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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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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夏憶] 最後一個道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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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19:39:16 |只看該作者

第110章 交手

  氐人那種原始社會是絕不會有這種玩意的,那麼用燈光的只剩下一個可能:望月一木!

  為了不打草驚蛇,眾人正是靜靜的窩在原地,連呼吸都調整到了最小頻率,生怕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好在每過多久,燈光消失了。可查文斌還是按住了卓雄,讓他多等五分鍾。

  又過了一會兒,見沒動靜了,隊伍里只讓卓雄一人開著射燈,其它人小心的按照隊伍的順序跟在後面。這石階修的也並不是很工整,不少地方缺一塊斷一塊,有的地方寬有得地方窄,看樣子的確是年久失修了,加上這接近六十度的仰角,爬起來可真不是那麼輕松,只要隊伍之中有一個人沒站穩滾落下來,那引起的反應可就是一連串了。

  也不知是不是老王的年紀大了,有好幾次他都差點出現了這種閃失,驚得在後方的查文斌冷汗連連,連日來除了冷怡然之外,其它人的體力都已經嚴重透支,登山這種體力活現在已經是在考驗他們的精神力了。卓雄心有有掛念,速度自然就快了,但他是以偵查兵的體格在前面帶路,這可就苦了後面的人了,橫肉臉已經是氣喘籲籲,老王只剩下出氣聽不見進氣了。

  這一台階就足足耗費了他們半小時,等爬上頂的那一刻,一群人都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想必剛才望月也是在這兒歇腳。查文斌回頭看了一眼,要是在這里滾下去,估計跌得連渣渣都剩不下了。

  在他們的身後,是一個低矮的洞穴,因為著急追趕,休息五分鍾,卓雄第一個鑽了進去,不到一會兒,他再次出來,做了噤聲的手勢,輕聲說道:“前面有好多火光,如果情況實在不對勁,我們就撤。”

  “火光?”查文斌不解的問道。

  卓雄指著身後,比劃著說道:“穿過這個洞,下面像是有一個巨大的坑,我看見無數的火光在跳動,還有嘈雜的聲音,我們怕是到了氐人的老窩了。”

  既然來了,查文斌也就做好了各種准備,不去看一看,他那些心頭的結,恐怕永遠也解不了:“先進去看看再說,但是你們注意一定要安靜。”

  幾個人貓著腰,魚貫而入,剛進洞穴一股冷風迎面吹來,讓他們都不禁打了個冷顫,查文斌是第一看看見下方全景的人,天,這下面果真是一個巨大的坑,說是坑不如說這里的山體是一個巨大的中空,就像是從被內部掏空了一般,一眼看見下面密密麻麻散步著點點火光。借著這些火光甚至能看見一座座石頭壘起的房屋盡然有序的排列著。

  其中正中間豎立著三支特別亮的火光,正熊熊燃燒著,不過在這一片黑暗之中,要想完全看清卻不是那樣的容易,只是查文斌總覺得這個村莊好熟悉。怎麼看都和外面蘄封山腳的那個村莊有幾份相似,不,不是幾分,除了材質不一樣,這兩者的布局完全一致。至于中間那團最亮的火焰,不正是古井的位置嗎?有人按照那個村莊,完全在這里拷貝了一份!

  “他們肯定摸下去了,文斌哥,你說我們要不要也下去?”超子小聲問道。


  一旁的冷怡然立馬跟道:“那還用說嗎?這地方看著就刺激,如果我們能把這兒的一切公布于公,說不定就是本世紀末最大的考古發現了,哈哈!”

  查文斌真有點頭疼這姑娘,心想著你們那蠱蟲怎麼不在她身上多待會兒,這麼早把她弄醒干嘛啊!看著一旁的卓雄都皺起了眉頭,查文斌決定還是下去看看:“不要發出聲響,關掉燈光,摸著黑下去,隊伍不要走散,這里面到處都是危險。”

  這兒下山的道路雖說也有台階,不過比起剛才的爬山,這兒可要累的多,又是摸著黑,只能一個挨著一個,拉著手慢慢挪動著,一邊要堤防氐人,一邊還要不被望月發現,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勉強下到半山腰。

  這一路下來,除了遠處火光燃燒發出的“轟轟”聲,便再無其它,安靜的猶如在走在外面那個村子里一樣,查文斌明白這絕對算不上是個什麼好兆頭,便決定就在這兒先蹲著,看看情況先。

  這時,不遠處突然傳出有人“哈哈”大笑的聲音,那是一種竭盡瘋狂的笑,幾個人的神經立馬緊繃了起來,抬頭一看,三根大火把的下方,隱約有人影在晃動著!

  “是他們!看來他們已經找到了,文斌,事不宜遲,我們必須要速度了!”說話的是老王,這波人里,他是唯一見過望月一木的。

  “先摸到村口,等會兒老王你帶著冷姑娘先躲在一邊,不要暴露,我們四個人想辦法摸上去,不是你們說過,沒有我手中的這塊太陽輪,他們也沒用嗎?”查文斌掂量著手中那塊輪型青銅器物說道。

  “聽姜兄說,太陽輪是唯一的鑰匙,至于怎麼弄,其實我們也不知道。”

  超子捏著手中的武士刀已經興奮起來,對于軍人,恐怕對于日本這個民族都有一種天生的仇恨,這是骨子里就帶出來的東西,無可改變,幾個人貓著腰繼續往前,沒一會兒便到了村口,根據自己那村子地形的記憶。查文斌很快便制定好了路線,唯一不同的是外面的村口是石人石馬,這兒的確是一塊巨大的碑,碑上歪歪扭扭的刻畫著三個字符,也沒人能夠解答出來是什麼意思,兩個巨大的青銅柱豎立在道路兩旁,柱子的頂端是一個盆形器物,里面正燃燒著熊熊的烈火。

  老王看著這些柱子感歎道:“古人取火不易,都是用些耐燒的油脂做燃料,我下過不少墓地,有得通道打開,里面還有火光,也不知燒了幾年前了。”

  摸進村子之後,查文斌小心的進了一屋子,查看一番,確定這兒是沒危險的,便讓老王和冷怡然留在這,那姑娘起先死活不肯,被查文斌連哄帶嚇才說服,臨走之前,又在地上用七星劍畫了一個圈,讓他們倆呆在那圈內等候,又覺得不妥,把袋里的那六枚滅魂釘給拿了出來,分發給他們二人,叮囑要是遇上什麼古怪,就拿這玩意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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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滅魂釘上刻畫的符箓,查文斌只覺得比他自己所畫的符紙要厲害的多,雖然歹毒,但也絕對能鎮住那些不乾淨的東西。這兒距離中間的火台也不過白來米,有個什麼事,能夠第一時間救援,安排妥當之後。

  橫肉臉和卓雄一個小隊,查文斌和超子一個小隊,這兩個偵察兵都有著極強的戰術素養,彼此之間核對了一下手勢之後,四人提著各自手中的家伙往前摸去。

  蜿蜒的小道和村莊里如出一轍,中間那個空曠的位置,三根巨大的青銅柱拔地而起,查文斌發誓這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大的火把,足足有三十幾米高,一人都未必能環抱那柱子。柱子的頂端巨大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燒,三根柱子一字排開。而下方,其中一個男人手中正拿著武器頂在一個老頭後背上,似乎是想讓他往柱子後面走,而那個老頭像是畏懼什麼,不敢前去。

  雖然看不清柱子後面是什麼,但是那老頭,他們可都認得,那不是卓玉貴是誰?

  “媽的,德國造MP5,這群狗娘養的還真下了血本了!”超子看著手上從老王那拿來的五四手槍咬牙切齒的說道。

  “有幾成把握?”查文斌對于這種還真不了解。

  超子看了下地形,說道:“一旦從這里沖出去,我們面對將近一百米的空曠地帶,那就無處藏身,全部都會暴露在他們的射程之內,五四的有效射程充其量不過二十米罷了,論火力他們對我們有壓倒性的優勢,所以必須得造出一點混亂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不然我跟卓雄也很難靠近。”說著,超子又用手勢跟不遠處同樣趴在地上的卓雄做了一個交流,兩人的看法基本一致。

  查文斌想了一會兒,從兜里摸出幾樣東西,一張白紙,一炷香,還有一支毛筆和硯台:“我只能給你們吸引一分鍾的時間,這種小把戲,我估計他們一眼是看不出。”

  超子用大拇指測算了一下距離,點頭道“行,一分鍾就一分鍾,那就試試先!”

  旁邊的查文斌已經變戲法一般用白紙紮起了一個小人,又用毛筆蘸了朱砂給畫上了五官,在背面寫上了一串小字,獨自一人退到一個隱蔽處,點了一炷香,半分鍾後,查文斌說道:“好了,你們准備!”正說著呢,超子看見一個光屁股的小男孩提著個燈籠一笑一顛的朝著柱子那走去。“那是什麼?”超子瞪大眼睛說道。

  查文斌微微一笑:“一個小把戲,我捏了個假人,無魂無魄,只有形態,最多一分鍾就會散掉,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正在柱子下逼著卓老漢的望月一木,聽到有“咯咯咯”的笑聲,心頭一驚,回頭一看,一個小孩正朝著自己走來!

  自從到了這個鬼地方,望月一木還沒看到過人,這個小孩打著燈籠一直沖著自己笑,看著他心里頭皮發麻,那小孩的臉非常的白,一絲血色都沒有。

  那孩子轉瞬間身子一閃,飛一般的朝遠處黑暗里跑去,望月一木拿起MP5留下一句:“看好他,我去看看!”便追了過去。

  超子對卓雄做了一個手勢,“上!”,兩人無聲無息的向前方快步走去,偵察兵的素質在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體現,空曠的地帶上,他倆借助著火光的尚未照到的范圍,不斷變化著方向快速推進,不到十五秒,超子已經做好了下一個攻擊的動作准備!

  “誰?”桃井千雪的耳朵一動,身子立馬轉了過來,超子和卓雄隨即立馬分開,各自閃到一邊,做了一個大范圍轉移。“噌”,兩柄神兵出鞘,冰冷而豔美的兩張俏臉立馬盯住了各自的目標,這就是默契!

