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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觀虛] 陣問長生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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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3:49:53
 第151章 搜山(四更)
  獵妖師開始趁着夜色搜山,墨畫沒去。

  墨山和俞長老都不讓他去。

  因爲有可能和錢家發生沖突,夜黑風高,還是在大黑山,會比較危險。

  墨畫雖然不怕,但也沒想着冒險,就老老實實待在家裏, 練習陣法。

  第二天一早,墨山回來了,神色疲憊,身上沾着雨露,但沒傷痕,沒有動過手的迹象。

  “沒找到麽?”墨畫問道。

  墨山點了點頭,“錢家藏得很深,一點痕迹沒有。”

  “要不, 晚上帶我去吧。”

  墨山皺眉,“很危險的。”

  墨畫道:“我就待在營地裏,不出去的。”

  “那你去做什麽?”墨山有些疑惑。

  墨畫嘿嘿笑了下,“到時候就知道了。”

  墨山想了下,答應了。

  以墨畫的身法,隻要不是與錢家混戰,面臨刀劍無眼,靈力亂飛的狀況,僅僅待在外山,是足夠自保的。

  天色漸黑, 大黑山便朦朦胧胧,罩上一層黑紗。

  墨畫随着獵妖師上山,山色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隻有濕冷的山風吹過,樹葉簌簌作響, 遠遠的還有妖獸的嚎叫。

  墨山将墨畫帶到一處營地, 關好大門, 點了燈盞,又拿出一件皮毛毯子,将墨畫裹成了小粽子。

  “夜裏山冷,你别凍着。”

  墨畫從毯子裏露出小腦袋,點了點頭。

  “小心點,盡量别出去,遇到危險了,就放你那個煙火,會有獵妖師趕過來。”

  墨山不厭其煩地叮囑道。

  墨畫又點了點頭,“放心吧,爹,外山我熟的。”

  他獵妖汲血,找香料,挖礦石,采草藥,還有做輿圖的時候,不知跑了多少遍。

  外山在他眼裏,跟自家院子差不多。

  雖說晚上的大黑山更危險,但墨畫神識也強, 隻要小心提防, 一般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何況現在外山之中,有好多獵妖師,都在搜尋錢家的蹤迹,熟人很多的。

  墨山笑着搖了搖頭,摸了摸墨畫的小腦袋,“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墨山離開後,墨畫便打開儲物袋,取出司南母陣的羅盤,放在一旁。

  之後他放開神識,檢查了四周,确認沒什麽異常,再取出筆墨,在營地大門上重新畫了一副陣法。

  陣法是包含固土陣的複陣,可以強化土石,使大門更加堅不可摧。

  畢竟墨畫要在營地過夜。

  作爲一個陣師,還是待在自己畫的陣法裏才能安心。

  墨畫默默想道。

  然後他取出牛肉和果釀,一邊吃着,一邊喝着,一邊借着燈光,學着一品九紋的陣法,一邊再用餘光瞄着司南母陣羅盤。

  就這樣安安穩穩地度過了一晚。

  什麽都沒有發生。

  第二天一早。

  搜了一夜山,神情疲憊的墨山看到吃飽喝足,氣定神閑的墨畫,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明晚你還來麽?”墨山問道。

  墨畫點了點頭,“要來的。”

  就這樣,第二天和第三天晚上,墨畫都随着墨山進入了大黑山,在營地裏呆一晚上。

  但依舊什麽都沒有發生。

  直到第四天晚上,墨畫捂着小毯子,吃着小羊肉,翻看陣書的時候,一邊的司南母陣羅盤突然出現了一個光點。

  墨畫眼神一亮。

  來了!露出馬腳了!

  錢家修士進山,可以躲過獵妖師,但不一定能躲過妖獸。

  隻要遇到妖獸,必然會有戰鬥。   
  隻要有戰鬥,必然有靈力波動,一旦産生靈力波動,觸動墨畫在山裏布下的司南子陣,那通過母陣羅盤,便可以确定其方位。

  隻不過這種戰鬥,并不一定每天都有,所以需要一點耐心,守株待兔。

  而今天,這隻兔子就撞到墨畫懷裏了。

  墨畫攤開輿圖,照着司南母陣,很快便确定了位置。

  那是外山與内山交界處的一座小山頭,非常荒涼,修士罕至。

  墨畫熄了燈,收拾好東西,然後出了營地。

  外面月色朦胧,山間樹影重重,觸目所及,都是黑糊糊的一片。

  墨畫閉上眼睛,神識放到極緻。

  周圍便從一片漆黑,瞬間轉爲一片虛白。

  片刻後,墨畫睜眼,朝着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那裏有個獵妖師,正在小心翼翼地搜山。

  山神林茂,那獵妖師正全神貫注搜山,忽然察覺有個小手在拍他肩膀,吓得他一哆嗦,魂都差點飛了。

  墨畫連忙“噓”了一聲,喊道:“吳叔叔。”

  那獵妖師聽出了墨畫的聲音,這才緩了過來,心還是撲通撲通地跳。

  “墨畫啊,哎呦……你别,吓死我了。”

  墨畫莫名其妙,他就徑直走過來,拍了拍他肩膀,這也能吓到的麽……

  都是大人了,心性就不能穩重些麽?

  那獵妖師回過神,小聲道:
  “你怎麽在這裏,你爹不是讓你在營地待着麽?”

  “我找我爹。”墨畫道。

  “哦。”那獵妖師點了點頭,道:“你爹在大山岩那一塊。”

  “謝謝吳叔叔。”

  吳姓獵妖師看了看墨畫,擔心地道:
  “夜黑風高的,山裏危險,要我送你過去麽?”

  墨畫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可以的,吳叔叔你忙吧。”

  獵妖師點了點頭,“遇到危險,你喊一聲,我會過去的。”

  墨畫又道了一聲謝,然後便向大山岩那裏走去了。

  墨畫走後,那獵妖師繼續搜山,搜着搜着,忽然他心裏一驚:
  “墨畫走路,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就像是腳不沾地,有什麽東西托着他走路一樣。

  還有剛才,爲什麽墨畫走過來的時候,他一點都沒察覺到。

  無論是神識,氣息還是聲音,他都沒有察覺到……

  山間冷風一吹,林木陰陰作響。

  獵妖師寒意湧上心頭,不禁又打了個寒顫。

  “算了,不想了,再想魂真要吓飛了……”

  獵妖師狠狠地搖了搖頭,集中注意力,開始繼續搜尋起來。

  而另一邊,墨畫則在用逝水步趕路。

  淡淡的靈力,像是水紋,托在他的腳底。

  這樣身姿輕盈,既不會發出聲響,速度也更快些。

  等墨畫到了大山岩,放開神識,果然在左手邊不遠處,發現了他爹墨山的蹤影。

  墨山也在仔細找着蛛絲馬迹,忽然心有所覺,擡起頭便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向他走來。

  “畫兒?”

  “爹。”墨畫幾步便走到了墨山身邊。

  “不是讓你在營地待着麽?”墨山有點擔心。

  “我知道了。”

  墨山一愣,“知道什麽了?”

  “知道靈礦在哪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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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3:50:11
第152章 撿漏(五更)
  墨山神情一凝,帶着墨畫,找到了俞長老。

  墨畫指着輿圖上的一處,道:“這裏有人打過架。”

  不會是獵妖師,因爲大家約定好,一旦動手,就放煙火, 互相提醒。

  除此之外,小概率是妖獸互相争鬥,産生的妖力波動。

  大概率則是錢家修士遭遇了妖獸,所以動起了手。

  不管怎麽說,都要去查看一下。

  俞長老直接道:“讓所有人都集合,我們過去。”

  獵妖師雖是互相散開,但相隔不會太遠,信息傳遞地也快,不一會功夫, 幾百個煉氣後期的獵妖師便聚集在了一起。

  俞長老簡單說明情況,而後一揮手,道:“出發!”

  所有獵妖師們便低下身子,隐匿起氣息,一句話也不再說,輕手輕腳地向墨畫标記的山峰靠近。

  半個時辰後,他們便到了。

  這裏是一處人迹罕至的小山頭,荒涼偏僻,附近因爲沒什麽人來, 獵妖師們就懶得給它取名字了,一般都叫此處“無名峰”。

  衆人在林間一塊碎石地上,發現了妖獸的殘骸和血迹。

  墨山上去看了眼,用手拭了拭血迹, 道:“是修士殺的, 但手法粗糙, 不是獵妖師。”

  俞長老目光一凝,放開神識。

  墨畫隻隐隐感覺到有一絲波動, 而後便沒有任何察覺了。

  神識強大者, 不易被窺視。

  被神識強大者窺視,也不易被察覺。

  墨畫心神一凜,築基期修士的神識,果然非同一般。

  墨畫也學着俞長老的樣子,放開神識,尋找山間的蛛絲馬迹。

  過了一會,俞長老收回神識,盯着墨畫,不由目露詫異。

  又過了一會,墨畫也将神識收了回來。

  “看出什麽來了麽?”俞長老問道。

  墨畫點了點頭,“山間有礦洞,被人用木石藏起來了。”

  俞長老眼睛微亮,“标出來給我看看。”

  墨畫掏出輿圖,在無名峰的山頭附近,畫了幾個圈。

  都是墨畫神識掃視時,發現有礦洞的位置。

  俞長老點了點頭,然後在這上面又标了幾個。

  墨畫看了下,神色恍然。

  這幾處是自己看漏掉的。

  有些是太遠了, 神識範圍不夠, 有些是藏得太深了, 神識強度不夠,還有一些,便是自己經驗欠缺以及疏忽大意了。

  墨畫在心裏默默反思并總結着神識的用法。

  俞長老則神色欣慰,拍了拍墨畫的肩膀,道:“不錯。”

  而後他神情一肅,目光如劍,吩咐道:

  “所有獵妖師,記住這些位置!”

