想不起來了。或許是他不願意說,或許是他真的記不起了,總之這一段故事被永久的帶進了地下,再也無人知曉。對于他而言,只是做了一個夢,他夢到自己到了一條河上,然後跌進了河里又被一個道者救了上來,接著他便醒了,再無其他。

  地上那個黑漆漆的大洞還開著,到了夜晚,一股陰森之氣就從從不知覺的彌漫開來,而他們在吃罷晚飯便休息了,真的是太累了,累到忘記了害怕。

  夜里子時,查文斌像是事先鬧了鬧鍾一般准時醒來,叫醒了眾人,今天夜里的活兒得開始正式干了,這下面才是他們要找的地方。

  “下面是什麼?”超子雖然還沒睡夠,但是作為一個偵察兵出身,這點睡眠足以支撐他今晚的行動。

  “我也不知道,”查文斌確實不知道,他如實回答道“給我的感覺,這兒很可能是地宮。”

  地面的火堆,還繼續燒著,卓雄還特地多添了一些柴,他想等會兒上來,外面冷。

  這是一個能夠勉強讓一名成年人鑽進去的小洞,超子倒還好,可就苦了老王和橫肉臉,這兩人的體型確實是為難了,在磨掉不知多少層皮之後,勉強鑽了進去,可這里面卻是另外一片天地。

  查文斌的身子還是挺虛的,只能不斷的提醒他們小心一點,因為此時他手上的羅盤指針晃動的一刻也沒有停,這不是好的兆頭!

  也不知這兒有多少年沒有人來過了,這條盤旋而下的石路面前不停的有散落的石塊,看樣子都是後來跌落的。一股淡淡的異香陣陣的湧入他們的鼻孔,越往下這股莫名的香味便越發濃烈。

  終于當他們在一座巨大的木台面前停住了,而從小家里就是干木工活的卓雄一眼便認出了這是桑樹的木料。全都是三人合圍粗細的桑樹,被裁成了一段段的像積木一般搭建起來。

  單不說這些桑樹為何會如此巨大,他們在入口處便見到了三棵,用多少的人力才能把它們運送進來並且碼成這樣,這在沒有機械化的過去簡直就和登天是同一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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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槨嗎?”老王幾乎是用顫抖的聲音在問,這輩子他也下過不知多少墓了,年代也是從殷商開始縱穿到了民國,王侯將相的也見過,達官貴人的也摸過,就連傳說中的黃腸題湊跟這個比那也幾乎是不堪一提啊。

  要說長沙馬王堆辛追漢墓的槨夠大,那麼這個就足足是它的一倍!

  更為難得的是,在這種四面環湖的潮濕環境里,木材不僅沒有腐爛的跡象,在超子輕輕抹去外面一層淡淡的灰燼之後,反而還栩栩如生,就如昨天剛放進來一般。這些粗壯而簡約的木料之間緊密的連刀片都插不進,是要如何技術的木工才能做到這一點?

  在這座巨大的槨上,一株黑色的蘑菇從中生出,說不出的詭異。

  查文斌決定先不去動它,還是從周邊開始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其它有價值的線索。如此規模的地上建築群和宏偉的地下世界,總該留下一下線索,比如用來歌功頌德的石碑或是描述當年的壁畫,這些東西才是他要尋找的目標。

  這兒的面積大小也不過大半個足球場,四四方方的,完全是由人工在這片布滿竹林的島嶼上掏出了這樣一個空間,而那具槨就占據了一半,他們很容易的便饒著這具槨走了整整一圈,不大的空間里,一眼便可掃過每一個角落。

  但是結果往往是與想象相反的,偏偏有人願意留下一座空蕩蕩的地宮讓你們去猜。

  他們在驚歎著古人無與倫比的創造力同時,卻連最簡單的文字和壁畫都沒有發現,這兒只是一個空蕩蕩的石室,甚至連地宮都算不上,更加別說陪葬品了。

  再次回到原點,一群人看著這座只能用雄偉來兄容的巨大木制結構體,也一時間不知該從何下手。雖然看不出有鉚釘鏈接,但就憑借這種體積的木料,那也不是普通盜墓賊能搞得開的。這兒最有經驗的莫過于老王了,他也沒了主意。

  到了這個鬼地方,這還是頭一次接觸到能夠一窺曆史的東西,更何況,他們是來找東西的。按照中國人的習俗,死後必定會把身前最貴重的東西帶進地下,所以他們會千方百計的設置各種盜墓手段,若當真把這兒當成一座陵墓來看,那手筆在曆史上恐怕已無人能及了。即使是秦始皇,他也沒能設置如此大的外圍和那些處處要人命的陣法。

  超子的登山爪在手中掄的“呼呼“作響,只見他手一松,“啪”得一聲,便落在了那槨的頂端,和卓雄對視了一眼之後立馬腳蹬著那些光滑的桑樹料蹭蹭的就往上爬,下方的戰友早已拔出槍支嚴陣以待,這就是部隊里培養出的戰斗意識,無時無刻不防備著。

  這槨差不多離地有兩層小樓那麼高,超子在經過那朵黑色蘑菇的時候,只覺得香氣熏得自己頭有些暈,難道是這玩意兒發出的味道?不過他來不及停留,眼下辦正事要緊。

  看著超子箭步如飛的往上竄,查文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是他又說不上來是哪里,只是直覺,總覺得還會再出點什麼事,他剛想讓超子別上去了,那小子已經在頂上喊道:“我已經到頂了!”

  到底是什麼呢?雖然羅盤上的指針一刻也沒停止轉動,但卻發現不了異常,他閉上眼睛,試著用心去感受,有時候眼睛是會被欺騙的。

  這槨的頂部是貼著岩石的,留下一道縫隙,黑咕隆咚的,超子試了一下,能夠匍匐前進便朝下面喊道:“我爬進去看看,你們等著我。”

  查文斌才想阻止,讓他別急,那小子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而他心頭的那一抹不安再次濃烈了起來。

  是安靜!這兒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陷入一種深邃的遺失,閉上眼睛的查文斌彷佛完全脫離了這個世界,他甚至能在閉眼的情況下看到自己衣服後背上那個被勾出絲來的小劃痕!

  試問這個世界上有誰能看見自己的後背!查文斌的眼睛猛的一下睜開,當他的目光移到那珠黑色的蘑菇之上時,再也沒能離開,三個字眼在心頭緩緩升起:聚魂棺!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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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20:18:12 |只看該作者

第174章 攝魂草

  查文斌立馬說道:“卓雄,你馬上上去看看,要是見著超子立馬讓他下來,切記自己不可以進去,只能在我們看得見的地方。”

  卓雄見查文斌面色凝重,心知恐怕何毅超這回又要闖禍,不敢拖遝,放下手里的包裹,別了槍支一把抓住登山繩道:“知道了,這就上去。”

  “慢著!”查文斌喊道,“經過那株黑色蘑菇的時候屏住呼吸。”

  以卓雄的身手,爬上這槨也就一眨眼的事兒,到了那縫隙里用射燈一照,空蕩蕩的狹小空間里哪有超子的影子。

  雖然這槨的個頭確實不小,但在這個一根煙就能繞圈的地方,超子還能憑空飛了去不成?

  “超子,在哪呢?”卓雄心頭也有些不好的預感,便朝里面喊道。

  可是他的呼喊並沒有換來同伴的回應,這下他有點急了,便伸了半個身子進去。查文斌立馬在下面大喊道:“別進去!”

