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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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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夏憶] 最後一個道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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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2 11:25:15 |只看該作者

第80章 面具

  卓老漢這是被逼無奈,每一步都在格外小心,惹得望月一木在後面大吼:“卓先生,麻煩你快點。”說完,便是“咔嚓”一聲槍栓拉動的聲音,給卓老漢嚇的一個箭步躥到了船上。

  提著射燈,卓老漢幾番扭過頭去不敢看,每次回頭都是明晃晃的鋼刀加沖鋒槍,他心里把這群小日本的祖宗給咒了個十八代,還一邊念叨不是我不孝,是那幾個雜碎逼著我干的,你可千萬比怪我。

  這艘船的船篷已經被打開,老漢瞅了一眼,里面是一具尸體!雖然心中早有准備,可還是被眼前的驚醒給嚇了退回一步,望月看到卓老漢的反應,以為里面又有猛獸,舉起MP5就做了射擊准備,喊道:“卓先生,里面裝的是什麼?”

  “一個人。”

  “人?死人嗎?”

  “死人。。。”

  望月心頭一塊石頭落了地,這才收起家伙,招呼了桃井姐妹一同登船。剛走過去,一把就扯開了卓老漢,提燈一瞅,乖乖,真當不是個簡單的船,厲聲叫道:“中國的木乃伊!”

  這艘船基本跟之前猜測的一致,是一艘漂尸船,也就是水葬的一種形式,把人葬在船上,浮于水中。水葬是世界上比較古老的葬法,即將死者遺體投于江河湖海的葬法。水是人類生命之源,人們對水寄于無限美好的向往和遐想。在許多神話中,都把水和神、幸福、美好、不朽連在一起。所以在安葬死去的親人時,人們又很自然地聯想到水葬。水葬在世界上大體有三種不同的方式:漂尸式、投河式、撒灰式。

  眼前這艘‘雪柏’船,便是漂尸式了,這種方式的藏法多見于古代喜馬拉雅山區,采用這種藏法的多半是一些對于部落有重大貢獻的人物,比如部落英雄死亡時,就采用漂尸式即將死尸置于專門制作的死亡船上,放入水中,任其自然漂流。漂向哪里,哪里便是死者的美好歸宿。

  若是普通人想要水葬,多半是另外兩種形式,撒灰,就是講死者燒成灰燼,骨灰撒入江河湖海之中;而投尸式,則主要是在四川甘孜及一些草原地區的藏族因缺乏燃料,除農奴主實行火葬、天葬外,一般人均行水葬。水葬有固定的場所,多設在江河急流處,由專人來看過風水。當人死後,馬上要在死者的腰脊上砍一刀,然後頭腳相選捆好,頭腳朝上的放入背兜之中,口上掛一塊黑布,當天被人背去丟入河中。死者家屬在大門口掛個嘛呢旗,葬儀就這樣簡單明了地結束了。

  講究點的在家停放一到三天,點酥油燈,請喇嘛念經超度亡魂,然後將尸體運至水葬場,由司水葬者或將尸體屈肢捆紮,胸前捆著大石塊沉入水中,或者用刀斧斷尸投水。

  眼前這艘‘雪柏’船里的人,看樣子就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可能好在雪柏本身就有防腐的功效,這具尸體身上的裝扮幾乎還保持著下葬時的原樣,能讓望月為之動容的想必真的有其過人之處。

  里面躺著的這個人帶著面具!而且這面具全部用黃金制成,在燈光的照射下,金光閃閃,顏色十分燦爛,面具的鼻子十分飽滿,嘴唇寬闊,兩個碩大無比的耳朵向外側展開,與整個面具不成比例,鼻子和嘴部都繪有黑色的油彩,這讓望月第一時間想起了埃及法老的黃金面具。

  面具之上,一頂華麗的花冠,由各色寶石鑲嵌而成,光彩奪目,單從造型上來看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國寶。這人外面通體穿著白色的長袍,質地十分細膩,很像是絲綢制品,當真可以用薄如蟬翼的來形容,左手手里拿著一塊青銅片,右手手中是一枚銅鈴,更讓人叫絕的是他的腰部還有一條金燦燦的腰帶,上面刻畫著一些花紋。望月仔細看了看,這些花紋在視線里一共出現了三中東西:分別是魚、箭和鳥的圖案,按照這個排序,不停的重複。無論是做工還是刻畫的技藝都屬于不可多得的精品,難怪他會把這人看成是一具木乃伊,也確實有點像。

  望月一木從第一眼看見這具尸體,就被他的面具所深深吸引,總想著要去打開它。正打算下手揭開那黃金面具,准備瞅瞅這位中國法老的真面目。

  帶著些許興奮和期待,望月的笑容十分詭異,身子半趴著在船篷上,腦袋幾乎都要貼上那面具了,這才把手慢慢給伸了出去,眼看就要摘下,桃井千代手中的念珠恒次丸劍鞘一擋,恰好攔住了望月的手。接著,望月就被人從船篷里給拽了出來,出手的正是千雪。

  望月離開船篷,使勁搖了搖頭,如夢初醒般問道:“我剛才怎麼了?”

  “稟家主,剛才您整個身子都探進了那鬼船,還想。。。”千雪說道這,就閉住了嘴。


⑧BσOk·CΟм

  望月額頭上冷汗連連,連忙問道:“還想什麼?你說!”

  千雪抬頭看著望月,咬了咬粉唇,輕聲說道:“還想摘下那面具,家主自從一看見那里面的東西後,就笑的整個臉都變的扭曲起來,跟那里面的。。。里面的面具的模樣有點接近。。。”

  “混蛋!我怎麼可能是那副丑陋的樣子!”望月大罵道。

  見望月發火,桃井姐妹同時下跪,千雪把腦袋垂的更低了,半響,千代說道:“家主,妹妹說的沒錯,剛才確實是如她所說,我們看見家主馬上就要摘下那面具,而且整個身子都要進去了,才出手把您給拉了出來,請家主恕罪!”說完,額頭一點,等待望月發落。

  聽完望月此刻心中也是大驚,對于剛才那一幕摘面具的事,自己真的完全沒有記憶,只是當他第一眼看見那東西之後,整個心中只有一個念想,而且這個念想讓他此刻十分感到恐懼,那就是,摘下面具戴在自己臉上!

  回想到這里,望月明白,要不是剛才桃井姐妹相救,恐怕自己真的就那樣干了,一個死人的面具套在自己臉上?那想想得有多惡心。

  “起來吧,剛才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讓那面具給迷惑了。”一邊扶起桃井姐妹,望月又轉頭朝後面皮劃艇上的卓老漢問道:“你是第一個看見的人,是不是知道這里有鬼,還故意引我上去的?”

  卓老漢連連罷手,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望月先生,冤枉啊,老漢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那是個死人,正想去揭開那面具,就被您一把給抓出來了。。。。。。”

  望月心頭一緊,問道:“你說什麼?你想去揭開面具?”

  老漢把頭一低,只得實話說道:“自從看了那死人,老頭的手就把持不住,想往里面伸。”

  望月打斷他的話,插道:“是不是還想戴在自己臉上?”

  卓老漢立馬大驚失色,“你怎麼知道?剛才就是這樣。難道你也。。。”

  果然如此,望月心中說道,這‘雪柏’船就是艘鬼船,先是引得蘄蛇殺光了他們的手下,接著就懾人心魂,那桃井姐妹呢?她們也看了啊,望月又問道:“千雪、千代,你們看見的時候有什麼反應?”

  桃井千雪搖搖頭,“沒有什麼特別的。”望月又把眼神轉到千代身上,那丫頭肩膀微微一動被他看了正著,“千代,你呢?”

  “我。。。我沒有看見什麼特別的,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我手中的念珠恒次丸劍柄之上的那串念珠,散了。。。”兩手一攤,果然那串一直纏在劍柄之上的念珠,此刻已經散落在她的手心。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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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2 11:25:41 |只看該作者

第81章 影子

  數珠丸恒次的厲害之處某過于它劍柄上所纏的那串念珠,吸收了日蓮上人日夜經法精華,後又被貢于本興寺,常年收佛法所化,才有了“破邪顯正劍”的美譽。

  現在念珠盡數散落,此劍的威力也自然是大打折扣,充其量不過一柄鋼口略顯鋒利的好刀罷了。

  這珠子本是由金絲線所連,現如今成了一把豆子,桃井千代心痛之余,更多還是對眼前這艘鬼船里的主那種恐懼之情。

  望月一木臉色都成了豬肝色,出師不利,連個神樹的影子都沒見著,接連搭上七條人命和寶刀一柄。此番過後,真當是准備把所有的惡氣都要撒到卓老漢身上了,要不是這老頭開始花言巧語,糊弄自己走了這條該死的路,怎麼會敗的如此慘重!

  “你,起來!”望月指著卓玉貴叫道,卓老漢看他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哪里還有力氣,被那望月一把提起衣裳領子,腳尖都離了地兒,連忙驚呼:“望月先生,真的不是我的錯,我都說了,那船它不乾淨。。。”

  望月可不管這些,嘶聲力竭的吼道:“你不是懂什麼陰陽嗎,現在這里你告訴我該怎麼辦!”

  卓老漢兩眼一翻,腦子倒是轉的挺快:“不是就我們倆有那種感覺嘛,為什麼不讓那兩個姑娘上去試試呢?很可能那玩意只針對男人,對女人犯而無效。”

  “啪”一個巴掌扇來,“你個混蛋!做男人竟然貪生怕死到這個地步,留你還有什麼用!”

  卓老漢此刻在他手中就像一只小雞仔是的,被望月一木提著腰帶高高舉起,最終惡狠狠的叫道:“你先給我進去探探路吧!”說完,卓老漢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似的徑直飛向‘雪柏’船,落地恰好就是那船篷。

  “轟”的一聲,卓老漢整個人就這樣被拋了進去,由于是面部朝下,整個人就趴在了那尸體之上,這臉恰好就跟黃金面具貼到了一塊兒,望月這一下出手確實夠重的,砸的卓老漢一時就背過了氣,昏迷了過去。

  外面只見一陣風塵從船篷里騰空而起,接下來便沒了動靜,本想讓卓老漢先去做個替死鬼,這倒好,等了半天也沒個反應。

  桃井千雪小聲問道:“是不是已經死了?”

