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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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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不放心油條] 一品修仙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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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8 00:42:23 |只看該作者
第二零零章 秦陽永遠不可能知道的秘密

  秦陽眼神一凝,隨手將摸出來的光球,拍進腦袋裡,也沒看具體幾個什麼顏色。

  身形一晃,向著左側飛去,可是誰想,殺機從右側襲來,可是三步之後,左側卻有一縷柔和的銀光,貼著他的脖頸飛來。

  秦陽腳下一踏,避過要害,可是左上臂,卻被一縷銀色的光暈掃過,瞬間便被削掉了一塊血肉,而這塊血肉飛起之後,立刻變得血肉模糊,崩成血霧。

  重新站定,秦陽微微瞇著眼睛,眼神凝重,這一縷看似縹緲的銀光之中,混雜了至少上百根最細微的利刃,輕飄飄的飄過之後,立時會將一切絞殺成肉泥。

  她燃燒了一半壽元,強行恢復傷勢,恢復實力,再加上露出底牌,露出真正的身份之後,失去顧慮,這實力前後差距沒有十倍也差不多了。

  最關鍵的,此刻施展的霓凰天女舞,比之剛才施展的明顯強了一個層次。

  這已經不只是強行洗刷掉人的戾氣殺機,還多了迷惑感知的力量。

  明明看到了,感覺到了,靈台聖女是從右側出現,冥冥之中的殺機感應,也是在右側。

  可是真正的殺招,卻不知道何時從左邊出現了。

  由不得秦陽多想,靈台聖女又動了,那縹緲的舞姿,變得更加耀眼,整個人都變得有些虛幻,如同已經飛昇到天際,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最後一抹倩影。

  感知之中,是這樣,可是看到的,卻是對方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這種感知和視覺之間的彆扭感應,讓秦陽極為彆扭。

  「噗噗噗……」

  堅硬的皮膜被切開,肌肉崩斷的聲音,都變得清晰可聞,秦陽身上又多出來四五處傷口,每一處傷口,都有巴掌大的血肉被強行切掉。

  「秦陽,不用掙扎了,縱然這具化身不過洞元境界,也足夠我將你一寸一寸的活刮了。」

  靈台聖女的聲音,冷清之中透著勝券在握的自信,飄飄渺渺,似是從極遠的地方飄來,讓人琢磨不透她究竟在哪。

  秦陽面色微沉,看到的人影,完全不對,聽到的聲音,也完全不對,感知到的,甚至也完全不對。

  根本無法摸到她的衣角了。

  在這麼下去,真的會被活活切碎全身的血肉。

  這就是真正的強者的實力麼?

  哪怕只是同樣的境界,發揮出的實力,卻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

  「噗嗤……」

  肩膀上再次被削掉一層皮肉,秦陽的身體向後倒飛了一段距離,穩住身形之後,滿身鮮血流淌,腦海中瘋狂的推演著解決的辦法。

  霓凰天女舞修煉到這種境界,根本不是他能看穿的,神魂強度不夠,靈覺無法看穿真偽,反而會越陷越深。

  再這麼下去,真的會死的。

  秦陽輕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瘋狂。

  既然眼睛會被欺騙,那就閉上眼睛,封閉視覺。

  耳朵聽到的都是假的,那就封閉聽覺。

  靈覺被迷惑,那就收斂神魂的力量,收斂靈覺的感應,徹底放棄。

  嗅到的馨香,十有八九都是迷惑,那麼繼續封閉嗅覺。

  一瞬間,秦陽眼前漆黑一片,整個世界都變得死寂,半點聲音也沒有,他就像是被丟到了一個最純粹最安靜的黑暗世界裡,甚至靈覺都隨之封閉,再也感覺不到外界的一切。

  除了肉身最純粹的本能之外,什麼都沒有留下。

  置之死地而後生。

  大腿上傳來一絲刺痛,秦陽的身體瞬間向著側面閃避。

  肉身傳來的刺痛,能感覺到只是削掉了一小塊皮膚,皮下血肉都沒受到多大的傷害。

  只是一個試探,秦陽心中卻安定了不少。

  自己放棄了視覺、聽覺、嗅覺、靈覺之後,陷入到極致的劣勢,可是身為一個體修,最純粹的肉身本能,卻會同時被拔高到極限,被逼著發揮到極致。

  現在開始,只能用最純粹的體修戰鬥了。

  身上的傷勢還在不斷的出現。

  但隨著時間流逝,秦陽身上浮現的新傷口,卻越來越小。

  僅僅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秦陽再次晃動身子,一道銀光貼著皮膚飛過,這次連汗毛,都沒有傷到一根。

  終於完全躲過去一次了。

  靈台聖女的神色微微一變,霓凰天女舞的作用,終於被降低到近乎可以完全忽略的地步。

  漫天銀光,化作飄絮,飄落覆蓋,數里範圍,每一縷似是薄霧的夢幻銀光,都是最恐怖的殺伐之器。

  這是連秦陽的皮膜都能切開的恐怖利器。

  而秦陽,緊閉雙目,穿梭在漫天飄絮之中,動作有些古怪,看起來甚至有些滑稽,可是每一次,卻都恰到好處的,避開所有的攻擊。

  而且二人之間的距離,都在不知不覺之中,慢慢拉近!

  秦陽沉寂在死一般安靜的黑暗之中,反而越發的如魚得水。

  這一次終於發覺到了,一個體修真正強大的地方在哪了。

  專注煉體的修士,靠的根本不是靈覺,而是最純粹的肉身本能。

  哪怕是最普通的凡人,遇到危險的時候,肉身也會率先本能的做出反應,這種反應,根本不需要經過意識的判斷。

  也就是非條件反射,切掉腦袋之後,肉身也會自動做出反應的那種。

  而體修,將肉身潛力挖掘之後,這種本能,就會瘋狂的飆升。

  就如同現在,秦陽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這麼躲,只是肉身本能,做出了反應,應該這樣躲避危險。

  就像是之前,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身體總會先做出反應,寒毛炸立,頭髮炸立,而後才是靈覺感應。

  只不過一直忽略了這些,忽略了修行了四門體修法門。

  隨著體修法門不斷進步,肉身越來越強,野路子也終於到了再也無法忽視這些東西的地步。

  畢竟,之前摸到的技能書,絕大部分功法類,都是最純粹的功法,也就是教科書,根本沒有這麼細微的運用經驗。

  這些經驗就是運用之法,學會了技能,也只是學會了教科書裡的內容,後面如何發揮,就全靠秦陽自己了。

  而此刻,危機壓迫下,秦陽很快就習慣了這種被動的閃避。

  之後便繼續開始嘗試著繼續挖掘肉身潛力。

  畢竟,只是被動的閃避,可打不過靈台聖女。

  失去了其他的感知,只剩下肉身本能,反而更加純粹。

  確定了挽回了劣勢之後,秦陽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活活打死靈台聖女。

  這個念頭浮現之後,繼續躲避的時候,秦陽就感覺到,自己在前進,在有目的的向著一個目標靠近。

  交戰之中,靈台聖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狂風暴雨的覆蓋打擊,竟然都能被秦陽用一些古怪彆扭的姿勢躲避過去,明明閉著眼,卻還在不斷拉近二者之間的距離。

  靈台聖女的速度極快,身形已經化作一片幻影,可是秦陽卻如影隨形,步步緊逼,一步一步的將其逼迫到死路。

  待秦陽逼近到三丈之地的時候,靈台聖女就知道,這具化身徹底完了。

  殺伐更強,戰鬥經驗更高,懂的神通秘法更多,可是這具化身僅僅只是尚未完成的化身而已,修為境界,也僅僅只是洞元。

  能發揮到這種地步,神海之下,已經無人是她對手。

  可是卻未曾想到,秦陽竟然是個純粹的體修,肉身潛力雄厚的令人髮指,僅僅三元,就已經能將肉身本能,發揮到這種可怕的地步。

  明明佔據絕對的優勢,可最後死的卻一定是她!

  「噗嗤……」

  靈台聖女張口咳出一口鮮血,噴了秦陽一臉。

  秦陽的一隻手臂,洞穿她的胸口,心臟已經被轟爆了。

  不過是一個洞元的煉氣修士,心臟被轟爆,必死無疑。

  秦陽緩緩的睜開眼睛,與靈台聖女面對面。

  「秦陽,不得不說,所有人都小覷你了,那些將你當成可有可無小棋子的傢伙,注定要吃大虧。」靈台聖女面色平靜,氣息越來越弱。

  「多謝誇獎。」秦陽的臉色很平靜。

  「我的化身隕落,本尊必然會立刻感應到,希望你能在本尊手裡活下去,你若是就這麼死了,那就太無趣了。」靈台聖女呵呵一笑,口中血污湧出……

  「那我等著你本尊降臨。」秦陽冷笑一聲,硬氣的很。

  靈台聖女面上帶著一絲愕然,生機緩緩的潰散,瞳孔慢慢的散開……

  秦陽收回了手臂,靈台聖女的屍身,不,應該說是花想容的屍身,緩緩的跌落在地上。

  秦陽服下一顆療傷的丹藥,又催動右胸的血龍,綻放出一絲藥力,催動龍血寶術,將身上缺失的血肉恢復。

  望著地上花想容的屍身,秦陽面色有些複雜,良久之後,一聲長嘆。

  「上次見你,我還以為你鹹魚翻身,拜師那位傳奇的靈台聖女,弄的我都不敢洩露真正身份,怕被你這瘋女人打死……」

  「沒想到她傳你邪門的三身術,卻僅僅只是為了讓你練成三陰身,再將你煉成化身,這次見你,卻已經物是人非,你早已經死了……」

  秦陽低聲喃呢,心裡不由的覺得有些可惜,世事弄人,她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先死了。

  「說起來,最初的時候,老子只是個底層掙扎的收屍人,而你起碼還有個鬼王老子,你窺覷老子偉岸身軀,要是手段溫和點,老子說不定就真的拜倒在你的名器之下,抱上鬼王的大腿……」

  「然後,後面陵寢出世,陰槐鬼墓被毀,你去靈台聖宗,我被你師父羞辱幾句,再喊幾句莫欺少年窮,最後老子神功大成,殺到靈台聖宗,把你接走,仔細想想,這樣才是正常套路吧……」

  「然而,造化弄人,只有你從一開始就一直惦記著老子,老子也要老防著你,誰想,最後你卻神魂崩滅,肉身都被奪了,死的可真不值。」

  秦陽搖了搖頭,施展技能,將其超度,摸出來一本藍色技能書,一看,竟然是三陰身,隨手拍進腦袋裡。

  再拿出一口最好的棺材,擺在旁邊。

  拿出靈香,搓燃了插在地上,再拿出一些工具,開始為花想容修補肉身儀容。

  將她的身體修補好,面容也修復,只是她依然是赤身,身上除了一雙繡花鞋,不著寸縷。

  秦陽猶豫了一下,忽然笑出聲。

  「算了,你也算是這世上唯一一個被老子摸過屁股的女人,你不是一直惦記著要殺我麼,現在我把我的衣服給你穿一套,為你收殮,也算是不枉我們相識一場。」

  給花想容穿好了衣服,將其放入棺材裡,將棺蓋扣到一半的時候,秦陽稍稍一頓,低聲自語。

  「你不是想知道,那兩句詩的後續麼?你聽好了。」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蓋上棺蓋,秦陽將棺材收起,準備離開之後,找個地方,將其安葬了。

  轉身到另一邊,又拿出兩口金絲楠木棺材,一口留給死身,這老太婆也是倒霉,死了還被挖出來煉成死身,既然摸過屍了,就給收殮了好了。

  至於另外一口棺材,留給楊帆。

  不管生前怎麼樣,既然人已經死了,摸屍安葬,這是職業操守。

  將楊帆的屍身也裝進棺材裡,隨意的扣上棺材蓋。

  他可沒有整理儀容,換衣祭香的待遇,能有一口棺材就不錯了。

  收殮完三具屍體,秦陽這才閉上眼睛,感應之前摸到的技能書。

  花想容身上摸出的一本三陰身,只是稍稍看了看,跟小七傳的三水身差距不大,可是最核心的地方,卻還是有些差別。

  但這個東西,瞭解一下就行,雖說化身之法,非常高明,可自己肯定不敢修煉,太邪門了。

  老太婆身上摸出來的,是一本名叫《靈台神煉六法》的煉丹之法,其內包絡的東西挺多,都是關於煉丹的經驗之法,最核心的是靈台神煉六法,乃是六種煉丹的方法。

  六種方法都不一樣,可是其中四種,都是需要靈火來輔助的,其中蘊含的控火之法,皆不相同,倒是讓秦陽看的滋滋有味。

  說起來,這麼久了,摸到的技能書,除了功法之外,其他的基本都是知識類,這種可以操作的應用法門,倒是少之又少。

  稍稍看了看,秦陽就暫且放下,重點察看從楊帆身上摸到的技能書。

  總共三本,兩藍一紫。

  只是看到名字,秦陽就有些愕然。

  兩本藍色的,一本叫《豢養嗜血蠕蟲》,這個倒是挺正常,應該就是之前那隻大蟲子。

  而另一本,竟然叫《秦陽永遠不可能知道的秘密》。

  秦陽一臉懵,頭次摸到這種非主流的東西,到底多大仇,才會摸出來這種東西。

  可是再看第三本紫色的技能書,看到開頭倆字,秦陽就感覺頭暈眼花,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葬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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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8 00:42: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零一章 萬萬沒想到好幾次

  看到前面的「葬海」倆字,秦陽呼吸一滯,再向後面……

  「葬海修髓典。」

  秦陽眼前一黑,脫口而出。

  「臥槽。」

  不過,好歹是紫色的技能書,說不定呢……

  萬一葬海秘典的真正名字就叫葬海修髓典呢……

  抱著最後一點僥倖,秦陽開始察看技能書的內容。

  片刻之後,秦陽睜開眼睛,抬起頭,一臉的憂鬱。

  不虧是紫色技能書,很強,非常強……

  可是秦陽心裡卻毫無波瀾,而且還有一句媽賣批,一定要講。

  這時候,總算是明白了,堂堂葬海道君之子,怎麼手裡都沒有趁手的法寶,從頭到尾都在赤手空拳的打架。

  因為這貨的煉氣修為,僅僅只有養氣九層,連道基都沒有鑄就,能有表現出來的這種實力,純粹是靠著葬海修髓典,他不是體修,可是肉身強度卻遠超煉氣修士。

  這門葬海修髓典,不是煉氣法門,也不是煉體法門,而是一種最純粹的修煉體質,培育異象的法門。

  楊帆靠著這門秘典,從一個最普通的凡體凡人,一路飆升,進化成後天真體之一血魔真體,生出血海生萬魔的異象。

  那異象之中的血海,便是他親手斬殺的所有生靈的鮮血匯聚,力量來源,也都是這些鮮血,異象修練到這種地步,僅僅只靠異象,也能發揮出三元巔峰的戰力。

  若是在戰場之上,這種異象更是會越戰越強,越戰越勇,以一敵萬,只要是實力不夠,來多少都是無用。

  而且他只要有一滴鮮血尚存,便不會死,縱然是死了,只要再次有鮮血侵染,也會生機復甦,重新復活。

  僅僅一種體質,開發到這種程度,已經強到不講道理了……

  「算你倒霉……」秦陽輕嘆一聲:「可惜遇到了老子,死了之後就被超度了,根本沒有開啟復活這個過程,以後也不會有。」

  這次能這麼順利,說實話,也是楊帆太急功近利,他從甦醒之後,立刻馬不停蹄的趕來壺梁,手下死傷殆盡,在這裡他又沒時間,也不敢大肆殺戮,獵取生靈鮮血。

  來到秘境,又連續遭受重創,最後搾乾全身鮮血,死的憋屈,死後連復活的機會也沒了。

  秦陽稍稍察看之後,便有些嘆氣,這個法門好是好,高端大氣上檔次,隨便放到什麼門派,都是壓箱底,秘而不宣的絕學。

  只是,不是葬海秘典。

  暫且放下,秦陽轉而先看了一下《豢養嗜血蠕蟲》。

  嗜血蠕蟲,就是之前楊帆召喚出來的巨蟲,來頭很大,不是這方世界的生靈,乃是當年葬海道君不知道從哪抓到的,給了楊帆,算是他的護道神獸。

  平日裡嗜血蠕蟲遊走虛空,需要的時候,只要楊帆獻祭氣血、鮮血的力量,就能召喚出來嗜血蠕蟲一部分或者是全部……

  在海妖洞府坑江川的時候,便是獻祭了江川全身氣血,召喚出嗜血蠕蟲的胃囊。

  而剛才楊帆獻祭了自己全身的鮮血,又將異象之中儲存的氣血力量全部獻祭,才將嗜血蠕蟲完整的從虛空之中拉出來。

  可惜,拉出來就一頭栽進了黑鍋裡……

  秦陽轉身走向遠處的黑鍋,黑鍋落在地上,還在左右晃動,裡面那條化作三尺長的嗜血蠕蟲,瘋狂的掙扎,可是怎麼都掙脫不了。

  試著將黑鍋收入手環,卻收不進去,裡面有活物。

  「唔……」秦陽盯著瘋狂掙扎的嗜血蠕蟲看了半晌,伸手抓到鍋邊。

  嗜血蠕蟲如同瘋狗,長著嘴巴,向著秦陽的手咬來。

  「卡卡卡……」

  嗜血蠕蟲每一次合攏嘴巴,牙齒交錯,猶如利刃瘋狂的碰撞,空氣都被直接咬爆。

  可是就是探不出黑鍋,只能在鍋內翻騰,撕咬黑鍋內部,也只能看到一陣火花閃現,黑鍋內連痕跡都沒有留下。

  「別吵了。」秦陽對著嗜血蠕蟲一聲低吼。

  「卡卡卡……」嗜血蠕蟲不為所動,依然跟瘋狗一樣亂咬。

  「你的主子已經去見他爹了。」

  「卡卡卡……」

  「你在掙扎也沒用,我也不知道怎麼放你出來。」

  「卡卡卡……」

  「上臉了是不是?等著老子把你烤了!」秦陽面色發黑,掌心一催,梧桐焰飛出,將黑鍋包裹住。

  然而,鍋內的火焰,卻被瘋狗蠕蟲一陣亂咬,全部吞噬掉。

  而黑鍋下方燃燒的火焰,卻特麼根本燒不熱黑鍋。

  燒了好一會,秦陽就果斷收回了梧桐焰,徹底放棄了煮熟嗜血蠕蟲的想法。

  再拿出符文長劍,連續斬了好幾劍,蕩碎神魂的波浪,掃過嗜血蠕蟲,卻讓這傢伙變得更加瘋狂。

  從一條瘋狗,變成了一條被搶了食的瘋狗……

  實驗了半晌,秦陽終於放棄,這瘋狗蠕蟲根本弄不死。

  胃口好,什麼都吃,而且皮糙肉厚,血量也高的可怕,被困在黑鍋裡,任憑秦陽如何做,嗜血蠕蟲身上連傷都沒有。

  拿出一塊玄鐵,做出個鍋蓋,扣在黑鍋上,再拿出繩子,捆住黑鍋邊緣,將黑鍋背在身上。

  秦陽面色發黑,沒想到,終歸免不了背著黑鍋的命運。

  而扣上蓋子,裡面的瘋狗蠕蟲,依然在不斷掙扎,半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秦陽繼續向前走,一面查看一下那本古怪的技能書。