  這話音剛落,只見上面的卓雄兩個後腿拼命的在蹬著,踢在那厚重的雪柏槨上“砰砰”作響,而且身子還在一點點的往里探。

  “不好,出事了!”查文斌抓著登山索就也要跟著上,可他哪里有那兩個人的本事,試了幾次,鞋子都在光滑的槨上不停的打滑,加上元氣尚未恢複,手也根本使不上多大勁兒。這心里越急,就越是容易亂,一亂就更加爬不上去,急的他在下面是團團轉。

  上面的卓雄還在不停的撲騰著,這會兒只剩下大半個腿在外面了,查文斌才爬了不過只有四五米的高度,能隱約聽見卓雄在上面的喊叫,但是很模糊。

  查文斌有些後悔讓他再上去了,明知有危險,卻還要送他去,怎麼就那麼糊塗呢。

  正在自責著,上頭“呯”得一聲悶響傳來,只見卓雄的身子快速的後退,等到整個人都鑽出來的時候,前半個身子都粘滿了蜘蛛網,那模樣簡直是狼狽不堪。

  “別上來,里面有蜘蛛,很大的蜘蛛!”卓雄一邊揮著手,一邊大聲的對下面喊道。

  等卓雄狼狽的落地之時,查文斌緊張的問道:“有沒有傷著?”

  卓雄一邊撕扯著身上的蛛網一邊看著上方:“超子也在里面,是他開的槍,沒這小子估計我就成了蜘蛛的點心了。”

  “他開的槍?那他人呢?”查文斌還以為是卓雄開的槍呢。

  正問著呢,“啪嗒”一聲,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上方跌落,接著便是超子的笑聲:“哈哈哈,你個衰貨差點被它吃了。”


  查文斌黑著臉叫道:“你給我下來!”

  超子見查文斌發火,趕忙收起先前玩世不恭的德行,順著登山索溜了下來低著頭站到查文斌的跟前。

  原來這小子爬上去之後,見無處可下手,便打算溜到這棺槨的背上去看看。超子精通考古,也懂得這東西的奧妙之處。凡是槨里面必有棺,而棺需要放在槨內就肯定有一處口子得通進去,體積如此巨大的槨若沒個暗門,棺也沒辦法進去。超子就尋思著往里面瞅瞅,這人爬進去沒多久,便見到了其中的門道。

  這槨是一個凹字形,中間的位置從頂部豁然向里面凸了進去,超子舉著射燈在那晃悠,只見里面有一雙綠油油的大眼睛正在對著自己。

  他被這雙眼睛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站了起來。原本這里面的空間也就勉強讓一個人能爬進去,等到自己真的站起來才發現,這里面才是別有洞天。

  在他的頭頂部,原本是結實的石頭,現在已經被人掏了一個洞,而那雙眼睛正在網上竄,他一著急就往頭頂上那個洞里鑽。聽見卓雄在外面喊自己的時候,怕把那雙眼睛給吸引過來了,就沒敢做聲,沒想到卓雄忍不住往里面爬了。

  他就蹲在上面守著,只見那雙綠油油的眼睛跟箭一般迅速往外面跑去,接著他便聽見卓雄的呻吟聲,像是被什麼東西勒住了脖子。

  知道自己戰友遇到麻煩了,他才躡手躡腳的從洞里跳了下來。用手里的射燈一照,好家伙,一個布滿花紋的大蜘蛛屁股正對著自己左右搖晃著,足足有臉盆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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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子一眼便認出這就是雪域狼蛛,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啊,況且他還正拖著卓雄往里邊拉。掏出沙鷹,對准那個大屁股“呯”得就是一槍。這一槍打得狼蛛是屁股開花,汁水四溢,穿透的子彈擦著卓雄的頭皮子飛了出去,讓卓雄是剛逃出蜘蛛網又差點命喪子彈口。

  超子覺得卓雄點子挺背,所以這才忍不住大笑起來,不想卻惹得查文斌黑臉。知道自己錯了之後,先後給兩人賠了不是,這才讓查文斌消了火。

  查文斌毫不客氣的說道:“超子你做事怎麼一輩子也改不了那德行,這是座聚魂棺,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簡單,要想開這座棺,弄不好真要死人的!”

  “聚魂棺?”老王還真沒聽說過這種棺材。

  查文斌指著那株黑色蘑菇說道:“棺材上有蘑菇本來是件好事,說明此處風水不錯,有蜘蛛網的墓穴那就更加難得,是能夠庇護子孫後代升官發財的。但是這朵蘑菇不是普通的,它有一個名字叫做“攝魂草”,是因天地之煞氣所生,是風水中死位濃縮而成的精華。但凡有這個東西在,一定是凶險無比的。

  據說有一種香叫做“攝魂香”,我曾經聽師傅說過。說有想謀財害命之徒就在你家門口點上一柱“攝魂香”,能夠依靠所揮發出的特殊香味吸引人魂魄出竅。

  這種香只對活人有用,對于死去的人反而無效,人一旦聞到這種香味,便會魂魄出竅去貪婪的吸食,也就俗稱的丟了魂,然後這個人便會一下子精神恍惚,不久之後便會一命嗚呼。

  殺人于無形,這種香也只是在一些典籍的記載中出現過,之所以很罕見,難度就在于它的原料:“攝魂草”。


  “攝魂草”本身只對魂魄有吸引力,傷不了活人,作用和返魂香有些類似,卻能識得方圓百里死去之後的魂魄不走黃泉路,直奔這攝魂草而來,這東西對于魂魄的吸引已經超越了輪迴,能使鬼魂迷了心智。

  但如果將它磨成粉後燃燒,生產的煙霧便能取人性命,但這種邪門的草只有在天地至凶至煞之處才能孕育,所以普通人根本也無法得到,因為那種地方去了都是九死一生。”

  超子聽完就想再次爬上去,被查文斌一把按住肩膀:“你又想干嘛?”

  超子甩甩肩膀道:“這種難得一見的寶貝,不順手弄到自己袋里去豈不可惜,將來說不定拿出去能賣一個好價格啊。”

  查文斌狠狠的瞪了一眼這個成天給自己找麻煩的家伙說道:“想死你就去吧,攝魂草雖然對我們活人無害,但卻根生在聚魂棺上,你想把里面的主給弄醒了,再一個那東西帶在身上,不是全把孤魂野鬼都往自己身上招嗎?”

  “你說這里面有門道?”超子被他這麼一說,還真有點怕。

  “沒點門道我至于差點把小命留在這兒了嗎?這是聚魂棺,此處本就是死位,聚集天下之煞氣,至凶!有攝魂草在地方就是修羅地獄,照說是萬鬼飄蕩之處,但一般的亂葬崗看起來都比此處要安甯,那些招來的魂呢?想必都喂了里面那個主了。

  有誰需要招來這麼多魂魄,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鬼道!此處基本可以確定了,鬼道道場,誰能占了這座槨,誰就擁有了這座道場!”

  老王像是有些明白了,如果說這攝魂草是誘餌,那麼真正的釣魚者是誰?這兒沒有其它東西了,只有這座巨槨。

  他有些膽怯了,問道:“那文斌,我們還要繼續開棺嗎?”

  “開!”查文斌堅定的說道,“哪怕是用炸藥,也要炸開它,鬼道害人不淺,用聚集陰靈的辦法達到修煉目的,這簡直是亂了三界輪迴的法則,只要這東西還在,方圓百里之內人死之後都會永不超生!”

