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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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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鹿野修哉] 穿成女Alpha之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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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5 01:15:19 |只看該作者
卷一 大一 第二十章 蟲卵(七)

  大家誰都沒有說話,一時間都被這種可怕的猜想嚇住了。

  都是一群十七八歲的青少年,有幾個見過這樣的場面。

  江月已經噁心的不行,再一看其他室友也是個個面如菜色。

  江森抱住自己瑟瑟發抖:「我去聯繫導員,讓他看看怎麼辦,我現在老難受了,感覺自己全身都爬滿了小蟲子。」

  白望猛地一哆嗦,立即捂住江森的嘴,他有輕微密恐,六個人裡他的臉色是最難看的。

  庫里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問他們:「你們還能睡著覺嗎?」

  眾人齊齊搖頭,庫里繼續說道:「真的,你們有沒有感覺今年特別不太平?雖說蟲族和異變種天天搞事情,但這可是聯邦軍校啊,怎麼跟篩子一樣。」

  江月弱弱的說道:「這其實也不難想啊,因為聯邦軍校的學生是未來的花朵,把花朵摧殘沒了,未來的優質兵源就斷檔了,只剩下一些老兵撐著。」

  話糙理不糙,確實是這個道理。

  相睢說道:「那也不對啊,蟲族的腦蟲在我們手裡呢,我們殺掉腦蟲那整個蟲族不就完了啊,那你們說蟲族折騰這麼多幹嘛呢?」

  西薄雨:「宣洩怒火。」

  相睢眨眨眼:「有可能。」

  江森又開始杞人憂天了:「蟲族太強了,真希望我們快點發展,不求超過蟲族,能和人家持平就行了。」

  *

  導員傅岩又接到了江森的通訊。

  一分鐘後,他臉色大變,給聯邦軍校的校長發起通訊,隨後聯繫特警部隊和生化戰士一起前往藍鯨區2號公寓。

  藍鯨公寓裡,六個瑟瑟發抖的Alpha穿好衣服站在走廊上等待導員。

  此時,樓上傳來一陣乒乒乓乓哐當當啷的聲音。

  Alpha都很暴躁,吵架簡直是家常便飯。

  江月乾笑了一聲,想說點冷笑話緩解自己的緊張,於是用胳膊懟了一下身邊的西薄雨,說道:「你說這樓裡的鋼筋水泥會不會被那些東西蛀空,要是那兩個打架的Alpha把地板踩空怎麼辦?」

  西薄雨知道自己的女Alpha室友腦子裡總是裝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瞥了一眼江月,冷靜的說道:「有一定的可能性。」

  話音剛落,只聽噗通一聲,走廊的天花板破了個大洞,兩個扭打在一起的Alpha就這麼從洞裡滾了下來。

  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一堆淺粉色絲線般的東西成團成團的從破洞裡往下掉。

  也就眨眼之間,那兩個扭打在一起的Alpha就被一團團絲線般的東西淹沒了。

  這些絲線泛著溫潤的珠光色澤,觸碰到人體的那個瞬間,這些絲線忽然有了生命般的鑽進了兩個Alpha的身體裡。

  相睢:「我草草草草草草草!!!!!」

  江月:「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望:「yue~yue~yue~」

  江森:「快跑啊啊啊啊啊!」

  庫里:「我的媽啊啊啊啊啊啊!」

  在一群尖叫雞中,只有西薄雨比較冷靜,他拽住一蹦三尺高的江月,大聲呵斥:「別慌,去拿火焰噴射器。」

  江月衝進寢室裡拿出火焰噴射器,她打開開關對準兩人,急得快哭了:「可是他們倆怎麼辦?」

  西薄雨破口大罵:「你能再優柔寡斷一點嗎?」

  那兩個學生仍然在喊救命,那些絲線般的東西從他們的耳朵裡、眼睛裡、鼻孔裡、嘴巴裡鑽進去,吃到血肉的絲線飛速生長,他們的皮膚被撐到透明,那些纖細無比的絲線變成了更加美麗柔嫩的粉色,刺破皮膚從他們臉上各處鑽了出來。

  兩個Alpha的身體迅速乾癟下去,只剩下薄薄的兩張皮,這團絲線般的東西發出淺粉色的夢幻熒光,熒光每閃爍一次,空間就會出現一圈圈透明的漣漪。

  江月聽見了一陣刺耳的尖嘯聲。

  不能再猶豫了!

  江月閉上眼,大喊一聲,對準兩人打開了火焰噴射器。

  熾烈的火舌像一條火龍,高溫很快將兩位Alpha燒成了兩堆人形焦炭,走廊裡彌漫著人肉的焦糊味。

  一些Alpha聽到動靜後從寢室裡跑出來,他們剛要幫忙,公寓樓的廣播突然響起,傅岩導員的聲音從廣播裡傳遍整棟2號公寓。

  「所有學員穿上防護服,保持靜止狀態不許走動!嚴禁走動!嚴禁走動!保持靜止狀態!保持靜止狀態!保持靜止狀態!」

  一時間,所有2號公寓樓的學員們都輕手輕腳穿上防護服,隨後安靜的坐在地上。

  那些絲線無法抵禦高溫,很快在火焰下變成焦土。

  相睢大罵:「這什麼東西,真是夠噁心的。」

  掉下來的成團的絲線都被江月燒成灰燼,其他的絲線畏懼高溫,縮回了牆壁裡。

  江月拿著噴射器,呆呆的看著被她燒成焦炭的兩個學生。

  過了一會後,她一把抱住西薄雨的脖子,趴在他身上大哭特哭。

  「我殺人了。」

  西薄雨拍拍她的後背:「難道你等著他們變成兩條蟲子爬向你麼?」

  江月趴在他肩膀上痛哭:「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嗎?不是所有Alpha都像你這樣冷靜堅強的!」

  西薄雨182,江月188.6,因為聯邦軍校伙食太好,她身高又往上竄了一下,變成了188.9。

  小鳥依人才叫美好,大鳥依人讓人想笑。

  住了這麼多天後,在彼此的眼裡,室友們再不復初見時的光鮮與神秘,都變得沙雕且二貨。

  唯一沒崩人設的只有西薄雨,但他身上的高冷光環也褪去了一半,至少江月就敢往他身上抹眼淚了。

  就在江月哭得稀裡嘩啦的時候,導員傅岩帶著特警部隊和生化部隊浩浩蕩蕩的趕來。

  學生們拎著大包小包撤離公寓,謝天謝地,剛開學不久大家的東西都很少。

  2號樓學生門站在操場上無語望天。

  沒辦法,大家只能在操場上打地鋪湊活一晚,而且又得來一次全面消殺。

  北方的夏天不那麼熱,夜晚的風吹到身上還有一絲絲的小涼爽。

  做完檢查和消殺的江月依舊哭哭啼啼的,很喪的坐在那。

  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道:「我再也不吃烤肉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吃烤肉了,我見過那兩個Alpha,他們是三班的學生,解剖課上跟我借過手套。」

  她絮絮叨叨:「可是現在他們變成兩堆焦炭了,他們的爸爸媽媽還不知道多難過呢。」

  相睢給她遞紙,江月擦著鼻涕,虛弱的倒在西薄雨身上。

  西薄雨推了推。

  沒推動。

  一個將近一米九的人形大黏糕,確實難為他了。

  相睢一邊遞紙一邊安慰:「這叫命裡有此一劫,你不燒他們,他們也是鬼東西的肥料,死不瞑目啊這!」

  江月:「嗚嗚嗚我不該讀軍校,大一就這樣了,還讓不讓人活了嗚嗚嗚,我為啥是個Alpha啊,我為啥要讀軍校啊,我的媽啊,我好想回家啊。」

  相睢:「那你還是得讀軍校啊,你說你的出身不讀軍校有啥出路,將來娶老婆連生育保障金都拿不出來,哪個Omega會嫁給你。」

  生育保障金——別名彩禮。

  因為普通家庭的Omega一旦生育將會有兩三年無法工作。

  如果一個Omega年工資10萬星幣左右,那娶他\她的Alpha至少要準備30萬的生育保障金。

  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Alpha沒有子宮,如果想要後代可不能只付出一個雞巴。

  人造子宮的技術已經很成熟了,但價格很昂貴,一套費用下來起碼70萬。

  如果想買高級卵子,一套下來150萬左右,這可不是普通Alpha能負擔的。

  想來想去還是結婚最合適,如果娶了一個Omega,那這位Alpha只需要花費30萬左右的生育保障金,就可以收獲一個肯為他生兒育女洗衣做飯還能給他解決生理需要的家養小精靈。

  這是大多數Alpha的想法。

  當然了,事情並不是這麼冷冰冰的,婚姻也並不是一錘子買賣。

  因為有信息素這種東西,Alpha的出軌率很低,大多數Alpha都很愛自己的Omega,他們結婚後都會心甘情願上交自己的全部收入,兜裡只踹點買煙的錢。

  只要腦子正常人品沒有大問題,結婚後都過的不錯。

  作為一個Alpha,江月還沒到思考婚姻大事的年紀。

  但萬一,萬一她將來喜歡上一個Omega呢!

  房和車先不說,起碼生育保障金得掏出來啊。

  寢室六個人,只有江月是個實打實的窮逼。

  她更悲傷了,倚在西薄雨肩上發出痛苦的的嗚咽:「不,我不想努力了,我只想靠臉吃飯,找個美麗溫柔的Omega小哥哥包養我!」

  西薄雨虎軀一震,問江月:「你能要點臉嗎?」

  江月擦乾眼淚,躺在他身上挺屍。

  突然,她身體抽搐了一下,發出一聲乾嘔。

  西薄雨挖苦她:「你這是哭到嘔吐?」

  江月乾嘔了一聲,揉了揉喉嚨:「我嗓子眼裡有股奇怪的味道。」

  江森遞給她一塊口香糖,打趣道:「還想著走廊上的焦糊味吶,來來來,吃塊薄荷口香糖清清口。」

  江月接過口香糖,還沒放進嘴裡又乾嘔一聲。

  伴隨著她的乾嘔聲,一股奇怪的味道從她嘴裡飄了出來。

  江月跪在地上嘔吐,哇的一聲,她吐出了一隻湯圓那麼大的白色絮狀物,還閃爍著點點熒光。

  這個類似小線團一樣的玩意已經被消化一半了,眾人看著這玩意,所有人都凌亂了。

  這就邪門。

  2708寢室的6個人可是親眼見證那兩個Alpha被這玩意兒吸成人乾兒的。

  江月也震驚了。

  西薄雨也凝固了。

  其他室友也風中凌亂了。

  江月作為密切接觸者,接受了全方位的檢查和嚴格消殺。

  但是現下她從肚子裡吐出了這東西。

  這並不是說醫務部的人不專業,這意味著一個匪夷所思的事實,那就是江月可以消化這種詭異的玩意。

  這簡直是個非常荒誕的事實,對於江月而言,這可能和吃掉一個包子沒什麼區別,正常的進食而已,怎麼能檢查出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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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6 01:33:15 |只看該作者
卷一 大一 第二十一章 蟲卵(八)

  江月又被帶去檢查了。

  能做的測試全都做了一遍,醫生還取了一點胃液做研究。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那根鋼釘躺在她的胃液裡,不一會就冒出滋滋的白煙。

  江月呆滯。

  傅岩問道:「你的身體和正常人不一樣,你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麼?」

  江月傻呆呆的,看看傅岩,又看看醫生:「我吃肉的時候不吐骨頭,這個算異常嗎?」

  穿著生化服的醫生拿出一枚藍眼蚰蜒的卵放在提取的胃液裡,那枚藍色的卵很快就被胃液消化,化成一灘淺藍色的液體,一絲孵化的跡象都沒有出現。

  傅岩問道:「你從小到大有沒有經歷過比較特殊的事情?」

  江月經歷的最特殊的事情是穿越,還是魂穿到一個Alpha身上。

  只要長了腦袋,就知道這種事情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的。

  江月搖頭,只對傅岩說道:「經常感到飢餓,消化東西很快,除了這些沒有別的異常了。」

  穿著生化服的醫生在一旁說道:「或許正是因為她體質特殊,所以才能在那次事故中活下來。」

  江月想起剛剛穿越的時候,猶豫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麼特殊的,我並不能免疫感染,我記得有個醫生從我手裡取出一個蟲子。」

  她對那個蟲子的印象很深刻,因為那隻蟲子有很多條比絲線還要細的纖長足肢,把她的半條命都嚇沒了。

  醫生和傅岩都沉默的看著她。

  在江月越來越忐忑的眼神中,醫生說道:「很奇怪,正常人不應該有這種身體,按照常理來說,就算你的胃酸能夠消化一些蟲族,但是蟲族身上有許多致命菌種,可是你一點事都沒有。」

  救命!江月最害怕這種劇情了,因為身體特殊或者有特異功能被抓去研究所切片研究,這都是電影的老套路了。

  她瑟瑟發抖,特別驚恐:「你們會不會把我抓走切片研究啊?」

  傅岩摸著下巴:「那倒不會,只是你身上反常的地方太多,比如說沒有經過任何訓練就可以讓精神力具象化,這個已經夠讓人驚訝了,現在又發現你能消化蟲族,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我們不知道的?」

  他每說一句話,江月的緊張就增加一分,說實話,江月並沒有覺得自己和其他人有什麼不同,也不希望自己和其他人有什麼不同。

  有些時候,平庸並不是一件壞事。

  談話間,江月的身體數據被光腦傳送出來,虛擬屏幕上的各項數據都很正常,醫生對著江月的腦部掃描圖看了很久。

  江月看到他鬆了口氣,這個全副武裝的Alpha摘下了防護面罩,露出了一張英俊風流的臉龐。

  「她沒有被蟲族寄生,她的腦子很完整,松果體沒有異常,大腦發出的波段也在正常範圍內。」

  傅岩繃緊的後背瞬間放鬆下來。

  江月懵懂的眨眼,一會看著傅岩,一會又看向醫生。

  傅岩好心的解釋:「有些蟲族會寄生在人類的身體裡,被寄生的人類短時間內不會有生命危險,他們身體內部的構造會發生變化,胃酸變成腐蝕性極強的強酸就是被寄生的特徵之一。」

  說到這裡,一旁的醫生皺起了眉毛:「江月的身體的確與眾不同,她的胃壁非常厚,你知道的她的肌肉密度有多嚇人麼?我只有給一些特殊軍種做檢查時才見過這個密度。」

  醫生點開江月的人體掃描圖:「你看她的軟骨組織,是不是比正常人厚很多?」

  傅岩點頭,喃喃說道:「更厚的軟骨組織啊,能避免高強度運動導致的磨損問題,簡直是為戰鬥而生。」

  醫生的目光轉向傅岩:「當然了,雖然我是個醫生,但是關於這方面的事情你比應該比我了解。」

  他們倆的對話雲裡霧裡的,江月聽得一頭霧水。

  她現在坐立不安,心裡虛的厲害,作為一個外來的靈魂,要是真的探究起來也和寄生差不多。

  而且她壓根沒有原主的記憶,如果他們詳細詢問她以前的經歷,她真的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醫生又看向了江月,語氣溫和的說道:「為了保險起見,你這一週內都要來醫務室裡做檢查,還有,雖然你的身體沒有被蟲族菌種感染的跡象,但你還是要打一針抗生素以防萬一。」

  江月乖乖點頭。

  醫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傅岩把江月從檢查室裡領走了。

  路上,江月忍不住問他:「能消化蟲族真的是很罕見的事情麼,是只有我一個人這樣麼?」

  傅岩:「並不只有你一個人這樣,有一些特殊的兵種,他們的身體構造和你差不多,肌肉密度高,骨骼堅硬如石,胃液能消化蟲族,身體的免疫系統異常強大,可以免疫絕大多數的蟲卵感染。」

  江月很好奇:「這些兵種是幹什麼的?」

  傅岩樂了:「你將來會知道的。」

  江月不想知道。

  特殊兵種,聽上去就沒有什麼好事。

  她回到操場時,這裡已經架起了很多淺綠色的帳篷。

  帳篷裡很亂很悶熱,除了西薄雨之外,江月的其他室友們脫的只剩條褲衩,一臉生無可戀的捧著懷裡的小風扇吹啊吹。

  江月也開始脫衣服,她還是有羞恥心的,先換上了一件寬鬆的能遮住屁股的白色工字背心,然後才慢吞吞的脫下長褲。

  帳篷空間不足,六個人高馬大的Alpha擠在裡面,一個個玉體橫陳,場面非常窒息。

  白花花的全是肉,左邊是肉,右邊也是肉,前面是肉,後面也是肉。

  西薄雨穿著一件非常輕薄的短袖睡衣,他冷著臉的樣子非常恐怖,室友們不敢往他身邊擠,硬是給他圈出了一塊不小的地盤。

  等江月換完衣服進了帳篷,室友們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相睢:「說吧,江月你是不是扮豬吃老虎,其實你只是假扮成貧民窟的學生來體驗人間疾苦,你真實是身份是某個將軍的嫡系後代對不對?」

  江月:「……」

  相睢看上去特靠譜一個人,不知道腦回路為啥這麼奇怪。

  「你的猜想不對,你以為食堂黏糊糊的愛心餐很好吃啊?」

  相睢有幸品嘗過食堂裡的愛心餐,那種感覺像是吃了一嘴十年老黃痰。

  他立刻乾嘔了一聲。

  品嘗過愛心餐的室友們虎軀一震,紛紛pass了這個猜測。

  江森總結:「只能說是天賦異稟。」

  江月很讚同:「怪不得我總餓。」

  西薄雨對此微微惱怒,因為他囤的零食全被某個餓死鬼吃光了。

  今天晚上注定是一個擁擠又悶熱的夜晚。

  大家都睡不著,江月更是滿腹心事。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去哪了呢?