  《秦陽永遠不可能知道的秘密》。

  開篇就一句嘲諷的話。

  「傻子秦陽,我不會死的,我早已經留下一塊血肉,縱然死在這裡,我也能再次復活,而你,擁有最完美的道基,以後卻只能選擇垃圾法門,抱憾終身,生不如死。」

  「呵呵……」秦陽扯了扯嘴角,被老子超度了,要是還能復活,我也認了,權當是檢查出技能缺陷了。

  只是再向下看,秦陽就笑不出來了,而且臉色越來越黑……

  停下腳步,秦陽眼皮跳動,滿臉愕然,聲音徒然拔高。

  「逗我呢吧?」

  秦陽放下黑鍋,揭開鍋蓋,看著裡面的瘋狗蠕蟲,陷入了沉默。

  足足沉默了一炷香時間,才有些迷茫的抬起頭,整個人都有些太好了。

  蓋上鍋蓋,秦陽轉身向著乾枯河道走去,拉長著臭臉,一臉便秘模樣。

  至於那本《秦陽永遠不可能知道的秘密》後面是什麼,都沒心情看了……

  還找個屁的遺物啊!

  葬海道君當時丟在這裡的,根本不是什麼寶物。

  葬海道君劈出一刀峽之後,將一個毒蟲遍佈的秘境,強行斬碎,然後,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之中遺落其中的寶物。

  就是腳下這個秘境!

  整個秘境!

  葬海道君將整個秘境,都化作可以被收起的寶物。

  這個秘境,只是一塊荒蕪的秘境,具體來歷,不甚清楚,只能確定乃是上古時期,某一塊大地的碎片所化,一塊極小的碎片,其內有價值的東西,早就被搜刮乾淨。

  只留下一塊毛都不剩下一根的秘境。

  這個秘境,還在這裡的最主要原因,楊帆來這裡的唯一原因,就是被鎮壓在指印大坑裡的那個影子妖怪。

  或者說,那個影子妖怪,就是葬海道君遺留在這裡的寶物。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我就找到了寶物,不,是最關鍵的人,然後還被我打死了?」

  秦陽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萬萬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樣……

  若是繼續在這裡尋找,再找一萬年,也找不到什麼所謂的寶物。

  因為壓根就沒有什麼寶物。

  若非楊帆怨氣沖天,臨死之時,心裡不知道多得意,估計自己也摸不到這麼一本非主流的技能書。

  讓自己去想,可能還真的想不到這一茬。

  書裡記載的,猶如楊帆的日記,記錄著關於這裡的秘密。

  當年葬海道君還是一個弱雞的時候,意外進入了這座秘境,那時候,葬身河的河水還未乾枯,陰河也未飛在天上。

  葬海道君運氣好,進入這裡的時候,沒有跌入陰河裡,而是直接落在了岸上。

  他也遇到了影子妖怪,那個時候,影子妖怪還沒有這麼強,沒有吞噬那麼多人的生機。

  葬海道君跟影子妖怪鬥智鬥勇,最後達成了協議,影子妖怪傳給了葬海道君兩門法門,代價便是解救影子妖怪。

  然而,那時候影子妖怪沒這麼強,葬海道君也是個小弱雞,根本沒法解救,只能一直等下去了。

  等到多年之後,最初的小弱雞,變成了封號道君,心態變了,解救自然是不可能解救了,不把影子妖怪搾乾就不算完……

  就這麼一直無限期的拖下去,直到葬海道君完蛋了,影子妖怪也依然被封鎮在這裡。

  而當年,影子妖怪傳給葬海道君的兩種法門,便是葬海秘典和葬海修髓典。

  葬海修髓典,在葬海道君巔峰的時候,傳給了楊帆,而葬海秘典,卻沒有傳授下來。

  秦陽之前的猜測倒是不錯,這次楊帆來到這個秘境,為的就是葬海秘典。

  可具體卻是天差地別,不是承載著秘典的密卷,而是影子妖怪。

  「這意思是,影子妖怪這種弱雞,竟然真的可以傳授下這種頂尖法門?他之前說的是真的?」秦陽的五官都皺到一起……

  楊帆都死了,卻給自己添了個大堵。

  自己都不知道,是知道了這些好,還是不知道的好。

  道不可妄洩,法不可輕傳,的確是這樣的不假。

  可是按照衛老頭的說法,真強到紫霄道君,葬海道君那等境界,的確是可以將自己修行的功法,傳給別人,而且若是找到合適的極品材料,也能製作成密卷,將法門拓印在密卷之上。

  目前所有的頂尖功法秘籍,基本都是靠著密卷傳承下來的。

  秦陽神情有些鬱鬱,一頭的霧水。

  「我怎麼知道,影子妖怪竟然真的可以傳授頂尖功法……」

  思來想去,都覺得這事不可思議,畢竟影子妖怪的實力,充其量也就比自己高出兩三個大境界。

  這種境界根本不可能有能力傳授經典。

  而偏偏,按照記載,當年影子妖怪還是個超級弱雞的時候,就能傳授葬海秘典給葬海道君了。

  這貨難道不受道不可妄洩,法不可輕傳的限制麼?

  還是因為他是一位超級強者的影子化妖,天生站在超出限制的境界?

  想不明白,也不用想了……

  影子妖怪已經死的徹徹底底。

  想要拿到葬海秘典,目前就只有一條路可走,前往大荒。

  秦陽背著黑鍋,下到河道,找了一條飄的高度比較低的陰河,一躍而起,跳到陰河裡。

  順著陰河往上走,回到一刀峽內,再跳到崖壁上,回到地面之後,秦陽就悄悄離開。

  找到黑驢之後,一路狂奔,遠離這裡……

  至於為什麼,還用說為什麼?

  就算是不知道下方那個秘境的真相,秦陽也不準備繼續盲目的搜尋遺物了。

  畢竟,靈台聖女的一具化身被弄死,靈台聖女肯定會派高手來的,而且誰知道靈台聖女會不會惱羞成怒,本尊親自趕到這裡。

  當面的時候,輸人不輸陣,硬氣兩句,也就是過過嘴癮而已。

  該苟的時候,還是要苟的……

  打是肯定打不過的,真要是被靈台聖女堵在這裡,絕對會想死都難,這女人太陰險狠毒,連自己徒弟都煉成了化身。

  再找到一個天賦強大無比,道基完美穩固,肉身根基雄厚無比的青年才俊,絕對會欣喜無比,想法設法的將他煉成化身。

  真要是變成這樣,還不如死了算逑。

  所以,摸了屁股,佔了便宜,就趕緊跑路吧……

  秦陽騎著黑驢,撒歡狂奔,半天時間,便狂奔出三四千里。

  這跑的方向,也有講究,不是向北狂奔,而是向著東南方向狂奔,靈台聖宗就在一刀峽東南方向。

  相信靈台聖女派高手來追殺,也肯定想不到,秦陽會自尋死路,向著靈台聖宗這邊走。

  半天之後,秦陽躲在密林裡歇腳,黑驢瞇著眼睛趴在地上,等著烤肉。

  忽然間,秦陽抬頭望天,只見高空中,霞光閃耀,彩雲橫空,東南方向,一道五彩神光,從高空飛過。

  天空中漫天雲霞,映照出璀璨的光輝,隨著五彩神光飛過,後方一條長長的靈光尾巴,如同流星一般。

  不過十幾個呼吸,就見飛馳而過的五彩神光消失不見……

  秦陽一怔,滿臉震驚。

  「五彩七香車,尼瑪,這賤人竟然真的親自出手,真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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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二章 聖女喪心病狂,秦陽怒喝分手

  「唔……」秦陽陷入了沉思。

  沉思了一會之後,將那還未烤好的烤肉,塞給黑驢之後,起身就準備走。

  看來這具化身,對靈台聖女的重要性非常高,她竟然真的親自駕馭五彩七香車,奔襲萬里來追殺。

  靈台聖宗距離陳滄州有些距離,兩三萬里的還是有的。

  算算時間,這才半天時間,對方竟然都已經快到陳滄州了。

  靈台聖宗沒有什麼特別的橫渡虛空之法,可是卻有特別的飛遁法寶。

  靈台聖女的五彩七香車,有八匹雙翅龍馬駕馭,這種龍馬,據說是有一絲真正的龍馬血脈,耐力極佳,速度也快,一日三千里,一夜兩千里。

  而且成群結隊之後,還有天賦神通的加持,速度更快,可以不眠不休,全速奔馳一月的時間,耐力好的可怕。

  僅此一點,就完爆所有修士。

  說起來,聖女聖子之名,其實就是聖宗從年輕一代之中,挑選出來,放到台前的明面招牌。

  家大業大之後,資源有限,可是競爭,卻又不能讓頂尖的大佬親自下場,鬧大了,砸了盤子,對大家都沒好處。

  所以,一直以來,宗門之間的競爭,年輕一代的競爭最為激烈,尤其是能落得聖子聖女頭銜的年輕弟子,相互之間,絕對不可能關係好。

  真有機會的時候,絕對都會毫不猶豫的弄死對方。

  玄天聖宗為何位列第一,這可不是兩位宗主親自下場打出來的,而是下面的弟子競爭來的,刨去整體實力的差距,起碼看起來,大家都認為是這樣。

  整體實力最強,再加上上千年來,玄天聖宗年輕一代,大部分時間都是獨佔鰲頭。

  這才有了名義上的第一。

  魔石聖宗近幾十年一直低調,為何?

  他們上一代,放到門面上,代表魔石聖宗的聖子聖女,全部讓人打死了。

  一個讓玄天聖宗的聖子打死,一個讓靈台聖女打死。

  然後更凶殘的還在後面呢……

  上一代壺梁三聖宗,聖子聖女六位,最後活下來的就只有靈台聖女。

  當時魔石聖宗的兩位全部死了,靈台聖子也被玄天聖宗的兩位圍毆致死,然後當時他們又設下圈套,將靈台聖女引誘到一個新發現的秘境裡。

  然後那一戰,才讓人知道,靈台聖女到底有多強。

  玄天聖子和玄天聖女一起,準備繼續一起圍毆靈台聖女,甚至他們兩人的護道人,都一起埋伏了靈台聖女的護道人,將其坑殺。

  可是等到玄天聖宗的兩位護道人趕來的時候,卻見到靈台聖女強勢反殺,當場將玄天聖宗的兩位門面,打出了狗腦。

  這倆護道人,可全部都是神海巔峰,當時靈台聖女才堪堪剛進入神海境界。

  可是靈台聖女依然強勢無比,在秘境之中,將兩位護道人活活打死,等到出來之後,更是將四具屍體,掛在玄天聖宗的山門之外,偏偏裝完逼還跑了……

  弄的玄天聖宗很長一段時間,顏面盡失,招收弟子,都受到了影響。

  畢竟,年輕後輩的競爭,再怎麼打,也不會動搖宗門根本,大家都默認著一個規矩,年輕一代的爭鬥,打出狗腦,上一輩的人都不能以大欺小。

  護道人的存在,可不是保姆,頂多是在遭遇到生死危機的時候,解救一下而已,也僅此而已了。

  花圃裡養不出最嬌美頑強的花朵,這是所有人都懂的道理。

  甚至有時候,同輩之間的交鋒,被打死了,護道人也不會出手。

  可是護道人親自下場,去對付對方宗門的晚輩,還是以二對一,要是將人打死了,倒是也沒什麼,偏偏他們被一個晚輩反殺,這臉就打的有點狠了。

  大家的競爭,明面競爭也行,暗地裡下黑手也行,可是卻不能派老一輩的高手,去圍殺對方的年輕俊傑,這種風氣一開,你來殺我,我來殺你。

  出彩的年輕人,就別出門了,出門就會被對方的高手弄死。

  玄天聖宗壞了底線,還被人當面打臉,可算是難受了好些年。

  為什麼秦陽之前在玄天聖宗的時候,沒聽說過玄天聖宗的聖子聖女出來活躍?

  因為他們後來補位的聖子聖女,剛被選中不到一年時間,就被靈台聖女活活打死在外面。

  後來又補位了一次,過了兩年,又被打死。

  也就是說,玄天聖宗選出來的聖子聖女,在短短不到十年時間,就被靈台聖女弄死了六個。

  直到二十年前,靈台聖女與玄天聖宗的一位高層長老交戰,不分勝負,甚至略站上方之後,玄天聖宗便暫時不選拔聖子聖女了……

  認慫了……

  再選出來,只要出門,十有八九也會被靈台聖女弄死……

  這些還都是流傳出來的傳說,具體更細節的,甚至是暗中的交手,都沒流傳出來。

  可是,僅僅憑藉這些沒有隱藏,或者說靈台聖宗專門洩露出來的消息,秦陽就知道,自己現在是真惹不起這種狠角色。

  還是盡量別跟靈台聖女本尊碰面的好。

  萬一被認出來,絕對會死的很慘很慘。

  在山林之中,找了塊山清水秀的地方,將死身和花想容安葬,又在遠處,又隨便找了塊地方,挖個坑,將楊帆也埋了。

  至於之前收殮的三掌櫃的屍首,也找了塊風水不錯的地方安葬了。

  全部安葬完畢之後,秦陽騎著黑驢,繼續向著靈台聖宗所在的方向前進。

  起碼先逃過去再說。

  ……

  另一邊,靈台聖女駕馭五彩七香車,一路急行,來到一刀峽。

  只是降落下來的時候,雙翅龍馬,卻像是忽然失去了力量,無論怎麼揮動翅膀,都無法再飛起來,一頭向著峽谷深處栽下去。

  瞬間,一點靈光,自五彩繽紛的七香車內飛出,包裹著座駕,瞬間一個橫移,落在了一刀峽邊緣。

  車門洞開,一位面若雕琢的女子從內走出。

  正是靈台聖女本尊。

  她頭髮盤城飛雲髻,插著三根靈光繚繞的雲簪,一身素白的雲袖長裙,身套流蘇罩衫,周身神光流溢,化作無形的漣漪,不斷擴散開。

  只是氣息浮現,便讓週遭數十里之地,萬物俱寂,妖獸無聲。

  數十里之外,一群前來一刀峽的修士,面色齊齊一變,身體像是被壓了一座山峰,一個個滿面驚恐的不斷後退。

  「快走!」

  一個神海修士,面色一白,想到之前似乎看到半空中飛遁而過的五彩車輦,渾身一個哆嗦,轉身就逃。

  一行人狂奔出數十里之後,才感覺到空氣中讓人心悸的氣息消失不見。

  「大人,剛才是……」一個三元修士,面帶震驚。

  「若是我沒猜錯,是靈台聖女。」神海大修士面帶苦笑,一副餘悸未消的模樣。

  「啊?靈台聖女?她來這裡幹什麼?」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也就是我們運氣好,靈台聖女只是想清場,沒想在我們身上浪費時間,若是不然,我們誰都別想活著離開……」

  「不會吧……」有人不信。

  「不信?呵,你們以為為什麼靈台聖女的傳說,只有這麼點,威名卻越來越大,你們以為她脾氣好麼?」神海修士冷笑一聲,轉身就逃……

  而一刀峽的邊緣,靈台聖女一步一步,踏空而行,腳下朵朵白蓮綻放,隨著抬腳之後,朵朵白蓮便化作花瓣,隨風消散,再次落腳的之後,腳下便會再次生出一朵白蓮,將其托住。

  靈台聖女面色平靜,周身泛著冷清氣息,踏入一刀峽之後,身體忽然一頓,可是卻沒有直接墜入峽谷之中,而是如踏階梯,一步一步的向著峽谷深處走去。

  峽谷之中無數毒蟲,感應到有活物出現,鋪天蓋地的湧來,而靈台聖女卻看也不看,繼續向下走去。

  待那些鋪天蓋地,匯聚成一團黑雲一般的毒蟲,飛到百丈之時,一層銀光,化作光暈,在半空浮現。

  所有衝擊到銀色光暈的毒蟲,瞬息之間,盡數化作齏粉!