  “真要炸?”超子問道,他已經在計算需要用多少當量才能炸開棺槨又不把自己埋在這兒,因為在地下空間里爆破很容易就引起塌方。

  查文斌瞄了一眼那株攝魂草,如果爆炸一旦讓攝魂草化為灰燼,那麼無疑是讓他們這批人留在了這兒做了殉葬,所以他還是換了一個決定:“先上去,從你說的那個凹陷里看看,說不定那兒就是入口。”

  “那還是我先上吧,我熟悉里面情況。”超子第一個就要走。

  “不”,查文斌說道:“一起上!”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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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20:18:37 |只看該作者

第175章 墓中墓

  老王還是有點怵那棵攝魂草,這麼邪門的東西,他真不願意靠近,聽文斌那麼一說他心頭有了個想法:那文斌不是死過一次了嗎,明明都沒呼吸也沒心跳了,怎麼就沒被這攝魂草給引了去呢?

  瞅著查文斌臉上的氣色還算不錯,怎麼看也不像是從閻王殿轉了個圈回來的人,這老王還真有點看不懂他了,唯一值得自己慶幸的就是沒有他,自己將無法走進這里。

  超子覺得不妥,攔住了查文斌說道:“在那個狹小的空間里,人都沒有辦法翻身,若是再遇到雪域狼蛛,咱們人多了反而沒辦法施展身手,難不保容易誤傷自己人,畢竟也不敢保證里面還有沒有第二只,第三只,萬一這里就是它們的窩,那豈不是叫它們一窩端了?所以還是我先上去看看,對付這東西,我有經驗。”

  查文斌是真不想再讓這兩個冒失鬼出點什麼事了,不過超子說的確實有道理,自古有很多墳墓里都會有一些奇怪的生物出現,比如很多古墓打開了會從里面竄出黑貓或者是大蛇。誰也說不清這些東西是怎麼進入那些看似封閉的古墓里,它們進去後又是以什麼為食物,更或者已經不知道這些東西在里面活了多少年。一如那些古老的傳說中所描述的,這類生物都會被統稱為守護者。

  在邪門的地方呆的久了,這些東西也就會跟著邪門,這就是所為的潛移默化。

  想了半天,查文斌還是同意了超子的建議,“不過說好了,這回一定得小心,不能冒進,做事穩重點,我們等你的消息。”

  把上完躺的槍拿在手上,超子再次爬了上去。

  再次回到那處凹陷的邊緣,超子豎起耳朵聽了會兒動靜,他很怕迎面就沖出來一只狼蛛,這東西不僅來去無聲,而且動作奇快無比,一個不留神就便中了招。

  縫隙里面還有剛才那只狼蛛留下的殘骸,散落的肉泥讓超子頓覺非常惡心,不過這一回他是鐵了心的要表現一次。

  這個凹陷也是一個長方形模樣,這座槨遠遠沒有外面看來那樣簡單,因為超子發現它不是簡單的用來盛放棺材的盒子,沒有誰會把槨設計的如此複雜。

  在超子過去考古的記憶中,槨其實就是套在主棺外面的那層外棺,早期主要的作用還是密封和防水以及防盜。到了後來在一些王族的陵墓中槨被修建的原來越大,材料也越來越考究,保留了原本的作用下,逐漸成為厚葬之風的標志。槨越大,代表地位越高,才有了如今這些跟卡車般大小的槨。但所有的槨都一樣,里面必定是中空的,用來放置棺材,考究一點的會有第二層槨,多的也有五六層,但體積都會比這個最外面的小上很多。

  而這具槨竟然只在上方留了一個小小的長方形凹陷,看這長寬,似乎是剛好能放進一口棺材,但是現在里面空空如也,角落里布滿了蜘蛛網,想必這兒就是剛才那只雪域狼蛛頓的地方。

  超子此刻就蹲在這座凹陷處,他的頭頂正上方就是剛才自己鑽進去的那個洞。他試著用手去敲擊底下的木板,“咚咚咚”,是空的!到了這兒,他可是別無辦法了,難不成真的要炸開?

  重新撤到外面,超子向他們傳達了自己遇到的困難,查文斌決定還是先上去看看,他總覺得超子說的那個凹陷肯定沒有那樣簡單。

  在這個縫隙里,老王和橫肉臉是怎樣都擠不進去了,因為他倆實在是太魁梧,只好留在外面做接應,查文斌跟卓雄兩人來到了超子的身邊。


  進入這個地方之後,查文斌首先關注的反倒不是那個凹陷,他對頭頂上的這道洞穴頗有興趣。

  “你進去過?”

  超子用手電照著那個黑漆漆的洞回道:“剛才進來的時候躲進去的,不過也沒到里邊,就在這口子上。”

  這個洞,完全不像是天然的,單從洞口來看就有著明顯的人工開鑿痕跡,第一個從查文斌腦海里蹦出的詞彙是:盜洞!

  不過如果這真是一個盜洞,那盜墓賊可真牛了去了,這里可都是結結實實的花崗岩,他們從下而上少說也有二十米,若想鑿穿一個垂直二十米深度花崗岩地質,單靠人工的力量那是極難以想象的。

  留下這個疑問,他這才把目光重新回到了槨上,很快查文斌便發現了其中的蹊蹺,腳下這塊板的木料和槨本事有些不同,而是另外一種珍貴的木材:金絲楠木!

  一具棺槨,用兩種材料的木頭,這是非常罕見的,中國人講究一個從一而終,沒有道理會換另外一種木材。而且看這個工程如此浩大,缺哪里都不會少了這麼一小塊木頭,雖然金絲楠木也很貴重。

  “這下面是空的。”超子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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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的?”查文斌倒來了興趣,他對于墓室的構造也有一定的了解,做道士的跟這塊東西免不了都是要打交道的。如果覺得這地方是坐墓,按照如此的規格,那麼還真就少了一樣東西:墓道!

  他發現自從那個死位下來之後,一條小路攀沿而下,直通棺槨,也無任何陪葬品,這在這種級別的墓穴里是極為不正常的,哪怕是貧民死後也有個破碗放在里頭,別說這種帝王級的。單論這塊金絲楠木,從木板的紋路上看也至少不下千年樹齡,就這東西拿出去那便是價值連城了。

  查文斌拿著射燈仔細的觀察這里,這時候他還真有點想念老王了,若是這個老狐狸在,說不定馬上就能發現門道,畢竟他和古墓打的交道太多了。

  這塊凹陷處到處都是蜘蛛網,查文斌便嘟囔了一聲:“你們兩個清理一下。”

  超子吐吐舌頭便和卓雄隨手抓了起來,有些蛛網已經很老舊了,裹著灰塵看上去就跟破棉絮一般,他們兩人大把的扯著。

  “這麼多蜘蛛網,有新有舊,是不是這地方不止有一只啊?”卓雄問道。

  超子不以為然的說道:“管它有多少只,來了都有子彈伺候。“兩人正貧嘴著呢,超子突然“咦”了一聲。


  “真是見鬼了,這幾根絲我怎麼還就扯不動了?”