  擁有這麼強悍的身體,原主人的靈魂也應該很強大才對。

  還是原主的靈魂已經死去了,只剩下這具不同常人的身體。

  那原主到底經歷過什麼呢,她的身體構造為什麼這樣特殊呢?

  這注定是個無解的答案。

  原主留下的信息太有限了。

  就連原主曾經居住過的貧民窟也因為蟲災被火焰焚毀,只剩下一片廢墟。

  由於沒有睡好,江月起床時一直打哈欠。

  他們借用了其他樓的公共洗手間和水房,一個個哈欠連天的走回來。

  看來昨晚失眠的不止江月一個人。

  藍鯨區2號樓已經被劃為禁區,周圍拉起了紅色的警戒線,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學校給他們分了新的宿舍樓,新的宿舍樓是薔薇區的老公寓1號樓。

  薔薇區是Omega們居住的區域,聯邦軍校的機甲設計專業有很多Omega學員。

  分配宿舍那一天Alpha們都很興奮,一個個容光煥發神采飛揚。

  他們高興的太早了。

  為了保障Omega的安全,學校給入住薔薇區的Alpha們配備了智能止吠器。

  智能止吠器只有晚上八點鐘之後才能拿下來。

  於是住在薔薇區的所有Alpha都戴著止吠器去上課,被薔薇區的Omega們戲稱為Alpha狗。

  江月戴上狗嘴套,邁著大長腿走進薔薇區。

  薔薇區是個很精致的地方,Omega們打扮的非常精致,從他們身邊吹來的風都香噴噴的。

  住進薔薇區的Alpha們再也不能趿拉人字拖穿著大褲衩出門溜達,他們必須著裝整齊,貼上最昂貴的腺體貼,戴上最堅固的狗嘴套。

  路過他們的Alpha會捂著嘴偷笑,偶爾會好奇的看上好幾眼。

  Omega們總是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不像Alpha那樣喜歡獨來獨往。

  一群Omega路過江月身邊走遠,風裡傳來他們嘰嘰喳喳的聲音。

  「這個女Alpha長的也太好看了吧!」

  「又冷又酷的,看上去很不好接近誒。」

  「是啊是啊!比虛擬偶像還要帥,我捏臉都捏不出來的美貌吶。」

  「我也在玩戀戀不忘誒,捏出來的老公不如她一半帥呢!」

  「是的是的,我也在玩,戀戀不忘真的好好玩!」

  江月心動了。

  好久沒玩戀愛游戲了。

  她打開終端搜索戀戀不忘,發現這款戀愛游戲是全息游戲,需要光腦和全息頭盔,還有配套的全息倉。

  一套下來也就150萬左右吧。

  江月含淚關掉了搜索界面。

  窮逼是不配擁有老公的。

  學校的全息機房有智能AI,在機房裡玩游戲會被AI轟出去的。

  江月十分悲痛的放棄了在游戲裡找老公的想法。

  悶悶不樂回到宿舍後,她打開終端查看自己的個人信息。

  一切都是那麼的平平無奇,找不出一丁點特殊的地方。

  江月摸摸自己的胃,糟糕,她又餓了。

  戴著狗嘴套的室友們陸續回到寢室,與前幾天剛搬來薔薇區的興奮不同,現在的他們都很頹靡。

  戴上狗嘴套是很麻煩的,因為他們搬到了薔薇區,所以吃飯的食堂也在薔薇區。

  食堂裡到處都是Omega和Beta,Alpha吃飯的時候也不能摘下狗嘴套,只能去食堂領一份營養液,十分痛苦的咬著吸管。

  相睢一臉菜色,把購物袋往地上一扔,煩躁的晃著腦袋:「媽的,一天天的煩死了,什麼時候能摘掉這個鬼玩意。」

  江森無精打采的說道:「現在的基建速度還是挺快的,咱們以前住的公寓全是那種古怪的玩意,處理起來比較麻煩,光是爆破不行的,還要往樓裡灌注強酸保證那東西徹底死絕。」

  庫里和白望坐在凳子上用吸管喝飲料,這倆人吃不慣營養液,餓的連話都不想說。

  西薄雨是狀態最好的那一個,戴上狗嘴套的校草依舊是校草。

  他有多受歡迎呢?

  就這麼說吧,Omega送給他的零食堆積如山,他一人養活了一整個寢室。

  晚上8點鐘,Alpha臉上的狗嘴套解除了封鎖程序,憋悶了一天的Alpha們紛紛享受著自由的時光,這個時間裡樓道內全是食物的香氣,可憐的Alpha們只能在這個時間點吃一頓像樣的飯菜。

  2708寢室煮起了火鍋,大家吃的一頭熱汗,連西薄雨都拋下了優雅和矜持。

  吃到一半寢室門被人敲響,白望離門最近,打開門之後,傅岩導員微笑著走了進來。

  「哦,這火鍋很不錯啊。」

  寢室裡的Alpha們顧不得擦嘴,立刻立正站好。

  傅岩笑道:「不用緊張,你們吃你們的,這臘腸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哎喲,還有毛肚呢,小崽子們吃的挺豐盛啊。」

  江森嘿嘿一笑,哭著臉說道:「這不憋壞了麼,天天喝營養液嘴裡面都淡的沒味了。」

  傅岩點頭:「理解理解,你們繼續吃,江月和西薄雨跟我走一趟,我找你們倆有事。」

  江月和西薄雨對視一眼,俱是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淡淡的疑惑,他們倆快速穿戴整齊跟在傅岩身後走出了寢室。

  剩下的四個人面面相覷。

  江森:「怎麼回事?」

  相睢:「我也不知道啊。」

  白望:「為啥只叫他倆出去?」

  庫里:「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夏天快要過去了,歷越的夜晚開始變的涼爽起來。

  江月跟在傅岩身後問道:「導員,您找我們有什麼事情?」

  傅岩說道:「帶你們出去逛逛。」

  智能機械門打開,傅岩帶著他們倆走出學校,一輛外表普通的黑色小轎車正停在校門口等著他們。

  江月和西薄雨坐在後座時,司機突然轉過頭笑著看向他們倆個。

  江月驚呼:「鄒毅老師!」

  鄒毅是實戰訓練課的老師,由於江月在實戰課上的表現過於暴力,所以鄒毅經常給江月當陪練。

  見到熟悉的人,江月的緊張感頓時少了一半,又驚又喜的說道:「鄒老師,我們這是要去哪啊!您和傅導員怎麼都神神秘秘的。」

  「帶你們去逛逛市場。」

  江月又和西薄雨對視一眼。

  一個小時之後,他們來到了地下商城,傅岩和鄒毅都穿的很休閒,江月注意到他們向來挺直的後背微微彎下去一點,身姿頓時不那麼筆直挺拔了。

  地下商城還有燒烤店,鄒毅給江月買了一根霸王旋風純肉烤腸。

  江月拿著烤腸愣愣的看著鄒毅,又轉頭看看西薄雨,呆呆的問:「就給我一個人買嗎?」

  鄒毅特別慈祥的拍拍江月的肩膀:「乖,專門給你買的,西薄雨不需要這個。」

  西薄雨的瞥了江月一眼,淡淡說道:「我不喜歡油膩的東西。」

  於是江月很開心的吃掉了這根霸王旋風純肉烤腸。

  吃完之後,傅岩特別貼心的幫她把竹籤扔掉了垃圾桶。

  成為Alpha之後,江月第一次享受到這種無微不至的關懷,心中正有些淡淡的感動。

  突然,鄒毅蒲扇那麼大的巴掌落在了江月的後腦勺上,一下給江月整懵了。

  他方才的慈祥無影無蹤,周身氣勢一變非常凶神惡煞的指著江月鼻子開罵:「吃吃吃,一天天就知道吃,你除了吃還能幹什麼?老子我費那麼大勁供你念書,你精神力測試就拿了個下下等,丟不丟臉啊你?」

  江月一臉懵逼時,鄒毅的大巴掌揮舞出了殘影,一下又一下呼在了她的腦門上,把她打的一個踉蹌接一個踉蹌,腦瓜子嗡嗡直響。

  傅岩開始拉架:「老鄒啊,你不能這麼教育孩子啊,你看這人來人往大庭廣眾的,有啥事不能回家說嘛。」

  鄒毅破口大罵:「我給她留臉,她給我長臉了嗎,你就說說她精神力測試那個破成績,我在其他人面前都抬不起頭。」

  鄒毅又抬起胳膊作勢要打,江月驚恐的縮在角落裡抱住腦袋瑟瑟發抖。

  傅岩又開始拉架,拍拍他的後背:「唉,消消氣,消消氣,精神力這玩意欲速則不達,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想什麼別的辦法,你家小西一個Omega精神力都比她強,咱還定的娃娃親呢,你說她這德行小西能看上她麼,她這樣下去怎麼找老婆!」

  傅岩尷尬的賠笑。

  家長在大庭廣眾之下教育孩子的畫面時有發生,圍觀的群眾看完熱鬧也紛紛勸說起來。

  鄒毅消氣了,一把扯過六神無主的江月拽著她走。

  江月人麻了。

  一路上江月都在挨罵,鄒毅罵罵咧咧,傅岩苦口婆心的勸架。

  西薄雨神色淡淡走在江月旁邊看戲,江月不敢說話。

  走了一路,江月就被罵了一路,他們走出地下商城回到車裡時,車窗突然被人敲了一下。

  一個長相沒有絲毫亮點的男Beta遞過來一張紙質的傳單,鄒毅特暴躁的指著他罵:「有病吧天天發小廣告。」

  男Beta將手裡的傳單揉成一團扔進了車裡,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江月有點悟了,這兩位是在釣魚執法。

  果然,鄒毅下車了。

  江月捂著腦門在後座挺屍。

  她很是心累,有氣無力的抱怨:「導員,你們好歹給我點心理準備啊。」

  傅岩哈哈一笑:「那就不逼真了。」

  江月:「……」

  十五分鐘後,鄒毅拿著一個冷凍盒回來了。

  除了冷凍盒,他手裡還有一根香氣四溢的霸王旋風純肉烤腸。

  他把烤腸遞給江月,非常慈祥的看著她:「給你的獎勵,真是辛苦了。」

  江月心裡臥槽臥槽的。

  女Alpha露出了警惕的小眼神。

  鄒毅忍住笑:「軍校生出任務有補助。」

  江月眼中發出了亮光:「多少錢?」

  鄒毅:「一千五。」

  江月舒心了,她喜滋滋的接過了烤腸,對鄒毅和傅岩道謝:「嘿嘿嘿,謝謝兩位老師。」

  她一邊吃烤腸一邊看了眼鄒毅手裡的冷凍盒,如果沒猜錯,冷凍盒裡應該裝的藍眼蚰蜒蟲卵,這玩意對精神力的提升有非常神奇的效果。

  回到宿舍後,室友們紛紛圍了過來,露出八卦的小眼神。

  江月捂著腦門痛苦的把事情敘述了一遍。

  江森摸著下巴:「那倒是,自從軍校出事後黑市裡倒賣蟲卵的人聽到了風聲,不是輕易能買到了。」

  庫里問江森:「你家不是搞化妝品麼,你們不缺藍眼蚰蜒卵的供貨渠道吧。」

  江森說道:「這種東西的供貨渠道都把持在軍方手裡,其他製造商我不清楚,反正我們家是非常正規的。」

  他繼續說道:「這種東西算是高危物品,一套程序走下來非常費時間,黑市的貨源比軍方低了三成左右,自然有追求利潤的製造商鋌而走險,選擇這種不正規的供貨渠道。」

  江月:「那黑市的貨源又是從哪弄來的?」

  西薄雨說道:「這很復雜,聯邦軍部也有渾水摸魚的人,蟲族也會出於某些原因向人類提供蟲卵,也不排除有人私下圈養藍眼蚰蜒牟利,反正只要有利潤就有人鋌而走險。」

  白望嘶了一聲:「你說咱們學校接二連三的出事,會不會跟這事有關係。」

  想起密密麻麻的藍眼蚰蜒幼蟲,他忍不住打了哆嗦:「你們知道嗎?咱們以前住的2號樓翻修過,據說學校已經開始查那個施工隊了。」

  庫里攤手,抱著游戲手柄說道:「然後那個施工隊裡的人全死了,全部死於蟲卵感染,要說沒陰謀傻子都不會信。」

  紅毛庫里看向江月,一臉探究:「你的聽覺也太靈敏了,那麼小的動靜你是怎麼聽見的?」

  江月戴上了痛苦面具:「我也不知道,那動靜非常輕微,只有特別安靜的時候才能聽到一點點,我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耳鳴,或許其他聽見動靜的同學沒有在意吧。」

  相睢搖頭,指著他自己的耳朵說道:「不不不,我做過非常專業的測試,我的聽覺已經屬於非常罕見的那種,我舉雙手發誓,我真的一點動靜都沒聽到,而且我的胃液也不能消化藍眼蚰蜒啊。」

  江月:「臥槽,我好害怕,會不會下一秒就有人把我抓走切片研究?」

  相睢拍拍她的肩膀:「那倒不至於,但是真的,你真的不正常,我們背地裡討論過,一致認為你可能被蟲族寄生過,導致一些生理機能被改變了。」

  江月:「……」

  虧她當時還感嘆室友們都很淡定,原來他們在私下裡悄悄討論過!