  望月雖然出手挺重,但這‘雪柏’船本身就是有彈性的,這麼點距離摔個重傷倒是有可能,要說死了,那也應該不至于,就想自己過去看看。但是一想到那黃金面具,又停住了腳步,這時候剛才卓老漢的那番話,在他心中再次響起:為什麼不找個女的去試試?

  收住還未邁出去的腳步,望月對著千雪嘿嘿一笑:“千雪,你先上去看看那老頭是死是活?”

  對于望月的話,千雪從來就不敢違背,因為他是家主,在她的字典里除了效忠二字再無其它。

  “是!”拔出太刀鬼丸,大步走向木船,此刻她的背影在姐姐千代心中顯得那麼脆弱.

  “慢!”千代叫道,千雪也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姐姐。

  千代“撲通”一聲跪下,把頭直接埋在皮劃艇上,說道:“千代請求和妹妹一起過去,望家主恩准!”

  “去吧。”望月雖然臉上做出既不願意的樣子,但還是大手一揮。

  “謝家主!”,說完轉身過去,扶著妹妹,兩人並著肩,一同朝著那木船走去。

  還未靠近船篷,一個黑影從中猛的竄出,騰空足有兩米多高,“咚”一聲穩穩落在木船之上,落在兩姐妹的跟前。這人帶著黃金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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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身形上看十分瘦小,但是條燈籠褲配著雙解放鞋,還是一眼就能看出這人正是方才被望月一木丟進‘雪柏’船的卓老漢!

  “卓先生?”千代看著眼前這個帶著面具的人叫道。

  可是卓玉貴並不理睬,只是站不動。

  望月在後面也是看的十分真切,已經端起了手中的沖鋒槍,只要那人動一下,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見三人僵持在那,喊道:“那個老頭定是在裝神弄鬼,千代,一刀劈了他!”

  兩道寒光一現,太刀鬼丸與數珠丸恒次雙雙緩緩祭起,標准的武士道戰法,手握太刀立于胸前,“卓先生,是不是你?”千代再次問道,那人還是沒有反應。兩姐妹互看了一眼,使了個眼色,“唰”的一聲,兩柄神兵同時劈向黃金面具。

  出手的動作之快,連望月一木都沒有看清,只見兩道亮光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線過後那人還站在原地沒動!

  兩人怔怔的看著手中的太刀,這麼短的距離怎麼可能會劈空?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剛才還被望月狼狽丟上木船的老頭,難不成現在已經成了頂級高手?就算是高手,也不可能動都不動啊!

  “啊!你看!”千雪指著地上叫道。

  燈光下地上一條人影,齊胸口位置緩緩的斷裂開來,胸部以上慢慢的向傾斜,分成了兩半!

  “鬼丸國綱能斬鬼影,他不是人,是鬼!”千代大叫道。

  它動了,他還是沒動,地上的那個人影的雙手把快要跌落到地上的上身子影子撿了起來,重新又給按了回去,馬上和好如初,和現在卓玉貴在燈光照射下顯的影子一模一樣。就和紙片被剪開後,再次被人重新接上一樣,只不過動手的不是人,而是紙片!

  三個日本人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尤其是千雪,手握鬼丸國綱,臉色已經蒼白,手心的汗已經把劍柄浸的濕滑,“啊!”大叫一聲,身子往前邁出一步,“刷”又是一刀,朝著黃金面具的頭部狠狠的劈下去,刀身帶起的空氣“呼呼”作響。

  他動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到了木船的頂上,刀鋒落地,他的雙腳已經踏在了船篷的兩側。

  “呃。。。”的一聲叫,緊接著“叮鐺”一聲,鬼丸國綱掉在了船上,而桃井千雪此刻竟然是被凌空提起,而她的雙手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喉嚨,雙腿不住的掙紮著,懸浮在空中!

  千代看著妹妹掛在半空中,而那個黃金面具還是雙手捶地並沒有做任何動作,為何?朝下一看,影子!

  那個影子的一只手正牢牢掐住了妹妹桃井千雪自己影子的脖子,而千雪本人卻被凌空提了起來,“啊!”帶著一身吼叫,數珠丸恒次凌空朝著妹妹的脖子前方劈下。“呼”的一聲過後,除了妹妹嘴唇的顏色更白了之外,依然被凌空掛在那,情急之下,手中那一把散落的念珠隨即向黃金面具砸去。

  動了,這一回望月也看清楚了,黃金面具右手一揮,“噼噼啪啪”,整串佛珠都被他用手給擋了下來,而千雪“咚”的一聲重新跌回了地面,千代哪里敢再有動作,抱起妹妹就往回走,可那地上的影子雙手一伸,徑直朝著她們撲來,眼看就要捏住兩姐妹留在木船上的影子。

  “突突突”一陣沖鋒槍響起,望月再也承受不住這種詭異的壓力了,一梭子子彈朝著黃金面具飛去,這點距離也不過就四五米,就這麼一眨眼的時間,黃金面具再次不見了。

  望月壓根就沒看清那人是怎樣消失的,正四處找尋著他的蹤跡,那頭桃井千代已經扶著妹妹趔趔趄趄得趕回了皮劃艇,正准備抬頭跟望月彙報,眼前的看見那一幕,讓她感到了絕望。。。

  當望月一木彎下腰去看河里的時候,他的背後,一個黃金面具已經升起。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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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逃離

  “家主,小心後面!”千代大聲喊道。

  望月一木聽到警報,身子順勢一低,猛的一個轉身,手中的魔刀童子切一個橫掃千軍,黃金面具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手,一個躲閃不及,“噗”的一聲,身前的褂子開了口子。

  並沒有做任何停留,望月一木高高躍起,童子切舉過頭頂,一記勢大力沉的泰山壓頂當著黃金面具的腦門上劈下。“嘿嘿”,一聲詭異的笑聲從黃金面具背後發出,“呼”的雙手同時舉起,地上的影子隨之一動,雙手卡的就捏著了望月的影子。

  可憐的望月一木,最中那一句“啊!”才發出了一半,就失去了聲音,就跟個小娃娃一樣被人凌空提著,而面具的手距離他的刀劍不到十公分,可是任憑他如何用力,就是擺脫不了,喉嚨像是被人死死捏住了一般,喘不過氣來。

  又是那影子在作祟!千代放下已經昏迷不醒的妹妹,撿起她的佩刀鬼丸,大叫著沖著黃金面具沖了過去,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一道弧線劃過,乾淨利索的橫斬。

  影子動了!這一次不是手,而是腿,“砰”的一聲,千代向後倒飛著砸向‘雪柏’船,嗓子一甜,“噗”一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幾次嘗試著掙紮爬起來,可是後背疼痛難忍,她感覺自己是不是被砸斷了脊椎骨。

  望月就那樣被提著,就和之前他提著卓老漢那樣,只是他的脖子上沒有手,有的只是他的影子被另外一個影子捏著脖子,而那種壓迫感卻讓他真實的感受到自己已經被人掐住了脖子,因為他的腳是懸空的!

  臉上的那道疤由憋氣憋著的紅色逐漸變為白色,緊著因為缺氧,已經慢慢轉變為了紫色,再這樣下去,不消一分鍾,就得喪命了!

  千代看著手中的妹妹的鬼丸,忽然想到了之前影子被切斷的模樣,對了!影子!這一切都是那個影子干的!

  憑著最後一絲力氣,千代爬到妹妹的身前,熄滅了她的頭燈,然後竭力地喊道:“家主,關掉頭上的燈!”說完,“噗”的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在擰掉自己的開關過後,眼前一黑,也昏死了過去。

  他們這次出來配備的也是那種射燈,只是每個人頭上都有一個頭箍,那燈頭剛好就掛在上面,跟礦燈差不多。

  雖然不明千代的意思,但是人在臨死之前收到的消息,就和落在水里抓到救命稻草一樣,都會照著去做。望月一木掙紮著舉起一只手,艱難的舉向頭頂,就在他感覺要端了氣的時候,終于摸到了開關,“啪”,他的這盞燈也熄滅了,整個河道陷入了一片黑暗。

  “撲通”一聲,望月重重的跌回了地面,只覺得脖子一松,大口大口的吸著空氣,過了許久,才能撐著身子重新爬起來,想到自己後面就是那黃金面具,童子切“呼”的一聲劈過去,什麼都沒有碰到,又四下亂砍了一氣,除了風聲,再無其它。

  也許是真怕了,望月一木此刻半分鍾也不想再留在這里了,他可不知道千代叫他關燈的用意,“啪”的一聲重新打開按鈕,整個河道再次在燈光的照射下,仔細檢查了一番,桃井姐妹正躺在皮劃艇的那頭,試了試氣息,都還活著。

  抬頭往前一看,木船之上,卓玉貴正在往皮劃艇上爬著,望月大叫道:“別過來,你給我站住!”


  “望月先生,求求你別殺我了,我真的不知道這鬧鬼!”,卓老漢哀求道。

  望月一看,咦,這不還是值錢的那個卓老漢麼,一副哭喪著臉的樣子。燈籠褲,解放鞋,還有那條卡其色褂子,除了黃金面具不在,其它的跟之前那人一模一樣,更讓他害怕的人,卓老漢那件褂子胸口已然已經開了條大口子,這明明就是剛才那一刀劃的。

  這老頭,剛才眨眼之間就差點要了我們的命,這會兒還來裝可憐?望月一木大罵道:“混蛋,你給我拿命來!”舉起太子切就朝著卓老漢沖去,老漢一看,這日本人這次是鐵了心的要自己小命了,哪里還敢呆著,身子一歪,“撲通”一聲滾進了河里。

  這卓老漢還是有點水性的,憋了口氣就鑽到了船底,望月追過去一看,哪里還有他的影子,氣的狠狠一刀斬在旁邊的石頭上,火化一閃。

  氣急敗壞的望月回到皮劃艇上發現桃井姐妹都相繼醒來,只是身子還很虛弱。

  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幕不可思議的事情,望月問道:“對了,你剛才為什麼叫我關燈?”