  他說的是自己在西北角里的那團蜘蛛網,攥在手里怎樣使勁都拉不動,就像是固定住了一般。

  這雪域狼蛛吐的絲不同于普通蛛網那般脆弱,反而相當牢固,估計用來編織登山索絕對是一等一的上好材料。但蜘蛛結網有一個規律,那便是選擇三角形的角落里拉網,這樣使得網更加牢固,也相對更加容易從這一頭爬到那一頭。

  查文斌還在研究這里的布局,也沒關注,倒是卓雄過去看了一眼,他用強光射燈一照馬上發現了問題。

  “文斌哥,你過來看,這蛛網是新鮮的,而且像是從這木板的夾縫里伸進去了!”

  查文斌一看果真如此,這是新界的蛛網,在連著地板的那一頭上,甚至還有未干涸的粘液!

  “我知道了,這是墓門!”查文斌恍然大悟,不得不說這座墓設計的非常之巧妙,它用了一種顛覆傳統的方式,帶著想法,他立馬出去找到了老王,介紹了里面的情況。

  老王聽查文斌一說,也覺得非常驚訝,如果他們看到的那塊金絲楠木真的是墓門,那就說明他們現在壓根就還沒進去墓穴,而所謂的槨才是真正的墓穴!

  “墓中墓!”兩人一口同聲的說道。

  老王點點頭道:“按照你的說法,那麼這座巨大而堅不可摧的雪柏就被當成了兩種作用,即作為槨,又成為了墓。而那道金絲楠木才是真正通向主墓室的墓門,打開它接下來就是墓道,穿過墓道,才有可能進入真正的主墓室,我不得不說,這是我見過最奢華的一座墓。用了如此多的雪柏,在墓主人的眼中不過是拿來砌磚用的墓牆,天曉得里面會是一副怎樣的場景,我太期待了!”

  這也解開了他們心中的第一個疑問,為何這座墓會有如此巨大的槨,完全超出了常理,現在看來,這不過是墓主人精心為自己設計的外牆罷了。

  重新回到凹陷處,查文斌讓超子做好准備破門,這下面有蛛網,指不定就有雪域狼蛛在等著。

  超子很快就用刀子在木板上刻好了需要爆破的位置,在這個到處都是雪柏的地下世界,金絲楠木的價值不過是一塊破木板罷了。

  放好藥量,等他們全都退到了外面,隨著里面“嘣“得一聲悶響,接著就是木頭散落撞擊的聲音,查文斌知道墓門終于被打開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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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發表於 2023-12-13 20:19:02 |只看該作者

第176章 鬼打牆

  黑漆漆的洞口里面照進去是白的發亮的雪柏,木材的成色跟剛放上去一般,整座墓室的入口不大,查文斌大致看了一下,勉強能讓一個人通行,若抬著棺材那恐怕是過不去的。

  超子到底還是有些經驗的,他也看出了其中的門道,站在墓道入口說道:“看來這兒的工程不是一天完成的,墓主人死後,那些工匠才用這些堪比黃金的木頭直接壘在棺材外面,這又一次打破了常規,先入棺後建墓。”

  對于喪葬文化,查文斌自然是在行的,他也覺得是這麼回事,只是覺得有些蹊蹺:“按照中國人的習慣,都是在帝王即位的時候便開始修建自己的陵墓,因為這些工程往往十分浩大,絕不是一朝一夕間就能完成,比如這兒,單是收集這樣的雪柏,沒有四、五十年都不成,更加別說在地下岩石層掏出這麼大一個空間來。只有棺,沒有墓,那是對死者的大不敬,窮人家也得須有個土包,我們進去看看,小心那些蜘蛛。”

  打頭的是超子,中間跟著查文斌,卓雄殿後。三人也不敢大意,把衣服的領子褲腳都牢牢的紮了起來,以防那些小蜘蛛鑽進衣服里。

  這入口才下去,便是一道彎,四四方方的通道倒是挺符合墓道的設計,中國人講究個天圓地方,這墓道在喪葬文化里就是陽間通向冥界的道路,自然是要這樣。

  這里面的雪柏到底密封的要好很多,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樹香。當超子轉過第二個轉彎的時候,身子猛的向後一退,直挺挺的靠在了查文斌身上,查文斌一個來不及又倒在卓雄身上。這三人,就跟多米諾骨牌一般,來了個全倒。

  查文斌剛想問他呢,超子已經喊起來了:“前面有,有鬼。。。。。。”

  聽到鬼,查文斌本能的雙手撐著地面,身子向前一趴,從超子身上滑到了前面,剛一抬頭著實也把自己給嚇了一跳。

  這雪柏本是顏色偏白如玉,一路走過來看見的也是,可偏偏此刻在他們對面,一張黑色的人臉躍然于牆上,更加讓查文斌吃驚的,這張人臉他們都見過:石頭爹!

  怪不得連超子都被會嚇到,這老頭可是他們幾個親眼所見死在了竹林了,而且墓室的門也是剛開,跟這地方蹦跶出一張屬于他的臉,那要說不震驚真是見鬼了。

  “是他來找我們了嗎?”卓雄緊張的問道。

  “別說話。”查文斌吩咐道,他也不確定這是個什麼東西。

  正琢磨著呢,“呯”得一槍,那張人臉瞬間消失,無數只密密麻麻的小黑點四散而去,除了上面留下的那個彈孔,再也沒其它的了。

  “他奶奶的,敢嚇唬你超爺,一槍爆了你的腦袋!”說完,超子還很瀟灑的吹了一下尚在冒著青煙的槍口。

  “是蜘蛛!一群小蜘蛛!”查文斌看清楚了,這是一群數量相當龐大的小蜘蛛,它們彙集在了一起在牆壁上組成了這樣一個人臉的圖案。

  “蜘蛛?蜘蛛怎麼會弄成那老頭的臉?”超子還以為是自己神勇無敵,一槍打死了石頭爹變成的惡鬼呢。

  查文斌也不明白其中的緣由,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群非常小的,很有可能是剛剛孵化出來的雪域狼蛛:“不知道,或許他來過這里,又或許這是這群蜘蛛給我們的警告,因為他就是死在蜘蛛手上。”


  “還組團嚇唬人來了,這群畜生,看來這兒八成就是它們的老窩,等會兒我們就殺進去,把這群雜碎給一鍋端了,文斌哥你還是到我後面去,我來領頭。”

  “算了,還是我走前面吧,你做事太莽撞。”查文斌否決了超子的提議,要不是這小子出手太快,驚了那群蜘蛛,他還真想從這副人臉上讀出一點什麼信息,至少這群蜘蛛得見過石頭爹才能擺出他的樣子,否則那也太巧合了。

  這個墓中墓,完全就是一個九曲十八彎,每個路口還都有岔口,整的就和迷宮一般大小。雖然體積算不上很大,但人在其中走起來,卻能感覺到它的內部構造是相當複雜的。

  接下來,他們沒有遇到任何蜘蛛,甚至連蜘蛛網都沒見著,同樣的也沒有任何隨葬品。但這十條九曲十八彎的道路卻像永遠都走不到盡頭一般,每一個拐彎之後又會出現另外一個岔口。

  半個小時後,查文斌意識到情況已經非常不妙了,整個地下空間不過大半個足球場面積,就是用爬的速度,他們這段時間里也已經爬了幾個圈了,可是身邊還是光溜溜的雪柏。

  “我們迷路了。”查文斌非常冷靜的說道。

  “我們一直在轉圈。”超子答道。

  “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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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這兒。”超子努努嘴指著自己身旁的牆壁。

  在迷宮里走有一個最大的問題便是容易迷路,不過這三個人里面有兩個都是有著豐富經驗的偵察兵,所以在出現第一個岔口的時候,超子便拿匕首在身旁的牆壁上留下了一道標記。此刻超子的身旁,一條清晰的劃痕正在牆壁上。

  查文斌非常慶幸,這小子在關鍵時刻還是頂用的!