  江月想起自己剛穿越的時候。

  她躺在一堆廢墟中,一個穿著生化服的醫生切開的她的手背,從裡面取出一隻水蛭一樣的紅色蟲子。

  無數對細細長長的淺粉色足肢從它的腹部張開,直接把江月嚇暈了。

  以她目前有限的知識只能判斷出那隻蟲子是一隻剛剛孵化出的幼蟲。

  江月很篤定的說道:「不可能,那隻幼蟲剛孵化就被醫生取出來了,我暈過去之後被送到了醫院,如果真的被寄生,醫院不可能檢查不出來。」

  西薄雨想了想:「如果在那之前你就被感染了呢?」

  這個問題令江月語塞,在這之前的事情她確實沒有絲毫的印象。

  江月糾結的要死:「你們的猜想太荒誕了,完全脫離了現實,如果我真的被寄生了,那我應該變成一隻蟲子才對。」

  西薄雨眨了一下眼睛,對江月說道:「有一種寄生,叫做完美寄生。」

  完美寄生,無限接近於零的微小概率事件。

  通俗的講,就是幾乎不可能發生。

  江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幽幽說道:「你們別欺負我讀書少,這和天降隕石正好砸到我頭上的概率有什麼區別?」

  頓了頓,江月補充:「天降隕石砸我頭上的概率都比這個大吧。」

  西薄雨反駁她:「幾乎不可能發生,不代表永遠不會發生,那片貧民窟的人全部死於蟲卵感染,只有你是唯一的倖存者,你有沒想過這並不是巧合呢?」

  江月張了張口,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事實上,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相睢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對啊,所有人都被蟲卵感染了,只有你是倖存者,如果在這之前你的身體就發生了變化了,這樣一想就很合理。」

  那片貧民窟發生的事情並不是秘密,至少對於江月的五個室友來說這完全算不上秘密。

  江月有點恍惚,眼神渙散的回憶道:「並不是完全沒有感染,我記得很清楚,一個醫生從我的手背裡取出一條水蛭一樣的蟲子,腹部那裡有很多比絲線還細的淺粉色足肢。」

  「所以我並不能免疫一切感染。」

  一片寂靜之中,西薄雨做了一個總結:「總而言之,你的身體肯定因為某些原因發生了一些變化。」

  看見江月臉色不太好,西薄雨話鋒一轉,語氣柔和:「你不要胡思亂想,這種變化只會在一些特定條件下發生,所以發生在你身上才讓人覺得怪異,你以後多關注自己的身體變化就行了。」

  江月雙眼無神:「我怎麼覺得自己跟個怪物一樣。」

  總不能真是怪物吧!

  江月這個晚上徹底失眠了。

  其實她身上的異常之處並沒有對她的日常生活造成什麼影響。

  她也沒有發現自己身上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漸漸的,她也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後,還和室友們爬到公寓樓頂看熱鬧。

  藍鯨區2號公寓開始灌注強酸,為此軍部出動了三架中型戰艦,藍鯨區的學生們全部撤離,大家人手一個望遠鏡,找到視野開闊的地方站在遠處觀察。

  被強酸腐蝕的大樓冒出滋滋白煙,彷彿蠟燭遇到火焰,堅硬的建築骨架軟噠噠的垂了下去,然後溶化、流淌、坍塌。

  牆體裡冒出無數團在一起的淺粉色絲線,它們纏繞在一起,每一根都散發著美麗的珠光,無數點細小的熒光在它們尖端閃爍,詭異又美麗。

  強酸灌注下來,這些絲線猶如碰到沸水的霧淞,沒有作出任何抵抗的姿態就湮滅在強酸中。

  那些尖端上的粉色熒光脫離了寄宿體,紛紛飛向天空。

  這一刻所有的喧鬧聲都停止了,所有人都沉浸在這美裡夢幻的時刻裡。

  有人小聲低喃:「這些粉色的光點是什麼?」

  「像夢一樣。」

  江月至今不知道這種蟲子叫什麼名字,她查閱了很多資料都沒找到關於這種蟲子的信息。

  清理完畢後,江月放下望遠鏡,長長的鬆了口氣:「噩夢總算告一段落了,我的人生中不會出現比這更刺激的事情了。」

  江森感慨:「住了這麼多天的地方說沒就沒了,什麼時候才能搬出薔薇區啊。」

  相睢挖苦他:「當初搬到薔薇區,最興奮的人就是你。」

  江森戴上了痛苦面具:「我哪知道早八晚八都得戴狗嘴套啊,你知道Omega怎麼稱呼我們嗎,他們管我們叫Alpha狗!」

  西薄雨瞥了江森一眼,眼神有億點點嫌棄。

  江月爆笑:「哈哈哈,你這叫樂極生悲。」

  看完熱鬧之後六個人往回走,一邊走一邊閒聊,江月無意間提了一嘴:「好像很久沒有看到傅岩導員了。」

  相睢也隨口說了一句:「是啊,我家裡人也很忙,一個星期沒聯繫我了。」

  大家一起去食堂喝著難喝的營養劑,一邊聊些不著邊際的問題。

  因為戴著狗嘴套,大家用吸管喝營養液的樣子都特別滑稽,食堂裡的Omega們看著他們嘻嘻笑。

  江月的目光黏在他們精致而美麗的服飾上,有一位甜美的女Omega路過她身邊,她背著一個非常精致的珠光貝殼包,連拉鏈都做成貝殼形狀。

  江月的目光一路追隨著可愛的貝殼包,直到一隻雪白修長的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

  江月回過神,西薄雨問他:「你還要營養液嗎?」

  「幫我拿個草莓味的,謝謝!」

  西薄雨起身去拿營養液,江月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江森打趣:「眼珠子都快黏在人家身上了,你能不能收斂點?」

  江月說道:「你們不覺得她的貝殼包包特別好看嗎?」

  江森:「什麼包?」

  相睢:「什麼貝殼?」

  白望:「什麼包什麼貝殼?」

  庫里:「她背包了嗎?」

  江月:「……」

  啊啊啊啊啊!太痛苦了!

  江月直接痛苦面具,她睜著死魚眼揉著太陽穴,有氣無力的說道:「沒什麼,就覺得人家好精致,跟他們一比,我就像個原始森林裡裸奔的獸人。」

  西薄雨端著營養液回來了,他對江月的話很讚同:「那倒是,Alpha都活得很粗糙。」

  喝足營養液回到宿舍後,江月躺在床上睡午覺。

  下午沒課的時候,大學生可以睡到下午兩點多。

  江月睡到兩點半,寢室裡拉著窗簾,光線有些昏暗,她揉揉眼睛,發現其他室友都在睡,只有相睢的床鋪是空的。

  西薄雨也醒了,正躺在床上玩終端,江月問一旁的西薄雨:「相睢去哪了?」

  「可能上廁所去了。」

  一個小時後相睢依然沒有回來。

  江月給他發的訊息他也沒回,她抓了抓頭髮,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五個小時後,相睢依舊沒有回復室友們發送的訊息,寢室裡的人面面相覷,大家都有點著急。

  「你們這麼神通廣大,能不能打聽一下相睢怎麼了?」

  江森嘆氣,看向江月:「問不出來,軍部的事情都是機密,洩密可是要進監獄的。」

  大家愁眉苦臉,西薄雨蹙眉說道:「我只知道他哥哥上個月出任務,事情進展不太順利。」

  江月倒吸涼氣:「難道他哥哥遇到危險了?他哥可是個3S級別的天才啊!」

  西薄雨糾正她:「準確的說,相睢他哥哥是3S ,在精神領域中,這種接近臨界值的精神力本身就是巨大的危險源。」

  這個江月知道,大貨車超重之後輪胎會爆炸。

  人和大貨車一樣,承載的東西是有限度的。

  那本《意識投射》江月看過很多遍,雖然裡面的描述很搞笑,但笑完之後會有細思極恐的感覺。

  白望笑了,一頭白毛的他此刻看上去竟然有點滄桑:「是啊,每個人承載的東西都有限度,所以英雄不好當啊。」

  總之,大家都非常擔心相睢。

  晚上九點鐘,相睢依舊沒有回復他們的訊息。

  江月時不時的看一眼終端,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突然,終端震動了一下,江月連忙爬起來打開訊息。

  發訊息的人並不是相睢,而是導員傅岩。

  [去北校門等我。]

  江月一頭霧水跳下床穿衣服,西薄雨從床上探下頭問道:「怎麼了?」

  江月:「導員讓我去北校門等他,也沒說什麼事情,我總覺得不是啥好事。」

  顯然,那根霸王旋風純肉烤腸讓她記憶猶新,並給她留下了一抹濃重的心理陰影。

  庫里抱怨:「我也想去啊,怎麼這種事就輪不到我呢。」

  江月戴上了痛苦面具:「不,你不想,被人拍腦殼的痛苦你不會懂的!」

  江森打了個響指:「奈斯,祝你一路順風。」

  江月和他擊了個掌,不情不願的去了北校門。

  智械大門徐徐打開,門外停著一輛熟悉的黑色小轎車。

  江月坐在車裡,司機轉過頭,露出一張端方斯文的臉,很像換臉大司馬的肌肉金輪。

  正是他們的形勢與政策課的老師——司興安。

  江月的形勢與政策課學習的一塌糊塗,看見司興安之後她臉上的痛苦面具又疊加了一層。

  上次還有西薄雨陪著她,這會就江月一個人坐在後座,這感覺別提多別扭了,簡直渾身不自在。

  「傅老師,司老師,我能問問你們要帶我去哪麼,我現在特別害怕。」

  司興安笑了一聲:「告訴孩子吧,瞧把人小孩嚇的。」

  傅岩:「喲,你又開始裝好人了。」

  空氣出現一圈圈透明漣漪,一隻透明的鴿子從漣漪中鑽出來,鴿子缺了一隻翅膀,但這並不妨礙它的輕盈與美麗。

  這是見過的第二個精神體,鴿子在車裡盤旋了一圈後停在了傅岩的肩膀上。

  他撫摸著鴿子,轉頭看向江月,眼神很慈祥,神色很溫和的說道:「你知道相睢的哥哥吧。」

  江月點頭:「我知道。」

  「他遇到了一點小問題。」

  江月的灰色眼睛頓時變成了豎瞳,像大型貓科動物一樣警覺的看向傅岩。

  「什麼問題?」

  不會又是精神力失控,然後在貓砂盆裡拉屎吧!

  救命啊!

  不能再想了!

  傅岩笑了笑:「一會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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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6 01:33:33 |只看該作者
卷一 大一 第二十二章 蟲卵(九)

  江月被蒙上了眼睛,耳朵也戴上了特製的降噪耳塞。

  有些五感超群的Alpha可以靠聽覺推測出路線。

  江月的聽覺範圍屬於相當離譜的程度,一些正常人聽起來很平常的聲音,細節會在她耳中無限放大。

  江月一直在心中默默計數,大約六個小時候之後,車子終於停了。

  乘坐三次電梯,走過兩道長廊,空氣溫度大約在27度上下浮動,地面光滑平整,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這味道簡直太熟悉了,正是藍眼蚰蜒的香味。

  香味越來越濃鬱,已經到了嗆人的地步,這東西聞多了會醉,江月現在已經有點暈乎了。

  她抬手捂住鼻子在心中暗想:難道這是藍眼蚰蜒的孵化基地嗎?

  可是傅岩和司興安帶她來這幹什麼?不會真要把她切片研究吧?

  現在就跑來得及嗎?

  想了一下傅岩和司興安身上大塊大塊的肌肉,江月覺得自己跑掉的希望十分渺茫。

  正當她腦補自己被綁在手術台上的畫面時,她臉上的耳塞和眼罩被人摘下來了。

  這是一個略有些昏暗的環境,江月推測這裡應該建造在地下深處,她微眯著眼睛適應光線。

  一旁的傅岩拿了一套呼吸裝置遞給江月:「戴好了,越往裡面走味道越濃。」

  江月戴上呼吸器四處觀察:「這是什麼地方?」

  傅岩按住她的肩膀,低聲說道:「不要多問,跟我走就是了。」

  兩人走向長廊深處,直至停留在一間會議室門前,這間會議室裡沒有窗戶,牆壁都是堅硬而冰冷的金屬材質 ,棚頂上的燈只開了一半,所以光線微暗,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會議室中央放著一個寬大的黑色金屬長桌。

  這張桌子的周圍坐滿了人,他們臉上戴著呼吸器,紛紛看向了江月。

  江月跟在兩位老師身後走了進去。

  她的出現讓所有人眼前一亮,因為這裡好久沒有出現如此新鮮又如此年輕的面孔了。

  這裡的所有人統一穿著黑色制服,袖口和領口有復雜的徽章圖案。

  一個坐在最前面的Alpha轉過頭來看著江月,這是一位男Alpha,有一雙血漿般暗紅色的眸子,態度很溫和的說道:「真是難以置信,這麼小的孩子沒有經過任何訓練就能將精神力具象化。」

  坐在他身旁的栗棕色短髮女Alpha讚許的點頭:「沒錯,非常有天賦的孩子,我見過她,在我去聯邦軍校當監考官的時候。」

  她抬頭看向傅岩,棕色的眼珠有些冷漠:「傅岩,你不好好教你的學生,把她帶來這裡做什麼,這可不是小孩子該來的地方。」

  這裡的人氣質各不相同,但是他們的身上都有一種『我很牛逼』的大佬氣質,只有江月弱小可憐又無助,恨不得把自己縮在地縫裡。

  傅岩反唇相譏:「沒錯,她還差兩個月年滿18周歲,的確是個小孩子,但你不能因為年齡而輕視她。」

  女Alpha說道:「這不可以,她是一個沒有經過任何精神訓練的人,絲毫不懂使用精神力的技巧。」

  紅色眼睛的Alpha也很讚同:「夜希說的對,這孩子沒受過專業訓練,拔苗助長不是好事,會讓孩子的心理出問題,她真的不應該太早接觸到這些。」

  坐在長桌另一端的男Alpha狠狠捶了一下桌子,激動的說道:「現在不接觸什麼時候接觸,難道讓她一直活在搖籃之中?盧休,現在的形勢已經很嚴峻了,聯邦軍校都成了篩子,整棟宿舍大樓都是蟲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位Alpha衣著邋遢,身上的制服皺皺巴巴,黑髮凌亂的可以做鳥窩,他的眼圈周圍一片青黑,顯然是個資深熬夜者。

  但他的眼睛非常明亮,裡面燃燒著令人心驚的火焰。

  他怒吼:「現在不培養什麼什麼時候培養!現在出了這樣的事!誰能找到相柳的接替者?」

  紅眼睛的男Alpha溫和的表情帶上了微微焦躁:「初曉,拔苗助長的事情我們又不是沒做過,你不是看到結果了嗎?」

  栗棕色頭髮的女Alpha發出一聲嗤笑:「初校長,你還是加強一下聯邦學校的安保措施吧,解剖課老師勾結學生倒賣蟲卵,這事傳出去聯邦軍校準得名譽掃地。」

  「呵呵,還有2號公寓樓,那個施工隊是怎麼回事,那種蟲子是怎麼放進去的?這些件事,你也該給我們一個交代了吧?」

  初曉漲紅了臉,怒氣沖沖的喊道:「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你們厲害!你們偉大!你們運籌帷幄未卜先知!那這裡怎麼回事?別說軍校,就連歷越都快被捅穿了!」

  話音一落,會議室裡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

  江月低頭數秒,在她數到第38秒時終於有人開口說話了。

  司興安戰術咳嗽了兩聲,笑眯眯的說道:「大家不要吵架啦,帶江月來這裡也是得到上級批准的,別忘了,她是個能將精神力具象化的強者,不能把她當成小孩子看待。」

  會議室裡的氣氛有所緩和,紅眼睛的男Alpha看著江月:「孩子,把你的精神體釋放出來。」

  江月點點頭,她閉上眼睛,把那種無形的力量從身體中抽離出來。

  空氣中出現一圈圈透明的漣漪,一隻透明的金雕從漣漪中鑽了出來,金雕張開翅膀約有一米長,非常神俊威猛。

  會議室內的溫度開始急劇下降,金雕張開翅膀飛了一會後停在了江月的肩膀上,它梳理了一下翅膀上的羽毛,用頭蹭了蹭江月的臉。

  說實話,江月特別害怕尖嘴動物,她怎麼也想不通為啥自己的精神體會是一隻大雕。

  會議室裡的人開始壓低聲音小聲討論。

  「真是天賦異稟,看來這是一個充滿攻擊性的Alpha,就連精神體都是這種凶狠的猛禽。」

  「她的精神體好大,我的精神力剛剛具象化時只有小老鼠那麼大點,道理我都懂,可是她的怎麼這麼大?」

  「我們似乎不用考慮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了,她的精神體已經說明了一切,我們確實不能把她當成小孩子看待了。」

  「把精神體具象化的人一共也沒幾個,早一點接觸這些也不是壞事啊。」

  「是個好苗子,重點培養很合理。」

  江月人麻了。

  她真的不需要什麼重點培養謝謝。

  想安安靜靜讀完軍校找個工作養活自己有這麼難嗎?