  “各自分隊,從這些礦洞進去,不要打草驚蛇。”

  “遇到錢家修士,就出手廢了,實在不行,直接宰了,道廷司那邊由我應付。”

  衆獵妖師領命,雙目燃起戰意。

  一道道黑影,縱身而上,向山腰間的礦洞入口逼近。

  墨山叮囑墨畫道:“你就躲在一邊,不要進去,有修士出來,也不要管,保護好自己!”

  墨畫點了點頭,也道:“爹,你把那套藤甲穿着。”

  藤甲上有墨畫畫的一品金甲陣。

  墨山心中一暖,摸了摸墨畫的頭,之後身形一閃,也向山腰的礦洞逼近。

  墨畫神識掃視四周,找了個安全的,易于藏身的大坑,躲了進去。

  不一會兒,山裏便有動靜了,像是開始交戰了。

  墨畫在外面,都能聽到轟隆聲,修士的叫喊辱罵聲,以及五光十色的靈力餘波。   
  然後轟隆一聲。

  墨畫能感知到的靈力壓迫更強了。

  估計是俞長老和錢家的築基修士打起來了。

  劇烈的波動持續了一陣,山腰的一處礦洞裏,便竄出了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出了礦洞,頭也不回,直接向山下疾奔而去,身後拉出一道殘影。

  看這個逃命的速度,必是築基修士無疑!
  墨畫松了口氣。

  築基修士逃了,剩下的錢家修士也就樹倒猢狲散,潰敗隻是早晚的事。

  果然不出一盞茶的功夫,礦洞口便陸續有錢家修士倉皇而出。

  他們大多頭破血流,模樣凄慘,要麽捂着胳膊,要麽瘸着腿,慌慌張張地向山下跑着。

  墨畫也不想輕舉妄動,畢竟他隻有一個人,還是謹慎些好。

  墨畫依舊在坑裏老實待着。

  過了一會,墨畫忽然發現有腳步聲越來越近,擡頭一看,是兩個逃命的錢家修士,在向他走來。

  看樣子是經曆過苦戰,身形狼狽,而且靈力波動微弱,都是強弩之末。

  不跟着其他錢家修士,偏要兩人落單,而且那麽多條路不走,偏要一瘸一拐地從自己面前的草叢走過。

  墨畫覺得自己不動手,都有點對不起他們。

  其中一個錢家修士,嘴裏還在罵罵咧咧:

  “這群雜種,哪裏得的消息……”

  “回去禀報家主,要他們好看!”

  “……他媽的!”

  他一邊逃一邊罵。

  罵着罵着,忽然便有個火球術在他臉上炸開。

  一陣劇痛襲來,爆開的火焰靈力炸得他頭昏腦漲,耳邊嗡鳴,而且臉上火辣辣地疼。

  “什麽……”

  他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又中了一記,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偷襲?!”

  另一個錢家修士大驚失色,不顧同伴,轉身要逃,可沒走幾步,一個火球術便砸他後腦勺上了。

  他直接摔趴在地,臉磕在了石頭上,也不省人事了。

  墨畫沒急着出來。

  他先用神識掃視了一遍,發現兩人身上的靈力在無規律的流轉。

  這說明他們暈過去了,神志不清,無法控制自身靈力的流動。

  墨畫還不放心,又各自給他們補了一發火球術,見二人沒有反應,這才從坑裏爬出來。

  怎麽辦呢?

  墨畫想了想,然後從他們身上摸走了儲物袋。

  《道律》是禁止劫掠的。

  墨畫想做一個遵律守法的好修士來着,但錢家欺負到頭上來了,他也不可能不表示一下,任人欺負。

  “修士果然都是身不由己的啊……”

  墨畫歎了口氣,神情略帶惆怅地将儲物袋收到自己懷裏。

  之後他又跑回坑裏,看還有沒有錢家的修士過來讓他“身不由己”。

  不一會,果然又陸續有錢家修士過來了。

  如果人多,墨畫就放他們一馬。

  如果人少,墨畫就如法炮制。

  等天色漸明,礦洞裏的戰鬥接近尾聲時。

  墨畫的懷裏,已經揣得滿滿的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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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3:50:31
 第153章 調解(一更)
  戰鬥結束後,獵妖師們清理戰場。

  受傷的獵妖師會受到救治。

  錢家的修士則會被扒掉儲物袋和靈器,丢到外面,是生是死,就看錢家願不願意來救他們了。

  此外,所有繳獲的戰利品都要上交,統一歸類, 而後按功勞大小和修士需要分配。

  礦洞内,俞長老找個大石頭端坐着。

  獵妖師們陸續上前,将繳獲的儲物袋交給俞長老。

  墨畫懷裏揣着滿滿的儲物袋,走到俞長老面前,準備上交。

  俞長老吃了一驚,“你做什麽?”

  “上交啊。”

  俞長老微微瞪了他一眼,“小孩湊什麽熱鬧,自己留着玩去。”

  “哦。”墨畫坐到一邊。

  過了一會, 俞長老還是沒忍住,好奇問道:
  “你這些儲物袋都哪裏來的?”

  墨畫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在山下撿漏撿來的。”

  “撿漏?”

  “嗯。”墨畫解釋道:“就是逃出去的錢家修士,要是落單了,我就解決掉,然後再拿了他的儲物袋。”

  俞長老瞪着眼睛,心想你說啥呢。

  錢家修士再落單,那也是正兒八經的煉氣後期修士啊,你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怎麽解決?

  還說得輕輕松松,跟吃冰糖葫蘆一樣……

  俞長老眉頭一皺, 而後問道:“你學法術了?”

  “嗯,學了火球術。”

  “哦。”

  俞長老點了點頭,那還差不多。

  随即眉頭又一皺。

  不對啊,火球術也沒那麽好解決啊。

  法術要凝氣施法, 若是練得不熟, 能不能打中人都還是問題……

  俞長老還想再問,其他獵妖師已經上來交儲物袋了,就沒問出口。

  “俞長老, 我真不用交麽?”墨畫又偷偷問道。

  “礦洞外撿的, 算你自己的本事。再說了,我們也不至于寒碜到要你一個孩子的東西。”

  “謝謝俞長老!”

  墨畫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之後礦洞收拾妥當,俞長老派人據守,便讓受傷的獵妖師先回去養傷。

  墨山也回去了,不過他沒受傷,穿着畫有一品金甲陣的藤甲,妖獸都沒撕開,更遑論一般煉氣期修士的刀劍了。

  他是要把墨畫送回去,畢竟墨畫現在算是“身懷巨款”。

  到家後,墨畫關上門,把懷裏的儲物袋丢在桌上,然後一一打開。

  墨山看着,神色有些複雜。

  他也不知道,他兒子怎麽就能撿漏,撿了這麽多儲物袋……

  儲物袋大概有十來個,裏面的東西又多又雜。

  一般是靈石、靈器、丹藥、道袍等,也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都不值錢。

  還有幾本花花綠綠的小冊子,上面畫着妖妖娆娆的女修,在做着奇奇怪怪的事情。

  墨畫剛翻開, 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墨山沒收了。

  墨畫有些遺憾,“不知道裏面到底畫着些什麽……”

  十來個儲物袋很快就盤算完了。

  光靈石就有三四百枚,此外還有一些原始的靈礦石,再加上丹藥、靈器這些,估摸着一共能值五六百枚靈石了。

  五六百枚靈石啊!
  墨畫也不由得不感歎。

  難怪别人常說,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财不富。

  不過這種生意能不做還是不做。

  墨畫還是想做一個遵律守法的好修士的。

  除非有錢家這種又壞又蠢的傻子撞到他手裏……

  儲物袋裏的靈石,墨山都給墨畫了,讓墨畫修煉以及用來學陣法。其餘的一些靈器、丹藥、道袍和藤甲之類的,墨山則拿去了。

  這次錢家吃了大虧,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以後的日子,估計要面臨錢家的瘋狂反撲。這些靈器和丹藥,都是能派上用場的。

  但錢家還未反撲,反倒是道廷司先找上門來了。

  畢竟獵妖師和錢家的争鬥,造成了不少的傷亡。于情于理,道廷司都不能袖手旁觀。

  道廷司的掌司親自找到了俞長老。

  墨畫聽說了,也跟着他爹過去湊了熱鬧。

  俞長老和掌司在屋裏聊了許久,沒人知道他們聊了什麽,隻是出來的時候,兩人神色都不大好。

  像是不歡而散。

  聊了什麽呢?

