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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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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夏憶] 最後一個道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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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20:30:02 |只看該作者

第200章 反噬

  “空的。。。。。”當查文斌接觸這具小尸體的腹部瞬間便發現了這孩子的肚皮上一按便馬上癟了下去。

  處于謹慎,他從卓雄那兒要了一把匕首,緩緩挑開壽衣上的紐扣。一顆、兩顆,當匕首把衣服向兩邊撥開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了,這孩子的腹腔空空如也,整個上半身全部是用稻草填充,頭上用一根木棍支著個紙糊的娃娃頭,難道這是個疑塚?

  可是他的兩只小手還露在外面,怎麼看都像是個人的手臂,查文斌捏了一把,隔著衣服還能觸摸到一絲肌肉的彈性。

  “得罪了!”查文斌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把那娃娃衣服往下一脫,所有人都呆了。這具尸體根本就只剩下了兩條光溜溜的手臂,頭顱、身軀還有雙腿都已不知去向,也沒留下任何遺骸。

  他小心翼翼的把那兩只手臂輕輕捧了出來,也不過就四、五歲左右大小的孩子,手腕上還帶著銀鐲子,整條手臂是從肩膀處被切斷,傷口進行了縫合,而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分布著大大小小的斑點,觸目驚心。

  “這是?”卓雄捂著鼻子問道。

  “水銀斑。”查文斌都覺得自己的眼淚快要流出來了,這是一種極其殘忍的殉葬手段。過去有些權貴用童男童女來陪葬,便讓這些孩子在短時間內迅速服用水銀,通過血液循環,這些水銀走遍全身,同時也會立馬導致這些孩子斃命,但是卻能保證尸體不腐敗,讓他們永生永世服侍著自己,滿足這些人的變態心理。

  查文斌將那兩截小手臂放在棕卷內悄悄包好,擱在了一邊,然後說道:“還得挖,我估摸著這娃娃的身子一定是被散落在這些墳里。”

  “不挖了,我們不挖了,再挖下去恐怕會被它怪罪的。。。。。。”一個領土模樣的後生結結巴巴的指著那散落一地的壽衣說道,其它後生則紛紛附和:“不挖了,我們要走了,這地方誰敢呆。”

  查文斌這人向來不喜歡勉強別人做事,但這批人真的不能先走,也只好說道:“那你們就站在我們邊上,別亂動也別亂跑。”然後轉向橫肉臉說道:“大塊頭兄弟,一會兒還是你來吧,早點干完,咱們就早點下山。”

  橫肉臉非常鄙視的接過一後生手上的鋤頭,朝著手掌心呸了點口水,這才發現滿地都是墳包,“這,文斌哥,我該挖哪個啊?”

  “那個、還有這個和這個。”查文斌拿起羅盤在這亂葬崗里走了一圈,迅速指定了剩余三座墳墓說道。

  “好叻!”橫肉臉扛起鋤頭,一時間真的是黃土遮天,他這台人肉挖土機一旦開動,效率可頂的上五、六個後生,把那一群人是看得目瞪口呆。

  “有了。”當第二口棺材出土的時候,橫肉臉喊道。

  查文斌讓卓雄和鐵牛兩人負責把那口棺材搬到自己跟前,然後又讓橫肉臉去挖剩余兩口,自己則要看著那群蠢蠢欲動的後生,生怕他們就膽小跑了。

  當剩下的三口人形棺材依次擺在自己跟前的時候,查文斌又把那兩只小手放到正中間,然後在每口棺材的前面地上都立了個小土錐,取出四根長香來,依次點燃,每個土錐上面都插上一根,以小手為中心,四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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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輕輕說了一句:“所有人都背過身去,不准回頭看,等我說好的時候才可以轉過來。”

  這群後生哪里曉得他要干嘛,他們只知道這個道士肯定是要做法了,這會兒對于偷窺法事的興趣已經超過了心底的恐懼,不過這道士身邊那兩人看似都不是什麼善茬,所以也只得聽話乖乖轉了過去。

  查文斌從懷里取出一張黃紙,用最快的速度沾上朱砂,在紙上畫了一個娃娃的圖案,取出那柄祖傳大印,朝著娃娃身上按了個印章,不偏不倚的剛好將整個畫像都包圍了進去,然後又迅速把這個娃娃的身體撕碎,按照頭頸、身子、雙腿和雙手分成了四個部分然後向天一撒,四個紙頭紛紛揚揚的落向地面。

  其中有一張紙頭落在了那只包裹手臂的棕上,另外三張碎紙分別落在了其它三口人形棺材上。查文斌嘴中開始念道:“蕩蕩游魂何處留,驚虛異怪墳墓山林,今請山神五道路將軍,當方土地家宅灶君,查落真魂。收回附體,築起精神。天門開,地門開,天地門開,千里童子送魂來。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查文斌的右手手掌向內舉起,四根手指開始不停的挪動,除去棕上的一紙,其余三片紙頭開始慢慢移動,先後跌落到了地上,並且逐步向中間靠攏。再細細一看,原來是他的手指上還有一根頭發絲般粗細的線捆在手指上,另外一頭穿在四張碎紙上,這這頭一動,那邊的紙就和皮影戲一樣開始動了起來。

  若緊緊是這樣,他也就不是查文斌了,這種招呼手上靈活點的人都能玩的起來,但是還有一樣東西就不是人力所能操控的了。

  隨著那幾張碎紙開始緩緩向中間合攏,地上的四根香原本都是各自一柱青煙升起,此時那煙道卻開始彎曲,隱隱也竟然向中間開始聚攏起來。查文斌的額頭上開始冒汗,手指每一次的拉動紙片都像是要付出極大的力氣,在幾次掙紮之後,那張紙片已經就要完全貼合,而那四柱香也要四合為一之時,不知從哪兒傳來“呱!”得一聲怪叫,一個巨大的黑影直撲查文斌的門面而來。

  他哪里來得及閃躲,這一擊來的太突然了,也沒看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便左手拔出七星劍來擋,只聽見“鐺”得一聲金屬碰撞聲,一道黑影從查文斌的頭頂掠過。他只覺得臉頰上火辣辣的痛,用手一摸才發現,一手的鮮血,但是右手依舊沒有停止,眼看這張被他撕碎的紙就能在地上重新拼接起來了。

  黑子開始瘋狂般的朝著頭頂的樹林開始狂叫,它焦急不安的圍著查文斌身邊轉來轉去,兩只烏溜溜的大眼睛雖然盯著空中。有一個後生,沒能憋住,他想著後面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就那麼回頭看了一眼,他只看到棺材前方有好大一縷青煙直沖而起,卻步騰空,只是在那兒四下翻騰,他覺得很是驚奇,為什麼這煙不走呢,便“咦”了一聲。

  就是這麼一聲“咦”,那本來已經聚成一團的青煙立馬散開重新分成四股,而查文斌手指上已經繃的緊緊的線隨即發出清脆的“砰砰砰”聲紛紛斷裂,他原本已經張紅的臉上一口鮮血湧出,整個人往前一趴,一頭栽倒到地。

  那後生嚇的“啊!”得一聲尖叫,所有人都幾乎同時轉過身來,卓雄一把抱起查文斌便要往山下趕,他卻搖搖手示意把他放下,然後捂著胸口艱難的問道:“剛才,是誰,轉過來了?”

  卓雄鷹一般的眼睛迅速掃過眾人,其中一個後生不自覺得往後退了幾步,卓雄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他的領子一把就從人群里把他給拖了出來,吼道:“是不是你!”

  這後生哪里見過這陣勢,但他也是個要面子的人,嘴上還不認輸,說道:“是我又怎樣,又不是我把他弄成這樣的。”

  卓雄原本手上的拳頭已經捏的“咯咯”作響了,聽他還在犟嘴,心里頭那叫一個火,不由自主的便把拳頭提到了半空,那後生只覺得後腦勺一疼,接著便是眼冒金星了,原來不等卓雄動手,旁邊的鐵牛已經把自己那蒲扇大小的巴掌狠狠扇到那後生的腦袋上大罵道:“再犟嘴,你牛哥把你塞進那棺材里!”

  鐵牛這個殺豬匠,那力氣自然不是蓋的,本身自己殺氣就重,加上平日里在村子里就是個橫慣了的主,他這一發火,其它幾個想說話的後生哪里還敢動,一個個全老老實實站在那兒雙腿打顫了,因為旁邊那個比鐵牛塊頭還要大,就像個人肉坦克般的橫肉臉手里已經多了一根大碗口粗細的樹干,誰都不知道這家伙會不會朝著自己掄過來,因為剛才他可確確實實是硬生生的就把身邊這棵小樹給掰斷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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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5 11:08:56 |只看該作者

第201章 盒子

  “都住手。”查文斌嘴邊還冒著夾雜著血色的泡沫,這種傷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受了,道法這玩意兒掌握不好火候或者是被打擾,是非常容易受到反噬的。鬼力非人力可比,人只能去通過引導的方式來調動鬼力,但一旦這種引導失敗就會脫了缰的鬼力反噬,這和人用一根皮筋去拉動重物一樣,若是這皮筋被切斷了,便會狠狠的反彈回來砸到人的臉上。

  卓雄帶著一絲怨恨看著那後生,重新站到查文斌的身邊扶著他,查文斌帶著一絲歉意看著那後生說道:“別見怪,我這兄弟是個急性子,心地不壞。”

  見查文斌來給自己賠不是,那後生不覺得也自己臉上一紅,他是知道因為自己的莽撞才讓這位道士受了傷的,心里也非常過意不去,趕忙道歉說:“是我不好,沒有聽你的吩咐偷偷瞄了一眼,可那也是因為聽見那聲怪叫,以為出啥子事了。”

  鐵牛見他還想為自己狡辯,那蒲扇大的手掌又舉了起來,被查文斌連連阻攔:“別怪他了,確實剛才我見著一只大鳥在關鍵時刻襲來,看樣子要聚這娃娃的魂,還得先破了設局的人。”

  “鳥?哪來的鳥?”鐵牛見這林子四周都是空蕩蕩的,並未看見有鳥兒存在,但黑子卻一直警覺的盯著空中,兩只眼珠子不停搜索著。

  “應該是一只老鴰,這種亂葬崗里是它們最愛呆的地方了。”查文斌雖然沒看清那大鳥的全部,但在那一帶這種被人叫做老鴰,也就是烏鴉的鳥向來是被農村人視為晦氣的東西,因為烏鴉還有一個別名:報喪鳥。

  “我有這個。。。。。。”有一個後生怯怯的從腰上拔出一件東西,頓時一群後生都開始大笑起來,原來那後生拿出了一把彈弓,在眾人的哄笑下他接著又從兜里掏出一把泥彈來不好意思的說道:“喜歡打鳥,隨身帶著的。”

  “那就先掏了正主的,把個娃娃葬在這兒,用水銀封魂,這個人實在惡毒的要緊。”原本收了這娃娃,查文斌打算把他給送走,那樣被他勾去的胡長子的魂也就自然而然的解開了,這事也就這麼過了。

  這里面的門道他也是聽過的,按照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埋上童子,不懂的人以為是陪葬的,其實這是用來做接引童子的。

  設局的人肯定是懂行的,幻想自己死後能夠成仙,需要童子來接引,但若就是這樣埋上一個娃娃,死後便會魂歸大地,哪還能有童子?于是便設計下這麼個惡毒的辦法,把尸體分解,分別用水銀封住,然後再以紙造假軀殼,誤讓那娃娃以為自己身體是完好的,便安心呆在這里。實則那娃娃已經被分成了四個部分,查文斌可以判斷出當時的手段殘忍,這個娃娃不是一次性死亡的,而是慢慢被折磨而死。

