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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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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鹿野修哉] 穿成女Alpha之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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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8 01:43:11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大二 第七十章 暑假(五)

  江月懵了。

  她聲音顫抖,面如土色的說道:「補考?我這種特殊情況的人也需要補考麼?」

  西薄雨說道:「軍校的規定就是這樣,哪怕你是天才,你也得先考試及格才行,所以你必須補考。」

  江月絕望了,她面如死灰,問道:「有多少課程?」

  西薄雨說道:「和大一上學期一樣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全息模擬的實戰演練課更多了一些,也更難了一些而已。」

  江月快要窒息了:「你管這個叫而已,這是而已麼,這是只要了我的命的而已啊!」

  西薄雨咳嗽了一聲,正色說道:「還有,你需要補作業?」

  江月忍無可忍,一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狹長的眼睛瞪得滾圓,她聲嘶力竭的喊道:「補作業,補什麼作業,什麼作業要補,我連學都沒上,為什麼還要補作業?」

  西薄雨用無比同情的眼神看著她,徐徐說道:「你忘了麼,作業是要算學分的,你不補作業,單憑卷面成績能及格麼?」

  啊這……

  江月虛脫了,她無力地滑在了椅子上,雙目失神無比茫然的看著天花板。

  她眼裡的光已經消失了,那行屍走肉心若死灰般的眼神,就連鐵石心腸的人看了也會動容。

  西薄雨面露不忍,但他沒有停下,而是繼續講述著這血淋淋的事實:「形勢與政策一萬字的分析一共30篇,全息演練一共有153個課時,解剖課一共解剖了19種蟲族和10種異變鐘,其中小作業12篇,大作業6篇,戰略分析課程一共54篇作業,聯邦歷史還有16篇作業,體能訓練和精神承載能力訓練還有動態實力追蹤課程你落下了,這個我不知道怎麼補,如果你天賦異稟的話當我沒說。」

  江月絕望了,哪怕流放垃圾星那天她都沒覺得人生這麼灰暗過。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江月問道。

  西薄雨冷血無情的說道:「沒有。」

  江月無語凝噎,雙目濕潤。

  西薄雨說道:「我還給你帶了東西過來。」

  江月的心情總算得到了一絲的安慰,西薄雨真是中國好室友,期末考試後還給她帶小禮物。

  西薄雨從牆腳拉過來一個大拉箱,江月突覺不妙。

  她充滿警惕的問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西薄雨把拉箱打開,裡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學習筆記,各式各樣的打印課件。

  江月踉蹌著退後一步,聲音顫抖:「倒也不知如此吧,我覺得我現在有點累,需要休息,而且你剛考完試,我覺得你也需要休息,你看你的臉白的,一點血色也沒有了。」

  西薄雨說道:「拖延症要不得,暑假一共52天,你要學習一個學期的課程,要寫一個學期的作業。」

  江月兩股戰戰,聲音哽咽了:「可是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你突然告訴我這樣的噩耗,就沒有想過會擊垮我的心理防線,讓我的心理狀態全面崩盤嗎?」

  西薄雨拍拍她的肩:「現在還不到崩盤的時候,如果補考沒過,再崩盤也不遲。」

  江月:「……」

  西薄雨,是個狼滅。

  套房裡有書房,寫字桌非常大,西薄雨很滿意這個書房,他屈起手指敲敲桌子,對江月說道:「這個暑假你就住在這裡吧,補課很方便,相睢他們過來找你也很方便。」

  江月的雙臂拄著桌子,整個人面如死灰,她臉色晦暗的問西薄雨:「那我們先學哪一科呢?」

  西薄雨想了想,「抽籤決定吧。」

  江月點頭:「也挺好,遵從命運石之門的選擇。」

  他們用終端上的小程序抽了千,第一個跳出來的科目是形勢與政策,西薄雨拿出打印的課件,摞成了高高的一摞放在江月面前。

  江月的頭顱無力地垂落了下去。

  誰能想到在星際世界裡,形勢與政策要一直學到大四呢,七星聯邦一共有7顆星星,數百億的人口,這個形勢和政策的復雜程度堪比一團亂糟糟的絲線,然後你還得把這團絲線理順,並對理順的過程和心得進行文字闡述。

  江月露出了一個絕望的笑容。

  補課的生活正式開始了。

  心細如髮的西薄雨還給江月制定了嚴格的作息時間表。

  早上五點起床,20分鐘用來洗漱和吃飯,五點半開始學習,中途有20分鐘的休息時間,學到12點後吃午飯加上休息一共一個小時,1點起來繼續學習,下午六點鐘吃晚飯,休息半小時,然後一直學到12點。

  救命啊,現在去垃圾星第一監獄挖礦還來得及嗎?

  雖然瑟瑟發抖,但是江月還是開始嚴格執行西薄雨為他制定的學習計劃。

  學習計劃第二天就被相睢他們打亂了,因為四個室友們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來看她了。

  門鈴聲響起,江月打開門,看到了四張萎靡不振彷彿被妖精吸乾了陽氣的黯淡臉孔。

  她無比震驚地看著他們,重逢的激動和歡喜被他們的熊貓眼沖擊的七零八落。

  「你、你、你們怎麼了?」

  江森露出一個充滿疲憊的微笑:「沒事,我很好。」

  相睢也露出一個充滿疲憊的微笑,他的眼神有些朦朧,像個臆想症晚期患者:「沒錯,我們很好。」

  白望哈欠連天,白毛凌亂,如一堆霜打的稻草,一邊打哈欠一邊說道:「沒錯,他們說得對。」

  庫里的眼睛沒有焦距,他搖搖晃晃的推了一下江森,江森晃晃悠悠的走進來,四個Alpha如搖擺的企鵝一樣秩序井然的走向沙發坐下。

  時隔半年,室友們依舊沒有多大變化。

  江月看著西薄雨:「被流放到垃圾星挖礦的人是我吧,怎麼他們看起來比我還慘?」

  西薄雨說道:「平時不努力,臨時抱佛腳的人就是這個下場。」

  江月想到書房裡堆積如山的資料,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她嘴上說的狠,卻從冰箱裡拿出四瓶能量飲料遞給他們,還特別貼心的把拉環拉開了。

  因為天氣炎熱,大家都是一水的半截袖和牛仔褲。四個室友緩了一會後才漸漸恢復活力,相睢強打起精神把空調調低了五個度。

  「我的天,你們倆不怕把自己蒸熟了啊!」

  室內溫度急劇下降,白望罵罵咧咧地把空調調高了三個度:「相睢你有病是不是,你不知道考試週之後我很虛不能受涼麼?」

  相睢斜眼看他:「是是是,不能產後受風。」

  庫里甩了一下火紅的頭髮,喝了一杯能量飲料後他終於活過來了,圍著江月打量了一圈後說道:「感覺你變高了。」

  江月說道:「垃圾星的重力和這不一樣,過一段時間就會縮回去了。」

  江森把一個鞋盒子遞給江月,江月十分感動:「不少錢吧?」

  江森警惕起來:「你可別賣啊,你要是賣了咱倆就絕交。」

  江月樂呵呵的打開鞋盒,一雙黑色的跑鞋躺在裡面。相睢噸噸噸喝完了一罐能量飲料後看了眼手錶:「這都10點了,咱們一會去吃燒烤吧?」

  江森優雅地翻了個白眼:「你能有點新意嗎?」

  白望甩頭:「怎麼又是燒烤,我想吃火鍋。」

  庫里左右為難:「我覺得都挺好的。」

  西薄雨提議:「我都沒問題。」

  眾人齊齊把目光看向江月,等著她一錘定音,江月沉思三秒後說道:「不去了,我得復習。」

  所有人都沉默了。

  四雙黑漆漆的熊貓眼齊刷刷的看過來,每一隻眼睛裡都是大寫的同情。

  江月退後一步,雙手護胸:「球球了,別這麼看我,你們的眼神讓我覺得我下一秒就要死了。」

  相睢揉了一下眼睛,呆呆的說道:「怎麼把這茬忘了,對啊,你是要補考的人啊。」

  江月悲痛欲絕地說道:「好了,不要反復提醒我這個慘淡的事實,我今天的課程還沒有看完,兄弟們,我不是有意要潑冷水,只是我實在沒有時間。」

  相睢忙不迭點頭:「理解理解,那我一會把燒烤叫這來,你先去學習,等菜到了咱一起吃啊。」

  江月含淚說道:「好的,我想吃蜜汁雞翅和蜜汁梅肉還有無敵旋風純肉烤腸。」

  說完,她腳步虛浮地去書房學習去了。

  庫里凝視著她遠去的背影,轉頭問西薄雨:「你給江月找心理醫生了麼,咱們軍校今年期末考試,圖書館裡可是有兩個學生自殺未遂啊。」

  白望心有餘悸:「可不是,還都割的股動脈,解剖課可真沒白學,幸好咱學校有先見之明,一早把救護停在門外,要不然還真救不回來。」

  江森痛苦地薅了一把頭髮:「別說了,我不想回憶那份痛苦!我剛從噩夢裡解脫!我都不知道我的解剖課能不能及格!誰能想到題目會出僧帽水母啊!我還以為會出毒蚊火焰山。」

  套房裡的所有人,包括西薄雨在內都戴上了不同程度的痛苦面具。

  相睢癱在沙發上雙目無神的說道:「誰能想到會出僧帽水母,這都是上學期的課程了。」

  江森欲哭無淚:「我問解剖老師期末考試為什麼出上學期學習的題目,你猜解剖老師怎麼說?」

  他惟妙惟肖地模仿者解剖課老師的語氣:「什麼!什麼上學期!將來你們上戰場面對蟲族,蟲族管你是上學期還是下學期嗎!」

  相睢懊悔不已:「其實我早該想到的,我哥說水瓶星的僧帽水母又開始泛濫成災了,怎麼殺也殺不盡,咱們貝塔星也開始嚴防死守,就怕僧帽水母在咱們的水域泛濫起來,這不就是結合目前的形勢出題嗎,我的形策真是白學了,造孽啊!」

  西薄雨坐在沙發上,一臉平靜的說道:「我記得,我提醒過你們僧帽水母可能是這次考試的重點,我把上個學期僧帽水母的課件發在群裡了,所以你們一點沒看嗎?」

  話音剛落,哀嚎的眾人都沉默了。

  沉默,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後悔是此刻的笙簫。

  寂靜中,庫里發出一聲嗚咽,很悲傷地說道:「西大學神啊,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晚了,誰還能記得上學期的知識呢。」

  相睢發出一聲類似野獸受傷後的絕望低吼:「啊!這踏馬誰能想到。」

  江森發出絕望的抽泣,無語凝噎:「啊這……」

  西薄雨指指點點:「你們活該。」

  說完之後,他也嘆了一聲:「以後解剖課還要把前幾個學期的課程復習一下,學習量又加大了,頭疼。」

  連學神西薄雨都說頭疼,那就是真的頭疼,事實已經很嚴峻了。

  江森看了一眼書房的位置,輕聲說道:「我記得咱們學校補考的題目會更難,江月沒問題吧。」

  相睢非常小聲的說道:「應該沒問題,她可是一個能將精神力具象化的天才,是國家的寶貝疙瘩,就算這次補考過不去聯邦軍校也會對她網開一面的。」

  江森痛苦地說道:「我一定要讓她復習僧帽水母,我感覺這次補考也會出。」

  江月在書房裡聚精會神地聽課,中午十二點,相睢喊她出來吃飯,她揉揉發脹的腦袋飄飄忽忽的去吃飯。

  因為相睢嫌棄餐廳地方太小太憋屈,於是大家選擇在客廳上的茶几上吃飯,茶几和餐桌一樣大,六個人也坐的開。

  新鮮出爐的燒烤鋪滿了桌面,桌子中間是熱騰騰的火鍋。

  西薄雨往鍋裡下菜,白望削水果,江森擺盤,這是他們吃燒烤時必有的用來解膩的水果拼盤。相睢撕開包裹著燒烤的錫紙,把一堆熱騰騰香噴噴的羊肉串遞給江月,庫里把一堆冰塊放在杯子裡,清脆的叮噹聲中,倒入杯子的啤酒冒出雪白的氣泡。

  長長的睫毛遮住了江月眼底的神色,抬睫時,往鍋裡下菜的西薄雨正在看她,江月看著他冰藍色的眼睛,對他露出一個笑容。

  江森舉起杯:「今天我們大家之所以歡聚在一起,是因為我們闊別已久的好室友江月,慶祝她的歸來。今天,我們要敬我們的好室友,祝我們的友誼地久!天長!」

  六個裝著冰塊和啤酒的杯子碰在一起,明亮熾熱的陽光傾灑下來。

  江月內心中那種長久以來都無法驅逐的飄零感突然消失了,內心在此刻獲得了久違的寧靜。

  在離開垃圾星的那一刻,她已經準備好孤身一人去面對充滿未知和危險的未來,她知道她這一生除了死亡將再不會得到真正的安寧,她知道她再也不是過去的自己,正如她再也無法回到故鄉。

  但是此刻她的內心是安寧的。

  也許是因為她的心對這裡的人生出了感情,便有了許多羈絆。

  心之所向,即是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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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9 00:16:17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大二 第七十一章 暑假(六)

  大家酒足飯飽,喝的東倒西歪。

  江月睡了午覺繼續回到書房復習,睡了半個小時之後鬧鈴響起,揉揉眼睛從床上爬起來繼續復習。

  江月把課時開了2倍速,終於在晚上十點半完成了今天的學習任務。

  她從書房裡走出來時室友們正在客廳裡玩牌,相睢和白望輸的最慘,臉上貼滿了長紙條,只有兩隻眼睛露在外面,西薄雨臉上的紙條最少,只有下巴和左臉那裡各貼了一個紙條。

  西薄雨學神全面發展,不僅學習成績厲害的要命,就連牌技也非常的優秀。

  江月投來羨慕的眼神,她也想和室友們一起玩,但是堆積如山的課程不允許。

  她只好嘆息著坐在西薄雨身邊,西薄雨挪了一下給江月空出位置,江月坐在地毯上看著他的牌。

  西薄雨臉上的紙條隨著他歪頭的動作晃來晃去,江月手欠,忍不住彈了兩下,把紙條彈得蕩來蕩去的。

  如此這般五六次,西薄雨忍無可忍拿著牌往江月腦門上狠狠敲了一下,江月這才收回手老老實實坐好。

  江森理好牌之後看了江月一眼,笑呵呵地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復習完了,學的這麼快,我們還以為你要學到十二點呢?」