  事情怎麼越來越往詭異的方向發展了?

  她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試圖把自己藏在傅岩和司興安身後。

  但是結局無法避免,他們終端上出現了一個光屏,大多數人都選擇了同意。

  於是江月就這麼被那位栗棕色短髮的女Alpha給領走了。

  女Alpha叫夜希,是一位非常年輕的少校。

  她把江月帶到一間辦公室裡,讓江月簽了一大堆保密文件。

  江月都快哭了,她哭喪著臉問女Alpha:「我能不去嗎?」

  夜希擰起了眉毛:「為什麼?」

  江月嘴唇顫抖:「因為我感覺不是啥好事,夜希少校,我膽子真的特別小,我現在特別害怕。」

  夜希看著她:「說一說害怕的原因。」

  江月按了一下臉上的呼吸器,說道:「這空氣裡的藍胚素已經達到致死量,我在解剖課上學過,藍眼蚰蜒卵裡提煉出的藍胚素可以穩定暴動的精神體,我實在想象不出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需要用到這種濃度的藍胚素。」

  夜希讚許的點了一下頭:「不錯,思路很清晰,你可以再大膽假設一下。」

  江月弱弱說道:「總不能用來穩定人類的精神體吧?」

  她看向終端,這套呼吸器連接著終端,此時終端上顯示的數值是致死量的350倍。

  這個數值令江月渾身冒汗,一路上不知道按了多少次呼吸器。

  「夜希少校,我只知道人類無法在這種濃度的藍胚素中存活,即使是精神力達到3S 的天才也不能。」

  夜希輕輕笑了一下,她的面部線條偏柔,一笑起來身上那種沉凝冷漠的氣息就散掉了,特別像個溫柔美麗的鄰家大姐姐,讓江月對她好感倍增。

  夜希說道:「你真的很冷靜,我第一次來這裡,後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濕了,你現在還能幽默的和我開玩笑。」

  江月咽了下口水:「不,夜希少校,我真的非常非常的害怕,您相信我,我現在六神無主。」

  夜希輕笑了一聲,顯然並不相信她的話。

  「好了,別貧嘴了,跟我走吧。」

  江月只好欲哭無淚的跟在她身後。

  一路上,無數電子眼盯住了江月,江月的終端也徹底被屏蔽了,連時間都無法顯示。

  最後一道智能機械門掃描來者信息之後徐徐打開,江月邁出的右腳就這麼停在半空中,許久沒有落下。

  眼前是一個說不清楚有多深的巨大深坑,智能燈就安裝在潮濕的泥土牆壁裡,照亮了這裡可怖滲人的景象。

  大土坑周圍有一圈一圈螺旋形狀的梯台,這裡的梯台上放著許多等人高的合金籠子。

  每一個籠子都關著一名人類,江月已經看不清他們的面貌了,因為他們的身體被蟲卵撐的完全變形,他們身上的皮膚薄到透明,可以透過燈光看到皮膚下面密密麻麻的藍色蟲卵。

  江月開始乾嘔。

  夜希冷酷無情的說道:「咽回去。」

  江月就真的咽回去了。

  她眼裡閃爍著淚花,哆嗦著手指按住了臉上的呼吸器。

  可不能吐到呼吸器裡啊。呼吸器就是她的命,終端上的數值已經變成了450,超過致死量450倍的藍胚素,哪怕吸進去一小口也要原地升天。

  江月拍了拍胸口,鼓起勇氣看了過去。

  這些籠子下面都趴著一條20米左右的藍眼蚰蜒,藍眼蚰蜒的腦子和人類的腦子被一根根淺粉色的絲線般的東西連接著。

  這些絲線柔軟亮澤,無數個粉色的光點在裡面游走,這些光點一閃一滅,彷彿是在呼吸。

  這些絲線一直蔓延到巨大深坑的極深之處,硬是將這恐怖噁心的場景增添了幾分別樣的浪漫和美麗。

  女Alpha的灰色眼眸中倒映著無數點粉色熒光,江月瞪大眼睛喃喃說道:「我見過這玩意。」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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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6 01:33:47 |只看該作者
卷一 大一 第二十三章 千絲(一)

  「它叫千絲。」

  「千絲?」

  江月看著那些游動著粉色熒光的絲線,千絲確實是一個很形象的名字。

  她微微往前走了一步,低頭往巨坑的深處看去。

  藍胚素的濃度已經到了620倍,因為濃度過高,空氣呈現出微微的黯藍色,從高台上往下看,巨坑似乎被黯藍色的霧氣籠罩,粉色熒光一直蔓延到極深之處,格外的陰森美麗。

  「夜希少校,我查過了所有能查到的資料,從未聽說過千絲這種蟲族。」

  夜希說道:「你當然查不到,因為這種蟲族的資料只記錄在機密檔案裡,而且它並不是這個時代的產物。」

  江月越聽越迷糊:「不是這個時代的產物?可是我們整座宿舍樓的牆體裡都是這種東西,我一直以為它是那種常見的蟲族。」

  夜希搖搖頭,問江月:「你歷史學得怎麼樣?」

  一談起歷史課江月就頭疼。

  這個世界裡的人類有七顆星球,每一顆星球都有屬於自己的歷史和政體。

  除此之外,軍校的學生還要學習蟲族和異變種的歷史。

  這種學習量之大,相當於把地球的世界史乘以20倍。

  說實話,江月連自己中華家的歷史都沒有學的十分清楚,她背個歷史朝代表都不一定背全,聯邦的歷史課簡直要了她的老命。

  聽見夜希問她歷史,江月立即戴上了痛苦面具,實話實說:「我最差的就是歷史,簡直慘不忍睹。」

  夜希也笑了:「我也是歷史最差。」

  夜希的身高約有185,笑起來特別溫柔,軍校裡都是邋裡邋遢大大咧咧的Alpha,江月好久沒見到這麼溫柔的小姐姐了,她簡直感動的落淚。

  「其他課程都是滿分,只有歷史,每次考試都差那麼一兩分。」夜希面帶遺憾的嘆息。

  江月心裡的感動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無語的看了一眼終端,此時的藍胚素濃度已經達到了710倍,空氣中的黯藍色變的更深了。

  江月緊張的按了一下臉上的呼吸器,正色說道:「夜希少校,我覺得我已經學習了很多東西,長了很多見識,眼界和閱歷都變得開闊了,一下子學習太多我怕自己消化不了,不如我們趕緊回去吧。」

  夜希看了眼時間,對江月搖搖頭:「時間還沒到,我們再學習一會,不急。」

  你不急我急啊!

  眼看著藍胚素的濃度即將達到800倍,江月已經在心中流出了寬麵條淚,抱緊了弱小無助的自己。

  夜希壓低聲音說道:「還有26秒。」

  江月如坐針氈,瑟瑟發抖,在心裡默默數秒。

  數到第26秒的時候,被藍色霧氣籠罩的巨坑深處突然亮起一道幽幽白光。

  就在下一秒,那遍布深坑的無數根絲線發出了極其璀璨的光芒。

  整個巨坑似乎被粉色的火焰點亮了,無數個粉色光點順著絲線飛向巨坑深處,匯聚在那團幽幽的白光中。

  這詭異的場景只持續了10秒,卻讓人後背發涼汗毛倒豎。

  一切重歸寂靜後,江月哽了哽,顫抖著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夜希回答道:「是一團精神能量。」

  江月倒吸冷氣:「所有的精神能量都需要載體,這坑這麼深,那團精神能量得多大,這麼大的精神能量,它的載體又是什麼?」

  夜希站在高台上往下看,輕聲說道:「是一個異變種,難以想象的巨大與危險。」

  江月恍然大悟:「怪不得這裡的藍胚素濃度這麼高。」

  藍胚素是精神能量的麻醉劑,高台上的藍胚素濃度已經超過致死劑量的800倍,難以想像巨坑深處的藍胚素濃度。

  或許已經達到了數千倍,接近萬倍也有可能。

  可是江月越來越迷惑了。

  這麼一大團精神能量是怎麼形成的?

  為什麼異變種也可以成為精神能量的載體?

  這一切都與教科書的知識相悖,屬實讓江月搞不懂了。

  她的腦子簡直亂成了漿糊,跟著夜希走出這裡時她一直處於持續走神的狀態。

  夜希給她安排了住宿的房間,這裡的裝修都很潦草,地上連板磚都沒有鋪,但是設施不錯,一米五的大床也非常舒服。

  除了沒有窗戶和自然光之外,這裡的一切都還還挺好的。

  江月躺在床上發呆,傅岩給她批了一個月的長假,這就意味著她起碼要在這裡待滿一個月。

  「怎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什麼時候才能過上平靜生活。」

  她抱著枕頭碎碎念:「我看的言情文裡可沒有這麼寫的啊,人家女主穿越之後都會變成嬌軟美人,然後遇見位高權重病嬌俊美的腹黑大佬,天天被大佬們按在牆上親,每天躺在大佬懷裡撒嬌就行了。」

  她就怎麼這麼點背啊,不僅沒有穿成嬌軟美人,還穿成了一個一米九的女Alpha,遇見位高權重的腹黑大佬是沒指望了,躺在大佬懷裡撒嬌就更不可能了,她現在這外貌條件也不允許啊。

  江月痛苦撓頭,真是的,為什麼要讓她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精致小仙女穿越到這麼個操蛋的世界啊!

  想起那個詭異的巨大深坑,江月的腦殼又開始疼了。

  她唉聲嘆氣的摘下身上的呼吸器,去洗手間裡洗了把臉,躺回床上喪喪的睡了一覺。

  這裡的網絡是被屏蔽的,沒有任何娛樂設施,一連三天,江月都處在生無可戀的狀態,第四天,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敲響了江月的門。

  居然是相睢。

  江月震驚了。

  她從來沒見過相睢一臉疲態的樣子。

  相睢大多數時間都是板著個酷哥臉,下巴微抬,抱著手臂,走路如風,一副又酷又拽滿臉都寫著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

  現在他這頹靡的神色和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硬是讓江月愣了半天,反反復復確認了好幾遍,才確定眼前這個喪到無可救藥的人確實那個誰都不放在眼裡的室友相睢。

  江月大驚失色:「相睢,你這是怎麼啦?」

  相睢揉揉眼睛:「沒事,休息不好。」

  江月趕緊給他沖了杯奶茶,是相睢最愛喝的巧克力口味。

  相睢坐在沙發上,端著奶茶一語不發。

  兩人雙雙無言,一肚子的話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終於,相睢低頭喝了一口熱騰騰的奶茶,在熱氣的熏蒸下,他的眼圈隱隱泛紅。

  江月抬起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相睢,你要是遇到什麼事情可以和我說說,別一個人憋在心裡。」

  相睢放下奶茶,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江月,我就是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

  「相睢啊,你這話就不對了,人都是一點一點成長的,沒有人一生下來就很厲害。」

  相睢倚在沙發上,眼神放空:「其實我小時候還是很厲害的,13歲那年,我就可以將精神力具象化了。」

  江月驚訝:「你不是說過自己不能麼?」

  相睢疲倦的揉揉眼睛:「我沒騙你,現在的我確實不能,在我十五那年,我就再也不能將我的精神力具象化了。」

  江月常看的那本《意識投射》裡有這樣的例子,有些人遭受過巨大的精神創傷後他們的精神體也會出現問題。

  還有一些人是心理方面出現了問題,心理出現問題的人會自己上一道看不見的枷鎖,斷開與精神力溝通的橋樑,失去將精神體具象化的能力。

  江月不敢問,無論是哪種原因,都是相睢心頭的傷疤。

  有些人會說出自己身上哪裡有傷疤,卻不會告訴別人這個傷疤是怎麼來的。

  江月就是這種人,因此她選擇了閉嘴,端起了水壺問相睢:「要加點水嗎?」

  相睢把杯子遞給她,江月在茶几裡翻出一盒茶包。

  「你想喝什麼味的?」

  相睢打起精神挑茶包,他拎起一個粉色的茶包,左看右看後,難以置信的念道:「玫瑰養顏香體茶?」

  他虎軀一震,無比震驚的看著江月:「你喝這玩意?」

  他不信邪,又拿起一個橙色的茶包,把上面的茶包名一字一句念了出來:「蜂蜜柑橘甜柚美膚茶?」

  他又拿起一個綠色的茶包,眉頭微皺,念道:「青柚蘆薈潤膚茶?」

  江月:「……」

  她手忙腳亂把茶包盒收拾好,拿出一盒比較正常的茶包放在茶几上,撓著頭髮結結巴巴的解釋:「這、這不就是比較好奇嘛,想嘗嘗啥味的。」

  相睢挑了個檸檬紅茶的茶包,表示理解:「也是,金雕的好奇心很強。」

  這麼一打岔,相睢的狀態總算好了一點,他慢慢喝著茶,江月則默默的把那盒什錦養顏潤膚茶包推進了抽屜的最裡面。

  這種社死真的不想經歷第二次了。

  江月心裡苦,但江月不能說。

  趁著相睢喝茶的功夫,江月問他:「你怎麼也在這,還把自己弄得這麼頹這麼喪。」

  相睢抬頭看了她一眼,指著江月的黑眼圈說道:「你不也是很頹很喪嗎?」

  他冷笑:「這個鬼地方!」

  江月撓撓頭,有些扭捏:「那個,你走之後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我們給你發了好多訊息,你一條都沒回,西薄雨說你哥哥可能遇到了點問題,我一直很擔心來著,想問問你問題解決了嗎?」

  相睢的臉色又頹了,垂頭喪氣的低下腦袋:「沒有,你去那個深坑看了嗎?」

  江月:「看了。」

  相睢:「我哥在那個深坑裡,一直沒出來。」

  江月差點跳起來。

  「那是人去的地方嗎!」

  相睢臉色灰敗:「不止我哥哥,那裡還有搜救的特種小隊,一個都沒有回來。」

  這不是就是葫蘆娃救爺爺有去無回嗎?

  江月一聽,心立馬涼了半截:「那怎麼辦啊?」

  相睢捂著額頭說道:「目前有兩種方案,一種是把人遷走炸毀歷越市,一種是召集能將精神力具象化的人,大家一起攻擊那團能量,讓它徹底消散。」

  江月咽了咽口水,呆呆說道:「我覺得吧,還是第一個方案比較靠譜。」

  相睢點頭:「沒錯,大家一致認為第一個方案比較靠譜,直到光學探測儀的探測成像圖出來後,他們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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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6 01:34:02 |只看該作者
卷一 大一 第二十四章 千絲(二)

  江月在監測廳看到了那張探測成像圖。

  懸浮在空中的立體成像圖裡,龐大的根系佔據了半個歷越市。

  那彷彿是一顆長在地底深處的巨樹,在探測成像圖中,那一團恐怖的精神能量被萬千枝條簇擁在最中心。

  無數千絲連接著巨樹,千絲中游動的光點每隔兩小時就會游動到那團精神能量裡。

  監測廳裡共有十二個監測員,6個人一組交替換班。

  江月又簽了一大堆保密協議後才跟著相睢來到這裡。

  他們倆個十七八歲的小屁孩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端著水壺給監測員倒倒水跑跑腿。

  此時的江月提著水壺,已經目瞪口呆了,她的世界觀開始急速崩塌,非常懷疑人生。

  她到底是穿到了什麼奇葩世界?