  先砍去這娃娃的手腳,然後想辦法續命,保證人不立刻死去,然後裝進人形棺材里,讓手腳每個部分殘存了一部分魂魄,最後才開始取下頭顱,因為七竅被水銀所封,所以魂魄不能出竅,這娃娃裝在人形棺材里又以為自己尸首尚好,並不會對主人心存怨恨。只是因為魂不能聚,也不能散,便一直呆在這兒。

  身體的每一個部分殘存的魂魄在人形棺材的作用下,就等于有了四個童子,這應了那句四方童子來接引,又可以保證這童子永世存在,不會滅亡。


  因為孩童是頑皮的,所以胡長子路過這里,被那娃娃某一部分的魂魄看到,便就去勾了他的魂,自己附了上去。想必是設局者發現了童子少了一個,局不能成立,所以大為光火,弄了個調虎離山之計把他抓了回來。

  不過這地方看似一個亂葬崗,其實也是設局者刻意所為。想必地上那些壇壇罐罐和棺材都是道具,那些林立的墳包里只有一個是真的墓主人,這麼做無非就是設置一個假象:一來是用作掩蓋自己真正的墓,二來是告訴他人這里是亂葬崗,最好別進來。因為大多數人看見這些東西都會自覺的退出,怕沾了晦氣,而盜墓的一看亂七八糟的亂葬崗,想必就是個貧民墓,也不會下手,這不得不說是一種高超的偽裝術和防盜術。

  “現在看來,胡長子的老爹是進錯了地方,才會被他爺爺打死。”查文斌說道,“沒有一個妄圖成仙的人會選擇濫殺無辜,那樣只會招來他人的報複,可能是當時他們在打獵的時候碰到了禁區,那人不得已下了死手才要了他的命,就像剛才那只老鴰一樣,與其說是要我的命不如說是一種警告。”

  “那怎麼辦?我們要撤嗎?”卓雄問道。

  查文斌說道:“這種人怎麼可能會成仙,只不過是妄想罷了。這娃娃倒是挺聰明,到現在也沒把胡長子的魂給放出去,我想這就是他想告訴我的,讓我解開他,他才會放了胡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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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這是一筆他和那個小鬼之間的交易,那麼現在交易的籌碼在那娃娃手上,查文斌還有的選擇嗎?

  拿出羅盤,查文斌開始用步子丈量整個亂葬崗,既然是按照陣法來布的局,就一定找得到那個坑所在的位置,最終他的腳步停留在兩個墳包的中間,那里長著一棵歪歪扭扭的野柿子樹,因為這兒常年照不進陽光,所以這樹的長勢非常差。

  “應該就是這里了,這棵樹肯定是後栽的,所以比四周的樹都要小,這家伙真的挺隱蔽的,連個墳頭都沒有,又怕後人找不到,弄了棵樹,大塊頭兄弟,就在這兒挖。”說著查文斌用七星劍在地上圈起了一個大致的范圍。

  橫肉臉提著鋤頭便走了過去,先是順手一掰,那棵也不知道幾百年了的柿子樹立刻應聲而斷,被他丟在一旁,掄開那肌肉膀子一頓猛挖,只聽見“鐺”得一聲,地面上火星一竄,把橫肉臉的虎口都震的發麻。

  “這下面是石頭。”橫肉臉撥開表面那層黃土之後說道。

  難道自己推測有誤?查文斌趕緊跑過去一看,捂著還有點痛的胸口說道:“挖對了,這是塊墓碑,這家伙為了隱蔽,連墓碑都一塊兒埋下去了,你們去幫幫忙,把這東西給撬起來,下面肯定就是正主。”


  他稍稍往後退了幾步,其它幾個後生在鐵牛那要殺人的眼光威逼下,只好也加入了施工隊,在一大群人的合力下,發現這還真是一塊用巨大麻石雕成的墓碑,得有上千斤。這幫子人用了吃奶的勁才給挪到一邊,之間那墓碑上沒有刻字,反而畫了一幅圖,圖案正是四個接引童子跪坐在地,目送他跟著一頭牽著鹿的神仙騰云而起。

  鐵牛朝著那墓碑“呸”了一口痰罵道:“就你還想成仙!”

  只聽見“哇”得一聲,那個黑色影子又不知從哪里突然竄出,速度極快的迎著鐵牛飛去,看樣子目標是沖著他的眼珠子。說時遲那時快,只聽見“咻”得一省,那只老鴰在空中身子一顫,接著便撲騰著翅膀開始往下掉。

  黑子早已對這個討厭的大鳥怒不可遏,只是自己夠不著那高度,這下機會來了機會放過?還沒等那只老鴰落地,黑子便一聲怒吼,身子朝天一躍,連同那肚皮都朝了上,兩只前爪一把摟住,張開大嘴一口咬住,落地之後,它便跟瘋了似地叼住那只可憐的大鳥在地上狠命撕咬,沒一會兒那只老鴰就跟破抹布被它給撕成了碎片。

  眾人回過神來才發現那個後生手上舉著的彈弓還沒放下,嘴里喃喃說道:“我居然打中了。”

  鐵牛高興的拍了他一把,讓那後生不禁雙腿一曲,哈哈說道:“好小子,有兩手,等回去了,牛哥請你們吃豬下水。”

  “好!!!”那群後生被這麼一激勵,又來了興奮劑,一個個又開始賣力的挖了起來。

  這墳藏的夠深,挖起來的土都夠堆起四個墳包了,才勉強見到底,這里面埋的根本就不是一具棺材,而是一個半米長的盒子,但是做工卻非常精美,上面還有墨玉鑲嵌,查文斌取出來一看,木料應該是紫檀。

  “該不會也是個娃娃吧?”

  “不是,人絕對不會用這麼小的東西。”查文斌讓眾人稍稍走開些,把那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地上,盒子上有一個活的鎖扣,但是讓查文斌詫異的是這鎖扣的狀態不是關著的,而是打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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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5 11:09:19 |只看該作者

第202章 黃大仙

  “這里面埋的肯定是寶貝。”“我猜是骨灰。”“哪有這麼高級的骨灰盒,肯定是陪葬的寶貝。”一群後生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可查文斌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下葬的盒子怎麼會是開的呢。

  一大群人把查文斌圍在中間都等著看最後的結果,那盒子被輕輕開啟一條縫的時候,有膽小的人立馬縮到了後頭,好奇心與害怕在每個人的臉上寫的是那樣的分明。

  但是等到真相大白的時候,大概所有人都不會猜到會是這樣。

  當查文斌完全打開盒子的時候,里面放著一匹金黃色綢緞,綢緞的一頭隔著一枚繡花小枕頭,上面還蓋著一床大紅色的小被子,被子上繡著是童子送仙的美好圖案。

  如果按照擺設來看,這真的是一口棺材,但是里面睡著的卻不是人!

  “黃大仙!”有一後生喊了出來,接著便立馬跪下了在那狂磕頭。

  跟著有另外幾個後生也雙腿開始發軟了,以為自己創下大禍,哆哆嗦嗦也跟著下跪了。還有幾個後生則為了表示自己不信邪,硬挺著,但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這盒子里面埋的正是一只黃鼠狼!

  照說這批二十來歲的後生,是不會對這種東西害怕的,但確實是有一段真實的事情刺激了他們的神經。查文斌又輕輕把盒子給關上,准備告訴他們沒什麼黃大仙,這只不過是有些人玩弄的鬼把戲,但是鐵牛卻把查文斌給拉到了一邊說了這麼一件事。

  鐵牛說:“我們村里黃鼠狼一直挺多,過去常有誰家的雞和鴨被咬死,因為這畜生狡猾的很,所以也老拿它們沒辦法,會打獵的人都說不願意打這東西,說這玩意兒邪門的很。

  後來沒辦法,只能家家戶戶都養狗來提防,山區多野獸也是正常的。有了狗,黃鼠狼來村里禍害的次數確實是減少了,但也就是三年前,村里出過一件事,這幫孩子都知道。”

  鐵牛又指了指那第一個下跪的後生嘟嘟嘴說道:“喏,就是他的表叔出的事兒。他表叔原本也是村子里一好勞力,扛著二百斤的東西能走三里多地都不歇。他們家原本也養了條狗,不想給村子里毒老鼠的人給藥死了,也就沒繼續養了。

  後來他們家就開始遭黃鼠狼了,先是一窩小雞全部被咬死,後來就開始咬母雞,他表叔這人跟我一樣不信邪,就弄個陷阱,過了幾天還真讓他抓到一只。他心里那個狠,立馬連籠子一塊兒丟到了村口魚塘里,把這東西給活活淹死了。那張皮子被他給剝了下來用釘子釘在牆上曬干,據說有人收這東西,能換五角錢,


  結果沒有幾天他表叔就開始發瘋,他們家人都聽到一個女聲從他嘴里傳出來,說什麼:“你把我害死了,我就讓你受苦受罪之類的。”,之後就開始用頭撞牆、用手把自己身體抓的鮮血淋漓的,最後還用刀子的去割自己的肉,他家人只好把他綁在床上,他就用非常大的力撞床板。那會兒還不認識你,他們家找了好多人看也沒效果,有先生說是得罪了黃大仙,後來足足受了一個多月的罪,在一天晚上把繩子給崩斷了跑了出去。

  等家里人找到的時候,他表叔的尸體正漂在村口的魚塘里,撈起來的時候,大家才發現他表叔的手里死死的拽著那張黃鼠狼的皮子。後來村子里的人覺得邪乎,就把那口魚塘給填了。”

  說到這兒,查文斌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兒,他的師傅曾經跟他說過在民間有一個說法叫做“南茅北馬”,說南方人驅邪這一塊主要是道術,特別是茅山派,他們的正天道就是屬于茅山派的一個分支,但要說北方那就得是出馬仙了。

  雖然查文斌不懂什麼叫做出馬仙,他也沒見過真正的出馬仙是什麼樣,所以不敢確定這種類似于薩滿教的信仰有多大用,但是他知道巫術這種東西的存在,確實有它的根據。道家里頭有很多東西也跟巫術有一丁點的掛鉤,比如用沖符水飲用就能驅邪。中國古老的文化實在是太多了,真正懂得這些道門又何止他正天道一家,只是傳承下來的越發少了。

  不懂但也不代表沒停過說,這民間自古有五仙的說道,多半人和動物之間發生的那點邪門事都是跟這五仙有關,也稱為:狐、黃、白、柳、灰,分別是狐狸、黃鼠狼、刺猬、蛇和老鼠。一來可能是這些個動物常常出現在人類的活動范圍內,不免會沾染些人氣,所以關于這些動物的傳說是非常多的,在各種古代小說里也是登場的常客。

  當然查文斌對于這些東西的因為不懂,索性也就不解釋了,他只能按照他能懂的東西來處理這件事。人能修道成仙,那也不排除動物有這個能耐。

  當然了這個黃大仙,在道教中也是有的,名叫做黃初平,被封為“養素淨正真人”,號黃大仙,故號稱“赤松仙子”,在南方還是非常有名的,香港就有個黃大仙區。但跟這個黃鼠狼的黃大仙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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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心想不管作亂的是人還是動物,這等邪惡的東西那都不是什麼善類,他是不會怕什麼黃大仙來報複的,你若敢來,大印伺候,廢了你那百年道行便是。

  等到再回到那盒子邊便說道:“都起來,沒什麼黃大仙,一只害人的東西罷了。”定睛一看,那盒子里哪還有什麼黃鼠狼,空空如也。

  “跑了?”鐵牛不可思議的看著空盒子說道,“莫不是真成仙了吧?”