  “鐺!”火光一閃,超子已經和千雪交上了第一刀,只覺得虎口一震,心歎:“這娘們好力道!”未來得及收刀,那邊寒光又是一閃,鬼丸國綱帶著一股勁風只掃超子的胸口而來。超子來不及收刀防禦,只能身子往後一閃,“呼”得一聲,胸口的衣服齊齊被劃出一道巨大的口子,他都能感覺到剛才的刀鋒是貼著自己的皮膚一劃而過。

  “好厲害的娘們!”超子猝了一口痰,捏了捏手中的武士刀,猛的身子一動,一記泰山壓頂,勢大力沉的劈砍朝著千雪的的門面揮去,千雪巨刀來當,“鐺”!一聲金屬聲的碰撞之後,她“噗”一口鮮血噴出,想必是之前的內傷再次發作了,不是超子不懂憐香惜玉,只是他的時間太短了,左手順勢化拳為掌狠狠的砸在了千雪那雪白的脖子上,一聲冷哼,這娘們昏迷了過去。

  那邊的卓雄呢?千代手中紅色的數珠丸恒次雖然揮得虎虎生威,但念珠早已斷,對于習武之人,刀劍連著自己的精血,這對于她自然也是一個致命得打擊!卓老漢見他來救,嘴中只喊著卓雄的名字,卓雄心中有念想,不免出招就急促了一點,高手過招,講究得就是個心態,論武術之道,千代雖然神兵有損,但依然遠遠超過卓雄之上,幾個回合下來,卓雄雖沒受傷,但也狼狽不堪了。眼見自己兒子就要招架不住,卓老漢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從背後沖上去一把保住千代的小蠻腰,千代隨即劍柄朝下狠狠一砸,砸得卓老漢氣血翻騰,嘴角隱隱已經有血流出、

  千代被困,卓雄哪肯放過這個機會,舉刀便劈,千代架著他的刀,身子又被卓老漢所困,超子立馬趕了上去,一樣的套路,千代連哼哼聲都沒,便被擊暈,連同卓老漢一同摔倒。

  那邊的望月一木追出去不多久,那小孩只在村子里咯咯咯笑著滿地跑,幾次差點抓住,又都被他逃脫。當他聽見那邊的打斗聲,知道中計,回頭一看,眼前哪里還有什麼小孩,地上只剩下一張燃燒了一半的白紙,顧不得再看這些,立馬往回趕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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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19:39:44 |只看該作者

第111章 秒殺!

  “爹!”卓雄大喊一聲,便跑過去扶卓玉貴,卓老漢那一把老骨頭,這一路上也沒少受望月的折磨,如今哪里還吃得消如此打擊,嘴角的血絲告訴卓雄自己恐怕傷的不清了。

  但這卓老漢自知這事如今解釋起來完全不知道從何說起,也沒臉說啊,說自己是一個貪圖錢財的小人?是害死全族人的罪魁禍首?如果給他重新再來一次的機會,恐怕他也不會那樣選擇,只是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至少在這一刻,卓雄還是喊了他一聲爹,看著懷里臉色已經蒼白的老人,卓雄哽咽的說道:“爹,你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樣一回事嗎?”

  老頭剛想開口,一股鮮血便冒了出來,死死的抓住卓雄的手臂,勉強擠出幾個字來:“我。。。對不。。起。。。你們。。。我”一個我字還沒說完,突然卓老漢一把抱住卓雄,用盡了極大的力氣把他死死壓在身下,于此同時“噠噠噠”一陣槍聲響起。

  望月一木心知不好,便立馬回趕,剛好瞅見桃井姐妹被超子擊倒,知道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端起MP5便瞄准,就在這麼一瞬間,卓老漢見望月襲來,硬是用身體擋住了卓雄。

  卓雄勉強扶起卓老漢的臉,卓老漢艱難的擠出一抹危險,脖子一歪,便再也沒有了氣息。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從這谷底傳出,回蕩在這空空的環境之中,“噠噠噠”又是一串子彈飛來,這次的目標是何毅超。

  何毅超同志以其靈敏的身後,一個翻身閃到青銅柱後面,身後留下了一串彈坑。躲在柱子後面的超子掏出那把小五四,幾番調整了自己呼吸,剛把半個腦袋探出去想看看動靜,迎接他的又是一串子彈“鐺鐺鐺”青銅柱上頓時火星四射,MP5沖鋒槍強大火力的壓制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看著離自己不過三米遠的卓雄壓在卓玉貴的身下不停的嚎哭,而望月一木的腳步聲也在越來越近,超子再次深吸一口氣,伸出右手憑著聲音的方向“呯”得開了一槍。望月一木明顯沒有算到對方手上竟然有現代武器,聽到槍聲,下意識的就做了一個蹲的動作,就乘著這麼一個小小間隙,超子一鼓作氣的閃到外邊,抓住地上的桃井千雪,一把拎起那個女人擋在自己身前大聲喊道:“你給聽好了,放下你手中的武器,然後抱著自己腦袋蹲在地上,不然的話這個女人,老子立馬送她上西天!”

  望月一木還真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手,超子抓著千雪的身子一直在前方頂著,慢步走到卓雄身邊喊道:“瞎子,帶著你爹快閃到青銅柱後面,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可卓雄依舊在那嚎哭,想想也是,又誰禁得起他這樣的打擊,一天之內接到滅族的消息,親爺爺才相認就死了,這個“爹”還沒交代真相也隨著去了,這下他當真是成了孤兒了。超子抬起腳上的大頭皮鞋,狠狠踹在卓雄身上,罵道:“你給我起來!你給我看好咯,殺你全家的是就在眼前,要報仇,也要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你不想我們全死在這里吧!”

  “吼”得一聲,卓雄抱著卓老漢身子一閃便移到了後面,望月一木氣急敗壞,端起MP5便向超子射來,超子見那鬼子竟不顧人質的安全要開槍,也抱著千雪往地上一倒。“呯呯”兩槍過後,幸虧他閃得快,可腳下還是出現了一片血跡,原來其中一顆子彈正中桃井千雪的大腿。

  “好狠的人”,超子心想,望月一木哪肯就此罷休,已經殺紅了眼的他舉槍再射,“咔”撞針的空擊聲傳來,不過就是這麼一小聲,可瞞不過超子的耳朵,對于槍械的熟悉他知道望月一木手中那杆大殺器已經沒了子彈!

  “瞎子,上!”,超子幾乎是單手撐地,身子騰空而起,拖著長長的武士刀直奔不遠處的望月一木快速沖了過去!

  卓雄這邊帶著早已無處發泄的怒火,舉起手中的長刀吼叫著朝著那個罪惡的男人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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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月一木丟掉手中的MP5,緩緩從腰間拔出那柄童子切安,絲絲寒光中,望月臉上一抹詭異的笑容:“來吧!你們兩個懦夫!一起上吧!”

  “啊!”超子率先舉起刀子,高高跳起,迎頭就像望月一木劈去,望月一木並沒有去硬接,而是身子微微向又一閃,刀鋒貼著他的手臂齊下,甚至連腳步都沒有移動一下。

  超子一刀落空,正准備收刀跟上一個橫挑,望月一木身子向後一撤,右手手腕向上一番,“噗”得一聲,一道寒光在超子身前閃過,何毅超的右手臂已經開了一條大豁口。

  超子手臂吃痛,身子穩定不住,望月右腳跟上直踹,正中超子的胸口,只覺得口中一甜,何毅超倒飛了出去,重重跌倒在四五米開外!

  只一個回合,何毅超完敗!超子自從進了部隊,還從未吃過這樣的虧,他想掙紮著爬起來,卻發現胸口痛的厲害,不能動彈,腰間還有槍!超子掏出那把五四,對准了望月,扣動扳機,“啪”,沒有擊發,再扣!“啪”還是沒有擊發,這把該死的老五四卡殼了!

  望月一木舉起童子切,伸出舌頭,細細的舔了一口刀上的血,露出一絲邪惡的笑容,卓雄舉刀已經殺到!

  “啊!你給我去死!”,卓雄直直的沖向望月,沒有任何技巧的一刀劈出,這一刀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道,望月一木躲無可躲,只能舉刀相架,“鐺”得一聲,望月一木的身子竟被向後震動了一步!這是帶著仇恨的一刀,卓雄迸發出了超人的力量,只是在童子切的面前,雖然用盡全力,但他手中的武士刀已然斷成了兩截。。。。。。

  “哈哈哈,哈哈哈,支那人,你們也配用刀!今天擋我者死!”望月一木扭曲著自己的臉,那道血紅的傷疤已經興奮成了黑紫色,一個馬步過後,舉起童子切直撲卓雄而去!卓雄也不閃躲,拿著半截刀片迎敵而上!“鐺”,一聲金屬的碰撞過後,手中的武士刀被擊飛了過去,只有虎口已經被震得發麻的感覺在告訴他這一擊,望月用了多大的力量,可是望月一木並沒有收手,刀鋒尚未回頭,右腳已經跟上,“呯”得一聲,卓雄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重重的跌在超子的身邊!

  “就憑你們,也配用我帝國的刀!”望月一木走近超子身邊,一把挑開他身邊那柄長刀,右手緩緩舉起,火光中,超子閉上雙眼,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自古成王敗寇!

  “啊!你們這些雜碎!去死吧!”一聲怒吼傳來,只見對面黑暗之中一彪形大漢懷抱著一根青銅火柱直沖當中的望月跑來,超子和卓雄抬頭一看,是橫肉臉!他來了!

  這家伙,雖然體型巨大,但速度卻不慢,轉眼已經殺到望月跟前,掄起手中那小樹般粗細的青銅柱橫掃過來!蠻力,純粹原始的蠻力!望月舉刀來擋,“呯”得一聲,望月只覺得自己像被一輛坦克撞到,青銅火柱擊到了童子切,然後向沒有收到任何阻力一般狠狠的砸到了自己的胸部,這一回,輪到他自己了!

  “噗”得一口鮮血,望月像一只可憐的棒球一般被人揮棒直接擊飛出去,倒在地上一動都不動。

  超子瞪大著眼睛看著橫肉臉把那青銅柱輪得呼呼作響,這是秒殺,沒有任何懸念的,華麗的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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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19:40:08 |只看該作者

第112章 神樹?

  望月被掃出去半響都沒有動彈,超子艱難的撐起身子,那橫肉臉也終于扔掉手中的家伙趕緊去扶起卓雄,兩哥們相視一笑,是苦笑,瞬身的疼痛讓笑都變的十分別扭,嘴角得抽著氣,

  “瞎子,這哥們真當猛,太牛掰了!”超子看著橫肉臉身邊放著的那個足足一百多斤的青銅柱子說道,“哎呦”一下胸口的疼痛再次傳來,不得不重新坐了下去,這下傷的不輕啊。

  那邊查文斌跟老王和冷怡然也一並趕了過來,圍著兩人檢查傷勢,好在都沒傷到骨頭,身上的那大口子也都及時被包紮了起來,休息了一會兒,勉強能自己走動,但再要動手,恐怕也無能為力了。

  老王去看了一下望月,那家伙嘴里還有氣,便用繩子把他和桃井姐妹一並給捆到了那個火柱子上,望月翻著白眼看著橫肉臉,估計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樣一個土里土氣的蠻人一下就把自己給打成這樣,從小養尊處優從名師學習武道,什麼時候吃過這種悶虧,但渾身跟散了架似的身體告訴自己,真的敗了。望月一木垂頭喪氣的樣子讓冷怡然覺得很是得意,不過她還是沒忘記調侃一下超子:“超子,你可真沒用。”氣的超子想揍她都沒力氣。

  那邊老王已經在翻弄望月的背包,好家伙,他們的裝備還真多,除了他們現在急缺的食物和電池,還有一樣更為寶貴的,藥品!