  銀色的光暈,如同月華,輕飄飄的擴散開,所過之處,所有毒蟲,無一例外,全部崩碎成齏粉,隨風飄散。

  待光暈擴散開,方圓十里之地,就再也找不到一隻活著的毒蟲。

  這些瘋狂的毒蟲,似乎也怕了,隨著靈台聖女不斷向下走,再也見不到一個毒蟲出現。

  待靈台聖女見到陰河的時候,腳步不停,踏入陰河之中,雙腳站在陰河之上,隨著陰河之水飄動,向著裡面的秘境而去。

  陰河之中,無窮鬼物,嘶吼著,尖叫著衝來,靈台聖女只是輕輕的掃了一眼,眼中一道銀光閃過。

  瞬間,陰河之中,目之所及,所有鬼物,同時炸開,死於非命。

  進入秘境,靈台聖女四下掃了掃,確認了方向之後,繼續凌空踏步,步步生蓮,向著河道的岸邊走去。

  僅僅半柱香的時間,靈台聖女來到了之前交戰的地方。

  這裡到處都是崩碎的大地,碎石到處都是,火焰灼燒的痕跡,嗜血蠕蟲留下的溝壑,還有大片化作沙海的地帶,都是之前三人交手之時留下的。

  靈台聖女落在地上,來到化身身死的地方,看著地面上殘留的乾涸血跡,手捏印訣,一道銀光拂過,血跡便落在她的手裡。

  只是忽然,血跡崩碎……

  靈台聖女平靜而冷清的面上,終於露出一絲意外的表情。

  再次手捏印訣,伸手一抓,週遭十數里之地,如同被一道無形的波紋掃過,在她手中,幻化出一片幻影。

  幻影之中,閃過一絲模糊的幻影,這是通過這裡的痕跡和氣息,幻化出一些交戰的痕跡。

  可是看到幻影,靈台聖女的眼神,卻忽然一凝,隨手捏碎了幻影。

  因為幻影裡,一個人都沒有!

  只有一些戰場邊緣受到波及之時的模糊幻影。

  連續實驗了足足八種秘法之後,靈台聖女忽然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端是好手段,竟然讓我半點痕跡都找不到,殺了我的化身,更斬斷我與化身之間的聯繫,記憶找不到了不說,連續施展八門秘法,竟然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是誰?玄天聖宗的哪位老不死麼?」

  靈台聖女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

  「不對,有兩人,一位氣息太詭異,似是魔道中人,一位能操控靈火,不,應該是修行了火行體修法門。」

  靈台聖女再看了看這裡殘留的痕跡,又補充了一句。

  「不到神海,應當是歸元境界,或者是三元巔峰的境界。」

  「那是誰?誰先來一步,抹去了這裡所有有用的東西?」

  「玄天聖宗的哪位老不死親自出手了?」

  靈台聖女沉著臉,眼中殺機浮動,雖然還殘留著氣息和交戰痕跡,可是秘法卻都無用了,甚至都不知道誰殺了她的化身。

  按理說,化身死後,哪怕被毀屍滅跡,屍骨無存,只要她來到化身隕落之地,也能得到化身死之前的記憶,可是現在卻什麼都沒有。

  最後也只能通過肉眼看,看這片戰場上殘留的痕跡,來進行推測。

  除了推測出來,其中一個疑似魔道或者邪道修士,一個是修行了火行煉體之法的體修之外,再也沒有別的線索了。

  靈台聖女沉思了片刻,轉身離開。

  離開一刀峽之後,直奔北面而去。

  一刀峽貫穿東西,一般修士,根本無法橫跨一刀峽而去,上來之後,只有去北面的可能性最大。

  既然是三元修士,從南面登上一刀峽,進入橫斷山脈,那也是找死的行為。

  激戰之後立刻逃遁,必然是受了傷的,受傷的三元修士,敢進入橫斷山脈,十死無生。

  靈台聖女駕馭七香車,向著北面飛遁。

  待她飛出百餘里之後,一點銀光從車內飛出,向著下方山林落下。

  山林之中,一群修士穿梭其間,其中一個五大三粗,體表有一層熱氣蒸騰的三元體修,忽然睜大了眼睛。

  一點銀光一閃而逝,而後就見這位體修的身體,被直接剖成了兩半,瞬間身死。

  再過了一會,一座城池內的莊園深處,一群面容猙獰的修士,圍著一座鮮血侵染的祭壇,吟誦著莫名的咒語……

  然後,一道銀光從天而降,整個莊園,瞬間崩碎成齏粉,那些氣息邪異的修士,統統爆成一團血霧,死於非命。

  萬永商號的一處分號內,一位正在挑選法器的修士,正笑著討價還價的時候,他的肉身,瞬間崩碎,化為一團血霧。

  萬永商號的防護,都被硬生生的切開了一道缺口。

  靈台聖女跪坐在七香車內,周身浮蕩著恐怖的波動,神念破體而出,猶如一張大網,肆無忌憚的擴散開,覆蓋方圓數百里之地。

  所過之處,只要是察覺到魔道氣息,邪異修士,還有歸元境界或者是三元巔峰的火行體修,立刻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

  七香車速度極快,短短三個時辰,就將一刀峽以北,三千里之地,地毯式的搜索了一遍,但凡是有一絲嫌疑之人,統統滅殺。

  六個時辰之後,靈台聖女掃蕩五千里方圓,無論是宗派內,還是城池內,盡數肆無忌憚的以神念強行橫掃而過,見到有一絲符合特徵的人,便都強行滅殺。

  掃蕩完畢之後,靈台聖女這才駕馭七香車,調轉方向離開,根本不管後面的事。

  「既然無法確定是哪一個,那就全殺了好了,這麼點時間,這小賊能跑出五千里便是極限了。」靈台聖女喃喃自語,面色平靜,心中也毫無波瀾,只當是做了一件小事。

  飛出千里之後,前方天空,金光閃爍,轉瞬之間,遁光飛近,化作一位面色鐵青的老者,立於半空中,滿面怒意的嘶吼。

  「靈台聖女!當真一位你靈台聖宗可以無法無天麼,今日你無故將我弟子,擊殺在山門之內,若是不給我一個交代,老夫與你不死不休!」

  「殺了便殺了,你能奈我何。」靈台聖女冷清的聲音,自七香車內傳出,而七香車卻速度不減,橫衝直撞。

  忽然間,只見條條銀光垂落,化作漫天利刃,交錯虛空,一時之間,空間破碎,方圓十數里,被強行絞殺成虛空。

  老者周身環繞的靈器,轟然破碎,身體倒飛出十數里,半邊臂膀消失不見,看起來淒慘無比。

  「靈台巔峰,她竟然已經靈台巔峰了,她才多大……」老者面色慘白,一副見了鬼的模樣,驚叫出聲,整個人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滿臉的絕望,再也不想報仇的事了……

  眼睜睜的望著七香車飛遠,根本不敢再阻攔。

  ……

  而另一邊,秦陽卻不知道,他向東南逃,而靈台聖女喪心病狂,一口氣將一刀峽以北,五千里方圓,所有魔道邪道還有三元巔峰的體修殺了個遍……

  秦陽盤膝坐在地上,滿臉肅穆的看著對面抱著烤鳥吃的滿臉油的橘貓,牙齒咬的嘎吱作響。

  「大佬,我現在很鄭重的通知你,我們分手吧。」

  橘貓抬了抬眼皮,繼續吃烤鳥。

  秦陽頓時氣的炸毛,肺都快氣炸了。

  這死貓,平時一直跟長在了肩膀上一樣,之前隔三差五的放血,隔三差五的醒過來要吃的。

  之前還在城池裡當三掌櫃的時候,死貓就已經不放血了,而且一口氣睡到天昏地暗。

  這次去秘境之中,遇到影子妖怪,死貓沒反應,跟人打生打死,這死貓也沒反應。

  甚至從頭到尾,別人都沒看到過牠!

  跟靈台聖女的化身交戰之時,利刃斬過,死貓也沒反應。

  沒想到,好不容易逃出來了,死貓就活了!

  「大佬!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吃我的喝我的睡我的,老子差點被人活刮了,你竟然都沒點反應,就知道吃,要你何用!」

  「今天我跟你說清楚,必須分手!」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吃完這頓!後會無期!」

  秦陽氣的拍著大腿怒喝。

  橘貓抬了抬眼皮,滿臉糾結,然後張口一吐,一個黑影,從牠口中飛出,向著秦陽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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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8 00:43:06 |只看該作者
第二零三章 意外的驚喜

  秦陽抬手就要一拳轟出去,可是看清楚從橘貓口中飛出來的東西是什麼之後,瞬間就卸去了所有力道,一臉懵逼的呆立當場。

  然後,被砸了一臉……

  「啪……」

  帶著一點水花和冰涼的觸感,將秦陽驚醒。

  這才手忙腳亂的接住,然後雙手捧著手中的小東西,臉上驚訝、愕然、疑惑、恍然來回變幻,跟萬花筒一樣。

  秦陽的雙臂之中,一個一尺多長的小娃娃,肉嘟嘟的小臉,粉嫩的皮膚,稀疏的天藍色卷毛。

  只是這個小娃娃,上半身人身,下半身卻是覆蓋著湛藍色鱗片的魚尾。

  再看雙耳後方的鰓器,可不就是一個小鮫人麼。

  「大佬?」秦陽捧著小鮫人,一臉懵逼。

  橘貓晃了晃腦袋,身形稍稍膨脹到三尺長,自顧自的走過來,抬起爪子,就要搶走小鮫人。

  然而,身上濕漉漉的小鮫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咿呀咿呀的喊了兩聲,肉嘟嘟的小手,主動抓住秦陽的衣衫,爬到秦陽的肩膀上,小尾巴一甩。

  「啪嘰」一聲,拍在橘貓的臉上,根本不讓橘貓抱。

  橘貓人立而起,伸著兩隻前腿,一臉懵逼。

  小鮫人用那清脆帶著一點奶音的小嗓音,咿呀咿呀的喊了幾聲,自顧自的抓住秦陽頭髮,露出口中的小虎牙,照著秦陽的腦袋就開啃。

  「卡……」

  小鮫人一口啃下去,一顆小虎牙便被崩斷,胖嘟嘟的小臉,頓時皺到了一起,哇的一聲哭出聲。

  秦陽這時候,才如夢初醒,手忙腳亂的將小鮫人捧到懷裡,翻開小鮫人的嘴巴一看,一顆小虎牙掉了……

  小鮫人哇哇大哭,感覺到秦陽的手指之後,張口就又是一口。

  然後,又崩掉一顆牙。

  這一下哭的更傷心了,眼中淚水,簡直如同泉湧,嘩啦啦的往外流淌。

  秦陽趕忙拿出幾顆糖果,塞到小鮫人嘴巴裡,小鮫人吧嗒了幾下嘴巴,嚎啕大哭變成了抽噎,小嘴巴吧嗒吧嗒個不停,沒幾下就不哭了。

  秦陽抱著小鮫人,來來回回看了半晌,總算是回過來點味兒了。

  「這是小七?」

  橘貓沒理,繼續伸出爪子,想要觸摸一下小鮫人,然而,又被一尾巴拍回來了。

  橘貓拉長著臉,一臉老子不高興的樣子,隨意的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小七真的復活了?」秦陽抱著小鮫人,眉開眼笑,滿臉驚喜。

  這種見面就抱著先啃他腦袋的畫風,一看就是小七。

  只是,沒想到,小七復活了,卻變成了一個小鮫人,而且看樣子,明顯是一個才出生沒多久的小鮫人。

  正常鮫人,一生之中,會換牙無數次,但唯有剛出生的小鮫人,口中的牙齒才會不全。

  小鮫人吃完嘴裡的糖果,秦陽又拿出來一塊麥芽糖,塞到小鮫人懷裡,讓她自己抱著慢慢吃。

  這小傢伙,可比人族的嬰兒皮實多了,正常的鮫人,頂多出生之後幾天吃奶,後面都是可以隨便吃,秦陽也不怕小傢伙吃壞了肚子。

  小傢伙瞇著眼睛,吃的開心,咿呀咿呀的不知道說什麼。

  橘貓臊眉耷眼的湊上來,卻被秦陽按著臉按了回去。

  「大佬,說好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後會無期,你怎麼還不走?」

  「喵。」橘貓又湊上來。

  「你不是愛搭不理麼?去去去,離遠點。」秦陽又把橘貓推開。

  橘貓有點炸毛,指了指小鮫人,又指了指遠處。

  「行,你看小傢伙跟你走不,她願意跟你走,你隨便,我無所謂。」秦陽說的很隨意,眉飛色舞的,得瑟個不停。

  橘貓一臉憂鬱,趴在地上不動了。

  秦陽抱著小傢伙,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小傢伙就咯咯的笑個不停,看到秦陽的手指,就想抽冷子咬一口,可惜她的兩顆小虎牙,都被崩斷了……

  沉下心來,秦陽稍稍琢磨著,心裡倒是有些明白了。

  當時在海妖洞府的時候,最後幹掉海妖的記憶化身之時,似乎她已經吞掉了自己不少鮮血。

  也就是說,當時海妖已經開始了練假成真的過程。

  可惜,卻被漁眠安神曲抹殺了。

  再想想,似乎在記憶的世界裡,見到了百里七,也見到了海妖。

  現在變成這樣,絕對是海妖徹底死了,有關小七的記憶也被抹去,可是最後卻留下一點點最純粹的印記。

  絕對跟自己當時被吞噬掉的鮮血有關。

  「大佬,你要我的血,是為了復活小七?」

  橘貓臭著臉,一臉不爽的點了點頭,想要探頭看看小七,又被一尾巴抽到一邊……

  秦陽點了點頭,心裡了然。

  想要做到這一點,怕是也不容易,十有八九是橘貓本身的神異,才能催發這個過程。

  想到當時橘貓主動來找自己,賴著不走,秦陽暗暗冷笑,早就知道自己的臉肯定沒這麼大,這不靠譜的神經病橘貓,死皮賴臉的上門,肯定是另有所圖。

  果然,之前是鮮血足夠了,足夠讓小七重現人間,不需要鮮血了,態度一下子就變得惡劣無比,吃飽了就砸飯桌。

  現在小七復活了,橘貓更是半點面子都不給了。

  尼瑪,白吃老子這麼久的飯了,白眼狼!

  「吧唧吧唧……」小七吃的開心,秦陽也跟著開心,到底是靠著自己的鮮血重生,天生親近自己,橘貓想摸一下都不行,氣死這個死貓!

  秦陽眉飛色舞,橘貓的臉越來越長,氣的恨不得跳起來撓花秦陽的臉。

  牠怎麼知道,小七復活之後,就親近秦陽,別人誰都不理。

  「話說,大佬,復活之後,就只能變成這麼大麼?怎麼看起來半點記憶都沒有了?你到底行不行?」秦陽逗著小七,隨意抬了抬下巴,揶揄了一句。

  怎麼看小七都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小鮫人,傻不愣登的……

  橘貓的嘴角抽了抽,翻了個白眼,還能怎麼辦?能復活就已經盡全力了!