  每次當她覺得自己很了解這個世界的時候都會被光速打臉。

  她捂住發暈的腦袋,跟相睢站在後面小聲嘀咕:「我知道它很大,但沒想到它這麼大,大半個歷越市都被它紮根了吧。」

  相睢湊過去,小聲說道:「你記得咱們的2號公寓樓嗎?」

  江月從成像圖裡回過神,那件事現在還讓她頭皮發麻,怎麼可能不記得。

  「這不廢話嗎,我可是親身經歷者,那千絲蟲還是我發現的,夜希少校說千絲並不是這個時代的產物,只記錄在機密檔案裡,所以我查了很多資料都沒查到。」

  相睢叼著吸管喝了一口營養液,說道:「你沒注意夜希少校的用詞嗎?」

  江月看著他:「什麼用詞?」

  相睢:「她說千絲是產物,而不是生物。」

  江月眨眨眼:「你的意思,千絲是人為製造的,誰這麼牛逼啊?」

  她看著遍布半個歷越市的根系,驚嘆:「製造這玩意的人想幹嘛啊,再長下去,整個歷越都被它捅穿了!」

  相睢嘆氣:「已經捅穿了,最先遭殃的就是咱們2號樓。」

  「什麼!」

  江月摸摸腦袋:「不是說是施工隊幹的嗎?」

  相睢:「施工隊確實有疑點,但是2號宿舍樓裡的千絲是從地底鑽出來的,那個施工隊在施工過程中一定發現了異常,但是他們沒有上報,反而做了掩飾,這才是最奇怪的,千絲侵入整個牆體對他們有啥好處嗎?」

  「不是,怎麼最近的事都沖著咱們聯邦軍校啊?」江月小聲嘀咕。

  她掰著手指數道:「先是藍眼蚰蜒,再是千絲,咱們軍校是不是太倒黴了?現在連不是這個時代的千絲都亮相了,這也太刺激了吧。」

  監測廳裡的檢測員看過來,赫然是那位紅眼睛的男Alpha。

  這位男Alpha的長相很像傳說中的吸血鬼,皮膚蒼白,眸色是血漿紅,就連嘴唇也是血紅色。

  他和夜希一樣是一位少校,名叫盧休,是非常罕見的氣質溫和的Alpha,非常喜歡吃番茄味的東西,就連隨身揣的糖也是番茄味的糖。

  而且他特別愛吃甜食,還喜歡喝香草奶茶。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怕江月無聊,還送給江月一個毛絨大番茄抱枕,這可把江月高興壞了。

  他這種Alpha的聽覺自然也是非常靈敏的,相睢和江月的小聲嘀咕並沒有逃過他的耳朵。

  因此他微笑著說道:「咱們人類有過非常輝煌的文明,那時的科學技術發展程度可比現在強很多,可惜啊,一次又一次的戰爭摧毀了曾經的輝煌,只能從一些機密檔案裡窺見一絲當時的盛景。」

  「千絲就是那個時代出現的,嚴格來說,千絲更像是異變種和蟲族的結合體,除此之外,它還具有一部分人類的特質。」

  江月這會聽明白了,拿著水壺往盧休的杯子裡續上水,問道:「盧休少校,您說的人類特質,是指那一大團精神能量?」

  盧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點頭:「對,那是誕生了一部分自我意識的精神能量。」

  他苦笑:「問題就出現在這。」

  一開始大家不知道這玩意到底有多大,一致認為用核彈炸掉這玩意是最穩妥的方案。

  江月聽到這,在心裡爆了句粗口。

  臥槽!

  那整個歷越市以及周邊城市的人都要遷走,歷越市的房價這麼高,這裡還有這麼豐富的能源礦,要是真的炸了,那簡直傷筋動骨啊。

  這要是代入帝都和魔都,那得多少人哭到昏厥。

  盧休說道:「這還不是重點,直到光學探測儀的成像圖出來後,我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和江月的第一反應一樣,他們知道這玩意很大,但從來沒想過這玩意居然有這麼大!

  它不僅大,它還很深。

  用核彈根本炸不到那麼深,幾十米的地堡就可以讓核彈炸不到。

  江月對軍事一竅不通,她傻乎乎的問盧休:「那挖個洞把核彈埋進去再引爆呢?」

  江月剛問完,相睢突然在桌子底下踹了她一腳。

  江月不明所以。

  相睢看著一臉無辜的女Alpha,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

  他沉默了好半晌才幽幽說道:「江月,你真的是軍校學生嗎,把核彈埋到地下引爆,頂多能炸出一個球形空洞擠壓周圍地質,土都炸不飛,你站在上面頂多感覺震了一下,這招常常用來治地下天然氣井噴。」

  他抬手指指成像圖:「這玩意都紮根到千米的深度了,核彈能管用嗎?」

  江月:「……」

  監測室裡的監測員們齊齊發出一聲輕笑。

  江月倍感慚愧,她前二十年的人生都在吃喝玩樂,問她哪個牌子新出了什麼包包、衣服、首飾、香水,她可以對答如流和你說上三天三夜。

  但是她對軍事熱武器真的一竅不通,這太正常了,女孩子聚在一起談天說地的時候誰會聊熱武器啊,有幾個女孩子沒事研究熱武器啊!

  江月以前只知道兩種槍,一種叫做沙漠之鷹,還有一種槍叫ak47,這是早些年看黑道甜寵文時記住的。

  沒辦法,這兩種槍在黑道甜寵文裡出現的頻率太高了,而且沙漠之鷹好小好漂亮的,男主經常送給漂亮的女主做紀念啦。

  至於把核彈埋在地下治井噴?

  汝娘也,真是聞所未聞也!

  這知識含量對江月而言實屬超標了。

  她尷尬的摸摸鼻子,試圖挽尊:「那核彈不行的話,其他武器總可以吧,比如地心坦克,反物質武器什麼的,要是覺得反物質武器太暴力了,也可以多整點納米機器人啊。」

  她用她為數不多的軍事知識強行拼拼湊湊,總算給出幾個還算湊活的答案。

  相睢攤手:「要真是這麼簡單就好了,你知道那團精神能量吧,問題就出現在這。」

  「咱們無法捕捉這團精神能量,超過捕捉範圍了屬於是,你也知道,即使是反物質武器也不可摧毀精神能量。」

  江月一臉懵逼:「你別欺負我讀書少,毀掉精神力載體後精神體也就消散了,你管那團精神能量幹嘛。」

  相睢露出了一個『你是白痴吧』的眼神。

  「不是,江月,你在軍校念的書都念到狗肚裡了?」

  江月生氣了,非常想跳起來打他:「你怎麼還罵人呢!」

  相睢指著自己鼻子,一臉無語:「呵,我罵人?那精神能量和精神體是一回事嗎?這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識嗎?」

  江月:「……」

  她氣勢頓時弱了下來,弱弱的說道:「那你就說說唄,我現在也用不了終端,你就給我科普科普,反正現在也沒事做。」

  相睢翻了個隱晦的白眼,揉揉腦殼耐著性子給江月科普:「精神體是你自己的精神能量具象化的體現,天生就可以被我們使用。」

  「精神能量的形成方式未知,這也是一部學者認為精神力屬於其他空間的能量,只是能被我們捕捉到的原因之一,我們可以捕捉精神能量化為己用。」

  江月痛苦無比,五官都快皺在一起了,她比了個暫停的手勢:「求求了,麻煩你說的通俗點。」

  相睢:「……」

  他摸了把自己的寸頭,只好伸手比劃:「就這麼說吧,精神能量就是一把沒有主人的槍,誰拿到這把槍就能提升武力值,但是誕生了自我意識的精神能量是一把成精的槍,可以自動瞄準射擊。」

  相睢指著成像圖裡那一團精神能量:「看見沒,那就是一把成精的槍,不,應該是一個成精的反物質核武器,藍胚素只讓它暫時陷入休眠狀態,如果把它吵醒,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他看向江月,問道:「聽懂了?」

  江月:「……還、還有點不懂。」

  相睢拔腿就走,江月趕緊按住他的肩膀,好言好語的商量:「誒誒誒,別走啊,我就是不明白了,那種大樹一樣的玩意怎麼成了那團精神能量的載體呢?」

  相睢扶額:「你個憨批,精神能量會自發尋找合適的容器啊!」

  江月小雞啄米般的點頭:「哦哦哦,原來這樣啊。」

  四天後,異變種的活躍性處於最低峰值,進入深度休眠狀態。

  又一個特種小隊準備出發探索巨坑。

  小隊一共六人,夜希少校和盧休少校都是這個小隊的成員。

  出發的前一天,大家聚在一起吃了頓飯,江月在監測室給他們倒了好幾天的水,和他們都能混個臉熟了。

  桌上的九宮格火鍋熱氣騰騰,江月心中卻陰霾遍布。

  相睢坐在她身邊,面無表情,手裡的筷子差點被他掰斷。

  總之,兩位18歲的Alpha大一軍校生都哭喪個臉,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模樣。

  盧休夾了一筷子羊肉放進番茄鍋裡,拿著筷子指指江月和相睢:「瞧瞧,我們還沒怎樣呢,兩個小家伙倒是快哭了。」

  年長的Alpha們哄笑起來。

  他們一笑,江月的淚珠子啪嗒啪嗒的就掉出來了。

  第二天特種小隊出發。

  第五天特種小隊徹底失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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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大一 第二十五章 千絲(三)

  3號小隊的失聯對於所有人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每個小隊在到達七百米以下的深度就徹底失去了聯繫。

  這一次3號小隊的盧休在失聯的前五分鐘傳送了一張圖片。

  黯藍色的水面下,無數根閃爍著粉色熒光的千絲在水中飄蕩,依據畫面拍攝角度來看,盧休他們似乎被數不盡的千絲圍住了。

  千絲這種東西的威力江月是親眼見識過的,那兩個瞬息之間就被吸成人乾的Alpha同學還還時不時的出現在她的噩夢裡。

  而且,她還記得第一次遇到千絲,它們尖端的光點閃爍時,空氣出現了一圈透明的漣漪,那時候,她的耳中聽到了一陣尖嘯聲,江月確定這並不是她的錯覺。

  基地的研究者也認為千絲擁有精神攻擊能力,可以對人類的精神體產生傷害,也許,那些精神力超強的精英小隊遭受到千絲的精神攻擊,這才導致這些精神力超強的精英們無法順利返回。

  三個精英小隊,一共有18個精神力達到3S級別的天才,這些珍貴的人才陷入巨坑中生死未知,無論對於哪個星球來說這都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基地的決策人員一籌莫展,整個基地的氣氛都很壓抑,就連這裡的空氣都令人感到沉悶窒息。

  江月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大多數時間,她都和相睢待在一起發呆。

  基地裡的人大多神情凝重行色匆匆,在3號小隊失聯的第三天,相睢的父親相炎來到了基地裡。

  這是江月第一次看到相炎,這是一位嚴肅而沉默的中年男Alpha,容貌和相睢有七分像,都是酷哥類型的Alpha,他的體型健壯高大,比江月還要高一些。

  這位上將穿著軍裝,氣勢雄渾沉凝,帶著一股濃濃的肅殺之氣陪他們倆吃了一頓晚飯。

  在這之後,江月便沒有見過相炎的身影了。

  相睢日復一日的焦慮暴躁,他暴躁易怒的情緒讓江月也也開始煩躁,於是她只好一個人悶在房間看一些亂七八糟的書。

  日子如一潭死水般又過去了兩天後,基地又出事了。

  相睢偷走了他爹的裝備悄悄的去了深坑。

  18歲正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以為自己什麼都能做到的年紀,這個年紀的中二病青年不要太多,不僅衝動莽撞還不畏懼生死,容易把一切事情想得太簡單。

  這件事轟動了整個基地,畢竟相睢是聯邦上將相睢的兒子,至於他爹相炎——

  相炎暴跳如雷,聽別人說,一夜之間他鬢角的頭髮全都白了。

  江月又哭了,她獨自在房間裡一邊失聲痛哭一邊痛罵了相睢半個小時。

  她心裡涼的徹底,非常的絕望,覺得相睢八成要死了。

  整日以淚洗面的後果就是哭腫了眼睛。

  她那深邃的眼睛腫的像兩個桃子,差點睜不開眼睛,基地的醫生給她開了點眼藥水和冰敷袋讓她內用加外敷。

  於是江月一邊敷著冰袋一邊滴著眼藥水一邊掉眼淚。

  太難了,為什麼要遇到這樣的事情啊?

  當江月紅腫的眼睛恢復正常的時候,基地的人手從短缺變成緊缺。

  這些能將精神力具象化的大佬們原本各司其職,都管理著一些重要的事情。抽調那些精英人手已經讓貝塔星肉痛不已,於是基地不得不四處抓壯丁。

  作為一個能將精神力具象化的Alpha,江月理所當然的被臨時徵用了。

  給她安排的活計非常簡單,她只需要住在巨坑旁邊的觀察站裡記錄牽絲線全部亮起的時間和頻率,順便查看相關儀器的運行是否流暢,如果有故障及時上報。

  這工作沒有任何技術難度,但又得有人做這個,最適合江月這種什麼都不懂的大一軍校生。

  然後江月就開始了孤獨枯燥又無聊的生活,她的吃喝拉撒睡都在觀察站,密閉鋼化窗外面就是那個深不見底的巨大深坑。

  有一位女Alpha和她輪班,兩人半夜12點換班。

  隨著異變種進入深度休眠狀態後,千絲亮起的頻率從兩小時變成了三小時。

  每當千絲亮起時,觀察站就會被妖異的粉色光芒照亮。

  黑暗世界中突然亮起的耀眼光芒會讓人感到非常的孤寂,在世界被照亮那一刻,這種孤獨會達到最高峰。

  恍若天地間只剩下自己一人,世界無比寂靜,時間和思緒都在這如夢似幻的粉色光芒中靜止了。

  為了不讓自己的情緒太消沉,江月拜托基地的人下載了很多脫口秀和相親節目。

  聽到一半,她會不由自主的看著那些關在籠子裡的人,他們的身體裡依舊在孵化藍眼蚰蜒的卵,一些人的皮膚被那些卵撐破,黃色的膿水混合著蟲卵淅淅瀝瀝的流淌下來。

  一些人的身體孵化出密密麻麻的藍眼蚰蜒,小蚰蜒們從他們的身體裡鑽出來,將人體啃噬殆盡後便互相吞噬,就像武俠小說裡寫的養蠱一樣。

  最終勝利的藍眼蚰蜒長到3米左右時,千絲便會柔軟的纏繞住它們,那些看似絲線般柔軟的千絲會悄無聲息的刺入藍眼蚰蜒的身體。

  藍眼蚰蜒如同落入蛛網的昆蟲,徒勞的掙扎一會後就慢慢被千絲一點點的蠶食。

  千絲得到養分,粉色光點就會變得更加明亮。

  巨坑有千米深,那在最深處也有無數個被關在籠子裡當作肥料的人類嗎?

  到底是什麼人把這些人類抓來這裡呢,這背後的目的是什麼?

  突然間,巨坑裡的千絲又亮起來了,江月飄遠的思緒被拉了回來,看了眼終端上的時間。

  哦,晚上12點,可他祖宗的到了換班的時候了!

  這個鬼地方!