  給超子和卓雄吃了藥,又分食了些干糧,那根一直被布包裹著的長條,終于被查文斌拿在了手里。

  “支那人,放開帝國的聖物!不然我會把你們碎尸萬段!”望月看查文斌動了那東西,就跟發了瘋的野狗一般咆哮道。

  “哦?你們的聖物,那我今天倒要看看這到底是誰的聖物!”查文斌毫不客氣的拿著白布一抖,一根通體一米左右的器物便露了出來,那邊望月更加撕心裂肺的吼道:“放開你們的髒手!”

  這是一根造型講究的青銅樹枝,彎曲的長條形狀,上面雕刻著各色雷云圖案,做工十分的精美。“青銅器物,呵呵,眾所周知中國的青銅器都是商周以前的東西,那時候恐怕還沒你們日本國吧?盜用我們祖宗的扶桑神樹自稱扶桑人也就罷了,如今還想過來偷東西,真是笑話!”查文斌毫不客氣的對望月訓斥道。

  望月剛想辯解,卓雄走過去一腳揣在他的襠部,本來就受了傷,這會兒痛的他跟只死蝦一般,蜷縮在那兒。可卓雄並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噌”得從鞋子中拔出匕首,好在查文斌反應快,一把抱住他:“不要沖動!”

  卓雄的眼神告訴眾人,他剛才是真的要殺人!望月見他那凶樣,不再嘴硬,也只好低下頭去裝死了。

  “文斌哥,我什麼都沒有了!”只說了這麼一句,卓雄嚎啕大哭起來,連日來這一連串的打擊讓他怎樣接受這樣的事實,的確從頭到尾要說,他才是那個最無辜也是最可憐的人,連冷怡然都不禁落淚,這個漢子哭的真當太傷心。

  查文斌抱著卓雄,把他摟緊:“兄弟,以後我們都是你的家人!”拍拍卓雄的肩膀,查文斌又走過去,把卓老漢的尸體平放到地上,他生前的罪孽怕是要帶下地獄了。“哎,也罷,自作孽不可活,卓雄兄弟,等我們出山了,我會在村子周圍給他找個好穴位,他生前欠你們的太多,死後就讓他替你們守著這個村子慢慢懺悔吧。”

  卓雄哽咽著答應了,這個老者,即使凶手又是養育自己的恩人,他欠下的永遠也換不清,他給自己的,怕也終生讓他難以忘懷。所以說,人都有兩面性,也許最後他替自己這個“兒子”擋下子彈的那一刻,是想以死來換取卓雄對他的原諒,也是對全族唯一的後人所能做的最後的一件事,雖然這也永遠沒辦法洗脫他該有罪名,大多數人都是到了這一刻才看明白是與非,可惜已經晚了。

  桃井姐妹此時也已經醒了,超子已經幫千代包紮了槍傷,這兒也沒那個條件替她取出子彈,簡單的消炎和止血是唯一能做的。千代醒來,一雙冷冰冰的看著眾人,眼中還帶著一絲敵意,不過這倒惹得小魔女很是不快:“看什麼看!又不是我們把你打傷的,要不是我家哥哥抱著你閃得及時,你早被這個刀疤臉給打死了,算了,不管你了!”

  就在冷怡然轉身過後,千代面如死灰,她萬萬沒有想到望月會朝她開槍!其實早在雪柏船,望月逼著千雪去查看,已經讓他心生涼意,可是家主怎能這般無情?到底自己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良久,她終于開口:“請問,我妹妹她。。。。。。”

  超子聽到這個冷美人居然用請,也大吃一驚,不過對于這兩個日本娘們的身手他也佩服得緊,要論單打獨斗,他和超子恐怕都不是對手,畢竟自己也是勝之不武,便答道:“除了你腿上的槍傷,那個姑娘好像之前就受了內傷,不過恐怕也只能先出去再說了,在弄清事情之前,幾位還是先休息一下,以你們的身手,我怕放了你們會給自己添麻煩,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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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誰幫我包紮的?”她輕聲問道。

  “額,我怕你流血過多,所以簡單得給包紮了一下。”超子面對這冷美人,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千代臉色竟然微微一紅,說道:“謝謝,不過我家主。。。”

  “你家主?那個刀疤臉?別想讓我們放了他!他連你都要殺,你還幫著他,真沒藥可救了。”超子撂下這一句,胸口又開始痛起來,只得去揉自己的受傷部位了。

  千代不再答話,臉色又恢複成了剛才的模樣。

  查文斌看著手中的樹枝,問老王道:“老王,這就是你們一直要找的東西?神樹?”

  老王結果那樹杈,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激動得說道:“應該沒錯,就是這個,傳說中被後裔踩斷的那一根,只要重新接上去,那麼扶桑神樹就將能重現天日!”

  “怎麼接?拿焊槍?我們可沒那技術!”超子不解的問道。

  老王摸摸頭皮,說道:“我也不知道,聽姜兄說過,要想使神樹還原,一定要靠文斌手上的那個青銅輪,至于怎樣,我們也不知道。”

  查文斌掂量著手中的青銅太陽輪,怎麼看,這兩者都沒有什麼關系啊。

  “他可能知道。”老王瞟了一眼地上的望月說道。

  不用查文斌招呼,超子已經走到望月身邊,蹲下身子看著那刀疤臉,嬉皮笑臉的說道:“說說看,你都還知道些什麼?”

  “呸!”望月扭過頭去,超子心里那個氣啊,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就來拽,舉起沙包大的拳頭就要砸下去。

  “不要,他已經受了很重的傷了。”千代的聲音,雖然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可卻帶著一絲乞求。不知怎麼,超子對于這個女人的話似乎特別受用,悻悻的收起拳頭,嘴里還不忘丟下一句:“真丟人,要女人為你求情!”

  查文斌也不是那種脅迫別人的主,見望月不配合,便說:“也罷,既然是我們老祖宗留下的東西,犯不著讓外人來指點,走,我們去前面看看。”

  說完,便走向三根大柱子的後面,按照從上面看下的位置,這兒應該是整個村子的中心,一般來說,這里是最重要的地方。果然,柱子的後方是一個巨大的祭台,祭台的上方隱約還有個什麼東西,查文斌拾階而上,一顆樹木的樣子在射燈的照射下,逐漸映入眼簾:“神樹?”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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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19:40:36 |只看該作者

第113章 重生之路

  整個祭台高達三米,分三層,整個形狀呈梯形,全部采用巨大的花崗岩結構搭建而成布局十分緊密,石頭的縫隙連刀片都插不進。

  最下層的祭台上,有一塊青銅制的托盤器物,約莫一米來長,中間有一條凹糟,像是用來盛放某種東西,查文斌踏上這節祭台,發現上面的灰塵已經結了滿滿,看樣子這里好久沒有人使用過了。

  拾階而上,是第二層,也就是位于中間那個祭台,一尊高約兩米的青銅人像佇立在這兒。凸出的眼睛,寬大的耳垂和那一張似笑非笑的大嘴,這和青銅棺上雕刻的那個人如出一撤,真不知道這里的先民長得就是這幅模樣,還是有其它誇張的成分。重要的是這個銅像的雙手是向前環抱著的,查文斌仔細看了一下,他的兩根手掌中間原本應該是握著什麼,只是現在變成了中空。在人像的四周放著一些禮器,更多是盆型器皿,里面或多或少都殘存著黑色雜質,用刀尖細細刮來一看,果不其然,是血!

  看來這兒就是血祭的場所了,在往上已經沒了台階,頂端的那一層,一顆高約十米的青銅樹莊嚴而華麗的立于正中央。樹的造型十分獨特,以樹干為支點,分上、中、下三節,每節上依次排列著三根樹枝,每根樹枝上都棲息著一只鳥,每只鳥兒的嘴中又都叼著一枚銅鈴,樹杈上光禿禿的,並沒有樹葉的修飾。查文斌對比了一下手中從望月那兒拿來的樹杈,除了枝頭的那只鳥和銅鈴,無論是造型還是雕刻的花紋都很接近,只是體積卻要小上很多。那些樹杈,大的有五六米,小的也有兩三米,唯獨自己手中這一根有些不倫不類。不過對于這類東西,他懂得還是太少,便轉身過去喊道:“老王,你過來看下。”

  當老王在查文斌的幫助下登上第二節台階,被這無與倫比的青銅樹深深震撼,半響他都說不出話來,好久才憋出兩個字:“神跡!”

  “你們要找的就是這個?能打開通向三界之門的神樹?”查文斌除了對它的造型很其它之外,並沒有覺得這玩意能通天徹地,在他眼中這或許只是年代久遠的物件罷了。

  老王又把目光聚集到那青銅人像之上,他也看見了那個孔,一番比劃之後,老王大膽的說出了自己的推測,讓三千年前的此處,被一一還原。

  老王接過查文斌手中的那根樹枝,比劃著說道:“《山海經》中還有這樣一段記載:“湯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墨齒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意思就是說,在東海湯谷,生長著一棵名叫扶桑的神樹,樹上居住了十個太陽,每天由三足烏馱著輪流值日。每當一個太陽升起,其他九個就在神樹上休息,現在我們只看到了九只鳥,那麼第十只鳥在哪?恐怕就是文斌兄你手中的那枚太陽輪了,假設我們把太陽輪作為第十只鳥,因為本來這些鳥的象征意義除了氏族的圖騰之外,就是代表著太陽,輪流的爬上最高的枝頭變成太陽,那麼這青銅輪就既是太陽又是值班當日的那只鳥的化身。那麼這一根樹杈就應該是位于最頂端的那一根,也就是傳說中被後羿踩斷的。

  如果我們把這第十根樹杈連上去,再把青銅輪懸在頂端,是不是就還原了這棵神樹本來的樣貌?”

  對于那些神話傳說,查文斌倒並不是特別感冒,不過老王這樣說的話,確實解釋了這樹杈和太陽輪的關系,太陽輪就是第十只鳥,沒有它,這樹就不是完整的,那麼這個祭台也就失去了意義,頓悟後查文斌說道:“那你覺得這樹究竟是干嘛的?”

  老王看著那青銅人像,說道:“只有一個解釋,這兒是一個神跡,不過我們好像還少了一件東西,就是文斌兄曾經拿在手中的那麼杖子,你能告訴我它的來曆嗎?”