  橘貓氣的轉過身,趴在地上,把屁股對著秦陽,再看幾眼,就忍不住要上爪子了。

  秦陽呵呵一笑,不以為意,其實也知道,能讓小七,重生成嬰兒,已經是非常逆天了,不能再要求更多。

  這已經是天大的意外之喜。

  肉嘟嘟的小鮫人,天生就讓人喜愛,再加上有一絲模糊的血脈之間的感應,就更是喜歡的不得了。

  小七吃完了一整塊麥芽糖,就抱著秦陽的手指,啃個不停,明明沒有牙了,卻依然啃的開心的很,自己傻樂個不停。

  秦陽咧著嘴笑出聲,心裡忽然生出一個念頭。

  其實這樣也不錯,從頭再來,忘卻前塵,也洗去了曾經的三身術,開心的不開心的一起抹去,從此之後,這個小七,跟曾經的百里七,除了最本源的印記不變之外,其他的就再無半點關係。

  思來想去,秦陽默默念叨了一句,這樣其實也挺好的。

  小七的出現,讓秦陽有了寫意外的驚喜,但是更多的還是有些擔心,草草讓黑驢和橘貓吃了些東西之後,就繼續出發。

  小七也用衣服包起來,不讓她的小尾巴露出來,帶個藍頭髮的小孩子,已經有些扎眼了,若是帶著一個小鮫人,可能麻煩就會非常多。

  自從當年海妖仙子將鮫人王族屠殺了一遍之後,死海之中,已經再也看不到鮫人王族了,事實上,現在連普通的鮫人都見不到了。

  一個活著的鮫人,對於某些修士來說,可以說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若是一個幼兒鮫人王族,那吸引力就更不用說了,三聖宗可能都會親自出手搶奪。

  只要慢慢養大,以鮫人王族的天賦,成年之後,死海就是他們的後花園,除了極少數海中狠角色之外,其他生物,都不敢隨便招惹鮫人王族。

  當年的一曲海妖葬魂,現在還是死海之中無數海族的噩夢。

  哪怕是現在,將小七放到死海之中,她這種只會咿呀咿呀叫的小屁孩,都不會有什麼危險,察覺到鮫人王族的氣息,死海之中,沒腦子的不會招惹,有腦子的不敢招惹。

  海族的競爭和殺伐,比之陸地上慘烈了不知道多少倍,鮫人王族,當年幾乎稱霸死海,純粹是殺出來的。

  死掉一個鮫人王族成員,血洗方圓千里,這種事不是沒幹過。

  異族之中,不少地方,都是拳頭大就是道理。

  別看鮫人王族退出死海,遷徙到了更深的無盡之海,可威名在這放著呢,若是一個鮫人王族幼兒,死在死海,起碼方圓三千里之地,所有的海族都別想活了。

  若是在海中,小七完全可以當護身符用,可是在陸地上,真讓人發現了,麻煩就大了……

  秦陽將小七抱在懷裡,給套上一個睡袋一樣的東西,只露出腦袋,跟一個大號毛毛蟲一樣,就這,小傢伙也不瞌睡,在秦陽懷裡鼓踴個不停,完全消停不下來。

  唯有給糖吃,才會停下來抱著一塊比她腦袋還大的糖塊吃的開心,吃完了就繼續鬧騰……

  走了不過數十里地,小七就吃掉了三大塊糖,胃口好的不得了,把秦陽都嚇到了,不敢給多吃。

  可是小傢伙再鬧騰一下,抓住秦陽的手臂開始啃,秦陽就不得不再給準備點吃的。

  從肉乾到糖果,再到水果烤肉,小傢伙來者不拒,吃的開心,而且這才兩三個時辰,嘴裡的牙齒就長全了。

  秦陽來來回回給檢查了好幾遍,確認沒什麼問題之後,就放開了讓小傢伙吃。

  能吃不算什麼事,不鬧騰就行。

  小傢伙趴在秦陽肩膀上,抱著一塊肉乾啃的費力,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左看右看。

  橘貓跳到秦陽肩膀上,眨眼就被小七拽著尾巴往下丟。

  而這一次,橘貓卻像是長在那裡一樣,小七拽了幾下,拽不下來,頓時嘴一抿,哇的一聲哭出來。

  秦陽滿臉嫌棄的掃了一眼橘貓。

  橘貓扭頭一看,頓時一臉憂鬱,任由小七拽著牠的尾巴,將牠丟出去。

  落在半空,橘貓身子一扭,落在黑驢頭上,揣著手趴在那,滿臉無奈。

  橘貓被丟下去,小七的臉上立刻雨轉天晴,抱著秦陽的脖子,咯咯直笑。

  就這麼過去了三天,秦陽不得不進入一座城池……

  因為儲備的吃的,足夠他沒事磨牙,慢慢吃個一年半載的東西,全讓小七吃完了。

  胃口好到讓人驚悚的地步,她的小肚皮,就像是一個無底洞,完全不見填滿。

  而且幾天的時間過去,沒見靈台聖女忽然從天而落,秦陽一顆心也算是放回了肚子裡,抱著小七,大大方方的進了一座城池。

  這裡距離橫斷山脈不遠,城內的修士不少,秦陽騎著黑驢,抱著個眼睛亂看的藍頭髮小娃娃,倒是挺吸引人眼球,不過大家也就是看看而已……

  能在這裡帶這個嬰幼兒,還活得好好的,也不見多少風塵僕僕之氣,絕對是狠角色。

  混橫斷山脈這一片的修士,招子那是一個比一個亮,眼瞎的早死完了。

  找了個看起來挺不錯的客棧入住,要了飯菜,在房間裡,吃著喝著,可是沒一會,秦陽的臉色就開始變幻……

  外面人的談論聲,不知不覺的就落入耳中,近乎所有的人,都在談論一件事。

  跟靈台聖女有關的事。

  聽了一會,秦陽的臉就有些發綠……

  靈台聖女自一刀峽,向北奔襲,橫掃五千里方圓……

  邪道魔道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從築基到神海,被一路清掃了個遍,死的乾乾淨淨。

  靈台聖女神念橫掃,肆無忌憚,強行搜索十八個門派……

  擊殺體修三百八十多個,全部都是歸元境界或者是三元巔峰境界,而且全部修行的火行煉體法門。

  而這些人裡,不少都是在自家門派駐地之中被擊殺。

  靈台聖女引起眾怒,數十高手來圍殺,當場被打死了一半,包括三家門派的靈台境界掌門!

  殺了一堆人,靈台聖女也沒解釋什麼,大搖大擺的走了……

  現在陳滄州附近幾個州,因為這個事鬧的沸反盈天,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秦陽面色發綠,嚥了嚥口水,這次還真的完全低估了靈台聖女,她可真夠狠的。

  「小七,喜不喜歡吃這裡的東西?」秦陽摸了摸小七的腦袋。

  「咿呀咿呀……」小七抱著一塊比她腦袋還大的肘子,啃的滿臉油,開心的不得了。

  「好,你喜歡就行,我們就在這裡住一段時間。」秦陽面帶慈愛,果斷下了決定。

  起碼這裡算是比較安全,趕緊將洞元的修行結束,抵達歸元境界,開啟厚土載身妙法的修行再說……

  烈火金身煉法實在是不太好瞞得過一些強者……

  一旁,橘貓揣著手,趴在窗台上,滿臉不屑的瞥了一眼秦陽。

  認慫就認慫,拿小七當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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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四章 飄香仙子,厚土載身

  城池不大,而且也不是最靠近橫斷山脈的城池,修士不少,但是絕大多數卻都是凡人。

  秦陽暗中探查了一圈,發現這裡的確是比較適合暫時修養,混雜在其中,被人發現的可能並不大。

  或者說,被靈台聖女發現的概率很小。

  連續幾天探查消息,得到的消息,都是好幾天之前發生的事情,不過卻也可以確定一件事。

  靈台聖女發狠之後,已經回到靈台聖宗。

  壺梁壓根沒有邪道魔道生存的空間,雖然縱橫距離,看起來不小,但對於真正的高手來說,橫跨整個島嶼,也用不了幾天時間,尤其是對於玄天聖宗,有壺梁鯤魔王在,橫渡虛空,數萬里之地,會比尋常高手橫渡的時間繼續縮短數十倍。

  所以,被靈台聖女弄死的這些邪道魔道,純粹是倒了血霉,連跳出來喊兩嗓子的勇氣都沒有,一個個隱藏的更深了。

  倒是那些有弟子被幹掉的門派,被幹掉了一堆高手,加上三個掌門之後,也慫了,去找他們的大腿玄天聖宗。

  玄天聖宗這邊也僅僅只是有人隔空譴責了幾句,根本沒有多理會的意思,旁人不知道,秦陽卻門清的很。

  玄天聖宗忙著幾個月之後的壽典,忙著收集資源,讓昊陽寶鐘恢復,待壽典之時,敲響寶鐘,震懾壺梁。

  現在低調著,純粹是為了防止洩露消息,防止出現意外情況。

  所以,玄天聖宗哪有心情去管下面依附的門派,被殺了幾個三元弟子這種小事情。

  又隔了幾天,靈台聖宗這邊倒是有長老來給靈台聖女洗地,說的很是大義凜然,說是靈台聖女的弟子被邪道暗殺了,靈台聖女怒火攻心,為壺梁清掃修士之中的毒瘤。

  又正兒八經的拿出來一些證據,點出來這些邪道裡,不少都是殘害凡人,修行邪法,殺了就殺了,權當淨化世界。

  至於裡面可能會有誤傷的人,那是不可能的,所謂誤傷的,也僅僅只是你們沒有發現而已。

  然後又繼續真挖出來幾個邪道臥底祭旗。

  又隔了兩天,就有一個小門派裡傳出消息,被殺的一個倒霉蛋,還真是暗中修行了邪法。

  於是,不過短短幾天時間,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靈台聖女反而被傳成了嫉惡如仇,為民除害的巾幗豪傑。

  秦陽聽著這些消息的時候,都驚呆了。

  這波操作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大開殺戒之後,卻在短短十來天時間,就被洗白成了正面人物。

  重點是,大部分人還真信了,靈台聖宗今年招收弟子,都比去年順利了很多。

  回過神來,秦陽只能感嘆,到底是拳頭大才是真理。

  壺梁三聖宗雄霸壺梁這麼多年,從未有第四個宗門的實力,能靠近三聖宗,最強的也與三聖宗,差著一個大境界。

  明明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大開殺戒,寧可殺錯一千,不可放過一個,三聖宗卻很默契的默認了現在的說法。

  要說這裡面沒有趁機打壓一下近些年越來越強的中小宗門的想法,樹立一下三聖宗的威勢,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真要是有一個實力超過靈台聖宗的門派,靈台聖女敢這麼幹,說不定殺的就是哪個老怪物的弟子,被人抓住一巴掌拍死,靈台聖宗估計也會捏鼻子忍了。

  秦陽砸吧著嘴,琢磨來琢磨去,最後還是一個結論,拳頭大就是好。

  黑的都能洗成白的。

  最近還是低調點,先把境界提升到歸元再說。

  秦陽窩在小城池裡,買下一個小宅院,每天沒事幹了,就修煉修煉,整理吸收之前摸到的技能書,然後逗逗小七,準備食物。

  日子一下子安定了下來。

  而另一邊,萬永商號的陳滄州總店,來了一位新客人。

  來者一襲素白長裙,不施粉黛,面帶輕紗,金蓮踱步,自有一種誘人卻不妖媚的氣質,而那一雙眼睛,清澈如潭,萬般美艷,都不如她目框輕輕眨動的風情。

  一進門,總店內所有人,全部抬起頭,呆呆傻傻的看著。

  女子打眼一掃,來到中心的地方,望著一個看起來地位最高的中年人,朱唇輕啟,聲如鶯歌。

  「請問,你們三掌櫃在麼?」

  「啊……」聽到聲音,中年人才如夢初醒,連忙露出笑容:「我就是這裡的三掌櫃,請問姑娘,高姓大名,有什麼需要?」

  女子眼眶一抬,眼中帶著一絲意外,沉吟了一下。

  「掌櫃方便單獨談談麼?」

  「好,姑娘裡面請。」新來的三掌櫃被迷的五迷三道,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到了後堂,三掌櫃慇勤的斟茶,坐定之後,這才忙著問了句:「不知姑娘找在下有何貴幹?姑娘不妨直說,需要什麼東西,我們萬永商號,應有盡有。」

  「我想問問,裘勝可在麼?」

  「裘勝?」三掌櫃面色微變,而後立刻恢復了平靜,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應當是被調走了。」

  話音剛落,一絲如蘭的馨香,緩緩拂過他的鼻頭,三掌櫃心中的警惕,不知不覺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副為難的表情。

  「姑娘,不是我不說,這裡面的確有些難言之隱……」

  「可以告訴我麼?」淡淡的馨香,撩人心神,再加上清澈如甘霖的聲音,一瞬間,便將三掌櫃的心神搖曳的不能自已。

  「好吧,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只是說出去有些丟人而已。」三掌櫃輕聲一嘆,搖頭晃腦。

  「陳滄州之前發生內鬥,裘掌櫃被大掌櫃蒙蔽,去了一刀峽,已經身死道消,二掌櫃監守自盜,洗劫了陳滄州秘庫,被商號廢掉修為帶走了,而大掌櫃,也被關押了起來,一切都還在調查之中……」

  「裘掌櫃死了?」

  「哎,誰說不是呢,其實就裘掌櫃最冤枉,我可是聽說了,裘掌櫃來了之後,不爭不搶,每天就自己看看書,在附近探探險,誰想到,最後卻依然被人坑害,實在是可惜了,商號還專門來了個高手,驗證了很久,才確定裘掌櫃已經身隕……」

  「多謝。」女子點了點頭,起身向外走去。

  等到女子消失了還一會,新來的三掌櫃才如夢初醒,握著茶杯,一臉惋惜:「怎麼也不喝杯茶就走了……」

  喝下一杯茶,三掌櫃面上又有些迷茫:「咦,我怎麼在這裡喝茶?」

  另一邊,女子走出城池,秀眉微蹙,眼中帶著一絲疑惑。

  「他有橘大人護持,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死了?」

  「咦,不對,我記得上次見到他,他有易容改面,他的身份都是假的?」

  「那現在怎麼找啊?」

  敖晚晴站在荒野裡,一臉迷茫,傻眼了……

  禁閉結束之後,出來追查消息,然後磨磨蹭蹭的來到這裡,頗有些不太情願。

  誰想到,秦陽竟然不要這個身份了。

  難道回去之後,告訴姥姥,磨蹭了幾個月才來到陳滄州,然後人家脫了馬甲消失在人海了?

  想到這,敖晚晴就有些頭疼,趕到一刀峽附近,繼續在這裡追查消息。

  幾天的時間,就將一刀峽瞭解的八九不離十,又一路迷惑人,探查小道消息。

  在打聽到關於靈台聖女的消息,得知靈台聖女來到過一刀峽之後,敖晚晴心裡忽然就有了主意。

  「我就說麼,他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死了,靈台聖女十有八九就是為了追殺他,不過,他真的殺了靈台聖女的弟子麼?不過一個弟子而已,竟然讓靈台聖女大開殺戒……」

  「嗯,應該沒錯,修行了火行煉體之法的體修,他若是沒有死,就只可能是去了一刀峽南面……」

  敖晚晴推測完之後,繞過了一刀峽,一路向南前進,走到一半的時候,發現這個方向再向東南偏一點,正好就是靈台聖宗的方向,念頭一動,立刻轉移了方向,向著東南前進。

  ……

  時間過去了一個來月,秦陽每天專心修行,洞元境界的修行,是一日千里,梧桐焰火勢霸道不足,勝在綿綿,實在是太適合輔助修行烈火金身煉法。

  加上之前的修行,而且底子也越來越渾厚,又有紫霄道經打底,所有法門,都是納入道經體系之中,修行之時,幾門體修之法,相互之間的克制,也不明顯了,除了不能同時運轉兩門相剋法門之外,別人的顧慮倒是一點也沒有。

  秦陽坐在小院之中,週遭都有佈置的陣法禁制,倒也不虞氣息外洩,也不虞有人發現。

  周身燃燒著熾白的火焰,不斷灼燒淬煉體內的雜質,肉身變得愈發剔透純粹,只是這一步,旁人精修一門,起碼也需要十年以上的時間,不過秦陽的底子太好,專心修行之下,現在差不多已經完成了。

  忽然之間,周身火焰,流淌到秦陽掌心之中,化作一團通體熾白,唯有焰尖帶著一點橘紅的火焰。

  秦陽睜開眼睛,體內灼熱的氣息,慢慢消散。

  看著掌中的火焰,秦陽露出一絲笑容。

  「烈火金身煉法,總算是煉成了,洞元境界的修行也完成了,倒是這衍生出的神通,也沒出乎意料,就是掌控梧桐焰。」

  梧桐焰在三元境界,用作殺伐的確足夠了,可是再強點,梧桐焰便有些不足,更適合當作丹火,煉製丹藥的時候使用。

  不過秦陽倒是挺滿意了,烈火金身煉法,在三元境界,本來就衍生不出什麼好的神通,輔助的靈火,就是最大可能。

  修行結束,倒是可以繼續下一個境界的修行。

  這一個多月,沒什麼危險,可是秦陽可不覺得這事就完了,靈台聖女這些天是消停了。

  可對方也不是傻子,她不確定秦陽是不是死了,回頭冷靜下來思考,自然能想到,秦陽可能玩了一手燈下黑,沒有往遠處跑,而是來到了靈台聖宗附近。

  這些天,已經見到有人在暗中追查,尋找邪道修士的事情,倒是大張旗鼓,不過也有人在其中追查修行了火行煉體之法的體修。

  時間還是很緊迫的。

  伸手一番,拿出一塊黑石,秦陽就準備直接開始歸元境界的修行,開始修行厚土載身妙法。

  只要開始修行這個新法門,外露出來的氣息,自然而然的會擺脫嫌疑。

  這塊黑石,是在陳倉秘庫裡挖出來的,名叫欒金石,最是沉重,只有在山巒地脈之中,才有孕育,沉重如山不說,更有地氣蘊藏,最適合煉製成類似大印之類的法寶。

  本來秦陽是沒準備用這塊欒金石當作輔修材料的,去找石妖,忽悠一顆寶珠,才是心裡最合適的材料。

  因為石妖寶珠,差不多已經可以確定,修成厚土載身妙法之後,會衍生出什麼神通,到時候必然又是一門保命神通,而且應當還是五門體修法門之中,最硬的保命神通。

  可現在這情況,明顯不能出去浪了,用欒金石也可以,甚至一定程度上更好,畢竟裡面有地氣蘊藏,衍生神通的時候,路子更廣一些。

  當時木精靈就是藏身在欒金石之中沉睡,足以說明,這塊土行的天材地寶,可以算是秘庫之中最好的一塊。

  握著欒金石,秦陽開始緩緩的運轉厚土載身妙法,功法如同演練過千萬遍,嫻熟無比,手中的欒金石,也開始慢慢的縮小,一圈一圈的化作齏粉飄散。

  待整顆欒金石徹底消失不見之後,秦陽體表慢慢覆蓋上一層黑黃灰三色交織的光暈,整個人如同化作風吹日曬千年的雕像,一股厚重蒼茫的沉穩之氣,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