  “你來帶頭,走沒有留下痕跡的路,每隔兩米做一個記號。遇到已經做過痕跡的,就換另外一個岔口,這兒空間不大,我們能找到入口的。”

  又過了半小時,他有些失去了方向了,因為此刻已經沒有地方再讓他刻標記了,所有的路他們都走了整整一遍。

  “還是在原地,怎麼辦?”

  查文斌掏出羅盤,他想看看方位,根據一個固定的方向走或許會有好的結果,遺憾的是他的羅盤再次失靈了,指針除了不停的原地打轉之外,根本停不下來。

  “這下面有磁石,我們八成中招了.。”

  “什麼招?”超子問道。


  查文斌說道:“鬼打牆。”

  “有鬼在給我們使詐?”超子心頭第一個想起的就是石頭爹,他想肯定是那個死老頭,變成惡鬼來為難他們了。

  “不是,”查文斌說道,“鬼打牆,只是一個障眼法,是我們自己的眼睛欺騙了自己,這只是風水學里一個不算高深的布局,沒想到卻讓我中了招。”

  人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感知都是來源于眼睛,我們常說的一句話便是:只有眼睛是不會欺騙自己的。其實不然,眼睛往往就會在不經意間欺騙了自己。因為人認清方向主要靠地面的標志物,當這些標志物有時候會造成假象,也就是給你錯誤的信息,這樣,你覺的自己仍有方向感,其實也已經迷路了。

  他接著說道:“要破這個,本身不難,可是這位布局的是個高人,這里一來看不到星象,二來破壞了羅盤,我們已經失去了最基本的方位判斷,只能跟著這些事先設計好的道路走,所以會一直在里面轉轉圈,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其中有一個路口是我們沒有走過的,只要找到了那個口子,我們就能走出去。”

  超子可就急了,他和卓雄都是專業出身的偵察兵,最擅長的便是觀察,這里的每一個岔口確實都被自己留下了痕跡,已經沒有其它路了。

  “有時候,千萬別相信自己的眼睛,它會騙人的。”

  超子說道:“那你說怎麼辦?我們難不成還被困死這里面頭了,再說了,真走不出去,我這里不是還有炸藥嗎,隨便找個地方一放,就這點面積,一下子還不都給炸開了。”

  “不行,不能炸,這是木制結構,你要炸了,所有的木頭一塌,還不得把我們活埋了,繼續找,一定有一道非常隱蔽的門,還是我來帶頭,你們兩個仔細觀察腳下每一個腳印和每一塊牆壁。”

  當他們再一次出現到一個熟悉的地點之後,所有人都不想再走了,他們的對面一個豁達的彈孔彷佛正在嘲笑這三個人,這是剛才超子開槍打那群蜘蛛的地方。

  “又回來了,我們真繞不出去了。”超子沮喪的坐在地上。

  此時距離他們進墓室已經過了兩小時,不停的轉圈讓這三人都非常焦躁不安。

  事到如今,查文斌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這里的機關設計的巧妙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他想了想說道:“先退出去,我記得從這兒上去拐兩個彎就是入口,我們是一下來就見到了那副人臉,等會兒出去拿上那根登山索,從外面綁著,我們牽著繩子走,這樣就不會出事了。”

  隊尾變隊前,卓雄帶頭,這里上去連續拐兩下就是入口,大家都很清楚,可是當兩個彎拐好後,哪里還有那塊被打開的金絲楠木入口,頭頂上只有光溜溜的雪柏。

  原來的入口竟然見鬼般的消失不見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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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第九道彎

  “這。。。我們是不是走錯了?”卓雄說道,他是記得很牢的,就在上面拐了兩個彎便是超子在這開了一槍,彈孔的位置是不會錯的。

  查文斌也沒有急,只說說道:“往回走走看,還是拐兩個彎。”

  兩個彎之後,對面那塊牆壁上光潔如初,哪里還有彈孔的位置。這一回他們可是完全按照原路返回,心頭記了又記,斷然不會弄錯的。

  “彈孔也不見了。。。。。。”這鬼打牆很多人都遇到過,但像這樣的誰都沒有遇到過,因為這兩個彎之間並沒有出現任何岔口,也就是說他們確實按照原路返回的。

  超子覺得這一定是石頭爹的鬼魂在搗鬼:“肯定是被那個老鬼給迷住了,早知道我們在竹林就該把他碎尸萬段,讓他永世不得超生。文斌哥你還好心葬了他,到頭來他卻跑到這里來害咱們!”

  查文斌面色凝重的說道:“不是他,我敢肯定,鬼魂雖然能在一定程度上迷住普通人的心智,卻如何也不會迷住我的,因為我身上帶著太多法器。”

  “那是怎麼了?鬼打牆?”超子問道。

  查文斌看著那扇牆壁說道:“現在看來這還真不是一般的鬼打牆了,鬼打牆雖然能在一定程度上導致我們在一個地方不停的轉圈。但是你們看這條通道實在太小了,小到只能通納一個人通行。而我們剛才上去的時候是由卓雄帶隊的,下來的時候是我在前,如果是遇到鬼打牆了,只有短短的兩個彎,我們肯定沒有在原地轉圈,因為隊伍的順序沒有變,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可能,這些通道是會自動移動的,而我們在這個內部空間里每次走的路其實都不被不停的排列重組,也就是說即使按照一個方向走,永遠走的都是不同的路。”

  “不會啊,文斌哥,我們走過的所有的路超子都留下記號了。”卓雄說道。

  查文斌問超子道:“你所做的記號是每一次都不同,還是?”

  超子舉著手中的匕首回道:“就留下了一個劃痕。”

  “那你能分辨出哪些劃痕在先,哪些劃痕在後嗎?比如這一條,你是什麼時候劃上去的?”查文斌指著自己身邊的雪柏牆壁上問道。

  超子蹲下來一看,確實有一道自己留下的劃痕,可是他發誓自己從來沒有在彈孔附近劃過,因為那是在剛下來的時候。

  一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真的如查文斌所說,這里的路在不停變幻著!


  “為什麼會這樣?”超子一下子就癱坐在地上。

  “問題就出現在這些拐彎上!“查文斌說道:“我們走的路幾乎是每隔幾步就出現一個直角拐彎,壓根看不到拐彎過後的變化,這其實是一個機關。”

  “機關?就這木頭盒子里面他們還折騰出什麼?”超子覺得還是在鬧鬼,

  查文斌說道:“不要小看了先人的智慧,諸葛孔明很早就發明了木馬流車,只是那些古老的工藝都已經失傳罷了。這個機關倒不是為我們設計的,而是防那些盜墓賊,不懂的人進來就會被無限困死在這些永遠不停變幻的道路中,一直走下去,沒有盡頭的這這個槨里繞著圈,最後便通通困死在這里。雪柏質地堅硬,足以抵擋一般的刀削斧砍,而且木制結構還有一個特殊性,那便是穩定性極差,所有的木有堆積在一起全憑一個巧勁,一旦動了其中一個,其它的便會轟然崩塌,盜墓賊也就被一塊兒砸死在下面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就和盜墓賊一樣被困死在這兒了?我覺得還是鬧鬼了,肯定是那個石頭爹,等我出去非把他拉出來鞭尸!”超子說道。

  查文斌否認道:“跟你說了不是他,在這附近死的人都會被吸入這具聚魂棺,他是沒有機會出來作惡的,至于那副人臉圖或許只是個巧合,別自己亂了陣腳。只要是機關,都會有破解的辦法。如果把墓道設計成一個死循環,那麼墓主人自己就意味著被永遠封死在這里,沒有人會這樣設計的。這個不停移動的路,那麼超子我們再走一遍,你把每個轉角處都按照擄走的先後順序標注數字,這樣我們就知道哪條路是最先出現的。”

  說干就干,他們被困在這里面的時間已經足足有兩小時,估計老王和橫肉臉在外面等的也得著急了,查文斌還真怕他們兩個一會兒等不及會破棺槨,那樣的話可真就活活給埋在這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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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子順手在現在的位置標上一個數字“1”之後,又在地兒個轉角處標上了“2”,當他標完數字“5”的時候,下一個轉角出現了數字“1”!