  查文斌一聽那杖子便想起了三足蟾,它現在還好嗎?“那是我跌下瀑布後,在一個洞穴里發現的,當時守著它的是一只三足蟾,也是它帶著我找到了最後的那個埋有玉棺的洞穴。我用那枚杖子打開了一個進入那里的通道,我想那杖子應該是一枚鑰匙,不過,好像對于這兒的先民,杖子具有無上的權利。”

  “哦?”老王來了興趣,“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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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把在通道內遇到的事情,跟老王大致說了一遍,又把那雪柏船和黃金面具的事情也前後說了一遍。

  老王把這些事前後聯系在了一塊,加上他們組織上一直研究的資料和花白胡子那獲得的信息,一個三千年前的王朝逐漸被兩人還原了出來。

  三千多年前的古蜀王國,正處在傳說中的後魚鳧時代,魚鳧王歸天之後,便葬于玉棺之中,以求死後再次複生,他所使用的辦法和前者蠶叢是截然相反的。

  曆朝曆代的王們在完成了江山的統一之後,追求長生便是唯一的目標,最讓我們熟悉的有秦始皇派徐福東渡尋藥,這才有了後來的日本國。

  第一代蜀王蠶叢,結合了中原道家的法術,根據花白胡子的說法,在更早的時候,有一位中原道家人士曾經來蘄封山一代活動,在見識了驚天地泣鬼神的羌族巫術之後,便拜入門下。漢人學異族巫術,這是根本不可能會被同意的,但是這位道士以中土道家中風水學答應幫助蠶叢修建一座往生大陣,讓他躲過三界輪迴,一邊長生不老。作為交換條件,此人還以中土道家的理論知識和道家精髓作為交換,蠶叢和他一同拜入精通巫術的青衣神門下,學成下山之後,至此道家才擁有了完整的道家理論體系和無與倫比的神鬼之術。

  這位道者將這一文一武完美的結合,開創了道家曆史上赫赫有名的一大門派,自己死後也位列仙班,成為一代天師。

  而我們的蜀王蠶叢滿心追求永生,設下一個如此繁瑣而歹毒的大陣,最終落下個活死人。這種方式,魚鳧王肯定得知是失敗的,于是他要用新的方式,作為他們的後人,魚鳧王選了鬼道之術。以犧牲自己的後代,吸取他們的精魂重塑出一個新的自我,從兩者來看,都是把自我的重生建立在子民的犧牲之上。

  先讓魚從水中生,進而讓鳥食大魚,象征著天地一體,鳥的血液里已經包含了兩者,繼而以血染玉棺,開啟萬魂而出,以鬼氣凝聚成它的七魄,因為這些人都是它的後代,每一個亡魂身上都記載著它的記憶。而那枚權杖則是融合魂魄的關鍵,有了它,亡魂就找到了目標,用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重新塑造人的三魂七魄。

  這兩種辦法,一個是以道來躲,一個則是以神鬼來收,可謂把各自的本領發揮到了極致。

  當時的魚鳧王國,是一個以氏族為單位的社會,幾個氏族構成了一個王國的整體。每個氏族都由一個祭司帶領,氏族里所有的民眾都聽命于他。在魚鳧王死後整個王國則由一個大祭司掌控,大祭司的地位相當于當時中原的皇帝,他掌握著整個王國的生殺大權、經濟命脈及政治體系,他很有可能就是雪柏船的主人,對于他而言,重生一樣十分重要,他竊取了本來在玉棺內的權杖,並以此作為權力的象征,鞏固自己的地位,這也就讓魚鳧王在余下的三千多年里,一直無法重生。

  但是有一天,這個大祭司突然病亡,這一消息對于古蜀國來說,無疑是一大噩耗。頓時,整個王國陷入群龍無首的境地。為了防止外族趁此機會入侵,也為了穩定人心,當務之急是要確立大祭司的人選。古蜀國對于大祭司人選的確立,並不像中原地區一樣,采取繼承制,而是推選制。這種制度,和我們現在的人民代表大會選舉制類似,國家領導人由群眾投票推選而出。而古蜀國大祭司的推選權利,則集中在幾位祭司的手中。

  在選擇了一個適合就任的良辰吉日里,在這一天,新任領導者要帶領人們舉行一系列儀式,來向眾人宣告他的就任。于是眾人率領自己部落的子民來到了這里,一場盛大的儀式即將開啟。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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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還原

  老王和查文斌盡可能的還原了這一場三千年前的盛大祭祀活動:

  三千年前,當風吹過蘄封山的時候,整個王國的人們都可以聆聽那些由金屬的搖曳和碰撞奏出的音樂,那一陣陣清脆的聲響證明著一個偉大的青銅時代在四川腹地的這個小角落達到了頂峰。

  下層是給祭司們舉行儀式用的,祭台前的桌子上那個凹槽里,放著一根全身包裹著金皮的權杖。權杖的制作十分精細,外皮裹著金皮,金皮上雕刻著魚、鳥、箭等圖案。魚和鳥是魚鳧時代的圖騰,箭表示威武,來自部落的子民跪在下方的廣場上,虔誠的對著神樹頂禮膜拜,遠古的歌聲在銅鈴的伴奏下此起彼伏,幾個祭祀將祭台圍了個水泄不通,等待著神聖的一刻。

  吉時一到,幾位祭司依次來到祭台前,他們頭戴花冠、身著長袍,手持祭文,嘴里念念有詞。半炷香的時間過去了,這些祭司們合上手中的祭文,將其放在祭台上。緊接著,隨從把祭司所戴的面具以及銅鈴等交到了各位祭司手中。

  這些面具全部用黃金制成,面具的鼻子十分飽滿,嘴唇寬闊,兩個碩大無比的耳朵向外側展開,與整個面具不成比例,鼻子和嘴部都繪有黑色的油彩。戴上面具的各位祭司,一邊搖動手中的銅鈴,一邊跳舞,嘴里吟唱著祭祀之歌。踩著歌聲的節奏,他們整齊地變換著各種舞蹈動作。在一系列祭祀舞蹈之後,新的氏族首領開始帶領祭台下的民眾對天、對地行六叩九拜之禮。禮畢,氏族首領中最年長者將手杖從祭台上取下,遞給新上任的國家首領,這位年輕的大祭司雙手接過代表著王權和神權的金杖,然後高舉過頭。

  整個廣場上的子民頓時沸騰了,在震天的吶喊聲中,下一代的大祭司如期誕生,他們渴望著他能帶領部落進入下一個巔峰。在後魚鳧王時代,權力最大的是大祭司,而且也是氏族里最博學多才的人。他在氏族里所扮演的角色不僅僅是驅鬼念咒的人,也是溝通天地的代表。

  同樣大祭司的身份也是多重的:氏族里有人生病時,他充當醫者給人治病;出現天災人禍,需要祭祀時,他代表的又是溝通天地的神;需要預測災難時,他又成了占卜師。給人治病,必須精通醫理知識;溝通天地、預測災難,又必須具備天文常識。當然,這一切在當時的人們眼中,理所當然地認為是神賦予了他能量,因此祭司無疑成了氏族里最受尊敬、最有權力的人。

  扶桑神樹既然可溝通天地,那麼大祭司就成了唯一能夠與之交流的人,那麼曾經的這位大祭司,便就是眼前的這個青銅人了,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真正的那柄權杖早已被前任大祭司帶進了自己精心准備的雪柏船中,留給他的不過是一個造型精美但毫無法力的贗品罷了。

  終于,當這個魚鳧王國的後裔們在一起聚會的時候,氐人們手持各種兵器,把他們團團包圍,羌人們拿起手中的武器奮力反抗,雙方殺的你死我活。氐人們因為皮糙肉厚,又孔武有力,在這場後魚鳧時代的部落戰爭中,逐漸贏得了上風,所有的羌人們開始退到這個廣場上,他們最仰仗的大祭司手舉至高無上的權杖全部開啟通天徹地的本領,卻發現往日能呼風喚雨的權杖,此刻猶如一根木棍毫無作用。

  年輕的大祭司怎麼都不會想到真正的權杖早已被掉包,為今之計,他只能破釜沉舟。果說古蜀國能立足于此的原因是他們先後開創了蠶絲文明和漁獵文明,那麼還有一項更為重要的便是神鬼之術。

  年輕的大祭司使用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巫術,最終暫時打退了氐人瘋狂的進攻,剩下的子民也寥寥無幾。在重傷之下。這位年輕的大祭司叫來族群中的德高望重之人,吩咐了這個王國最後一道命令,那邊是守護在進山的必經之路,等待有朝一日能夠重新開啟魚鳧王的重生。

  這位長者帶著大祭司的囑咐,領著族群里剩余不多的人出了蘄封山之後,便在外面那個世代居住的村子里落下腳來,世代守護著蘄封山的秘密,並不斷的尋找再次開啟複活之路的辦法,其中最被他們認可的便是拿到那第十只鳥,重新開啟扶桑神樹的三界通道,也就是傳聞中被魚鳧帶入玉棺里的太陽輪,哪里知道誤打誤撞,上一任的蠶叢早就帶著這異寶進了自己棺材。這種尋找,一直持續了三千年,直到望月的祖父再次打破了這里的甯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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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所有的族人都已離開這里之後,年輕的大祭司帶著滿身的血汙,矗立在這第二道台階之上,他背倚著上一代大祭司的雕像,一場曠世的鬼道之術在此地驚天上演。借助神樹殘存的神力,他將整座蘄封山永遠的封存在了一片云霧之中,並使下了某種禁忌,使得氐人只能生活在地下深處,永遠踏出不了這大山半步。

  這種相持的局面一直到望月祖父的到來,由于他的到來破壞了禁忌的一小部分,使得氐人能夠再一次接近羌人原來的地盤,並被追殺。查文斌不知道他們是否到過這里,只是複活王的任務,很有可能已經被查文斌完成。

  到此查文斌或多或少能夠猜測到《如意冊》的由來了,將軍廟中那些如蟲子一般的符號便是古蜀國文字,文中記載的應該就是那些巫術,只是以巫術和道家理論相結合,曆史上已經有祖先證明了其的確可行。

  蛋子和尚很有可能也是尋寶中的一人,他進入了蘄封山,並結實了巴蜀猿猴中的首領。巴蜀猿猴才是這里真正的主人,它們知道這座大山所有的秘密。在猿猴的帶領下,他得到了千年前屬于羌人大祭司的神鬼之術,並把它稱為《如意冊》,在潛心研究之後,破解了其中的譯文,從而成為了一代宗師。

  推斷至此,查文斌和老王都解開了心中太多的疑惑,至少這一整條線對于他們而言是能夠完全成立的,接下來擺在他們面前的便是要不要重新使得這座傳說中的通天神樹重新複原了。

  此時除了看護望月的橫肉臉,超子、冷怡然都已經上到了第二個台階,卓雄應該這個古老的族群最後一任族長,按照規矩,他應該會成為最後一個大祭司,所以查文斌把他也叫了上來,雖然此時卓雄對于這些祖宗留下的東西根本提不起興趣。

  在幾人的幫助下,查文斌率先爬上了最頂端的台階,一覽眾山小用來形容此時的眼界再也合適不過。原本從哪一個角度都看不完全的村莊,站在這兒已經盡收眼底。倒是這青銅神樹,無論站在哪個角度,那樹杈總是互相遮掩,反倒沒在下面的時候看得更加清楚了。

  查文斌試著攀登,手腳並用,在滿是青銅樹杈的樹干上來回穿梭著,這神樹設計的巧妙之處還在于仍憑你如何努力,總有一條路是被上面的樹杈擋住的,也就是說你想爬必須得踩著外面的樹杈尖尖走,查文斌嘗試了幾次之後,只好作罷,再次回到地面。

  樹杈的尖尖上,掛著鳥兒和銅鈴,最頂端還鋒利無比,跟匕首一般,要想從這外圍上,真不是一般的難度。更讓他擔心是銅鈴,上一次鈴聲響起,萬鬼皆出,這兒的銅鈴似乎有招魂的作用,如有不小心碰到的話,天知道會招出個什麼來。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無論如何也要試試,因為查文斌也有自己的私心,如果這棵神樹真能連通三界,那麼烊銅淵也一定能到達!