  看見望月頭頂上的燈還亮著,千代喘著粗氣說:“家主,關掉燈,別在這開,我們都是被那影子給打傷的。影子只有在有光的時候才能顯現出來,如果我們關了燈,哪里還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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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剛才我聽見你的喊聲,關了開關,馬上就覺得脖子一松,落到地上了,要不是你的提醒,恐怕我也已經。。。”說罷,把自己的射燈再次關閉。

  “都是屬下保護不周,請家主不要責怪!”千代作勢就要起來給他跪下賠罪,被望月攔住:“你好好休息,我檢查了一下,你們兩人都沒什麼大礙,現在那老頭也跑了,我們的任務都已經到了這里,總是要繼續的。我就不信找不到扶桑神樹!”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原路返回走左邊那個岔口嗎?”千雪問道。

  望月想了想,堅決的說道:“不,我們就順著前面這條路一直走下去,既然右邊有危險,左邊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已經折了七個人了,不能再有任何閃失,我們稍作休息,等你們感覺好點了,馬上動身。”

  千代小聲的說道:“可是家主,前面那木船。。。”

  “剛到這里的時候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發生,要真是艘鬼船,那會兒也應該能要了我們的命。現在我有點相信那個老頭說的話了,那艘船不乾淨,這幾番受挫,都是因為我想要打開船篷,才遭了劫難。我想只要我們等下過去的時候,別看里面的東西,關著燈貼著它的邊走試試。”

  “事不宜遲,那我們走吧!”

  “走!”


  摸著黑,望月幾人胡亂的整理了一下裝備,憑借著剛才的記憶,靠著里面的石壁,緩緩向前滑動,幾次皮劃艇都是被擠在‘雪柏’船和石壁之間,除了橡膠的摩擦聲之外,沒有其它異常,他們也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再有什麼差池。

  摸著黑一直往前趕了四五里路,幾人這才打開射燈,回頭已經看不見那木船,做了個短暫停留,准備檢查一下各自的傷勢。

  千雪正在准備幫姐姐看看後背,突然看見皮劃艇的尾部,一雙鷹爪一般的手正捏在上面。“啊!他還在!”

  望月呼的一下站起,提著童子切,朝著船尾走去,正准備劈下,下面一個聲音傳來:“望月先生,求求您帶我一起走。。。”

  “卓先生?”千雪驚訝的叫道,沒錯這是卓玉貴的聲音。

  緊接著,一個腦袋從水底探出,甩了甩頭頂的河水,這不是卓玉貴是誰?

  “你還敢來!剛才差點要了我們的命,就不怕我殺了你?”望月的刀架在卓老漢的脖子上。

  “我真的不知道剛才發生什麼了,我被望月先生丟到了船篷里,再次醒來已經是一片漆黑,緊接著,您就舉著刀要砍我,我就順勢躲進了水底,一直掛在你們的船底,跟著過來了,我真的沒干什麼對不起您的事情啊,再說這以後的路,恐怕還需要我給您探路呢,我願意給您做炮灰,哪怕是去踩地雷,只要別把老漢一個人丟下,不然我這一把年紀了必死無疑啊!”

  “你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望月問道。

  “真不知道。”

  回頭看著受傷的桃井姐妹,心想難不成這老頭剛才是被附體了?這種事他在接受道家知識的時候也聽說過。看著卓老漢也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想想也是,他怎麼可能有那麼大能耐,真那麼厲害,還能這麼怕自己?

  “自己爬上來吧,拿著船槳,替我們劃船,要是讓我看出有什麼不軌,一刀就了解了你!”

  聽聞肯讓自己上船,卓老漢趕忙說道:“謝謝望月先生。”手腳並用,終于爬上了皮劃艇,剛准備開口討個近乎,望月已經扔過來一個木頭,只好就地坐下,趕著皮劃艇向前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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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夢醒未知

  渾身上下就跟散了架似的,使不上一點力氣。好不容易貼著周圍勉強坐了起來,想動動手腳,卻覺得十分酸痛,伸手不見五指,眼前一片漆黑。

  自己的左手還拿著七星劍,右手拿著劍鞘,雙手都已經發麻,“這是在哪里?”查文斌自言自語道。

  使勁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做了幾次深呼吸,發現自己除了肌肉疲勞帶來的酸痛,身體的各個零部件都還在,用手搓了幾把臉,他開始回憶起之前的事情。

  查文斌依稀記得從瀑布高處和那巨猿扭打在了一起,混亂中一同跌下山崖,但那猿猴死死抓著他的肩膀,就在落水前,自己抽出七星劍好像紮到了那猿猴,接著便“轟隆”一聲一同跌進了水中。

  巨大的沖擊力讓他一下子便沉到了水底,只覺得無限的壓力向他湧來,身體被水面所帶來的撞擊讓他渾身無力,他只記得好像在閉上眼睛之前在水中看見了什麼,但是始終想不起來。

  身子還是很虛弱,查文斌索性不再去想,閉上眼睛又睡了一會兒。

  睡夢中,查文斌夢到了從舅舅那要來的小黑狗黑子,黑子見到他很是親熱,一個勁的撲到他的懷里打滾。也許是好久沒見到這個伙伴了,便低下身子抱著它的腦袋,這讓黑子更是興奮,不停的用舌頭舔著的臉,查文斌一個勁的笑罵道:“黑子,癢,別舔了,癢。。。”

  可黑子可不管這些,照舊在那舔著,查文斌覺得自己的臉上濕漉漉的,這種感覺是那麼地真實,根本就不像是一場夢。

  猛地一下,他被這種感覺驚醒了,臉上一陣濕滑過後,一種癢癢的感覺傳來,還未來得及等他用手觸摸到自己的臉龐,眼前一對銅鈴大小般的眼睛正看著他,兩團幽綠在黑暗中顯得那麼明亮,接著右邊的臉頰又被舔了一下,不僅沒有黑子的舌頭那樣粗糙,反而更加滑嫩。

  “什麼東西!”查文斌大叫一聲。

  那團綠色,聽到叫聲也吃了一驚,當即往後一閃,退了幾步,又在那靜止不動了,只是綠色的眼睛忽閃忽閃的,挺像螢火蟲,不過可比螢火蟲大了多了。

  查文斌趕緊摸了一下胸口,兩手胡亂的一抓,還好,乾坤袋還在。一邊哆哆嗦嗦摸著包,一邊緊張的看著眼前那對眼睛,生怕有突發情況,片刻,終于摸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一根火折子。

  這玩意,是他自己做的,不知怎麼,查文斌總是用不慣現代這些火柴或者是打火機,在他的眼里,用自然界的東西生出的火才是真正的火。所以平日里便砍下小竹子,以竹節做成一段段的,然後用白薯的蔓藤浸泡在水中,一直到泡出濃來。然後取出捶扁,再泡加上棉花、蘆葦纓子再捶扁。接著就去曬干,然後把硝、硫磺、松香,樟腦等易燃物質和多種香料放在一起,之後折成長長的樣子擰成繩,晚上放在火堆邊烘烤,但是有個技巧,這烘烤到它馬上要著但是又沒火的時候就塞在竹筒里。用的時候取出晃一晃就能著火了。

  其實他那些扔出去就著火的符紙,也是這麼個道理,只是紙張的材料比較特殊。以前還有人專門做這種紙,到了他這一代,這項手藝基本都已經失傳了,需要他自己平時自己做。做這種紙難度遠比火折子要大,不然揣在兜里就立馬著火了,得讓紙頭必須實在扔出去的一瞬間和空氣產生那點摩擦力來點燃,這也算是他那門派所剩下不多的以前道家必備技能了。

  這火折子被翻了出來,查文斌拔掉前面的塞子,放到嘴邊用手擋著,嘴里“呼”地吹了一口氣,立馬就有一小團火苗起來,紅兮兮的顏色,隨著時間,慢慢的就成了平時我們所見的黃色火焰。

  有了光線,心里就像是有了底,查文斌稍稍把火折子往前探了探,沒等看清那對眼睛,“咕呱”一聲巨響傳來,把他驚得身子又往後一挪,後背恰好撞在了石壁上一塊凸起的岩石,痛得自己“嘶”的一聲倒吸了口涼氣。

  那對綠眼睛也跟著往前挪了幾步,就要貼到他的臉了。舉著火折子,首先引入眼簾的是一只巨大的嘴巴,上方有兩個小鼻孔,查文斌抬頭一看,那對眼睛正盯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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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足蟾?”查文斌這才看清那對眼睛的真面目,不是其他的,正是那個和他幾次三番相遇還救了一命除了大害的蛤蟆三足蟾,因為它嘴邊那串白色的銅錢印再也明顯不過了。

  “呼”,那蛤蟆大嘴一張,一根碩大的舌頭瞬間就朝著查文斌的甩來,臉上又是一濕,還黏糊糊的,他這才明白,感情這蛤蟆一直在舔著自己的臉蛋呢。

  查文斌伸手摸了一把,除了那不怎麼讓人好受的黏糊,別說涼悠悠的還挺舒服。順手舉著火折子准備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覺得大腿挺疼的,脫下褲子,剛摸了一把,那種舒服的涼意再次傳來。原本還疼的發麻的大腿,竟然開始不疼了,心中立刻想到難不成是這三足蟾的唾沫還是治傷良藥,這樣說這只蛤蟆舔自己的臉頰豈不是一直在救自己的命?

  想到這,也顧不上什麼惡心不惡心了,搓了幾把臉上蛤蟆留下的唾沫星子,把瞬身上下酸痛的地方都給抹了一個遍,就當是拿來做跌打酒使了。別說塗完之後,陣陣涼意傳來,那叫一個舒坦,沒一會兒就覺得自己的外傷全好了,心里想著靈物就是靈物,口水都有療傷奇效。

  那只蛤蟆還蹲在自己跟前,查文斌壯著膽子伸出左手緩緩向著它那鼻尖伸去,那蛤蟆並沒有躲閃,當手指觸碰到的那一霎那,那對綠色大眼睛閉了起來。

  查文斌很是新奇,又試著摸了一把,三足蟾並不反抗,反而很享受的把身子微微壓低,好讓他摸的更到位,這完全出乎了查文斌的意料,從輕輕的扶著它的鼻梁,慢慢的擴展到了額頭,他心里也越來越放松。到最後便就跟平時對待黑子那樣,甚至比黑子還要乖,每當他停下的時候,那蛤蟆就睜開了眼睛,撫摸的時候又閉上,兩人合作的那叫一個順溜。

  查文斌也不管三足蟾聽得懂不,隨口說道:“伙計,是你救了我,我得好好謝謝你啊。”

  那蛤蟆聽他講完,張著大嘴,就“咕呱”一聲叫來,像是在回答他的對話一樣,這也讓查文斌暫時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哈哈”大笑起來,一人一蛤蟆,在這不知名的地方相處的其樂融融。

  過了好久,他這才想起來,得看看自己身處何方,身子也不疼痛了,舉著火折子起來查看,不遠處有一點反光傳來,跑過去一看,原來是自己帶著的射燈鏡頭。

  撿起射燈,使勁的用手拍了拍,“啪”的一聲,一束亮光射出,想必是剛才跌入水中,把燈絲給摔斷了,現在一拍,又搭上線了。

  舉著射燈,查文斌這才看清了整個地方,自己的身後是一處幽深的洞穴,前方地面有一個水潭,開口不大,直徑也不過就兩三米。

  查文斌正打算走過去看看,那蛤蟆猛地從身後竄來,往那水里一跳,一下子就沒了蹤跡,正納悶著呢,蛤蟆再次從水里鑽了出來,跳回到他身邊。

  查文斌摸著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蛤蟆腦袋笑道:“伙計,你的意思是我們從那個洞里來到了這里?”

