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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8章 髮簪的秘密
「娘親在仙界?」
許應握著髮簪,這段古老的記憶浮現出來,撥動他的心弦。
「方松槐曾經說,他追殺娘親,追殺到福清世界,便失去了娘親的蹤跡。娘親是怎麼逃出追殺,並且飛升仙界的?」
他想要獲得更多記憶,可是十六字封印中還有五個字沒有解封。這五個字不解開,他便始終難以解開第一世的全部記憶。
「帶來髮簪的那個人很可疑!」
許應調動這段記憶,想要看清楚送髮簪之人的面目,卻始終無法看清,心道:「若是娘親在仙界,那麼此人是怎麼從仙界下來,帶來這根髮簪的?」
普通仙人下仙界,須得自斬修為,下界一次,耗費巨大。而凡人自然不可能往來仙界。
只有仙庭中人,而且是負責要職的仙人,才能往來仙凡兩界。比如仙庭的六部。
但仙庭六部往來仙凡兩界,也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否則下界遍地都是下凡的仙官了。
能夠專門下界一趟,把髮簪交給那時的許應的,一定地位非凡。
「命人下界把髮簪交給我的這個人,是否是娘親,尚未可知。」
許應怔怔出神,喃喃道:「如果是娘親,我飛升仙界肯定第一時間去找她。倘若不是娘親,那麼此人把髮簪交給我,便別有用心……喜悅,你在刺殺我時,我把這根髮簪交給你?」
喜悅點頭稱是,道:「我潛伏在赫靈度古宮,扮做一個僕從,好不容易混入宮中,看到你在把玩這根髮簪。我突施殺手,被你躲過,我一擊不中便要走時,你將這根髮簪塞到我手裡,放我離開。」
她說到這裡,突然想到,那時的許應有的是機會殺掉她,卻沒有動手。
她那時還想,許老賊之所以沒有殺自己,大概是因為良心有愧。現在想來,自己罵他不忠不義,可能罵錯了。
她心中惴惴不安,偷眼看向許應,想到自己可能委屈了許應四萬多年,便羞愧難當。
許應把玩髮簪,沉默片刻,詢問道:「從我飛升到仙界,到我成為赫靈度古宮的許天尊,用時多少年?」
喜悅不假思索道:「不到三百年。我用三百年時間修煉到超越老師當年的水準,剛剛飛升到,正在打聽你的動靜,便聽說你已經做了仙庭第一鷹……」
後面那個字,她便沒有說下去。
「三百年,我從人仙,修煉到仙君?」
許應猛地抬起頭,眼睛一片雪亮,道:「喜悅,你剛才說自己多少年才能積攢夠修煉到仙王所需的資源?」
喜悅道:「佔據天河,獨佔偷渡的生意,我需要幹七萬年,才能積攢夠修成仙王的資源。若是突破失敗,我需要再攢個七萬年。」
她說到這裡,更加羞愧。
對比其他散人,她已經很了不起了,僅用四萬多年就修煉到天仙,並且有望衝擊仙王。單單這一點,都超越了無數散人,甚至連那些在仙庭任職的仙人也絕大部分不如她。
但對比許應,她便遜色太多。
許應道:「修煉到仙君呢?」
喜悅搖頭道:「靠天河的買賣,不可能修煉到仙君。少說幹個幾億年吧。」
許應道:「那麼我三百年如何積累到修成仙君的財富?」
喜悅小心翼翼道:「師尊,你還記得被你打死的那幾個仙王仙君,說你出賣色相的事情嗎?」
許應瞥她一眼:「這是他們的污蔑!」
喜悅試探道:「有沒有可能不是污蔑呢?我飛升仙界後不久,便聽說你風流倜儻,與好多有權勢的仙子勾搭不清,還是元君的面首……」
許應冷哼一聲,道:「我又不英俊……」
喜悅笑道:「師尊這會兒是個少年,但師尊那時二十許歲年紀,雖然面色不白,但器宇軒昂,儀態不凡,英姿颯爽,有著白面男子沒有的陽剛之氣,別有一番韻味。」
許應面色稍微緩和一下,溫言道:「我長到二十許歲,會變成這幅模樣?你沒有拍我馬屁?」
喜悅搖頭:「弟子所言屬實,絕無假話。否則,元君與其他女仙王如何會對師尊青眼有加,另眼相看?我聽說你進入元君府邸,都不需要通報。可見做面首一事……」
「面首一事,休得再提。」許應斷然道。
靈思憶忍俊不禁,噗嗤笑出聲來。
許應惡狠狠瞪她一眼,正色道:「修成仙君,需要一個世界般龐大的領地,這是靠軟飯就能換來的?你們高估了我的美色,也低估了元君等女子。」
喜悅欲言又止。