  查文斌拿起那下面鋪著的綢子仔細一看,里面還有不少新鮮的泥土,剛才都被蓋住了。

  卓雄憤憤的拿起那盒子使勁丟到了地上罵道:“想必是這畜生那一晚跑出去叼了個骷髏在作祟,這墳肯定被它開了洞眼平時進出,這盒子就是它的老窩用來睡覺的。”

  所有人都認為是這只黃鼠狼在作祟,可查文斌卻不那樣想,黃鼠狼再厲害也只是個畜生,而這片地方不是人力絕不能為。


  “接著往下挖!”查文斌說道。

  “還挖?這不就是個黃大仙的墳麼,擾了黃大仙,我們都要遭報應的。”那個跪著的後生哭喪著臉說道。

  查文斌跳下那大坑,捏了一把土放在手里搓搓,發現這下面的還依舊是五花土,證明這下面的土還是被人動過了重新填埋進去的,說道:“只管挖,別管什麼黃大仙,一只畜生能有多大能耐,就算成了精那也是只畜生罷了,這個地方是按照嚴格的陣局布下的,黃大仙再神也做不到能搬出童子接引陣,我估計這只黃鼠狼八成就是個守陵的,如此看來我們才挖了一半,還得繼續。”

  鐵牛聽查文斌這麼一說,他本來就不信什麼黃大仙,第一個拿起鋤頭跳了下去,橫肉臉和卓雄也先後拿著稿子挖了起來,唯獨那群後生這會兒又蔫了,一個個鐵青著臉看他們繼續。

  這坑要說深,那還真有點。查文斌檢查著運送上路的土,沒看一眼便說道:“還沒到底!”一直挖到下午三點多,太陽都快下山的時候,憑借這三個人肉挖土機已經下去八米多了。當卓雄的鎬頭砸到一塊青磚的時候,他們這才算是真正踏入了這該死的墓穴第一步。

  隨著一塊塊的磚頭被取出來,一個大黑洞漸漸露了出來,今天也沒帶什麼照明設施,查文斌只好點了個火折子丟了進去,正巧就丟在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邊上。這上面的人著眼一看,還下面還真是別有洞天,那群後生哪里見過這種架勢的墓,心里那個後悔,早知道就不嚷嚷著上來看熱鬧了。

  現在這地步,他們是沒得選擇了,走也不是,馬上就要天黑了,誰敢說能好著走下山,胡長子的例子放那兒呢。留下,誰有那膽子在亂葬崗里過夜?

  因為也沒帶登山索,查文斌只好讓卓雄砍了些藤條之類的捆在身上,他決定要親自下去探一探。算算時辰是不多了,查文斌從兜里取出一把白石灰,在那地上撒了個圈,以圈為圓,用石灰畫了個八卦,把那掌門大印丟在陣中間說道:“我上來之前,你們都留在這圈里,不准出圈一步。”

  那些個後生爭先恐後的往圈里鑽,卓雄想要跟著下去,卻被查文斌阻止:“你在上面看著他們別亂跑,我去去就來。”

  查文斌背著乾坤袋就慢慢下去了,本來這兒就曬不到什麼太陽,這個時辰,林子里已經挺黑了,一群後生在圈里一個個不敢動彈,只盯著那大印干瞪眼。卓雄見天色已晚,便點了火把插在邊上,淡淡的火光把這幾人照的有一絲溫暖。

  其中一個後生無意中的一瞥然後“啊!”得一聲大叫撲倒卓雄懷里瑟瑟發抖,那後生小聲的說道:“哥,你看那圈圈上的腳印。”

  卓雄定睛一看,果然不知何時查文斌灑下的石灰上無緣無故多出了一排腳印,無意列外的是所有的腳印都是腳尖向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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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發表於 2023-12-15 11:09:54 |只看該作者

第203章 破“仙”

  這腳印顯然有些凌亂,並且還在逐步增多,但是沒有一個能夠踏入圈內,他們就像是被一群狼包圍著的羔羊。後生們嚇得都不敢互相看了,也不敢說話,就連一向膽大的鐵牛也變了臉色。唯獨橫肉臉和卓雄反倒是不怎麼在乎,這些東西他們兩個跟著查文斌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沒事的,幾個孤魂野鬼,進不來的。”卓雄安慰著這群初次和髒東西打交道的人們。

  查文斌下了地打著火折子掃了一眼,只見周圍一片綠油油的眼睛正盯著自己,可惜光線實在是太暗淡了,以至于他只能看清楚自己跟前那口大棺材。

  從兜里摸出兩根蠟燭點燃插在地上,再抬頭一看,那些個角落里擠著一大群黃鼠狼正齜著牙齒凶狠的看著自己。這玩意雖然小,但是牙齒卻很鋒利,粗粗看了一下這里恐怕有不下二三十只,要真一起撲過來,查文斌估計也夠嗆。

  這種傳說中能有點通靈的畜生最是喜歡出沒在老墳里,他們能打洞,而且生性殘暴狡猾,其中有幾只體型略大幾番躍躍欲試想來攻擊這個擅闖自己地盤的人類。

  查文斌本不想去招惹這些東西,他要做的就是啟開眼前這口棺材便是,可沒想到他的手才搭上棺蓋,有幾只黃鼠狼就立馬沖了上來。查文斌連忙閃開,那手一離開棺材,這幾只黃鼠狼便又停了下來,只是背上的毛全都豎了起來,這是一種警告,它們不讓查文斌碰那口棺材!

  這人和畜生就這麼僵持著的時候,查文斌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熙熙攘攘的人在說話的聲音喝狗叫聲,抬頭一看,卻見幾道光柱照了下來,有個聲音在上面喊道:“文斌哥,你怎麼樣了?”

  是超子!

  原來村子里的人見他們上去一整天了還沒個動靜,老村長也急了,趕緊通知了村里的一批常在山上活動獵戶進山找人來了。超子聽說他們還沒下山,也急了,非要跟著上山找,聽說查文斌一個人下了地,劈頭蓋臉的就訓了卓雄一通。

  幾只獵犬在黑子的帶領下,一頓狂叫,那些石灰上的腳印再也沒能多起來了,想必這人一多,陽氣就足,也把那些個東西都給趕跑了。

  這會兒他已經和幾個獵戶還有卓雄先後下了洞了,獵戶們下地一看,好家伙,這麼多黃皮子,頓時頭皮都開始發麻了,他們平時什麼東西都敢打,唯獨這玩意兒從來不願意碰。

  超子還帶來一個消息:“文斌哥,村長說胡長子的油燈燒的越來越暗了,怕是快不行了。”

  “你們來了也好,撬了這棺材一看便知。”查文斌說完就要去翻那棺材蓋,幾只黃鼠狼急了,猛的就往前沖來,那些個獵戶雖然手里端著槍,可就是沒人敢動手,畢竟三年前的那個教訓誰都知道。

  但是那些黃皮子這次恐怕失算了,這里面不僅有一個人不知道這事情,而且還是個殺神投胎的。超子見一群小畜生也敢來凶,搶過身邊一獵戶手上的槍,“呯”得一下轟出去,震得整個墓室頂上塵土飛濺,當場就有三只黃鼠狼就被打爛,還有幾只受傷的正在地上掙紮。

  “何少爺啊,這些東西打不得啊,要遭報應的啊。”那個被超子搶走獵槍的人哭喪著臉說道。


  “報應?”超子這脾氣一上來加上何老又剛走,心里正憋著一肚子氣,迅速的從那獵戶身上摸了幾發子彈下說道:“既然要報應,那爺爺今天就端了它們的老窩,殺它個片甲不留!”來抬手又是一槍,把那幾只正往回爬的黃皮子一同給送上了西天。

  剩下的那幾些黃皮子被打懵了,一個個愣在那里不敢動彈了,同伴的鮮血刺激著它們的神經,死亡始終是最大的震懾,不管是對人還是動物。

  超子把槍扔給卓雄說道:“瞎子,你拿著,要是還敢上來就干死這群畜生,我去幫文斌哥開棺。”

  幾個獵戶連連搖頭,這城里長大的娃娃就是不知天高地厚,連黃大仙也敢打!

  卓雄拿著這杆大殺器站在查文斌身邊,剩下的黃皮子哪里還敢動,只好眼巴巴看著那棺材被一點一滴的開啟。

  打開棺材一看,里面亂七八糟的充滿了干草和破棉絮,甚至還有塑料袋。

  查文斌可傻眼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看這墓少說也得有個幾百年,怎麼能有這些玩意兒呢,單憑那些角落里堆著的瓶瓶罐罐,超子就知道價值不菲,棺材里面怎麼這麼狼狽呢。

  查文斌帶上手套慢慢的揭開那層破棉絮發現下面竟然有幾只粉紅色的小東西還在蠕動著。

  “小黃鼠狼!”查文斌驚奇的發現這層破棉絮下面居然有一窩剛出生的小黃皮子,怪不得它們這麼緊張呢。

  “一窩端了!”超子准備拿槍來打,卻被查文斌攔住了:“不要亂殺生,動物也有靈性。”

  “是這玩意搞的鬼?”超子有點不相信這種小動物也有如此能耐。

  查文斌沒有回答,准備再掀開一點被子看看,因為他已經看見了那層被子旁邊露出的頭發絲,這下面肯定還得有人。

  正欲動手,只見一個白影嗖得從棺材里面一射而出,徑直撲向了查文斌。他哪里料到還有這樣的情況,一個來不及反應只覺得喉嚨一痛,然後拼命揮打著拳頭。

  一只碩大的白色黃鼠狼死死的咬住了查文斌的脖子,他甚至能感覺到血液從喉嚨里被吸出的聲音,與此同時,那些原本愣著的黃皮子也跟發了瘋似地向人群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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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雄帶頭打響了第一槍,余下的那些個獵戶一看要出人命了,也顧不得那些詛咒和報複的傳言,紛紛開起槍來。

  雖然黃皮子不能抵禦子彈,但是它們身手敏捷,還是有幾只成功竄到了人身邊,一個個直取喉嚨,一時間人和黃皮子陷入了肉搏戰。黃皮子凶狠的撕咬聲和人們的痛叫聲頓時在下面亂成了一鍋粥。

  當超子替查文斌擰斷那只黃皮子的喉嚨時,戰斗已經結束了,所有人身上都掛了彩,這種看似弱小的動物實在是凶猛的要緊。

  此時的查文斌脖子上被咬破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洞,超子緊急查看還好沒咬到動脈,給臨時做了止血包紮便要背著查文斌出去。

  可是查文斌卻不肯走,喉嚨那的傷口痛的他幾乎不能再說話,走到那棺材旁邊也不管什麼講究了,雙手抬著那棺材用力往邊上一番,轟隆一下里面的東西散落了一地,其中一具已經干癟了的尸體也被滾落了出來。

  走過去一看,那尸體的模樣哪里是人,雖然臉上的肉已經萎縮成了一層皮還粘在骨頭上,但那個嘴巴確實尖尖長長的,還有幾枚非常鋒利尖牙露在外面,眼睛也和正常人不同,是那種典型的狐狸眼。