  深吸一口氣,在眾人的注視下,查文斌小心翼翼的沿著最外圍的樹杈,開始了慢慢向上爬。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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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冷怡然

  每一根樹枝就像一把尖刀,鋒利的枝頭和那一碰就響的銅鈴把查文斌前進的道路完全阻擋住了。為了不使查文斌受傷,超子特地把自己的軍用登山手套給了他,這種由牦牛皮加工制作而成的手套可以抵禦普通的匕首切割,而他的腳上所穿的不過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布鞋,這一路走來,早已都要破爛了,又扯了兩塊布條子給紮緊。

  眾人屏著呼吸,提心吊膽的看著他蹬出了第一步。查文斌試了試,還行,起碼不會扯斷咯,小心翼翼的避開那頂端的銅鈴,他抓住上了第二層的樹杈。這兒的樹杈無論是粗細還是長短都遠遜于第一層,整個人看上去是爬在樹上。身後的那個乾坤袋時不時的還要往前面滑,幾次三番過後,查文斌已是滿臉大汗,這看似簡單的幾步,跨起來是如此的艱難。

  終于他摸到了最上面那一層,這一層的樹枝竟然不是實心的!從樹干上分離而出的枝條中又伸出短枝,短枝上有鏤空花紋的小圓圈和花蕾,花蕾上各有一只昂首翹尾的小鳥,青銅的硬度雖然夠強,但是韌性卻是差到極點,如此這般用力,能否承受一個人的力量,查文斌著實不敢保證。這一米多的點距離,也許跨越起來就是上下五千年,也許就是穿越了天、地、人三界。這個風險,查文斌敢擔嗎?不,不是他不敢,而是他沒有權利去擔當,這里的一切都屬于曆史,屬于那個時代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神跡!

  查文斌重新調回地面,把頂端的情況說明之後,老王也覺得硬上不是個辦法,到時候別成了後裔第二,踩斷了其它的樹枝。就在這時候,超子一句話提醒了眾人,這小子冷不丁的來了一句:“要是有梯子就好辦了。”

  查文斌被一語點醒夢中人,一拍大腿:“有辦法了,咱們搭個人梯,這樣卓雄,你把下面那個兄弟也叫上來,他力氣大。”

  卓雄一聲招呼,橫肉臉哼哧哼哧的便趕了上來,查文斌把幾個聚在一起說道:“等一下,這位兄弟和超子站在最下面做台階,因為你們兩個力氣大,步子穩。”

  橫肉臉和超子分別點頭答應看,查文斌接著說:“我和卓雄分別站在你們兩個的肩膀上,這里分量最近的就是冷姑娘了,一會兒這個頂,我們先讓她上去看看,如果連她在上面都站不住,那我們就不用試了。等冷姑娘先上去,看看是否真的有斷口,如果有,那麼一定還有放置青銅輪的位置,只要證實了確實能複原,我們在想辦法。”

  冷怡然怯生生的說道:“我能行嗎?”

  超子笑嘻嘻的說道:“妹子,你不是向來都牛的很嗎,怎麼這會兒蔫了?”

  冷怡然把小嘴一撅:“放屁,姑奶奶我什麼時候怕過事,只是這事情太重要了,文斌哥我。。。”

  查文斌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過還是說道:“如果真不行,咱就不勉強。”

  看著查文斌滿懷希望的眼神,冷怡然突然就來了勇氣:“那我就試試!”

  “好,記住,千萬別碰那鈴鐺!”

  按照事先設計好的方案,人梯的第二層已經搭好,在老王的幫助下,冷怡然微微顫顫的站到了查文斌和卓雄的手臂上,然後慢慢地爬到他們二人的肩頭。這爬上去倒是不難,難的是站穩。尤其是這種人梯,本身結構就是難免會有那麼一絲絲的晃動,要讓一個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姑娘站上去,難度可想而知。

  冷怡然在上頭,幾番嘗試都沒有成功,卓雄和查文斌都感覺到了那雙在自個兒肩頭不住抖動的腳,查文斌鼓勵道:“沒事的,冷姑娘,你不要害怕,我們扶著你,不會倒的,老王也在下面接著,你試著站起來。”

  “我怕。。。”

  超子在下面喊道:“姑奶奶啊,你還怕?你都爬到男人們的頭上去作威作福了,你還怕個甚吶!”

  嘿,就被他這麼一喊,冷怡然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閉上眼睛猛的一起,還真站起來了,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神樹的頂端已經完全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這棵青銅樹的樹頂,果然有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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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的情況怎麼樣?”查文斌扶著她的小腿問道。

  冷怡然的雙手已經搭在神樹的樹頂之上,身子已經能完全穩住了,便回道:“我看見上面的樹頂上有個小洞!”

  洞?這倒是查文斌沒有想到的,他騰出一只手來,伸進乾坤袋,摸出從望月那繳來的樹杈,慢慢遞了上去:“冷姑娘,你把這個樹杈往那洞里面插進去試試。”

  冷怡然接過之後,按照查文斌的吩咐,小心的把那截樹枝往洞里一放,這兩者像是有吸引力一般,瞬間牢牢的粘在了一起。瞬時頭頂轟隆隆的聲音開始傳來,碎石如同下雨一般開始下落。冷怡然見如此變故,身子一個沒站穩,便趔趄到了神樹上,整個樹身為止一晃動,接著她便掉了下來,好在老王接的幾時,給抱在了懷里。

  還沒等查文斌他們落地,耳邊“鐺、鐺、鐺。。。。。”的一陣悅耳銅鈴聲驟然響起。“不好!”,查文斌喊道。

  已經沉寂了三千年的扶桑神樹終于再次奏響了屬于它的樂章,一陣大風吹過,銅鈴猶如興奮的孩子,不停的舞動著自己的手臂,也許是它們寂寞的太久,也許那個未知的王朝終于被重新開啟。查文斌抬頭一看,神樹的頂部已然坍塌出一個圓形小洞,一絲光線直穿透山體到達了地面!

  “太陽輪!”查文斌看著手中那一塊輪型器物,無論是大小還是模樣,它都應該是被完美的鑲嵌在那個洞里。“終于明白了,這塊太陽輪的位置剛好是陽光照射進來的唯一通道,所以它就代表著輪值的那個太陽,當年的後裔也一定是從這里透過這個天眼射下了其它九日!”

  當查文斌和眾人正興奮在這全新的發現之余,危險已經不期而至,查文斌和卓雄正准備跳下人梯的時候,不知何時已經掙脫了繩索望月一木舉著明晃晃的童子切已經悄然殺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棵神樹之上,唯獨忘記了他!

  “啊!去死吧!”望月一木一聲大喊,童子切帶著漫天的殺氣迎著查文斌的背部直直劈去。

  “小心!”,地面上的冷怡然一聲大叫,噗,查文斌只覺得身後一涼,轉身一看,冷怡然已經緩緩倒下。

  “啊!”超子如瘋了一般徑直撲向望月,兩人抱做一團,沿著台階順勢就滾了下去,在這當中,超子完全沒有保護自己的身體,只是不停的用拳頭砸著他能砸到的望月的身體。一旁的卓雄和橫肉臉提著快刀,飛速趕到下方。

  祭台之上,查文斌懷抱冷怡然,他的手捂著她的後背,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在往外湧著,無論他怎樣努力,都止不住。冷怡然的俏臉,由粉紅逐漸就成了慘白,額頭上斗大的汗珠在告訴他有多痛。

  查文斌的雙手無助的抖動著,眼淚如同珍珠一般跌落,他的腦子里閃過一百種符咒,似乎沒有哪一樣能夠面對這種傷勢。曾經他的女兒就是如此離開了自己的雙手,如今這個一直喊著自己文斌哥的小魔女難道自己也會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嗎?“不!”查文斌仰天長嘯,聲音在整個山谷久久飄蕩不去。

  腳下,是祭台,當冷怡然的鮮血滴答滴答的注入那些青銅盆器的時候,不遠處“咔嚓”一聲響,原本空曠的地面之上,豁然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兩邊的石頭猶如積木一般迅速沉降,一條通向地底的台階憑空出現。

  老王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喊道:“文斌,血祭!是血祭!”

  查文斌止住淚水,抬頭一看,不遠處台階之下傳來一聲他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咕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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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綠色君臨天下

  “伙計?”查文斌驀然的喃喃說道,這聲音猶如已經跌入深淵的人突然看見上面垂下一根繩子,還有誰能比它還要令查文斌更加激動?