  蛤蟆“咕呱”一聲,算是肯定了他的回答,查文斌“嘿嘿”一笑,看著身後那不見底的深洞,“伙計,那你知道那後面是什麼地方嗎?”

  說完看著那蛤蟆,可是這次蛤蟆卻沒搭理它,只是左右抽動著腦袋,像是在思考什麼。查文斌看那那副模樣,自言自語道:“我也真傻,你是和蛤蟆,怎麼能聽懂我的話。”說完就准備去拾起自己的包袱,打算從那水潭再次出去。

  “咕呱!咕呱!”那蛤蟆一陣大叫,查文斌轉頭一看,它正在對著那洞穴里面不停地叫著呢。管它呢,再怎麼神奇的三足蟾也不過是一只蛤蟆,正拿起自己的寶劍,忽然看到劍鞘旁邊放著一根明晃晃的東西,“咦”,這是什麼,查文斌彎腰撿了起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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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洞穴

  這是一根杖子,長短也不過就五十公分,拿在手中還有點沉。從表面上看,金燦燦的,上面刻畫著一些圖案,這些圖案一下子就讓他想起了古井井壁上的那些線條。杖子明顯一頭比較大,在頂端那部分刻著一組奇怪的符號:魚、箭和鳥。

  看著手中這東西,查文斌放到嘴里輕輕的咬了一下,留下一個細微的牙印,這是金的!這地方怎麼會出現一根金杖子?

  嘿,這家伙倒好,著杖子看著那只蛤蟆說道:“伙計你知道這是干嘛的?”

  那蛤蟆大嘴一張,巨大的舌頭往外一甩,瞬間就刮走了查文斌手上的杖子。文斌看著自己兩手空空,在看那蛤蟆,它就跟一點事都沒發生一樣。

  准備問它呢,那巨大的舌頭又往外一吐,接著那杖子就飛到了查文斌懷里,連擼了好幾把才接住。查文斌端詳著這寶貝玩意,不禁樂了起來,笑道:“這是你的東西?”

  那蛤蟆不再理睬它,反而朝著他身後的洞穴跳了一步,又慢騰騰的挪過自己肥碩的身子,沖著查文斌“咕呱”一聲。

  “你的意思是讓我進去?”查文斌指著前面的那個黑乎乎的洞穴問道。

  三足蟾繼續保持沉默,查文斌只好收拾了一下地上的行禮,又給射燈換了一組電池,拿出一塊已經濕透了玉米餅子啃了一口,還不忘對蛤蟆說道:“你要不也來一口?”,三足蟾可對這種低檔食物完全沒興趣,連搭理都不帶,索性轉過身子去了。

  再次看了一眼那個水潭入口,查文斌心想:也罷,反正自己現在連在哪都不知道,萬一從這里出去又遇到個蘄蛇或是修蛇,不是剛好做了它們的點心,倒不如朝著這洞里走走看,要是身邊這只三足蟾,不管它是不是真的能通人性,至少從目前看來,這個大家伙對自己還沒有什麼惡意,不然以它的能耐連尸蠶王都能毒死,要弄他還不是小菜一碟。得,就從這里進去看看,真要不行,再退回來試試。

  “伙計,咱走著!”查文斌背著八卦袋,右手拿著七星劍,腰上還別著自己那大印,頭頂上射燈,就朝著那黑漆漆的洞里走去。那三足蟾,他走一步,自己就在後面跟著一步,始終保持著一米左右的距離,一人一蛤蟆就這樣在一個完全未知的世界一前一後,倒也真是一個奇觀。


  不過查文斌也知道,在他們道家傳說里,有三足蟾在的地方多半是有什麼寶物的,因為這家伙還有個更加吉利的象征,那就是錢財,也有人說這是因為它嘴邊那串銅錢花紋,總之這東西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給它什麼惡意的評價。

  再一個,它背上那串疙瘩,別人看著是挺惡心的,但在查文斌看來可是再也熟悉不過了,因為那七個疙瘩完全是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可以說這東西跟道家自從一出生就是能扯上點關系的。就這樣,一個衣衫襤褸的道士後面跟著一頭牛大小的三只腳蛤蟆暫時組成了一個小隊,若是論戰斗力,這兩貨可都還真不差勁,所以查文斌雖然不知前方如何,但在心中還是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這個山洞,剛走進去那陣子像是天然形成的,有幾段十分窄小,甚至需要他低著頭才能通過,這個苦了後面那蛤蟆,肥嘟嘟的身子幾次都差點卡著了,好在它也挺聰明,知道吐氣,把肚子給縮扁一點,才勉強通過。查文斌一邊贊歎它的智商,一邊笑道:“活計,你的皮也真夠厚的,這都擦不痛。”

  要說那三足蟾通人性還真不假,它好像知道查文斌在嘲笑它,每次被笑過後,就吐出舌頭甩向查文斌的脖子,雖然不痛,但是被偷襲還黏糊糊的也不會讓他感覺很舒服,這也越發讓他覺得這路走得一點都不無趣,反而比之前在外面更加輕松了。

  終于在他們走了一個時辰之後,查文斌見到了第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死人。在他的前方不遠處,地上散落著幾跟零碎的骨頭,有不少都已經腐爛乾淨,剩下的部分比如頭蓋骨和盆骨和大腿骨還能辨認出,這是一個“人”,而不是其它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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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試著用劍扒拉了一下四周,也並沒有發現任何能證明這個人身份或者年代的東西,除了這幾根骨頭,就沒有其它了。

  簡單的把這些骨頭歸攏,又撬了些石壁上的苔蘚給蓋上,准備繼續趕路。向前走了幾步,但他心里又覺得不是個滋味,轉過身來從乾坤袋里掏出一根香,用火折子點了,插在那堆骨頭前面,這才轉身離去。

  三足蟾可不管這些,見查文斌趕路,立即挪著步子,這會兒空間夠了,它總算是能用跳躍的方式了,一蹬腿,就能射出去好五米遠,好幾次都沖到查文斌前面了。查文斌看著這只大蛤蟆笑道:“我不跟你比賽,慢點。”留下那支香的火苗在那慢慢燃燒,等到查文斌轉過一個彎,那支香“啪”的倒地,一縷青煙過後,立馬就熄滅了,只是這一幕是查文斌所沒看見的。

  也不知轉了多少彎,也不知過了多少坎,前面一堆亂石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查文斌兩手一攤說道:“伙計,前面沒路了,我們過不起了,還是回頭吧。”

  說著就調轉身子,准備回去,不想那三足蟾猛的甩出舌頭,剛好就砸中了查文斌的額頭,這下出手還真有點重,都覺得有點痛。查文斌剛想發作,那蛤蟆“咕呱”一聲叫,挪著自己的身子向前走了幾步,接著甩出舌頭卷起一塊碎石向後拋去,查文斌正看它想干嘛呢,那蛤蟆竟然用自己的前爪在那使勁的刨石堆,然後停下來看看查文斌,又接著刨。


  查文斌這算是明白它的意思了,感情你是想讓我把這堆石頭搬開,說道:“伙計,你確定這後面還有路?”

  三足蟾“咕呱“一聲叫,又接著開始干活。。。。。。

  好吧,干就干,反正都進來了,總得相信你,于是擼起袖子,走了過去,拍拍那蛤蟆的鼻尖,笑道:“這活還是我來干,你到後面等著。”

  本以為有好多亂石,查文斌剛從頂上搬了沒幾塊,就豁然發現這後面真的還別有洞天,已經露出往里的通道來,查文斌索性用手使勁一堆,“嘩啦啦”一聲傳來,那堵石頭瞬間坍塌,感情這堵石牆真的那麼弱不禁風,這倒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沒用半小時,就已經被他清理出一條能夠讓他和三足蟾繼續前進的道路。

  隨著他們繼續往前,漸漸的,這個洞穴的空間開始慢慢變大了起來,查文斌幾次停下仔細檢查周邊的岩石,得出一個結論,這里很有可能有人曾經活動過。因為他發現,雖然年代已經久遠,但是一些人為開鑿留下的痕跡還是依稀可辨。

  順著這條道,一直往里走,又接連發現了幾具尸骨,其中有一具保存的還比較完好,干道士這一行也有幾年,這種東西見到得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查文斌看得出這些人都是男性,而且都處于青壯年,怎麼就死在了這里呢?他們究竟是從里面出來的路上死的,還是從外面進去的路上死的?

  蹲下來,就著射燈的光,查文斌仔細檢查了那具比較完好的尸骨,發現這人的頸椎有著明顯的斷痕,從痕跡上來看,很像是被利器所斬殺,也就是被砍了腦袋。

  這一發現,讓他覺得這些人很有可能不是死于非命而是死于殺戮,而且隨著他們的深入,這種尸骨越來越多,出現的頻率也越來越頻繁,越接近里面就是紮堆的出現。地上的顏色也逐漸出現了黑色,用刀尖細細刮了一點下來,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確定了這些都是血跡。

  看著四周石壁之上的斑駁和腳下的大片的黑色,查文斌可以在腦海中還原出那個殺戮的場景,從這些人的身邊沒有發現任何器物可以推斷出這群人當時是手無寸鐵,後面被人追殺,一直殺到了他之前剛進來發現第一具尸體的地方,那極有可能是最後一個被殺的人,除非有人從這個人間地獄逃了出去,那麼這個洞穴深處究竟埋葬了怎樣的秘密才能讓他們如此狠下殺人?對于這個失落的世界,查文斌不僅僅是懷著當初到來的目的,而是陷入了更多的困惑。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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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2 11:27:27 |只看該作者

第85章 鬼篆

  雖然時隔千年,但此處依然能跨過時光的距離,嗅到遠古時代那一場無情和殘酷的殺戮,查文斌皺著眉頭小心翼翼的捧起一個頭骨,輕輕的拂去上面的灰塵,從牙齒的磨損程度和整齊程度來看,此人死的時候決不超過二十歲,是怎樣的勢力能夠屠殺這樣一群年輕人?