  要是單單把這個頭給擰下來,讓一百個人看,都會說這是一只特大的黃鼠狼。可這具尸體偏偏有手有腳,還穿著人的衣服,這立馬就讓查文斌明白了,這恐怕就是傳說中真正的“黃大仙”了。

  王莊那地方的人口也多半都是天平天國運動之後遷過來的,所以關于之前的曆史誰也不知道,也有人從自己地里面刨出個瓶瓶罐罐,其中超子收的那個玉石件也是當地村民從田里挖出來的。

  據說解放後,這兒也曾經弄過平墳還地的運動,就現在王莊不少人家的地基下面那都是老墳子疊著老墳子,露出地表的基本也都在那個年代被後遷徙過來的人們消滅光了,這也足以說明以前這塊地曾經有著大量的人口,只是後來才消失了,那這個鬼地方是不是出過一個“黃大仙”,也就更加無從考證了。

  查文斌認定基本就是這個東西在作祟,至于這種人是怎麼來的,他也不知道,看著這群黃鼠狼在他的庇護下倒是成了災,加上這塊地方做墳山絕對是要斷子絕孫的,今天把這窩黃鼠狼給端了,也算是應了這塊風水。

  超子覺得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礙眼,便打算一並拖出去燒了,免得再禍害人,就拿根繩子准備去系住它的脖子。

  這小子有一個不好的地方,就是喜歡罵。這會兒他一邊吊著這尸體,嘴里還是那麼不乾淨,唾沫星子橫飛,其中有一滴恰好就濺在那張丑陋臉的嘴巴尖山。

  干完這個,超子把身子一轉,就准備拖著它出去了,這一群被咬傷的人還得下山去醫院打針呢,可呆不起了。

  超子非要留在最後一個走,一個勁的催著查文斌上去先。等看到查文斌爬上繩子了,他這才“嘿嘿”一笑,嘴里嘀咕道:“敢咬你超爺,說過讓你斷子絕孫就肯定一個不留!”原來這小子是惦記著那窩小的還沒被宰掉,戰場上的經驗告訴他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剛想轉身准備走,超子只覺得背後有人把手給搭在了他肩膀上,後頸脖子上還傳來絲絲涼意,這里可就剩下自己一人了,那背後的是?


  超子的額頭上頓時冷汗開始往外湧了,他知道自己這是被鬼搭肩了!

  被鬼搭肩,決計不能回頭,一回頭就得出事,這是查文斌常常說的,超子也記得,但是查文斌可沒說過被鬼搭肩了不准說話。

  “文斌哥!”超子在下面一聲大叫,查文斌正要出去了呢,低頭一看,好家伙超子身後那具古怪的尸體居然站在那兒。他哪里還來得及考慮,猛的向下滑去,那手掌和繩索之間的摩擦帶來了大量的熱量,瞬間就破了皮。

  但是還未等查文斌落地,超子已經搖搖晃晃的和那具尸體一同向地上倒去!

  其實被鬼搭肩是不能這麼喊的,這麼用力一喊,那陽氣便立馬給泄了出去,剛好給後面那主有著可乘之機。

  查文斌見超子中招,那心里自然是一股無名火湧起,直接從八卦袋里翻出一枚滅魂釘狠狠朝著那“黃大仙”的腦門子拍去。

  滅魂釘是何等的凶戾,那“黃大仙”頓時就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原本蠟黃的皮膚瞬間就開始變黑,連在一塊的頭顱也發生了輕微的“咔嚓”聲,這是里面的骨頭斷了。

  查文斌再翻出八卦鏡往那尸體上一照,一個朦朧的人影顯現了出來,並且開始慢慢的變淡,一直到消失不見,魂被打散了,升仙的美夢也就沒了。

  超子這算是著了道了,這“黃大仙”一去,他過了沒多會兒就醒來了,非要去滅了那群小的,最後還是查文斌勸阻,這老的沒了,小的自然也活不成了,不要再殺生了,他才肯悻悻的離去。

  等再回到上面,天色已經完全是漆黑了。查文斌讓超子和卓雄帶著後生們和獵戶先下山,他還得辦點事。

  “黃大仙”一死,這收魂的事情就好辦了,等到那群人一走,查文斌把那些原本分散的尸首一樣樣給重新找了出來,放到一口小棺材里,然後重新給埋了起來,剩下的那些紙糊的都被他一把火並同多余的棺材給燒了,然後帶著黑子最後一個回到村里。

  第一波人回去的時候就已經收到了消息,胡長子已經醒了,只是叫著肚子餓,他媳婦正在給他下面條。等到查文斌下山,胡長子已經吃了三大碗面條下了肚,聽說是這位先生救得自己,硬要下床給他磕頭,卻被查文斌阻止了。

  村里頭包了一輛面包車,拖著這些受傷的人趕緊直奔縣城打針消毒去了。等到再回村里,已是大半夜,查文斌剛剛躺下,那個穿著紅衣服的小孩便出現了,朝著查文斌又是作揖又是下跪的,折騰了好久才肯離開,想必是趕去投胎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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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回煞

  這在王家呆了兩天就是到了去給何老“複山”的日子,這原來早的時候人死了之後,下葬不是立即的,只是把棺材淺淺的埋下去,上面蓋上一層薄薄的土,相當于把挖的坑給重新填上,但是地表卻是平的,不留墳包。需要等到下葬三日之後,再去做上一次法事,給立上墳包,這就叫做“複山”。

  但是因為現代人都給墳上加個水泥頂,一來是墳墓堅固,遇不著水;二來也比過去要顯得更像個樣子。

  就是因為用上水泥頂了,所以“複山”這道過去一直存在的殯葬文化已經消失了,因為在下葬的時候,就已經用水泥封了拱頂,一次就到位了,但是查文斌可沒打算把這道工序給省下,他決定還是按照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走上一遭。

  這一天,家里的幾個親戚捧著熟食,拿著祭祀所需要的東西就上了山。

  擺好案台,點了香燭,查文斌從墳前捧起黃土在那水泥頂上壘起了一個小土堆,用石頭壓上幾張黃紙,算是給何老複了山。

  在放置石頭的時候,查文斌覺得自己左手的小拇指開始變的僵硬,不像過去那麼靈活了,而無名指也隱約有些開始發麻。他也沒在意,以為只是最近在外面活動多了,可能關節受了點風寒。

  晚上都是些至親好友們坐在王家吃了一頓飯,這頓晚飯的意思便是逝者已去,喪事到了今天可以算是正式結束了。

  超子送別了這些親人,便又和查文斌他們湊到一塊兒,商量之後的生活。總之超子的意思還是干點倒騰古玩的買賣,卓雄已經把四川留下的產業都低價賣了,他也不願意回去了,橫肉臉本就是跟著來的,也就打算留在這邊,查文斌則希望回鄉下種田,用畢生的時間來破解那副鬼篆,告慰何老在天之靈。

  最終的結果是他們幾個出錢,在查文斌的老家蓋一座大房子,超子和卓雄專門負責倒騰,橫肉臉負責幫查文斌干農活,因為他力氣大,那一天他們還有了個新的收獲,就是查文斌給橫肉臉取了個名字,叫做:大山!從字里行間的,也就能明白這意思,姓隨卓雄,因為他們都是一個寨子里出來的。

  事情當時就是這麼定下了的,查文斌准備給何老做完頭七,就准備開始動工,前期的很多事情比如買材料,尋工匠,張羅圖紙。

  查文斌自己是道士,所以破土動工這些事情他都會看看日子再進行,所以房子暫定在二十天後拆,那段時間里,大家都挺忙活。但是因為他平日里為人好,經常給人幫忙,所以鄉里鄉親的都願意給他幫忙,像幫不上忙的,如金館長那樣的知道給錢查文斌不會收,就索性派人從縣城里拉最好的鋼筋水泥往這送,弄得查文斌倒有幾分尷尬。

  但是有一件事,查文斌他不知道怎麼講出口,何老還有個頭七沒做,超子也提醒過他,但是他卻說時間沒到,查文斌是算過的,他不是在第七天,而是在第十八天來!人死之後會被陰差押回來看一次,了卻生前的願望,免得在下面有念想,也就是我們說的回魂夜。

  這回魂也分兩種:一種就是普通的回魂夜,一般第七天頭上,也有其它時間的,基本就是來看看就走了,只要把跟當日相沖的人支開不要出現,基本也就沒事了,所以即使是提前或者是推遲到第七天也沒多大關系;還有一種呢,名字就不那麼好聽了,叫做回煞,回煞當日,所有人無論八字多硬,皆有被沖的可能,所以這個就得讓人提前打好招呼了。


  大部分人的回魂是在第七天進行,所以民間也把這個回魂之夜叫做頭七,但實則對于懂道的人來說,這里面的學問可大著,若是算錯了或是根本沒算,那是要出事情的。

  按人死之時的年月干支,推算出所謂出魂魄回家的時間,並說返回當天,有凶煞出現的就叫做回煞,沒有的,則就是普通回魂。

  回煞還要分幾丈幾尺,都有嚴格的區分,可以按照干支來推算。

  舉例來說,倘若一個人死于甲子日,那麼他的魂魄是九尺(甲)加九尺(子),那麼合共就是一丈八尺,這個數值代表的就是指魂魄入地的深度,深度越大則煞氣越重,留的的時間則越短,因為他往回趕也需要時間;深度約小則煞氣輕,但停留的時間則就更長。

  巧的是何老死的那一天恰好是農曆二月初四,那單單剛好就一甲子日!

  人有三魂七魄,死後,魂魄離身,魄先散,再則是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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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魂中,地魂是在經常在地下的主陽壽,天魂主運也經常不在身,唯有命魂是一定依附于人身上的,通常說丟魂丟的就這個魂。

  人死之後這命魄便會下地,由一丈八尺至九尺不等。但是這地魂在死後便會上升,每日升一尺,所以像何老這樣死于甲子日的,入地一丈八尺深,便要于死後十八天才會回魂。

  因此,亡魂于回魂之前,其靈魂仍是留在土中的。一般人在親人回魂之夜,通常會于亡魂的必經之處和放祭品的台上灑下一些灰或粉,然後把門關上,告誡生人切入闖入騷擾。

  直到第二天黎明,回魂的時間已過,然後才集合家中各人,開鎖入內觀看,看看灰上或粉上有無手印或腳印留下,便知道亡魂是否已回來。

  查文斌知道何老的為人那絕對是沒話說,但是這人死過後喝過湯,地魂一出,那便就是六親不認的,所以他心里頭還有點犯怵,但這事終究還是得跟超子交代的,畢竟到了那一天,要注意的事情太多了。

  查文斌三思過後,終于還是在回煞的前天晚上把這里頭的事情跟超子說了,何老是從王莊走的,所以這事還得回到王莊去辦。


  那一日早上,他們幾個便早早的趕過去布置,查文斌也跟村里的人打了招呼,今晚上沒事的就別出來溜達了,天一黑,盡早關門睡覺便是。

  殺雞宰羊的弄了一大桌子貢品擺在靈台前,有了上次超子他外公回煞那件事,今天所有的人們都學乖了。是因為“回煞”時,也就是亡靈來到家的時候,是不能有生人的。為什麼不能有生人呢?其實是因為在道門里面說到,如果有生人的話,鬼魂聽到聲響就不會進去,二是因為有的人“火焰低”就會看到鬼魂,容易被沖。

  查文斌准備了香蠟錢紙、切成墩子的豬肉、一根竹子、一張桌子,八個板凳,一個篩子和灶灰,以及鞭炮和爆竹,兩份倒頭夾生飯,一根筷子橫在兩個碗中間,筷子方面放上一枚生雞蛋。