  墨畫非常好奇,但他去問,俞長老肯定不會跟他說。

  便在這時,他看到了跟在掌司身後的張瀾。

  張瀾是道廷司典司,職位不低,而且是家族子弟,這種重要的場合,他出席也是理所應當的。

  張瀾走着走着,發現有道熟悉的目光看着他。

  他一轉頭,果然就是墨畫。

  墨畫沖着他眨了眨眼睛。

  張瀾心裏歎了口氣,假裝沒看到,扭頭就走了。

  下午他就尋個閑暇,跑到墨畫家的食肆裏喝酒了。

  墨畫親自給他斟了酒,眼巴巴地看着他。

  張瀾無奈道:“說吧,你想知道什麽?”

  墨畫眼睛一亮,“上午俞長老和你們掌司在聊什麽?”

  張瀾咳嗽了一聲,壓低聲音道:
  “靈礦的事,你知道吧。”

  墨畫點了點頭。

  雖然在意料之中,但張瀾還是有些意外,“你知道多少?”

  “該知道的都知道,攻占靈礦的那天,我還去了呢。”

  還撿了十來個儲物袋……

  當然這話墨畫沒說出來。

  張瀾畢竟是道廷司的修士,有自己的立場,不能讓他難做。

  墨畫很“貼心”地爲張瀾着想。

  張瀾歎了口氣,“你膽子可真大。”

  修士混戰啊,這小子也敢插一手。

  張瀾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繞彎子了。鬧了這麽大的事,雙方都有死傷,掌司肯定是想息事甯人,錢家那邊也同意,但錢家的要求就是,讓你們交出靈礦,這樣他們便不再追究……”

  墨畫哼了一聲,“他們想得美!”

  “你們俞長老也是這麽說的。”張瀾道。

  當然,這麽說的同時,還摻雜了不少的髒話。有些髒話粗鄙至極,張瀾甚至聽都沒聽說過。

  張瀾見過不少築基修士,俞長老不是其中修爲最高的,但卻是罵人最厲害的。

  “之後怎麽辦呢?”墨畫問道。

  張瀾歎道:“不怎麽辦,到了這個地步,道廷司就插不了手了。”

  “啊?”

  墨畫的目光帶了些疑惑。

  意思你們道廷司就這個本事?
  張瀾無奈道:“道廷司一共就那麽點修士,正常維持下道律,抓一兩個罪修還行,這種兩方勢力的沖突,就不是我們能管得了的了。”

  張瀾又補充道:“至少通仙城的道廷司管不了,最多隻能從中調和,讓大家按通俗的規矩辦事。”

  墨畫又問道:“什麽叫‘通俗’的規矩。”

  張瀾神情漸漸嚴肅,低聲道:

  “就是以靈礦所在的無名峰爲界。在無名峰外,你們不能無故打殺,但在無名峰上,你們該打的打,該殺的殺,直到雙方都打夠了爲止……”

  “死在那裏除了你們自己以外無人知曉,道廷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會上報道廷。”

  簡單粗暴而野蠻。

  墨畫聞言,目光也随之一凜。

  也就是說,真正的惡戰,接下來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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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3:50:48
第154章 初戰(二更)
  涉及靈礦這麽大的利益,道廷司調解無果,隻能按通俗規矩辦事,錢家和獵妖師将在無名峰靈礦處開始惡戰。

  誰赢,誰就能吃下靈礦。

  現在是錢家進攻,而獵妖師要據守。

  獵妖師間的氣氛也漸漸凝重了起來。

  俞長老命令近期所有獵妖師都不得進大黑山獵妖,并召集了大部分煉氣七層至煉氣九層的獵妖師, 讓他們駐守在無名峰的礦洞之内。

  獵妖師們一面嚴陣以待,準備迎接錢家的襲擊,另一方面,則是要加緊開采靈礦。

  靈礦能守下最好,但錢家勢大,修士衆多, 獵妖師們未必能守到最後。

  既然靈礦不知何時失守,那在此之前, 能采多少靈石就要盡量采多少。

  煉氣後期都要進靈礦, 墨山是煉氣九層,自然也不例外。

  墨畫也想進去,但墨山不允許,俞長老更不答應。

  之前攻占靈礦時,墨畫在外面,有山石林木可以躲,遇到危險,見勢不妙還能跑。

  現在在礦洞裏,基本無處可逃。

  若是被錢家修士攻進來, 雙方混戰,刀劍靈力亂飛,誰也保證不了墨畫的安全。

  因此,俞長老原本是決不允許墨畫一個煉氣六層的小修士留在靈礦内的。

  直到墨畫說可以幫忙畫陣法。

  “我會畫金甲陣, 煉氣後期也能用!”

  俞長老一聽,就根本拒絕不了了。

  大規模的修士混戰之中, 陣法作用就很明顯了。

  而且這金甲陣,一聽就比“鐵甲陣”厲害。有了金甲陣的加持, 能守下礦洞的可能大大增加。

  即便最終沒守下, 也能拖延更多時間,開采更多靈石。

  這可是一座靈礦啊,哪怕是小型的,也夠很多散修吃穿用度許久了。

  俞長老動心了。

  有幾個獵妖師又對俞長老說金甲陣多麽多麽好,墨山那次獵妖,就是因爲藤甲上畫了金甲陣,吃了奎木狼一爪才沒有受傷。

  墨山歎了口氣,隻好将他那副畫有金甲陣的藤甲拿了出來。

  俞長老拿過來仔細看了看,并且試了藤甲的防禦後,眼睛一亮,當即拍闆讓墨畫留下了。

  就這樣,墨畫便留在了靈礦内。

  俞長老囑咐其他獵妖師一定關照好墨畫,同時心裏也暗暗道:
  “哪個不開眼的雜碎,要是敢動墨畫一根毫毛,我必一掌斃了他!”

  之後的幾天,墨畫開始爲獵妖師畫金甲陣。

  以現在墨畫的神識強度,天衍訣增強的神識操控,以及冥想術增加的神識恢複速度, 一天可以畫出十副一品金甲陣。

  這些金甲陣的靈墨暫時都由墨畫來出。

  俞長老會将這些靈墨折算成靈石,連同畫陣法的報酬,最後一起給墨畫。

  以前俞長老沒靈石,所以摳摳索索的。

  現在占了一小座靈礦,他說什麽也不會讓墨畫吃虧。

  俞長老爲了讓墨畫安心畫陣法,還特意開了一個小礦洞,布置得溫暖舒适,并叮囑墨畫有什麽需求都跟他說。

  墨畫便待在小礦洞裏畫陣法,三天時間畫了大概三十副金甲陣。

  之後錢家修士便開始攻山了。

  墨畫趴在洞口看着下面人多勢衆的錢家修士,有些擔心,問俞長老:“我們能打過錢家麽?”

  “能打,但不好打,勝負不好說。”

  “以前也打過麽?”

  俞長老點了點頭,“打過幾次。錢家欺人太甚,我們還手,打着打着變成混戰了,鬧得一發不可收拾。那次我們吃虧多點,錢家赢了,但也沒占多大便宜。”

  墨畫疑惑,“錢家比我們厲害在哪?”

  俞長老想了想道:“正面交戰各有優勢,但錢家靈石多,靈器比我們好,也可以雇人。”

  墨畫道:“那有了金甲陣的話,我們是不是能多占些優勢了?”

  俞長老點頭道:“是啊。”

  他也不知金甲陣有多厲害,但這等修士混戰中,哪怕一點優勢,也可能對戰局造成影響。

  之後錢家開始堂而皇之地攻山了。

  錢家曆來看不起獵妖師,覺得獵妖師們都是一些窮酸。

  而錢家靈石豐富,修士的修爲普遍比獵妖師高一層。

  所以這次攻山,他們沒有挑清晨或是深夜,沒有選擇突襲,而是大白天,正大光明地進了山。   
  他們想給獵妖師們一點武力震懾。

  可剛交戰,他們就發覺有些不對。

  三十個煉氣九層獵妖師威風赫赫,一馬當先,一照面直接開始沖殺。

  錢家修士的刀劍砍在他們的藤甲上,隻能留下劃痕。

  金甲陣是一品九紋陣法,一般刀劍,哪怕在煉氣九層的修士手裏,也很難砍破附着金甲陣的藤甲。

  而有金甲陣加持的獵妖師無所畏懼,隻需舉刀亂砍,刀刀見血,錢家修士根本招架不住,被殺得練練後退。

  退着退着,便退無可退。

  眼看沒法打,錢家隻能狼狽而逃,一衆修士,直接潰散。

  氣勢洶洶而來,卻不想直接潰敗。錢家備覺羞恥,不久後又卷土重來。

  這次他們準備周全,全部穿着藤甲,有些煉氣九層的修士,甚至穿的是鐵甲。

  鐵甲純由精鐵煉制,造價昂貴,也極爲堅硬。

  雙方再次交戰。

  然後錢家修士就發現,獵妖師的藤甲和他們的藤甲似乎有點不一樣……

  獵妖師的藤甲硬得不行,砍着非常費勁。

  而他們的藤甲,就像紙一樣,幾刀就被砍破了。

  甚至于他們的鐵甲,也就跟獵妖師的藤甲差不多……

  但是鐵甲更重,行動不便,也就成了靶子。

  十來個穿着鐵甲的錢家的修士,顧前不顧後,被穿着藤甲的獵妖師當猴耍,幾個回合,就被放倒了。

  鐵甲也被剝走了。

  錢家幾欲吐血。

  那可是一整套鐵甲啊,造一套鐵甲,要耗費多少精鐵啊,就這麽被薅了羊毛了!
  但靈礦又不得不打,那可是發着光的靈石啊!
  爲了對付獵妖師的藤甲,錢家幹脆下了血本,買了二十把真正的一品刀器。

  這些刀器極爲鋒利,砍普通的藤甲,隻需一刀。

  精挑細選的錢家高手拿着這些一品刀器,再次與獵妖師交手。

  這些一品刀器的确奏效,一刀可以砍破藤甲,兩三刀藤甲幾乎就裂開了。

  但是,錢家随即發現了個更大的問題。

  就是穿着藤甲的獵妖師,越來越多了!