  一個時辰之後,秦陽睜開眼睛,體表散發出的靈光消散,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截然不同。

  任誰看,他都再也不是一個修行了火行煉體之法的體修。

  秦陽結束了修行,遠處跟橘貓逗著玩的小七,立刻搖動著尾巴,周身一層水波蕩漾,拖著她飛向秦陽。

  「咿呀咿呀……」小七抱著秦陽的脖子,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語言,抱著秦陽的腦袋一陣亂啃。

  不遠處,橘貓撇了撇嘴,一臉不爽。

  忽然,橘貓向著牆外看去,瞳孔緩緩的擴散了一點點,身體瞬間消失不見。

  秦陽眼皮一挑,也是一臉不爽。

  「大佬,以前怎麼沒見你幹活這麼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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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五章 清理人牙子,拾掇敖晚晴

  橘貓離開院牆,踱著貓步,一路拐過兩個街角,翻牆進入一座清幽偏僻的院子裡。

  院內有陣法禁制守護,橘貓抬起爪子,想了想,又放下了爪子,身形一晃,如同水波一般,無聲無息的融入到陣法之中。

  警戒防護的陣法,完全沒有了作用。

  等到橘貓進入屋內,就見屋內三個眼中戾氣濃重,周身煞氣瀰漫的修士,同時望來。

  橘貓抬了抬嘴唇,不屑的一聲冷哼,身形一晃,如同站在原地晃悠了一下,可是這三個修士,卻同時摀住脖頸,眼中帶著驚駭。

  他們的脖子,直接斷裂開。

  眨眼間,三個人全部身死。

  橘貓面無表情,張口一吐,一團流火,如同赤液瀉地,三人的屍身,眨眼間便化為灰燼,橘貓左右看了看,張口一吸,所有的流火盡數消失不見。

  再次踱著步子回到小宅院裡,橘貓揣著手,趴在院中石桌上,目光一直在小七身上。

  「解決了?」秦陽隨口問了句。

  橘貓理都沒理……

  秦陽微微搖頭,有些失笑,這傢伙,還真是過河拆橋,小七重生之後,牠這大佬的姿態,擺的可越來越高了。

  不過秦陽也懶得跟牠計較,反正現在橘貓勤快的很,對小傢伙寶貝的不得了,完全極端到只要有誰可能會威脅到小七,橘貓都會主動出去,將其解決了。

  前些天,就有不怕死的傢伙,想打小七的主意,畢竟藍色的頭髮,是很少見的,真有了,也十有八九是特殊體質。

  也只有擁有特殊體質的人,才會生出一些與眾不同的特徵。

  尤其是擁有特殊體質的孩童,若是出生在凡人的世界,最是受到一些人牙子的寵愛,有時候甚至專門將人一家弄的家破人亡,拐走幼兒,將其賣給一些修士。

  這些幼兒,下場幾乎都非常悲慘,他們毫無抵抗力,又是肉身最純淨的時候,一些修士,就利用邪法,剝奪這些幼兒體內的神妙。

  縱然絕大部分都會失敗,可是偶爾也有人會剝奪繼承這些幼兒一少部分特殊體質。

  僅此一點,就足夠讓很多修士暗中下黑手。

  之前有人打小七的主意,秦陽還不知道這一茬,尚未琢磨好怎麼管呢,橘貓就毫不猶豫的將人全部幹掉。

  後面,秦陽才知道這些陰暗的隱秘,所以後面這些天,只要有人打小七主意,橘貓必然是率先發現,然後自顧自的去將人解決掉。

  凡人的世界一直有流傳的一句話,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這話是有些極端,卻也不無道理,這個牙,就是牙行。

  牙行裡最該殺的就是人牙子,能當人牙子混下去的人,見到十個殺十個,絕對沒冤枉的。

  因為但凡有點良心的,根本混不下去。

  所以秦陽根本不管橘貓,幹掉這些人牙子,權當行善積德了。

  這次橘貓又出去一趟,不知道幹掉了幾個,秦陽覺得這地方不能繼續待下去了。

  倒不是怕了這些人牙子,這些人牙子,不敢太鬧騰,實力也都不強,秦陽一個人就能將一城內所有人牙子全部幹掉。

  可是現在已經有人注意到,萬一鬧大了之後,吸引來別的目光,那就不一樣了。

  這些瓜皮看不出來小七是鮫人,可是總有有眼光的人,萬一鮫人王族的身份暴露,那可不是一點半點的麻煩。

  尤其是小七的天賦好的可怕,這才一個來月,話還不會說呢,就已經可以本能的操控水流了。

  琢磨來琢磨去,秦陽收拾東西,悄悄的離開這裡。

  而另一邊,敖晚晴一路行來,按照秦陽之前的路線,一路追來,兜兜轉轉,沒找到秦陽蹤跡,可是卻忽然發現了別的東西。

  敖晚晴站立在一座山峰之巔,瞳孔化作金藍色的豎瞳,向著四面打量,豎瞳之下,天地四方,都化作了扭曲的光暈,百里之地,在其眼中,纖毫畢現。

  無數的畫面不斷流轉而過,殘留的訊息,也化作可以目視的痕跡。

  搜尋了片刻之後,敖晚晴閉上眼睛,眼中酸澀無比,瞳術雖強,可是消耗和代價卻一點都不小。

  稍稍回憶剛才看到的一切,忽然間,敖晚晴睜開眼睛,滿眼的血絲,繼續強睜滄龍之瞳,目視著百里之外的一出地方,那裡有一縷很特別的氣息,唯有海族才能感應到的特別氣息。

  一路飛躍百里,敖晚晴輕輕嗅鼻,面上帶著一絲震驚,喃喃自語。

  「好純粹的水靈之氣,這是海族,這裡怎麼可能有海族,氣息還這麼純淨,只有幼兒才會……」

  敖晚晴的話忽然一頓,面色微變。

  「難道是,又有海族幼兒被拐走了?」

  想到這,也顧不得去追秦陽了,休息的差不多了,便睜開滄龍之瞳,甚至以自己的海族氣息為引,引出已經無法感知到的海族氣息。

  一路追尋,等到她再次睜開滄龍之瞳,百里之地,無數的畫面飛速流轉。

  片刻之後,便鎖定了一個騎著黑驢的人影,看到背影,這人懷裡抱著一個天藍色卷毛的嬰孩。

  可是瞬間,卻見一隻橘貓,忽然出現在那人頭頂上,冷著臉,豎瞳與她對視到一起。

  「不好……」這個念頭剛剛升起,敖晚晴便連忙喊出聲:「橘大人。」

  可是她還是喊的晚了,喊出來三個字,口中就跟著慘叫出聲。

  她的雙目之上,一道細長的裂紋浮現,雙目盡毀,被斬開的傷口上,鮮血直流,半點癒合的趨勢都沒有。

  敖晚晴被斬瞎了雙目,卻不敢有半點耽擱,一路向著秦陽這邊飛遁而來。

  而這邊,秦陽一把將趴在自己腦袋上的橘貓拉下來,一臉不爽。

  「大佬,你又幹什麼?」

  橘貓不理秦陽,但是旁邊還有個更大的大佬,拽著橘貓尾巴,將其扯下來丟到一邊。

  橘貓一臉無奈,落在黑驢腦袋上,趴在那裡不動了。

  秦陽樂不可支,吧唧在小七腦袋上親了一口:「真乖。」

  小七咯咯直笑,蠕動了兩下,繼續抱著秦陽的耳朵亂啃,秦陽也不管,反正啃不壞,隨便啃。

  最近有小七在,秦陽整個人都放輕鬆了很多,畢竟,葬海秘典一時半會是沒轍了,若是找不到合適的經典作為主修法門,秦陽的確不甘心選一門稍差的法門。

  進階到歸元境界,起碼靈台聖女這邊派來的人,不會找到自己頭上了,自己現在可是正兒八經的修行了土行煉體法門。

  一般體修,只要是修行五行之屬的煉體之法,誰敢同時修行兩門,哪怕是相生的法門也沒誰敢。

  起碼三元修士,沒人敢這麼玩,弄不好就把自己玩死了。

  暫時沒了威脅,又無法進階神海期,秦陽自然是放鬆了點修行進度,慢慢修行即可。

  一路走走停停,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就見後方一道神光飛馳而來,落在身側數百丈之外。

  敖晚晴落地之後,連忙一聲尖叫:「橘大人手下留情!」

  她手中也捧著一塊巴掌大的令牌,舉在身前,面色煞白,雙目緊閉,一道血痕,貫穿雙目,血流如注,可是她卻根本不敢動。

  橘貓懸在半空中,一隻爪子,已經到了敖晚晴頭頂。

  看到令牌之後,橘貓微微一怔,這令牌色澤深藍,上面一個字都沒有,只有一個深深的貓爪印。

  橘貓沉吟了一下,身形一晃,又回到黑驢腦袋上,趴在那裡閉目養神。

  敖晚晴面色慘白,著實嚇到了,可是不來也不行,她雙目被毀,血流如泉湧,除了橘貓之外,無人可解。

  再加上橘貓在這,面前這個面容生疏的俊俏公子,肯定就是詐死的正主。

  再加上秦陽懷裡抱著的藍頭髮嬰孩,隨便哪一項,都容不得她離開。

  秦陽上下打量了一下敖晚晴,好半晌才認出來,眼前這個身上沾滿鮮血,雙目盡毀的女子,就是花船的花魁飄香仙子敖晚晴。

  看著她眼部的傷勢,秦陽就知道,這絕對是橘貓幹的。

  念頭一轉,秦陽就明白,恐怕是這小娘皮,在後面睜開了滄龍之瞳,偷偷窺視,然後被橘貓抓瞎了眼睛。

  橘貓最近神經緊張的很,有一點威脅就會直接下死手,秦陽可管不住牠。

  橘貓平日裡挺和氣,像是個貪吃懶惰的傻貨神經病,可是再怎麼說,橘貓也是個正兒八經的大妖,具體實力多強秦陽到現在也不知道。

  可弄死敖晚晴,絕對沒什麼問題。

  平日裡再人畜無害的大妖,遇到危險的時候,下手絕對比人族修士狠辣多了,根本不會廢話。

  更別說,在秦陽看來,小七完全就是橘貓的命根子,小七受到威脅,橘貓下起手來,更是狠辣無情,果斷無比。

  秦陽夾了夾黑驢的肚子,黑驢繼續向前走,秦陽可不願意跟這個女人糾纏。

  上次被她的龍涎寶香陰了,到現在還對她生不出什麼惡意,誰知道這女人忽然出現在這裡是為什麼。

  不過看到懷裡的小七,秦陽心裡就猜測了個八九不離十,恐怕就是因為察覺到小七了。

  旁人察覺不到,敖晚晴身負深海滄龍的血脈,絕對知道小七乃是海族出身。

  秦陽一言不發,直接走了,敖晚晴頓時有些傻眼,她眼睛瞎了,卻不是什麼都看不到,只是滄龍之瞳是沒法用了,哪裡想到會是現在這種情況。

  「公子留步。」等到秦陽走遠了,敖晚晴才連忙喊了一聲。

  聲音裡帶著一絲悲切,三分哀怨,再加上委屈的顫音,是個男人,都會被迷的五迷三道。

  而且還有一絲微弱的馨香,緩緩瀰漫開。

  秦陽面色一寒,轉身看了一眼敖晚晴。

  「敖姑娘,你想死麼?」

  敖晚晴面色一滯。

  然而,不等她說什麼。

  「阿嚏……」小七打了個噴嚏,小鼻子皺了皺,伸出小手在鼻子上揉著。

  瞬間,橘貓眼中殺機畢露,身形一晃,一爪子拍在敖晚晴胸口,將其拍的化為一道殘影,嗖的一聲消失在林中。

  足足兩個呼吸之後,才見遠處忽然炸起漫天塵埃,山林之中,一條綿延數里的長道,所有樹木,盡數崩碎成齏粉。

  秦陽眼皮一跳,臥槽,橘貓這護短的勁……

  不過秦陽卻什麼都沒說,那香氣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正常人吸了龍涎寶香,神智都會被迷,小七還這麼小,誰知道吸了之後會有什麼害處。

  秦陽抱著小七,看著小傢伙揉鼻子,完了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秦陽還有些不放心,盯著小七看了半晌,確認小七都沒有向敖晚晴飛走的方向看一眼,這才稍稍放下心。

  這小娘皮要是連小七這麼小的嬰孩,都敢下這種高級迷藥,橘貓不打死她,秦陽都敢下死手。

  「走吧。」秦陽也不管敖晚晴是不是被橘貓一巴掌拍死了,拍了拍黑驢腦袋,繼續前行。

  上次暗中下迷藥就算了,這次莫名其妙的出現,上來就故態萌發,又想迷惑人,被打死了活該。

  秦陽現在可是知道,修行的世界,女人比男人可怕的多,也陰險狠辣的多。

  想想之前見到的女人,有哪個是省油的燈?

  若不是知道花船裡那些女人的底細,若不是敖晚晴剛才那句「橘大人」,透露出來不少東西。

  秦陽就不會走了,而是先去確認一下敖晚晴死沒死……

  秦陽走遠了,遠處山林裡,敖晚晴趔趄著站起身,口中咳血不斷,胸骨都斷了好幾根,要不是她有深海滄龍的血脈,剛才那一巴掌就被打死了。

  或者說,這還是橘貓手下留情的結果。

  敖晚晴閉著眼睛,疼的嘴角眉頭緊鎖,站在原地,良久之後,搖頭苦笑。

  一路行來,全靠龍涎寶香,早就用順手了,可是剛才催動龍涎寶香的瞬間,她就知道,犯了個大蠢。

  上次就被識破,這次明顯又來,連說話的機會都不可能有了。

  沒被打死,還是因為那塊令牌的原因。

  再拿出令牌,印著貓爪印的令牌,已經碎了……

  猶豫了半晌,敖晚晴拿出一面銀鏡,輕輕一拂鏡面,銀鏡之中,露出一張蒼老的老嫗面孔。

  「姥姥,我辦了個蠢事,還有……」

  ……

  另一邊,秦陽抱著小七,盯著趴在黑驢腦袋上的橘貓。

  「大佬,我可不管你跟那些人有什麼淵源,現在他們發現小七了,你看怎麼辦吧?」

  橘貓抬起一直爪子,噗嗤一聲,露出尖銳的爪子。

  「你是不是傻?」秦陽有些愕然的看著橘貓,這貨最近殺性可有點大啊。

  「小七可是鮫人王族,你覺得你能把所有發現小七的人,全部幹掉麼?萬一靈台聖女來了呢?萬一玄天聖宗的掌門呢?你能全部幹掉麼?」

  橘貓愣了愣,揣著手,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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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六章 來了個比盜門靠譜的後台

  橘貓不傻,靈智很高,雖然有些不靠譜,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行事,可終歸是知道輕重。

  小七的事情的確有些麻煩,以往鮫人王族還在死海的時候,壺梁的修士肯定不敢玩一手類似挾天子令諸侯的把戲,他們不敢從小洗腦,等著鮫人王族長大之後,操控著鮫人王族縱橫死海。

  可鮫人王族的事蹟在前,現在死海又沒了鮫人王族,這操作空間就大的多了。

  秦陽從不讓小七露出身份,可不是憑白無故的瞎猜想。

  壺梁之外,最近的一個島嶼叫扁頭,那裡資源不多,上面的修士實力也匱乏,上面最強的門派,靠的就是一頭從小豢養的一頭海獸,在死海之中行進,風險遠地旁人,如此行商賈之事,這才發的家。