  他是先是拿了那根柱子,然後在竹子貼上錢紙,是一張一張的貼,一直到整條貼滿為止,然後又借了梯子,把那房頂的瓦片給拿下了一張,然後竹子從那個洞里面穿出去,有點像電線的意思。

  這麼做是為了方便何老等會兒進門,這回煞是不會從大門進來的,為什麼呢?因為大門上有門神看著!所以這回魂基本上是從窗戶活著房頂下來的,若是遇上開不了瓦片的屋子,也可以把這根竹子靠在窗戶上。

  然後,准備一桌酒菜,擺好八張板凳,每張板凳山放一張錢紙,這是用來給陰差和何老用膳的,因為不能確定他們會坐哪一張,索性就都擺上。

  這篩子就是用來曬灶灰的,生活在農村地區的人都知道,那時候都是用柴來做飯,所以灶頭下面會有灰,過去沒有洗發液的年代可以用那玩意混合皂角和何首烏來洗頭發,效果遠比現在電視廣告里的那些東西好得多。

  等到他們吃過晚飯,查文斌把那篩子上面弄上灶灰,先是在竹子下面細細撒上一層,然後按照它們要走的路,一直撒到貢品前和子下面等等有可能經過的地方,然後在大門上拴著一只蘆花大公雞,要有個什麼不對勁的,就准備讓卓雄砸這雞,只要雞一叫,陰差以為天亮了就會立馬壓著鬼魂回去。

  事情就是這麼辦的,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查文斌把所有的門窗全部封上,然後把所有人趕上了二樓,弄了兩張天師符把門一封,叮囑他沒叫開門之前,這門便不能開。

  然後他又只身一人牽著黑子去了何老那墳山下面,坐等這位老故人的出現。

  黑子越長大,就越發粘著查文斌,現在是他倒哪,它就跟著到哪。查文斌摸著它的腦袋有點想起了它,便順手往懷里一摸,然後便停止住了,太陽輪已經不在了,那些記憶也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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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局

  擺在身旁的幾張紙錢微微動了一下,然後一陣風過來,把它們吹的四散飛揚,查文斌站起身子,提著那白紙糊的燈籠,上面用毛筆寫了個大大的“奠”,一拍黑子的屁股說道:“走!”

  每走幾步便搖一下辟邪鈴,再撒一把紙錢,慘白的燈籠,清脆的鈴聲,在這夜里格外的紮眼。這樣做一是為了告訴陰差這家親人挺客氣的,親自來迎接了,二是要路人有個生人經過也可以早早看見,免得犯沖。

  若真在路上遇上引魂的,要麼選擇走另外一條岔路避一避,要麼就干脆背過身去蹲在地上,等燈籠走過了再起來,千萬不要迎頭撞上便是。

  經過村子,聽到鈴聲的人家紛紛用被子把頭給蓋住,正在啼哭的娃娃都會被老人們用力捂住嘴巴,而正在辦事的小夫妻們也會嘎然而止,有膽子大會不顧婆娘的小聲叫罵爬起來從窗戶的一角偷偷瞄上幾眼。

  待走到王家,查文斌便尋了根短棍把那燈籠插在路邊,然後默默的退到的一邊。黑子背上的毛雖然早已全部豎起,但是卻很聽話的沒有吼叫,它的目光從一個角度慢慢移動到另外一個角度,然後轉而向上看去,查文斌明白它們已經進了屋子。

  二樓房間里,一大家子人都圍坐在一塊兒,燈是滅的,聲兒也沒了,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溫度開始變得比之前更低,有耳朵尖的人們可以聽到樓下傳來細微的碗筷碰撞聲。

  超子的眼淚就忍不住的往下落,他很想沖出去再看老爹一眼,但是橫肉臉和卓雄分坐在兩旁壓得他動彈不得。

  也許是樓上這輕微的舉動驚動了什麼,有人開始聽到樓梯處傳來碎碎的腳步聲,卓雄趕緊捂住了超子的嘴巴,這聲音沒多久就便消失了。

  估摸著也就一炷香的時間,黑子的眼神再次回到了房頂,然後從上而下移動了一次,它慢慢的轉動著自己的身子,方向開始對著村口,久久不願回頭。

  查文斌有種想苦笑的感覺,又拍了一把黑子喊道:“走,進屋睡覺去。”

  一直到天明,門口的大公雞“喔喔喔”得叫起,樓上的人才試探性的打開了房門,卻見地上多了一樣東西。也不知是昨晚有風,還是查文斌沒貼好,其中一張符紙已經掉到了地上。

  面面相覷的發現屋子里有一串腳步從靈堂一直延生到了房門處,兩外偵察兵很快便發現了家里的腳印屬于兩個人,其中一個的范圍只落在靈堂前,但不是貢品的位置,而是那個曾經母親倒下的桌子邊,這是何老的,他回來之後依舊沒能忘記王夫人。

  關于樓梯上留下的那一串腳印,超子卻說這個腳印比他父親的要大上一碼。

  點燃了鞭炮,這個看似平靜的回煞夜算是過去了,只有查文斌曉得那張符紙落地的瞬間,他幾乎就差點破門而入。

  別了王鑫,在這邊的事情算是真是了結了。

  之後的那半年算是最平靜也是查文斌這一生過的最舒服的半年,在那半年里,房子落成了,超子他們幾個的事業也算是小有起色,在那一帶也算混的挺開闊。

  哥幾個每天晚上喝著小酒吃著小菜,倒也有那麼幾分快意人生。那時候冷怡然常常帶著小查回老家來過周末,順便做兩個菜犒勞下這群男人們,日子倒也真是舒坦。


  半年後的一個白天,超子興沖沖的抱著一個包裹往家里趕,他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然後關上門說是要宣布一個喜訊。

  大家見他那樣,便就等著看最後的結果,打開包裹一看,里面是一個花瓶,超子頗有幾分得意的說這玩意兒是元代青花瓷。

  中午他和卓雄兩人到縣古玩市場准備淘點貨,一個髒兮兮的老頭抱著這瓶子在叫賣,超子一眼便認出這東西來,因為在北京故宮博物館里就有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瓶子,可謂是價值連城。

  結果超子花了一千塊錢便買下了對方手里的東西,兩人顧不上吃飯,就急著往回趕,用他的話說,這次是真撿到寶了。

  幾人一合計,准備去買點好菜,晚上好好整上一桌,對于查文斌來說這些東西他沒有多大感覺,在他眼里那只是一只瓶子罷了,但是這對于超子的事業來說無疑是一件大事。

  他們幾個都圍著那只瓶子可勁稀罕,那買酒買肉的事情就落在查文斌身上了。

  推開大門,查文斌愣住了,門口站著一排全副武裝的警察,還沒他開口,就已經被兩個人沖上來拿住。

  有個帶頭模樣的人說道:“小心點,里面有兩個都是退伍兵,還有一個也身手不凡,不要傷了疑犯,上頭有命令,只准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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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手一揮,兩排警察手持武器破門而入,里面的人們還沉浸在收獲的喜悅中,轉眼間便已經被人包了圍。

  “干什麼的?”超子大聲喊道。

  一把五四式手槍立刻頂在了超子腦門上,一個青年警察毫不客氣的抬起一腳踹在超子身上喝道:“不許動,老實點!”

  見超子被打,橫肉臉便順手抄起一個板凳准備上,但立刻覺得身子一軟便癱倒在地,原來是後面一人用了電警棍。

  “大山?我操你們!你們到底是來干嘛的?”卓雄也怒了,他從來沒見過有這樣的警察隊伍。

  幾乎是被槍頂著腦袋,他們三人全部都被拷了起來,然後有個中年模樣的男子走了進來,那些警察立刻喊道:“報告隊長,贓物已經找到!”

  跟隨那位警察一起進來的還有另外一位老者,他拿起桌子上的瓶子仔細檢查了一番說道:“沒錯,這就是博物館里丟的那一只,感謝公安同志的辛苦,為我們追回了這件國寶。”

  “丟的?不對啊,這是我從古玩市場上買的啊,你們是不是搞錯了?”超子一聽也懵了,這怎麼就成了贓物呢?


  “少廢話,全部帶回去!”

  連同查文斌,四個人被分別塞進了四輛車子,拉著警報的隊伍一路快速飛馳,只留下村里的人們跟在後面議論紛紛。

  他們被套上頭套,等再次見到光明的時候,查文斌發現自己正在一件密封的房間里。這是一張談判桌,桌子的對面是一張他見到過的臉。

  “是你們?”查文斌又點憤怒的問道。

  “對不起了,查先生,我知道用這種方式把您請來有些不禮貌,但是如果不這樣做恐怕查先生也不會過來。是啊,歸隱田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種事生活誰都向往啊。”那個人揮揮手,查文斌身邊的兩個警衛便一同出去了,偌大的房間里就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這麼說,那只瓶子是故意安排的局?”

  “不不不,查先生,關于那只瓶子,我只知道前段時間故宮博物館丟失了一件國寶,至于那件國寶怎麼到了你朋友的手里,我就不知道了。”他人的臉上閃過一絲壞笑接著說道:“盜竊國家一級文物,在這個嚴打的年代若要追究,怕是能殺頭的。不過查先生和那您的那幾位朋友都是人才,而且曾經幫助過我們,所以,我想只要查先生願意,這件事根本就算什麼事。”

  “我覺得你們有點卑鄙。”查文斌毫不客氣的說道。

  “不這樣,我想誰都請不動您再出山了,原諒我們,這是一個下策,因為我們已經沒有太多時間去上門拜訪,只能用這種手段,請您理解。”

  “要怎樣?”

  “跟我回北京,先去見一個熟人,然後他會告訴你們做什麼。”

  查文斌還有的選擇嗎?沒有了,不過的確如此人所說,如果是村里的百姓請他去做一場法事,他會毫不猶豫的去,但是如果是幫他們,他半點興趣也沒有,因為他不會再拿自己的命和朋友的命去干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這個人正是那天在病房里還他八卦帶的中年男子。

  那人知道查文斌已經答應了,便准備起身要走,查文斌卻喊道:“老王怎麼樣了?醒了嗎?”