  一開始隻有三十個。

  後來每天多一些,每天多一些,直到現在,獵妖師身上基本都穿着那種讓人頭疼的藤甲。

  人人都有!

  錢家修士頭皮發麻。

  他們的刀器,一共隻有二十把啊。要面對的藤甲,卻有兩百多副!

  這還怎麽打?
  然後他們又毫無意外地潰敗了……

  連番的潰敗,讓錢家修士軍心渙散,他們隻能暫停攻勢,稍作喘息。

  俞長老則大喜過望。

  這金甲陣的效果,遠比他原先想得要強上不少。

  他本來以爲這會是一場苦戰,即便能赢下來,傷亡也會比較重。

  但沒想到現在不僅赢了,還赢得輕輕松松,獵妖師也沒傷亡多少。

  這讓俞長老長長松了口氣,随即他又有些疑惑,問墨畫:

  “這金甲陣,怎麽這麽硬啊?”

  硬到一品的刀具,都要好幾刀才能砍破。

  他們穿的可是普通的藤甲,而非精鐵鑄就的一品鐵甲。

  墨畫理所當然道:“因爲金甲陣是一品陣法啊。”

  “一品陣法啊……”俞長老點了點頭,“難怪。”

  一品陣法,能不強麽?

  随即俞長老猛然回過神來,心撲通狂跳。

  “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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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靈石(三更)
  俞長老原以爲金甲陣會比鐵甲陣強上一些,但沒想到會強這麽多,這直接就是一品了……

  他之前請墨畫畫陣法時,不還隻是畫六道陣紋麽?
  這才多久,就能畫一品陣法了?!
  俞長老猶豫了半晌,才問了一句廢話:
  “真的是一品的陣法嗎……”

  墨畫覺得俞長老有點怪怪的,便拿出一副剛畫完的金甲陣, 數給俞長老看:

  “一、二、三……九,是吧,一共九道陣紋。”

  俞長老之前沒仔細看過金甲陣,此時眼睛都不敢眨,一個一個又數了一遍。

  确實是九道陣紋,九紋則入一品!
  俞長老拿着藤甲的手微微顫抖, 心裏難以置信。

  “那你豈不是……一品陣師了?”

  一品陣師啊!

  多少年了,他們這些散修,這些窮苦的獵妖師, 連一個普通的陣師都沒有。

  而現在,卻出了一個一品陣師!
  墨畫有些不好意思,謙虛道:“隻是能畫出一品陣法而已,還不算是,要通過道廷的定品,才能當一品陣師。”

  俞長老松了口氣,“原來如此,隻是能畫出一品陣法……”

  俞長老又細品了一下:隻是能畫出一品陣法……而已?

  畫出一品陣法,也能叫“而已”嗎?

  俞長老神色複雜。

  墨畫這才多大, 就已經能畫出一品陣法了,那将來呢?
  二品?還是……三品?
  俞長老花了好久才平複了心情,他強裝鎮定,誇了墨畫幾句, 讓墨畫好好畫陣法。之後他将俞承義, 墨山和其他幾個練氣九層的獵妖師召集在一起。

  “墨畫這個孩子, 不能出一點意外!”

  幾人面面相觑, 俞承義道:“爹, 我們明白, 會照看他的。”

  “不,你們不明白。”

  俞長老搖了搖頭,道,“墨畫現在畫的,已經是一品陣法了!”

  俞承義和墨山神色震驚。

  俞承義看了看墨山,忍不住道:
  “我們這些人震驚也就罷了,你這個當爹的,怎麽也一臉驚訝?”

  墨山無奈,“我也是剛知道……”

  俞承義不知道說啥好了。

  “我隻知道他幫我畫了陣法……”墨山道。

  “你就不問問?”

  “兒子送我的,我光顧着高興了,忘了問了。”

  俞長老道:“這件事不能讓錢家知道,你們都和其他獵妖師說下,陣法的事,一定要守口如瓶。”

  幾人都點了點頭,隻是心中還是波瀾起伏,久久不能平複。

  一心畫陣法的墨畫,忽然覺得最近總是有人在默默看着自己。

  墨畫皺了皺眉頭, 放開神識,然後隔着牆壁喊道:

  “俞叔叔。”

  俞承義立馬從牆後冒出頭來,“怎麽了?”

  墨畫忍不住道:“俞叔叔,你看着我做什麽?”

  俞承義愣了一下,“你怎麽知道的?”

  他在牆後面躲得好好的,還隐藏了氣息。

  “神識一掃就知道了……”

  俞承義驚訝,“這你都能發現?”

  墨畫點了點頭。

  俞承義眉頭一跳,忍不住心道,你這神識有點離譜了吧……

  不過想到墨畫能畫出一品陣法,神識強也是應該的。

  “我是怕你遇到危險,所以在這邊照看一下。”俞承義道。   
  墨畫看了下四周,疑惑道:“這裏能有什麽危險?”

  這裏是礦洞,周圍又全是熟悉的獵妖師。

  俞承義咳嗽了一聲,“以防萬一。”

  墨畫道:“俞叔叔,您還是去忙吧,不是要對付錢家麽,應該還有不少事要做的吧。”

  實在沒事,去挖幾塊靈礦也行啊,看着他做什麽……

  俞承義心裏默默道:“什麽事也沒你重要,丢了靈礦,我爹也就肉疼個十來年,要是把你丢了,他估計宰了我的心都有……”

  “沒事,你畫你的陣法,就當我不在。”

  一個大活人,怎麽能當不在呢……

  墨畫眼睛一亮,“俞叔叔,您要是沒事,帶我去裏面的靈礦看看吧。”

  他進了礦洞就在畫陣法,還沒有看過靈礦究竟是什麽樣子。

  “你不畫陣法了麽?”

  “歇會再畫。”

  俞承義想了下,點頭道:“也行,我帶你去看看。”

  墨畫不由精神一振。

  俞承義帶着墨畫,向礦洞深處走去。

  越往裏面走,越是潮濕,土石腥味越重,靈氣也越來越濃郁,有的近乎凝質,呈現淡淡的藍色。

  礦洞到處響着此起彼伏的“叮當叮當”聲。

  這是礦鎬開采靈礦的聲音。

  靈礦中的靈石與山石長在一起,要想将靈石開采出來,必須依靠體修用礦鎬,一點一點将靈石鑿出來。

  鑿出來的礦石是原礦,形狀不規則,有的包含山石等其他雜質,一般不可直接使用,修士也不能直接煉化。

  這些原礦可以與道廷司交易,按照一定比例,兌換成提純後的,規範化的制式靈石。

  這些制式靈石,便是修士日常修煉及交易所用的靈石。

  而原礦則會由道廷統一加工煉制。

  将靈礦煉制成靈石,算是煉器的一個特殊門類,工序繁瑣,手段複雜,且道律規定,隻有道廷有資格煉制靈石。

  其他任何世家、宗門或是個人修士,不得擅自煉制。

  有違反者,會被道廷司追責,嚴重者會被視爲謀逆,遭到道廷的鎮壓,乃至滅殺!

  俞承義一邊走,一邊跟墨畫介紹靈礦相關的修道知識。

  墨畫聽着恍然大悟,看來道廷對靈石的管控相當嚴格。

  被世家和宗門占據的靈礦,道廷插不了手,那就隻能通過掌控終端的靈石煉制工序,來對各大勢力進行監察和制衡。

  靈石是修士的命脈,控制靈石,才能控制整個修道界。

  墨畫又問道:“這裏靈氣這麽濃郁,可以直接修煉麽?”

  “不行的。”俞承義道,“這裏靈氣看着濃郁,但不純粹,裏面摻雜着濕氣、腥氣,還有經年累積的各種雜氣和穢氣,直接修煉,容易出問題。”

  墨畫不是很明白,“濕氣、腥氣、雜氣和穢氣這些都是什麽呀?”