靈思憶笑道:「換做我是元君的話,也不是不可能,說不定我喜歡這一口呢?」
喜悅凜然:「女妖精想做我師娘!」
許應打量這根自己打造的髮簪,詢問道:「我把髮簪交給你時,是否對你說過什麼?」
喜悅想了想,道:「你那時將這根髮簪插在我頭髮裡,說了一句將來還我。」
許應聞言,心中微動,仔細打量髮簪,並未發現髮簪上有刻字或者烙印之類的東西。
他嘗試著用元氣祭入其中,只見髮簪輕輕飄起,在髮簪垂下的紅寶石中有著一連串文字浮現出來。
這是一篇經文,刻的是六秘祖法。
許應微微一怔,查看這些六秘祖法,他已經覺醒六秘祖法的記憶,對祖法自然並不陌生。
不過髮簪中刻著的六秘祖法,與他所學的六秘祖法有著小部分差異,許應仔細閱讀,比照,差異的地方除了遣詞造句有些不同之外,還有一些細枝末節上有所不同。
髮簪中的的六秘祖法,更具古韻,簡練,晦澀,而許應父親傳授給他的六秘祖法更加便於理解,便於修行。
髮簪版的祖法有些細枝末節,在父親傳授的祖法中消失不見,進行了改良。
許應睜大眼睛,低聲道:「我如果要刻六秘祖法,肯定不會刻古韻晦澀的祖法,而是刻父親教我的那一版。那麼,我為何要在髮簪中留下這樣一版六秘祖法?這版古老的祖法,來自何處?」
他是幼年遭逢大變,昆侖被毀,許家坪被夷為平地,從那之後便與父母分離。他不可能弄到如此古老的六秘祖法。
「也就是說,我其實是在仙界得到的六秘古法。」
許應眼角跳動一下,將髮簪收起,喃喃道:「昆侖許家坪的六秘,並非我父所開創。開闢六大彼岸的,另有其人。」
他不自覺想起布衣武帝沈落的話,沈落曾說,他曾經去過彼岸,被困在那裡,發現六大彼岸皆是一人開闢而出。沈落曾在那些彼岸,看到過此人開闢彼岸留下的痕跡。
「難道是這個人,命一個仙人專門下界,把髮簪交給我,用我娘的消息,脅迫我上界?」
許應心中默默道:「我上界之後,應該沒有見過娘親,而是在此人的安排下,廣結仙界大人物。此人在悄悄提拔我,讓我在短短三百年時間,便達到別人夢寐以求的成就,修成仙君。此人,到底是誰?」
此人掌控了娘親的性命,脅迫他必須飛升仙界,聽從其人調遣!
許應心中有些悵然,他不知道許家坪的祖法傳自哪裡,他流落在外時,只是一個驚恐的孩子。
就算他破開帝君的封印,覺醒一切記憶,也不可能知道許家坪的歷史。
「只有父親知道許家坪的歷史,但父親離開了瀛洲,不知所蹤?」
他惆悵的嘆了口氣,他記不得父親的面容,帝君的封印總是擾亂他對父親母親的回憶。
許應收拾心情,繼續清理仙道污染。
喜悅和靈思憶上前幫忙,與許應一起將那數千尊仙人屍體收攏到一起。
「這麼多仙屍聚在一起,必會生亂,遲早從仙屍中誕生出什麼精怪出來害人。」
許應正想著處理辦法,突然發現自己的希夷之域中,居然還有十幾具仙人屍體,連忙將這些仙屍取出。
他記起這十幾尊仙屍來歷,卻是自己被六字大咒影響時,把渡船上那些想殺自己的仙人殺得只剩下一個,把他們的屍體放在自己的希夷之域中準備煉成法寶。
「我那時太邪惡了。」
許應搖了搖頭,突然注意到自己面前數千具仙人屍身堆積成山。
他心頭一突:「難道我還是被帝君的六字封印所影響?」
突然,一個聲音遙遙傳來:「許公子,這些仙屍你不要了吧?我正要用來填充我的屍鬼仙域!」
許應臉色頓變,不由分說將九大法寶祭起,化作九大境界,頃刻間修為便提升到極致!
許應腳步錯開,身後六大洞天全開,祭起紫幽冥刀,如臨大敵。
適才,就算他直面開陽宮主等人的圍攻,也是閒庭信步,遊刃有餘,盡顯從容。然而這個聲音,卻讓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突然,層層迷霧襲來,許應、喜悅和靈思憶的視野被迷霧中一個巨大的陰影擋住,狂暴的仙道力量衝擊過來,撼動他們的修為,甚至影響到許應、喜悅和靈思憶的神識,讓他們神識紊亂!
許應催動六大洞天,神識頓時變得狂暴,將那迷霧中的陰影所形成的仙道干擾鎮壓下來。
喜悅和靈思憶神智恢復,只見迷霧中有著一個無比巨大的陰影,影影幢幢,無數紅色毛髮在迷霧中飛舞。
「平南天君!」
許應祭起紫幽冥刀,另一隻手已經扣住九天十地滅絕仙陣圖,隨時準備激發這兩件法寶。若是實在不敵,他便祭起滅絕仙陣圖,驚動帝君,將帝君引來與平南帝君這尊屍仙一決高下!