  江月打了個哈欠:「開的兩倍速,所以看得快點,我發現這樣還挺省時間的,就是腦子也得跟著兩倍速轉,累死了。」

  相睢看了一眼江月,「要學會勞逸結合,形策開兩倍速還可以,解剖課你開零點七五倍速都可能看不懂。

  白望出牌:「我同意,解剖課真不是人學的,醫學生了不起,這局我先出,對三。」

  江森:「還好我們是戰鬥系,只學一門解剖課,對四。」

  庫里:「一門解剖課都夠我受得了,三四五六七八九!管上!」

  西薄雨:「有那麼誇張麼,四個二。」

  眾人異口同聲:「要不起。」

  一局之後,江月正看的津津有味躍躍欲試之時,西薄雨一個巴掌呼上了江月的腦門,冷聲怒斥:「學完就完事了不管了?你按照遺忘曲線復習了嗎?」

  江月:「…….」

  她眼淚汪汪舉起雙手投降:「行行行,我的錯,我這就去。」

  她捂著腦門灰溜溜地跑去復習了。

  把今天學習的課程過了一個遍加深記憶後,江月在遺忘曲線學習表上填寫了今天學習的內容。

  留給江月的時間只有五十二天,為了對抗學習的天敵——遺忘,她不得不制定了嚴格的復習時間,根據自己的記憶周期制定復習計劃來對抗學習過程中產生的遺忘。

  這個適用於緊急情況下的緊急突擊,而且要執行這個學習計劃真的需要非常強大的意志力,稍微有一天偷懶,第二天復習的東西就會加倍。

  江月一開始還會思考全息游戲裡發生的事情,思考重萊,思考江九,甚至下定決心抽出時間再次進入游戲探索江九的秘密。

  但是繁瑣的學習任務擊垮了她,她只能把這些事情暫時放到一邊,全身心的投入到學習之中。

  為了和室友們一起玩耍,江月淘到了一個加速軟件,喪心病狂的把視頻開啟了3.5倍速。

  這樣她可以在晚上七點鐘完成今天的學習任務,然後和室友們打一會牌,玩一會狼人殺,有時狀態好,還會調整學習時間,空出一個下午和室友們去玩密室逃生游戲。

  一個星期後室友們回家了,套房裡只剩下西薄雨和江月,江月看著空蕩蕩的套房,有些失落的問西薄雨:「你不回家麼?」

  西薄雨看著她,「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但是這次我不回家。」

  江月的眼睛亮了亮:「真的嗎!你真的不回家嗎!可是你不回家的話,你的父母不會想念你嗎?」

  西薄雨說道:「我的情況比較特殊,回到家也是我自己一個人,還不如在這裡監督你學習。」

  江月感激涕零,一把握住他的手:「對對對,你知道的,我這種時而不靠譜時而不著調的人特別容易擺爛,你要監督我啊!」

  其實江月是個制定計劃就會認真執行的人,西薄雨沒怎麼管過她。

  只是熱鬧過後突然無法忍受寂寞而已。

  晚上,西薄雨去洗手間洗漱,他對著鏡子看了看下巴上的痘,自從貼上戰痘貼片之後那個痘已經消了,現在只剩下淡淡的印子。

  他換上睡衣開始睡覺,最近天氣熱,他從衣櫃裡拿了一件比較輕薄的短款睡衣,剛剛躺在床上,房間門突然被江月推開了,穿著背心和大褲衩的江月大長腿一邁,一個飛撲就撲到了他的床上。

  可以想像一下一個一米九渾身肌肉的實心壯A砸到床上的感覺。

  整個床鋪震了三震,西薄雨直接被彈了起來,幸好套房的床品質量好,不然非得被江月幹塌了。

  震顫的大床平息之後,西薄雨這才想起來自己忘鎖門了,他不著痕跡的拉高了被子,面色不變的問江月:「你怎麼來了?」

  江月往他床上一坐,整個人蔫頭耷腦的靠過來了。

  西薄雨躲無可躲,只好眼睜睜的看著江月的大腦袋靠在他的身上。

  江月惆悵的說道:「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在的時候,我在書房裡昏天黑地的復習,聽到他們的歡聲笑語,那時我只覺得吵鬧,心想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可是他們離開了,我又感覺這個偌大的套房一下子就空了,我的心啊,就像歷越冬天的風,哇涼哇涼的。」

  西薄雨面無表情的說道:「說人話。」

  江月:「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

  西薄雨:「……」

  他沉默的時候,江月已經掀開被子非常自來熟的鑽了進來。

  西薄雨穿著非常短非常短的白色絲綢睡褲,半透明的白色布料堪堪遮住大腿根。煙灰色的絲綢床單把他雪白的大腿襯托的特別誘人。

  江月手欠,伸手在西薄雨的大腿根上用力捏了一把。

  西薄雨瞬間震怒,一把掐住了江月的脖子。

  江月被他按在床上,灰色的眼睛裡寫滿了無辜,西薄雨都能猜到她下一句要說什麼。

  「都是Alpha,摸一下腿怎麼了?」

  果然…….

  西薄雨現在聽到這個句式就頭痛,江月躺在床上,都被西薄雨掐住脖子了還在那振振有詞:「我還摸過相睢的屁股呢,江森的大腿根我也摸過。」

  西薄雨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一臉問號:「你摸江森的大腿根幹什麼?」

  江月說道:「噢,那不是咱大一體側的時候嘛,江森燒烤吃多了體脂率不合格,深蹲從每天的三百個變成了六百個,練完之後讓我摸一下他的大腿根。」

  西薄雨很費解,又問道:「他為什麼讓你摸他的大腿根?」

  江月:「當然是讓我比較一下我們兩個的肌肉密度,看看誰的大腿肌肉手感更紮實。」

  西薄雨若有所思:「所以你摸完他的大腿根,他也摸了你的大腿根?」

  江月搖頭:「那沒有,我沒讓他摸,我那時候處在應激狀態中放不開啊。」

  西薄雨掐著江月脖子的水緩緩用力,咬牙說道:「那你覺得我就很放得開?」

  江月咳嗽了一聲:「也不是,寢室裡除了我之外就屬你的衣服穿的最嚴實。」

  西薄雨納悶:「那你摸我幹什麼?」

  江月理直氣壯:「因為你看起來很好摸的樣子啊!」

  西薄雨:「我好摸?」

  江月比劃:「就是你的皮膚很白,手感看起來特別好,我就想摸一把看看啥感覺。」

  Alpha果然都是老色批。

  西薄雨怒極反笑,伸手拍了一把江月的駝峰,冷笑道:「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江月眨眨眼:「那你摸就摸唄,我知道你們都想摸,相睢和江森他們已經垂涎很久了。適度健身吸引異性過度健身吸引同性,我懂,我都懂,誰讓我這具身體的素質如此的優秀呢,我很理解你們,現在機會來了,我的應激反應也消失了,大好機會擺在你面前你現在也不用忍了。」

  她敞開胸膛,非常豪邁地說道:「你摸吧,不要因為我是一朵嬌花而憐惜我!」

  西薄雨:「…….」

  他忍無可忍狠狠抬腳一踹,一腳把江月踹到了大床的另一頭。

  江月捲著被子懶洋洋的滾了過來,她身高腿長,四仰八叉往床上一躺,大床一下子就被她佔了一大半,西薄雨霎時間就被她擠到了角落裡。

  這貨還特別過分,一把將被子捲走了,西薄雨的身體全露出來了,江月撅起嘴對著他吹了一個得意洋洋的口哨。

  西薄雨都快被她氣笑了,他乾脆把雪白雪白的大長腿伸到江月面前,擺了個請的手勢:「來,隨便摸,摸夠了把被子還我。」

  江月瞪圓眼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怎麼能這樣啊!」

  西薄雨無語了:「我又怎麼了?」

  江月指指點點:「你該反抗啊,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的,你這樣還讓我有什麼興致,一點刺激感也沒有,你太無趣了!」

  西薄雨忍無可忍,一把掐住江月的脖子猛烈搖晃,磨著後槽牙陰惻惻的說道:「江月,我給你臉了是吧?」

  江月被他掐的直吐舌頭,乾脆使用了一招在全息演練學習的秘技——頭槌。

  她一頭懟在了西薄雨的胸膛上,給西薄雨槌了一個倒仰,猝不及防之下就那麼掐著江月的脖子倒了下去。

  兩人滾成一團,身為聯邦軍校的校草、在全息演練中拿了滿學分的學神,西薄雨也不是吃素的,見江月使出全息對戰時虛擬小人常用的招式,軍校生的DNA一下子動了!他也使出了虛擬小人的秘技之一——強人鎖A!

  兩條大長腿如同兩條雪白的巨蟒,一條腿卡住江月的脖子,一條腿卡住江月的腰,腰部肌肉發力,兩條腿緩緩收緊,如同巨蟒在絞死獵物,江月都能聽到自己的骨頭受到壓迫時發出的嘎吱聲。

  她「嗷」的發出一聲慘叫,立刻求饒:「臥槽臥槽臥槽!西大校草饒命啊!」

  這會西薄雨沒慣著她,使勁擰了一下她的左耳朵,似笑非笑道:「還皮不皮了?」

  江月:「不皮了不皮了!」

  西薄雨擰著江月的耳朵的手繼續使勁:「我大腿白嗎?」

  江月:「白!白!白!!」

  西薄雨繼續用力,直接把江月的耳朵擰成了麻花,江月立即喊道:「白也不摸了!」

  西薄雨忍俊不禁,一邊笑一邊鬆開了她。

  這是貼身搏鬥中的鎖人技巧,對身體的柔韌性要求非常高,江月學了很久都沒有學習到精髓。

  被鎖了將近一分鐘,江月都快憋死了,她趴在床上一個勁的咳嗽,淚眼朦朧的看著西薄雨,發出了血淚控訴:「大家都是Alpha……」

  話沒說完就被西薄雨掐住了脖子。

  江月閉嘴,在嘴邊比劃了一個拉鏈的動作,西薄雨這才冷哼一聲鬆開了手。

  江月臊眉耷眼的揉著脖子,正面朝上,雙腿並攏,雙手平放胸前,被子拉高蓋住脖子只露出一個腦袋,十分規矩的躺在了大床的另一邊。

  她露出八顆牙齒,僵硬微笑:「西大校草,這樣你滿意了麼?」

  西薄雨眼神涼涼的看了她一眼,不說話時的女Alpha俊美冷漠,恍若一個精致的假人,看著她的時候,大多數人的呼吸甚至會下意識放輕。

  誰能想到呢,這麼帥的女Alpha卻是這個性格…….

  俗話說得好,上天給你開了一扇門就會給你關上一扇窗。

  西薄雨伸手拉高被子把江月的臉蓋住了。

  「江月,你真的很對不起你這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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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9 00:16:49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大二 第七十二章 開學(一)

  江月的這具身體只睡四個小時就精力充沛,她四點半就醒了,身旁的西薄雨還在睡,優秀的Alpha五感都很敏銳,江月怕吵醒他就沒有下床,側躺在床上玩終端。

  正如地球上的年輕人閒來無事會刷微博,星際時代的年輕人閒來無事會刷星網要聞榜。

  星網被劃分成許多個板塊,娛樂榜和社會要聞榜是分開的,如果誰家愛豆上了社會要聞榜,粉絲往往頭皮一緊大叫糟糕。

  江月不追星,刷星網的時候一般會看社會要聞榜,今天的榜一要聞是關於水瓶星的。

  #水瓶星僧帽水母泛濫成災#

  僧帽水母是他們大一上學期的時候學習的知識,那時候江月和相睢去了基地正好把僧帽水母的課程落下了。

  僧帽水母和千絲一樣會發出非常美麗的光芒,庫里說過僧帽水母非常漂亮,就像從全息游戲裡跑出來的夢幻生物。

  江月點開要聞配圖,圖片是在黑夜裡拍攝下來的,目之所及之處,整個海面都被藍紫色的光芒照亮了。

  榜二要聞還是關於水瓶星的,是一個腦域學家在監獄裡病死的事情。該腦域學家名叫張若蘅,因為盜竊國家機密數據被抓捕入獄,入獄後的第八個月死於自身免疫疾病。

  榜三要聞是貝塔星派出了維和戰艦準備援助水瓶星,希明星、風語星、飛天星、金輝星也將派遣各自的維和戰艦援助水瓶星鏟除僧帽水母。

  江月翻了一下底下的評論,發現大部分網友都對鏟除僧帽水母這件事持有悲觀的態度。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反正不太看好。」

  「講真,若不是蟲族的腦蟲在我們手裡,我們早就被蟲子滅族了吧?」

  「唉,空間躍遷技術成熟之後人類開始星際航行,十幾個千年過去了,我們戰勝了多少敵人,可是蟲族真的讓人絕望,黃金時代的祖先讓蟲族遭受重創給我們留下了苟延殘喘的時間,可是人類的文明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毀滅般的打擊現在留下的東西都不算什麼了吧?」

  有人回復道:「跟黃金時代肯定沒法比,就是蟲子和神仙的區別,也不惆悵啦,生存就是勝利,我們祖先和我們現在做的事情一樣,一切都是為了生存。」

  「懷念我們的祖先,懷念我們曾經的黃金時代,祖先留給我們的七顆星星,就是我們人類最大的財富。」

  「不要懷緬過去,要著眼於未來,我們要感謝我們的最高指揮官。」

  「講真,最高指揮官承受的壓力我真的不敢想像,作為一個威懾者,腦蟲的生死掌握在他的手裡,這就意味著七顆星星的命運也掌握在他的手裡,這其中的壓力我們不敢想象。」

  「我們和蟲族已經不是一個層次了,人家已經進化到高級生命態,唯一的bug就是腦蟲,人類中能將精神力具象化的天才也屬於高級生命態,但是說實在的,太稀少了。」

  「這倒是真的,你們記不記得那個精神體爆炸事件,其中一個當事人被赦免了,其中的彎彎繞繞咱也不懂,只能說死去的兩千人算什麼,都是低級生命態啊。」

  「據說那是一位沒有經過任何訓練就能將精神力具象化的天才,這種天才放眼全星際也很稀有,未來創造的價值不可估量。」

  「正因為有這些天才的存在,這就是人類現在還沒有那麼悲觀的原因,造物主給蟲族開了一扇門,就會給蟲族關了一扇窗,腦蟲真是蟲族致命的弱點。腦蟲是我們現在唯一的籌碼,唯一能對蟲族造成有效威懾的籌碼,致敬最高指揮官。」

  萬萬沒想看看個星際要聞也會看到自己的瓜,江月有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她沉默了一會,輕輕翻了個身。

  一旁的西薄雨還在睡,金色的陽光透過香檳色的窗簾灑下來,把西薄雨的睡顏勾勒的特別美好,江月沒忍住,做賊似的多看了幾眼。

  大家都是Alpha,一大清早對人家的臉犯花痴真是怪怪的。

  江月在心裡把自己罵了八百多次,這才把黏在西薄雨睡顏上的目光撕下來。

  她繼續翻看要聞榜,除了前三條之外沒有什麼特別有意思的事情了,她又逛了一遍娛樂榜,發現上面的娛樂明星還不如室友們長得好看。

  玩手機時時間是過得很快的,玩終端也是這樣,江月感覺自己也沒看多少內容,結果一看時間發現竟然過了一個小時,現在已經六點二十分了!