  換班的女Alpha走進來,交班的過程中,兩個寂寞的Alpha會閒聊一會。

  一臉疲憊的女Alpha給江月帶來了幾桶泡麵,她端著保溫杯喝了口熱水,看了眼三維屏幕上的數值。

  「奇怪,怎麼少了一秒鐘?」

  江月撕開泡麵上的蓋子,抬頭問道:「什麼少了1秒鐘?」

  女Alpha指著屏幕說道:「你看,千絲每隔三小時亮起一次,最近一次數據裡,這個間隔變成了2小時59分鐘29秒。」

  江月說道:「只是差一秒鐘而已啊。」

  女Alpha搖頭說道:「不,藍胚素的濃度在不斷增加,千絲與異變種共生,所以這個時間間隔應該遞進式增加,而不是遞進式減少,哪怕減少一秒都不對。」

  江月湊到屏幕前把數據細細的看了一遍,這一回她也發現了問題,立刻驚呼出聲:「真的少了,原本的間隔時間是每兩秒逐漸遞增,現在突然少了一秒。」

  女Alpha面色凝重,開啟終端向上級發送訊息。

  江月看著曲線圖手心冒汗,緊張的連泡麵都顧不得吃了。

  這一秒引起了基地的高度重視,江月和女Alpha灌下了一大杯咖啡,又噴了點藍胚素香水保持頭腦清醒。

  上一次千絲亮起的時間是11點59分59秒。

  觀察站裡,兩個人凝神靜氣,女Alpha盯著數據,江月盯著窗外。

  漫長的等待之後,無數千絲齊齊亮起。

  江月下意識看了眼時間——2點59分58秒。

  又縮短一秒。

  與此同時,千絲維持亮度的時間從10秒變成了11秒。

  數據出來後,江月胸腔裡的那顆心臟砰砰砰一直跳,嘴裡泛起酸水,她連連吞咽了好幾下才恢復鎮定。

  女Alpha站在窗邊,顫抖著手指用終端發送訊息。

  5點59分57秒,千絲齊齊亮起,間隔時間又縮短了一秒。

  與此同時,千絲維持亮度的時間變成12秒。

  基地裡的所有人開始慌亂起來,這意味著異變種確實在緩慢甦醒。

  是否派新的特種小隊下去探查成了一個僵持不下的問題。

  時間不等人,千絲亮起的間隔時間段從一秒逐漸遞增變成了每兩秒逐漸遞增。

  如果它的遞增時間成幾何倍數增長的話,那剩下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江月和女Alpha繼續在觀察站記錄數據。

  又一次換班後,精疲力竭的江月站在窗前,看到又一個特種小隊出現在巨坑上方的高台上。

  巨坑裡的藍胚素濃度已經達到致死量的數千倍,這些藍胚素可以從人體的毛孔裡滲透進去,所以這些人都穿著納米防化服,佩戴營養傳輸艙和氧氣艙。

  除了即將下去探索的特種小隊之外,還有一批人也穿上了納米防護服,操作著高台上的復雜儀器。

  江月所學知識有限,不知道那些東西做什麼用。

  一旁的女Alpha說道:「這些是信號增強器。」

  基地開始釋放高濃度藍胚素。

  江月和女Alpha也開始穿戴納米防護服,配備的營養艙有一個微針智能輸送管,紮進血管之後一點感覺都沒有。

  營養艙和氧氣艙是兩個月的用量,感謝星際時代的科技,防護服穿上之後非常輕便,一點束縛的感覺都沒有。

  又是一輪交班,江月活動著僵硬的脊椎走出觀察台,一位基地的工作人員喊她出去打個下手。

  由於千絲會釋放精神能量,所以精神力不能具象化的工作人員會受到一些干擾。

  這時候就必須釋放精神體隔絕千絲的精神能量。

  喊她幫忙的Alpha說道:「你站在高台上釋放精神體,感到疲憊後打個報告,我們輪班。」

  這位Alpha苦笑:「我實在撐不住了,麻煩你頂一下。」

  江月點頭:「沒問題沒問題,能幫上忙我很開心。 」

  她走到高台上,閉上眼睛找了會感覺,五秒鐘後,一隻透明的金雕張開翅膀從漣漪中飛了出來。」

  金雕在黯藍色的霧氣中飛翔,一圈透明的屏障出現在高台邊緣。

  屏障出現的一剎那,似乎有無數雨點擊打在屏障上,使屏障濺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瀾。

  江月震驚不已:「這就是千絲的精神攻擊嗎?」

  喊他幫忙的Alpha惡狠狠的罵道:「對,沒錯,源源不斷,無休無止,真TM噁心到吐!」

  確實非常噁心,精神力具象化的人不用太在意這種強度的攻擊,但是保護別人不受攻擊就非常耗費力氣。

  為了加固屏障,江月不得不往前走近了一些。

  高台前有三米高的透明玻璃圍欄,江月只差兩步沒貼上去了。

  金雕在上空盤旋,它張開翅膀一個俯衝,就那麼直直的飛到了巨坑深處。

  江月正要將金雕召喚回來,突然之間,巨坑中的無數千絲發出無比刺目的粉色光芒,一陣陣如遠古怒吼般的海嘯聲從巨坑中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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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大一 第二十六章 千絲(四)

  「什麼?」

  「她消失了!」

  會議室裡的高層們皺著眉頭,臉色分外陰沉。

  一個潛力無限的天才還沒來得及成長,尚處在幼苗階段就被扼殺了,這絕對是個無法估量的損失。

  喊江月過去幫忙的男Alpha面帶愧色,如實匯報當時的情景。

  「是我喊江月過去幫忙,她召喚出精神體,在高台邊緣撐起了一道屏障,因為千絲的攻擊源源不絕,所以屏障受到千絲的攻擊變得不穩定,她往前走了幾步穩固屏障,誰也沒想到她的精神體突然俯衝到巨坑裡,就這樣飛到下面去了。」

  男Alpha臉上的愧疚和不安愈發濃重,他搓了一下手,竭力維持鎮定,繼續把當時的情況敘述給眾人。

  「江月的精神體飛向巨坑時,所有的千絲突然亮起,強烈的光芒讓我們無法睜開眼睛,所有人都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刺眼的強光持續了3秒左右,當我們睜開眼睛清點人數時,發現只有江月不見了。」

  會議室裡一片沉寂。

  那些訓練有素的精神小隊接二連三的折在了巨坑之中,何況江月這種只在基地裡接受過粗淺訓練的新生菜鳥。

  基本是有去無回,年輕的生命也就永遠停在17歲了。

  「差一個半月就是那孩子的生日了。」

  「是啊,馬上就要18歲了。」

  有人惋惜:「先是相睢再是江月,如果好好培養,說不定會成為相柳那樣的中流砥柱,可惜這兩個好苗子。」

  嘆息過後,有人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千絲的反常是因為什麼原因呢,我們派出那麼多精英,每一個人的精神體比起江月只強不弱,我們的記錄數據沒有任何反常的情況。」

  相炎坐在會議桌的首位,他沉思了一會後說道:「也許不是千絲發生反常,而是巨坑最深處的異變種。」

  「千絲本就與異變種共生,也許江月的精神體對它來說比較特殊。」

  坐在會議桌中位的初曉說道:「上將,這些只是猜測,我們沒有任何數據支撐。」

  相炎沉默了一會,突然說道:「江月那孩子的身世有些特殊吧。」

  會議室裡的人沒有想到上將會問這個問題。

  作為聯邦軍校的現任校長,初曉整理了一下邋遢的制服,起身報告:「沒錯,江月出身於禹城西區貧民窟,因為發生蟲災,那一塊的貧民窟被軍部的人焚毀,江月是唯一的倖存者。」

  會議室裡立刻有人驚呼出聲:「這怎麼可能,就沒有外出的人員嗎?」

  初曉頓了一會,才慢慢說道:「那一天是發放社會補助的日子,除了經濟補貼,還會分發食物和藥品,貧民窟物質匱乏,這一天基本不會有人外出,即使外出,也不會錯過領取補助的機會,蟲災就是在發放補助的時候發生的。」

  在座的高層們也有三五個出身於貧民窟,他們對發放社會補助的日子記得非常清楚,因此臉色都有些微妙。

  初曉掃視了一圈眾人的神色,清清嗓子繼續說道:「那次蟲災想必在座的各位也有所了解,我就不多贅述了,江月作為唯一的倖存者,她的身體出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變化,她可以免疫蟲族的致命菌種,這個免疫率非常驚人,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所以我們認為她是一個完美寄生者。」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初曉。

  在這種會議上,基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除非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要進行匯報。

  會議室的門被打開,與江月在觀察站一起交班的女Alpha走了進來,她點開三維屏幕,用沒有血色的嘴唇說道:「異變種停止了休眠。」

  「它甦醒了。」

  巨坑中的所有千絲全部亮起了,粉色的千絲遍布深淵巨坑,無數粉色光點在千絲的尖端閃爍,如呼吸般明明滅滅。

  極深之處,那一團恐怖的精神能量散發出幽冷的光芒,光束猶如利劍一般穿透藍色的霧氣,從巨坑中直射而出。

  *

  無數千絲纏繫之處,摔下巨坑的江月睜開眼。

  掉下這裡後,江月足足哭了兩個小時,兩個小時裡,她一邊哭一邊把所有能想起的神仙全都拜了一遍。

  然後就哭昏過去了。

  她其實沒搞懂自己是怎麼摔下來的,非要形容的話,大概就像鐵塊遇見強磁場,一下子就不受控制的飛出去了。

  她摸摸哭到發暈的腦袋,哆哆嗦嗦的站起來。

  周圍都是千絲,她應該是掉進了千絲的巢穴裡,她曾嘗試召喚自己的精神體,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後只好放棄了。

  絕望之後,江月胸膛裡燃起了熊熊怒火,她現在非常想找到自己的精神體把它一刀宰了。

  天大地大飛哪不好,非得飛到這裡面,可下長倆翅膀,這給它能的。

  現在好了,一人一鳥估計都得死在這。

  江月憋住眼淚,要多絕望就有多絕望。

  她是個膽子非常小的女孩子,非常非常怕黑,家裡衛生間的燈永遠開著,床頭也會開著小夜燈。

  上了大學住寢室後她才改了這毛病,因為對床的室友對光線敏感,屋裡亮著她睡不著。

  而且寢室地方不大,一共有四個人,江月也就不太怕黑了。

  其實這個巨坑裡面並不是漆黑一片,千絲這種東西會發光,除了千絲的光芒外,還有不知道從哪發出來的冷白幽光。

  但是這兩種光線都比較滲人,再加上這裡的藍胚素濃度太高,像是起了藍色的霧一樣,這三者一結合滲人程度直接翻倍,讓江月感覺自己像是被抓進盤絲洞的唐僧。

  周圍都是千絲,江月小心翼翼的伸出腳尖踩了一下。

  有種踩進濕棉花裡的感覺。

  江月剛掉進來這裡時,真的以為自己馬上就要被千絲啃噬的屍骨無存了,她手腳冰涼的等死,甚至認真考慮過脫下納米防護服,在高濃度的藍胚素裡快樂的死去就好了。

  但是鹹魚也有求生欲,關鍵時刻大家都想活,而且令她詫異的是千絲並沒有攻擊她,她也就放棄了自我了結的念頭。

  約莫是這裡的藍胚素濃度過高,千絲也被藍胚素弄醉了,才沒有發出任何攻擊的舉動。

  江月現在已經基本冷靜下來了,雖然手和腳還在不受控制的顫抖,但好歹能站起身鼓起勇氣尋找出路了。

  周圍都是看不到盡頭的千絲,她不知道要往哪走,因為她怕黑,艱難的抉擇了許久之後決定哪裡亮就往哪裡走。

  雖然越亮的地方就意味著越危險,但總有一些趨光的飛蟲寧可粉身碎骨也要撲向火焰。

  偶爾有一些千絲擋住了路,江月只能小心翼翼的扒開千絲。

  千絲的手感很像柔軟的蠶絲,在高濃度的藍胚素中,它們溫馴的蹭著江月的手指,沒有任何攻擊的意圖。

  如果不是親眼見過千絲的威力,江月這種容易被外表迷惑的人很難想像這麼美麗柔軟的東西竟然這麼可怕。

  越走白光越亮,千絲也就越密集。

  極度的恐懼之後,好奇心反而上來了。

  由於腳底下奇怪的軟綿綿的觸感,江月非常好奇她腳底下踩的是什麼東西。

  這好奇心根本沒法抑制,糾結一會後,她還是抵不過好奇,扭扭捏捏鬼鬼祟祟的蹲下來,把地面上的千絲小心的扒開了。

  地上的千絲厚度約有10釐米左右,把最後一層千絲扒開後,江月看到了一塊白色樹皮樣的表面。

  她一下就想起了那個探測成像圖裡紮根了半個歷越市的異變種。

  那個巨大的異變種看上去確實很像一顆樹。

  這麼想一想簡直要害怕死了,然而江月實在是太好奇了,於是伸出手指輕輕的戳了一下。

  這東西的質感非常的堅硬,江月的手感貼在上面的那一瞬間,有一種特別古怪的吸附力吸住了她的手掌。

  江月悚然一驚,立刻驚慌的把手掌拔了出來。

  她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脯,也不敢再好奇下去了,連忙放輕腳步往前走。

  又扒開一處擋路的千絲,突然而至的刺目白光讓江月立馬遮住了眼睛。

  光源是從下方發出來的。

  當眼睛適應光線後,江月才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眯著眼睛向下面看去。

  她見到了此生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那是一團巨大的精神能量,正如一個漩渦般緩緩旋轉,被看不見邊際的巨大樹冠簇擁在最中心。

  刺目又詭異的光芒下,江月看見了這個紮根了大半個歷越市的異變種。

  知道巨物恐懼症嗎?

  江月以前不理解,現在終於理解了。

  在特別巨大的生物面前,人類渺小無比,連一粒塵埃都不如。

  要如何與如此巨大的生物抗衡啊?

  那萬千枝條裡的隨便一根就可以把人類的參天大樓攔腰斬成兩段,更別提那團巨大無比的精神能量散發的攻擊有多麼恐怖了。

  真是災難。

  江月倒吸冷氣,打開終端的照相功能把這一幕拍了下去。

  拍完照片之後江月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她大腦一片空白,手和腳都冷冰冰的,猶豫了半天之後決定攀著千絲往上爬,看看能不能爬出這個巨坑。

  除了這個真沒有別的辦法了,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江月開始活動身體,就在她抓住一把千絲準備往上爬時。

  一隻透明的金雕從旁邊的千絲裡鑽了出來。

  它嘴裡叼著一縷千絲,千絲身上的粉色光點被它吸進嘴裡,所有光點消失後,千絲變成了一縷沒有光澤的粉色絲線。

  好你個罪魁禍首!

  江月一把薅住了它的脖子,拎大鵝似的把它拽過來。

  金雕求生欲極強,拼命的撲棱翅膀。

  江月憋了一肚子氣,狂躁的掐住它的脖子,金雕害怕,於是不再撲騰,乾脆吐著舌頭挺直雙爪裝死。

  「你這隻臭鳥,如果我能出去,我就把你拔毛燉湯!」

  罵歸罵,精神體的出現確實讓江月狠狠的鬆了口氣,在這種鬼地方有自己的精神體陪著,確實是一種很大的心理安慰。

  江月鬆開手,金雕啄了啄江月的手指,梳理了一番凌亂的羽毛後就老老實實的站在她的肩上。

  江月消了氣,又用終端拍了幾張照片,開始攀住千絲往上爬。

  千絲又滑又軟很難借力,江月累的氣喘籲籲也沒爬多遠。她洩了氣,站在千絲上修整後又開始攀住千絲往上爬。

  爬了幾步,她突然頭皮發麻,似乎有無數隻眼睛在背後死死的盯著她。

  她警覺回頭,下方的異變種和精神能量沒有任何異變,一切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那種被無數隻眼睛盯住的恐怖感覺也消失了,只有肩上的金雕又啄了一嘴千絲。

  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江月轉過頭。

  下一秒,那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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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6 01:34:52 |只看該作者
卷一 大一 第二十七章 千絲(五)

  寂靜的巨坑中,江月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

  她背對著異變種,手裡死死抓著千絲不敢回頭。

  即使她不回頭,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已經到了一種精神壓迫的地步,讓江月的身體愈發繃直了。

  她咬住嘴唇,心率繼續攀升,手腕上的終端顯示出她的心率,發出了紅色健康警報。

  301bpm。

  每分鐘心跳300下,心臟真的快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了。

  冷靜!冷靜!冷靜!

  再這麼跳下去會猝死的!