  所以秦陽問,橘貓能不能殺完所有人,橘貓就不吭聲了。

  鬧的沸反盈天,倒是不太可能,可事有萬一,而且再加上自己,這事只要發展起來,鬧大的概率還真不小。

  行進數天,秦陽速度不快,一直在山林之中,採摘各種植被,又挖掘一些礦石之類的東西。

  三天之後,秦陽歇息之時,弄出來一堆粘稠的黑色膏藥,陷入了沉思。

  「唔,這次應該可以了吧……」

  事實上,小七現在最大的特徵,不是尾巴,而是髮色。

  畢竟只是嬰兒,也就跟四五個月大的嬰孩相差無幾,拿出來點好材料,扯出點天蠶絲織成的布匹,隨便加點禁制,將小七的身子包起來,誰也看不出來。

  就是這個髮色,讓人頭疼,據說大荒異族眾多,亞種也不少,異色的髮色,不足為奇,可是壺梁,所有人的髮色,卻是清一色的黑色,只有特殊體質會有異種髮色。

  只是髮色,自然難不住秦陽,染個發就得了。

  秦陽卻不是沒試過,可惜調出來的染髮劑,頂多半天的時間,就會自動脫落,小七身上不染塵埃,不沾污穢,乾淨的不像話。

  偏偏這個東西,秦陽只能選擇確定了無毒無害的,才敢用,效果好的,都是有毒害。

  這次好不容易實驗了幾次,還拿出來一塊高品質的墨影石,才重新煉製出新的。

  自己先實驗了,確認無毒無害之後,這才繼續給小七實驗一下。

  小七很是乖巧,任由秦陽給她的小卷毛染髮,只當是玩耍了。

  這次染髮之後,等待了片刻,確認髮色沒有脫落之後,這才放下心,繼續前進。

  小七照著鏡子,摸著自己的腦袋,咧著嘴咿呀咿呀的傻笑,覺得變化頭髮顏色,似乎也挺好玩的。

  「別亂抓,這次要是不行,可就真沒轍了……」秦陽揉了揉小七腦袋,低聲自語。

  還別說,染黑了頭髮之後,看起來起碼不扎眼了,除了越來越嚴重的包子臉,看起來煞是可愛之外,倒是跟一般的嬰孩沒什麼區別。

  這次看似染黑,其實本質上,卻跟之前煉製的染髮劑有很大差別,不是染黑頭髮,而是附著在頭髮上,如同黑影遮蔽了顏色。

  若是這樣還不行,秦陽可就真沒轍了。

  三天過去,髮色依然沒有變回來,秦陽不禁大喜:「我就知道,果然可以。」

  橘貓在旁邊不停的撇嘴,這些天也沒阻攔秦陽折騰,牠也知道,小七的髮色在這裡有些扎眼。

  忽然,橘貓立起身子,轉頭看向遠處,豎瞳緩緩的擴散開,將整個眼瞳都化作烏黑,盯著一個方向看了許久之後,才緩緩的趴在黑驢腦袋上。

  「大佬,有事?」秦陽神色一動,這傢伙這麼大反應,可是就看了半晌,竟然沒出去痛下殺手,這可不是它的作風。

  思來想去,秦陽腦袋裡閃過一點靈光。

  「敖晚晴那邊的人?」

  這些天唯一活下來的,就只有敖晚晴,也只有她,橘貓手下留情了。

  而這次,橘貓竟然沒有動手,那只能說明,敖晚晴的長輩來了,而且跟橘貓有很深的淵源。

  「在哪?」秦陽問了一句。

  橘貓沒反應。

  「既然人已經來了,早晚是要見一見的,既然是海族,先禮後兵,又跟你有淵源,現在見一見,弄清楚來意,也總比什麼都不知道的好。」

  橘貓沉吟了半晌,伸出爪子,指了指一個方向。

  黑驢順著橘貓指的方向前進,一路走了數十里之後,走出密林,才見前方一馬平川,正前方有一座城池,如同巨獸,盤踞在那裡。

  「城內?」秦陽略有一些意外。

  至此,秦陽心裡更加確定,對方並無什麼惡意。

  身為海族,出現在陸地,而且還在人族的城池之中,若是洩露消息,不管大小,都是麻煩。

  進入了城池,來到一座酒樓前,秦陽便看到三樓窗前,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嫗,對著他笑了笑,招了招手。

  秦陽心中一驚,早料到來者肯定實力很強,不過卻沒料到,自己竟然完全感覺不到對方境界,乍一看,就是個普通老嫗,可是再看一眼,就察覺到,對方氣息內斂,深不可測。

  上了酒樓,進入包廂,橘貓一馬當先,昂著頭邁步走進去。

  裡面只有一位很是富態,慈眉善目的老嫗,她的身後,站著眼蒙黑布的敖晚晴,那黑布也不知道是何材料,竟然見不到鮮血滲出。

  關上門,那老嫗輕輕頓了頓手中的龍頭杖,一點光暈擴散開,將整個包廂籠罩,然後這才站起身,微微欠身。

  「老身蒼鬱,見過橘大人。」

  橘貓臭著臉,跳到桌子上,揣著手往那一趴。

  這老嫗似是不以為意,笑了笑,轉頭看向秦陽。

  「這位公子,想來就是陶仙子的傳人吧。」

  「見過前輩。」秦陽不應答,只是禮貌見禮。

  「公子請坐。」老嫗微微頷首,重新坐下。

  「不知前輩相邀,所為何事?」秦陽上來就直奔主題,手中也沒閒著,嘗了一下桌子上的飯菜,確認小七可以吃之後,就拿起一塊不知名的獸肉,塞給小七,讓她自己慢慢啃。

  小七才不管其他,自己吃的開心就好,抱著沾滿了汁水的獸肉,啃的滿臉油,開心的不得了。

  老嫗看了一眼小七,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色彩,臉上帶著一絲微笑。

  「公子不必如此警惕,老身並無惡意,說起來,老身當年也是受了七仙子與陶仙子大恩,如此,才有了現在一眾海族,靠著花船有了營生,不必再過朝不保夕的日子,老身苟延殘喘數千年,也不過是為了報恩而已。」

  「嗯?」秦陽神色一動,心中忽然瞭然,難怪這老太婆似乎認識橘貓,竟然是個活了幾千年的大妖。

  不過看橘貓這愛答不理的姿態,想來也是認定了對方沒有威脅,或者說,不足以構成威脅。

  「上次晚晴無禮,老身已經責罰於她,責令她親自前來,作為公子侍女,以示懲戒,未曾想,這次前來,她莽撞無禮,被橘大人懲戒,老身在此給公子致歉,還望公子海涵。」

  老嫗說著,就站起身,對著秦陽微微躬身行禮。

  秦陽一驚,連忙站起身,讓到一旁。

  「前輩折煞晚輩了。」

  這次可真讓秦陽驚到了,這老太婆,實力比之靈台聖女的本尊,絕對要強的多。

  也就是自身根基雄厚,又修了數門體修之法,本能感知極為敏銳,才能模模糊糊的感覺到,這老太婆體內法力浩瀚如海,若是為敵,怕是晃一下身子,掀起的波瀾,就足夠將腳下這座城池化為烏有。

  這種級別的強者,根本不需要虛情假意,也不需要對他一個晚輩,惺惺作態,既然做了,那自然是真心實意的。

  至此,秦陽就知道,這老太婆,怕是真的沒有半點惡意。

  橘貓怕是也是這麼認為的。

  「公子客氣了,禮數不可廢。」老嫗堅持行禮,然後對身後的敖晚晴一聲厲喝:「晚晴,還愣著幹什麼。」

  「此前多有得罪,晚晴並無惡意,還望公子海涵,晚晴任憑公子處置。」敖晚晴上前一步,低眉垂首,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

  「還是別叫公子了,我本名秦陽,字有德,之前既然是誤會,那敖姑娘也不必介懷。」秦陽有些尷尬,感覺頗有些渾身不自在。

  近來早習慣了打打殺殺,人心毒辣,現在驟然遇到這種情況,人家上來就先道歉,又是一個海族大妖親自低頭,誠意十足,秦陽就感覺有些怪了。

  要說起來,他還是吃軟不吃硬,一直遇到硬的,驟然碰到個態度非常好的,自然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前輩……」

  「老身托大,就稱秦公子的字。」老嫗露出笑容,點了點頭:「有德,你也莫要稱前輩,老嫗佔個便宜,若是不嫌棄,與晚晴一般,稱老嫗一聲姥姥。」

  「姥姥……」秦陽借坡下驢,微微欠身。

  「其實個中淵源,橘大人最是清楚,當年……」老嫗潺潺道來,將當年與小七的淵源說出來,連帶著海妖洞府的辛密,都一同點出,甚至清楚知道,那裡被困的海妖化身……

  說完之後,秦陽頓時有些恍然,算是明白了之前那些傳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尤其是聽到,小七的第三身,那位陶仙子,曾經暗中將她的夫君,暗中推到了玄天聖宗的宗主之位,秦陽整個人都傻了……

  這時候,才明白,為何他們對陶仙子最是敬重,連帶著自己這個學會了漁眠安神曲的水貨,都被當成了陶仙子的傳人,態度好的不得了。

  那位傳聞之中,性情最是溫婉的陶仙子,才是真正的智商高絕的狠人啊。

  當年玄天聖宗上跳下竄,陶仙子釜底抽薪,連玄天聖宗的宗主都給換了,而且玄天聖宗卻無人知曉這些事情。

  這謀略智計,實在是有些恐怖了。

  秦陽心驚不已,更多的卻是可惜,若是當年的三身,小七,海妖,陶仙子,沒有海妖拖後腿,三人齊心協力。

  活到今日,怕是三身之中隨便一個,實力才情,也能夠橫推整個壺梁了。

  越是如此,秦陽越是警惕,以後打死也不能修煉這邪門的三身術。

  不過秦陽沒說自己是靠摸屍學到的漁眠安神曲,這事沒法說,而且在他們眼裡,只要學會了漁眠安神曲,解決了海妖最後的記憶化身,那就是陶仙子的傳人。

  「有德,其實老身此次,親自前來,主要還是因為你懷中嬰孩。」老嫗目中帶著一絲期待,猶豫了一下,似是不敢問出口一般:「她是七仙子麼?」

  秦陽看了一眼橘貓,橘貓臭著臉,趴在那揣著手裝高人,半點反應也沒。

  「嗯,是小七。」秦陽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也不是小七。」

  老嫗微微一怔,而後露出一絲恍然之色,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有德,可否前往花船一敘,畢竟,小七在這裡有些不太安全,若是被玄天聖宗發現,他們必然會有所動作,想當年,王族威壓死海之時,可是將他們壓的根本無法出海。」

  「也好。」秦陽摸了摸小七的腦袋,小七還以為跟她玩耍,抱著秦陽的手指頭,啃個不停,手指頭上一陣嘎查嘎查的金鐵交鳴之聲,權當是磨牙了……

  「你答應了就好,花船雖說是花船,但那也只是表面營生而已,有德你來了之後,便讓晚晴侍候,權當賠罪,可莫要推辭。」老嫗見秦陽答應,很是開心。

  而後稍稍一頓,又補了一句:「老身聽聞靈台聖宗的聖女,之前大開殺戒,有德,可否有難處,我等死海之中生活的海族,雖然低調,可是砸碎他靈台聖宗山門的本事,卻還是有的。」

  老嫗沒說的明白,秦陽卻聽懂了。

  這老嫗知道了靈台聖女就是為了追殺他,這意思是只要他點頭,滅了靈台聖宗不行,可是弄死那位赫赫有名的靈台聖女,卻不是什麼大問題。

  秦陽聽了心裡一暖,心說老子被人追殺,盜門的人沒見個影,倒是因為小七和這個陶仙子傳人的身份,來了個感覺挺硬的背景。

  「多謝姥姥掛懷,那位靈台聖女,不用管她,她壓根不知道我是誰。」秦陽搖頭婉拒。

  後面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暫時不理會靈台聖女。

  而且,姥姥願意出這個頭,可是秦陽卻不能真讓他們這麼幹了,畢竟他們是海族,真這麼幹,後面掀起的波瀾,到底有多高,怕是誰也無法預料。

  還是先低調吧,等到靈台聖女以為自己死了,以後再說。

  現在還是小七的事情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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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8 02:35:19 |只看該作者
第二零七章 死海龍龜王,尷尬見面禮

  跟著蒼鬱姥姥一起,一路又回到了內海,死海花船隊伍,還在周邊游曳,倒是最大的海龍號,卻一直留在這裡。

  藉口是修養修養,等到幾個月之後,玄天聖宗大壽慶典之時,跟著一起道賀。

  有人相邀,這藉口自然是完美無缺,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故地重遊,再次來到內海,來到花船,秦陽頗有些感慨。

  這一路上,趕路的速度不快,跟著蒼鬱姥姥聊了很多,過往之事,瞭解的也越來越多。

  這時候才能理解,為何過去了數千年,蒼鬱姥姥卻依然初心不改,惦記著海妖的事情,當年的小七和陶仙子,那可不只是活命之恩,更是領袖一般的人物。

  進入花船之中,這次沒見到上次見到的景象,而是一路順著向下走,在打開一個門戶之後,就見裡面茫茫一片,如同一座海洋。

  一座古香古色的莊園,飄在海面上。

  「有德,暫且在這裡歇息吧,我等畢竟是海族,在外掣肘不少,而且,小七應當還未曾入過水吧?」蒼鬱姥姥慈眉善目,樂呵呵的想要逗一逗秦陽懷裡的小七。

  可是小七卻不給面子,躲了過去,旁邊一直拉長著臉,跟誰欠他錢一樣的橘貓,見到有人吃癟,頓時咧著嘴傻笑。

  小七似是感應到這裡的海水,扭動著小身子,一躍而起,落入海中,不斷的游曳。

  身為鮫人王族,在海中,才是她的主場,別看只有數月嬰孩一般大,可是游動速度,卻比的上海中的劍魚。

  「咯咯咯……」小傢伙游的暢快,不時的越出海面。

  正在這時,海面翻滾,一塊灰石,從海面之下浮現,而後直衝天際。

  幾個呼吸,便看的真切,這是一塊灰色的石碑,從海面之下浮起,待石碑完全露出海面,足有上千丈高。

  而石碑之下,一頭上千丈長,龍頭獨角的巨龜,慢慢的浮起,巨龜咧著嘴,露出一絲看起來很是猙獰的笑容,口吐人言。

  「老肥婆,你還準備瞞著老夫麼,幸好老夫機智過人,早看穿你的小把戲,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秦陽微微一怔,看著海中巨獸,那凶悍之氣,駭人之極,還有一絲特殊的威壓,如同直接鎮壓在神魂之上。

  看這巨獸模樣,秦陽心中瞭然,這是有一絲贔屭血脈的大妖,看他模樣,應當就是蒼鬱姥姥之前偶爾提到的老烏龜……

  也是極少數存活了數千年的大妖。

  此刻看出老龜的血脈,秦陽倒是不意外,龍族血脈,龜族血脈,皆是極為長壽,這老龜血的血脈雖說不純,卻也遠超一般妖物,擁有上古異獸血脈。

  他既有贔屭血脈,而且體型如此龐大,說不定還有玄龜血脈,活個數千年,很是簡單。

  據說正兒八經的玄龜後裔,一覺便是數千年,有些古老的存在,活一兩個紀元的都有。

  秦陽倒是不怕這老龜有惡意,不過看到小七,在海中游曳,發現老龜出現之後,竟然游了過去,頓時一驚。

  「小七……」

  「無妨,這老烏龜,不會傷到小七的。」老龜雖說見面就先鬥嘴,可蒼鬱姥姥卻還是安撫了秦陽一句。

  果然,見到小七游過來,老龜一驚,連忙收斂氣息,便是那掀起了波浪的海面,都在瞬間被無形的力量鎮壓,變得如同鏡面一般平靜。

  小七游曳過去,也不怕老龜那龐大身形,猙獰的腦袋,滿口的利齒,游近了之後,將腦袋悄悄的探出海面,只有一雙眼睛,在水面之上,偷偷的偷窺。

  老龜咧著嘴發笑,裝作沒看見,還專門變化身形,縮小到丈許大小,任由小七在旁邊游曳偷窺。

  遠處的秦陽,看的哭笑不得,也看出來了,這老龜怕是也對小七寵愛的很,而且沒架子,陪著小七一起玩鬧。

  小七悄悄的浮窺,然後繞到老龜身側,一把抱住老龜的腦袋,甩動著小尾巴,向著岸邊游動。

  不過她這小身板,哪裡拉得動,老龜咧嘴一笑,生怕傷到了小傢伙,專門將脖頸之上的尖銳之處,盡數緊貼表皮,然後隨著小七一起,向著岸邊游來。

  秦陽的眼皮一跳,別人沒看明白,他可看明白了。

  小七胃口好的不得了,乖巧聽話,這些天也已經會讓人了,覺得好吃的,也會讓給秦陽吃點。

  很顯然,現在她覺得把老鬼烤了應該會很好吃,這是親自抓回來,讓秦陽做飯了……

  到了莊園邊緣,小七甩動著尾巴,身下水流托著她飛起,拉著老鬼一起,上了岸。

  這時,老鬼身形一晃,化作一個四肢短小的低矮老頭,老頭腦袋光禿禿,顎下一尺長的鬍鬚,眉開眼笑的看著掛在自己脖子上的小七。

  而小七有點懵,環繞著老頭轉了一圈,飛回到秦陽懷裡,指了指老頭,咿呀咿呀的叫喊。

  「老肥婆,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差距,小七就喜歡跟老夫一起玩,都不讓你碰一下。」老頭眉開眼笑,手舞足蹈,得意的不行。

  蒼鬱姥姥不動聲色,依然是笑瞇瞇的揶揄。

  「若非老身這次過去,小七和有德,說不定就被靈台聖宗的人發現了,你那時候在哪?你得意個屁,小七不過是覺得你癡癲猶如幼兒而已。」

  「嗯?」老頭那小眼睛一瞪,原本一笑就徹底看不到的眼睛,勉強有小指甲那麼大。

  「你瞪老身作甚,莫要嚇到有德與小七,你也就是在我等面前耍耍威風,端是不要面皮。」蒼鬱姥姥繼續不緊不慢的揶揄。

  光頭老頭指著蒼鬱姥姥,「你你你」了半晌,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了,恨恨的一跺腳:「你們等著!」

  老頭氣沖沖的邁著小短腿八字步,衝了出去。

  秦陽看的目瞪口呆,半晌無言。

  這什麼情況?