  放下手中的冷怡然,交到老王的懷里,沾著滿手的鮮血,他甚至忘記了還在和望月打斗在一起的超子,眼中只有那個無底的深淵。當他踏下第二級台階,剛剛准備走向廣場的時候,突然一陣微風吹過,連同那熊熊燃燒的火把都“呼”的一聲一並吹向了祭台。

  站在案台前的查文斌身子突然一硬,眼睛緩緩閉上,手指上一滴鮮血“啪”得摔落到了地面,裂成了無數個點。當他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遠處的三足蟾猶如一頭下山的猛虎,快速的躍出那個深淵,三步並作兩步,直沖查文斌而去。而他像是一個久違得朋友,在等待著自己的伙計到來。

  三足蟾面對高高的台階,一躍而起,身子尚未落地,口中長舌一伸,一柄金燦燦的權杖凌空從它口中飛出。一切都像是預先已經排練好了一般,查文斌右手一伸,穩穩地接住,向天一舉,“吼”,一聲龍吟隨之在身後的青銅神樹上發出。。。。。。

  在這一刻,老王忘卻了手中已經奄奄一息的冷怡然;超子和橫肉聯忘卻了地上滾動的超子;何毅超忘卻了還跟自己糾纏在一塊兒的望月;望月也忘卻了此行的目的:扶桑。

  一時間,廣場上的火把,猶如新添了燃油,火勢一輪旺過一輪。透過熊熊燃燒的烈火,查文斌此刻在他們眼中猶如一個天神,高大、神聖和不可褻瀆。在一旁的老王分明看見查文斌的身上隱約閃著一絲綠色的光芒,若隱若現之間,一股無形的壓力讓他甚至不敢直視查文斌的後背。什麼叫做氣勢?那便是君臨天下!

  神一般的三足蟾,神一般的權杖,神一般的扶桑神樹,神一般的龍吟,如今全部被眼前這個神一般的男人所取代。如果說人的身上有氣場,那麼今天查文斌確實到達了人生的頂峰,所有人無比被震撼!

  緩緩轉過身去,沒有任何對白,查文斌接過老王手上的冷怡然,又緩緩得放到祭台之上。三足蟾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巨大的舌頭隨著一探,冷怡然那本來就嬌小的身子瞬間被它那大舌頭所包圍,只露出一個腦袋來。

  冷怡然被三足蟾用這種方式輕輕抬離祭台,查文斌走上一步,手上那柄權杖被按放到了本就存在的凹槽之中,對接得天衣無縫,一旁的老王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有一種預感:今天可能會一睹神跡!

  當三足蟾再次縮回自己的大舌頭之時,冷怡然身上已經不見半點血汙,原本蒼白的臉上,也漸漸有了絲絲血色,就和剛剛睡著了一般,如果此時老王翻開她的後背,就會發現,望月一木那致命的一刀留下的傷口,已經完全不見,甚至沒有一絲疤痕。

  查文斌雙手舉天,手中的青銅太陽輪隨著他的右手一抖,跟飛盤一般徑直被甩向上了空中,“啪”在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之下,它被准確的鑲嵌在了原本露出的那個洞中。

  一陣讓人溫暖到要睡著的綠色瞬間在扶桑神樹上綻放,無數的綠將整個祭台包圍,整個神樹不再是一件精美的青銅器物,它放佛有了無盡的生命一般,在這里奮力的綻放開來。不遠處,那個裂開的深淵之內,傳來了陣陣的嘶吼聲,這種聲音,他們都曾經聽過,那邊是來自這地下世界的終極魔王:氐人!

  當第一個氐人跳出裂縫的時候,揮舞著手中的長矛直沖著遠處的查文斌而去,超子立馬一腳蹬開還和自己糾纏在一塊兒的望月大喊道:“氐人!氐人來了!”

  接著,便是第二個、第三個,它們完全無視廣場上的人群,目標只有一個:祭台!

  當第一個氐人沖到台階之下,一直沒有動作的查文斌突然左手一揚,懷中一張沒有刻畫任何符咒的黃紙徑直飛出,“呯”,那個倒黴的氐人瞬間爆裂,形成的血霧迷茫在了那一片綠色之中,不多久就沒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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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的氐人並沒有被這一幕嚇倒,他們放佛吃了興奮劑一般,吼叫著沖向祭台,查文斌毫無表情的繼續陸續飛出符紙,和前面的那個人一樣,全部爆裂。

  台上台下的人都看在眼里,這還是查文斌嗎?這還是那個抓鬼收魂看風水的道士?氐人們不斷的沖擊著祭台,不斷得倒下,霧氣之中,那一抹紅色竟然開始出現。還是超子反應最快,喊道:“它們是在用身體沖擊前面的陣法,兄弟們,操起家伙砍丫們的,給文斌哥減輕壓力。”說話間,一個翻身,手提利刃已經率先砍翻了一個氐人。卓雄和橫肉聯絲毫不含糊,撿著離自己最近的目標照著脖子就殺去,雙方殺得人仰馬翻。

  一時間廣場上亂作了一團,望月一木趁機掙紮著逃出了人群,剛想竄出去,只聽見桃井千雪喊道:“家主,解開我們的繩子。”望月一木聽見聲音,回頭一看,整個廣場上,到處都是氐人,這家伙頭也不回的朝著外圍竄去。

  “家主。。。拋棄了我們”千雪不敢相信望月一木在這個緊急關頭,竟然丟下她們姐妹獨自一人離去,一邊是氐人,一邊是查文斌,她們該何去何從?

  “千雪,不要傷心,呵呵,他早就放棄了我們,從我們被安排到了中國,就不過是他望月家,甚至是王室的一枚棋子罷了,我們的命一文不值,你怕死嗎?”千代看著兩行淚的千雪問道。

  看著姐姐堅毅的臉,千雪鼓起勇氣:“不怕!只求不要死在這群怪物手里!”

  千代看著和氐人戰做一團的超子,朱唇輕輕一咬:“要是他們敗了,我們就咬舌自盡!”

  千雪和姐姐相視一對:“好!”

  氐人的凶悍程度自然不用解釋,只是它們似乎無心和超子戀戰,只顧著祭台,這也讓他們暫時沒落什麼下風,那抹綠色逐漸又像是恢複了生氣一般,源源不斷的從扶桑神樹上湧出。

  超子他們的參戰,也讓查文斌暫時有了口氣可以喘,隨手一揮,在外面畫了一道圓,像是一堵無形的氣牆一般擋住了氐人的腳步。

  查文斌一心一意的看著冷怡然,雙手從容的舉起,指尖跳動的綠色猶如精靈一般從神樹頂端的太陽輪湧向了躺著的冷怡然,她被無窮無盡的綠色包圍之後,查文斌終于開口了。一種老王從未聽到過的文字快速從他口中吐出,隨著他的嘴型不斷的抖動,雙手連續的結印,語速隨著手法的不斷的變動。老王只覺得這是一種陣法,一種聞所未聞的陣法,跟隨查文斌這麼久,從未聽到過他使用這樣的語言,也從未見過他使出如此古怪的印結。在那一刻,老王的心頭突然出現一個很可怕的想法:這個人,不是查文斌!

  當冷怡然的身上的綠色逐漸彙集成一個人形的時候,查文斌冷冰冰的臉上出現一抹淡淡的笑容,一抹很是熟悉的笑容。“咕呱”,伴隨著三足蟾的一聲叫,那抹綠色無聲無息的沁入冷怡然的身體,片刻後,她那修長的睫毛開始微微抖動。“醒了?”老王驚喜的叫道。

  當著一抹綠色入體,扶桑樹神瞬間暗淡無光,天地間所有的綠色隨著消失的無影無蹤,原本還在外面掙紮著的氐人身前的屏障也一並消失。

  舉著各式武器的它們猶如餓狼一般,沖向了祭台。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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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山塌

  查文斌嘴角微微翹起,抽出冷怡然身下的權杖,轉身面對老王,淡淡的留下一個字:“走!”,說完便只身一人跳下台階,三足蟾緊跟其後。

  這一人一蛤蟆所過之處,身旁的氐人如同垃圾一般被掃向四周,更多的氐人如同潮水一般又緊緊包圍了上來,前方便是那個台階,沒有任何的停留,他跳了進去,三足蟾也跟了進去,余下的氐人吼叫著前赴後湧也追了進去。

  廣場上轉眼之間,又恢複了平靜,就一如他們來的時候那般,只是少了一個人,當超子准備也一並進洞的時候,天地間開始了最瘋狂的搖晃,裂開的台階開始慢慢合攏,這扇不知通向何方的大門隨之關閉。

  祭台上的冷怡然已經醒了,對于她而言,這一切就像一場夢一般。

  不知何時,他們的後方的山體早已被這地下世界的晃動裂開,蘄封山,開始了最後的顫抖。

  老王的腦海中依然在回蕩著查文斌的那個“走”,這是他留下唯一的囑咐,那個人是那樣的熟悉,卻又那樣的陌生。

  “超子,卓雄,這里要塌了,我們快走!”老王扶著虛弱的冷怡然對著他們喊道。

  超子依舊在瘋狂的搬動著地面的石頭,他想找到那個口,可是挖下去的除了石頭還是石頭,就像從來沒有打開過一樣,整個廣場開始了一輪又一輪的地震,“再不走,全都埋這兒啦!”老王看著漫天的灰塵,他明白,沒有人會放棄他,即使他不是查文斌,也沒有人會放棄,“文斌臨走前,只留下一個字,讓我們走!他讓我們走!”

  卓雄試著去拽起超子,卻被他一把打開,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再次崩裂,鮮血隨著胳膊的每一次舞動都興奮的往外汩著。

  “走啊!”卓雄一把抓起超子,沒想到換來的卻是他和鋼鐵一般硬的拳頭。崩塌只是時間的問題,留在這里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全軍覆沒。卓雄給橫肉聯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悄然走到他的背後,一記手刀劈在超子後頸,悶哼一聲,橫肉聯順勢把他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卓雄則背著卓老漢的尸體,一起聚集到了祭台上,冷怡然現在還虛弱的很,老王背上這個淚眼朦朧的女孩。哭,也許是此刻她唯一能做的。

  正准備向後山走去的時候,卓雄發現廣場上還有兩個人。桃井姐妹,她們的身子還被鎖在青銅柱上,臉如死灰一般,靜靜得等待死神的來臨。沒有比等死還要更加可悲的事情了,當希望已經喪失殆盡,千代用力的握住妹妹的手,給她最後的鼓勵。

  “哎!”卓雄放下老漢的尸體,冒著不停跌落的巨石,沖向廣場。鋒利的匕首迅速挑開繩結,說道:“你們要是還能走,就跟著我們出去,這里已經要踏了。”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桃井姐妹怎麼都不會想到,望月作為他的殺父仇人,甚至是滅族仇人,到頭來居然是救自己的人。相比之下,望月一木到底算是個什麼東西呢?兩姐妹互相攙扶著,緊跟卓雄的步伐,對于這對姐妹的加入,老王沒有說話,橫肉臉更加不會說話,死神來臨之前,誰都有活下去的權利。

  當廣場上無數的火把開始一盞接著一盞熄滅的時候,除了轟隆的倒塌聲之外,再無其它。等卓雄他們一口氣沖出山谷,最後那三盞最為明亮的青銅柱在同一時刻熄滅,這是他給予他們最後的力量嗎?大地的搖晃和顫抖讓他們不得不趴在地上,等待最後的平息。