  “咦,這是什麼?”這頭骨之上有一個小小黑點,一開始查文斌只是以為是塊汙漬,幾次擦拭過後還依然存在,並且微微向外凸出。

  查文斌對著那頭骨說了一句:“對不住了!”然後,突然手指發力,猛的一扯,嚯,還真的不是什麼汙漬,而是一根細長的黑漆漆的金屬物。

  取出腰間的水壺,細細的把那東西給沖洗了一遍,等那些因為凝固而變成黑色的物質都清除後,一根長約七公分的青銅釘顯現了出來。查文斌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心頭大驚,這東西可不是普通的釘子,因為在它身上刻滿了花紋,而這種花紋不是普通的裝飾,而是一種查文斌認得的文字:鬼篆!

  這鬼篆是什麼,查文斌再也清楚不過,他是道家文字中最難讀懂的一種。這種文字也被他們稱為“雷篆”,據說當人被雷劈死之後,被雷電擊死者身上或附近物體上會出現一種圖文,這種圖文就被叫做“雷篆”。

  道教認為雷霆有神司,主宰生殺、賞罰之權。這是一種神權的體現,蘊含著天地神雷的力量,能夠有無上力量,因為這些文字非常難以讀懂,所以又叫做“鬼篆”。

  道家典籍中有記載:“世間不忠不孝,負命造業,惡貫滿盈,而陽法所不及者,三官鼓筆,社令奏□,付五雷斬勘之,司以擊之;或前世為惡,罪該雷誅,仍罰為六畜,以為報償;或宮觀寺院公宇,有妖孽憑附其處,或樹木器皿,其下有毒蟲隱形;或淫褻穢瀆,以致震擊其處,必有天書以彰其咎。或現于鍋底,或書于屋壁,或書于其形體,皆非後世市里字形,實乃天書云篆,或與籀文、蝌蚪、鳥跡、古文相近。六曰鬼書,雜體細昧,非人所能解也”。

  端詳著手中這根青銅釘,無論是做工還是材質,都屬于上乘,尤其是在這麼細小的一件青銅器物上還要刻畫出如此繁瑣的鬼篆,其難度可想而知。而偏偏這枚青銅釘還被釘入了一個看似已經被處死的人,這是何故?

  查文斌放下這個頭顱,接著又去旁邊尋找。捧起第二個頭蓋骨的時候,同樣發現了一個黑點,拔出來一看,跟前面一個一模一樣,這人的腦袋里也釘著一枚釘子。

  他把這兩根釘子放到一塊對比,無論是從材質、大小還是刻畫的鬼篆,都如出一轍,根本就像是批量生產出來的。要知道青銅器基本都是各具一格,很少出現雷同,因為在用泥土做模具的古代,別說澆築出這麼精巧的東西,就要做兩個一樣的模具都是很難辦到。

  除去這兩具遺骸,又接二連三的發現了另外的四枚青銅釘,都是從人的頭頂正中釘下去。人死之後干嘛還要補上這一手?查文斌百思不得其解。一個很意外的動作,讓他有了眉目。

  查文斌拿著其中一根釘子,在自己的腦袋上比劃著,聯想當時被砸進去的場景,突然心頭一閃,他想到了一個東西,脫口而出:“滅魂釘!”


  他的腦海中又出現了這樣一幕:不知道因為事情,一群人在這條很長的通道里往外奔跑著,後面跟著一群手拿武器的人在追殺著,因為體力的關系,終于在這個地方倒了下來。後面的殺人者揮舞著手中的利器,把他們一一砍翻在地。

  然後在人馬上要斷氣,還沒斷氣的時候,用這種刻著鬼篆的青銅釘從頭顱正中砸了進去,讓這些人死後魂飛魄散,連輪迴的機會都沒有,成了一堆堆的白骨。這些人是有多大的罪惡,才會被這樣懲罰。查文斌心想怪不得在這樣的屠殺場地都嗅不到一絲戾氣,原來是根本就讓人打散了魂魄,想做個鬼都做不成,

  正想著呢,那原本一直安靜著的三足蟾“咕呱”一聲叫來,把查文斌從遠古時代拉到了現在,耳朵微微一抖,大聲喝道:“出來吧!”

  果然,在他身後的拐彎處一個白色的人影若隱若現地飄了出來,離著有二十來米,查文斌一看,一個亡魂而已!

  在這種地方出現一個亡魂,雖然不在意料之中,可也不是很奇怪,只是他竟然出現在自己的身後,查文斌這才想起剛才進來的時候推倒的那堵石牆前面就有一具遺骸,難道這是那個人?剛才自己真的是大意了,竟然都沒發現還有這個東西的存在,查文斌看了一眼那蛤蟆,說道:“伙計,你剛才是沒發現,還是根本不在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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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足蟾根本對他這句話不敢興趣,眼睛看著前方再無動作。查文斌笑了笑,左手一翻,手中已經多了一枚大印,現在可不是裝好人的時候,尤其是在這麼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還是秉承著他們天正道一貫的作風:先下手為強!

  右手的七星劍正准備出鞘,那白色人影隨即身子慢慢變矮,查文斌仔細一看,那亡魂居然給他跪下了!這是干什麼,難道是怕自己了,那它也沒必要一路跟著啊,難不成是因為剛才替它收拾了一下骨骸,現在跟自己感恩來了?

  只是那團白色影子很模糊,查文斌並不是看得很清楚,于是就朝著後面走了幾步,想離它近些,好弄個明白。可那亡魂見他走近,反而起身向後退去,在不遠處又給他跪下了。

  查文斌心想,你這亡魂倒是怪了,既然是來感恩的,為何一定要跟我保持距離,要真是那樣,我還可以送你一程,讓你早點超生呢,他又試著往前走了兩步,那影子果然又立馬起身,往後退去。這真是奇了怪了,難道它怕我?查文斌索性放下大印和寶劍,再次走了一步,那影子還是往後退。

  查文斌看了看自己,這幅邋遢破敗的樣子難不成也能讓這亡魂尊敬成這樣?因為陰陽兩隔,這人跟鬼之間直接溝通其實是無法實現的,所以很多人都是反映在睡夢中才會有死去的親人或者朋友來托夢,其實道士也一樣。查文斌對眼前這個模糊的亡魂多了一點興趣,索性掏出一根香來,點燃之後就地插在自己跟前,還不忘跟那三足蟾打了個招呼:“伙計,我找前面那個人談談,一炷香的時間就回,你幫我看著點。”說完,也不管那蛤蟆聽不聽得明白,眼睛一閉,立刻入了定。

  當查文斌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身前的那個人已經看得十分清楚了,看他那模樣,是個中年男子,衣衫跟自己比還要破爛不堪,身上邋里邋遢,披著亂七八糟的頭發跪在自己跟前。


  查文斌說道:“你起來說話吧?”

  那亡魂像是能聽明白,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查文斌,立馬又低了下去。

  見還是沒效,查文斌故意把聲音降低了八度,做了一個起身的手勢,帶著凶狠的語氣再次說道:“我讓你起來說話!”

  這一下果然奏效,那亡魂見他發了脾氣,終于慢慢起身,站立著身子哆哆嗦嗦,一幅奴才的樣子。

  “見著我為什麼躲著?”

  沒反應。。。好吧,既然你能出來,我就有辦法讓你開口,右手從破兜里一掏,六枚滅魂釘出現了在手中,作勢就要扔過去。

  “@#!@。。。”終于開口了,但是讓查文斌始料不及的是那亡魂在地上一個勁的朝著他磕頭起來,嘴里念著的全是嘰里咕嚕的,半點都聽不懂的話。

  “你到底要干什麼?我又不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然我送你一程,讓你早點進入輪迴?”查文斌已經沒耐心再跟它耗下去了,搖搖頭說道。

  就在他准備回去准備做個小法事的時候,那亡魂伸出雙手,朝著查文斌指著,接著再次做了頂禮膜拜狀,查文斌心想你真把我當神仙了?咦,不對,這亡魂指的方向並不是剛好對著自己,而是自己的旁邊,他轉過身去一看,是自己地上那堆包袱!

  我的包袱有什麼好讓你拜的,恩,包袱!包袱里有什麼特別的,對了,里面有一根棍子,查文斌想起來了,在三足蟾旁邊看見的那個金色棍子正被他放在包袱里!難道說這亡魂一直在忌憚的並不是自己而是那根棍子?他決定拿出那根棍子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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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2 11:27:52 |只看該作者

第86章 超度

  拿出那根不知為何物,也不知做什麼用的棍子,那亡魂立馬又再次跪了下來。看來它對手上這玩意真的挺恐懼,但那亡魂除了嘰里呱啦之外貌似無法溝通,問不出個所以然。查文斌決定還是送他一程算了,捏了個口訣,再次回到真實世界,那團白色影子還在原地跪著。

  拿出辟邪鈴和一些香紙,簡單做一場法事對于他來講,也不過是幾分鍾的事情,對于這個千年亡魂,查文斌采取了另外一種比較傳統的方式,讓它洗去人間的塵埃。

  先是祭出一柱香來,插在地上,奏告盟天地四府,大奏上帝申牒真司,申奏四值玉文功窗,預奏文牒告盟天地東岳聖帝宮,東極妙嚴宮,北陰酆都宮,地府十王宮,及年月日時四值功窗。通知這些大大們,今兒我得做場法事了,你們多關照關照。

  念叨完了,取出無根水,朝著那團白色影子的位置彈了一點,右手辟邪鈴一搖,果然那影子就跟著過來了,跪在查文斌的跟前,反而顯得越發稀薄了。

  又從乾坤袋里掏出一小把茶葉伴米,細細的灑在亡魂的周邊,這叫什麼呢解洗。就是指你可以放心的走了,我給你解脫了人世間的關聯,洗去了這邊的塵埃。

  對于這樣一個可憐的亡魂,為何死後還是對這柄杖子如此畏懼,查文斌又歎了一口氣,拿著辟邪鈴繞著那團影子轉了三圈,然後念了一句:“頒降太上拔亡生天勅赦,赦拔亡人生前罪孽。”這叫脫罪,讓這人死後脫離生前的過失誤節,解除平日所積之罪懲,不把身前的舊賬帶入輪迴。具體有哪些呢?一般來說有三災四煞,五虛六耗,七傷八難,及九厄十纏等等。

  辦完這些,查文斌又取出一個小碗,里面倒上些清水,放置在亡魂跟前,再次點上一柱香來,掏出半塊玉米餅子擱在跟前,又從兜里摸出七枚銅錢,“叮咚”一聲,銅錢盡數落入碗中,濺起點點水花。查文斌口中念道:“金錢落水解冤節,流年月障皆可拋!”