  俞承義被問倒了,心裏想道墨畫這孩子問題好多啊,而且還都這麽刁鑽……

  他隻能盡力回想,按自己的認知解釋道:
  “氣類似于一種修道本源之力,靈氣是接近本源中,最純淨的一種氣,能被修士吸納且無毒無害,修士的靈力,便是通過煉化靈氣而來。”

  “除此之外,修道界還有其他各種氣,這些氣一般都是駁雜的,邪異的乃至污穢的,修士一旦煉化,或是遭其入體,血氣、氣海或是經脈就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

  “再具體些的,我就不大清楚了,不過你以後要小心,不要吸納除靈氣以外的其他氣,否則會有麻煩。”

  “嗯。”墨畫連連點頭,默默記在心裏。

   謝謝澤雨暗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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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3:51:29
第156章 地火複陣(四更)
  “這個靈礦,能開采多少靈石啊……”

  墨畫看了看四通八達的礦洞,好奇問道。

  俞承義道:“這個靈礦不算大,完全開采出來,估計夠通仙城的所有獵妖師用個十來年吧。”

  “那這算多還是少呢?”

  俞承義笑道:“不少了,大家能過十來年吃喝不愁的好日子。”

  十來年啊……

  那的确不算短了,畢竟他現在也才十來歲。

  但是對修士而言, 十來年其實又根本不算什麽。

  光陰流轉,白駒過隙,對有些修士而言,百年時間,也不過彈指一瞬。

  “怎麽能讓大家的好日子,過得更久點呢……”

  墨畫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靈礦裏的靈石,能讓獵妖師過上十來年的好日子,同樣也能讓錢家更上一層樓。

  如果占了靈礦, 挖了靈石,錢家能更進一步獨大。

  屆時錢家擴充煉丹、煉器各行當,壟斷通仙城的買賣,所有修士都将仰錢家的鼻息。

  所以這座靈礦,他們不可能放棄。

  過不了多久,錢家便開始了第二波進攻。

  這次他們并不強攻,而是以偷襲騷擾爲主。

  夜色降臨,天色朦胧,錢家修士突然開始襲擊。

  獵妖師受襲, 有了傷亡,剛想反擊,錢家又鳴号撤去。

  如此三番幾次, 不停滋擾。

  受傷的獵妖師越來越多,而且需要時時全神戒備,精神一直緊繃,人人臉色都比較難看。

  俞長老隐隐發怒,但又沒什麽好的辦法。

  現在他們守, 錢家攻。

  他們較爲被動, 需要面臨錢家無休止的騷擾,而一旦打出去,錢家又倏忽散去,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但靈礦在這裏,他們又不能走,隻能這樣受錢家掣肘,苦苦煎熬。

  錢家似乎想溫水煮青蛙,就這樣将他們耗死。

  獵妖師們俱都面沉如水。

  墨畫也覺得有些煩悶,有空就溜到礦洞門口,看着外面崎岖起伏的山勢沉思。

  這樣看了幾天後,墨畫忽然靈光一閃,他找到了俞長老道:

  “長老,我有辦法了。”

  墨畫将想法對俞長老說了。

  俞長老聽完眼睛一亮,又有些遲疑:“能行麽?”

  墨畫也不算太确定,隻能道:“要不, 試試?”

  俞長老想了下,也沒想到其他好辦法,便道:“那我們試試。”

  之後的幾天,墨畫還是在畫陣法。

  隻不過這次畫的不是金甲陣,而是七道陣紋的地火複陣。

  這是莊先生給墨畫的《入門複陣輯錄》裏的一套複陣,是将兩套地火複陣相連,以疊加陣法的威力。

  因爲複陣的陣樞增強了一定的靈力,這套複陣會比單獨兩個地火陣炸開,形成的威力更強一些。

  墨畫畫完陣法,交給俞長老。

  俞長老放開神識,察覺到靈礦周圍,仍舊有錢家修士蒼蠅一樣地盯着,便下令讓獵妖師先佯攻一波。

  獵妖師突然沖殺出去,錢家修士不明就裏,但并未迎戰,隻是向後退去。

  他們奉行騷擾策略,暫時并不打算正面交戰。

  獵妖師将錢家修士趕遠了。

  俞長老再用神識掃了一遍,發現靈礦周遭沒了錢家修士,便揮了揮手。

  一些獵妖師拿着墨畫畫的地火複陣,開始布在山勢各個角落。

  深深的灌木裏、粗大的樹根下、淩亂的山石中,還有混雜着落葉和草根的泥土中,這些隐秘的角落,都布下了地火複陣。

  布置完畢後,獵妖師又全部退了回來。

  墨畫則找個隐蔽的礦洞口趴着,等着看好戲。

  可惜錢家修士慫得很,被獵妖師沖殺了一陣,短時間不敢上山。

  墨畫閑得無聊,隻能拿本陣書出來翻看,想想還有什麽陣法能應付錢家的攻勢。   
  直到傍晚時分,錢家修士才重又集合,在無名峰腳下伺伏着。

  距離有些遠,墨畫看不見,隻是神識能隐隐察覺到有動靜,似乎錢家有什麽動作。

  墨畫知道好戲來了!

  他收起陣書,拿個毯子鋪在地上,将儲物袋裏的牛肉幹、松子、野果掏了出來,還有一瓶他珍藏的桂花釀。

  這個桂花釀清甜爽口,又不上頭,平時他都沒舍得喝。

  墨畫磕着松子,吃着牛肉,滿懷期待地看向山腳。

  果然不一會兒,錢家就有行動了。

  無名峰下,錢家修士集結,爲首的是個身高六尺,虎背熊腰的大漢。

  大漢身邊聚着幾個煉氣九層修士,他們小聲密謀着晚上的行動。

  “今晚給這群崽種獵妖師一些顔色看看!”

  “我們還和往常一樣,偷偷摸上去,見到人直接動手,不必留手,死了算他們倒黴……”

  “他們若追殺下來,我們假裝撤退。”

  “但與往常不一樣,我們并非真要撤退,而是待他們折返的時候,我們殺個回馬槍。”

  “經過這幾日的襲擊,他們必然想不到我們會殺回馬槍!”

  “此次攻其不備,就算不能一舉成功,也必然令他們元氣大傷!不消幾日,志氣就被我們消磨殆盡,任我們宰殺!”

  “而家主也必将認可我等的功績,等錢家奪下靈礦,進一步坐大,兄弟們的前途也都不可限量,築基也是指日可待!”

  大漢一席話,說得大家熱血沸騰。

  也有錢家修士疑惑,“白日獵妖師突然沖殺下來,不知是爲何?”

  錢家大漢一擺手,“無妨,隻要兄弟們齊心協力,他們就有再多算計,也不過是跳梁小醜!”

  錢家修士紛紛點頭,鬥志昂揚。

  錢家大漢見狀,開始分隊,然後幾波人齊頭并進,收斂氣息,向山腰進發。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

  之前他們都是這麽摸上去的,他們本以爲,這次也會一樣。

  直到一個錢家修士,腳底不知踩到了什麽。

  他覺得腳下有一絲違和,但尚未來得及細想違和在哪,周身就被烈焰包圍了。

  轟隆一聲。

  地火複陣爆炸的火焰,在夜裏極爲炫目。

  周圍的錢家修士全被炸飛,雖沒炸死,但大半焦黑,口中鮮血直流。

  “敵襲?!”

  “在哪?”

  錢家修士心中驚慌,紛紛查看四周,但沒有一個人影。

  “不要慌!”

  大漢立馬道,“不過是他們垂死前的反撲罷了,按計劃行事!”

  錢家修士鎮靜下來,繼續向前走。

  然而很快他們就鎮靜不了了……

  轟隆!

  轟隆、轟隆、轟隆……

  爆炸聲此起彼伏,山間地火複陣爆炸,火焰吞吐,宛若蓮華,一朵連着一朵。

  錢家修士隻能在火光中抱頭鼠竄,然後引發更多的爆炸……

  錢家大漢呆立原地,神情錯愕。

  這是怎麽回事?!
  這些爆炸是哪來的?

  大漢絞盡腦汁,仍舊想不明白。

  看着錢家修士在火光中哀嚎連連,最終潰散而逃,大漢心知完蛋了。

  他自以爲算無遺策,結果被這麽一炸,滿腦子算計全部付諸東流……

  大漢心裏一陣發苦。

  跳梁小醜,原來竟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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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章 攻勢(五更)
  地火複陣接連炸開,炫如煙火。夾着着錢家修士哭爹喊娘和狼奔豕突的身影,非常熱鬧。

  吃飽喝足的墨畫點了點頭,非常滿意。

  礦洞口也有其他獵妖師在看着,見錢家修士的慘狀,紛紛叫好。

  “炸得好!”

  “炸得再響亮些!”