此乃驅虎吞狼之計!
然而屍霧中的平南天君卻沒有多少敵意,道:「許公子不要誤會,我此來只是看到有許多仙人送命,因此前來查看,尋找些新鮮屍體,打算壯大我的屍鬼仙域。你留下這些屍體,也是仙道污染,不如交給我,不留後患。」
許應不敢有任何放鬆,道:「天君想要取走這些屍體可以,但想要我三人的性命,難若登天!你也看到,我已經尋回自己的境界,如今實力今非昔比!」
平南天君驚訝道:「許公子何出此言?如今咱們是同一陣線,共同反抗仙界暴政,是一家人。」
許應錯愕萬分,回頭看向喜悅和靈思憶,詢問道:「你們可知怎麼回事?」
喜悅猜測道:「可能是二狗招募了他。」
許應輕輕搖頭,小天尊絕不可能招募平南天君這等狠人。
而且,平南天君是戰死在真武觀之戰中,與北極四聖中的真武帝君是死敵!
這兩大存在都是接近至尊的存在,哪怕死後也擁有無邊戰力,絕非小天尊所能招募。
靈思憶悄聲道:「我聽聞小天尊最近招募了一批怪人。說不定他真的是其中之一。」
平南天君笑道:「我得了這些仙屍,也不會白拿你的好處,待會帶你去見一人,保管你哭爹喊娘!」
許應凜然:「他要對我下死手?」
平南天君生前乃是問鼎至尊的天君,這身修為實力實在驚人無比,許應面對他沒有任何勝算。
--甚至連他最引以為傲的道行,平南天君都遠在他之上!
只有金河劍君這等存在,才能與他爭鋒,但也要被他壓下一頭!
平南天君周身屍霧湧來,很快便將許應等人淹沒,不過屍霧到了許應等人身邊,便逕自繞開他們,只將那數千具屍體籠罩起來。
說來也怪,那屍霧籠罩住這些仙人屍身,便見一尊尊仙屍紛紛張開眼睛,身形飄起,有了氣息。
平南天君舒坦得長長舒了口氣,道:「最近幾日,祖庭來了個禿驢,說他在瀛洲打死了許多仙屍,料想是我手下的諸仙被他害了性命。這禿兒邪惡無比,有機會倒要教訓一下……許公子,你們站穩了!」
「呼--」
屍霧彌漫,狂風呼嘯,那屍霧竟然將許應、喜悅和靈思憶托起,破空而去!
喜悅當機立斷,祭起仙槎,探手將許應拉到槎上,遲疑一下,也將靈思憶拉了上來。
「師尊,我的仙槎天下無雙,乃是當世第一快槎,一定可以逃出去!」
她信心滿滿,立刻催動仙槎破空而去,頃刻間便衝出祖庭的天空,破空而行,仙槎從無數星辰旁邊一晃而過,速度越來越快。
然而他們四周還是迷霧重重。
「小丫頭船不錯,是用建木造的,還是用扶桑造的?」平南天君聲音從前方傳來。
喜悅臉色微變,大聲道:「用尋木所造!」
她陡然折向,向下飛去,下一刻便遁入陰間,仙槎在陰間穿行,剎那間飛越不知多遠距離。
然而仙槎四周還是濃濃的屍氣形成的迷霧,根本無法飛出屍霧籠罩範圍。
許應讚嘆道:「接近至尊的天君,道行真是不可思量。」
平南天君已死,修為還沒有來到天君的層次,但道行實在太高。
突然,平南天君身形猛地一頓,屍霧收斂,笑道:「到了!許應,你準備去哭爹喊娘罷,我走啦!」
滾滾屍霧,破空而去。
許應站在喜悅的仙槎上,只見下方便是小天尊的混元宮,混元宮後便是一道通天徹地的紫氣。
他正欲向混元宮而去,這時,只見混元宮中走出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物,雙鬢斑白,一邊向外走,一邊笑道:「平南道兄,你……」
他仰起頭,看到從仙槎上走下的許應。
許應望著那書生,一時間百感交集,各種兒時的記憶在剎那間覺醒,一發湧來,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咿呀學語,父親將他高高舉過肩頭,他犯病哭鬧,父親努力逗他的笑臉,他犯錯挨打時,父親手中的木棍。
他想起慈父,也想起一個嚴厲的父親,他想起那場大火,想起父親拼盡全力拼著性命護送他逃離昆侖的情形。
他想起自己這萬世以來,一直想回憶想記起,卻始終空白的臉。
這一刻,萬世記憶中的那張空白面孔,與那書生的面孔相容。
「阿應,你的模樣還沒變,像你逃出昆侖的時候。」許靖走來,聲音低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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