  她一個激靈,也顧不得還在睡的西薄雨,立刻一個鷂子翻身從床上躍起,身影如風直奔洗手間。

  飛快的洗漱完畢,臉上的水珠都沒擦乾,她就慌里慌張的從冰箱裡拿出一盒三明治一邊吃一邊走去書房。

  把昨天復習的知識在腦中過了一遍然後查缺補漏,劃出遺忘的記憶點加強記憶,這是一個比較痛苦的過程,大多人都會下意識迴避。

  有句話叫做表面努力自己感動自己,好多人學了半天學的稀裡糊塗,自己會哪裡不會哪裡都不知道。

  江月經常自己感動自己,經常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看比分零比五,她上高中的時候寧可把所有知識點手抄一節課,也不願意動動腦子過過知識點,還是高三下學期開了竅,最後考到一個不錯的大學,可惜分數不夠去不了大熱的專業,只能去非常冷門的漢語言文學。

  大學生活眼看著還有兩年完事,結果穿越到星際上軍校,還得再學四年。

  思及此處,江月露出了一個疲憊的微笑,她抽出一本資料夾,一邊聽課一邊用熒光筆畫重點。

  兩節課兩倍速聽完,江月揉著腦子走出書房放鬆緊繃的腦殼,西薄雨起床了,酒店的早餐也送過來了。

  江月拿著牛奶,一抬頭發現西薄雨也在看社會要聞榜。

  「水瓶星的僧帽水母又泛濫了,也許這次補考還會出僧帽水母的題目。」西薄雨喝了一口牛奶後說道。

  江月點頭:「這個比較容易,上學期學到還沒忘光,撿起來也很快。」

  她又往嘴裡塞了一把小番茄,突然想起了什麼:「我記得相睢說他的哥哥也去了水瓶星?」

  西薄雨點點頭:「他哥以前就去過,僧帽水母不會突然增多,這背後一定有別的原因。」

  「現在查到眉目了麼?」

  西薄雨說道:「不止有僧帽水母,那裡還有一種我們非常熟悉的東西。」

  江月說道:「不會是藍眼蚰蜒吧,可是藍眼蚰蜒似乎不能在水中生存?」

  西薄雨說道:「你吐出來過。」

  江月倒吸冷氣:「什麼!千絲?!」

  西薄雨點點頭,「軍方猜測可能與異變種有關。」

  江月叉起一個大草莓吃進肚裡壓驚,轉悠著手裡的叉子說道:「難道水瓶星也有異變種?」

  西薄雨把切好的水果倒進酸奶裡攪拌,搖頭說道:「探測儀沒有查探到異變種的痕跡,你知道那種異變種可以紮根大半個歷越,如果水瓶星也有,探測儀會探測出來。」

  話雖這麼說,江月總覺得不太妙,歷越有一株異變種,垃圾星也有一株異變種,每個出現異變種的地方必定有千絲和藍眼蚰蜒出現,很難不讓人產生一些可怕的聯想。

  但是這些也跟她沒關係,她一個人能做什麼啊,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生存。

  說起來自從商場襲擊之蟲族就沒動靜了,她去垃圾星的時候蟲族也沒動靜,現在回到貝塔星蟲族也沒動靜,越是這樣平靜就越讓人不安,不知道蟲族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除了眼球傍身之外,她還需要盡快加強自己的實力才行,她現在對力量有著無比迫切的渴望,這種渴望也是她每天咬牙學習19個小時的動力之一。

  愣神間,西薄雨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想什麼呢?」

  江月回神:「沒什麼沒什麼,就是覺得最近很不太平,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西薄雨看了一眼窗外,輕聲說道:「戰爭並不遙遠,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不要看到戰爭。」

  兩人繼續吃早餐,吃完江月又去學習。

  中午兩人逛街,江月去文具店買了一大堆熒光筆,即使是推崇無紙化辦公的星際時代,人們依舊對紙張和文具有一種謎之熱愛。

  而且紙張都很貴,江月大一打印資料時花了不少錢,她現在手頭有點錢,把所有熒光筆的色號都買齊了。

  西薄雨詫異,看著那一大盒熒光筆問道:「用不到這些吧,兩個顏色足夠了。」

  江月拎著一堆文具樂呵呵地說道:「你這種學神不懂吧,這叫差生文具多。」

  抱著一堆文具回到套房之後,江月的學習熱情明顯高漲許多,西薄雨翻看著被她用熒光筆畫的花花綠綠的復習資料,隨後便陷入了失語狀態。

  緊鑼密鼓的復習中,52天的暑假已經過去了45天,只剩下一個星期聯邦軍校就要開學了。

  江月的復習計劃也完成了,她剛吃回來的駝峰又縮水了一圈,現在在B和C之間搖擺不定。

  她看著越來越平的駝峰,又看著被劃掉的計劃表,差點老淚縱橫。

  入學的前一個星期,江月和西薄雨去軍校辦理入學手續。

  是的,沒錯。

  她還要辦入學手續,因為流放垃圾星的時候被軍校除名了。

  江月再一次見到了她的導員傅岩,傅岩的樣子沒有變,穿著灰色褲子和卡其色T恤 ,笑呵呵的拍了一下江月的肩膀:「回來就好啊!在垃圾星吃了不少苦吧?」

  江月很矜持地說道:「還好,沒吃多少苦。」

  這些人都沒有多少變化,軍校也沒有多少變化,好像時間在這裡停滯了一樣。

  其實半年多的時間並不算長,不會改變很多東西。

  江月想起了愛因斯坦的相對論,約會的時候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工作的時候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其實變化最大的只有她自己。

  入學手續很快就辦理好了,大一第一學期的成績保留,第二學期的成績需要補考,補考的時間是在開學一週之後。

  江月看了眼大一第一學期的成績,都是A和A+和A++。

  如果換算成分數的話,分別是90分以上、95分以上和滿分。

  軍校考這個分數的人大有人在,也不是特別值得得意的事情,但江月就是忍不住開心。

  她和西薄雨回到薔薇區2708宿舍,室友們都沒回來,寢室裡就她和西薄雨兩個人。

  他們兩個爬上床清理床鋪,掀開遮灰的白布,把被褥換上洗好的被罩和床單。

  江月的床單和被罩被相睢拿去洗過,別看室友們出身很好,一個個在軍校住久了也會變糙。

  西薄雨把她的被罩和床單從櫃子裡拿出來,苦笑:「以前他們還會讓家裡的傭人洗,後來軍校課程緊大家都不回家了,週六週日乾脆待在寢室裡學習,大家的衣服都放在髒衣簍裡,誰要有空就拿去一起洗。」

  江月看了一眼自己癟掉的胸,心有餘悸:「那我們大二的課程……」

  西薄雨說道:「更多了。」

  江月很想哭。

  兩個人合力弄好被罩後西薄雨跳下床從桌底拿出一個掃地機器人,按動開關後機器人發出了歡快的聲音:「YOYO掃地機器人正在為您服務,我永遠是您最忠誠的清潔小助手。」

  江月也跳下床開始清理自己的書桌,把新買的一堆文具放好,和西薄雨一起吃完了晚飯,又去超市買了一堆生活用品。

  收拾好之後江月換上背心大褲衩,往太陽穴塗了提神醒腦的薄荷油,然後打開檯燈戴上耳機坐在桌前繼續背書。

  兩天後,室友們陸陸續續的回到了寢室,寢室又熱鬧起來。

  薔薇區的Omega們也返校了,於是住在薔薇區宿舍樓的所有Alpha們都戴上了熟悉的狗嘴套。

  沒辦法,Alpha的咬合力非常驚人,每一個強壯的Alpha都可以輕鬆咬碎食物中的骨頭。江月就沒見過哪個Alpha吃飯吐骨頭的,她自己也不吐。

  戴著狗嘴套的室友們嬉笑打鬧,江月戴著狗嘴套含淚背書,人類的悲喜果然並不相通。

  開學的第一節課依舊是形勢與政策,司興安老師依舊是熟悉的模樣,江月看見他依舊會想起換臉大司馬的肌肉金輪。

  作為軍校裡小有名氣的人物,江月的出現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那些目光充滿了敬畏和探究,盡量不著痕跡、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她。

  下課路上,遇見的Omega看見她甚至會屏住呼吸,邁著小碎步的退到一旁瞪大眼睛目送她走過。

  而江月靈敏的耳朵總是不會錯過他們的充滿驚嘆小聲嘀咕:「我的天,好嚇人,好怕怕!」

  說完之後,總會響起幾聲拍胸脯的聲音。

  江月很無奈,因為復習太累,所以最近很瘦,臉頰兩側那種微微的凹陷又出現了,特別像T台上棱角分明輪廓深邃氣質高冷的外國模特。

  再加上五官線條長得鋒銳,一雙灰色眼睛冷漠無情,中午陽光太刺眼還會變成豎瞳,所以氣質特別的邪惡,跟她對視的人都會嚇一跳。

  還有一點,就是江月殺過人,她在垃圾星殺過很多人。沾血的兵器和沒有沾過血的兵器是不一樣的,她現在的氣場確實透著一種充滿血腥味的煞氣。

  有時候洗臉一照鏡子,偶爾也會把自己嚇一跳,不知道自己怎麼越長越凶。

  大概她看起來實在是太凶了,於是開學的第二天就被傅岩叫到辦公室,然後領著她去了軍校的心理咨詢室。

  答了一堆問卷確認她目前沒有反社會傾向後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回到寢室後江月非常委屈的和室友們抱怨:「我只是長得凶,我其實一點都不凶。」

  室友們齊刷刷的看著她,紛紛沉默了,江月都快氣死了。

  開學一個星期後補考,大家把江月送上戰場,每個人給江月押了一道大題。

  解剖考試果然出了僧帽水母的大題,江月瘋狂敲擊鍵盤,雙手舞出了殘影。

  其他科目也很順利,除了全息對戰考試被小人踢到蛋之外一切都很OK。

  最後一個科目是體能考試,江月拿了第一。

  她撩起背心擦汗,和等候多時的室友們去第一食堂吃了頓大餐。

  一個星期後補考成績出來了,江月高分通過,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個成績總算為她充滿坎坷和曲折的大一劃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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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9 00:17:03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大二 第七十三章 開學(二)

  補考成績出來後,戰鬥系的新課表在週五更新了,江月打開新課表,看著排的滿滿的課程倒吸冷氣。

  她發出一聲怪叫:「臥槽,這課程也太多了吧,農場的驢也不能這麼使喚啊!」

  江森坐在椅子上念起了課表:「形勢與政策、解剖課、戰略分析、機甲實操入門、機甲維修原理、動態視力追蹤、精神力初階訓練、實戰對練、體能訓練。」

  白望絕望抬頭:「我沒數錯吧,一共九門課程!」

  庫里哽咽:「你沒看錯,確實是九門,完了完了,我再也沒有時間打游戲了!」

  相睢癱在椅子上,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江月捂著額頭虛弱無力的倚在梯子前:「不行了,我頭好暈,前幾天高強度復習留下的後遺症又復發了。」

  西薄雨的臉色還算平靜,但是他看到課表那一刻,江月注意到這位學神的眉毛輕微的皺起來了。

  看來即使是學神面對這麼密集的課程也非常頭暈。

  大二最主要的課程是學習機甲操作和精神力訓練,對於所有軍校生而言都是難度非常高的課程。

  江月更是一頭霧水,星際的孩子無論出身如何都知道機甲這玩意,但是江月是穿越過來的,機甲這東西只在小說裡看到過。

  第一節機甲實操課,江月看著矗立在訓練場裡那一排十五米高的黑色機甲,一下子就懵逼了。

  道理她都懂,可是機甲為什麼這麼大!

  機甲老師開始了自我介紹,他微笑著看向學生們:「我想我就不用做自我介紹了吧,你們應該都認識我。」

  沒錯,機甲老師居然是他們的導員傅岩!誰看了不得說一句震撼我媽!

  傅岩清清嗓子說道:「咱們軍校生對機甲應該不陌生,它將是你們未來上戰場時最親密的伙伴!」

  「我知道出身普通的學生在這節課之前幾乎沒有碰過機甲,這些學生看到機甲會露怯,學習的時候總會質疑自己,所以在熟悉機甲的時候會有點吃力。」

  他拍拍手掌:「不過沒關係,我的出身也很普通,但這絲毫不妨礙我駕駛機甲去戰鬥,在機甲實操這門課程裡,努力和汗水是必不可少的,你只有非常努力才能毫不費力,希望你們謹記這一點。」

  「好了,廢話少說,我們來說一說你們面前的這具機甲,它是最普通的人形機甲,構造非常簡單,沒有任何變形功能,它的重量是4.98噸,重量非常輕,作為練手的機甲這個重量對新手來說很合適。」

  「你們的精神承載能力決定了你們駕駛機甲的上限,我知道很多同學的精神承載能力達到了百萬噸的級別,但是請注意,精神承載能力在駕駛機甲的過程中是不斷消耗的,想要駕駛這個不到五噸重的機甲,你們的精神承載能力至少是它的10倍左右,也就是50噸。」

  「我們第一節課的任務,就是讓你們熟悉機甲,駕駛機甲繞著操場走上一圈就算成功。」

  傅岩又拍了一下手:「光說不練假把式,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大家開始搖號分配機甲。」

  訓練場的學生們打開終端搖號,江月搖到了26號機甲。

  搖號完畢時江月抖著雙腿走到26號機甲面前,顫顫巍巍地仰起頭凝望這個鋼鐵巨獸。

  機甲的駕駛艙裡彈出一條伸縮梯,江月踩著梯子走入了駕駛艙。

  駕駛艙是膠囊形狀,這顆銀色的打膠囊也叫神經鏈接倉,很像江月玩游戲時使用的全息倉。

  看到熟悉的東西,江月的緊張感終於減輕了一些,她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感嘆自己沒見過市面。

  這都是都是鏈接神經的東西,原理應該是一樣的,江月戴上頭盔躺在了神經鏈接倉裡。

  鏈接倉關閉之後,江月的視角瞬間就變了,她彷彿變成了一個巨人,擁有了強大如鋼鐵般的四肢,正用冷漠無情的眼光俯視著腳下螻蟻般的人類。

  那些還沒有登上機甲的同學在她眼裡跟螞蟻一樣渺小,驟然拔高的視角讓江月頭暈目眩之餘升起一種別樣的興奮。

  我正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不!我現在就是巨人!

  耳邊傳來傅岩導員的聲音:「好了,所有人都進入了神經鏈接倉,你們現在開始活動你們的手腳,記住,機甲就是你,你就是機甲,你們現在是一體的!」

  江月抬了一下胳膊,她發現自己先前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駕駛機甲對她來說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簡直比德芙巧克力還要絲滑。

  她有點得意忘形,覺得自己真牛逼啊,明明連自行車都不會騎,現在都能駕駛十五米的大機甲了,這不比開飛機牛逼!

  傅岩導員說道:「現在,所有學生開始用機甲做動作,做出你們能想到的各種高難度的動作,第一次駕駛機甲的人不要害怕,你們的神經鏈接倉非常的安全,不要害怕機甲跌倒的問題。」

  江月轉頭看了看,身邊的25號機甲做起了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的動作,再一轉頭,27號機甲正在比心。

  突然,6號機甲朝著江月走來,黑乎乎的鋼鐵巨人拍了拍26號的肩膀,對著江月挑起了街舞。

  想想一下威震天跳街舞的樣子,反正場面非常的魔幻。

  34號機甲也走了過來,舉起鋼鐵機械臂對江月比了個心,隨後一把將6號機甲撞到一旁做了一個紳士鞠躬謝幕的動作。

  50號機甲也過來了,踹了一腳34號機甲的屁股後開始跳踢踏舞。

  45號機甲也走過來了,比了一個非常帥氣的拉弓動作。

  這都誰啊?

  9號機甲從一堆機甲中走了過來,抱著雙臂站在後面那看6號、34號、50號和45號的表演。

  江月認出來了,這個9號機甲一定是西薄雨,明明大家的機甲一模一樣,偏偏他的機甲透著一股高人風範。

  紳士鞠躬的機甲應該是江森,跳街舞的應該是相睢,拉弓動作應該是庫里,他最近玩的射手,那跳踢踏舞的就是白望了。

  江月對他們比了一個OK的手勢,做了一個鷂子翻身的動作。

  將近五噸重的機甲鷂子翻身,落地時地面都震了一震,面前的五具機甲齊齊一震,相睢的聲音從6號機甲裡傳了出來:「臥槽,江月你真會耍帥!」

  他也不落下風,對著江月做了一個白鶴亮翅的動作。

  江森對著他來了一招黑虎掏心,白望來了一招猴子偷桃,一片混亂中,四個機甲開始打鬧起來,江月和西薄雨站在一塊,抱著雙臂看著他們四個。

  真奇怪,怎麼有種地主老爺看著自家傻兒子們胡鬧的謎之感覺?