  江月伸出一隻手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腕,骨骼都快被捏碎的痛覺讓她的心率慢慢降了下來。

  終端上的紅色警報變成了橙色警報,心率變成了222bpm。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江月終於鼓起勇氣慢慢回頭,她的脊椎不太聽使喚,像個生鏽的軸承,轉一下就發出嘎吱一聲。

  一切正常。

  風平浪靜。

  那種強烈的感覺又消失了,巨坑中的一切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那團精神能量依舊如漩渦般緩緩旋轉,異變種的無數枝條也依舊安靜。

  平靜的讓江月以為那是她的錯覺。

  江月知道,這絕對不是她的錯覺,一定有某種東西在她背後盯著她,那種強大的壓迫感和恐懼感不是她自己能憑空想像出來的。

  常在刀尖上行走的人能比普通人更輕易嗅到危險的味道,精神力強的人也比普通人擁有更加敏銳的第六感。

  這時候真踏馬的考驗心態,非常容易讓人心態爆炸。

  要出手就就趕緊出手,就怕這麼不上不下的被吊在半空中,這種在懸崖上走鋼絲的感覺真是令人生不如死。

  江月吸了吸鼻子,摸了一把金雕毛絨絨的腦袋,由於手抖,江月將千絲纏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腳尖試探半天後終於找到一個還算穩固的落腳點後,肩膀上的金雕又啄了一嘴千絲吸收裡面的光點,江月也沒心思來管它,乾脆讓它啄個夠。

  她靜靜的凝視那團精神能量,提心吊膽堅持了五分鐘後,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依舊沒有出現。

  江月急速跳動的心臟稍稍平靜下來,攀住千絲繼續往上爬。

  就在她轉過頭的時候,那種感覺又出現了,而且還變得更加強烈。

  江月差點雙膝一軟給它跪下,這也太要命了!就不能乾脆一點嗎!

  她不敢繼續爬,也不敢回頭,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手腕上的終端又發出了紅色警報,剛降下來的心率又變成了300bpm。

  回頭一看,下面依舊靜悄悄,江月按了一下腦門,低頭看著亮起的終端,突然間,她腦子霎時一亮。

  終端有錄像功能啊!

  她顫顫巍巍的打開了終端的錄像功能,三維屏幕出現,江月慢慢把頭轉了過去,眼角的餘光死死的盯著屏幕。

  在她完全背對下方的異變種時,錄像的屏幕上,異變種的枝條上睜開了一隻血紅色的眼睛。

  一隻。

  兩隻。

  三隻。

  無數血紅色的眼睛接二連三的睜開。

  紅色的,血漿一樣的眼睛。

  錄像裡,那些眼睛正看著江月的後背,突然間,這些眼睛的視線齊齊調轉,透過錄像屏幕,這些眼睛一下子與江月的視線對上了。

  「啊!!!!!」

  寂靜的巨坑響起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

  江月攀著千絲拼命往上爬。

  異變種的樹冠簌簌抖動,那些血紅色的眼睛微微彎起,露出詭異貪婪的眼神。

  那一團精神能量砰的一下炸開,異變種枝條開始扭動,猶如無數條交纏在一起的巨大白蟒。

  躁動間,那些巨大的枝條陡然飛起,龐大無比的樹冠如巨口般張開,就那麼把江月吞了下去。

  江月陷入數不清的枝條中,周圍到處都是眼睛。

  貪婪的眼睛、好奇的眼睛、天真的眼睛、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睛都在盯著她。

  江月抱住金雕,像一件被捲在滾輪洗衣機裡甩竿的衣服,劇烈的顛簸中,她只好用手臂護住頭,把身體蜷縮成一團減少衝擊力。

  甩著甩著,一個巨大的銀色漩渦出現她的眼前,她躲閃不及,猛地被枝條甩進了漩渦裡。

  糟糕!是那團精神能量!

  威力巨大的精神能量散發出強大的能量波,大腦發出不堪重負的轟鳴聲,一陣劇痛中,江月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江月的身體被一股強大的精神能量束縛在半空中。

  金雕張開翅膀護在她身前,散發出的精神能量把江月包裹在最中心,抵禦這股精神能量的吸食。

  這裡是精神能量相對平靜的區域,周圍是水波似的精神漣漪,因為精神能量太濃鬱,讓人有種漂浮在水中的感覺。

  江月痛苦的揉著發暈的腦袋,抬起眼打量周圍的環境。

  她這一轉頭,一下子就看到了數十個穿著納米服,被束縛在精神能量中的隊員們。

  一共19個人,加上江月一共20個。除了江月之外,這些人全部陷入昏迷狀態,他們的精神體散發出的精神力在把他們包裹在裡面,抵抗精神能量的侵蝕。

  江月曾經以為自己的精神體很大,很多人說她天賦異稟,是非常罕見的天才。

  雖然她不太在意這個,但是心裡多多少少也會沾沾自喜。

  現在看到這些大佬的精神體,她才知道他們過分謙虛了。

  這裡每一個人的精神體非常的龐大,最小的精神體是一片樹葉,那也有五米的長度。

  有些人的精神體已經陷入沉睡,輪廓越來越模糊,即使江月是個菜鳥,也知道這是一個非常不妙的象徵。

  在這些精神體中,一隻老虎格外醒目,它的身軀依舊凝實,強悍有力的身軀將兩個人嚴密的包裹其中。

  相睢說過,他們一家的精神體都是老虎,江月精神瞬間振奮起來,操縱金雕朝著那隻老虎飛去。

  這裡的阻力非常大,這是一個比較艱難的過程,簡直是旱鴨子游泳亂撲騰。

  歷經千辛萬苦,兩隻精神體終於會面,老虎探出大腦袋,疑惑的歪著頭看著江月,並沒有做出攻擊的姿態。

  江月在基地讀過精神體溝通方面的書籍,她小心翼翼的伸出一隻手,緩緩靠近,把手伸向老虎的鼻尖。

  老虎低下頭輕輕的嗅了嗅,來自基地的味道讓它覺得非常親切,立刻用大腦門蹭著江月的手指表示友好。

  精神體和精神體的觸感並不一樣,江月的雕摸上去很絲滑,這隻老虎摸上去就毛茸茸的,非常非常好rua。

  江月查看了一下相家兩兄弟,見他們生命體徵還算平穩,才放下心繼續往前游動。

  距離相柳最近的精神體是一隻非常美麗的蝴蝶,江月從她防護服上的編號認出這是夜希少校。

  夜希身邊是盧休,他的精神體一是隻太攀蛇,太攀蛇劇毒無比,但性格非常溫馴,江月靠近時,它還用尾巴尖輕輕的拍打了一下江月的手背。

  有五個隊員的精神體已經消失了,都不用去探脈搏,江月靈敏的耳朵已經捕捉不到他們的心跳了。

  這個時候江月心中反而沒有害怕的情緒,對於這些犧牲的英雄,她心中只有濃濃的難過。

  這些人的精神力被異變種吸乾,沒有精神體的保護,大腦會被發出的能量衝擊波徹底摧毀。

  江月有點疑惑,這些大佬的精神體這麼強大,按理說應該撐得更久一點才對。

  一個小時後,江月明白這些大佬們為什麼沒撐多久了。

  因為這裡每隔10分鐘就有一次海嘯般毀天滅地的能量衝擊波!

  被海嘯撲臉的感覺簡直酸爽死了。

  想像一下,數百米高的巨浪劈頭蓋臉朝你拍過來的感覺,靈魂都要被拍成碎片了。

  江月和她的鳥都快被拍死了!

  第七次能量衝擊波襲來,精神能量像煮沸的開水,數百米高的巨大銀色浪濤裹挾尖嘯的能量衝擊波朝著江月砸過來了。

  江月眼一閉,這回是完了。

  嗡的一聲,眼前全是炫目的白光,這片區域又被能量海嘯淹沒了。

  生死關頭,世界靜悄悄的,有一種可怕的力量正在佔據她的身體。

  難以形容的東西從江月的身體裡甦醒。

  無盡的黑暗中蕩起一圈又一圈透明的漣漪,黑暗被漣漪扭曲,一隻巨大的透明的翅膀從漣漪中伸展而出,遮天蔽日的羽翼輕輕扇動,擋住了那股侵襲而來的可怕力量。

  一切都寂靜下來。

  彷彿做了一場沒有盡頭的夢。

  江月真的沒想到自己還能醒來。

  束縛她的精神能量消失了,她的那隻臭鳥也不知道飛哪去了。

  異變種的眼睛也閉上了,江月定睛一看,發現這東西居然還長著白色睫毛。

  「這睫毛還挺長。」

  江月踩在異變種身上,她現在非常不好,腦子裡好似被人放了鉛塊,沉甸甸的壓的她頭暈。

  來自精神能量的阻力也消失了,護著主人的精神體們紛紛鬆了口氣,相柳那隻虎虎生威的大老虎神色萎靡的趴在相睢和相柳旁邊。

  還有位大佬的精神體是隻大狗,正趴在主人腳邊累得吐舌頭。

  江月抬頭一看,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臥槽!發生了什麼事!

  那團精神能量怎麼消失了?

  那麼一大團能量怎麼消失的無影無蹤莫名其妙的?

  這充滿戲劇性的荒誕發展,讓江月好半天沒回過神,沒有了精神能量的攻擊,江月獲得自由,想辦法召喚她的雕。

  這一召喚,一隻胖成球的東西從漣漪中滾了出來。

  由於這玩意太圓滾滾,江月愣是沒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

  直到這東西扇了兩下翅膀,親暱的啄著她的腳腕。

  媽呀!

  這居然是她的那隻雕!

  這隻圓滾滾的玩意居然是她的雕?

  還我那隻身材勻稱體態健美的金雕啊!

  江月薅住金雕的脖子,眼神裡全是不可思議,她摸著雕圓滾滾的肚子,突然就悲傷了。

  「不是,你怎麼還橫向發展呢?」

  「不是應該變成遮天蔽日的大雕嗎?」

  體重從來沒有超過90斤的江小仙女有點接受無能。

  除了接受事實還能怎麼辦,看金雕胖成這個熊樣,那團精神能量八成進了它的肚裡。

  能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雖然胖成了球,金雕還是一米。

  江月想起起金雕出場的時候,隱約記得它的一個翅膀比一間屋子都大。

  不知道她是被藍眼蚰蜒嚇破了膽產生的錯覺,還是意識模糊時給金雕加上了威武濾鏡。

  江月嘆氣:「行吧,就這樣吧。」

  她伸出一隻手,示意金雕飛她肩膀上來。

  圓滾滾的金雕合攏翅膀,微微低下鳥頭,姿態略有些拘謹。

  往常她和金雕都是很有默契的,江月納悶的拍拍肩膀,朝金雕喊道:「快飛上來啊!」

  再三催促下,金雕扭捏的張開翅膀,艱難的飛了半米高,墜機了。

  江月睜著死魚眼,面無表情的看著它。

  早該想到的。

  胖成這樣。

  是飛不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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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6 01:35:07 |只看該作者
卷一 大一 第二十八章 千絲(六)

  特種隊員們的精神力都遭到了巨大的創傷,一時半會不會醒來。

  精神體遭受的創傷治療起來非常麻煩,需要把人關在醫療艙中讓他們陷入深度休眠,讓腦域得到休息和放鬆。

  他們的精神體扛過一波又一波的能量嘯後已經是強弩之末,眼下危險解除,空中出現一圈一圈的透明漣漪,精神體們紛紛回到主人的身體裡沉睡修整。

  墜機的金雕低垂著鳥頭,努力用翅膀遮住肚子。

  見自己的雕情緒低落,江月嘆息一聲,摸了摸它腦袋上的絨毛,把它抱了起來。

  金雕艱難的在江月懷裡掙扎,試圖像過去一樣威風凜凜的站在江月的肩膀上。

  爬了一半,它像球一樣滾了下去,摔到地上時還像皮球似的彈了兩下。

  江月趕緊把它抱了回來,語重心長的說:「別掙扎了,以後慢慢減肥,咱不能著急,一口氣減不成瘦子。」

  金雕得到安慰,暫時安靜了。

  懷裡抱著個大胖球也挺艱難的,都說精神體沒有實體,即使體格龐大也非常的輕盈,但是這隻雕簡直要沉死了!像個實心的大鉛球。

  江月頭上冒汗了,氣喘籲籲說道:「崽啊,你快回去唄,我真抱不動你了!」

  金雕瞬間炸毛,趴在江月懷裡狠狠的跺了跺爪,差點把江月手臂整脫臼。

  行吧,精神體隨主人,這是一隻傲嬌雕。

  江月只能抱著實心大雕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

  當時的情況特殊,異變種掀起的能量嘯把它們拍的七葷八素,不會有人知道知道是她的精神體吞食了那團能量。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江月還是懂的。

  至少現在,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宋陽那件事給了她非常深刻的教訓,讓她知道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因為在利益發生衝突的時候,對你噓寒問暖的朋友眨眼間就可以倒戈相向。

  可是要如何讓自己不受到他們的懷疑呢?

  她現在的心裡狀態肯定不行,跟人家說不了兩句就得露餡。

  江月煩躁的踱步,把沉重的金雕往上掂了掂,摸著胖成球的雕陷入了沉思,冥思苦想該怎麼逃過基地的詢問。

  基地有專門的審訊人員,而且現在的科技如此發達,審訊的花樣簡直多的數不過來,隨便一樣手段就能讓人生不如死,輕輕鬆鬆讓你把一切交代清楚。

  江月在抗戰劇裡看到過『吐真劑』,人類在注射麻醉劑東莨菪鹼後會進入特殊的鎮靜狀態,在無意識狀態下準確的回答問題。

  基地的人員肯定有類似的手段,她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能引起任何人對她的懷疑,把自己完完整整的摘出去。

  江月摸了一把金雕腦門上的絨毛,胖滾滾的金雕貼著江月的臉,用翅膀揉了揉皮球般鼓鼓的肚子。

  當隻傻鳥也挺好的,一天天無憂無慮,沒有那麼多的煩心事。

  江月無比焦慮的揉著眉心,愁眉苦臉的仰起頭看著巨坑上方狹窄的洞口,一時間不知所措。

  異變種失去了一大半精神能量,剩餘的能量逸散在它身體各處,陷入長時間的深度休眠狀態中。

  沒有了精神能量的干擾,基地的救援行動會非常快速。

  留給她思考的時間不多了。

  江月狠狠一咬牙,薅住金雕的脖子,命令道:「攻擊我!」

  金雕揉肚子的翅膀僵在半空中,鳥頭歪著,一時大為疑惑。

  江月猛地一拍金雕的鳥頭,罵道:「傻鳥,你把人家的東西吃光了,還胖成這個熊樣,你當人家是瞎子看不出來啊!」

  她又狠狠的拍了拍金雕的肚子:「再不攻擊我,你怎麼吃進去的,人家就怎麼讓你吐出來!」

  金雕這會明白事態的嚴重性了,但是作為一個精神體,它與自己的主人本是一體,主人受到多大傷害,它就會受到多大傷害。

  見金雕還在猶豫,江月舉起沙包大的拳頭,照著金雕的腦門就是一拳。

  ……

  我把你當親主人,你把我當走地雞。

  雕暈了。

  江月也暈了。

  她強打起精神把金雕召回自己的腦域,眼冒金星天旋地轉間,江月捂著後腦勺,調整了一下倒地的姿態,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

  探測儀傳送過來的成像圖中,精神能量的活躍值達到一個驚人的峰值後突然就消失了。

  它消失的太突然,把基地中那些準備殊死一戰的精英們整懵了。

  基地的高層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巨坑中的千絲不再持續性的散發強光,在異變種陷入沉睡後,它們也恢復了正常狀態。

  基地召開了緊急會議,經過一番慎重的探討後,基地確定異變種陷入深度休眠,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會甦醒,於是第四次救援行動就這麼展開了。

  前去救援的特種小隊們已經做好了九死一生的準備,但這次的救援行動意外順利。

  當他們乘坐的小型飛行器順利降落在坑底時,他們還以為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一個個繃緊了神經嚴陣以待。

  暴風雨並沒有來臨,經過一番搜救之後,他們找到了先前失聯的18個隊員和兩個聯邦軍校大一新生。

  相睢這個主動往坑裡跳的憨批暫且不提,江月這個新生是真夠倒黴的,完全是無妄之災。

  特種小隊發現江月的時候,這還不到18歲的小Alpha已經昏迷不醒。

  特種小隊的隊長檢查了一下江月的傷勢,神色凝重的說道:「據我推測,他們應該遭受過強大的能量嘯,江月這孩子的精神體還處於幼生期,精神體在抵抗能量嘯時遭受了嚴重的創傷,現在只希望她的腦域沒有遭受不可逆轉的傷害。」

  倖存者比想像中多了數倍,這令眾人喜出望外。然而,還是有五位精英失去了生命,永遠不會再醒過來了。

  他們這些特種小隊永遠行走在生死第一線,把生死看的很淡。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肩上扛著的擔子也就越重。

  一些危險的事情總要有人去做。

  總有一些事情比個人生死更重要。

  整頓好傷員之後,小型飛行器載著眾人飛出了深坑。

  守在高台上的人也沒想到救援會這麼順利,見到飛行器飛上來後都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江月昏迷了一個星期才醒來。

  醒來之後,基地人員就拿著果籃來到她的病床前,開始了親切的慰問(盤問)。

  這位前來盤問江月的基地人員不算陌生,是監測室裡的監測員之一,名字叫陸更。

  他長棱角分明,金髮金眼,非常非常英俊,特別那是雙金燦燦的眼睛,簡直像兩面金色的湖泊,特別的聖潔神聖。

  他喜歡喝檸檬紅茶,還送過江月一盒檸檬紅茶茶包,全被串門的相睢喝光了。

  為了打造一個良好的氣氛,陸更還拿了一本寫真送給江月,並沖她眨了眨眼,神神秘秘的說道:「限量版的,價格翻了兩百倍,我也好不容易才買到的。」

  江月疑惑的翻開厚厚的寫真,一個赤裸的男Omega正以一個非常誘惑的姿勢躺在浴缸裡,身上的重點部位塗上了雪白的奶油,還用鮮紅欲滴的櫻桃做點綴。

  啪!