  “這個岔口我們來過了,到“3”那兒,走另外一條沒走過的通道,這幾圈走下來,他們又再次遇到了那個彈孔,只是這一次它的下方被標注上了數字“7”。

  當數字“8”也在半小時後被超子標注完畢後,所有的路口無論怎麼走,每一次下個路口都會出現不同的數字,而查文斌就帶著他們兩個按照同一個方向不停的走,每一次都會得到不同的數字排列。

  這樣的循環又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此刻離他們進槨已經足足有四個小時,老王在外面急得把厚重的棺槨砸的“呯、呯”作響,橫肉臉的嗓子都要喊啞了,可是那個縫隙里再也沒有傳出過回聲。。。。。。

  當數字“7”,也就是那個彈孔第八次出現在查文斌跟前的時候,他做了一個停下的手勢說道:“注意了,這一次走,一定要看清楚牆壁上的記號,成敗在此一舉!”

  雖然不知道查文斌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但是聽他說的那麼嚴肅,超子和卓雄都把精神氣提的足足的,生怕錯過了每一個變化。

  當走了八個轉彎之後,出現了超子先前刻的數字“8”,這一次他們完全走出了一條“1、2、3、4、5、6、7、8”的數字排列,不像之前的亂糟糟,查文斌指著下一個出口道:“那兒很關鍵,希望就在那里了!”


  當三個人都走過那道拐彎之後,一片雪白的牆壁展現在他們跟前,雖然在這棺槨里的每一處轉彎之後都會出現這樣的場景,可是這一次不同,因為它的下面沒有數字!

  “找到了,這就是第九個!”查文斌喜出望外的說道。

  “我們能出去了?”超子見他很有把握的樣子,他實在不想呆在這鬼地方了,按照他的想法出去之後丟點炸藥,讓這個見鬼的東西徹底埋在下面。

  查文斌指著那塊牆壁說道:“先標上再說,這兒的機關是按照禹步設計的,只要有了這個九個數字,我們一定能進能出,只是時間的問題。”

  超子只好拔出匕首,剛想劃數字,卻發現下面有一道劃痕,他震驚道:“我們之前也來過這里!”

  “是來過,只是後來就再也沒來過了,這個位置叫做離宮,每隔九次才會出現一遍,沒想到啊,還是個道家高人設計的機關,真讓我開了眼界!”

  “道家?”卓雄問道,他又想起了查文斌躺在那里天上忽然壓下來的那朵八卦,這件事誰都沒有跟查文斌說起過,因為誰都不確定那時候的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死了,那麼跟前這個活生生的文斌哥又是誰?有的事兒,還是擱在心里比較好,至少在這個地方是不適合提起的。

  查文斌也難得的坐了下來,走了這麼久,或許真的有些累了,灌了一口水後他繼續說道:“這里是用了九宮術設計的,如果把整個槨看做是天宮的話,那麼這個天宮內部就以‘井’字劃分乾宮、坎宮、艮宮、震宮、中宮、巽宮、離宮、坤宮、兌宮九個等份。本來這是用來在晚間從地上觀天的七曜與星宿移動,從而觀察天象的變化,也就是卜卦用的。

  九宮又分別稱為:正宮、中呂宮、南呂宮、仙呂宮、黃鍾宮、大面調、雙調、商調和越調。九宮在奇門遁甲中代表地,大地,為奇門遁甲之基,是不動的,奇門遁甲分為天、地、人、神四盤,四盤之中唯有地盤是不動,為坐山,也就是大本營。

  而我們這一路走來的路上,已經分別經曆了天盤、人盤和神盤,分別是那四節變換的過道,那是天盤;我們遇到的那個夢則是人盤,以幻化出來的古人差點要了我們的性命;而封淵則就是神盤了,那是只有在上古傳說中才有的東西,如今這一盤便是地盤。前三盤都被我們陰差陽錯的給破解了,只需要破了這盤地,我們便算是徹底過了這個由高人布下的古今第一大陣。他是不是我道中人,我不得而知,但是這里的一切都萬變不離一個陰陽,至少也是個通天徹地的神人。”

  卓雄和超子聽的是云里霧里,他們只知道自己已經被困在這兒好久了,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出去,哪像查文斌還有心思喝水。

  超子問道:“那我們之前呢?為什麼你說我們在這兒只經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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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20:19:52 |只看該作者

第178章 九宮八卦

  查文斌說道:“《星經》上說道:‘天一’、‘太一’。主氣之神,行猶待也。四正四維,以八卦神所居,故亦名之曰宮。天一下行,猶天子出巡狩,省方岳之事。每卒則複。太一下行八卦之宮,每四乃還于中宮。中央者北辰之所居,故因謂之九宮。天數大分,以陽出,以陰入。陽起于子,陰起于午,是以太一下九宮,從坎宮始。坎中男,始以言無偏也。自此而從坤宮。坤。母也。

  又自此而從震宮。震,長男也。又自此而從巽宮。巽,長女也。所行者半矣。還息于中央之宮。既又自此而從乾宮。乾,父也。自此而從兌宮。兌,少女也。又自此從于艮宮。艮,少男也。又自此從于離宮。離,中女也。行則周矣。

  也就是說從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的順序是一周,古人認為九是天下最大的數字,一周之後還于中央,又再次走一周。但是這九宮里面的正宮到一定的時候就會到一定時候行者本身就會“隱形”,也就是消失不見,需要再走八次,到第九次才會重新出現,也因為這個消失的正宮,其它的八個宮位分別對應著奇門遁甲中的“八門”,在我們道家中也叫做九宮八卦圖,也是奇門遁甲中的最高陣法。

  因為我們無法確定這個一是在哪個位置,所以我讓超子一直在做標記,其實就是為了得出這個正宮,現在我們就到了這個位置,雖然標的是‘9’,但其實它在奇門遁甲中是“五”,

  其余八個宮對應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開門,這八個門中又有三個門是吉門,三個門是凶門,兩個是平門,還有一個影藏在其中的中門,總計也是九個門。

  這九個門分別對應休、死、傷、杜、中、開、驚、生、景,九個門對應咱們現在通道上標注的數字是:5、6、7、8、9、1、2、3、4

  其中超子標注的3那個位置,咱們如果再繼續走下去遇到,往上再轉兩個彎便就到了一開始下來的出口,但如果過了一次不上去,就需要等到這個數字‘9’,也就是中門再次出現,我們才能按照這樣的順序出去。