  難道所有Alpha宿舍人際關係的盡頭都是這種父子關係?

  正在江月沉思時,其他的學生們也開始駕駛機甲在操場上活動,很多機甲邁出第一步就摔倒了,約有二分之一的機甲出現了半身不遂現象。

  相睢嘴毒:「怎麼一個個得了帕金森似的,我五歲就能開機甲了。」

  西薄雨嘲諷:「機甲玩具就別拿來說了,不嫌丟人。」

  相睢說道:「機甲玩具那也是機甲,再說了,未滿14周歲不能駕駛機甲。」

  江森戳了一下江月的鋼鐵胸膛,好奇的問道:「你真是第一次駕駛機甲麼,這也太絲滑了吧,一點滯澀的感覺都沒有。」

  白望豎起大拇指:「人形兵器名不虛傳。」

  庫里點頭:「天生就為戰鬥而生。」

  江月想了想,說道:「可能是我能將精神力具象化的原因,所以駕駛機甲不怎麼吃力,所有能將精神力具象化的人都差不多吧。」

  西薄雨說道:「倒也不是,機甲太高了,一下子從身高不到兩米的普通人變成身高十幾米的巨人,是個人都要適應一下,所以你真的很絲滑。」

  江月忍不住謙虛起來:「其實我一開始也不習慣,覺得暈乎乎的。」

  別的學生都在艱難的適應機甲,他們六個繞著操場走來走去,瞎嘮了一節課,後半節課花費了整整二十分鐘才終於決定午餐要吃什麼。

  早飯吃什麼?午飯吃什麼?晚飯吃什麼?

  這可真是三個千古難題啊!

  機甲實操訓練場在黑甲區,黑甲區都是各種各樣的訓練場,Alpha濃度百分之百,這裡是Alpha的地盤,江月終於可以摘下他們的狗嘴套在食堂裡胡吃海喝。

  下午的課程是機甲維修原理,這本該是機甲設計專業應該學習的課程,但是因為在戰鬥時機甲多少會受到損毀而維修師不可能時刻在場,所以了解機甲的基本構造懂得基本的維修常識是很有必要的。

  上課之後,江月發現自己還是過於樂觀了,她可以輕鬆自如駕駛機甲,但她沒有辦法認清機甲的構造。

  那些復雜精密的零件到底該放在什麼位置,為什麼擰錯了一顆小螺絲整個機甲就會垮掉?

  怎麼形容江月的心情呢,就是一個人扔給她一套4000粒以上的樂高讓她拼。

  她欲哭無淚,整天對著機甲圖紙瘋狂薅頭髮。

  薅頭髮的不止她一個,整個戰鬥系的學生都栽在這門課上了,為了更好的學習這門課程防止期末掛科,大家花高價買了一堆高精度機甲模型。

  江月從一位機甲設計專業的學長那裡買了一個二手模型,提貨時學長目露同情,對江月談了一下他對這門課程的心得體會。

  「我死都不怕,但我怕機甲維修原理。」

  江月憂心忡忡地扛著兩米高的機甲模型回到了宿舍。

  一個模型兩米高,宿舍根本放不下,大家只好在走廊圈地,現在戰鬥系的學生回到回到宿舍樓,整個走廊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機甲模型。

  2708宿舍裡,白色的瓷磚地面上全是各種小零件和雪花般鋪天蓋地的機甲圖紙。

  大家辨認那些復雜的零件,一邊看圖紙一邊拿著扳手和螺絲刀安裝模型,一個星期後江月成功拼好了兩隻胳膊。

  她抱著兩隻胳膊和室友們一起發出狼嚎,嚎完之後還得繼續拼,有些地方還得用到電焊,隔壁寢室電焊的時候把寢室點著了,於是宿管又開始搜查學生們的電焊工具。

  大家和宿管鬥智鬥勇你來我往,日子過得雞飛狗跳別提多刺激。

  解剖課開始解剖更厲害的蟲族和異變種,這些都是老生常談,江月已經習慣了各式各樣的奇葩蟲子和奇形怪狀的異變種。

  但是這一次解剖課依舊讓見過不少蟲子的江月沉默了。

  因為這次他們要培養無菌蠅蛆。

  解剖老師微笑道:「見慣大個的,再看無菌蠅蛆是不是很可愛?」

  草踏馬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江月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發酵糞料,無菌蠅蛆的幼蟲剛剛孵化,解剖課的課程突然改了。

  再一次進入解剖教室時,江月看到了水族箱裡兩隻長達五十米的僧帽水母。

  庫里說的對,這確實是一種非常夢幻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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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2-29 00:17:22
卷二 大二 第七十四章 開學(三)

  他們換了一個新的解剖室,因為解剖的蟲族和異變種的體型越來越大,大一第一學期的解剖室的設備已經跟不上了。

  新的解剖室非常非常大,幾乎等同於半個機甲訓練室,灰藍色的天花板安裝著銀灰色的機械臂,這些長長的機械臂用來抓取蟲族放到解剖台上。

  解剖台的材質也換了,換成了硬度更高的更耐腐蝕的材料,目前大部分蟲族都會分泌強酸,比如毒蚊火焰山就會分泌帶有劇毒的強酸,還有一種毒蟻滿天星會分泌氟銻酸。

  毒蚊火焰山和毒蟻滿天星都是大一第二學期解剖的蟲族,這是為數不多的體型還算正常的蟲子。

  巨大的解剖室裡放置著10個水族箱,這個時候是上午,明亮的陽光下僧帽水母的光芒顯得黯淡許多,沒有圖片上那麼漂亮。

  上課鈴聲響起,解剖室的遮光簾緩緩降下,室內變得黑暗起來。

  解剖老師沒有開燈,也不需要開燈,因為十隻僧帽水母發出的藍紫色光芒足以照亮解剖室。

  江月和室友們站在水族箱前觀察裡面的僧帽水母。

  這是一個剛剛孵化不久的僧帽水母幼崽,長度僅有6米,但是這個高度已經比三個成年Alpha加在一起的身高還要高。

  近距離觀察僧帽水母,第一時間都會感嘆它的美麗。

  江月伸手敲了敲水族箱,裡面的僧帽水母動了一下,它很像個會呼吸的透明大泡泡,也像一個透明的、藍紫色的、會發光的大蘑菇,只是蘑菇下面的菌桿變成了無數根柔軟纖長的透明觸手。

  這些漂亮的觸手最短的也有兩米長,它們發出夢幻的藍紫色熒光,如同柔軟的綢帶在水中搖曳飄蕩著。

  解剖老師站在講台上說道:「我知道很多人會好奇,僧帽水母明明是上上個學期學習的課程,為什麼期末考試要考,補考考試也要烤,都大二了上解剖課還要學它。」

  解剖室裡的學生們小聲議論起來,一位同學大聲說道:「我知道,因為最近水瓶星的僧帽水母泛濫成災,我們貝塔星已經派出維和戰艦援助,所以我們解剖課也要緊跟時事。」

  解剖老師笑了起來:「你這樣說倒也沒錯,僧帽水母算是水瓶星的土特產了,僧帽水母泛濫的程度對於所有人來說這都是一個非常頭疼的問題。」

  「它們喜歡群居,所以這種生物往往是成群出現,如果哪天你去海裡游泳的時候看見一隻僧帽水母,那你可要注意了,搞不好整片海域都被僧帽水母偷偷佔領了。」

  「我們今天的任務是解剖僧帽水母,它是一種很可怕的蟲族,但是有句話說得很好,擊敗恐懼的最好方法就是直面恐懼,當你們見過的僧帽水母足夠多,把它五馬分屍的次數足夠多,將來你們面對它的時候就不會產生太多恐懼情緒。」

  江月湊到西薄雨耳邊小聲說道:「真奇怪,我們才大二,為什麼翻來覆去的學習僧帽水母,我們又不用上戰場,戰勝對它的恐懼有用麼?」

  「而且我大一的時候就覺得僧帽水母太危險了,不像是大一新生能學到的東西。」

  西薄雨小聲說道:「因為形勢越來越嚴峻了,軍部人才斷檔,到現在也沒找到相柳的接替者。」

  相睢也湊了過來跟著小聲嘀咕:「確實,最近蟲族小動作很多,突然就變得躁動起來,誰能不發毛。」

  江森也把腦袋湊了過來:「腦蟲不是在我們手裡麼,威懾作用也沒消失吧?」

  庫里和白望也湊了過來,相睢小聲說道:「威懾作用確實沒消失,可我們還是弱勢的一方啊,我們手裡能用的牌就這一張,不可能因為蟲族發動幾場蟲災就毀滅腦蟲和蟲族同歸於盡吧。」

  西薄雨說道:「當然不能,我們的第一目標是生存,如果蟲族真的入侵了,最高指揮官會最大限度保留人類的火種,讓人類的文明在宇宙中延續。」

  白望說道:「我是持悲觀主義的,雖然現在腦蟲在我們手裡,蟲族的進化路暫時被我們鎖死,但是我們人類能耗得起嗎,就怕下一次科技大爆炸還沒到,蟲族先一步找到解決的方法把我們滅了。」

  庫里苦笑:「科技大爆炸?再爆炸能達到黃金時代的程度麼,萬一爆炸到一半就被更厲害的宇宙文明盯上怎麼辦,就像我們祖先滅了那麼多宇宙種族,也算牛逼了吧,誰能想到會在黃金時代遇到蟲族。」

  閒聊中,天花板亮起了橙色警示燈,解剖室的學生們趕緊走向解剖台站好。

  大型機械臂從解剖室的天花板上伸了下來,水族箱的蓋子被打開,機械臂把僧帽水母從水族箱裡撈了出來。

  一隻機械臂夾著僧帽水母放在了江月他們的解剖台上,離開水之後的僧帽水母就像沾了水的塑料袋軟趴趴地堆在一起,看上去莫名有幾分喜感。

  離開水的僧帽水母啥也不是,它們可以在水中稱王稱霸,但是離開水之後就完蛋,只能靠劇毒傷人。

  庫里拿著熱熔刀挑起一根觸手說道:「蟲族真是一個奇妙的種族,他們長的也太兩極分化了,醜的醜死美的美死,你說這麼漂亮的物種居然是蟲子,它的外形明明和水母差不多。」

  僧帽水母有劇毒,大家穿的是三級防護服,江月用手戳了一下僧帽水母,發覺這東西的浮囊非常非常的厚,還非常非常的滑。

  江月復習的時候重點學習了僧帽水母的知識,僧帽水母有個別名叫做水蜘蛛,它們的觸手會發出類似於蛛絲的那種刺絲,這東西還會在水裡結網。

  它們的刺絲韌性極強,非常難破壞,總體來說,這就是一種非常難搞的生物,在水裡時就是五邊形戰士,沒有任何弱點。

  江月用熱熔刀劃開浮囊的時候,手腕處的兩隻眼球開始蠢蠢欲動。

  回到軍校之後江月已經很久沒有投餵兩隻眼球了,因為軍校人多眼雜,她也沒怎麼帶著眼球出去玩耍,眼球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蕩鞦韆和劃小船了。

  江月心裡有點愧疚,感覺自己像個一心拼事業而忽略孩子的渣爹。

  解剖僧帽水母的時候難免會想起潘布恩,七十二年前水瓶星突然發生蟲災,蟲災的主力軍就是僧帽水母,老潘因為感染蟲卵成為完美寄生者,許多人的人生都因為這件事被改寫。

  江月切掉僧帽水母的觸手,一枚圓溜溜的鴿子蛋大小的透明圓球從觸手裡滾落下來。

  這是僧帽水母的卵,摸起來非常的Q彈,老潘當年就是被這種卵寄生的。

  解剖課結束後,江月把僧帽水母標注了重點,隨後回到宿舍繼續對著圖紙拼模型,經過長達一個星期的努力之後江月拼好了一隻腿,機甲維修原理真的要人老命。

  繁忙的一週過去了,週五晚上江月打開終端給這週做總結時,才發現備忘錄裡記載的關於《監獄風雲》的游戲記錄。

  要說寢室裡誰對游戲最了解,那一定是庫里,這家伙在CC當游戲UP主,粉絲有兩千七百萬。

  江月問庫里:「你玩過戀戀不忘麼?」

  庫里放下圖紙和手裡拼了一半的腳關節,十分詫異地看著江月:「你也玩戀戀不忘?」

  江月說道:「是啊,我最近在玩《監獄風雲》那個副本。」

  庫里說道:「這個副本我知道,但是你最近怎麼玩游戲了?」

  江月說道:「在監獄裡時玩的戀戀不忘,因為這個游戲比較大熱嘛。」

  庫里說道:「我玩過這個副本,最後的結局都被那個獄警分屍了。」

  西薄雨從一堆圖紙中抬起頭,冰藍色的眼睛看著江月:「這就是你深度沉迷三天沒出全息倉駝峰都消耗沒了的游戲副本?」

  其他室友們紛紛從圖紙上移開目光,眼神齊刷刷的盯著江月的駝峰。

  江月捂臉:「…….別看了,現在回來了!」

  Alpha們是有點駝峰崇拜在身上的。

  她無語了一會,又問道:「那你對這個副本就沒有什麼看法麼,有沒有發現不對的地方?」

  庫里摸著下巴:「這個游戲就是一個監獄探險然後和獄警談戀愛的故事,不過至今沒有人能攻略獄警重萊,百分之四十的人死於瞭望島,百分之三十的人死於各種各樣的奇葩蟲災,剩下百分之三十的人全都死在了獄警手裡。」

  說到這裡,庫里憤怒的捶了一下桌子:「你根本不知道那個獄警變態到什麼的程度,上一秒正在和他花前月下,下一秒胸膛就被他手裡的燭台捅穿了。」

  這個江月做攻略的時候是知道的,因為沒有玩家能攻略重萊,所以這個游戲特別火,吸引了很多Alpha去探險。

  這個副本裡的Alpha玩家是其他玩家的兩倍多。

  庫里罵完之後睜著一雙岩漿眸子看著她:「你也開始挑戰這個副本了?」

  江月點點頭:「是的,在網上看到過,所以真的非常的感興趣 ,就親身去游戲裡體驗了一把。」

  庫里的興致上來了,興致勃勃地問道:「你攻略到哪一步了?」

  江月說道:「被重萊帶去城堡參加假面舞會。」

  庫里聳肩:「哦,我知道,我玩這個副本的時候看到過一個戴著狐狸面具的侍者,你記得開學的時候嗎?」

  江月問道:「開學的時候怎麼了?」

  庫里說道:「那個時候這副本就很火了,我被重萊帶去城堡跳舞的時候遇到過一個戴著狐狸面具的侍者,灰色長髮,身材和氣質那是相當一流,我第一次在宿舍見到你,還以為游戲裡的人物走出來了。」

  江月頭皮發麻,面色平靜的問道:「你和那個侍者說話了嗎?」

  庫里搖頭:「沒什麼用的,因為這個NPC很有型,大家都以為這是一個重要人物,結果沒有人觸發任何劇情,這說明她就是一個普通的NPC而已,如果非常說有什麼特別的,那就是一個身材特別完美的NPC。」

  難道真是一個普通的NPC?