  江月猛地把寫真合上了。

  看不出來啊,眼前這個聖潔如天使般的Alpha也是個老色批!

  果然Alpha們都是一個德行!

  面前的男Alpha露出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謎之微笑,對江月說道:「這裡還有甜橙的親筆簽名哦。」

  他的語調太蕩漾了,江月也太懂這個語氣了,和小姐妹看色圖的時候,她們都是這個語氣!

  似乎也不能怪陸更,江月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過去的自己。

  誰能想到外表如白蓮花般純潔,氣質如綠茶般清新的她,512g的華為p50手機裡光是色圖和小視頻就佔了400個g呢。

  江月心情復雜,把合上的寫真放在一旁,艱難的道謝:「謝……謝謝。」

  「小事而已,不用謝,除了送你禮物,我還得按照慣例問一下當時的情況,你當時是怎麼掉下去的?」

  就知道會有這一幕。

  江月露出迷惑的神色:「我其實也不太清楚,當時的光太刺眼了,我什麼也看不見,只感覺有東西纏住我,把我抓下去了。」

  「掉下去之後發生什麼事了?」

  江月把自己哭了兩個小時的事情全部省略,從容答道:「我昏迷了一段時間,醒來之後身邊全是千絲,因為我比較怕黑,就一直朝著光源走。」

  「光源?」

  江月:「就是那團精神能量發出的光,我朝著那個方向走,走出千絲的包圍圈後就掉下去了。」

  「詳細的說一下好嗎?」

  江月:「我走到了千絲的最外層,就抓著千絲往上爬,看看能不能爬出這個巨坑,爬了一會突然有根東西拽住了我的腰,把我往下拖走了,下落的途中我被捲到了很多白色的枝條裡,還想細看,腦袋突然磕到了一個很硬的東西,就完全暈過去了。」

  「看見是什麼東西把你拖走的嗎?」

  江月搖頭:「好像是白色的枝條,當時很累,我也不太確定,當時體力不支,精神也很緊張,我正閉著眼休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特別慌亂,所以沒看清。」

  陸更點點頭,又問道:「掉下去之後發生什麼事情了?」

  江月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我一直暈著,現在才醒來,也挺懵的,醒來時還以為自己來到地府了呢。」

  她看向陸更,特別急切的問道:「既然我得救了,那相睢他們呢,你們找到他們了嗎?他們還活著嗎?」

  陸更笑了笑,拍拍江月的肩膀:「沒事,他們都醒過來了,你是傷的最嚴重的,在醫療艙裡休眠了一個星期。」

  江月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做出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

  就在她一直緊繃的神經突然鬆懈下來的時候,陸更突然說道:「為了確保你完全康復,我需要檢查一下你的精神體,如果你的精神體受損,基地會給你發放補償金,你把精神體召喚出來讓我看看吧。」

  江月閉上眼,因為過度緊張臉色無比慘白。

  過了一會,她睜開眼,慘白著臉說道:「我……召喚不出來,我好像……跟它失去聯繫了。」

  她語無倫次:「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陸更的臉色也突然一變,神情瞬間凝重起來。

  看著江月慌亂煞白的臉色,一個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年輕軍校生壓根演不出來。

  陸更急忙上報。

  一大批人浩浩蕩蕩的趕回來,圍在江月的病床前。

  說了一個謊話後,為了遮蓋她的謊言就要源源不斷的說謊。

  江月說過的謊話屈指可數,她壓力山大,非常害怕露餡,再加上心理承受能力非常弱,於是眼淚就如山洪般爆發了。

  精神體的重要性這裡的每一個人都非常明白。

  眉眼冷漠俊美的女Alpha坐在病床前默默流淚,面對眾人充滿關切的詢問,她的嘴唇顫抖,卻哽咽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一幕,心如鐵石的人也會感到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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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6 01:35:27 |只看該作者
卷一 大一 第二十九章 千絲(七)

  所有人都散去後,只有相睢留下來了。

  看著默默流眼淚的江月,相睢拆開一包紙巾遞給她。

  江月吸了吸鼻子,接過紙巾擤鼻涕。

  相睢坐在她旁邊,這位酷哥不會安慰人,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啥,憋了五分鐘後,江月的眼淚都止住了,他才不太順暢的開口:「我理解你的感受,因為一些原因我也變得和你一樣,沒有辦法召喚精神體了。」

  江月根本沒有失去她的精神體,她只是無法向眾人解釋為何一夕之間,她那隻矯健的雕突然就變成了一隻球。

  於是她反過來安慰相睢:「沒關係的,我相信放鬆心情好好休養之後精神體會回來的。」

  相睢聳聳肩:「確實,放鬆心態很重要,不要有精神壓力,壓力這種無形的東西真的會把人壓垮。」

  不知道他是在安慰江月還是在安慰自己。

  江月把眼淚擦乾,看著相睢青黑的眼睛問道:「你的眼睛怎麼青了?」

  沉默半晌,相睢說道:「我哥揍的。」

  江月:「……」

  又沉默半晌,江月幽幽說道:「你哥揍的對。」

  相睢有點不好意思了,撓頭說道:「我也知道不對,就是太擔心我哥了。」

  江月不理解:「那你擔心有啥用,你也幫不上啥忙啊!我都以為你肯定死那了!」

  相睢咧嘴一笑:「你不知道,我們家的精神體特殊,親人在一塊的時候精神體的威力會加倍。」

  江月遲疑的看著他:「可是這也不行啊,我是說假如,假如你哥哥沒撐住,那你完全就是送死。」

  「我們家的人都有心靈感應,我知道我哥沒死,也知道他情況越來越不好,所以就偷偷溜下去了。」相睢解釋道。

  江月十分好奇:「那你是怎麼找到你哥的,也是靠心靈感應嗎?」

  相睢搖頭:「我還沒來得及用心靈感應就被千絲捲走了,千絲一直把我捲到那團精神能量裡,然後我就看見我的精神體了,再然後我就暈了。」

  江月納悶:「你是被千絲捲走的?」

  相睢特別肯定地點點頭:「嗯呢,那玩意賊幾把噁心,嘩啦一下全部纏上來,把我裹成了一個蠶蛹扔了進去。」

  這根江月的經歷的不太一樣,江月可是被異變種親自捲走的。

  她也不敢問,伸手從果籃裡扒了個橙子塞進嘴裡。

  在醫院裡又住了兩天觀察身體和精神狀況,確認沒啥毛病後江月出院了。

  基地給犧牲的五位英雄舉辦了一場小型追悼會,江月坐在最後排,心中百感交集。

  一位女Beta坐在江月身邊的位置,神色肅穆的看向前方。

  這是江月見到的第一位女Beta,從她身上的制服規格可以看出她是一位少校,軍部是Alpha們的世界,在眾多Alpha中脫穎而出,不難猜測這位Beta一定非常優秀。

  與相貌出色的Alpha和Omega相比,Beta的相貌大多平平無奇,這位女Beta五官端正,相貌清秀,皮相雖然一般,但是骨相非常出彩,而且她身上有種特別出塵的氣質,讓人印象深刻,看著非常的舒服。

  追悼會結束後,基地給江月發放的補償金也到賬了。

  一共五十萬補償金,自從穿越以來,這是江月第一次在自己的賬戶上看到這麼多錢。

  她隱隱有些羞愧,因為她的精神體沒有任何問題,正膘肥體壯的待在她的腦域裡。

  晚上睡不著,江月在臥室裡走來走去,為各種事情煩心。

  晚上十一點四十七分,江月餓得要命,只好走出房間去基地的超市裡買能量棒。

  正當江月正在香草味和巧克力味之間猶豫時,一個有些冷淡的女聲說道:「這個牌子的能量棒香草味是最出名的。」

  江月轉頭,看到那位女Beta推著購物車走了過來。

  她解開了頭上的高馬尾,一頭烏黑的長髮垂在腦後,眉眼淡淡的看過來,有種特別令人心動的古典美。

  有些人被稱為女神不是沒有道理的,雖然這位女Beta的容貌不算驚豔,但她身上的氣質就是女神氣質啊,像小龍女一樣清清冷冷的。

  江月呆呆的看了她一會,女Beta拿著能量棒,約莫是感受到江月的注視,有些疑惑的抬起頭看著江月。

  她身高在一米七八左右,在平均身高直逼185的Alpha中特別顯眼。

  江月恍然想起掉進深坑時看到的特種隊員中,有一位隊員的身高與這位女Beta差不多,精神體也是最小的,是一片樹葉。

  江月抓了把頭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我第一次在基地裡看到Beta。」

  女Beta微微一笑:「我知道,軍部是Alpha的世界,Omega和Beta都非常少見,人們見到我總是會驚訝的。」

  江月連忙說道:「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我在聯邦軍校讀大一嘛,身邊都是Alpha,他們都可粗糙了,見到您讓我眼前一亮,覺得特別驚豔。」

  女Beta的眼神突然飄了一下,輕輕說道:「你讀聯邦軍校?」

  江月點頭:「是啊,相睢和我一個寢室的,我是他室友。」

  女Beta低下頭,伸手撥了一下臉側的長髮。

  這些很清冷的女神是有些不善言辭在身上的。

  江月抓了一把香草味的能量棒放進購物車,與這位女Beta道別:「我要去結賬了,拜拜。」

  她推著購物車剛要走,女Beta突然說了聲:「等一下。」

  江月疑惑轉身。

  女Beta低頭看了下腳尖,抬頭時,眼中的神色非常糾結。

  江月心裡突突直跳。

  難道!難道!難道女神姐姐要跟她告白!

  畢竟她現在是個Alpha,長得也算很帥。

  她剛剛還誇了女神姐姐,雖然在內心裡認為這是屬於同性間的真誠誇讚,但是回過神來一想,她們倆可不是一個性別啊!

  從女神姐姐的視角來看,她分明是在撩她啊!

  糟糕!

  江月內心非常凌亂——女神姐姐不會認為我對她有意思吧?

  如果女神姐姐要我的聯繫方式那我肯定會給的。

  萬一女神姐姐向我告白怎麼辦?

  該怎麼拒絕她啊又不讓她傷心啊?

  說自己是同性戀女神姐姐會信嗎?

  終於,女Beta在一番猶豫後開口說話了,她說的第一句話是——

  「請問,江森是不是和你住在一個宿舍裡?」

  ……

  江月麻了。

  十萬隻草泥馬在她心中來回奔騰。

  十分鐘後。

  兩人坐在基地的咖啡廳裡喝咖啡。

  江月拿著銀質小勺攪拌咖啡裡的糖,面前的女Beta正看著江月的手。

  江月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發現自己拿著小勺的大手正優雅的翹著蘭花指。

  攪拌的動作頓時一僵,咖啡廳裝飾的鏡子中倒映著江月非常標準的名媛儀態。

  太太太太太痛苦了。

  江月調整坐姿,正襟危坐,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掩飾自己的尷尬。

  女Beta往咖啡裡又放了五袋糖,看來她非常怕苦。

  江月想起了小時候感冒時喝的又苦又甜的急支糖漿。

  這位女Beta真的非常非常的不善言辭,江月非常理解社恐們的難處,於是非常主動的挑起話題。

  「你好啊,我叫江月,江森睡在我對面的床鋪,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認識江森的人誒。」

  看到出女Beta真的非常社恐,不僅追悼會坐在最後一排,與人談話時身體也在不自覺的往後退,每一個毛孔都寫滿了緊張。

  「你好,我叫葉淺,葉子的葉,深淺的淺。」

  江月連忙說道:「葉淺少校。」

  與社恐相處,是不能指望他們特別主動交談的。

  江月很自來熟的說起江森:「我們剛住寢室的時候不太熟,都是Alpha嘛,突然被關在那麼小的地方,大家都很煩躁,只有江森特別溫和,一到寢室就和我主動打招呼。」

  女Beta聽的很專注,下意識的附和江月:「是的,他向來是個面面俱到的人。」

  「冒昧的問一下,您和江森什麼關係呢,您是他的親屬還是長輩啊?」

  女Beta有些不自在的喝了口咖啡:「沒什麼親屬關係,小時候認識,我算是……他的姐姐吧。」

  江月點點:「哦哦,你是擔心江森在軍校過得好不好嘛?」

  葉淺點頭。

  江月一擺手:「害,他在軍校過得可好了,這家伙天天拈花惹草的,我們最近不是搬到薔薇區了嘛,那裡都是Omega,江森的天天亂放電,給人家Omega整得小鹿亂撞。」

  葉淺翹起嘴角,露出一個特別溫柔的淺笑。

  江月繼續講江森的軍校生活:「他的情書就沒斷過,偶爾還拆開一兩封讀讀,後來全墊桌腳了。」

  葉淺點頭:「他從小就招Omega喜歡,周圍的Omega都喜歡圍著他。」

  差不多聊了一個小時後,葉淺問道:「江森最近喜歡什麼,他的生日快到了,我想送他生日禮物,他有特別想要的東西麼?」

  江月摸摸鼻子,特別不好意思的說道:「他買過一雙球鞋,穿了不到兩小時就被我踩髒了,那個鞋已經不生產了,我也買不到。」

  葉淺眼神一亮:「那你能把鞋子的圖片發給我嗎?我看看能不能買到。」

  江森偶爾會提起那雙球鞋,江月知道牌子後還關注了那家店鋪,官網上的鞋子已經售罄,江月只好從別處找到那雙球鞋的圖片給葉淺發了過去。

  能與江森認識的人一定非富即貴,要不然也不可能被江森叫姐姐。

  江月非常放心也非常開心,她心裡也一直惦記著江森的球鞋,這個積壓了許久的心事終於完美解決啦!

  明天一早她和相睢就要離開基地會軍校了。

  第二天早晨五點鐘,葉淺敲開了江月的房門,她的懷裡抱著一個嶄新的鞋盒,眼下一圈淡淡的烏青。

  「幫我把這個給江森,謝謝你。」

  江月小雞啄米般的點頭:「不用客氣,您放心。」

  負責把江月和相睢送出基地的人是夜希和盧休。

  兩位大一軍校生被蒙住眼睛塞住耳朵,被兩位少校隨手扔在車後座。

  藍眼蚰蜒的香氣逐漸消失,這一段難忘的旅程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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