  “我只負責把你們帶回去,其它的事情與我無關,但是我可以透露一點點信息給你,就是查先生,這件事不光是我們做的,在很大意義上也是為你自己。等下會有人來帶你去和你的朋友們相聚,明天一早即刻啟程。”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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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生世

  被人要挾是痛苦的,被人用這種方式更加是無奈的,查文斌不知道自己何時已經成為了別人的棋子,總之從他一開始踏入四川的那一步,這一切都是注定了。

  他沒有選擇,他的朋友們更加沒有選擇,很快他們又重新到了那座大山深處的建築,一樣的房間,一樣的裝備,甚至還有一樣的人。

  “老王?”雖然這一路上他都在想,這一次還會和他搭檔麼?走的時候,他被告知老王已經是植物人,應該說出來迎接他們的這個人在的意料中又在意料之外。

  “文斌,好久不見。”

  “你,沒事了?”回到那個曾經呆過的房間,查文斌有點驚喜又有點疑惑的問道。

  老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笑笑道:“本來就沒什麼事兒,當時只是被大塊頭兄弟給砸暈了,後來等我醒了,你們都不在了,他們說已經把你們送回去了。”

  不知怎的,對于這個答案,查文斌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讓人難以捉摸的變化,他沒有點破,或許老王真的不知道,他的魂兒當時的確丟了。

  能好模好樣的站在這兒,終歸是件喜事,好歹也是一路並肩戰斗過的伙伴,從心底里來講,這位老大哥查文斌沒有什麼抵觸,人所在的層面不一樣,做的事情也會不一樣吧。

  查文斌在心里這樣的安慰自己:這里能人異士如此之多,能把他的魂弄回來也不足為奇,畢竟這個世界上不可思議的事情太多了。

  “花這麼大的周折把我們請過來,想必也不是有什麼簡單的事情吧?”查文斌也沒想繞彎子,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比較輕松。

  “是的,那我也照直了說。在你們走後,我一直是在療養階段,組織里的事情也沒接觸過,只是昨天才接到通知說你們要過來,讓我准備准備,至于具體是干什麼我也不知道,這里的規矩就是這樣,不該問的誰都不能問。”

  “昨天?夠狠啊你們,用這種卑鄙的手段要挾我們過來,這是請人辦事的態度嗎?”超子心里早有不滿了,當得知自己是被人設了局,而且還是被這波人給設的,心里那股火已經壓的好久了。

  當聽說了查文斌他們一行是如何被請過來的時候,老王的臉上多了幾分尷尬道:“組織上這樣做也是沒辦法,他們怕你不肯再來了,你們多擔待點。”老王依舊是那個老王,說話把握的分寸永遠是滴水不漏,只是原本他頭上還殘存著點的頭發這會兒已經全部沒了。

  查文斌有些不滿的說道:“好了,超子,既來之則安之。我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就想問一句:你們這兒能人這麼多,何必要來找我一個鄉村野道士呢?再說了,這大川名山里頭那些個千年古道場里有的是比我厲害的人,為什麼找的是我?”


  “我來回答你。”這時從門外進來一個人,正是那個帶他們回來的中年人,“因為從你出生起的那一天,就已經進入了組織的視線。你的師傅本名馬肅風,道號‘清風上人’,天正道第二十六代掌門,當年他奉命去尋找一個八字純陰之人收作為徒,那人便是你了。”

  查文斌冷笑道:“那你們恐怕是找錯人了,我的八字我自己知道,可不是你們說的純陰。”

  “查先生,恕我直言,您真的知道自己的八字嗎?”那個人有點玩味的看著查文斌。

  “有誰會記錯自己的八字?”查文斌反問道。

  “那我再冒昧的問一句,查先生的八字是何人告知的?”

  “自然是父母。”

  “很抱歉。”那個人頓了頓,然後換了一種較為平和的語氣說道:“您的父母,並沒有告訴你真的八字,因為他們也不是你真正的親生父母,你是一個被遺棄在路邊的棄嬰,後來‘清風上人’將你抱到了浙江,並在那兒給你找了養父養母而後再收你為徒,傳你道法,教你成人,只可惜,那些年的動亂讓我們也受到了極大的沖擊,同時和他也和你之間徹底失去了聯系,一直到老王重新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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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番話對于查文斌來說無異于是一個晴天霹靂,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樣一個現實,一向很有修養的他第一次發怒了,他幾乎是咆哮著抓住那個人的領子吼道:“如果你敢胡說,我保證會讓你連地獄都下不了!”

  那個人一臉平靜的說道:“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了,如果不信,以查先生的本事可以自己去求證。至于更多的,我想等你有機會還是自己去問問那個人吧,或許他會告訴你一些你想要的答案,但是我勸查先生還是接受這個現實,你生來就注定是要跟這件事脫離不了的關系的,所有人都是這樣,生下來就是注定的,這就是命。好了查先生,我也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老王到時候會通知你們要去干嘛。”

  說罷,那個人便轉身走了,查文斌還想問點什麼,但又止住了,他知道他再想問什麼別人也不會告訴他了。

  “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查文斌下了逐客令,其它人也只好散了。

  空蕩蕩的房間里,他第一次感覺到迷茫和失落,他反複推敲著那個人所說的話。他可以接受自己是一枚別人的旗子,但是他接受不了他是一個棄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起,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命運比卓雄還要慘,到頭來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以前也有一件事時常會在查文斌一個人的時候想起,那就是父母自從死後,他在夢中從來沒有遇到過,難道真的如那人所說自己是個棄嬰?那自己的生身父母又是誰,他們為什麼會把自己拋棄?一連串的答案讓他的頭幾乎要痛裂開。

  那人說自己是八字純陰?八字這東西,自己從來沒有去懷疑過,父母說了是什麼,就是什麼,他也從來不給自己算命,因為這是道家的規矩,無論是何門何派之人都不會給自己算,也算是一個習道之人的一個禁忌,但是今天查文斌打算要破了這個禁忌。


  一炷香的時間後,癱軟在地上的查文斌身邊散落了一地的銅錢,他徹底得懵了,因為這個結果真如那人所說,自己便是那八字全陰命格。

  古語說:孤陰則下生,孤陽則不長,陰陽需調和,才合萬物生長之道。其中四柱純陽格或四柱純音格,更是命帶刑克,不利六親之命。

  查文斌很想吶喊,他想問問上蒼為什麼會如此對他,他給人算了一輩子的命,看了一輩子的相,純陰純陽命格雖然也不少見,但像他這樣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唯其一人了。

  查文斌兩行淚水緩緩而出口中念叨著:“天煞孤星。。。。。。”

  在中國的命理學中除了八字五行,還有一樣東西便是神煞之法,也叫做命書,它是把天上星宿神煞和人的命運結合起來,在一個人的四柱八字中,看星宿神煞大多以代表自身的日柱干支為出發點,再聯系年、月、日、時或大運、流年等其他干支進行觀察比照。

  翻開命書,自身干支中的什麼字碰到年、月、時,或大運、流年干支中的什麼字便算遇上了什麼神煞,命書都有一定的規定。譬如自身日干庚金,碰上年、月、時中地支的亥,就被認為是“文昌入命”了。這種文昌,是個吉星,假如讀書人碰到了它,一定事業出人頭地,春風得意。

  煞又有天煞,地煞,歲煞,刑煞。天煞在劫煞前二辰,地煞在劫煞前五辰,是辰戌丑未也。歲煞在劫煞前三辰,亦是寅申巳亥也。刑煞在劫煞前七辰,與將星同位,是子午卯酉也。以上四煞俱主有權,不克身,不為災。克身則為災重,與亡劫同。帶金土為武臣,水木為文臣,文臣帶土金為煞者,亦主兵權。

  孤星即孤辰寡宿,男怕孤星,女怕寡宿。只有劫煞或天煞與孤辰寡宿並同在一個時空的八字里才算是完整的天煞孤星,北斗七星第四顆與第七顆連心的中垂線上,有一顆忽明忽暗的星,那顆便是了。它起于五行絕處,一旦煞權聚會,萬人之尊,又不免刑克六親,孤獨終老。

  有詩云:

  “劫孤二煞怕同辰,隔角雙來便見坉,丑合見寅辰見巳,戌人逢亥未逢申

  初年必主家豪富,中主賣田刑及身,喪子喪妻還克父,日時雙湊不由人”

  自己竟然是這般命理,也算是解開了查文斌為何親人接連逝去的原因,若非他不是做了道士,恐怕連那唯一的兒子也是早晚的,因為還有詩云:“天煞孤星不可擋,孤克六親死爹娘;天乙貴人能解救,修身行善是良方。”

  這一夜查文斌反複念叨著那幾個字徹夜無眠。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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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集結

  早上用餐的時候,查文斌看著另外三人,超子父母雙亡、卓雄父母雙亡、大山和自己一樣壓根連爹媽都不知道是誰,難不成這還真的是冥冥之中自由安排,硬是把原本一幫子八竿子也打不著的人聚集到了一起。

  中午的時候老王再次把他們帶進了一個小會議室里,簡短的報了一個地名卻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振,這是一個充滿了傳說卻至今都沒有人能夠完全穿越的地方,這里是無數典籍提起卻又最不為人之的地方化,這是一個中華古文明的發源地和神話的源泉,它就是:昆侖。

  昆侖山,又稱昆侖虛、中國第一神山、萬祖之山、昆侖丘或玉山。昆侖山由于其高聳挺拔,成為古代中國和西部之間的天然屏障,被古代中國人認為是世界的邊緣,加上昆侖山的終年積雪令中國古代以白色象征西方。

  傳說昆侖山高一萬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其下有不能浮起羽毛的弱水,外圍還有生長持續燃燒不滅的神樹的炎火山。昆侖山頂是黃帝的帝之下都,有開明獸守門。

  古代神話認為昆侖山中居住著一位神仙“西王母”,人頭豹身,由兩只青鳥侍奉。是道教正神,與東王公分掌男女修仙登引之事。

  關于這個地方的一切都是神秘的,而老王得到的資料是他們需要去尋找一座遠古的祭台,那個人說日月雙輪將會被選中的人送往它們原本該去的地方。

  看著這兩件被自己帶回的東西,查文斌心里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提出了一個要求:“我想見見你口中的那個人。”

  “這。。。。。。”老王有些面露難色。

  查文斌冷冷的說道:“難道我連自己在為誰賣命都不能知道嗎?”

  “好吧,我去試試,你們等等我。”老王關上門,心里異常複雜,自己又何嘗不想知道呢,只是他有這個機會嗎?

  不多久,老王回來了,還帶回了另外一個人,便是那位中年男子。

  “查先生,很抱歉,暫時我們誰都沒辦法見到他,我想如果這一次你們能活著回來,他想您應該能夠得到心中所有的疑惑。”

  “裝神弄鬼的不敢見人?”超子有些不屑的說道。

  “不,那是因為他。”中年人指了指老王道。

  老王有些不可思議的指著自己問:“我?”

  “為了救你,他花費了很大的氣力,所以,等以後吧。那個人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出手了,組織上每年死的人不知有多少,比你重要的比比皆是,也不曾見過他來出面,我想這大半也是因為查先生的關系吧。”那人說這番話的時候是看著查文斌的,“另外武器裝備等你們到那邊,會有人提供,向導和接頭人也都已經安排好,各位准備准備,下午就出發了。”

  老王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查文斌,然後自己把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當時我傷的很重?”


  “丟了一魂,喪了一魄,當時我無能為力,即使是現在,我也找不到破解的辦法,你成了植物人。”打開房門,查文斌走了出去,看著外面明媚的太陽說道:“你真的非常厲害。”

  下午,查文斌的家伙早已被那些人拿了過來,所以除了他,其它人都是輕裝上陣。飛機降落在一處非常偏僻的地方,這里是處于青海和西藏的交界處,超子和卓雄一下飛機便彷佛又回到那個身著軍裝的年代,對于這兒他們太有感情了。

  在高原上最好的現代交通工具還是越野車,負責接頭的人叫做老刀,或許是常年在這一帶活動,他的臉有黑,皮膚也很粗糙,更多的是滄桑。而那種滄桑不是用歲月的痕跡就能留下的,而是靠著出生入死的戰斗,這個人,超子一眼便鎖定他是一名軍人出身,而且殺過人!

  基地里停著兩輛越野車,老刀問道:“你們誰會開車?”