  她戴著狐狸面具,江月看不到她的長相,猜不到面具後面是怎樣一張臉。

  江月回到了自己的桌子上,腦子裡全是詭異的重萊和神秘的灰髮侍者。

  她一邊思索游戲裡的事情一邊照著圖紙拼模型,結果一不留神安錯了一個螺絲,模型的手指無法彎曲,她又得拆掉重來。

  週六那天她起了個大早,五點十分從宿舍溜出去,揣著一管營養液和能量棒跑到軍校附近的藍鯨魚全息網咖。

  登上游戲後,她習慣性的查看游戲小公主23959的私人郵箱。

  除了系統發放的鑽石和金幣之外,她還收到了一封來自《監獄風雲》的信。

  點開粉色信封,一張粉紅色信箋飄在江月的手心裡。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知小公主23959近來可好,風雨欲來,疾風勁草,您的寵物需要減肥了。」

  信箋背面是一隻圓滾滾的金雕和一串編碼。

  SSS-SSS-069。

  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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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9 00:17:44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大二 第七十五章 開學(四)

  這件事情簡直細思極恐。

  首先發送信件的人是怎麼知道她的金雕已經胖成了球呢?

  因為金雕目前的體型實在是駭人聽聞了些,所以江月的金雕從來不在外人面前露面,就連和她形影不離的室友們也不知道金雕目前的狀況,有好幾次室友們想看看她的金雕,都被她以腦域受到損傷還沒有完全康復釋放精神體會頭疼難忍的理由給搪塞了過去。

  這件事情簡直離譜,更何況這個奇怪的編碼是怎麼回事?

  江月最討厭謎語人了。

  不過這張信箋至少有一點說的很正確,那就是她的金雕確實需要減肥了,金雕的體型越來越臃腫,行動越來越遲鈍。

  凡事都講究過猶不及,人的體重超標會得各種病,比如高血糖和高血壓,精神體的體重也應該控制在正常的範圍內。

  對於精神體的體重超標之後該怎麼辦的問題,目前沒有人能夠回答。

  江月開學後詢問過室友、詢問過學校裡的老師,還把圖書館裡所有能找到的資料都翻閱了一遍。

  然而並沒有任何卵用,大多數人將精神力具象化都很困難,就算能將精神力具象化,精神體的體型也是隨著主人精神力的增長而增長,沒有哪個人的精神體出現一夜爆肥的情況。

  別人都是一夜爆富,她這是一夜爆肥,還是史無前例的爆肥。

  不管這封信背後的目的是什麼,如果真的能夠解決金雕的肥胖問題,江月都願意冒險去嘗試。

  江月看完這封信箋後,掌心的信箋突然化成無數粉色的光點消散在空中。

  江月思索了很久也絲毫沒有頭緒,乾脆重新闖了一遍副本。

  江月在城堡裡再一次遇見了那個灰色長髮的女Alpha侍者。

  侍者戴著狐狸面具,江月從托盤裡拿了一杯香檳,隨後嘗試與她搭話。

  「您好,我覺得您非常的面熟。」

  侍者聲音冷漠:「是麼。」

  江月點頭:「是的是的,你和我一個朋友很像。」

  侍者聲音依舊冷漠:「是麼。」

  江月點頭如小雞啄米:「是的是的,你們都是灰色的長頭髮,體型也很像,就連聲音也有點相似。」

  侍者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是麼。」

  江月熱情不減:「是的是的,所以我們可以聊聊麼?」

  侍者說道:「不能。」

  侍者端著托盤走了。

  和庫里說的一樣,江月用了渾身解數也沒能觸發劇情,似乎這個NPC就是一個普通的NPC而已。

  但是江月發自內心的認為這件事情十分不簡單。每個NPC身上的劇情都有觸發條件,或許她沒有沒有找到那個觸發條件。

  兩個小時之後,江月充值的錢幣用光了,全息倉冷酷無情地把她彈了出來。

  一套全息設備加起來要150萬左右,所以全息網咖收費很貴,一個小時五百元錢,兩個小時就是一千。

  軍校的全息室倒是免費,但是哪個軍校生皮這麼癢敢在軍校裡玩游戲啊!上一秒登入游戲,下一秒立馬就會被全息網絡裡的智能管家拉入永黑名單,軍校四年就此與全息室絕緣。

  江月很悲傷,她發現了,無論她處境如何身份如何,不管是在軍校裡當天才軍校生還是被流放垃圾星當拾荒者,唯一不變的就是窮。

  軍事法庭給她發放的一百萬補償金看似很多,可是一個二手機甲模型就花了她10萬。

  機甲維修原理課程要求軍校生至少掌握五種常見機甲維修原理,這就意味著江月還有四個模型要買,保守估計也得四十萬。

  這還只是大二第一學期,鬼知道大二第二學期還要買什麼東西!

  其實江月完全可以像其他出身一般的軍校生一樣申請助學貸款,如果畢業後去了軍部,數百萬的助學貸款完全不用還,軍部就會為你還貸款。

  這就是一個能力至上的世界,所有人都慕強,你有多少價值就會受到多少優待。

  這樣的價值觀或許有些激進,但是在蟲族的壓迫下顯得合情合理。

  形勢愈發嚴峻,社會需要人民,而時代需要先鋒,社會向來是由少數人帶領大多數人前進,一個社會必須在某些方面由少數人主導來應對復雜的局面和高強度的競爭。

  在星際社會的價值體系中,大多數人都認為確實沒有必要將那麼多資源浪費在平庸之輩身上。

  江月無法對這種價值觀做出批判,每個時代都有獨屬於它的產物,脫離大環境看問題那是傻逼。

  不過她確實不想去軍部,所以助學貸款這種東西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她是不會申請的。

  離開網咖後她去了圖書館翻閱資料,讓江月比較庫苦惱的是一些精神力方面的資料只對大三和大四的學生開放。

  她沒有打開資料庫的權限,只好給導員傅岩發了通訊申請,想要得到批准解鎖資料庫權限,但是傅岩導員聽了江月的請求後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她。

  他語氣嚴肅:「江月,我知道你是一個天才,天才總有那麼點毛病,就是覺得自己幹什麼都行,什麼都能搞定。」

  「你還沒有學習過系統的精神力相關的知識,也沒有受過系統的訓練,自己一個人看那些資料對你來說非常危險。」

  「你知道為什麼到了大三很多學生會搬離歷越校區嗎?」

  「因為大三大四有很多同學都能將精神力具象化,你們就跟炸彈差不多,是需要防爆的。」

  吧啦吧啦吧啦……

  江月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她現在確實有點心浮氣躁,確實有了一點傅岩所說的『天才都會有的毛病』,覺得自己一切都能搞定,這種謎之自信也不知道從哪來的。

  沒有得到資料庫權限的江月非常失望,靈機一動後去求助西薄雨。

  西薄雨仔細打量了江月一會,說出了和傅岩導員相差無幾的話。

  「江月,你飄了。」

  江月本人是非常委屈的,她振振有詞:「我都能將精神力具象化了,為什麼不能解鎖資料庫,你就說你有沒有辦法嘛。」

  西薄雨說道:「我有資料庫的書單,但是我只能給你看書單。」

  江月驚喜不已:「書單也行啊,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江月翻了一遍書單,發現沒有自己想找的資料。

  她一籌莫展,不知道金雕的減肥方法可以在哪裡找到,也不知道那一串編碼到底是什麼意思。

  花費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冥思苦想也沒有什麼進展,眼睛還變成了熊貓眼。

  早上起來江月無精打采地收拾桌上的圖紙,把新打印的圖紙整理好裝訂成冊後,庫里和西薄雨拎著一堆早餐回來了。

  因為課業繁重,室友們最近沒有回家,週六週日也都待在寢室裡沒日沒夜的拼機甲模型。

  庫里把早餐分好,江月拿著三明治吃了一口,又喝了一口二食堂新出的草莓味奶昔味的營養液。

  大家一邊吃早餐一邊閒聊,抱怨了一通機甲維修原理真的要人老命後,話題不知道怎麼轉到了游戲上。

  庫里給營養液插上吸管,說道:「江月你不是玩戀戀不忘麼,這款游戲最近有活動,輸入兌換碼可以兌換禮物,我這有好多兌換碼呢,你要不要?」

  江月眼睛一亮,瞬間激動起來:「還有這種好事!」

  庫里洋洋得意:「我可是坐擁千萬粉絲的游戲區UP主,每次游戲有活動官方都會給我發兌換碼,我都懶得換,一堆兌換碼都過期了。」

  庫里把一堆兌換碼發給了江月,江月點開終端一看,發現這些兌換碼的格式意外的眼熟。

  ERS-UUS-589。

  QWE-SRR-709。

  GHS-SNM-689。

  她一激動,手裡的營養液一下子被她捏爆了,身邊的西薄雨可就遭了秧,粉色的草莓奶昔營養液噴了他一身,他那身質感很好的白色睡衣算是毀了。

  西薄雨對江月發出了死亡射線,江月一個激靈,立馬抽出面巾紙給西薄雨擦脖子。

  「對不起對不起最近手勁變大了,真是不好意思哈。」

  她的手無意識地放在了西薄雨的腰上,發覺西薄雨的腰居然非常細,一時手賤,又忍不住捏了一下。

  一抬頭,正對上西薄雨充滿殺氣的冰藍色雙眼。

  江月立馬端正態度承認自己的錯誤:「抱歉抱歉,感覺你的腰好細的樣子啊,就忍不住捏了一下。」

  江月攏住他的腰,又對著自己的腰比劃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腰比西薄雨粗很多,非常悲傷的說道:「臥槽,我的腰這麼粗的嗎?虧我一直以為自己肩寬腰細腿長,是個魔鬼身材來著!」

  西薄雨:「……」

  他無語到極致,憋了半天才說道:「江月,好奇心要適可而止。」

  「昨天你好奇相睢的屁股有多大硬是給他量了臀圍、前天你又好奇江森的大腿根手感怎麼樣對著他的腿根摸了半天、大前天你又好奇白望的背肌扒了他的衣服、大大前天你又好奇庫里的人魚線有多深差點扒了他的內褲。」

  室友們紛紛看了過來,眼神都有些慘遭摧殘後的無力與淒涼。

  相睢指指點點:「你瞧瞧,她終於要對西薄雨下手了!」

  江森點頭,表示強烈讚同:「你永遠不知道江月會因為好奇心做出什麼事。」

  江月眨眨眼睛:「啊這,我就是好奇呀!再說了,這不都是常規操作麼!」

  真的,Alpha這種生物真是令人非常無語,在軍校的健身室裡,隨時可以見到兩隻Alpha互捏胸大肌,他們甚至還會互相捏屁股,看看誰的屁股更硬並以此炫耀。

  西薄雨冷笑一聲:「再好奇把你的手剁下來!」

  江月悻悻,大聲嘀咕:「大家都是Alpha嘛!」

  西薄雨太陽穴青筋暴起,下一秒就要揍人的樣子。

  江月立馬舉起雙手認慫:「我的錯,我的錯,你趕緊換衣服,我一定把你的睡衣洗的乾乾淨淨。」

  西薄雨賞了她一個大白眼。

  吃完早餐後江月穿好衣服離開了寢室,她直奔藍鯨魚網咖,忍痛往裡面充值了五百塊錢。

  進入全息倉之後,她按照說明找到了兌換禮物的入口。

  兌換入口做成了一個粉藍色的自助售賣機的模樣,售賣機上有一個藍色鍵盤,江月輸入了SSS-SSS-069。

  在她不知道這個兌換碼是否有用的時候,兌換機突然亮了起來,一道五顏六色的光芒過後,售賣機的禮物出口打開了,一本厚厚的黑色書籍靜靜的躺在裡面。

  這本書的厚度和《意識投射》差不多,江月拿出書籍,發現這本書居然沒有名字,她好奇的翻開書籍目錄。

  目錄的第一行字——精神攝取。

  江月虎軀一震,把整個目錄飛快地瀏覽了一邊。

  這些目錄標題各不相同,但橫豎都是兩個字——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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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9 00:18:08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大二 第七十六章 開學(五)

  真的兌換出禮物反而更驚悚了。

  兌換出來的東西還是這麼一本全篇都在教你如何殺人的書。

  江月後背涼涼的,感覺自己被一雙看不到的眼睛盯上了。

  重萊的目的是什麼呢?還是說重萊的背後還有別的人?

  這本書和潘布恩遞給她的長更一樣,都是殺傷力極強的武器

  如果是敵對勢力自然不希望她變強,巴不得她越弱越好,不應該把這種殺傷力極大的書籍送給她。

  如果是友好勢力的話把這本書送過來就很合理,可是既然是友好的,不應該這樣藏頭露尾把事情搞得神神秘秘讓人心裡發毛啊。

  而自己在這些人的眼裡又是扮演一個什麼角色呢?

  是獵物嗎?

  還是他們想將她培養成獵人?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江月捧著書坐在小公主23959的房間裡直搖頭。穿越之前她還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學生,閒暇時間很愛看言情小說。

  那時候她常常光顧的綠江文學城正流行美強慘瘋批男主。

  流行到什麼程度呢?

  舉個栗子,十個男主有九個是魔教出身,剩下的一個也在魔教預備役的路上。

  這些美強慘男主大多數身懷邪惡至極的功法,這些功法必定非常的詭譎狠毒威力巨大,練成之後必成武林至尊今後稱雄稱霸。

  因此男主一家常常因為這種功法被滅門,從而為男主奠定了瘋批的基調,以至於江月偶爾看見一個家庭幸福美滿如春風般溫柔和煦的男主時還有點不適應。

  江月穿越到星際有一段日子了,也不知道現在的綠江流行什麼,一想到在綠江上充值的一千塊錢還沒花完,作為窮逼的她每每思及此處心臟不禁傳來一絲淡淡的絞痛。

  她捧著書陷入沉思,難道送她這本書的人希望她走上美強慘瘋批路線嗎?

  這本書完全就是那些男主手中的邪典功法啊!

  江月心裡腹誹,又把書翻開重新看了一遍目錄,這裡面都是精神力的限制級用法,每個字都血淋淋的,也不知道哪個變態寫出來的。

  比如說精神攝取,江月親身領教過這它的厲害,那種痛不欲生的滋味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嘗試第二次。

  精神攝取是非常激進的手段,一個用不好就會要人命,而這本書完全沒有寫如何在不傷害別人的前提下安全地使用精神攝取,它只寫了如何做才能把精神攝取的威力發揮到最大。

  至於被施加精神攝取的人怎麼樣完全不在此書的考慮範圍內。

  如果按照書裡的方法對別人使用精神攝取的話,那完事之後被攝取的人基本廢了,幸運一點的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江月翻開第二頁目錄,第二個目錄是教人如何吞食別人的精神力,怎麼吞食呢?

  ——當然是把這個人殺掉啊,精神體是肉食動物的話效果還會翻倍。

  再翻開一頁目錄,最上面的標題是《論精神意識奪取身體的可行性》。

  說的這麼學術,這踏馬不就是奪舍麼!