  「別擔心,老烏龜的實力比之老身,還要強三分,而且他一身烏龜殼,似是還沒被人破開過,你是陶仙子傳人,又了卻了我等數千年的願望,而且還讓小七重生而來,既然叫老身一聲姥姥,那自然不是白叫的,被人以大欺小,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蒼鬱姥姥說的不緊不慢,很是和氣。

  可是秦陽卻聽的殺氣騰騰,這位姥姥的脾氣,似乎也不怎麼好……

  而且護短的厲害。

  秦陽有些靦腆的笑了笑,這沒法拒絕了,之前拒絕了蒼鬱姥姥幫著出頭,可是這次,蒼鬱姥姥既然擠兌老龜,自然是有萬全的保證。

  想到剛才稍稍感應到的氣息,還有老龜的血脈,秦陽倒是不擔心。

  恐怕靈台聖宗的掌門親自出手,都破不開老龜的防禦。

  而這邊,老龜氣沖沖的離開花船之後,這才撓了撓光頭,後知後覺的發現,似乎是跳到蒼鬱姥姥挖的坑裡了……

  「這老肥婆,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將老夫當打手了。」老龜跺了跺腳,咬著牙罵了兩句,又繼續嘀咕:「靈台聖宗麼?也好,去一趟吧,這小子幫我們圓了數千年未完成的願望,又不知用什麼法子,讓七仙子涅槃重生,這是天大的恩情,靈台聖宗的龜孫子,這是在給老夫找不自在!」

  老龜懸在高空之中,稍稍一跺腳,腳下空間,頓時如遭重擊,被強行壓碎,混亂凌厲的風暴,從裂縫之中噴出,破碎的空間,如同利刃,絞殺這裡的一切。

  可是觸碰到老龜身上的時候,卻被強行擋下,徹底崩碎。

  老龜邁著八字步,走入崩碎的虛空之中。

  這等橫穿虛空之法,毫無技術含量,就是靠著純粹的力量,崩碎空間,靠著強橫的防護,硬抗下所有的虛空混亂力量,連同空間裂縫都能硬抗!

  若是一般修士,敢這麼玩,早死的徹底了。

  可老龜卻似是習以為常,在這瞬間就能絞殺神海修士,淹沒靈台大能的地方,一路橫衝直撞,根本不閃不避,全程硬抗。

  數萬里之地,僅僅花費了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便橫渡而過。

  再次強行從虛空之中衝出,老龜四下掃了掃,見到前方一道靈光直衝天際,漫天星輝,如雨墜落,頓時咧嘴一笑。

  靈台聖宗到了。

  飛遁而去,直接闖入靈台聖宗的護山大陣,而後搖身一晃,化作三千丈大的本體,背負巨碑,沖天而降。

  靈台聖宗的護山大陣,衝擊到老龜身上,連個白印子都沒法留下,反而摧枯拉朽的被老龜龐大的身體,強行壓的崩碎湮滅。

  數百張高的龐大山門,被老龜的本體壓下之後,卻如同朽木,轉瞬之間,崩碎成齏粉。

  砸了靈台聖宗的山門,老龜咧嘴一笑,見到山門之內,升起的強橫氣息,嘴巴一張,眼神冷冽,口中一團黑水緩緩的浮現。

  而後飛速的匯聚成團,化作一顆百丈大的黑球。

  深沉,湮滅的氣息浮現。

  老鬼張口一吐,黑水球瞬間消失不見,半空中只留下一道綿延數十里的恐怖光帶。

  靈台聖宗之內,剛飛出來的宗主面色大變,根本不敢硬接,稍稍引導了一下,將黑水球引導向另一邊。

  瞬間,一朵蘑菇雲從遠處升起。

  那裡數座靈光四溢的山峰,徹底消失不見……

  「靈台聖宗的龜孫子,給老夫聽著,老夫最近吃素,不開殺戒,算你們這些龜孫子運氣好,下次再以大欺小,欺負老夫後輩,那就別怪老夫不客氣。」

  老龜搖身一晃,恢復人形,張口叫囂,氣焰囂張無比。

  「大膽妖物,休要猖狂!」靈台宗主肺都快氣炸了,伸手一指,一點靈光飛出,化作數里大的白玉印璽,迎頭向著老龜砸下。

  道道靈光垂落,鎮壓空間,讓老龜無法閃避。

  而老龜嘿嘿冷笑,懸在半空,不閃不避,任由白玉大印砸在腦袋上。

  「嘭……」

  一聲巨響,猶如驚雷,老龜立身之處,虛空碎裂,恐怖的威壓,硬是將下方大地,震的凹陷數十丈深,土地都被強行壓縮,變得猶如玄鐵。

  而老龜的腦袋錚亮,連點痕跡都沒有,反而白玉大印之上,多了一道道裂紋。

  「今兒算你龜孫運氣好,老夫剛想起來還有要事,不然非砸了你靈台聖宗不可!」

  老龜冷笑一聲,順著破碎的虛空而走,硬扛著碎片轟擊,轉瞬之間消失不見。

  靈台宗主手托一枚白玉大印,面色發黑。

  哪想到竟然有人硬碰硬,還將他的法寶碰的出現損傷,再看遠處,數十里之外,好幾座山峰化為烏有,大地上多出來一個十數里大的巨坑。

  那裡可是靈台聖宗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座礦山,內有礦母,可以源源不斷的孕育材料,現在卻沒了……

  想到剛才驚鴻一瞥,見到的老龜本體,靈台宗主的面色變幻。

  「死海龍龜王,哪個缺心眼去招惹他了?沒事招惹這等死海大妖做什麼!」

  氣的牙癢癢,卻也根本不敢追,被砸了山門,毀了好幾座資源地,也只能捏鼻子忍了。

  壺梁乃是海島,島上人族修士,與海中海族,一直保持著互不干涉的潛規則。

  修士去了海中,死了活該,海族來到陸地,死了也活該。

  問題是死海龍龜王,從來沒在壺梁鬧騰過,有人出海,也從未聽說過誰遭了龍龜王的毒手,這次必然是被惹火了,才會親自來到這裡,砸了靈台聖宗的山門。

  靈台宗主憋屈的要命,也不敢說什麼報復。

  除非靈台聖宗的人,再也不離開壺梁了,不然的話,招惹到這種根本不破防的大妖,完全得不償失。

  思來想去,越想越氣,明天這事傳出去,玄天聖宗和魔石聖宗,絕對不會幫忙,反而會先來問責。

  問問靈台聖宗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怎麼把一個平日裡井水不犯河水的大妖惹火了。

  而另一邊,老龜回去之後,滿臉得意,邁著八字步,嚷嚷個不停。

  「老肥婆,老夫去砸了靈台聖宗的山門,吐了靈台宗主一臉,你行麼?」

  「老身不行。」蒼鬱姥姥笑呵呵的搖頭。

  老龜頓時洩氣,這人不講究很,承認的太快,都沒成就感了。

  轉身之後,看到跟秦陽玩鬧的小七,小眼睛一瞇,樂呵呵的走過去。

  「剛才忘了給見面禮,這不趕緊回來補上麼,要不然,老夫非砸了整個靈台聖宗不可。」

  老龜伸手一揮,一道綠光飛出,化作一個翠綠如同水晶一般的烏龜殼,套在小七身上。

  「嗯,不錯,有這個,一般人就傷不到小七了。」

  「多謝前輩。」秦陽識貨,一看就知道,這是老龜之前褪下的龜殼,防禦力驚人。

  「放心,也有你的。」老龜見小七套著龜殼,像是得到了新玩具一樣,玩的開心,頓時心情大好,又一揮手。

  秦陽面色一變,剛準備說什麼,就感覺身體一沉,竟然沒能支撐得住重量,直接趴在了地上。

  身上瞬間穿上了一塊草綠色的龜殼,四肢頭顱從龜殼之中伸出,腿也不由自主的變的有點外八字。

  秦陽打量著龜殼,面色發綠,嘴裡發苦。

  「前輩……晚輩就不用了吧……」

  而小七,似是覺得秦陽趴在地上,套個龜殼跟她玩呢,也游了過來,套這個翠綠的小龜殼,趴在秦陽身邊,咯咯直笑。

  秦陽嘴角抽抽,臉徹底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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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八章 壽典將至,接踵而來

  小七人來瘋,玩鬧的開心,一大一小,背著不一樣的龜殼,趴在地上。

  「你這身體不行啊,竟然有些背不動,還不如個小娃娃。」老龜眉開眼笑的看著小七玩鬧,就是對秦陽頗有些不滿。

  秦陽面色發綠,我身體不行?

  同樣的境界,估摸著已經找不出來比他身體更強的修士了。

  不過想到之前老龜現出的本體,秦陽捏著鼻子沒法反駁,跟老龜一比,怕是同樣的境界,力量和身體,都要相差好大一截。

  「走,小七,跟老夫玩耍。」老龜抱著小七,小七也沒推開他,而是喜滋滋的背著個翠綠如玉的小龜殼,跟著一起跳進了海裡玩鬧。

  「老烏龜就是這麼不著調,有德你習慣就好,不過這他蛻下龜殼,倒是極為珍貴的寶物,給小七的,乃是他第一次蛻下的龜殼,靈性最好,防禦也高,給你的這塊,應當是上次才蛻下的,你可千萬好好煉化。」蒼鬱姥姥察覺到秦陽窘迫,笑呵呵的解釋了一下。

  秦陽無奈的點了點頭,頗有些糾結。

  他有不是真的半點見識也沒有,此刻稍稍感受一下,就能察覺到這龜殼的珍貴。

  倒是也確定了之前的一絲猜測,老龜除了身負贔屭血脈之外,果真還有一絲玄龜血脈。

  只有玄龜,體型龐大如山,才會如同巨蟒,一次次的蛻下龜殼。

  老龜身負的玄龜血脈,雖說不高,但是卻也絕對可以算是後裔了,畢竟只有玄龜後裔,才會有蛻殼的可能。

  算算時日,老龜血脈不純,比不得正兒八經的玄龜萬年蛻殼,可千年蛻殼一次,這龜殼,也是極為珍貴的寶物。

  純粹的硬碰硬的防護力量,也足夠他抵擋高出自己一個大境界的修士攻伐了。

  蒼鬱姥姥樂呵呵的離開,也不管趴在地上的秦陽。

  秦陽輕輕一嘆,還是捨不得這件寶物,伸手對著龜殼一抓,施展技能,將其拾取煉化。

  念頭一動,龜殼便不斷縮小,沒入肉身之中,消失不見,唯有軀幹上,遍佈著一層龜殼紋路的青色紋身。

  龜殼消失不見,而後面黑鍋裡的嗜血蠕蟲,似是嗅到近在咫尺的血肉氣息,又開始了折騰。

  秦陽念頭一動,稍稍實驗了一下,化作三尺長的嗜血蠕蟲,衝擊到後背上,也只是發出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根本沒法破防。

  「嘿,老子這防禦,同階之內,絕對天下無敵。」秦陽哭笑不得,神色鬱鬱,又是龜殼,又是黑鍋。

  就算是神海修士,能一劍捅死他,那也認了。

  試著慢慢站起身,雖然重量還很大,比之方才,卻少了大半,不用想就知道,這龜殼的防護力,跟重量怕是成正比。

  除了小七那個龜殼,老龜後來蛻下的龜殼,應當都是這幅德行。

  「大佬,來試試?」秦陽壓下心頭彆扭,感受著忽然暴漲的安全感,頗有些膨脹,對著橘貓跳了跳眉毛。

  橘貓嘴唇一撇,瞬間消失不見。

  「啪……」秦陽體表的龜殼再次浮現,整個人瞬間被壓的趴在了地上。

  龜殼上一點火光乍現,橘貓又回到了原地,看了看自己的爪子。

  秦陽稍稍感應,龜殼上竟然只是有一絲細細的白痕,根本沒有傷到,而且這還是龜殼本身的防禦力量。

  不由的,心頭的彆扭感覺也丟到一邊,眉開眼笑,喜滋滋的摸著龜殼。

  難看是難看了點,卻是真的好寶貝啊。

  橘貓看不慣秦陽這膨脹的樣子,身形一晃,秦陽額頭就多了一道血痕,血痕緩緩的滲血。

  秦陽面色一僵,摸了摸額頭,頗有些氣急敗壞。

  「大佬,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又不是不知道,護不住腦袋!」

  他有不是真的烏龜,可沒法將脖子瞬間縮到龜殼裡,再說,剛剛拾取煉化,想要用的順手,還早著呢,這東西壓根就不是三元修士能用的。

  完全是小兒耍大刀,怎麼可能玩出花樣,也就關鍵時刻救命就行。

  橘貓揣著手飄在半空中,頗有些得意。

  「大佬,你有本事就讓我流的滿臉血!」秦陽眼睛一轉,樂呵呵的笑了起來,眼睛瞥了一眼海裡玩瘋的小七。

  橘貓面色一僵,不情不願的飄過來,舔了舔爪子,往秦陽額頭的傷口上一抹,細細的傷口便瞬間恢復原狀。

  「把敖姑娘的眼睛也弄一下吧。」秦陽順勢指了指眼睛蒙著黑布的敖晚晴。

  敖晚晴身體一僵,似乎頗有些驚喜,也不管橘貓管不管,連忙扯下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

  橘貓吹著鬍子,看也不看。

  秦陽嘆了一聲:「你看看,人家送了小七一件大禮,你總不能還抓瞎人家眼睛吧。」

  其實之前秦陽就準備勸勸橘貓,蒼鬱姥姥一直沒說這件事,自然是對橘貓知之甚深,知道是勸不住橘貓的。

  承了人家人情,總不能真不管,蒼鬱姥姥為人和氣,頗為照顧,秦陽能感覺的清楚,這是真把他當作自家子侄對待的,對小七那也是真心實意,掏心掏肺都可以。

  而老龜,第一次見面,就去了靈台聖宗,雖說不知道具體,可靈台聖宗肯定落不下好,後面又送了大禮,於情於理,都不能當作理所應當。

  人家不求回報,也沒什麼需要自己回報的。

  現在不過是順勢勸勸橘貓,算不得什麼大事。

  橘貓不屑一顧,根本不管,秦陽指了指小七。

  「等會讓小七摸摸你,三下腦袋!」秦陽豎起指頭,一臉肅穆。

  橘貓抬起頭,眼睛一瞪,立刻擺出投降的姿勢,伸出兩隻前爪,露出鋒利的利爪。

  「行,總共十下!」

  橘貓眉開眼笑,瞇著眼睛,笑瞇瞇的轉頭,張口一吐,噗嗤一聲,吐了敖晚晴一臉口水。

  粘稠的口水,糊了敖晚晴一臉,可是她卻滿臉驚喜,連忙伸手將口水抹到眼睛裡。

  不過片刻,被抓瞎的眼睛,便徹底恢復,流血的傷口也恢復了原狀。

  「多謝橘大人大人大量,多謝秦公子。」敖晚晴微微一福,行了一禮。

  這次可是真的真心實意的感謝秦陽,這些天聽蒼鬱姥姥說起當年的事情,期間可是提了不少次橘貓的光輝事蹟。

  這些話,多少有些恭維橘貓的意思,可是橘貓卻不吃這一套。

  敖晚晴也自然而然知道,眼前這位大佬有多不好惹,起碼蒼鬱姥姥和老龜,都從未主動勸說過。

  以大佬的身份和在海族之中的地位,敖晚晴犯錯在先,沒死都算是運氣好了。

  敖晚晴想要再多說幾句的時候,卻見秦陽兩眼放光,一把摟住橘貓的脖子。

  「大佬,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吃了我這麼多,再加上小七的事,要你點口水,不過分吧?」秦陽呵呵直笑,拿著一個玉瓶,放到橘貓嘴巴前面。

  「大佬,咱們可是自己人,你把這個玉瓶裝滿你的口水,下次小七分東西吃,我讓小七分你點,夠意思吧?」

  橘貓陷入了沉思。

  旁邊的敖晚晴面色僵硬,完全被弄懵了。

  就這麼看著秦陽喋喋不休的給橘貓洗腦,然後討價還價了好半晌,用摸頭五次,加上分食物兩次,達成了交易。

  橘貓的嘴巴對著玉瓶,張口一吐,一大團口水落入玉瓶之中。

  然後,橘貓就懵了。

  一大口口水,足有拳頭大了,可是這麼一個三寸高的小玉瓶,裡面竟然只有薄薄一層……

  「大佬,說話要算數。」秦陽瞇著眼睛,緩緩的將玉瓶,塞進橘貓懷裡。

  看著橘貓一臉懵逼,心裡頓時舒坦了。

  這玉瓶裡面,裝不了一湖之水,也能裝個十幾大缸,讓這貨最近整天擺這個臭臉,天天給人甩臉子看,讓牠幹個活,簡直能把人難死。

  今天不讓牠吐口水吐到口吐白沫,這事就不算完。

  「大佬,你要是說話不算話,那就別怪我轉頭說你壞話!」秦陽威脅了一句。

  橘貓苦著臉,抱著玉瓶開始吐口水。

  吐了好半晌,玉瓶裡面依然是薄薄一層,想要填滿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秦陽邁著八字步,搖搖晃晃的向外走去。