  超子接過鑰匙說道:“我會。”

  老刀掃了一眼超子,以他的閱曆自然可以看出這群人里還是有幾個練過的,但是他依然用著一種近乎孤傲的語氣說道:“那你們跟著我,我接到的命令是全程負責你們這次行動的安全,這位查先生可以隨意調派我們五人,另外,在後備箱里有各位需要的裝備,營地在野牛溝外一處牧民家里,那兒有我們的向導,時間不早了,可以出發了。”

  超子自認為自己的駕駛技術是不錯的,但是跟老刀比起來,顯然差的不是一點半點,顛簸而泥濘的道路讓所有人都有想嘔吐的欲望,但若不是前方那輛車經常刻意的降速,超子恐怕連對方的尾燈都要看不見了。

  高原上的夜是非常寒冷的,打開車門,他們就感覺到了那種刺骨的冷,一個個暈頭轉向的跟在老刀身後走進一幢不大的富有藏族民俗風格的屋子,主人家早就手捧熱氣騰騰的酥油茶守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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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戶人家雖在藏區,但確是地地道道的漢人,在這里他們見到了那位向導,一個身材瘦弱卻兩眼精光的小伙子,他名叫哲羅,而那位出來迎接的老人家是他的爺爺。

  這里就是他們今晚的宿營地,圍著篝火,喝著暖洋洋的酥油茶,吃著青稞面做的粑粑,火堆上翻轉著一只烤得金黃冒油的全羊。

  哲羅的爺爺切下羊腿上一塊肉先遞給了查文斌,雖說他們是漢人,但在依稀習俗上卻也延續了藏族的傳統,第一刀肉是獻給最珍貴的客人的。

  這吃著喝著,話就多了起來,主要是哲羅的爺爺一個人在講述。

  他的老家原本在湘西,兵荒馬亂的年代,他和哲羅的奶奶帶著一家人遷徙到了這兒定居,雖然自然條件比較惡劣,但是藏族的人們卻非常好相處,于是這家子就過上了游牧的生活。

  後來哲羅的父親成為了一名軍人,也娶了一位藏族姑娘為妻,在哲羅的母親懷孕七個月時,哲羅的父親在一次繪制地圖的任務中不知是出了什麼意外,最後跑回來的只有他的坐騎,一匹棗紅色馬。

  超子很是理解,在他的軍旅生涯中,這種類似的事故已經出現了太多次,有很多人就這樣永遠的無聲無息被埋葬在雪山深處,他們甚至沒有獲得共和國的勳章,因為最高的榮譽便是和雪山融為一體。

  哲羅自小便隨爺爺一起放牧,對這一帶的地勢,山形頗為熟悉,膽子也很大,槍法也非常不錯,曾經一人面對狼群卻帶領牛羊全身而退。哲羅的爺爺年紀大了,所以這向導的活兒也只能讓他孫兒來代替了。


  老刀帶來的那四個人,整個晚上一句話都沒有,他們只是安靜的聽著老人家講述,驚險的地方臉上也會微微抽搐,查文斌知道,只有共同的經曆才會產生發自內心深處的共鳴,這群人都不簡單!

  大家約定好第二天一早進山,需要去的地方只能靠人的腳力,而且給的還是個大致的范圍,所以很早他們便各自拿了睡袋休息了。

  夜里很安靜,除了偶爾傳出的一兩聲狼嚎和狗吠,便只有身邊那竄起的火苗還在熊熊燃燒。

  超子在睡袋里轉輾反側的睡不著,輕聲問道:“文斌哥,你睡了嗎?”

  “嗯,有事?”

  “我睡不著,你說這幫子人到底是干什麼的,我覺得我們也太好糊弄了,隨便就被人給弄到這種鬼地方來了。”

  “不知道,睡吧,等該讓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查文斌摸著胸口的太陽輪,那絲溫暖漸漸的開始傳來。

  天亮了,哲羅爺爺為他們准備了食物,但卻都是高熱量的,藏區的生活很艱苦,但人卻都很實在,就和他們的食物一樣雖然簡單,但卻足夠禦寒。

  老刀看了一下手表喊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可以出發了,查先生你意下如何?”

  查文斌自然沒意見,因為他連自己是要來干嘛的都不知道,昨夜他反複想的都是自己的身世,作為一個道士,竟然會不知自己的八字這麼多年,查文斌有些難過,因為在他記憶中的那個師傅除了整日醉醺醺的到處溜達便就是在家中呼呼大睡,實在是看不出能和這幫人扯上什麼關系。

  老刀帶人打開車子後備箱取了大包的裝備,從鞋子到衣服,從食物到藥品,從指南針到戰術手電筒,從匕首到突擊步槍,這一次的裝備比之之前更加齊全。

  老刀把其中一個包丟給超子,說道:“會使嗎?”

  超子熟練的拉了一把槍栓,眉毛向上一挑算是給老刀的回應。

  向導哲羅背著一杆老獵槍,據說這還是他爺爺從湘西帶來的,也不知道里面的線膛有沒有磨滅。每個人的服裝都顯得非常的臃腫,背上的行囊也是塞的鼓鼓當當,進這種地方,還是多備一點比較靠譜,雪山的多變比之大海有過之而無不及。

  迎著初升的太陽,這群人浩浩蕩蕩的走向遠處山谷的深處,留下哲羅的爺爺那越來越小的身影還匍匐在地上為他們祈禱。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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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發表於 2023-12-15 11:12:53 |只看該作者

第208章 “自殺”的動物

  雖然這群人里年紀最小的是向導哲羅,但除了老刀和他的那幾個兵之外,其它人都跟不上他的腳步,就連超子和卓雄這樣在藏區摸爬滾打過來的老兵都佩服這孩子的腳力。

  他們一直沿著一條看似是古河道遺址的低窪帶行走,這里曾經也是肥沃的草原,隨著氣候的變遷,現在早已成了無人區,偶爾他們還能看見一些早已倒塌的石頭建築,哲羅說那是以前人的廟宇。

  昆侖這個雖置身藏區卻流傳著漢人神話的神人,極少會有藏人過來,有人活動過的地方也多半都是漢人留下的遺跡。

  有著這群專業軍人在前方開路,行軍的速度明顯比過去幾次行動要快了很多,天空也開始飄起了雪花,在這兒,天氣預報是不管用的,拐個彎兒都能遇到新的天氣。

  夾雜著凜冽的冷風,很多的人睫毛上都是白白的一片,風雨之大超出了哲羅的預料,若是放牧人遇到這樣的天氣就會趕著羊群找到避風口,不然牲畜們是非常容易受到驚嚇而走丟的。

  哲羅背著風雪,用雙手撐成喇叭的模樣,用那不算地道的普通話喊道:“所有人排成一隊,後面的人拉著前面的背包帶子,不要松手,領頭的人跟著我走,風雪太大了,我們得找地方避一避!”

  這種惡劣的天氣里,每一個字要節吐出來對人都是極大的考驗,吼叫需要消耗大量的氧氣,人不得不大口的呼吸進行補充,每一口新鮮的空氣都會帶著被狂風圈起的雪花直接進入氣管,那種滋味才叫真正的透心涼。

  所有人都低著頭,跟著前面那個人的感覺走,因為眼睛已經無法睜開了,哲羅也是憑借著對這塊地域的熟悉和天生的方向感帶著眾人前進。

  當他們開始覺得大風消失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處在了一處峽谷里,兩邊的山崖筆直嶙峋,那高度就是巴蜀猿猴來了也未必能爬得上,從這兒抬頭看,天只有一條白茫茫的細線。這讓超子想起了那個在全國各地很多地方都通用的地名:“這是一線天嘛!”

  老刀已經在地方生起了一個火堆,軍用罐頭已經被打開架在上面加熱,雪地里需要及時補充能量,否則很有可能因為突如其來的缺氧或者血糖降低讓人送命。

  哲羅脫下自己的靴子,里面進了雪,他需要烘烤一下,褲管上陣陣熱氣騰起,這位向導說道:“這里不叫一線天,叫野牛溝。”

  “野牛溝?這里有野牛嗎?”超子好奇的問道。

  那位向導哲羅在和他們混熟了之後話也開始多了起來:“不知道,從來沒有人深入過野牛溝,進去的人也不會活著回來,據說這里面都是野牛的骨頭,所以叫野牛溝。”


  “既然沒人活著出來過,那你還把我們帶到這里來?”超子覺得這個向導有點憨厚,便湊到他身邊攀談起來,因為老刀那張臉始終是緊繃的,就跟人欠了他好多錢一樣。

  “是我讓他進來的。”老刀喝了一口熱湯說道,“這是一道天塹,當年成吉思汗遠征西亞便是在這兒和我們一樣躲避風雪。精通兵法的蒙古大汗認為這兒太適合進行伏擊,便派了一支五十人組成的先遣隊從這里進去打探,結果無一人返回,後來這位大汗不得不帶著數十萬軍隊繞道其它路線,你們還是小心一點吧。”

  超子問道:“那我們為什麼還要走這條路?”

  老刀根本不看他,而是轉向了查文斌說道:“這片地區在地圖上都是空白,因為從來沒有人能夠活著帶出測繪圖,飛機航拍就從來沒有取到過這里的影像,所有的照片洗出來都是空白,而直升機也根本無法在這片氣候多變的環境里行動,所以腳力是唯一的辦法,但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是這片在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地方,而野牛溝是唯一通向這片區域的路。否則我們需要翻越三座海拔6500米以上的雪山,我想查先生應該能明白,那意味著什麼。”說完,他便繼續喝著自己那盒子里的熱湯,不再抬頭。

  要連續翻越三座雪山,這是不可能的,先不說體力,單純就是物資也供應不了,他總算明白為什麼那幫人要兜這麼大個圈子把自己弄來。要想說服一個人進入這里,那和宣判了死刑的差別並不大,查文斌不禁多看了一眼老刀,至少從他的眼里看不出一絲的畏懼。

  這野牛溝完全擋住了從西北方向吹過來的冷風,除了偶爾有點零星的雪花,讓人感覺不到多少的寒意,查文斌甚至發現這兒還有一兩株叫不出名字的小花正在那陡峭的岩壁上躍躍待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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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眾人都得到了足夠的休息,老刀問道:“查先生,可以繼續出發了嗎?”

  還沒等查文斌開口,超子就拿起行囊攬著哲羅的肩膀說道:“向導小哥,我們走吧。”

  面對這種嚴重搶鏡的的事,老刀顯得很淡定,他招呼了自己的幾個弟兄們分散在隊伍的兩頭,自己則緊緊跟在查文斌身邊。這就是職業的兵和超子那樣的痞子兵之間的差距,超子曾經私下里跟查文斌說他懷疑這是一群雇傭兵,在他們的眼里,這里最沒出息的兵,哪怕你是政府的雇傭兵也只是一個高級保安。

  往前進了不到兩公里,道路上開始零星出現了動物的尸骸,大到牦牛,也有小到兔子,有的還未完全腐爛,有的則已經是白骨一堆。

  越往里邊走,尸骸就越多,種類也複雜,他們甚至看到了一些早已被宣布滅絕了的動物遺骸。人只能在這些白骨堆里繞著前進,而兩旁的岩石上也開始出現了各種壁畫。

  紅色!又是這種熟悉的顏色,查文斌已經不止一次看見了用這種顏料做的壁畫,它們沒有規律的分布在兩旁的懸崖上,畫的也多是動物的形狀,有羚羊,有馬,更多的則是牛。這些壁畫略顯簡陋但又發出了強烈的時代特性,老王說至少是兩千到三千年以上的年份,也就是說最晚也是商周時期的東西。


  有壁畫,就證明這里曾經有人活動過,查文斌的心又稍稍放松了一些,只要是人為造成的困境,都有辦法脫離,唯一無力的抗拒只有大自然。

  正走著,前面傳來“咚”得一聲巨響,接著便是“嘩啦”一片的聲音,老刀立即喊道:“准備戰斗!”