  “轟”的一聲,手中一枚符紙已經燃燒起來,不等它落地,七星劍一挑,帶著還未燒完的符紙在那亡魂的頭頂轉了一圈下來剛好燃盡。又“噌”的一聲把寶劍立在自己跟前,然後虔誠的跪下,雙手合十得說道:“上請三清道祖,迎上界高真,下接請下界閻君,啓請五方五老上帝,護其亡魂,早日輪迴!”這三清閻羅大伙兒都是明白的,五老上帝就是指東方青帝青靈始老九炁天君、西方白帝皓靈皇老七炁天君、南方赤帝丹靈真老三炁天君、北方黑帝五靈玄老五炁天君、中央黃帝玄靈黃老一炁天君!

  說完,重重的磕了個響頭,再次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泥土,以表示尊敬,口中朝著亡魂念道:“去吧!”

  接著那亡魂的身影就開始越來越薄,直到消失不見。這一段法事查文斌算是做完了。至于它進入地界,以後會怎樣,就看自己的造化了。查文斌拾起地上的那半塊玉米餅子,吹去上面的灰塵,又重新給放進了包里,不知道這會不會讓三足蟾對他心生鄙視。

  要是在往日,他也絕不會跟鬼神去搶這個貢品,不過眼下就剩下最後的半個餅子,他也顧不得那麼多,還不知道要靠它撐多久呢。

  在道家超度里面,為什麼要擺下貢品,孝敬神鬼呢?

  其實這也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給給鬼吃的,因為鬼道里饑餓的多,它缺少飲食,所以我們行布施,布施飲食等于請他們吃飯。吃飽了你好上路,至少不會做個餓死鬼,免得下輩子投不了好胎。還有一部分呢,就是孝敬給那些帶它走的陰差,你得讓別人吃好啊,這也算是一種賄賂吧,有錢能使鬼推磨就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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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個呢,就是燒紙錢,這也是一種請客,燒紙是財布施。為它們念咒,又叫做法布施,一次真正超度的法事,總不外乎財、法、無畏這三種布施。

  布施的效果能不能被亡魂和陰差所接受,這就得完全看那個主持法事的道士,這個道士如果有能耐,手中的家伙事都是真的,那效果就大;沒有什麼能耐的,就完全依照規矩去做,念念咒,畫畫符,那效果就小一點。

  譬如說貢品,桌子上總共就那麼三個饅頭,怎麼夠這些神鬼吃呢?尤其跟查文斌這樣就剩下了半塊玉米餅子,還談什麼請客?不過他還是有辦法的,就是變。怎麼變?心里變!

  這就是道士的本事了。你要明白這個道理,不可見的東西都能一切隨著自己的念頭所變化,心真誠,法力大,半塊玉米餅子就能變出十塊餅子放在跟前。境界確確實實是隨著念頭在轉,如果道士能做到心隨念動,確確實實能夠令這些無形的神鬼都得到足夠的貢品。

  每一個道士都不一樣,他心念力量的大小,決定了這些貢品的多少。我們自己雖然是凡夫俗子,也不是不能做,如果誠心誠意的做,行,絕對有效果,誠心,也就是說念咒的時候,誠心去念,一個雜念都沒有,這個咒就有效了。

  這跟道士畫符一樣,他這一道符整個畫下來不起一個念頭,這道符就靈,如果這里面有一個妄想夾雜在里面,這道符就不靈了。所以符咒往往很多人都會畫,照葫蘆畫瓢麼,但是你畫的不靈,查文斌的一道符下去立馬見效,這就是本事。

  處理完這一場小法事,查文斌摸摸三足蟾的腦袋說道:“伙計,你給我領的好地方,咱們繼續趕路?”不過對于這一行,查文斌還真有收獲挺大,單單說手上多了這六枚滅魂釘,這可是一等一的除鬼冥器,遇上哪個不長眼的出來搗亂,只需要一根,足以讓他魂飛魄散。不過這等凶惡至極的東西,查文斌還是打算帶回去給何老做做研究。

  再往前走,就出現了一道大門,一道用青銅澆築的大門!上面刻著用鬼篆描繪的幾段文字,很像是一對符紙被貼在了這個通道之中,不過這其中的內容連他這個道士也讀不出來,像是已經失傳了鬼篆。不過這種東西在這兒出現,多半是沒什麼好事的。看了看旁邊的三足蟾,那家伙跟自己無關一樣,還是那副天然呆的表情,既然它沒叫,應該沒什麼大事吧,查文斌心想。

  試著用手用力推了一把,大門紋絲不動,一堵是石頭牆,倒還可以用手搞定,你說著一扇千斤重的青銅大門,沒有炸藥的話,怎麼才能推得開。

  查文斌看著眼前這東西,總覺得是哪里不對勁,這種門多半會出現在哪里?對了,墓道!古人修建墳墓,多半會搞出一條墓道來,為了防止那些盜墓賊進去,多半會在墓室頂上用各種方式加固,讓你無從下手,然後抬進棺材的位置放一道大門,從里面關閉,而外面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打開,留在里面的那幾個人就做了陪葬。而這道門也就永遠的隔絕了外界與主墓室的聯系。

  查文斌心想:難不成自己進了一座大墓?看樣子這玩意還真不是用蠻力就行的,查文斌看著那蛤蟆說道:“伙計,你也看見了,這回是真到頭了,就算你上去也是推不動的,咱還是回去吧。”說完,就准備轉身要走,可那蛤蟆猛的甩出大舌頭,朝他背上一卷,只覺得一個東西被抽了出來,用手一摸,那杖子不見了!轉頭一看,正在那三足蟾的嘴邊叼著呢。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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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鑰匙

  三足蟾舌頭卷著那杖子朝著青銅門使勁一扔“咚”的一聲,掉到了地上,然後挪著身子重新看著查文斌。

  查文斌看著它這莫名其妙的舉動,只好走過去,拾起那跟杖子說道:“伙計,你這是要干嘛?發脾氣了?”轉身就打算回去,可那三足蟾身子一挪,擋住了查文斌的去路。

  “合著你還不願意讓我走了是吧,可是你也看見了,沒辦法,被堵著了啊,這門幾千斤重,怎麼弄得開。”查文斌看著跟前這個大家伙耐心的解釋道。

  三足蟾自顧自得走到那青銅門前,用舌頭朝著那門上“咚、咚、咚”的連敲了三下,然後再次退到他的身邊,對他看著,“咕呱”叫了一聲。

  雖然查文斌聽不懂這蛤蟆到底在說什麼,但是這一路走來,他明白眼前這個家伙絕對是通人性的,而且還十分聰明,對于它的這種反常舉動,一定是想表達什麼意思。

  還在思考著的時候,那蛤蟆舌頭一卷,查文斌手中的杖子再次被它拿了去,又重新的扔向了那青銅大門,查文斌不得不再次跑了過去。還未等他撿起杖子,“咚咚咚”,又是連續三下,那大舌頭再次砸到了大門,而這一次查文斌發現,這三足蟾前後兩次用舌頭點的位置居然是同一個!

  三足蟾的舌頭上具有黏液,查文斌很輕易的就找到了那三個點,青銅門上有三處地方濕漉漉的,用手一摸,那股清涼的感覺立馬傳來。而這三個點恰好成了一個“品”字形,更讓查文斌意外的,每個點上都有一個特殊的符號,這些符號他見過,正和手中這杖子頂端雕刻的一樣,分別是魚、鳥和箭。

  查文斌看著手中的杖子和那青銅門上的雕刻,門上的三個符號都被影藏在了鬼篆之中,要說一眼就能看出來還真不容易,難不成這門和手中的杖子有關?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查文斌先從左下角的那只鳥開始。

  這是一只象形鳥,從雕刻的手法來看,雖然不是那麼栩栩如生,但也能有尾巴有翅膀。要是它真有什麼特別的,就是和附近的青銅顏色略有不同,比較偏黃,但是夾雜在這麼巨大一堵門上,若不是被這三足蟾特意的給點了出來,還真發現不了。

  查文斌用手輕輕摸過,並沒有什麼很特別的感覺,這只是一只巴掌大小的青銅鳥,越是這種時刻他知道越是不能浮躁,索性閉上眼睛去感受。

  這只鳥的雕刻似乎刻意用了一個圓形,整個身子恰好處在一個比較規則的圓中,放下手掌,查文斌恰好捏住了那杖子,心頭一動,對了這個圓的大小似乎和手中這杖子的粗細是一致的。再次聯想到那三足蟾幾次三番的動作,把杖子都丟向了青銅門,他的心中多了一個詞彙:鑰匙!

  “如果這杖子真是鑰匙,那總得有鑰匙孔啊。”查文斌對著三足蟾自言自語道,可那老兄除了在那鼓著自己的肚子,就沖著那青銅門盯著。

  查文斌心想,難道說這門真的有鑰匙孔,只是自己看不見?這杖子的頭部分別也刻著魚、鳥和箭頭,管他了,我就當做沒有鑰匙孔試試。

  查文斌索性拿起那杖子,准備就往那門上的鳥戳去,想想不對經,又轉動了手上的杖子,使得那只鳥朝上,對著青銅門上就杵了過去,要說這有的事情真的就那麼出人意料。這青銅門看似堅不可摧,可查文斌卻覺得此刻手中的杖子根本是戳在了豆腐上,當他發現手中的杖子已經半截都沒入了青銅門的時候,“咔嚓”一聲傳來。

  在這古老的地下世界千百年來,青銅門終于發出了第一聲,宣告著有人觸動了它的內心深處,機械而沉悶的這一聲也讓查文斌驚愕在了當場。明明是座青銅門,怎麼這杖子就輕而易舉的插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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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輕輕一用力,杖子就被他拔了出來,在青銅門上留下一個黑漆漆的窟窿,兩邊散落著類似金箔的東西還掛在那,順手一撕,那東西就被扯了下來。

  查文斌看著手中的這片片,上面還刻畫著鳥的頭部,他終于明白了,原來這只鳥不過是一個後天加工貼上去堵著這洞眼的,其實材料本身並不厚實,只是用了一層薄薄的青銅片,然後用金箔貼在外面封住了本來的洞眼。剛才自己用力一戳,這層阻隔被輕而易舉的的擊穿,看來自己真得蒙對了。

  找大了第一個鑰匙孔,那麼接下來的兩個都被那三足蟾已經點出,要做的不過是重複剛才的動作,查文斌很是興奮,對于這種未知世界的探索,每個人心中那種好奇的心態都會被激發出來,他也不列外。

  回頭朝著那三足蟾“嘿嘿“一笑,豎起大拇指,稱贊它的聰明,轉而走向右下角,這里是一條魚。查文斌用手指量了一下,果然,大小跟剛才那只鳥相差無幾,也是處在一個圓中。

  這心中有了譜,辦事自然就快了。舉起杖子,把上面那條魚的圖案朝上放著,對准目標,杵了進去,跟剛才一樣,不費吹之力,“咔嚓“一聲傳來,這個機關也被打開了!