  江月完全就是一臉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看完了整個目錄。

  至於胖雕的減肥方法在如何吞食別人精神力那個章節裡,當吞食的精神力過多時,如果主人水平不夠無法動用這些精神能力,多餘的精神力就會沉積在精神體之中,導致精神體出現消化不良的症狀,外形的改變就是症狀之一。

  如果吞食太多精神體還會爆掉,變成圓球就是爆炸的先兆。

  江月看到不禁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如果想要讓身形臃腫的精神體迅速變瘦,那必須採取比較激進減肥方法。

  而這一整本書都是比較激進的減肥方法。

  別人減肥要錢,金雕減肥要命啊。

  從垃圾星回來之後她確實有點黑化,但是無論如何也幹不出草菅人命這種事。

  況且這本書的內容實在是過於血腥和黑暗了,每一個章節都看得她心驚肉跳,除此之外,這本書的來源也非常可疑。

  江月敢用自己的節操發誓,上面那些激進的精神力使用方法一定經過編纂者的親身實驗,這麼一想,江月都能隱隱嗅到從書裡冒出來的血腥味。

  正當她沉思的時候,全息倉裡的虛擬屏幕彈出一條消息。

  西薄雨:大家中午訂飯,你想吃什麼?

  江月悚然一驚,這才發現自己看的太入迷,六個小時已經過去了。

  正要回復西薄雨的消息,虛擬屏幕上又彈出一條扣費通知。

  游戲時間超時,江月又設置了免打擾模式,所以充值的費用用光之後賬戶裡自動扣費兩千五百元,江月雙眼一黑差點原地昏厥。

  救命!那本書那麼厚!得多久才能看完啊!全息倉一個小時五百元!機甲維修原理還有四個模型要買!在這麼下去錢包真的要空了!

  江月顫顫巍巍走出了全息倉,她一臉滄桑的給西薄雨回了消息:「今天的開支嚴重超標嗚嗚嗚,咱們AAB吧嗚嗚嗚,你們AA,我舔著個B臉吃。」

  西薄雨給她回了一串省略號。

  江月忍不住笑了一下,也不跟他皮了,正兒八經地回復道:「口水雞和臘腸炒飯,營養液要草莓奶昔味的。」

  西薄雨回了一個OK的手勢。

  回復完消息之後江月拍了一下全息倉,大一寒假的時候庫里送過她一套,但是她流放垃圾星之後財產充公,那套游戲倉也沒了。

  財務補償倒是發下來了,但是大二第一學期就這麼燒錢,很難想象讀完軍校到底要花多少錢,江月不得不精打細算。

  況且現在居無定所,就算買了全息倉也沒地方放。

  她揣著一肚子的心事回到了宿舍,食堂的外賣已經送到了寢室,相睢和江森正在寢室中央擺放折疊餐桌。

  戰鬥系的Alpha們被機甲維修原理弄得心力交瘁,大家沒日沒夜看圖紙拼模型,書桌上一片狼藉,全是拼了一半的模型和各種小零件。室友們不得不額外買了一張折疊餐桌用來吃飯。

  白望把一次性餐桌布鋪在桌子上,庫里開始分發一次性筷子。

  沒錯,食堂的外賣不提供一次性餐具,筷子和勺子都得學生自己買。

  西薄雨還額外訂了一袋清口含片,江月伸手從裡面抓了一片放進嘴裡,用胳膊肘懟了一下西薄雨:「這是玫瑰薄荷味的誒,有點像你的信息素,感覺你在我舌尖上滾了兩圈,還沒有沒有了,我再拿兩塊。」

  西薄雨:「……」

  不是他多想,江月有時候真的基基的,但是當你覺得她基的時候,她身上那鐵直氣息馬上能沖破宇宙。

  真的非常想不通,這種鐵直的直A為什麼天天滿嘴騷話。

  偏偏她還不自知,你要是說她,她還會嘲笑你想太多,滿腦子黃色廢料天天就會搞黃色。

  她即將伸入袋子的魔爪被西薄雨狠狠拍了一下,江月吃痛,甩著手背吸氣:「你幹嘛啊你,打人這麼狠我要有小情緒了啊!」

  西薄雨伸出一根手指點著江月腦門,語氣冷冷的數落她:「吃吃吃,就知道吃,全炫你嘴裡得了。」

  西薄雨把袋子口一繫,一把將糖扔在了床鋪上,江月不以為意,還切了一聲,十分欠揍地說道:「咱倆床挨著,我爬你床上就能拿到,你說你何必多此一舉呢?晚上留點力氣拼模型不行麼?」

  西薄雨做了一個深呼吸,磨著後槽牙對江月說道:「你要是再說話,我就把你從寢室裡丟出去。」

  江月咳了一聲,一臉乖巧的坐下來吃飯,相睢白了她一眼,冷哼:「江月現在渾身散發著欠揍的氣息。」

  江森接話:「如果不是打不過江月。」

  白望:「江月早就變成一個豬頭了。」

  庫里搖頭:「有點懷念初見時高冷的江月。」

  江月攤手:「那時候大家都挺高冷的。」

  吃完午飯和室友收拾桌子,然後繼續拼裝機甲模型,軍校生的生活就是這麼的枯燥無聊、且乏味。

  一直拼裝到晚上六點,大家又訂了一桌晚餐,吃飯的時候江月沒忍住問了一嘴:「你們知道精神攝取麼?」

  相睢本來正在吃飯,一聽江月提到精神攝取嘴裡的湯差點沒噴出來,他的一雙虎目瞪得滾圓,無比警惕地問江月:「你問這個幹什麼啊?」

  正在咀嚼食物的西薄雨咽下了食物,那雙冰藍色的眼睛看著江月,表情也有點怪。

  庫里和白望也放下了筷子,臉上露出一絲好奇和不安混合在一起的表情。

  寂靜無聲中,江森拿著面巾紙擦了一下嘴,口吻溫柔的問道:「江月,你怎麼突然想起這件事了呢?」

  江月一臉詫異的看看他們,拿著筷子敲了一下碗:「喂喂喂,你們那是什麼表情啊,搞得我渾身不自在。」

  相睢眉頭一皺:「就是你突然問這個事,我們都沒有心理準備,太突然了你這。」

  江月一臉不可思議,指著自己的太陽穴說道:「拜托,被精神攝取的人是我,你們需要什麼心理準備啊!」

  西薄雨也皺眉,用手扳過江月的腦袋,看著江月的灰眼睛。

  他轉頭對室友們說道:「瞳孔沒有劇烈的變化,沒有變豎瞳的跡象,證明她的情緒還挺平穩的。」

  江月把腦袋從西薄雨手裡掙脫,甩了甩腦袋。

  相睢鬆了口氣,解釋道:「被精神攝取的人都會有心理創傷,因為這東西對腦域的傷害太大了,所以受害者都會本能的迴避相關的記憶,你最近是做噩夢了麼,怎麼突然提起它?」

  室友很好,但有些事情注定不能對任何人訴說,比如從游戲裡兌換的那本書和詭異的游戲副本。

  江月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突然嘆息一聲:「精神攝取確實給我留下了一些後遺症,比如總是做噩夢,醒來之後頭疼的厲害什麼的,我想了想,覺得戰勝恐懼的最好方法就是直面恐懼,所以就想深入了解,但是搜不到這方面的資料。」

  西薄雨盯著江月的臉,在他冰藍色的雙眸下,江月莫名有些心虛,她清清嗓子說道:「所以有沒有那些關於精神力邪惡用法的書呢?」

  相睢說道:「那你這麼說我就可以理解,這種書吧有倒是有,最高檔案室裡就有一本這樣的書,裡面全是各種非常極端的精神力使用方法。」

  江月問道:「那這些方法都是實踐過的吧,那寫出這本書的人是誰呢?」

  相睢面色微沉,臉色不是很好看,甕聲甕氣地說道:「是個變態寫的,後來死了。」

  「哪個變態寫的?」江月繼續追問。

  放在餐桌底下的腳突然被人狠狠踩了一下。

  還沒等相睢說話,西薄雨就開口說道:「誰寫的你都不能看,你的精神體是金雕,動物精神體本來就不穩定,好奇心會害死雕的。」

  動物精神體確實不穩定,所以使用精神攝取的人都擁有非動物形態的精神體,比如陸更的精神體是一個光圈,對江月使用精神攝取的雷希,他的精神體是一道閃電。

  精神體是精神力的化形,它們的形態代表著精神力的特性。

  精神體越凶猛,就代表這個人的精神力越強、攻擊力越高。

  另一方面,動物形態的精神體也意味著不穩定、控制難度大。

  江月也不想作死,可是金雕的問題實在需要解決,它現在都走不動路,再胖下去就要撐爆了。

  她看了看相睢又看了一眼西薄雨,覺得這件事有點微妙,於是決定結束這個話題。

  「吃飯吃飯,我就是隨口問問你們不要擔心,看來我得遏制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了哈哈哈。」

  吃完晚飯後江月以飯後散步作為借口溜出了寢室,她跑到了薔薇區的小樹林深處,在太陽即將落山時捉了一隻大老鼠。

  見四周無人,江月按照書中的方法對大老鼠進行精神攝取。

  精神攝取的本質是攻擊和入侵。

  用攻擊打開對方腦域屏障,隨後入侵對方腦域,搜尋精神意識裡的記憶。

  江月的精神力足夠強,老鼠也沒精神體守護腦域,攻擊是不成問題的,難點在力度拿捏這裡。

  力度輕了啥也攝取不到,力度重了老鼠直接死了。

  江月一連弄死了五隻大老鼠。

  輪到第六隻時終於成功了。

  她的視角隨著老鼠變幻,彷彿自己也變成了一隻老鼠。

  視角變的很低、曾經還不到她小腿的草木變成了遮天蔽日的巨樹,薔薇區的小樹林也變成了神秘壯闊的巨大森林。

  在樹葉的窸窣聲中,江月看到了這隻老鼠的一生。

  出生、打洞、找母老鼠交配、找木棍磨牙、和其他大老鼠搶地盤、咬死路過它地盤的小老鼠、調戲路過小樹林的Omega、被一個凶神惡煞的女Alpha捉住。

  一道白光過後結束了它罪惡的一生。

  意識抽離出來,視角突然轉變,異常強烈的眩暈感席捲了江月。

  她居然站不起來了,控制力極佳的她此時居然維持不住身體的平衡。

  她踉蹌著摔到在地,眼前陣陣發黑。

  江月蜷縮成一團捂著劇痛的太陽穴,似乎有無數電鑽鑽鑿著她的神經,這種感覺簡直比她遭受精神攝取時還要痛苦十倍。

  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後這種痛苦才漸漸平息下來。

  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江月慢吞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臉上有點涼涼的,她摸了一把臉,發現全是鼻涕和眼淚。

  真是疼慘了。

  江月齜牙咧嘴盤腿坐在地上思考人生。

  她為什麼要遭這個罪呢?

  因為她需要力量,需要非常強大的力量去對抗未知。

  她仰天長嘆,把死掉的老鼠處理掉之後離開了小樹林。

  放假的日子總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週一了,週一第一節課是機甲實操。

  他們已經能熟練駕駛最基礎的人形機甲,現在學習的是水陸兩棲機甲,上課地點也從機甲訓練室換成了學校的水體中心。

  和室友們來到水體中心時,江月的目光瞬間被水池裡的東西吸引了。

  難以置信,水池裡居然有一隻巨大的僧帽水母。

  傅岩站在一旁說道:「今天的課程是對戰僧帽水母。」

  他話音剛落,水體中心的學生齊齊發出一陣噓聲。

  「瘋了吧!」

  「真是瘋了!」

  「還沒學會走路就開始學賽跑,拔苗助長也不能這樣吧!」

  「天吶天吶不會吧,我的機甲在水裡都無法順利做完翻身動作,和僧帽水母對戰我和我的機甲真的不會被撕碎嗎?」

  相睢在一旁小聲嘀咕:「怎麼最近都是僧帽水母,和這玩意撞上了屬於是。」

  傅岩拍拍手掌:「安靜!這有什麼好驚訝的,你們早晚是要實戰的,有壓力才會有動力,這隻僧帽水母體型中下,對付起來不會太難的。」

  江月在一旁小聲嘀咕:「我信了你的鬼。」

  傅岩往江月這邊看了一眼,很顯然,他在眾多聲音之中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了江月的吐槽。

  江月捂住了嘴。

  傅岩收回目光,繼續說道:「如果誰能駕駛機甲戰勝這隻僧帽水江母,接下來一個月的機甲實操課他都不用來了,我直接給他滿學分。」

  「誰一個嘗試?」

  沒有人吱聲,水體中心的學生集體沉默。

  傅岩雙手叉腰,開始罵罵咧咧:「就知道你們是幫慫貨,真給學校丟臉!這點膽子都沒有,將來上戰場蟲族殺你們就像切菜一樣容易,你們簡直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白望在一旁小聲吐槽:「每一屆你都這麼說。」

  依舊沒有人吱聲,傅岩不慌不忙點開了學生名冊。

  「行行行,都不吭聲是吧,那點名吧。」

  水體中心死寂一片,所有學生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生怕一個不慎點到自己。

  江月的心也猛地提了起來,一旁的江森非常緊張地捏住了她的手臂。

  傅岩裝模作樣的看了一遍點名冊,然後懶洋洋地說道:「2986999是誰?」

  其他學生紛紛鬆了口氣,江森掐住江月胳膊的手也鬆開了。

  在一片劫後餘生的慶幸聲中,只有江月眼一閉,假裝沒聽見。

  傅岩又重復了一遍,聲音低沉,充滿恐嚇:「2986999是誰,快點給我站出來!」

  何必明知故問呢傅岩導員,學號前面就是名字啊!

  江月再次閉目,再一次睜眼時,她的眼神中寫滿了淒涼和無助。

  在同學們充滿同情和幸災樂禍的目光中,江月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傅岩看她一眼:「原來是江月啊,上次不是駕駛機甲在水裡四處狗刨麼,我看你游得挺歡暢的啊,那水花撲騰的一米多高把我褲子都澆濕了。」

  傅岩指了指停在岸邊的機甲:「這回整個水池都是你的了,開心不?」

  江月露出一個充滿疲憊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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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9 00:18:19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大二 第七十七章 開學(六)

  江月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對傅岩導員說道:「傅岩老師,我剛剛學會游泳,讓我對抗僧帽水母是不是太難為我了,這有點超綱了吧?」

  傅岩似笑非笑:「沒關係,你盡管去,有我在這裡看著呢,你反正死不了。」

  江月:「……」

  多缺德啊!