  “刷拉”一陣槍栓拉動的聲音過後,所有人的神經一下子緊繃了起來,但是走在最前面的哲羅卻笑著說:“你們別怕,這是有動物在向山神殉葬。”

  可是老刀卻沒有放松,一個手勢過後,兩名手下以交替掩護的動作迅速前進,其它人則被他留在了原地,沒一會兒,前面那個人便做了一個安全的手勢,然後揮揮手示意大家過去。

  走近一看,前面有一只藏羚羊鼻孔里的鮮血還在往地上“啪嗒、啪嗒”的流,一根堅硬的牦牛肋骨穿透了它的肚皮,原本完整的骨架也被砸的七零八落。

  藏羚羊是何等敏捷的動物,怎麼會從這種地方跌下來?聯想到這兒累累的動物尸骨,難道都是和它一樣自己跳下來的?

  查文斌走到向導哲羅的身邊,問道:“剛才你說它是在向山神殉葬,這是什麼意思?”

  哲羅指著那頭羚羊說:“我曾經趕著羊群到這里來避雪,就在那個口頭的位置親眼見過一頭牦牛跳了下來。後來聽爺爺說,是這里的山神為這些動物們提供了食物和水源,所以它們就會用這種方式來報答,殉葬。我們牧民也會殺掉整只的牛羊丟到外面,祈求這片神山賜予我們的食物。”

  哲羅在藏區生活久了,自然也會遵守一些古老的藏區習俗,人用牲畜美酒來祭祀江河湖泊和大川名山自古就比較常見,以前古代的帝王還要親自登泰山祭拜上蒼,這是人類對于大自然崇拜的心里表現,也是人從自然獲取資源後用以表達感恩的情懷。正是因為有了這種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之道,所以華夏這片土地才能生生不息的繁衍了五千年。

  但是你何曾聽過動物也會以身殉葬?而且數量還如此龐大!

  他們的前進道路變得更加小心了,得隨時提防頭頂會落下定時炸彈,事實上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這種類似的動物自殺事件,他們又目睹了三起,而且都是不同的物種,就像沒有人能解釋得了百慕大三角的存在一般,同樣也沒有人能解釋野牛溝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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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大凶之兆

  這兒就是一座各種動物的墳場,至少到目前他們還沒看見有人的遺骸,多少心里好受了一些。

  說這里面氣象多變,還真不假,大約是到了傍晚時分,大片的烏云開始聚攏,原本那一線天,也成了一道黑色長龍。

  查文斌透過這一線天看著不斷翻湧的云層說道:“這云有往下壓的趨勢,我們得做好應付的准備了,估計得下一場大雪,一旦云層完全遮住一線天,這兒和夜晚就沒什麼區別了,最好先清理出一塊地方,我們今晚就在這里過夜。”

  老刀一聲令下,幾個手下立馬開始著手搬運那些散落的骨頭,超子和卓雄也沒閑著,橫肉臉大山則向這些生面孔們證明了什麼才叫做真正的力量!

  他們選擇了一處上面有簷的石壁下方,為了穩妥起見,老刀把一些大的骨頭,像牦牛肋骨之類的在外邊圍城了一個圈,這樣即使有什麼猛獸也不至于一下子能沖進來,天曉得這里除了是動物亂葬崗之外是不是還有狼群的存在,因為這些動物的尸體可足夠養活幾十個狼群。

  這里沒有木柴可供生活,他們都帶了無煙煤,在峽谷里扯了一點干草苔蘚,生起了幾個小煤爐,這波人分成了兩組分別圍坐著。

  超子提議去剛才那頭蹦下來的羚羊身上弄點肉烤烤,卻被那小哲羅連連阻止:“不行的,使不得,這是供奉給山神的食物,你怎麼可以去吃?要是山神怒了,我們誰都走不出去。”

  查文斌讓哲羅別聽他瞎扯,這小子就沒時候是正經過的。

  吃罷晚飯,老刀過來和查文斌商量點事兒,根據他的推斷,以現在的速度,明天傍晚時分就能走出野牛溝,所以晚上讓他們養足精神睡覺,他的人會負責整晚的警備工作。超子本想替他們分擔一下,但見老刀那副冷冰冰的臉,心想著:得,你們牛,那爺就睡覺去了。

  出來的時候總共帶來四頂行軍帳篷,外面兩頂是老刀他們五人,一人站崗,還有四人輪休。查文斌他們則被派到了最里面,這也算是一種對他們的保護。

  老天爺很給面子的並沒有下雪,但夜晚的高原上除了睡覺之外,也找不到其它娛樂活動了,大家都早早鑽進了各自的睡袋,走了一整天,小哲羅剛倒下便起了呼嚕。

  查文斌睡在中間,兩邊分別是橫肉臉大山和向導,這一大一小兩人的鼾聲就如同大小提琴一般演奏出了一副讓人近乎崩潰的呼嚕奏鳴曲,查文斌哪里還睡得著,便想出來看看這夜里的野牛溝有何不同。

  查文斌才出來,就有人問到:“查先生睡不著?”

  他抬頭一看,原來是抱著槍坐在無煙煤旁的老刀,他不時的翻轉著自己的手掌,或許夜里的低溫對站崗的人來說真的是一種煎熬。

  查文斌看著這位不苟言笑的漢子,心中倒有了幾分興趣,便走上前去一同烤火,說道:“鼾聲太響,睡不著,出來看看這條吃人的惡龍有什麼不同。”


  “哦?”老刀轉過臉來看著這位上頭一再要求保護好的人。老刀一生閱人無數,但他卻看不透這個眼前這個人,臉上刻畫的不是歲月的痕跡,而是生與死的憂愁,他懂,只有和他一樣經曆過死亡邊際的人才會懂得這種感受,但他卻發現查文斌怎麼也不像是一位經曆過戰場的人。

  查文斌從兜里翻出一張符紙,走到前面的骨架邊給貼上,再回到老刀這兒說道:“放那兒站崗用的,你守的是看得見的東西,它守的是看不見的東西。”

  老刀眨了下眼睛,看著那張普通的黃紙,他有點不相信,說道:“看不見的東西?”

  查文斌知道他無法接受,一個戰士只會用力量和武器以及鮮血去捍衛安全,他又如何看得上這麼一個紙片片:“我是一個道士,也不知道怎麼就被他們看上了,這已經是第三次為他們辦事。是啊,一個在很多人眼里不過是靠裝神弄鬼騙吃騙喝的道士和你們這群職業軍人混在一起,確實是有點不倫不類。”

  查文斌又指了指里面那頂帳篷說道:“我那兩個兄弟,跟你們一樣,也當過兵,曾經他們也不相信有看不見的東西,直到自己親眼看見了才信。”

  “我不信,我只信手里的槍,沒有槍十八歲的時候我就早戰死在越南了。鬼,在我眼中遠沒有那些只有十歲的越南小孩來的可怕。”說到這兒,老刀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漣漪,雖然是一閃而逝,但卻被查文斌捕捉到了。

  他接著說:“我的任務就是保護你,不管你是道士還是和尚,都跟我沒關系,我也相信即使有看不見的東西存在,也不敢把握怎麼樣。因為倒在我手上的尸體,已經不下白條了,如果真有鬼魂這一說法,我倒是希望他們來找我報仇,那樣我便可以再殺他們一次,告慰那些一同戰斗的著兄弟們的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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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抬頭看著天空,用一種來自內心的聲音說道:“我不強求你要相信,其實我也不願意相信,如果沒有這些東西,我也不用那麼累。”

  是啊,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沒有那些東西,他又怎麼會去做道士,那麼女兒又怎麼會死,兒子又怎麼會被炸。如果可以,他甯願不選擇拿起那枚掌門大印,他願意做一個普通的農夫,可是現在連這點願望都是奢侈。

  “咦?”查文斌突然發現天空中有些不對勁的地方,站了起來,老刀以為他是發現了敵情,也警惕的端著槍跟著站了起來,小聲問道:“有情況?”

  “有,要出大事了!”查文斌說的很正經,老刀知道能讓他出面保護的人,要麼是人中龍鳳,要麼就是天縱奇材,上一次出動任務那還是護送一個常在電視上路面的老頭去西藏考察。

  老刀收起槍便准備去喊他的弟兄們,卻被查文斌抓住了肩膀,說道:“別,不關看得見的東西的事,這是那些看不見的東西。”

  說著,查文斌從兜里翻出那個羅盤,開始在營地這一片范圍里反複的走來走去,並不時的用腳和手丈量著自己的距離,隔了好一會兒,他又開始閉上眼睛,掐著手指算了起來。

  查文斌看著天空問道:“老刀,你說我們能在明天天黑前走出去嗎?”


  “雖然這一塊地區是空白的,但是根據直線距離的推算,我們應該能在明天日落之間橫穿整個野牛溝,即使是彎曲的,也不會偏差太多。”

  “如果到了一定的時候還走不出去,我們就將永遠埋葬在這兒。”

  “怎麼,查先生害怕了?”老刀知道這樣的人不會是害怕死亡的,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查文斌指著天空說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那一套東西,但是我想一個野戰軍人應該認得那顆最紅的是什麼星星。”

  “當然!”幾乎所有的野戰軍人都必須根據季節和星象來判別方向,這是最基礎的生存技能。“那是火星,在這個季節是一年之中最為明亮的。”

  “你不覺得今晚它比以往時候都要亮嗎?”查文斌拋出這麼一句。

  這老刀雖然不是搞天文的,但也發現,今晚那顆火星似乎格外的亮,不,應該說是格外的紅!

  “好像是有點,這就是你說的有情況?”

  “如果你相信就聽著,如果不信,就當是我講故事給你站崗解乏了。”查文斌看了一眼老刀,老刀也看著他,“火星,在我們的口中又叫做‘熒惑’、懸息或者是罰星和赤星。但是像今天這樣,它位列西方,則叫做天理。它是火之精魂,赤帝之子。是方伯之象,主歲成敗,司宗妖孽,主天子之禮,主命理中的大鴻臚、主死喪、主憂患。在古人的眼里它就近乎是一顆‘妖星’,司天下人臣之過,又主旱災、饑疾、兵亂、死喪、妖孽等等。火星在五常為禮,于五事為辨。”

  “照你那麼說,這火星天天不都掛在上面,豈不是每天都要鬧這些個災?”老刀眯著眼睛問道。

  “不,你看,今晚的火星之所以這麼紅,是因為它的身後還有一顆星被它遮擋住了一半。那顆星也是紅色,便是二十八宿之中的‘心宿’。它又稱為‘大火’,屬東方蒼龍七宿,也是它的龍心,代表著至高無上的皇權,也就是人間最為至上的力量。若兩“火”相遇,便會紅光大閃,一邪一正互相角斗,但是龍心永遠斗不過火之精靈,當這顆火星明晚完全籠罩住後面的龍心之時,便是傳說中千年一遇的“熒惑守心”!

  據說當年有顆隕星墜落在東郡,落地後變為石塊,老百姓有人在那塊石頭上刻了“始皇帝死而土地分。”秦始皇聽說了,就派禦史前去挨家查問,沒有人認罪,于是把居住在那塊石頭周圍的人全部抓來殺了,焚毀了那塊隕石,結果很快他便歸了西。這種大凶至極的天象,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如果把野牛溝看做一條龍,那麼這條龍的龍心明晚將會被完全遮擋,我們就會在一條死龍里面穿越,能否走的出去,一切就要看造化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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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5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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