  但是此人布下一個死局,又以‘攝魂草’引萬魂作為己用,我想也只有鬼道才用得上如此狠毒,所以他一定會把自己的棺材放在死門之下,也就是數字‘6’所對應的那個轉彎,我想敲開那塊地板,就能見到真正的主棺了。

  現在離我們下來也已經過去五個小時了,他們在外邊也該急了,是上去還是下去,你們兩個決定下。下去肯定有危險,死門一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八字再硬,也得去掉半條命。”

  聽完查文斌解釋了這麼多,超子和卓雄也有些明白了,跟在他的身邊這麼久,這些其中的道道不說聽,看也看得太多了,兩個人還是挺默契的一起說道:“我們聽你的。”

  查文斌這一合計,他們在外面等得也確實太久了,便說道:“先上去,跟老王打個招呼,你們兩個有什麼想說一會兒都跟他交代清楚,我這麼說你們心里也好有個底,這下面不是一般的複雜,懂嗎?”其實他這麼做,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證明下自己的判斷是對還是錯。

  事不宜遲,這哥仨立馬就動了起來,到了數字六的時候,抬頭便可見那個斜斜的上坡,這一次查文斌懷著萬分期待的心情像上拐過了那兩道彎,抬頭一看,一個黑漆漆的大洞正對著自己。

  “終于出來了!”他的腦袋剛剛露出來,就看見不遠處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正對著老王那肥大的屁股爬了過去,射燈一照,好家伙,那八條鋒利的大腿舞得跟長矛似地。

  “超子快出來,上面有狼蛛!”他朝下吼了一聲過後,立馬跳了出來,然後大喊道,“老王快讓開,你後面有狼蛛!”

  話說老王已經敲那具棺槨已經翹的筋疲力盡了,正坐在那歇會兒呢,忽然聽見查文斌的大喊,嚇得他一個抖索直接從上面栽了下去。

  不過這王胖子還是有幾分機靈的,順手一抓就抓住了登山索,就這樣吊在了空中。剛想喊救命,只聽見“呯”得一聲,接著就是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自己頭頂飛了出去。

  老王被超子拉了回來,他的腿到現在還在打著抖索。跟他說了下面的情況之後,他最關心的便是要找的東西有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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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搖搖頭道:“到目前為止,你所說的第二棵神樹,沒有半點影子,這個世上或許根本就沒有第二棵,但是確實是因為這個不准確的消息把我們帶到了這里。所以老王,你該實話告訴我來這里的真實目的了。”

  確實,這個地方跟蘄封山壓根屬于八竿子打不著的,神樹是青銅所鑄,但是這個鬼地方到目前為止連半個青銅器都沒見著。

  這個消息是組織里的那個人親自傳出來的的,那個人有著絕對的話語權,先前蘄封山也是由他指點的,老王明白幾次他們幾個都險些喪命,其中緣由想必沒那麼簡單。

  “文斌,如果我們能活著出去,我一定回去問你要一個交代,哪怕是觸犯了組織的天條。現在看來,什麼狗屁第二棵神樹根本就是幌子,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我們來這里找一個子虛烏有的神樹,但是我知道我們幾個都差點送了命,甚至是已經死過了!”

  查文斌說道:“這是你的事兒,你們組織答應了我的要求,我只是幫你們要找想找的東西,不管消息是真假,我都會去盡力。現在這下面是唯一的希望了,如果我們超過三天還沒有上來,你帶著我這三個兄弟先出去,然後想辦法回家,以後我的兒子就拜托你們了。”

  超子一聽就急眼了:“不是說好的,我們三個一起下嗎?怎麼又變你一個了!”

  查文斌笑道:“九宮八卦圖中要想活著走出來,必定是九死一生,你們還都年輕,沒必要跟著去冒險,我與人是君子之約,應當做到力所能及之事。再一個我也想看看道中高人究竟是個什麼模樣,我查文斌學道一生,還不及他半點皮毛,祖宗們留下的東西都讓我們這一代人快要給忘記光了,我也想乘這個機會,一窺究竟。”

  “不行,我們說好的同生共死,怎麼能能舍你而去?要下還是我們哥仨一起下!”卓雄很少發脾氣,這一回他是真的紅了脖子。

  “都給我走,別跟著我下來!”查文斌去意已決,轉身便從那縫隙里又爬了進去,等他前腳剛跳下那個凹陷,後面兩個人就跟著進來了。

  “不是讓你們別來嘛!怎麼這麼不肯聽我說,快出去!”查文斌已經有些惱火了。

  超子一把推開查文斌,他的力氣大,一下子就把查文斌給推倒了,卓雄跟著往里一鑽,過了在第一個轉彎處喊道:“文斌哥,上次我們沒能跟著你進蘄封山谷地的裂口已經內疚了好久,這一次不會再走了。這條路我們兩兄弟進去沒你帶著是肯定走不出來的,要麼被困死在里面,要麼你讓我們跟著你,怎麼選你自己看著辦!”

  查文斌這一刻眼眶有點濕潤,生死之交也莫過如此,自己還有什麼話好說,能做的就是帶他們進去,然後平安的再把他們帶出來!

  當三人下去之後,果然數字又開始進入了混亂的排序狀態,當數字7出現的時候,查文斌從袋里掏出了一炷香在彈孔前面點上,讓他們兩個也閉上眼睛。

  三分鍾後,查文斌重新睜開眼道:“這里是傷門,也就是震宮,屬于八門中的凶門。震卦主動,動則易傷。我想那群蜘蛛或許真的是托了石頭爹的魂來這兒給我們一個警告:只要我們在這座槨里亂動,則非死即傷,傷門為第二大凶門,他是算准我們要入死門,如今看來他肯給我們這個警告是一種提醒,提醒這里暗藏著危險。兩位等下記住不要離開我半步之內,否則我也可能無能為力,死門為最凶,壓根沒有吉,是死是活,各安天命!”

  再拐兩個彎,超子先前標記的“6”,也就是死門終于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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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鬼搭肩

  敲擊了地上的木板,回聲“咚咚咚”作響,以示這個下方確實有一個獨立的空間。這兒的木材自然是頂好的雪柏,要想從這兒打個洞又不破壞整個墓室的結構,這種活兒還是交給超子去干。

  雖然自詡為爆破專家,但是炸藥在這里是無用武之力的,任何一點偏差都有可能讓這座沉睡了千年的雪柏棺槨在瞬間崩塌,而他們也將被永遠的埋在這里。

  讓一切再次回到原始社會,三人開始用刀在刨,這雪柏的名貴可真不是吹出來的,就他們手中那可謂是特種軍用匕首一刀劈下去也就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兩個當兵的加一個道士這會兒全成了木匠,一個原型的坑正在他們一點一滴的努力下逐漸往下陷。若是此時有古董商看見了肯定得大罵這三人是在暴殄天物,哪有人會舍得拿刀子去在雪柏上挖個洞,這不是瘋子是什麼?

  兩個小時後,當三人臉上的汗珠都要在地板上結成一汪水的時候,卓雄“啪”得一刀砸下去“啵”得一聲,終于穿透了。。。。。。

  “到底了文斌哥!”

  查文斌把頭伏下去,用強光射燈超那個刀眼里面照下去,一道雪白的光柱直入地下世界,但這個刀眼實在太小了,無情的黑暗瞬間吞噬了這些光亮。

  “加把勁兒再鑿開點兒。”

  乘著干活的間隙,卓雄問道:“你不是說這兒的通道都是在移動的麼,這麼久過去了,我們這塊地板下方對應的也應該移動了啊,怎麼確保這里下去就是墓室呢?”