  江月心裡吐槽了一部八百萬字的巨著,慢吞吞地走上了停放在岸邊的機甲。

  機甲是水陸兩棲機甲,在水裡可以變形成水蛇,但是目前江月只會使用人形態在水裡狗刨,變形成水蛇後的機甲她目前還不會操縱。

  登上機甲後視角一下子就變了,低頭俯視水池的時候,水池中的僧帽水母看起來也不那麼可怕了,確實像傅岩導員說的那樣,這只是一隻體型中下的僧帽水母而已。

  但是僧帽水母是水域之王,它們在水裡的戰鬥力強悍到難以想象,如果不動用精神攻擊的話江月真的一點勝算也沒有。

  江月思索了很久要不要將機甲轉換成水蛇形態,這種形態在水中肯定更便利,但她無法靈活自如地操作它,不如使用人形機甲速戰速決,輸了就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切就緒後,江月駕駛機甲跳到了水池裡。

  岸上旁觀的學生一片嘩然。

  「她怎麼不轉換機甲形態呢,人形態面對僧帽水母會有勝算麼?」

  「這也太莽了吧,就這麼跳下去了?」

  又有一些同學說道:「水蛇形態的機甲駕駛難度太大,還不如人形態的機甲呢。」

  機甲跳入水中濺起數米高的龐大水柱,水花飛濺之後,江月眼前變成了幽藍色的水中世界。

  僧帽水母靜靜地漂浮在水中,像一朵透明的藍紫色大蘑菇。

  江月駕駛機甲踩水,15米的機甲在水中鬧出的動靜非常大,僧帽水母的觸手動了一下,觸手是僧帽水母的聽覺器官,它們可以捕捉到十分微小的聲音,周圍的一切動靜都逃不過它們的耳朵。

  整隻水母朝著江月緩緩飄動過來,下面那些長長的觸手在水中搖曳著,看上去特別的唯美。

  江月操縱機甲抽出了鏈鋸劍,鏈鋸劍剛剛拔出,方才還悠悠閒閒的僧帽水母猛地朝著江月衝了過來。

  這東西靜若處子動若脫兔,速度快起來的時候跟閃電一樣,機甲狠狠蹬了一下牆壁借力猛地往前躥了出去,像一支黑色的利箭射入前方。

  與僧帽水母對戰時有一個絕對要謹記的重點,那就是千萬不能被它堵在角落裡,因為這東西會像膠水一樣把你裹在裡面,就像被巨蟒纏住的獵物一樣掙脫不得,那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完全是回天乏力了。

  江月的動態追蹤視力一向出類拔萃,僧帽水母的高速移動並沒有給她造成太多的困擾。

  一條觸手襲上江月的小腹,江月操縱鏈鋸劍猛地往下一揮,觸手被她砍斷了。

  只要我揮劍的速度足夠快,僧帽水母就抓不到我。

  江月在水中悠哉悠哉的想,又把僧帽水母的一條觸手斬斷了。

  僧帽水母是很難殺死的,它們的浮囊非常厚,可以抵消大部分的衝擊力。

  它們的弱點是那些纖長美麗的觸手,這些觸手是它們的感應器,如果把它們的觸手全部砍斷,僧帽水母就變成了聽不到看不到連水流的變化都感受不到的植物蟲。

  當然,這東西的生命力非常頑強,斬斷觸手也不會死,過了一段時間新的觸手就會長出來,這就是蟲族難搞的原因,它們強悍到變態的生命力真是讓人絕望。

  對付蟲族最有效的攻擊方式是精神攻擊,被摧毀腦域的蟲族會徹底死去,比其他任何攻擊都有效,這也是聯邦為什麼如此重視精神力天才的原因。

  幾番攻擊過後誰也沒討到便宜,僧帽水母的觸手被江月斬斷了六根,江月的鏈鋸劍也被僧帽水母絞斷了。

  學校用來給學生練手的機甲能是什麼好貨色!

  單憑這種強度的機甲根本就不能和僧帽水母對戰,即使是維和戰艦的精銳部隊面對僧帽水母時也會採取火力壓制,比如往水域裡投放深水魚雷將僧帽水母炸成粉身碎骨。

  江月搖搖頭,不再使用這脆皮機甲和僧帽水母糾纏,陡然對僧帽水母發動了精神攻擊。

  精神攻擊的本質是攻擊、入侵、侵佔、摧毀。

  比江月拿大老鼠練習的精神攝取多了兩個步驟,但這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摧毀往往比重建容易。

  以江月為中心,水中突然裡蕩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這些漣漪高速擴散,僅僅是一個眨眼的功夫,水池裡的水似乎被燒開了似的突然沸騰起來。

  水池中高度移動身形快成一道藍紫色閃電的僧帽水母突然詭異的停住了。

  沸騰的水面漸漸平息,水面恢復平靜,只有一圈一圈的漣漪慢悠悠地向外擴散。

  在一眾人等目瞪口呆的神情中,江月駕駛機甲在水池裡撲騰了一會後艱難地爬上岸。

  機甲的小腿被僧帽水母的觸手絞碎了,十五米的機甲單腿蹦跳著走到傅岩面前停住。

  駕駛艙的門打開,一道伸縮梯彈了出來,江月走下梯子,一滴水從機甲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甩了一下腦後的馬尾,伸手抹了一把。

  她走到傅岩面前對著傅岩導員豎起兩根手指,微笑道:「接下來一個月的機甲實操課我都不用來了吧,還有滿學分,您說話算話吧?」

  傅岩臉上震驚的神情還沒褪去,聽到江月的話不禁笑了,對江月豎起一根手指說道:「我當初說的是用機甲殺掉僧帽水母。」

  江月繼續保持微笑,指了指一旁只剩下一條腿的機甲:「那您說笑了,咱學校的機甲和紙糊的似的,用它對戰僧帽水母,您開玩笑呢吧。」

  傅岩發現江月這孩子自打從垃圾星回來之後就變得牙尖嘴利的,有那麼一點桀驁不馴在身上的。

  而且她身上沒有其他軍校生的信念,雖然學習很努力,但總是差了一股勁,完全是為了學習而學習。

  本來想用僧帽水母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端正一下態度,但是沒想反被江月秀了一臉。

  傅岩有點頭疼,話都說出去了當然得說話算話,軍人最忌諱的就是出爾反爾。

  他有點後悔,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行行行,我說話算話,接下來的一個月你都不用上機甲實操,我直接給你滿學分,但是水棲形態的機甲操作要點你必須熟悉,要不然我就扣你學分。」

  「知道了,傅岩老師。」

  江月點點頭,朝著室友們走了過去,同學們對她齊刷刷地行起了注目禮。

  室友們也齊刷刷的看著她,江月剛走過來,駝峰就被相睢用力地捶了一下。

  他雙眼放光:「行啊江月,你也太會耍帥了吧!」

  江森驚嘆:「你都不知道,水面沸騰的那一刻大家有多激動,我臉都漲紅了!」

  白望發出了羨慕的聲音:「接下來的一個月的機甲實操課都不用來了啊,我羨慕死了。」

  庫里鼓掌:「我彷彿正在見證一顆將星冉冉升起。」

  江月甩了一下頭髮,肩膀貼著西薄雨的肩膀,非常哥倆好的摟住西薄雨,倚在他身上洋洋自得地說道:「也不行。」

  站在江月旁邊的西薄雨被江月的馬尾掃了一臉。

  他吐出嘴裡的髮絲,實在忍無可忍,伸手狠狠擰了一下江月的耳朵,江月的耳朵被他擰成了麻花,人也老實了,露出一個非常乖巧的笑容,把腦後的高馬尾甩到另一邊。

  身邊的相睢被她的頭髮掃了一臉,忍不住皺眉抱怨:「我的臉都不知道被你這根破馬尾抽多少次了,你一個Alpha留這麼長的頭髮幹什麼,煩死了!」

  江森說道:「相睢你不能這樣想,她要是和你一樣梳個寸頭,Omega見到她會被嚇哭的。」

  庫里表示同意:「造型還是很重要的。」

  白望:「就是難打理。」

  江月不覺得她的頭髮難打理,打理長髮是每一個小仙女的必備技能,現在作為一個Alpha她已經粗糙很多了,連護膚素都懶得塗,更別提護髮精油那些東西。

  一天的課程終於結束,晚上放學大家圍著折疊餐桌吃晚餐,江森一邊吃飯一邊刷軍校的論壇,刷著刷著突然說道:「江月你上論壇置頂了!」

  江月好奇的湊過去一看,原來是她駕駛機甲對戰僧帽水母的視頻被人傳到了論壇上,直接被管理員置頂了。

  水體中心的水池有攝像頭,視角是在水池中間的位置。

  以另外一個視角看自己對戰僧帽水母,江月發現場面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刺激,她和僧帽水母的速度都非常快,就像輕功絕頂的武林高手在水中互相過招。

  高潮是她使用精神力攻擊僧帽水母的時候,這回視角切換到水面,幽藍色的水面瞬間沸騰起來,白色的水沫在水面上劇烈的翻捲。

  帖子底下已經有了六千條回復,數據一直刷新,居然還登上了星際要聞榜第三。

  真是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江月打開星際要聞榜,翻看底下的評論,第一條熱評寫道:「怪不得軍部給那些精神力天才的待遇那麼高,看到這個視頻我突然明白了,十五米的機甲一頓操作猛如虎也就砍掉了僧帽水母的幾根觸手而已啊,可是使用精神力攻擊僧帽水母,幾秒鐘的功夫那麼厲害的僧帽水母就死了。」

  熱評第二:「精神力天才才是對抗蟲族的主力軍,可是星際排名第一的聯邦軍校每一屆出來的精神力天才才有多少,三分之二就不錯了,全星際最優秀的苗子都在這裡啊。」

  熱評第三:「對抗蟲族的主力軍一直都是軍校出身的精神力天才啊,蟲族是高級生命態,和普通人不在一個層面上。」

  熱評第四:「腦域的出現也是人類向高級生命態進化的過程,但是這個過程相較於蟲族而言還是太慢了,也太兩極分化了。」

  熱評第四:「這是我們戰鬥系的戰神,說個恐怖的,她才大二【允悲】。」

  江月抬頭,震聲說道:「我什麼時候成了咱們系裡的戰神?」

  相睢低聲說道:「在大一第一學期實戰對練你把我踹出腦震蕩的時候。」

  江月:「…….」

  「那個……呃,是誤打誤撞。」她露出一個苦笑,伸手抓了一下脖子。

  她又甩了一下馬尾,馬尾掃到西薄雨臉上,西薄雨一把薅住她的頭髮,陰惻惻的說道:「相睢把刀給我。」

  江月立即求饒:「哎呀哎呀西薄雨,我不是故意往你臉上甩頭髮的,我脖子有點癢,控制不住啊!」

  「脖子癢?」

  西薄雨撥開江月的馬尾,盯著江月的脖子看了一會後突然問道:「江月你脖子後面有紅痣麼?」

  江月說道:「紅痣?我沒看過自己的脖子,這個真沒注意。」

  她忍不住伸手又在後脖頸撓了一下,江月的手勁非常的重,後脖頸的皮膚已經被她抓出了道道血痕。

  西薄雨緊緊握住她的手腕,低聲說道:「不要動。」

  西薄雨的語氣一旦溫柔起來江月就知道事情要糟。

  「怎麼了啊?」她膽戰心驚,其他室友也緊張起來,紛紛把江月圍成一圈盯著她的後脖頸。

  「我不記得江月有這顆紅痣啊。」相睢說道。

  西薄雨非常冷靜從容的說道:「可能是蟲子。」

  「臥槽啊!」

  話音一落,坐在椅子上的江月頭皮一炸就要起身。

  西薄雨伸手穩穩地按住江月的肩膀,把江月死死按在椅子上,低聲呵斥:「別動!」

  江月真的就不動了,西薄雨低頭觀察那顆紅痣,他的鼻尖不小心碰到了江月的耳朵,氣息距離江月非常近。

  夾雜著寒冷氣息的玫瑰香氣縈繞在江月鼻尖,這淡淡的香味讓江月十分上頭,她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西薄雨,你好香啊!」

  啪!

  一個巴掌狠狠拍在江月腦門上,嚇得江月猛地縮起了脖子。

  西薄雨怒道:「這種時候還想這些有的沒的!相睢把熱熔刀給我!」

  江月發出了殺豬叫:「你下手一定輕一點啊西薄雨!我非常怕疼的啊救命啊老天爺啊啊啊啊!!!」

  西薄雨從餐桌上抓了一塊米糕一把塞在了江月嘴裡。

  江月:「唔唔唔泥這絲桿森麼……」

  謝天謝地,世界終於清靜了。

  西薄雨用酒精給熱熔刀消毒後開啟了熱度開關,他的手非常穩,將刀尖對準江月後脖頸的那顆紅痣後,用刀在紅痣那裡劃了一個十字。

  眾目睽睽之下,那顆紅痣突然扭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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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9 00:18:32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大二 第七十八章 脊索蟲(一)

  「臥槽,這紅痣怎麼會動啊!」相睢差點跳起來。

  江月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她咬緊嘴裡的米糕,眼淚汪汪不敢動。

  西薄雨切開她的皮肉,從裡面捥出一隻水蛭一樣的紅色蟲子,這隻蟲子通體血紅,被取出人體後蜷縮的身體突然張開,無數對細細長長的淺粉色足肢從它的腹部伸了出來,在空中凌亂的揮舞。

  江月捂著脖頸一轉頭,就看見西薄雨手中那隻張牙舞爪的蟲子,她眼珠翻白,差地原地升天。

  好在江月現在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了,她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後看向這隻蟲子,發覺這隻蟲子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眼熟。

  這些細細長長四處亂舞的足肢好像在哪裡見過,江月仔細回想,突然想起剛穿越的時候醫生從她的手背裡取出的蟲子!

  不同的是那隻蟲子顏色更淺,而這隻蟲子的顏色非常深。

  這踏馬是什麼蟲子啊?

  西薄雨把蟲子放在了餐桌上,大家圍著蟲子猛瞧。

  江森看著蟲子發呆,看了一會後皺眉說道:「這種蟲子我沒見過,咱們好像也沒學過吧?」

  江月搖頭:「沒學過,要是學過的話我一定有印象。」

  「可是江月什麼時候感染的蟲子呢,咱們也沒接觸過感染源啊?」庫里坐在一旁說道。

  白望拍了一下桌子:「怎麼沒接觸呢,你忘了今天江月和僧帽水母對戰嗎,可是咱們的學校的僧帽水母都特殊處理過,肯定是沒有危險的,它們的毒囊都摘除了。」

  庫里說道:「而且江月一直在機甲裡,就算僧帽水母身上有寄生蟲,那蟲族總不能隔空感染吧?」

  西薄雨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廣口瓶用鑷子把這隻寄生蟲裝了進去,他看向江月:「你仔細回想一下當時的情景,還有脖子是什麼時候發癢的?」

  江月仔細回想了一下,緩緩說道:「我一直在機甲裡,是沒有和僧帽水母發生過肢體接觸的,只有走出機甲的時候好像有一滴水落在了我的脖子上,大概是下午兩點左右脖子有點輕微的癢,我沒有太在意,以為最近皮膚乾燥沒有補水的原因。」

  相睢皺眉:「一滴水?」

  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我給導員打個電話,水瓶星都是僧帽水母,那裡到處都是洋流,水循環的速度非常快,如果水裡都是這種看不見的蟲卵那也太噁心了,我哥正在那出任務,我得讓他小心點。」

  寂靜之中,相睢給傅岩導員發起了通訊,過了五分鐘後傅岩和一個醫生來到了江月他們的寢室。

  傅岩臉色十分不好,發生這種事情可以說是重大教學事故了。

  江月體質特殊對蟲卵有強大的抗性,如果被蟲卵寄生的是其他人,那後果不堪設想。

  江月又被室友們簇擁著送去了醫務室,一套檢驗流程和消殺流程完事後,江月的脖子後面貼上了一個透氣繃帶。

  室友們作為密接者也不得不做一個全身檢查和全面消殺。

  一堆事忙完之後天也黑了,江月捂著脖子和室友們回到寢室,一看時間還差一個半小時熄燈。

  大家急忙洗漱,江月擦完臉後跳到床上,因為脖子後面受傷,她只能趴在床上睡覺,相睢光著膀子坐在床上給他哥相柳發送通訊,把江月遭遇著重描述了一遍。

  通訊完畢後,江森問道:「他們檢測過水瓶星的居民用水嘛?」

  相睢搖搖頭:「沒有,他們只檢測維和戰艦的水循環淨化系統,喝的水都是戰艦上的。」

  江月趴在枕頭上聽著室友們閒聊,她摸摸後脖頸上貼著的繃帶,嘆息:「從脖子裡揪出一條蟲子也太刺激了,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我都嚇懵了,我覺得大二生活不會發生比這更刺激的事情了。」