  連日來被錢家偷襲騷擾的煩悶之氣,一掃而空。

  俞長老也大感痛快, 把錢家從上到下又罵了一通。

  現在獵妖師們松了口氣,壓力來到了錢家修士身上。

  打還是不打?
  打上去會被炸得屁滾尿流,不打的話,就等于把靈礦拱手讓人。

  無論如何,都是錢家無法接受的。

  次日,錢家收拾好戰場,将傷員擡回去醫治了。

  原本隻是傷得多, 死得不多。

  可一些受傷的修士在回去的半路上被妖獸給截胡了。

  妖獸聞着血腥味, 找到了他們, 重傷的錢家修士剛下戰場,就進了妖獸的肚子。

  錢家家主錢弘大怒,下令無論如何,也要拿下靈礦!
  領命的錢家大漢倍感壓力,隻能在無名峰外的一處營地裏苦思冥想。

  大漢名叫錢壯,是錢家嫡系,但并非錢弘那一支,所以這種上陣賣命的事,錢弘就讓他來。

  這也剛好合他的心意, 他雖是嫡系,但在族裏不受重用,前途難料。

  這次若能攻下靈礦,那麽家族必會對他刮目相看, 到時候賞賜他些靈石丹藥, 那麽他就築基有望了。

  隻要成了築基修士, 便能混上長老的位子,在錢家也能呼風喚雨。

  錢家長老的權力很大,但晉升也很嚴格。

  要麽你有築基修爲, 要麽你陣法、煉丹、煉器上的造詣極高,要麽你在宗門或是道廷司擔任要職,再或者你對家族有卓越貢獻。

  其他條件,錢壯一條都達不到,要想當長老,隻有一條路,便是成爲築基修士。

  所以這座靈礦,他必須攻下來,否則不僅無功,還有大過!

  家族之内的修士都算是親人,所以也就等于都不是親人。

  不能給家族帶來利益的,就是廢人。

  錢壯不想做廢人,他想攻下靈礦,踩着這些獵妖師,在錢家攀向更高的位置。

  不一會,有個錢家弟子進來,禀報道:

  “大哥, 弟兄們看過了,昨夜爆炸的是陣法!”

  錢壯皺眉,“陣法?這群土包子竟然會用陣法?”

  “是!”

  錢壯眉頭皺得更深。

  他不由想到,之前他們進攻的時候,那些砍不動的藤甲上,是不是也畫着陣法?

  “什麽陣法?”

  “有弟子回族裏問了錢大師,錢大師說看樣子,應該是地火陣。”

  錢大師是錢家的一位陣師,雖沒到一品,但也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别人擡舉他,便喊他一聲“大師”。

  “地火陣?什麽檔次的?”

  “七道陣紋。”

  錢壯神情一冷,“竟然有七道陣紋,難怪。”

  七道陣紋可以傷到煉氣後期的修士,若是幾個疊加在一起,威力還會更強一些。

  錢壯心中憤恨,又不由嗤笑道:“竟然還有陣師會幫這群窮鬼!”

  他不相信這些貧寒的散修能出得起價錢,請得起陣師。

  這個陣師多半是和他們簽訂了靈契,事成之後,可以分靈礦裏的靈石。

  天下熙攘,因利來往,這個陣師也不例外。

  那弟子道:“大哥,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錢壯道:“無妨,一個七紋陣師而已,算不得什麽。”

  單憑一個陣師,又能畫出多少陣法?   
  昨晚炸了一次,估計用了不少地火陣,他就不信今晚還能有地火陣來炸他們。

  墨畫的确畫不了太多,一天也就七八副地火複陣。

  但普通的地火陣,墨畫手裏還有不少,都是之前的存貨。

  原本這些地火陣,是留着給煉氣中期的獵妖師們布置陷阱,狩獵妖獸用的。

  獵妖師與錢家交惡,俞長老已經不讓獵妖師進大黑山獵妖了,所以墨畫手裏攢着好多地火陣,現在剛好清清存貨。

  于是錢家弟子就倒了血黴了。

  錢家第一晚上被炸了。

  第二天晚上去,又被炸了。

  第三天、第四天還是被炸。

  錢壯大怒,然後上頭了,他倒想知道,這群獵妖師手裏,到底能有多少副地火陣。

  但是錢家的弟子不幹了。

  踩中地火陣,雖然未必會死,但一定會傷,下山還容易被妖獸截胡,命喪妖腹。

  所以很多錢家修士便萌生退意,隻在邊緣徘徊,不敢去趟地火陣。

  錢壯心知不妙,便慷慨激昂道:

  “兄弟們,我們已經攻了四天,他們不可能有那麽多的陣法,現在估計已經告罄了……”

  “我們就差這一步,萬不可功虧一篑!不然所有的犧牲都白費了!”

  “隻要攻上去,占據靈礦,家主必定重重有賞!”

  錢家修士被鼓舞得熱血激昂,又踏上了山路。

  然後又一次在地火陣的火光中狼狽逃竄,潰敗而歸。

  墨畫站在山腰處,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對指揮的錢家修士肅然起敬。

  竟然拿人命來消耗他陣法的庫存,确實是個狠人!

  而此時看着這一幕的錢壯,卻幾乎吐出血來。

  這他媽,怎麽還有陣法?

  你是長了十隻手嗎,能畫這麽多陣法?

  看着面前的一大段山勢崎岖,草木繁茂的山地。

  錢壯都有陰影了。

  但短時間内人心渙散,無法再次進攻了,錢家又一次隻能偃旗息鼓。

  獵妖師不廢一兵一卒,就擊退了錢家的攻勢。

  俞長老看向墨畫的神情更加和藹可親,讓俞承義這個做兒子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爹對他可從來沒有過好臉色,又馊又硬,像腌鹹菜的石頭一樣。

  經過這幾日的休息,獵妖師們的狀态也好多了,神情也輕松了些。

  墨畫卻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擔憂地問俞長老:
  “如果錢家派築基修士來,我們怎麽辦呢?”

  “該怎麽辦,還怎麽辦。”

  墨畫微微錯愕,“築基修士,不是應該很厲害麽?”

  俞長老點頭,“築基确實厲害,但也不是絕對的所向披靡。”

  墨畫皺眉,不太明白。

  俞長老看向墨畫,又解釋道:

  “一個築基修士,修爲大抵相當于十個煉氣後期的修士。若是一個,哪怕五六個煉氣後期,對上築基修士都毫無勝算。因爲根本撐不了幾招……”

  “但若是十個以上,厮殺經驗豐富的煉氣後期,和一個築基修士周旋起來,那勝負就未知了。最後大概率是以傷換傷,以命換命,十條命換一條。拼到煉氣修士死光,築基修士哪怕最後不死,也會是重傷瀕死的結果。”

  “若是幾十個,乃至上百個煉氣後期,築基修士隻要跑不掉,必然會被磨死。”

  “俗話說,猛虎也怕群狼,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墨畫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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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章 明襲(一更)
  “錢家築基不出手,是因爲怕被消耗,然後被圍殺至死嗎?”墨畫問道。

  “是,但也不全是。”俞長老道,“一方面,錢家築基修士的确怕被消耗,到時候隻要我出手拖住他, 他跑不掉,就必然會被殺。”

  “所以這種混戰中,築基修士一般都是互相制衡,不輕易出手。一旦出手,要麽一錘定音,決出勝負,要麽就是有其他重要目的,足以左右戰局。”

  “另一方面,錢家可不止一個築基修士……”俞長老輕笑道。

  墨畫疑惑道:“對錢家而言, 這不是優勢嗎?”

  俞長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
  “一個和尚有水吃,兩個挑水吃,三個和尚沒水吃。”

  “哦。”墨畫明白了,“他們都想讓别人冒風險賣命,然後自己占好處。”

  俞長老贊許地點了點頭。

  “錢家勾心鬥角這麽厲害?”

  “親兄弟尚且明算賬,何況他們雖是一個家族,但血脈分支太多,互相利益錯雜, 勾心鬥角起來,未必真有什麽家族情分。”

  墨畫點了點頭。

  怪不得俞長老總罵錢家是黑心沒肺的一窩白眼狼。

  對自己一族的修士尚且如此,遑論對其他修士了。

  “那如果,錢家的築基修士都一起來呢?”墨畫問道。

  “我倒是希望他們一起來呢。”俞長老挑了挑眉, “他們一起來,家族和産業無人看守,萬一有仇家知道,将他們的産業搶個精光,嫡系宰個精光,那就有樂子了。”

  俞長老的神情頗有些幸災樂禍。

  墨畫長大了嘴巴,“這種事也有的嗎?”

  “怎麽會沒有,你還小,等你活個幾百年就知道了,這世上的事,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人做不出來的。”

  墨畫頗受震撼,“那道廷司會管吧。”

  “搶都搶了,殺都殺了,道廷司管還有屁……有什麽用。”

  俞長老想說幾句髒話,想到在墨畫面前,就稍微收斂了點。

  “嫡系弟子死個精光,就築基修士還在,那也是外強中幹的空架子,青黃不接,早晚會被排擠得沒了立身之地。”

  “還有,錢家在外的那些重要産業,若無築基駐守, 真有了閃失, 那才是真的傷筋動骨……”

  “家大業大,護持不易,所以,他們也不敢早早就讓築基修士過來參戰。”

  原來如此……

  墨畫恍然。

  俞長老見墨畫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以爲墨畫還在擔心,便道:

  “你放心,錢家的築基看着兇狠,實則都是軟蛋慫包。來一個,我随便打發,即便來兩三個,我也有辦法應付。”

  墨畫驚了,俞長老原來這麽厲害。

  “長老您修爲很高麽?”墨畫道。

  “倒也不是我修爲高,”俞長老歎了口氣,苦笑道,“隻是我敢豁出性命去打,他們不敢而已。”