  天色已是漸晚,他們所帶的物品基本都已消耗殆盡,超子醒來紅著眼睛一語不發,他已經失去過查文斌一次,已經沒有能力再失去一次了。

  下山是唯一的選擇,時不時的小震依然在繼續,荒野之中誰也不知道下山的路,胡亂走了一圈之後,誰都說不出自己現在何方,遮天的烏云擋住了星光,沒有方向的辨別,僅靠經驗,超子和卓雄也沒把握。

  “我,知道下山的路。”柔柔的女聲響起,眾人私下低頭一看,千代紅著臉站了出來。“家主有這兒上山路線的記載,不要向下走,我們需要翻過山頂,然後朝著河流的方向,就能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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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選擇相信還是不相信?一個日本女人,曾經手持鋼刀的冷血殺手,貌似沒有比選擇相信更好的辦法了。超子不忘丟下一句:“你要是敢耍詐,就算是女人,我也下得去手。”

  沿著崎嶇的山路,前前後後的幾次地震,早已把這座神秘的大山翻的七零八落,到處都是塌方,到處都是巨石。終于,山頂之上,他們見到了一座早已毀滅的古代遺跡,老王分析說,這兒是祭天的場所,不過眼下真的無心再看。蘄封山,今晚的夜別說蛇,連蚊蟲都沒有一只,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為他們打開了這樣一條安全的路。翻過山尖,果然見到了溪水,一行人便順著溪水一直走,一直走。期間千雪因為內傷過重,已經無法在趕路,誰都沒想到背起她的會是何毅超。千雪,人如其名,趴在這個滿身血汙又打倒自己的漢子身上,冷冰冰的臉畢生第一次起了一抹紅暈。

  天已微亮,沿著這條小溪,他們已經走了一整夜,荊棘劃破了皮膚,步子開始搖晃。饑餓、仇恨、思念、擔心,無數情節在其中參差。灌了鉛的雙腿,還在繼續的邁著步子,他們不知道還要走多久,也不知道這是在哪里,一直到遇到了一個草棚。

  超子背著千雪,像是看見了希望一般沖了過去,一個帶著斗笠的老頭拿著葫蘆走了出來。

  躺在草棚的門口,所有人都只剩下喘氣,這兒是一個采藥人搭建的。

  當得知他們從山頂而下,采藥人瞪大著眼睛說道:“這是蘄封山腳,你們是從哪里來的?那個地方你們怎麼能進去?蘄封山,終年云霧不散,毒蛇野獸何其多啊。”

  回頭一看,蘄封山果然已經再次隱入了茫茫白霧之中,哪里還能分辨的出本來面貌。

  超子掏出一疊皺巴巴的錢,無力得說道:“老人家,你這里有沒有吃的,能不能?”

  老漢連連罷手:“使不得,使不得,我這里還有些吃的,你們等著,這就去做。”

  當香噴噴的臘肉和蘑菇湯擺在桌上的時候,所有人的眼睛都只盯著那盆白米飯,多少天沒吃過飯了?橫肉臉第一個動手之後,其它人哪里還顧得上矜持,就差沒用手抓了,惹得采藥老漢不停說道:“還有還有,你們慢慢吃,我這還有。。。”

  超子又特地拿了兩個毛竹筒,給桃井姐妹盛上飯菜,遞過去說道:“吃吧!”

  采藥人看著這群餓死鬼,說道:“蘄封山,以前我有個哥哥硬說那兒有草藥,進山之後便再也沒下來過。老漢是個孤老,過去就是以進山采藥為生,年紀大了,來去不便,就在這里搭了個草棚,半個月下山一次換些食物,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在這里看見陌生人。”

  “那您知道下山的路嗎?”老王問道。

  “哎,行,等下我就帶著你們出去吧。”

  剛剛吃罷,後面“轟隆”一聲巨響傳來,天地間啥時一陣沙土騰起,直沖破了白霧,那真叫一個驚心動魄,采藥老漢喃喃得說道:“蘄封山……塌了……”

  “不!”超子一聲怒喊,被壓抑了一夜的心,再次爆發了。蘄封山,終于承受不住連日來的變故,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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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落水

  雨如漏了底的缸一般,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雷聲四起,電閃如蟒,看不清彼此的臉龐,也分不清彼此的身形。

  超子跪坐在地上,淚水和雨水混為一體,仍憑老王如何用力拉扯,他依然向蘄封山的方向跪著,冷怡然小聲的啜泣聲也早已湮沒在無盡的雨中。山中“鐺”得一聲,那塊太陽輪隨之跌落地面滾向了廣場的位置,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山體的崩塌把這段屬于遠古的時代永久的埋進了泥土,也把查文斌深深帶進了無底的深淵。

  查文斌最後那一個“走”,那一抹微翹的嘴角,是那樣的淡定,那樣的從容,但是老王始終不信那就是他,或者說那個才是真實的查文斌。

  大雨持續了整整一天,超子在雨中也整整跪了一天,直到他一頭栽進泥水里,老王和橫肉臉才把他抬進屋內。

  采藥人的茅屋里擠滿了人,各種心情,各種猜測,各種悲傷。桃井姐妹的傷和卓雄的傷都被暫時用上了草藥。只有超子,除了滿身的傷痕之外,恐怕最難醫治的是他的心,那一晚鍋里的飯菜無人下咽。

  第二日,萬里無云,蘄封山頭的云霧也沒有再次出現,原本高聳入云端的山脈早已成了一片狼藉,絲毫看不出原先的雄偉和神秘。

  老王和橫肉臉做了個簡易擔架抬著高燒不退的超子,由采藥人帶路,最後看了一眼蘄封山,朝著外面的世界踏出了第一步。

  清早出發,沿著不是路的山路,一行人小心又急促的趕著路,采藥人在路上講述著蘄封山的種種傳說,除了老王偶爾應答一兩聲,再無人有興趣。傍晚,當那個熟悉的村莊重新出現在他們的眼中,不知是心酸還是喜悅,有幾個人已經淚如雨下,采藥人至此分別開來,說是要重新找一個地方謀生,卻被老王要求一同。

  重新回到紫坪鋪之後,卓雄的家一如他們五天在的時候那般,只是卓玉貴此刻已經僵硬。超子被老王送進了鎮上的醫院,桃井姐妹也得到了醫治,當冷怡然一通電話打到杭州的時候,冷所長和何老帶著急切的心情連夜登上了飛往四川的航班。

  當晚,老王就神秘的再次失蹤了,沒有留下任何信息,或許這件事他也難辭其咎,或許他已經被組織接走了。

  按照當地的習俗,卓雄還是擺了個靈堂,對于卓玉貴的一切,桃井姐妹說出了她們所知道的一切,而那封花白胡子留給他的信也沒有被他拆開,而是一同丟進了棺前的火盆里。連同那些紙錢一起化為了灰燼。

  卓玉貴的葬禮很熱鬧,卓雄花錢請了青城山上的道士為他做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法事,他知道要是文斌哥在,他也會幫這個‘罪惡’的老人體面的走完最後這一程,從感情的角度上來說,他是他的‘兒子’!代替望月一木跪在靈堂前的是桃井姐妹,對于她們來說,這也許是唯一能做的吧。

  冷所長的到來,讓冷怡然找到了一個可以放肆大哭的地方,而何老看著眼神迷離的超子,也相信心中那位查兄弟真的已經離開了。

  在紫坪鋪的這三天里,超子被接到了卓雄家,這里人多好讓他快點緩過來,冷冷清清的小院子總算有了幾分生氣。關于老王的事情,冷所長在接到一通神秘的電報之後只說了一句他或許還會再回來,便沒有下文了,帶著小魔女先回了杭州。

  何老陪著超子繼續留在這里,陸續聽著他講述著那段驚心動魄的經曆,對于這樣一個考古界的泰山北斗,那些東西都是他聞所未聞的,那段失落的曆史和文化到現在為止還是學術界的一個空白。


  第四日,橫肉臉去醫院給他們拿藥的時候,原本熙熙攘攘的門診大廳里,一群白大衣大聲嚷著“快讓開,快讓開!”,緊接著,一輛推車快速的穿過長廊,直奔手術室而去。

  白色的棉被下面,一只雪白的手露在外面輸液,而那個人的手上還死死得抓著一件東西,橫肉臉只匆匆撇了一眼,只覺得那東西好熟悉,半響終于回神,喃喃說道:“太陽輪。。。。。。”

  這個大塊頭如風一般的沖向手術室,門口的護士和醫生無情的關上大門。他焦急抓住每一個經過的醫生和護士,向他們打聽里面的情況,除了不知道還是不知道。這家伙一急連藥都沒拿轉身便往卓雄家跑去,還沒走進院子大門就喊道:“查文斌!可能是查文斌!”

  超子正在床邊窩著發呆,聽到查文斌一個箭步從床上爬起,院子里橫肉臉已經被眾人團團圍住,何老給他接了一杯水:“孩子,別急,慢慢說。”

  “我剛才在醫院給你們拿藥,有醫生推著擔架進來,我看見,咳咳咳。。。”橫肉臉喝的太急了,嗆住了。

  “你倒是說啊!”超子哪里還忍得住,聽到查文斌,急躁的老毛病又犯了,一把抓住橫肉臉的脖子。

  “我看見,那個躺著的人,手上抓著一個東西,很像是我們在山里見到的那個青銅太陽輪,就是被文斌哥丟到樹頂上的那東西。”橫肉臉一口氣說完,又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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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子和卓雄拔腿就跑,剩下的幾人,連同桃井姐妹也一並跟在後面。醫院離這不算遠,不到五分鍾,他們就到了,超子率先沖向手術室。大門緊閉,門上面紅色閃爍的手術燈表示現在正在搶救中,等何老趕到的時候,剛好一個醫生在里面走出來,超子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問道:“里面的人是誰?他怎麼樣?”

  “讓開、讓開!”醫生對于這種情況已經司空見慣了,推開超子就要走。“問你話呢!”超子加強了語氣。

  “不知道,一切等手術結束後再說!”那醫生的回答依然是那麼機械和冷冰冰。

  超子哪里還肯再管,作勢就要去推那大門,走廊上響起:“哎,哎你們是什麼人,在這里干嘛?”一個帶著眼鏡的白大褂喊道。

  “院長,他們要沖手術室。”那個男醫生委屈的說道。

  “胡鬧!里面在搶救病人,你們這樣做是在耽誤治療!”院長毫不客氣得對超子訓斥道。

  “撲通”一聲,超子突然就跪下了,卓雄也跟著跪下了,超子梗咽的說道:“里面,很有可能是我大哥,求求您救救他,拜托您了醫生。”


  “你們這是在干嘛,救死扶傷是我們應該的,我就是來做手術的,里面的這個人據說是個漁民在江里發現的,至于是不是你大哥,等手術結束後,再進去看看就知道了。”說完,那院長就推開門進去了,留下那個男醫生也快步走開了。

  在漫長的等待中,不斷有拿著帶血得繃帶和托盤的護士醫生從里面進進出出,神色都是緊張萬分,一個多小時後,在那個男醫生的帶領下幾個警察模樣的人也來到醫院門口。“就是他們?”“對,就是這兩個人!”