  查文斌說道:“你盡管鑿,九宮是地盤,雖然格子一直在不停的移動,但是跟下方鏈接的八門永遠都是對准的,宮位在動,門也跟著動。”

  超子到這時索性就用腳踹了,軍用皮鞋有了一個好處那就是硬!這小子那股蠻勁頭上來是絲毫都不會輸給橫肉臉的,“咵咵”幾腳一頓亂踹,還真叫他給鼓搗出了一個大洞。

  等那個洞不斷在擴大著,當它能夠容納一人進入的時候,這個用掉三人將近三個小時的工程終于宣告結束了。


  “冷!”這是查文斌把腦袋探下去後說的第一個字,這里的空氣也不知有多久沒和外界相通了,一股寒氣直逼人的毛孔,方才還是滿臉大汗的腦袋只覺得頭皮子都一下子豎了起來。

  “你們兩個在我後面,千萬別跟丟了,到下面後不論看到什麼都別亂摸,也別亂說話,遇到情況盡量用手勢交流,兩道本命符一人一張,老規矩塞在自己懷里。”給完符紙後,查文斌第一個跳了下去。

  如果說北方的冬季是寒冷的,那麼這兒真的可以用極寒來形容了,只是落地的一刹那,查文斌就覺得自己是掉進了冰窖里,一股透著陰氣的寒冷瞬間把人包圍,甚至連手指在這兒都一下子失去了之前的靈活。

  “嘶。。。。。”他吸了一口氣,牙齦立馬感到一股酸痛,這種冷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三個人站在這個距離天花板不過一人半高的地下世界里,還沒開走,卻已經都打起了抖索,射燈照出去,全是自己呼出的暖氣,霧茫茫的一片,又瞬間凝結成了冰花落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這是什麼鬼地方,要凍死人啦!”超子也是在雪域高原上打過滾的人,算是比較耐寒了,可是這種立馬能把人凍僵的情況也只會偶爾出現在深冬夜里刮起西北風的草原上,可那也緊緊是偶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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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說話!”查文斌小聲而嚴厲的呵斥道,不知如何起,站在這樣冰冷的世界里,卻感到自己的懷中卻隱隱有一股熱量在提供這溫度,多少讓他好受了一些。他下意識的摸了一把,只有那塊太陽輪,金屬在這種低溫氣候里只會越發的冷冰。

  “跟著我,小心腳下和四周。”查文斌低聲說道,做了一個前進的手勢之後,這哥仨開始了抖抖索索的前行。

  也許是地上的泥土早已被凍開了花兒,這腳步踩上去就發出“格拉、格拉”的聲響,在這個安靜的環境里顯得無比的詭異,也只有這個聲音不停的在提醒著彼此,他們才是這兒唯一活著的生物。

  這地上說是路,其實也不然。這是一個空間和棺槨差不多大小的平地,在這片平地上分布著大小形狀都很類似的白色鵝卵石,規則的連城一條條的線通向中心。而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在兩條鵝卵石的中間。

  總計四條對角線把這個和棺槨底座差不多大小的平地均勻的分成了八個部分,這八個部分的上方應該都對應著八個門,而中間的交彙點就是就是他們要去的地方,因為隔著不遠的中心位置就有一個晶瑩剔透的東西在閃著亮光。這就好比在一片荒石灘上有一顆碩大的鑽石在像你招手,人本能的就會確定那便是目標。

  查文斌指指那中間,做了一個繼續前進的動作,這兒走過去目測也就三十米的距離,要用沖刺跑的話恐怕還用不了幾秒鍾,可就是這麼一段看似觸手可及的路卻讓他們陷入了無盡的深淵。


  腳步尚未邁出三步,查文斌便停了下來,後面的超子以為他發現了什麼情況,便把腦袋探了半個出去,就這麼一眼,他便看見了這輩子他最想看到的人:他的母親!

  何毅超的母親,也就是王夫人,那個被查文斌葬在王莊山坡上的婦人。此時她就在距離超子不遠處的地上笑呵呵的跟他招著手,手里正拿著他最愛吃的桂花糕。

  以前王夫人總是在金秋時節和何老一塊兒去老家王莊,那兒最多的便是桂花。老太太會收集很多的花朵拿回家曬干磨成粉,然後親手做成桂花糕給何毅超備著。在他遠走西藏當兵的那幾年,老太太也從來沒落下過,都是做好了給他郵去,讓他嘗嘗家的味道。這是這種熟悉而又溫馨的問道自從王夫人走後便再也沒有聞到過了,而如今,那股幾乎就是撲鼻而來的桂花香讓超子整個人都陶醉了。

  話說這卓雄也眼見兩人都沒了動靜,他不敢大意,就戳了一下超子的後背,想問問他怎麼了。

  一下沒反應,他便戳了第二下,超子慢慢轉過頭來沖著他笑著,而且笑得很難看。不知何時他手里多了一只盤子大小的雪域狼蛛,而這只狼蛛的半邊身子已經沒了,超子的嘴里正在不停的嚼著嚼著什麼東西,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音,但卓雄看見超子嘴唇邊那時不時露出來的蜘蛛腿時,他整個人驚呆了。。。。。。

  “文斌哥,超子他,他瘋了!”卓雄連忙去推查文斌的背,可是任憑他如何搖晃,查文斌就是絲毫都沒有反應。卓雄心里一急,便把查文斌的身子猛得往回一扳,一張已經扭曲到了極致的臉差點沒讓卓雄魂飛魄散:查文斌七竅都在流血,尤其是瞪的和電燈泡一般大小的眼睛下面,兩行血淚正緩緩落下。

  查文斌說過這里是死位,所以決計不是看上去那樣的風平浪靜,只是誰都沒料到,危險會來的如此之快。

  卓雄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兩人都中招了,得趕緊想辦法把他們都拖出去,從這兒到他們下來的入口不過幾步路,必須得馬上了。他一把拍掉了超子手中的那半只狼蛛,拖著他就往回走,才倒了那麼一步,他就感覺背後有一只手已經拍到自己肩膀上了。

  “誰?”卓雄並沒有回頭,而是大聲喊了一聲,那只手立馬又消失不見了。就在他准備再次拖動超子的時候,肩膀上又搭上了一只手,這一次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那只手扣住自己的力量以及那從手掌上傳出的冰冷溫度。

  “鬼搭肩”這是卓雄心頭想到的第一個詞彙,從小在青城山下長大的他,對于這類古怪事兒聽的可真不少了。據說人的身上有三盞陽燈,分別位于肩膀兩側和頭頂,也是人的本命燈。如果在沒人的路上行走背後突然感覺有人搭肩膀,搭你的左肩,你向右一轉,那麼右邊的命燈便瞬間熄滅,搭你的右肩,你向左邊一轉,則左邊的命燈瞬間熄滅。三盞命燈相輔相成,只要其一被滅,則多半會成為搭你肩的這東西的替死鬼。你能唯一能做的便是不管不問不回頭,由它去,只要命燈不滅,它是那你無可奈何的。

  卓雄深吸了一口氣,仍憑那手扣住自己的肩膀,駕著超子就往後退。這再退一步之後,他便感覺到兩只肩膀上都有一只手了,一股奇大的力量扣住自己使勁的往回扳,他知道這一回頭,自己也將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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