  墨畫看了看俞長老。

  俞長老精瘦的胳膊和脖頸處,有各種縱橫交錯的淺色傷疤,因爲長老皮膚黑,所以不注意看分辨不出。

  這些傷應該是拼了命厮殺而留下的吧……

  墨畫默默想着。

  錢家不進攻,獵妖師便集中全力開采靈礦。但俞長老知道,錢家不可能善罷甘休。

  幾日後的晚上,錢家果然又來了。

  這次他們有了增援,幾個身強體壯的土系靈根修士,身上還全副武裝,穿着鐵甲。

  這是錢壯苦思冥想出來的破局之法。

  地火陣威力不算太強,他找一些皮糙肉厚的土系煉體修士,穿着鐵甲,直接把地火陣趟掉便是了。

  隻要沒有了地火陣,面前便是一片坦途。   
  于是他動用關系,從族中或請或調或求,找來了幾個土系靈根,修了土系功法的,肉身強悍的煉體修士。

  又幾乎花光積蓄,或買或借了幾副精鐵鑄就的鐵甲,以及一些可以辟火的靈器。

  今晚,他必破地火陣!
  形勢也确如他所料。

  穿着鐵甲,帶着辟火靈器的土系修士,直接從七道陣紋的地火陣上趟過,激起道道爆炸的火光。

  山間被爆炸聲填滿,被火光充斥。

  這些爆炸而出的火系靈力沖擊着鐵甲,但大部分威力被抵消,一些火氣也被辟火靈器消解,小部分餘威傷及穿着鐵甲的土系修士,也造不成多少傷害。

  就這樣幾個來回,身穿鐵甲的土靈根修士将山間的地火陣都趟掉了。

  幾副鐵甲也有損耗,有一副甚至壞掉了。

  錢壯心疼不已,但這些代價,都是值得的!
  他終于破了地火陣!

  錢壯揚眉吐氣,意氣風發。

  他帶着錢家修士,終于跨過了原本因布滿地火陣,使他幾番受挫,而産生心理陰影的山腰地帶!

  而錢家修士,也來到了礦洞之前,正式與獵妖師開始對峙。

  然後錢壯忽然之間發現,他好像忘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他們原本的戰術,似乎是偷襲來着……

  現在一群群獵妖師身穿藤甲,嚴陣以待,甚至可以說是以逸待勞,站在這裏盯着他們看了半天。

  而他們經過地火陣的摧殘,也終于來到了獵妖師的面前。

  但是……這能叫偷襲嗎?
  獵妖師們的目光帶着戲谑,仿佛看傻子一般。

  錢壯臉上閃過怒意,但是心裏卻一陣發涼。

  接下來要做什麽,他忽然不知道了……

  打?
  好像打不過。

  逃?
  那他們到底是幹啥來了?又爲什麽要費盡千辛萬苦,去趟地火陣呢?
  錢壯自我懷疑之際,俞承義已經拔刀。

  随即,一衆獵妖師的刀也應聲出鞘。

  夜色漆黑,獵妖師的刀閃出一片白光。

  “殺!”

  俞承義沉聲怒吼,身後的獵妖師氣勢如虹,向錢家修士掩殺過來。

  于是,原本費盡周折跨越了地火陣的錢家修士,不到片刻,又狼狽地被殺退了回去。

  錢弘費勁千辛萬苦逃回營地,灰頭土臉地總結戰況。

  弟子的死傷是免不了的,幾套鐵甲也被繳了。

  沒辦法,那群獵妖師的首要目标,就是鐵甲,人反倒在其次。

  獵妖師常年獵妖,配合默契,身手娴熟,幾人配合,隻需幾個回合就将穿了鐵甲的錢家修士直接放倒。

  然後三下五除二,就把鐵甲剝了搶走了。

  對獵妖師而言,給妖獸剝皮都不在話下,更何況是身上穿的鐵甲了。

  錢壯心裏揪心地疼,同時又覺得荒謬。

  要不是他被地火陣弄得暈頭轉向,一心隻想着破陣,也不至于忘了他們原本的意圖。

  把偷襲變成了明襲。

  還被别人以逸待勞,打了個措手不及。

  錢壯心裏恨死了。

  到底他媽是誰,畫的這個地火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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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3:52:27
第159章 錢仲玄(二更)

  畫陣法的是誰,錢壯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折損這麽多人手,浪費這麽多時間,花費這麽多丹藥和靈器,沒奪回哪怕一塊靈礦。

  家族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第二日,錢壯便被告知, 他被家族剝奪了指揮權,但仍舊允許他留在靈礦這裏,戴罪立功。

  晚上一位法令紋深重的錢家修士來到錢家營地,見了錢壯,冷哼了一聲: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錢壯躬身行禮,将頭埋得很低,不敢反駁一句。

  來者是錢家的長老,築基修士,錢仲玄。

  也算是他這一支最大的靠山。

  “原本我不願來,但你辦事不力,這麽久寸功未立,我隻好過來善後了。不然我們這一支,就會被人看笑話,在族裏擡不起頭。”

  錢仲玄冷冷道。

  錢壯更是滿面羞愧,“長老,不是我辦事不力,實在是那些……”

  錢仲玄截斷道:“不要找借口!這些借口在家主和其他長老那裏是沒用的, 他們不會聽你說什麽,隻會看你做什麽,拿出了什麽成果!”

  錢壯低頭道:“是。”

  錢仲玄見錢壯态度誠懇,而他這一支, 能扶持的煉氣九層也沒幾個,神情便稍微緩和了些, 點撥他道:

  “旁人都說我錢家人像狼,是狼子野心, 這不是貶低, 是褒贊。我錢家弟子,就要像狼一樣,去争!去搶!”

  “每一塊肉,都要死死咬在嘴裏。别人從你嘴裏搶一口肉,你便從他身上,咬一口肉回來!”

  錢壯精神一振,拱手道:“弟子受教了。”

  “嗯。”錢仲玄點了點頭,“這次失敗,也無需放在心上,勝敗乃常識,不要因此失去了銳意進取的心态。”

  錢壯大受鼓舞,對錢仲玄更是感激,道:

  “謹遵長老教誨!”

  “你先休整幾天,待我将人員調度好,便是攻山之時,你好好表現,不要讓我失望。”錢仲玄神色嚴肅地看着錢壯,而後起身離去了。

  錢壯恭敬地将錢仲玄送走, 心裏也松了口氣。

  此時俞長老也得知了消息, 知道錢仲玄進了大黑山,不由冷哼道:

  “錢仲玄這個老匹夫進山,定然沒藏什麽好心思,都注意點,這幾天可能就有硬仗要打了。”

  俞承義等人都神情嚴肅,點了點頭。

  墨畫也跟着點了點頭。

  俞長老看了他一眼,道:“你不用跟着點頭,你就待在這裏,不要出去。”

  “我能偷看嗎?”

  “偷看什麽?”

  “看你們打架。”

  俞長老皺眉,“這有什麽好看的?”

  “我學學。”

  墨畫一臉謙虛好學的樣子。

  俞長老歎了口氣,“看看可以,千萬别出去,修士混戰可不是兒戲。”

  “嗯嗯!”墨畫連連點頭。

  保命要緊,他是不會出去的,他又不傻。

  之後的幾天時間,墨畫學了一個新的陣法:
  一品地火陣。

  這也是從莊先生給陣書上學的陣法,效果與地火陣大抵相同,隻不過威力大了些,包含九道陣紋,是真正的一品陣法。

  不過之前七道陣紋的那個叫地火陣,這個直接就叫一品地火陣了,名字沒變,就加了“一品”兩個字。

  也不知這些陣書都是誰編的,太會偷懶了,好歹換個名字啊。

  墨畫心裏默默腹诽道。

  墨畫學會一品地火陣後,有空就會畫,一天還是十副左右。   
  十副地火陣,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直接拿去用,效果未必會有多好,墨畫就想先攢着再說。

  這日墨畫陣法畫累了,就掏出松子,磕了一會。

  隔壁的俞長老則在議事。

  俞長老爲了照顧墨畫的周全,直接在墨畫的旁邊,又開了一間石室,用來休息以及和其他獵妖師議事用。

  俞長老正和俞承義幾個商量如何對付錢家,突然他便神情一肅,一個閃身,走出了礦洞外。

  洞外是崎岖的山石,茂盛的林木。

  隻不過被地火陣炸了一遍,所以地面坑坑窪窪,顯得很是淩亂。

  俞長老冷笑一聲,直接罵道:

  “錢仲玄你個老不死的,偷偷摸摸,做什麽呢?”

  不遠處錢仲玄突然出現,皮笑肉不笑,“你的狗鼻子還是這麽靈。”

  俞長老陰陽怪氣道:“我這要是狗鼻子,那你娘就是母狗,你爹就是蠢狗,你就是野狗……”

  這話罵得不堪入耳,而且聲音很大,峰上峰下都能聽到,直接把錢仲玄罵得血氣翻騰。

  錢仲玄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

  明明知道俞長林這個老東西,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罵人時什麽話都說得出口,自己爲什麽還要出言招惹他?
  錢仲玄花了好久,才平複了自己的心情。

  “我們定個規矩吧。”

  “你說定就定,你屁股長在臉上了?不然哪來這麽大臉?”