  其中一個警察說道:“你們幾個,起來,去一趟辦公室,有點情況要找你們了解下。”

  “我們不走,要走,也要等里面的人醒過來。”超子一個白眼說道。

  旁邊一個警察見他不配合,作勢就要上去抓人,手剛剛伸出摸到他的肩膀,超子突然五指成鉤,一個小擒拿手,立馬將那警察的手腕扣住,痛得他直咧咧。

  “兄弟,好身手啊,當過兵?”帶頭的那個警察問道。

  “西藏兵!”超子冷冷的丟下一句,然後放手。

  “巧了,我也是西藏兵,不是我們要為難你,是有些東西需要你們來配合調查下,關于里面這個人的。”搞了半天,這兩人還是戰友。

  “爹,那你留下看著,我們去看一看。”超子和卓雄先後起身,跟著那幾個警察走了,路上互相一問,還真是一個團的,只是連隊不同,這到加深了他們之間的好感。到了警察局,他們被帶到了一個小辦公室,在那里的桌子上,一個已經破爛的包正放在上面,邊上還有一柄劍。

  超子一個箭步走過去,抓住那幾樣東西:“你們從哪里來的?”

  “呵呵,兄弟,這些都是醫院那個人身上發現的。我們接到漁民報案,這個人還有氣,他的手上拿著劍,身上背著包,正漂在江上,只是右手還有個玩意一直拿不下來,也被帶到醫院去了,這麼說你們認識這個人?”那個警察客氣的散了兩根煙給這兩個戰友問道。

  超子說了一句:“操!我就知道他命大!”然後就要走,被那警察攔住:“哎,哎,別急著走,說一下簡單經過,我們要結案吶”

  超子和卓雄才不管這些,拿著查文斌的家伙,一頭鑽出辦公室,丟一下一句:“等他醒了,再去醫院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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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回家!

  紫坪鋪鎮人民醫院里人頭攢動,手術室外一對冰冷妖豔的妙齡少女和一個充滿文人氣息的老頭坐在靠椅上,一個身高足足一米九幾的壯漢雙手交叉站在門口,滿臉的橫肉,直教那些過往來人各個都側臉為之一歎。

  外邊有兩個小伙急急忙忙的推搡著人群,奔著手術室急速飛馳,後面還跟著幾個警察,氣喘籲籲。

  “爹,里面怎麼樣了?”超子喘著大氣問道。

  何老看著兒子那模樣,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還不知道,你那邊確定了嗎?”

  超子揚起手中的八卦袋:“你們看,這不是文斌哥的東西嗎?送進去的那個人肯定就是他。”

  何老拿起那熟悉的八卦袋,又看見桌雄手上那柄七星劍,查文斌曾經在王莊靠這兩樣東西收魂施法,好不威風,他又怎得會不知道?

  “你別急,”何老又看了一眼那幾個警察,小聲問道:“那是怎麼回事?你們是不是在這里闖禍了?”

  超子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那幾個警察:“是他們發現文斌哥的,要來做調查。”

  帶頭的那個警察非常有禮貌的走了過來,對著何老說道:“這位老先生,請問您知道什麼情況嗎?可不可以和我說說看?”

  何老是個正統文化人,對于這些官差,他的意識里該配合的還是要配合,正開口說道:“我們是。。。。。。”,‘吱嘎’一聲,手術的門開了。那位帶著眼鏡的白大褂院長滿頭大汗的走了出來:“你們誰說認識里面的病人?”

  “認識!”,“我們都認識!”超子和卓雄先後答道,“醫生,他怎麼樣了?”

  院長推了推鏡架,摘下口罩說道:“這人的命真不是一般的硬,身上的骨頭斷了七根,還有各種被利器所傷的外傷,其中後背一條口子都深到骨頭了,足足有二十來公分。這人在水中浸泡的時間我們估計已經超過八個小時,手腳都已被泡的發脹,竟然還活著,我只能說這是一個醫學史上的奇跡!”

  “他還活著嗎,醫生?”超子緊緊的抓住院長的手問道。


  院長人也不不錯,看著超子那著急的樣子,說道:“孩子,我知道你急,但是咱這是小鎮醫院,醫療水平有限。暫時通過手術給他包紮好了傷口,斷了的骨頭也已經複位,但是病人受了這麼重的傷,失了那麼多的血,現在還處于深度昏迷之中,我的建議是給他安排在這兒,先渡過危險期,如果這三天里他的生命體征穩定下來,再安排轉到醫療水平好的大醫院里去。”

  “那就拜托您了,醫生,我們能進去看看嗎?”超子問道。

  院長搖搖頭:“暫時不能,我這里條件最好的房間也不敢保證做到無菌,這兩天為了防止出現傷口感染,你們最好不要接近病人,我會安排好人輪流關注他的。”

  “撲通”,超子和卓雄再次雙雙下跪,惹得院長只好連連扶他二人起來,在一行人的注視下,滿身繃帶的查文斌哪里還看得出人形,整一個木乃伊,被緩緩推出了手術室,朝著二樓走去。隔著幾個醫生,他們終于見到了那只緊緊握著太陽輪的手,沒錯,就是那枚從青銅棺里帶出的東西。

  院長搖搖頭:“這人手里一直攢著那個東西,我們怎麼掰都掰不下來,看來那個對他很重要啊。”說完,便轉身離去,這麼一場大手術對于他來講,真的很累了。

  何老一眼便注意到了那個器物,只是身邊還有幾個警察,不好聲張。在和那幾個警察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出示了相關證件後,又借了公用電話跟省里的單位開了介紹信給寄到四川來,這才完成了公安的基本手續,那個領頭的警察臨走的時候特別交代超子等有空的時候來找他敘舊,他姓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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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文斌被安排到了二樓的特別監護室,何老的一個電話打給了四川文物部門的相關領導,他算是這一行里的泰山北斗了,那些個關系立馬就下來了,醫院方面,從院長到護士,對這個命大的漢子特別照顧,等一切安排妥當,第一個守夜的人安排給了橫肉臉,其它人則因為有傷,都先回了卓雄家里休息。

  卓雄家,何老站在床前看著躺著的超子,歎了口氣:“現在跟我說說吧,你們到底出什麼事了,他手上的那東西,不是件凡品。”

  超子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事情講了一邊,這小子,到哪里都不忘記損人,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把老王給罵的一文不值,罵他是白眼狼,是特務,是階級敵人。要不是何老阻止,估計都能把老王祖宗八代給罵了一遍。

  何老走到窗前,背著手,看著窗外的星空說道:“關于他的事情,你們就不要再過問了,冷所長臨走的時候說上頭有命令,老王的存在是特殊的。至于你們所遇到的,是一段失落的曆史。我們這片土地上,類似的東西應該還有,只是還沒被人發現。按照我的推斷,不管你信不信,最後出現的那個查文斌一定不是你們所認識的那個‘人’,而現在躺在醫院里的才是真的他。”

  “不是他是誰?”超子從床上坐起來,什麼時候老爹說話也開始這麼神神叨叨了。

  “這個,恐怕得問他自己了,早點休息吧。”何老說完便推開房門出去了。

  翌日一早,一行人匆匆趕往醫院,還沒進大門,院長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興奮的說道:“他醒了!”


  狂奔到二樓監護室之後,在醫院的同意之下,這幫生死之交連同桃井姐妹都進去了,插滿各種管子的查文斌有氣無力的轉動著自己的眼珠子,臉上的肌肉微微的抖動著。

  是的,他醒了,他終于從那個噩夢一般的地方醒了過來。查文斌不知道自己已經昏迷了多久,曾經他醒過一次,在一個不知道地方,渾身的酸痛讓他連每一次呼吸都需要很大的勇氣。

  血腥,這是醒過來後得第一反應,被壓著,這是第二反應,此刻自己的背上有一團軟綿綿的東西正在壓著自己。查文斌掙紮著爬出來,痛的鑽心,匍匐著,掙紮著,一步一步挪動身子,每挪動一寸,身上的傷口就加速血液的流失。

  努力的轉過腦袋他看見身邊一對銅鈴大小的綠眼睛,這是三足蟾?查文斌試著輕聲呼喚:“伙計?”沒有回應,整個世界如死一般的寂靜。身上的八卦袋還在,他艱難的掏出一個火折子,打開,點燃。微弱的火光在這片黑的世界里顯得那樣的微不足道,終于他看見了,三足蟾的那厚厚的皮膚早已被劃破,露出血紅的肌肉,那坨子經常舔舐自己的舌頭也早已伸出口外,它死了!臨死之前,三足蟾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它把這個一直跟隨著的人死死的壓在身下,查文斌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能夠想到是這只蛤蟆,在最後的時間依然保護了自己。

  哭?不,他不敢哭,因為每一次的啜泣,胸口就會傳來劇烈的疼痛,周圍散落著七零八落的氐人尸體,不遠處一個金屬還在閃閃發光,是太陽輪!查文斌挪動著已經不成樣的身子,一把抓住那東西,身子一滾,“撲通“一聲,跌入水中,再次昏迷了過去,等他醒來已經是在這里了。

  七天之後,一架航班從成都起飛,飛往杭州,那一邊的機場,冷所長和小魔女焦急的等待著,旁邊還站著一個胖胖的中年人,他正是老王,醫院的救護車早已待命,連同一起的還有閃著警燈的一路警察。

  桃井姐妹被移交到了司法機關,等待她們是各種調查,一個月之後,這對姐妹花被日本國的大使接回了日本,而望月一木則永遠的留在了中國,因為蘄封山倒塌之後,再也沒有見過他,多半是被埋在下面。

  老王的事情被下了封口令,所有人都當做不知道,他依然活動在各個考古現場,誰也不知道他這一次是帶著怎樣的任務。

  冷怡然,在這次驚心動魄的旅行後,回到學校,以一篇《失落的巴蜀》論文參加了學校的畢業答辯,獲得了高分,順利進入了考古所,成了何老的關門弟子。

  卓雄把紫坪鋪的‘家’轉交給了帶他們下山的采藥人打理,帶著橫肉臉跟他們一同來到了杭州。

  而何毅超,暫時被冷所長放假,整日和兩個大漢游蕩在浙江人民醫院的某個病房里,而那間特殊的病房里,船頭懸掛著一個破爛的八卦袋和一個輪形器物,身邊一柄七星劍靠在床頭。船上,一個飽經風霜的成熟男人正在享受著一個鬼靈精怪的少女手剝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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