  查文斌退了幾步,看著那青銅門,現在就就剩下那最後一個了,這個位置處在門的最頂端,看樣子是兩扇門鏈接的地方刻著一支箭頭,古代人需要狩獵,所以這武器的好壞往往就決定了收獲。所以箭頭被放在頂上,也是好理解的,誰能用武器飽肚子就能生存,誰能用武器統一部落,誰就能當首領。可是這個箭頭的高度足足有二米多,查文斌試著跳了幾次都夠不著,而腳下也每個墊著的東西,這可怎麼辦?

  就在他四下尋找墊腳石的時候,把目光落在了三足蟾的身上,“嘿嘿“一笑,朝著那蛤蟆走了過去,一手摸著它的鼻子,一手指著那最頂端的箭頭說道:“伙計,你看,那兒實在是太高了,你看能不能委屈你,讓我騎在你背上?”

  三足蟾對于他的這番對話,完全不為所動,只是站在原地。查文斌摸摸自己的頭,兩手一攤:“既然這樣,我也沒辦法了,只好先出去了。”說完,就假裝要走,想著後面一個轉身,走了幾步。果然,後面那三足蟾見他真的走了,馬上“咕呱”一聲叫來,查文斌停下身子扭頭一看,那蛤蟆極不情願的挪著自己笨重的身子朝著青銅門走去,在門口把身子一低,像是在等待查文斌。

  查文斌笑嘻嘻的走過去,拍拍它的鼻尖說道:“這才是好搭檔麼。”正准備一個翻身騎上去的時候,看著那蛤蟆背上的疙瘩,他又不敢上去了,自己可是親眼所見尸蠶王是怎麼死在這疙瘩上的。又啪啪它的鼻尖說:“把腦袋低低。”

  三足蟾那對那大眼珠斜了一眼,估計是想你這人還真不客氣,我好歹也是一靈獸,就這樣被你騎在頭上,那還有面子嘛?

  不過不情願歸不情願,它還是配合了,看來這洞中的東西,對這只三足蟾的誘惑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有人騎過馬,有人騎過駱駝,但這古今往來,恐怕騎著蛤蟆的人查文斌算是第一個了。一個翻身,騎在了它的腦袋上,雖然有點光溜溜的,但還是比較穩。三足蟾慢慢抬起自己頭,它那水牛大小的身材優勢立馬體現了出來,查文斌已經能夠得著那箭頭標志了,心想就看你這最後一下了。

  帶著對這門後面世界的期待,查文斌舉起手中的杖子,用力的朝著最後一個點杵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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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傒囊

  古老而沉悶的青銅聲伴隨著機械的“咔嚓”聲,猶如蠻荒之地的奏鳴曲驟然響起,一下子放佛把人帶進了屬于那個失落的世界。

  千百年來,終于有人再次來到了這里,千百年來,這里也終于被重新打開。隨著最後一次“咚”的一聲,“咔、咔、咔。。。。。。”兩扇青銅巨門終于被打開。

  查文斌隨即重新拔出杖子,往包里一塞,招呼三足蟾道:“伙計,這回有路了,走!”

  一人一蛤蟆前面剛進門,後面隨即又傳來一陣“咔咔咔”的聲音,這門居然又自己合上了,看著那縫隙越來越小,查文斌心中很是糾結,這到底還要不要繼續走了。人往往對于未知世界的誘惑力是大于眼前正確的判斷,查文斌也不列外。對于他來說,從進了這個村,一切的一切都太不平凡了,他已經進入了一場游戲,就得按照這個游戲的玩法繼續,中途退出等于什麼都不知道。

  只猶豫了片刻,查文斌決定繼續往前,既然有人修了這麼個地方,就一定有屬于它的秘密。“咣”的一聲,兩扇青銅門再次合並,把兩個世界重新隔絕開,等待著他的又會是怎樣的安排。查文斌看著三足蟾說道:“伙計,這一回咱倆是徹底捆到一起了,要你有個什麼發現,就吱一聲,也好讓我做個准備,趕路吧。”

  依舊是他走在前,三足蟾走在後,自從進了這個門,三足蟾還沒出過聲,只是跟查文斌之間的距離保持的更近了,還時不時的停下,像是在感受著什麼,可是迎接他們的除了腳下的石頭便再無其它了。

  這里很安靜,安靜猶如一間密封的地下室,除了自己,就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好在還有蛤蟆兄陪著自己,不然查文斌真會懷疑這種莫名的安靜會不會把自己逼瘋。

  他盡量在心里說服自己不要被這種空洞的氛圍所感染,一直到他的眼中第一次出現了石頭之外的東西,現在距離他不過百米的位置,射燈已經照到了一些黑漆漆的影子,雖然不是很清楚,但這絕對是第一次被發現。

  三足蟾心有靈犀一般,也停住了前進的步子,蹲在地上像是在思考什麼,很有可能這里的東西也超過了它對這個地下世界的認知,畢竟它要比查文斌遠遠熟悉這里的情況。

  “怎麼,你也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嗎?”雖然三足蟾從他看見的第一眼就沒什麼表情,但查文斌這會兒確也看出它有謹慎的感覺,不由得提高了自己的注意力。看著眼前那些漆黑的影子,他不敢托大,七星劍已經被緩緩的抽了出來,對于那些不可見的東西自然有特殊的辦法,其實他更怕得還是那些蛇鼠蟲蟻類,畢竟自己也是不過是個道士,終究是肉體凡胎罷了。

  又接著往前走了些路,那些黑影在燈光的照射下,越發拉得更長,隨著距離的拉近,可以看見那些黑影周邊出現了一個個小紅點,猶如有人提著小燈籠一般在那等著。


  “鬼燈籠?“查文斌不經意間就冒出這麼一句話來,不過那些紅點亮光看著確實有些駭人。轉身過去看看那三足蟾,它還是那副表情,直勾勾的看著前方,看來指望它給點提示是沒希望了,也罷,畢竟再聰明也只是個畜生,能跟著自己來就是緣分了。

  查文斌無奈的苦笑了一下,什麼時候自己變的這麼膽小了,地府都下去過,還怕前面有鬼?想著另外一撥人還生死不明呢,自己卻在這磨蹭。

  正想著呢,眼前突然就出現了一個光屁股的小孩,手上提著一盞小紅燈籠,笑嘻嘻的站在不遠處跟查文斌做鬼臉。

  那頑童不過四五歲的模樣,白白嫩嫩的很是可愛,這孩子漂亮得就像是玉雕出的一般。連查文斌在第一眼都被他身上那股可愛勁給吸引了,就感覺心頭連日來的壓力全無,只看著那孩子在那嬉笑頑皮。

  那頑童提著燈籠,朝著查文斌做了幾個鬼臉之後,朝他勾勾手指頭,然後扭著光屁股一蹦一跳的朝著前面走去。查文斌呢,看那小孩著實可愛,便也跟著一步步隨他走去。那小孩每走幾步就停下,轉過身來笑嘻嘻的跟他打招呼,然後接著勾勾手指。

  查文斌呢?也樂得和他鬧,小孩停下,他也停下;小孩走幾步,他也跟著走幾步,臉上始終一副笑呵呵的表情。就這樣走了差不多有七八十米,那小孩跳上一塊大石頭,翹著光腳在那直揮手,招呼查文斌也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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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呢,舉起自己的左手像是在讓那小孩等等自己,臉上的笑容依舊。那小孩不停的揮舞著自己蓮藕一般的小手像是在說:來啊、來啊。

  一步、兩步,眼看著查文斌就要抱起那孩子了,猛地他臉色一變,一直在空中揮舞得左手一抖,“呼”得一聲,一張黃色的符紙帶著火花就沖著那孩子飛了過去,“轟”得一聲再他跟前燒了起來,那孩子臉色一變,“啊”一聲慘叫,不由得就舉起雙手護住自己的臉龐。

  趁著這個間隙,查文斌緊接著右手馬上揣進乾坤袋,掏出一張由麻繩所編的網,上面用白色繩索繪出一張八卦圖隨手一揚,那網便在空中完全張開,盤旋著朝著那小孩飛了過去,不偏不倚的剛好把他罩住,那孩子一吃痛,馬上縮成一團,“啊”得一聲哭了出來,像是在跟查文斌求饒。

  查文斌看著網中的那個小娃娃冷冷道:“這個地方,千百年來都沒個人進來過,怎麼會偏偏多出你個娃娃,就這點迷惑之術也想害人,不要以為我不認得你,傒囊!”說罷右手的七星劍已經抬起,作勢就要劈下去。

  原來他第一眼看見這個小娃娃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真遇到了鬼,這種地方哪來的小孩,只是他一直沒動手的原因是不知道這個鬼到底是不是想害他,所以就順著他的心意,將計就計跟著走。


  不過這個說是鬼還不確切,更加確切的說是叫做傒囊,這東西他曾經外婆家那邊也遇到過,是一些修成了精的動物所化,在一些深山老林子里比較多見。以前老人們常說某人在山里走著走著迷了路,然後跌下山崖死了,就說是被小鬼勾了魂。其實干這事的,多半是這種叫傒囊的精怪。凡是遇到這東西的,不要害怕,也別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要大喊一聲,自然就會讓他現出原形!