  錢仲玄忍着怒氣,咬着牙道:“你再這樣胡攪蠻纏,我們就沒必要聊了。”

  俞長老嘿嘿笑道,“你不如錢弘啊,錢弘比你能沉得住氣,不對,應該說比你更不要臉。”

  錢仲玄就快忍不住了。

  俞長老見好就收,“有事你說吧。”

  錢仲玄又忍了下來,道:“這次争奪靈礦,我不出手,你也不出手。”

  俞長老眉頭一挑,“那錢家的其他築基修士呢?”

  “他們也不出手。”

  “我憑什麽信你?”

  錢仲玄道:“我找了道廷司的掌司做了公證,你應該可以放心。”

  俞長老眉頭微皺,他不知道錢仲玄打着什麽主意,但雙方築基都不出手,對獵妖師而言,也是好事。

  “好,我同意了。”

  錢仲玄松了口氣,“那就這麽說定了。”

  俞長老忽而冷笑道:“錢仲玄,你是怕死了吧。”

  怕跟他這個老骨頭拼命,也怕跟獵妖師以命換命。

  錢仲玄臉色難看,不置可否。

  他的确是怕,俞長林這個老東西不惜命,是因爲散修活着隻能吃苦。

  但他可不一樣,他是錢家的築基長老,地位尊崇,富貴享之不盡,他可不想死。

  俞長老見他這模樣,心道果然如此,嘴上便直接開罵:
  “那你還是回娘胎吃奶去吧,這種真刀真槍厮殺的地方不适合你,老老實實當個孬種軟蛋,躲在富貴窩裏發馊發臭發爛……”

  錢仲玄自知嘴上不敵,直接拂袖而去。

  墨畫聽得目瞪口呆。

  心想罵人要是也分境界的話,俞長老至少得是個半步仙人。

  俞長老沒罵過瘾,見錢仲玄灰溜溜跑了,多少有些意猶未盡,回過頭來就看到墨畫神色驚歎地盯着他看。

  俞長老咳嗽了一聲,道:“剛才罵人的話,你可别學。”

  已經學到了的墨畫表示:“俞長老,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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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3:52:45
第160章 靈修(三更)
  雙方約定,築基修士不出手。

  次日錢家修士便開始動手,隊列自無名峰腳下,一直排到半山腰的礦洞前。

  人數大約是獵妖師的兩倍。

  墨畫在最高處的礦洞口向下望去,隻覺山下密密麻麻,全是錢家的修士,估摸着得有一千多人。

  這怎麽打呀?

  墨畫看向俞長老。

  俞長老無所謂道:“看着人多, 都是飯桶。”

  于是雙方開始交戰。

  一開始都隻是試探,互相随意打打。

  獵妖師們境界雖比錢家修士低一些,但常年與妖獸作戰,道法娴熟,經驗豐富,而且身經百戰, 互相之間配合也默契。

  錢家修士雖然修爲高點, 但平日作威作福, 道法稀松平常,也根本不敢拼命,真正打起來畏首畏尾。

  混戰片刻後,形勢便漸漸明朗起來。

  獵妖師進可攻,退可守,互相之間看似各自爲戰,又互相支助,雖然人數不占優勢,但也打得錢家修士節節敗退。

  獵妖師以獵妖謀生,妖獸都殺得了, 何況眼前這些不擅厮殺的修士。

  錢家修士漸漸敗下陣來。

  錢仲玄見了,神色不見喜怒,隻是揮手讓錢家的修士們撤退了。

  估計是怕跑得慢點,又要被俞長老陣前謾罵。

  第一日便這樣草草了事, 大家各自修整,第二日又開始對陣。

  錢家修士裏面,多出了二十來個修士。

  這二十幾個修士站在一起, 而其他錢家修士,則将他們團團保護住。

  俞長老眉頭一皺, “錢仲玄這個老東西,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說完他拿起一片牛肉吃了起來。

  牛肉是墨畫的。

  俞長老原本也在上面觀察戰局,看着看着就發現了墨畫,正偷偷趴在一處洞口向外張望。

  面前還擺着野果、松子、牛肉和果酒。

  俞長老擔心墨畫的安危,便也湊過來了。

  兩人就這樣,一邊看一邊吃。

  墨畫原本以爲今天會和昨天一樣,是一場雖有波折,但形勢上卻是一邊倒的勝利。

  所以備着吃的喝的,準備看好戲。

  但現在俞長老皺着眉頭,神色并不樂觀。

  墨畫便問道:“有什麽不對麽?”

  俞長老指着錢家那單獨列隊的二十來個修士,道:“你看那些人。”

  墨畫看了下,隻覺他們氣血微弱,看着也不強,但錢家卻将他們單獨列隊,并重重保護起來,不知是爲了什麽。

  “長老,這些人是……”

  “你看就知道了。”俞長老道。

  不一會雙方交戰,獵妖師沖殺過去。

  錢家修士卻并未沖鋒, 而是采取防禦陣型,将那二十幾個修士護住。

  與此同時,那二十來個修士齊齊撚手掐訣。

  墨畫心中一凜。

  是靈修!
  幾息之後,這些靈修施法完畢,或是火球、或是冰箭、或是風刃,法術紛紛飛出,砸到前面的獵妖師身上。

  多人混戰,即便不刻意瞄準,也總能打中人。

  被法術擊中的獵妖師俱都身形一滞,傷勢輕的受靈力沖擊而吐出鮮血,傷勢重的則被靈力侵蝕,緩緩倒在地上,失去了戰力。

  與此同時,錢家的體修掩殺上來,将沖殺的獵妖師逼退。

  而錢家的靈修繼續凝氣,施展法術。

  不一會兒,火球冰箭又紛紛而來。   
  獵妖師苦不堪言。

  他們要是沖過去,會被錢家的體修攔住。

  如果不沖過去,就隻能變成活靶子,硬挨這二十來個靈修的法術。

  俞長老的眉頭皺得更緊。

  二十來個靈修,而且都是煉氣後期,甚至有煉氣九層的靈修!
  錢仲玄那孫子,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欺負獵妖師沒有靈修!
  煉氣期獵妖師,的确不适合當靈修。

  靈修施展法術需要時間,然而與妖獸的搏殺生死一線,慢一點很可能命就沒了。

  所以獵妖師一般不主修法術,而是修習武學道法,以靈力激發肉身潛能,與妖獸厮殺。

  而且靈修的肉身偏弱,被妖獸輕輕一抓,不死也是重傷。不像體修,皮糙肉厚,能多抗幾下。

  但現在與錢家修士交戰,錢家料定了獵妖師沒有靈修,或者說是沒有拿得出手的靈修。

  敵無我有。

  錢家仗着這些優勢,憑借靈修的法術,便能慢慢将獵妖師玩死。

  獵妖師中也不是一個靈修沒有,但不到煉氣八九層,沒有二十來個,在這種混戰的局面中影響不大,改變不了局勢。

  俞長老心中隐隐生怒。

  怪不得錢仲玄那老東西約定了築基期不出手。

  他要是能出手,鐵定第一時間沖過去,把這二十來個靈修直接宰了!省去了很多麻煩。

  現在他不能出手,單靠一群煉氣期煉體的獵妖師,沖不過去,隻能被他們以法術折磨。

  俞長老歎了口氣,知道局勢不利,直接讓獵妖師撤退,隻守住洞口。

  錢仲玄輕蔑一笑,也不再追。

  他并不急,對付不了這些靈修,這群獵妖師,早晚會被一點點磨死。

  貿然追殺過去,反倒容易中了俞長林這個老匹夫的奸計。

  這麽些年來,他與俞長林打過不少交道,深知此人之不要臉簡直登峰造極。

  在俞長林手裏,他沒占過多少便宜,但到了現在,也該輪到他揚眉吐氣了。

  錢家退去,俞長老則皺眉思索,怎麽對付錢家的靈修。

  俞承義道:“爹,要不您偷偷出手,把這群靈修宰了?”

  俞長老瞪了他一眼,“說什麽屁話?沒聽那老匹夫怎麽說麽?道廷司的掌司做的見證,我貿然出手,就是打道廷司的臉,在掌司那裏怎麽交代?”

  俞承義小聲道:“偷偷的……”

  俞長老眉頭一挑,“你當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來是我動的手?”

  俞承義沒話說了,過了一會,又道:

  “我們穿着鐵甲,沖殺過去?”

  一邊的墨山搖了搖頭,“穿着鐵甲,行動會慢上一些,也還是靶子。”

  俞承義又道:“那便找幾個身法好的,想辦法避開錢家的體修,繞後殺了他們的靈修!”

  墨山點頭道:“目前隻有這個辦法了,隻不過比較危險,要千萬小心,否則容易被前後夾擊,腹背受敵。”

  “風險太大,一旦失手,很難脫身。”俞長老歎了口氣。

  除非萬不得已,他不太想讓獵妖師冒這種風險。

  “我們也找靈修對付他們?”俞承義試探着問道。

  俞長老沉思片刻,搖頭道:
  “修爲不高,人數不多,靈修也改變不了局面。”

  衆人又沉思片刻。

  俞長老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我們獵妖師裏,有誰是靈修來着?”

  俞承義和墨山聞言都愣了一下,一時之間想不起有誰。

  正經獵妖師,誰會去做靈修呢?
  幾人面面相觑。

  墨畫弱弱舉起小手,“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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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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