  西薄雨搖頭:「這可說不準,畢竟你體質清奇。」

  大家閒聊了一會後睡覺,半夜裡相睢的床鋪猛地震動了一下,連帶著江月的床都跟著震了三震。

  江月揉著眼睛喊道:「相睢你大半夜幹嘛呢?」

  不會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Alpha精力旺盛一個星期至少釋放一次,不然會燥得厲害。

  江月經常在深夜裡聽到室友們自力更生的聲音,但是令她納悶的是西薄雨從來沒有自力更生過,好像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正在她滿腦子黃色廢料的時候,黑暗中傳來了相睢的一句粗口。

  「艹!」

  江月掀開蒙在腦袋上的被子,睡眼朦朧的問道:「相睢你怎麼了,大半夜的咋還急眼了呢?」

  相睢大力搖晃江月的床欄:「出事了出事了!」

  江月裹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來,猛地朝床欄踹了一腳,沒好氣的說道:「你急啥啊,有話好好說別搖我床,昨天剛擰好的螺絲!」

  相睢語氣急促:「水瓶星發生蟲災了!」

  西薄雨也被折騰起來了,聲音懶洋洋的,還帶著朦朧的睏意:「水瓶星不是很早就有蟲災了麼?」

  相睢猛地搖著床欄,急了:「不是僧帽水母,是一種新的蟲子,叫脊索蟲!就是從江月脖子後面挖出來的那個!」

  他這麼一說大家都清醒了,一個個紛紛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終端搜索星際要聞榜。

  #脊索蟲#這個話題已經佔據榜一位置,江月劃著新聞,直到一張圖片出現在她的眼前。

  那是一個打了一個薄碼的人體解剖圖片,骨和肉完全分離開了。

  這個人的頸椎、胸骨、肋骨、劍突、腰椎、尾骨變得很粗壯,骨頭顏色發灰,骨節更是粗大的不正常。

  庫里說道:「雖然我們解剖課解剖的都是蟲族,但是這個人的頸椎到腰椎部位的骨頭看起來不太對勁啊,等我找個軟件還原一下圖片,把這個馬賽克去掉。」

  他搗鼓了一陣,把圖片發在了群裡。

  沒有馬賽克的圖片簡直觸目驚心,寢室裡響起了一連串倒吸冷氣的聲音。

  江月這才看清楚,原來他們以為變形的骨頭並不是骨頭,而是一條貫穿了整個人體的骨質蟲子。

  她頭皮一炸,發出一聲乾嘔。

  「老天爺啊,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一想到從脖子裡挖出這麼個鬼東西,江月頓時覺得更噁心了。

  睡神白望睏意全無,直接跳下床對著垃圾桶嘔吐起來。

  說實話,這種蟲子的恐怖程度在他們解剖的蟲子裡絕對能排到前三,上一次白望嘔吐還是培養無菌蠅蛆的時候。

  白望吐完江森吐,江森吐完相睢吐。

  西薄雨跳下床從抽屜裡拿出了他買的清口含片,江月嘴裡泛酸,連忙從袋子裡抓了一把。

  隔壁寢室也響起了臥槽臥槽的聲音,然後是椅子腿劃過地面的尖銳聲音,看來這個晚上大家都別想睡覺了。

  江月剛撕開一塊清口含片放在嘴裡,校園裡的廣播突然響了。

  傅岩導員的聲音從廣播裡傳來出來:「薔薇區第一宿舍樓戰鬥系學生在機甲訓練室集合!薔薇區第一宿舍樓戰鬥系學生在機甲訓練室集合!薔薇區第一宿舍樓戰鬥系學生在機甲訓練室集合!」

  連說三遍後,又一個聲音從廣播裡響了起來:「薔薇區第二宿舍樓機甲設計專業全體學生在第三圖書館集合!」

  又是連說三遍後,廣播裡又傳來一個聲音,依舊是喊學生在某個地方集合的。

  大家迅速穿好衣服奔向機甲訓練室,走廊上全是衣衫不整一邊穿衣服一邊往外走的Alpha,所有人都慌裡慌張的。

  好在戰鬥系的學生見過了大場面,除了面色驚慌些,大家的行動都非常迅速,連走廊上擺的滿滿登登的機甲模型都沒有撞倒。

  大家在訓練室排好隊,一群穿著防護服的人開始給他們做檢測。

  作為密接者,江月和她的室友們再一次享受了至尊VIP待遇,他們被單獨叫到觀察室開始進行骨髓穿刺。

  折騰了一夜後學生們才怨聲載道的回了宿舍。

  第二天,戰鬥系突然開始召集援助水瓶星的志願者。

  相睢第一時間報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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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大二 第七十九章 脊索蟲(二)

  相睢第一時間報名大家都不奇怪,畢竟他的哥哥相柳在水瓶星。

  而且對於大多數軍校生而言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歷練機會,可以為自己的簡歷添上精彩的一筆。

  最最最重要的是可以加學分,這意味著期末考試不用那麼拼命了,要知道聯邦軍校大一學生的及格率只有百分之八十五。

  剩下的百分之十五需要參加補考,還不一定能通過。

  一些學習很好的貴族子弟不太熱衷這個,出身普通的學生倒是踴躍報名。

  2708寢室裡,六個Alpha正在討論報名的問題。

  江森是肯定要去的,因為葉淺在水瓶星。他填寫完表格的時間比起相睢只差了不到半秒種,速度快的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白望和江森是髮小,江森填完表格白望也慢悠悠地遞交了志願者申請表。

  庫里只想玩游戲,壓根不想去水瓶星,但他是有點成績焦慮在身上的,他總覺得他的機甲維修原理學的很糟糕,當志願者賺學分似乎成了期末不掛科的唯一出路。於是白望遞交申請後他一步三嘆填完了表格。

  江月是絕對不願意去水瓶星當志願者的,她最近大風大浪經歷的太多,目前只想做一條沒有夢想的鹹魚,而且游戲裡的事情還沒弄明白,一大堆事情等著她去做呢。

  眼看著寢室六個人已經有四個準備去水瓶星當志願者,她懷揣著最後的希望看向西薄雨,滿含期待的問道:「西薄雨你去麼,你成績這麼好也沒有必要去吧?」

  江月這條鹹魚注定是要失望的,室友們的目標是星辰大海,怎麼會有人和她一起鹹魚。

  西薄雨說道:「自然是要去的,以後進入軍部也要面對這些,不如提早做準備。」

  江月絕望了,她淚光閃閃的看著西薄雨,哽咽道:「不會吧,可你已經是學校第一了啊!不用這麼捲吧!」

  西薄雨淡淡說道:「學無止境,而且能賺學分,期末也可以輕鬆點。」

  相睢的大腦袋湊了過來:「江月你不去麼?」

  江月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不不,我不想去,我不喜歡那種顛沛流離的生活。」

  「怎麼就顛沛流離了呢,咱們都是在維和戰艦裡,那裡的條件可好了,比咱們的寢室舒服一萬倍,而且你一個人留在寢室有啥意思嘛。」相睢試圖說服江月。

  江森也湊了過來:「就是啊,我們都走了就你一個人留在寢室裡多孤單啊,每天上學放學一個人孤零零的,不知情的同學還以為我們孤立你呢。」

  江月沒理會他們的花言巧語,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一點主見都沒有總愛隨波逐流的江月了。

  正當她鐵了心的拒絕時,站在一旁的西薄雨突然說道:「每個志願者的各種補貼加起來有三萬元。」

  江月的耳朵立即豎了起來,眼睛頓時一亮:「什麼,三萬元的補貼!」

  她看向她的室友們,一臉震驚地抱怨:「你們怎麼不早說?」

  室友12345:「……」

  就這樣,江月填好了志願者申請表格,遞交完畢後的一個星期學校在官網上公布了志願者名單。

  2708寢室全員通過,當天晚上大家開始收拾各自的東西。

  Alpha的東西都比較少,江月只拿了幾件一次性的襪子和內褲,還有幾件換洗的衣服。

  她本來以為西薄雨的東西會比較多,萬萬沒想到寢室裡最磨嘰的居然是白望,這家伙甚至還想把自己的折疊泡腳桶和人體工程床墊一起打包帶過去。

  室友們一臉驚恐地制止了他。

  第二天早晨大家坐校車去太空航行站,登記信息後進入維和戰艦,戰艦的智能管家給他們分配了宿舍和防護服。

  六個人捧著分發的物資找到B109宿舍,開始了漫長的太空航行生活。

  他們乘坐的維和戰艦為了節省能源關掉了重力場,於是六個人過上了飄飄欲仙腳不沾地的生活。

  因為沒有重力影響,構成人體脊柱的二十六塊椎骨間隙被動舒展,大家紛紛長高了3釐米。

  25天後維和戰艦抵達水瓶星,這是一顆蔚藍色的星球,百分之九十七的面積都是海洋。

  江月他們下了飛船之後才知道,水瓶星的蟲災比他們想像的還要嚴重很多。

  *

  水瓶星蔚藍海域第七救助站。

  志願者們經過兩天的嚴格培訓後穿上防護服,開始救治傷員。

  江月救治的傷員是一位年輕的男Alpha,脊索蟲寄生在他的腳腕處,膝蓋以下部位的骨節已經發生了異變。

  她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一下臉上的透視眼鏡,給這位Alpha的小腿注射了麻藥後,便用消毒過的熱熔刀切掉了他的小腿。

  高溫熱熔刀切割人體就像切一塊黃油那麼簡單,因為刀身超高溫,自帶止血消毒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預防傷口感染。

  因為感染人數太多,水瓶星的醫療系統已經全面崩潰,脊索蟲孵化速度又非常快,多耽擱一會就會有一段骨頭遭殃,一旦發現感染必須速戰速決立刻切除感染灶。

  戰鬥系的學生都學過解剖課,他們的手勁非常大,手也非常穩,雖然和正經的醫學生比不了,但是應付這些精度不大的小手術的也算綽綽有餘。

  只是大家以前解剖的是蟲族,現在切割的是人類的肢體,心態一時間有點扭轉不過來。

  患者的小腿被順利切下,淺灰色的骨質蟲子在血肉裡緩緩蠕動,江月拿起火焰噴射器將這截小腿燒成灰燼,然後處理下一位傷員。

  一旁的室友們負責給感染者的傷口消毒包紮,順便登記感染者的個人信息。

  這位感染者剛剛處理完,很快又送過來一個女Omega感染者。

  女Omega也就14歲,臉小小的,下巴尖尖的,眼睛大大的,穿著粉色的連衣裙,長得非常漂亮。

  她感染的地方是右手臂,哭得滿臉都是淚,抽泣著問:「會不會很疼?」

  江月的聲音不自覺放柔了,輕聲說道:「放心,打了麻藥之後不會很疼的。」

  江月舉起熱熔刀的時候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女Omega的手臂非常纖細,熱熔刀沒有感受到任何阻力,西薄雨站在一旁打開火焰噴射器把這條手臂燒成了灰燼。

  切除完女Omega的感染灶後,一個五歲的小男孩也被送了過來,脊索蟲寄生的部位是小男孩的右腳趾。

  這個小男孩在陽台玩水時感染了脊索蟲,還好發現的早,只感染了半個腳掌。

  隨著時間的推移、感染者的增多,江月和室友們連傷心的情緒都沒有了。

  他們掛在嘴邊的詞語也從「好可憐」、「太慘了」、「怎麼會這樣」,變成了「好睏啊」、「好累啊」、「現在幾點了」、「什麼時候交班」。

  江月現在已經麻木了,她機械的用透視儀檢查感染灶,隨後打麻藥、切除感染灶,周而復始從天亮到天黑。

  救助站裡到處都是焦糊味,掀開面罩的時候江月差點沒吐出來。

  晚上七點開始交班,室友們神色萎靡的坐在休息室裡,桌上的飯菜一口沒動。

  大家都選擇喝營養液,相睢本來最愛吃烤骨髓,現在看見骨髓想吐。

  第二天江月他們開始交班,隨著感染者的人數急劇增多,救助站外面擠滿了人,救助站的床位壓根不夠用。

  很多感染者沒等到救助體內的脊索蟲就徹底孵化了,孵化後的脊索蟲並不會從人體裡鑽出來,它們會佔據控制這具身體。

  雖然這個時候感染者的身體沒有死去,但它已經不是它了,它已經完全變成了一條蟲子,只是還披著人類的皮囊罷了。

  中午十二點,救助站跑來了一位特殊的感染者。

  這是一隻成年的銀漸層,它的速度非常快,不是一隻普通貓咪應該具有的速度。

  因為這隻貓到處搗亂,相睢廢了好大勁才抓到它,他拎著它後脖頸那塊皮把它扔到了江月面前的手術台上。

  江月開啟了透視儀檢查。

  人類會感染脊索蟲,動物自然也會感染,江月開啟透視儀檢查貓咪的骨骼時,發現這隻貓的骨骼已經完全變異了。

  但詭異的是這隻貓依舊保留著貓咪的習性,見到江月時還對她打了個滾,露出了雪白的肚皮。

  江月說道:「這隻貓是一個完美寄生者。」

  西薄雨抱起它:「它消化了脊索蟲,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我們要上報給維和戰艦的長官。」

  他抱著貓走出了救助站。

  下午兩點鐘,有人送過來一條紅色的金魚,只有江月的半個手掌大小。

  江月開啟透視儀的時候發現這條魚的骨骼也發生了變化,游動的速度變得非常快,必須要蓋緊魚缸上的蓋子才能阻止它跳出魚缸。

  但它仍舊保留著魚的習性,也就是說這條美麗脆弱的金魚也消化了脊索蟲,成為了一個完美寄生者。

  這個結果讓所有人心驚肉跳,整個救助站陷入了慌亂之中。

  相睢聲音發顫:「一隻貓,一條魚,這麼脆弱的小動物怎麼會成為完美寄生者呢?」

  江森說道:「這不合理,就連軍部製造完美寄生者也要挑選身體素質極強的軍人,小貓小魚難道比我們軍人的素質還要強麼?」

  白望在一旁說道:「這明顯不可能,強壯的Alpha能和一頭成年老虎單打獨鬥,軍部挑選的人更是精英中的精英,怎麼會比不過一隻小貓小狗。」

  庫里虛弱地依靠著牆壁:「這也太魔幻了把,我總覺飄忽忽的,有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

  江月沒說話。

  相睢瞅了一眼水缸裡的魚,低聲說道:「我的身體素質你們也知道,軍校的學生沒幾個比得上我,可是我為了捉那隻貓把自己弄得氣喘籲籲的。」

  他的聲音愈發低沉:「我從小就生活在軍部,對這些事情比較敏感,你們想想,這只是一隻貓,如果有體型更大的動物成為完美寄生者呢?」

  大家都被這個可怕的猜想嚇到了。

  江森哆嗦了一下,聲音乾澀沙啞:「如果小貓小魚都能成為完美寄生者,那些體型更大身體素質更強的動物豈不是更容易成為完美寄生者,戰力翻倍,人類根本不是對手。」

  江月和庫里倚著牆壁站著,她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什麼。

  相睢看向她:「江月,你在想什麼?」

  江月慢慢抬頭,她摘下了臉上的透視儀器,眼神有些渙散。

  她表情怪異的看著魚缸裡的金魚,緩緩說道:「我們好像陷入了思維誤區,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那隻小貓和小魚並沒有成為完美寄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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