  查文斌閉上眼睛嘴里默念了一便清心咒,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嗚啊嗚啊。。。”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傳來,定睛一看,自己的前方已經出現了水路,而此刻在自己網下的是一只樣子丑陋的爬行動物,嘴巴正一張一合,發出類似嬰兒得啼哭聲。

  “原來是一條大鯢在作怪。”大鯢,又名娃娃魚,叫聲很像是嬰孩的哭聲,喜歡生活在沒有光線的地下洞穴中。

  不過離著查文斌不到二十公分,一顆青銅樹的樹杈就要紮到他的眼球,這棵青銅樹的樹杈異常鋒利,像是一把把匕首朝外凸著,而樹上還掛著些白骨。想必這大鯢剛才就是想引誘自己撞到這樹杈之上活活戳死,“好你個惡毒的東西!”查文斌正欲舉劍刺下,“咕呱”一聲叫來,一條碩大的舌頭搶先甩了出去,等到查文斌反應過來,地上只剩下了那一張空網,回頭一看,三足蟾的舌頭正在大嘴上一抹,想必這條大鯢已經給它做了點心了。

  “伙計,你這可有點不仗義了,看才就那麼眼睜睜得看著我走過去不動于衷,這會兒我能搞定的時候,你才出手?”說完,他裝作生氣的樣子拍拍了那蛤蟆的鼻子,只是三足蟾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我就不出手,你能怎樣,讓他好氣又好笑,索性去看旁邊拿樹了。

  他的腳下已經開始出現了滲水,比起外面的暗河里的水溫更低,冰涼刺骨,而這顆青銅樹就是在這里拔地而起,查文斌樹了數,足足有九個枝椏,分三層朝著三個方向分開,每一根枝椏都像是被刻意打磨得鋒利無比,而這具白骨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具尸骨不像是自己撞上去的,而是被人倒著掛上去,因為他的頭蓋骨和肋骨已經散落在了地上,而盆骨恰好被卡在了樹杈上,從這盆骨的位置來看,這個人死的時候,身體是頭朝下,腳朝上。大鯢雖然有迷惑之力,能引人撞上來,但也絕無能耐把尸首倒著掛。查文斌腦中第一個跳出的詞彙是:祭祀!

  當一個人被選中後,,用樹上這些利刃,從人後背的皮下挑入,吊在這些青銅樹上,用來懲罰或是完成某種祭祀。恰好這個地方有大鯢出沒,就拿來當做害人的工具了。

  查文斌抬頭一看,這頭頂上果真有一些紅色的東西,在射燈的照射下特別明顯,試著用劍戳了戳,應該是某種紅色得熒石,因為吸了光亮照射,所以才會變紅。

  剛出了水路,這會兒又要重新走水路,不過試了試,好在水倒不深,收起八卦網,便接著朝里面走去,不到幾米,再次看見了一顆青銅樹,跟前面這顆幾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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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血祭

  這棵樹上一樣還存在著尸骨的殘骸,對于這類邪惡的東西,查文斌是向來沒有好感。在他看來,原始的祭祀活動都是建立在各種血腥與殺戮之上,其中就不乏這種活祭。祭祀的對象往往是奴人或是戰俘,讓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權者用各種理由加以迫害,更甚者和前面那人一樣,用滅魂釘這種傳說中的冥器將人打的魂飛魄散,永不超生,讓他覺得十分厭惡。

  不過同情歸同情,可這終究是曆史,中華文明自古以上下五千年自稱,其實有多少是被世人一直流傳了下來,又有多少已經埋藏在了歲月的塵埃之中,如見他所見的也不過當時某種盛極一時的祭祀方式罷了。對于曆史,人們只有尊重和敬畏,因為你無法改變,也無法重塑。

  查文斌這樣的人,本來就明白神鬼之道不過是在一念之間。用得好,能夠救世度人,用得不好,那就是殺人于無形。畢竟人除了命理之外,真的有太多的意外發生,尤其是像他這樣,自從丟了女兒之後,對于天命的探索就一直未曾停止過。

  對于我們普通人來說,輪迴也好,生死也罷都不過是順其自然的安排,可是對于他來說,天道才是追求的終極目標。因為一個道士這輩子可能會給無數人算命卜卦,指點迷津,卻唯獨永遠不會給自己算一次,這也是他自幼入門便被師傅告知的。其中原因,查文斌也曾考慮過,最終他是這樣認為的:

  因為一個人一旦窺破自己的未來就會想方設法來改變命運,而從命理上來講,這是不可逆的。命里會不會富貴,會不會有劫難,這些都是注定的,無論你會不會算命,你的命運都是這樣,努力的結果頂多是略有點好看而已,不可能根本上地變化。

  另外一個原因,人都有私心,他查文斌也不列外,誰都希望自己的八字得到更好的未來,總覺得命運對自己不該這麼不公平,這就很容易對自己的命理有錯誤的思想,從而會使自己本來一直追求的天道而發生改變。所以,很多真正的高人只能通過別人來解自己的命理,為的是不失偏頗。

  所以說,查文斌認為師傅告誡他不給自己算命,是因為怕自己受私欲的影響算不准,也怕自己知道自己的命運而心灰意懶,更怕自己努力改命的行為正落入命運的圈套。不過這人往往也就是因為越去規避而越容易遭受,其中的因果即說不清也道不明,他索性關上自己那顆好奇的心,努力追求對于天道的認識,特別是在他得知人除了命運之外還有更加一層深奧而不可解的天命存在,就越發對自己的命運不在乎了。

  既來之則安之,這也是查文斌身處在這失落的世界一直在心中對自己說的話,既然命中需要到這里來走一遭,即使是死在這兒也是命中所屬,躲終究是躲不過的,不過是選擇死個明白還是死個糊塗罷了。

  查文斌檢查了這具尸骨,並沒有發現滅魂釘這類冥器,也無鬼魂的跡象,空蕩蕩得只留下一副殘缺的遺骸,只有鋒利的青銅還在像他訴說往日的殺戮:掙著扭曲的身體,撕心裂肺的嚎叫,一汩汩的鮮血順著青銅樹枝中間的引血槽流入到腳下的器皿之中,待他的最後一滴血流干,那些神職人員捧著裝滿鮮血的青銅器匆匆離去,只留下那具干枯的尸體慢慢在此風化,慢慢在此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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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有可能是懲罰,也有可能是祭祀,古人對于血祭並不是沒有記載。據史書記載,在各個民族的曆史上都曾有將活人或是活的牲畜用來祭祀,保佑農業生產富足,族群生活平安的列子,你不能以現代的眼光去看這些貌似野蠻和血腥的行為,因為它屬于曆史的一部分,我們只能去解讀,而不能去批判。

  在肯定了這是屬于某種血祭的活動之後,查文斌不忍再去聯想那一幕,因為青銅樹的底座,那個用來盛放鮮血的鼎狀器物上斑駁的黑色殘留已經足夠說明一切,那些都是因為鮮血氧化後形成的痕跡,看來要想徹底弄清楚這里,還得繼續深入,我們對于曆史了解得太少,尤其是這種已經消失了的文明,誰也無法解釋他們是怎樣建造了這個曆史,誰也同樣無法解釋他們怎樣又把自己滅亡。對于這點,全世界都有許許多多的未解之謎,相信,那也只是我們暫時發現的,還有更多更多我們未知的或永遠埋在了地下,或已經消失在了曆史長河中。就像他所擅長的道一樣,師傅只是傳授了他那些咒語,符字以及千百年傳下來的規矩,是誰創造了這些他一樣也只是聽聞了傳說而已,事實的真相是怎樣,誰又知道呢?誰又真正的關心過呢?

  就像他此刻手中的那六枚滅魂釘,上面的鬼篆和青銅門上得如出一轍,外面的五行三界八卦,十口青銅大棺,將圓極之術發揮的淋漓精致,連他這個道士都歎為觀止。而這些東西明明現代只有在少數精通道家的人才會明白,而唯獨這個看似毫不相干的地下世界卻隨處可見,並運用的爐火純青。還有那組神秘的文字,究竟跟《如意冊》又有多大的關聯,這些精美而碩大的青銅器又是何人所鑄,那具躺在棺材里的活死人又是誰?遠古時代的黃帝戰蚩尤竟然被照搬到了這里,真正的蘄封山又是怎樣的真面目,應龍高水的傳說他已經親眼所見,就拿身邊這只成了伙伴的三足蟾來說就有說不完的故事,總之有太多的疑問,也有太多神秘。

  超子和卓雄是死是活,有沒有逃出這片充滿危險的區域,老王和冷怡然又是被何人所傷,偏偏連返魂香都救不醒,他們的命運又該如何,眼下自己的前方的路還未知,卻要記掛著這麼多,查文斌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好累,如果自己只是一名農夫,會不會還在那座小山村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果不是為了救姑婆一命,強行搶魂,自己的女兒是不是正依偎在懷里跟他撒著嬌。

  他的出生放佛就是被安排好了要跟這一切結緣,因為被師傅養大,所以成了道士;因為師傅偶遇了小姨的出生,才讓外公認識了他;因為外公的關系,他才會去救姑婆,失去了女兒;最後又因為我,結識了老王和何老,認識到還有天命的存在;最後又因為他們,稀里糊塗到了這里,查文斌坐在青銅樹下細細的回想自己的這一生,苦笑一聲:“伙計,這恐怕就是我的命了,你說我該不該給自己也算上一卦,替我倆占占前面的凶吉,問問何去何從。”

  三足蟾自然是不會明白他心中所想,碩大的眼睛難道眨一下,只是蹲在地上看著他,或許它也想開口安慰這個跟自己頗有緣分的“人”,或許它根本什麼都不懂得,只是機緣巧合加略通人性才跟查文斌走到一塊兒的吧,畢竟它只是一只蛤蟆,哪怕是靈獸,也只是一只蛤蟆。

  查文斌摸了摸三足蟾的鼻子,他似乎很喜歡摸這只大得有些離譜的蛤蟆的鼻子,或許,從心底里,他真的把它當做了自己的朋友,歎了一口氣說道:“罷了、罷了,伙計,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吧,老規矩,有不對勁的地方你提醒我,下次可不准等我陷入了危險才出手,不然失去了我,看誰再來給你開門。”說完,還輕輕拍了怕了它的鼻梁,以視懲戒。

  那蛤蟆鼓起自己的肚子,“咕呱”一聲,算是應了他的要求,兩人沿著濕漉漉的洞穴,踏著不快的步子,一前一後,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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