  原本猜測橘貓化去那種神奇力量的方法,就是只能牠自己親自動手,不過現在看來,化去那種神奇力量的東西,就是橘貓的口水,難怪之前每次都要舔一舔。

  既然牠的口水是好材料,說不得以後在什麼時候就能用上。

  趁機多弄點,下次橘貓應該就不上當了。

  畢竟,能破除那種神奇的不癒合神妙,說不定也能破除掉其他的東西。

  以後可以試試,萬一是真的,就可以當作洗刷掉負面狀態的寶物用。

  萬一能洗刷掉正面狀態,那橘貓的口水可就價值高了。

  秦陽心情不錯,給蒼鬱姥姥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花船。

  上岸之後,來到最近的城池,秦陽就想到了陳友達,也不知道這弱雞二世祖最近怎麼樣了。

  可惜,現在已經將裘勝的馬甲脫掉了,對方已經不認得自己,最好還是別靠近的好,省的以後大事成了,又拖累到這貨。

  步入城池,一派喧囂,玄天宗主逢千年的大壽辰將至,這裡來來往往的人很多。

  整個壺梁,大大小小的門派,近來都會派人抵達城海州,為即將開啟的壽宴慶賀。

  還有不少人,就等著來渾水摸魚,等著看壽宴上鐘聲是否響起。

  若是到時候鐘聲未響,壺梁絕對要亂起來,玄天聖宗壺梁第一聖宗的地位不穩,從上到下的資源分配,必然會經歷洗牌。

  哪怕這個過程不會一蹴而就,可開端,絕對是從下面的小門派開始。

  所以,這由不得下面的人不緊張。

  秦陽穿過人群,隨便找了個酒樓,看著街上人來人往,聽著酒樓內外的人吹牛逼。

  可惜聽了好一會,也沒聽到靈台聖女的消息,想想也差不多,這件事已經過去幾個月,再說,靈台聖女的事情,在這裡現在也算不上什麼勁爆新聞。

  至於靈台聖宗那邊的消息,估計還沒傳過來,沒聽到人談論。

  倒是聽到不少別的事情……

  新的靈台聖子林遲青,已經抵達城海州,據說這位也是特殊體質,不到四十歲的年紀,就已經是神海期,而且修成了靈台聖宗的三陽開泰之法,為人謙和,實力強橫,口碑不錯。

  魔石聖宗的新門面,就是一直在魔石聖宗那邊風頭不錯的小聖子華煉,他也進階到了神海,血汗寶體也隨之大力挖掘潛力。

  來到城海州之後,華煉便與林遲青戰了一場,打的昏天暗地,雙方勝負未知,不過當時卻有人遠遠見到,一頭上古瀝血莽象虛影浮現,凶悍之氣,相隔數十里,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

  還有就是玄天聖宗最近抓捕搜緝的活動,少了大半,除了一些來搗亂的人之外,基本沒有什麼大動作了,這讓不少人猜疑不定。

  林林總總,亂七八糟的消息橫飛,有價值的卻不多。

  秦陽抿著酒,倒是聽的滋滋有味,可以預見,城海州接下來必定是龍蛇亂舞。

  正聽人吹牛打屁聽的高興,秦陽心有所感,順著窗戶邊,向著下面街道望去。

  就見一位鶴髮雞皮,身穿暗紅大袍的老者,陰沉著臉,帶著幾個後輩,從下方路過。

  秦陽微微一怔,暗暗納悶。

  無量道院的許慎長老,他怎麼也在這裡?

  當年在陰槐鬼墓的時候,許慎曾經也出現過,當時他跟多樂鬼王幹了一架,算是開啟了後續的大幕。

  隊伍裡,除了許慎之外,還有幾個看起來眼熟,都是無量道院的弟子,而且都是種子選手。

  這讓秦陽有些意外,隨便選了一個城池進來,竟然就是無量道院落腳的地方……

  許慎帶著人招搖過市,沿途所有人都主動讓開道路,原本的喧鬧,都壓下去了一些。

  秦陽正納悶,無量道院在城海州,也有這麼大威勢的時候,就聽人說。

  「這是誰啊,好重的煞氣……」

  「屁的煞氣,無量道院離我們城海州遠著呢,他們哪來的資格在這裡作威作福,這是因為無量道院的老祖,暴斃而亡了。」

  秦陽聽了幾句,暗暗琢磨著「暴斃而亡」這四個字。

  無量老祖竟然死了,而且還不是壽終正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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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8 02:35:45 |只看該作者
第二零九章 華煉,林遲青

  再聽人吹牛逼了一會,秦陽差不多就想明白了,這位無量老祖,怕是早就被楊帆陰了,楊帆一死,他也暴斃而亡。

  這事傳的沸沸揚揚,說是無量老祖暴斃而亡的場面似乎還挺大,想隱瞞也瞞不住。

  秦陽感嘆之後,就一個念頭,賴好是個苟延殘喘了幾千年的老怪物,若是能摸個新鮮的屍首,怕是能摸到好東西。

  可惜是沒機會了。

  過了幾天,就有新的新聞,鬧的人盡皆知。

  「靈台聖宗的山門被人砸了,而且是死海龍龜王出的手,砸完之後,大搖大擺的走了,靈台宗主的臉黑的跟鍋底一樣。」

  「據說要不是死海龍龜王還有要事在身,這事也不可能就這麼簡單結束。」

  「據說是死海龍龜王的後輩,被靈台聖宗的人欺負了,要我看就是之前靈台聖女肆無忌憚大開殺戒的那段時間……」

  秦陽聽到這些消息,差點噴了,有個屁的急事,急著回來送個見面禮,逗逗小娃娃。

  不過心裡倒是挺熱乎的,這是真的將自己當成後輩了,第一次見面就先幫著去找場子。

  畢竟,秦陽之前可是聽說過,老龜脾氣挺好的,或者說懶得理會他人,再加上知道的人,都對老龜的防禦感到絕望,也沒人願意去招惹。

  這次死海的大妖,登上岸之後,直接去砸了三聖宗之一的山門,大家竟然沒人叫囂,反而有不少人暗地裡誹謗靈台聖宗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肯定不是欺負了人家後輩。

  甚至傳出,三聖宗自己的人,都在埋怨靈台宗主到底怎麼招惹人家了,把好脾氣逼急了。

  這讓秦陽頗有些啼笑皆非,苦笑不得。

  難怪老龜回來之後跟個沒事人一樣,蒼鬱姥姥還專門慫恿,原來他們早料到會是這樣。

  名聲果真是個好東西,若是別的大妖,砸了靈台聖宗的山門,一巴掌糊在臉上,指不定就惹得眾人喊打喊殺,起碼天生就會站在人族這個大立場上。

  偏偏老龜活了幾千年了,從沒在死海襲擊過船隻,也沒登上海島搞出大事情,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一個脾性溫和,甚至沒脾氣的大妖。

  畢竟,龜類大妖,大都是這樣。

  有了這個先決條件之後,當場將靈台宗主打個半死,怕是其他兩聖宗,也會幸災樂禍。

  秦陽放下心,心裡也開始琢磨著,這次自己露面的話,該用個什麼馬甲好……

  畢竟,秦陽這個本尊馬甲,在這個時間段,還是有些敏感了。

  玄天聖宗基本不繼續搜緝了,可是卻還有其他人惦記著呢。

  晃出城,買了一艘輕舟,躺在上面,晃晃悠悠的出海,心裡一邊琢磨著……

  ……

  同一時間,內海海邊一座小城裡,華煉端坐在石桌前,抱著一罈子酒,喝的滿身酒氣。

  一段時間不見,華煉看起來精神頭十足,銳意十足,更多了三分豪放,隨著血汗寶體真正的開始發揮作用,華煉的性情都變了不少。

  「林遲青,你們靈台聖宗可真有本事,到底怎麼把龍龜王惹的大動肝火?」

  「你別問我,我是真不知道。」林遲青苦笑一聲,滿臉無奈。

  林遲青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年輕人的面貌,眉眼溫和,周身氣質,沉穩之中帶著三分書卷氣,倒是跟那位傳奇的靈台聖女相距甚遠。

  「呵……」華煉嗤笑一聲,一口氣悶了半罈子酒:「你會不知道?龍龜王性情溫和,半點暴戾之氣都沒有,這次砸了你們山門,又一口湮滅了數座寶山,終歸沒大開殺戒,這脾氣多好,要說你們沒幹什麼沒皮沒臉,天怒人怨的事,我是肯定不信的。」

  林遲青苦笑一聲,悶不吭聲的自己端著酒杯喝酒。

  這叫什麼事啊,被死海中的大妖,打上門了,別人不幫忙,反而先來問他們到底幹了什麼壞事?

  「哈哈哈,別想了,來來來,我們再來打一場!」華煉哈哈大笑,一口氣喝完了剩下的半罈子酒,砸了酒潭,一腳踢翻了桌子。

  「算了,你厲害,我打不過你,可以了吧。」林遲青身形輕輕的向後飄動,滿臉無奈的揮了揮手,化作一道遁光消失不見。

  「別跑!」華煉勃然大怒,一躍而起,緊追不捨。

  兩人一追一逃,向著內海飛去。

  片刻之後,只見後面那道神光,驟然化作一頭猙獰的瀝血莽象,凶悍之氣,直衝霄漢,莽象虛影凌空一踏。

  「轟!」

  整個天空都隨之一震,數里之地,白雲震碎,勁風潰散,前方飛馳的神光,轟然崩碎,林遲青從中飛出,一身耀眼的神光,如同一輪烈日當空,煌煌大氣,讓人不可直視。

  「華煉,我還有事!」林遲青面不紅心不跳,只是語氣有些氣惱,飛遁之中,中了一擊,竟然什麼事都沒有,反而不慌不忙,姿態從容。

  「我就知道,你之前肯定留手了,來來來,我們繼續!若是不然,縱然將你打死了,也沒有趣味。」華煉大喝一聲,周身如同染血,凌空飛來之時,似是裹挾大勢,捲起陣陣慘烈的勁風。

  兩人且戰且走,打的海中波濤翻滾,浪潮沖天。

  遠遠望去,一方聲勢浩大,凶悍慘烈之氣,如同戰場上瀝血奮戰的猛將,一往無前,越戰越勇。

  一方如同一輪烈日當空,浩大正陽,煌煌之威,不動如山,只是烤的下方海水蒸騰,數里之地,猶如一道白色的煙柱,直衝天際。

  隨著兩人戰場不斷移動,後方蒸騰而起的水汽,匯聚成黑雲,化作傾盆暴雨不斷墜落。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加上交戰餘波,不斷擴散開,但凡是感覺到的生靈,都遠遠的提前避開。

  而漂浮在海中,躺在輕舟之上,枕著手臂,琢磨著怎麼開馬甲的秦陽,頗有些苦惱。

  如同裘勝那般開馬甲的方法,肯定是沒法用了,偽裝成死人,越往後破綻越大,可是偽裝成活人,卻又沒法弄到身份令牌。

  畢竟,活人的身份令牌,可是沒法拾取的。

  而順勢跟海族扯上關係,成為老龜的後輩……

  這可不是偽裝,也算是真的身份,將這個身份洩露出去,最保險,也最安全,最適合現在這種情況。

  畢竟城海州的強者越來越多,沒身份沒背景,還沒實力的人,在這裡被莫名其妙的幹掉的可能性,可是非常大的。

  但後面要幹的事情,可是去拐走玄天聖宗的鎮派法寶昊陽寶鐘。

  萬一到時候洩露身份,自己能逃走,也會連累老龜,老鬼不怕歸不怕,可自己主動這麼幹,心裡卻有些過意不去。

  要是老龜換成衛老頭,估計才會樂呵呵的讓衛老頭背鍋,反正盜門早已經不需要名聲這種東西了。

  衛老頭實力是夠了,但這麼明目張膽,引來盜門大敵,又是一個更大的麻煩。

  正琢磨著這些事呢,秦陽感覺到似乎起浪了。

  而後不過幾個呼吸,就聽到遠方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越來越近,坐起來一看。

  遠處一團赤紅光暈,一團血色浪潮,在半空中不斷碰撞,由遠及近,飛速向著這邊飛來。

  後方緊隨著黑雲陣陣,暴雨傾盆,海水隨著兩人交戰,瘋狂蒸發。

  忽然,一陣悶雷炸響,半空中一道漣漪落下,轉瞬之間,海水炸開,秦陽身下的輕舟,被震成齏粉,秦陽的身體也被轟的落入海中,直線下沉。

  「臥槽!」

  秦陽身上的龜殼浮現,擋下的莫名其妙的一擊,可是身體卻飛速下沉。

  運轉真元,穩住身形,衝向海面,秦陽面色黑如鍋底。

  剛才還琢磨著城海州最近不太平,高手越來越多,沒背景實力,可能會莫名其妙的被人打死。

  念頭剛落下,這可就來了,莫名其妙的捲入其他人的戰鬥之中。

  還好這倆人實力頂多神海期,若是再強一個境界,剛才那忽然被波及的一擊,最純粹的震盪力量,龜殼能不能擋住都是一回事……

  尼瑪,神海了不起啊,再過一個月,等到大佬來齊了,神海也是被一巴掌捏死的命。

  交戰正酣的兩人,察覺到下面有情況,卻也沒人停手,也沒人敢分散注意力。

  等到秦陽飛出來之後,林遲青連忙後退:「傷到人了,快去看看……」

  華煉稍稍一個遲疑,林遲青趁機退走。

  這時,兩人向下一看,目光如炬,就見到一個背著龜殼的人,從海底下衝出。

  林遲青微微一怔,擰著眉頭,盯著龜殼,有些不確定的念叨:「之前聽說龍龜王的後輩,似乎差點被我們靈台聖宗的一位高手打死,難道是真的?」

  華煉悚然一驚,趕緊多看了兩眼,發覺海面下衝出來的人,背著的龜殼,似乎有些眼熟,怎麼看怎麼像傳說中龍龜王的龜殼。

  再看到那龜殼慢慢縮小,縮回對方體內之後,眼看林遲青目露驚色,華煉暗道一聲壞了,連忙一聲高喝。

  「林遲青,你們靈台聖宗還要臉麼?之前傳說你們宗門強者,欺負龍龜王前輩的後輩,硬生生讓龍龜王前輩這麼好脾氣的大妖,大動肝火,今天你引我到這裡,莫不是為了報復,殺人滅口,把黑鍋甩到我身上!」

  林遲青臉都有些綠了,被華煉點出來,這會哪裡還不明白,下面這個絕對是龍龜王的後輩。

  那龜殼之上的紋路,再加上有尖刺玄紋,整個死海,除了龍龜王之外,別無分號。

  靈台聖宗剛被龍龜王砸了山門,他的後輩若是再差點被靈台聖子打了,這不是要結死仇麼。

  哪怕龍龜王什麼都不說,以後靈台聖宗的人,也別想出海了,海中妖物,有的是想要巴結龍龜王的幫著出頭。

  若是對方有個三長兩短,就不是砸了山門這麼簡單了。

  「華煉!我還聽說你為人豪爽,沒想到大家都被你騙了!你莫要血口噴人!」林遲青氣急跳腳,這鍋絕對不能背。

  然而,華煉一聲暴喝之後,已經率先落到海面上……

  秦陽從海中衝出來,火氣暴漲,任誰差點被人莫名其妙的打死,都會怒火沖天。

  這邊剛衝出來,就見到華煉滿臉笑容的走來。

  「別動手!兄台別動手,有話好好說,我乃魔石聖子華煉,有我在,你放心,絕對不讓林遲青的陰謀得逞!」

  華煉?

  剛才是他?

  秦陽神色一振,心頭警惕不由一鬆。

  畢竟也算是熟人……

  不過跟著,見華煉滿臉淫笑,義正言辭,眼中精光乍射的樣子,不由的渾身一緊。

  想到最初見到華煉,誤以為他是兔兒爺。

  可華煉現在的樣子,早已經拋出腦海的誤會,頓時又浮上心頭,他這樣子,整個就是一熱血兔爺的模樣。

  那種平日裡看起來五大三粗,男人味十足,可是綁個紅頭巾,騷起來絕對可以讓人亮瞎眼睛。

  忽然,又想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可不是之前相識華煉之時的模樣,他已經不認得自己。

  秦陽不由的連連後退,目露警惕。

  還是不能排除這貨不是兔爺的嫌疑,畢竟自己現在的面容,比不得本尊,也是專門捏出來的帥小伙。

  這次又算是初次見面,剛才還差點被誤傷,華煉立刻這幅熱情似火的模樣……

  由不得放鬆警惕。

  秦陽連連後退,華煉面色一僵,似乎也覺得有些過了,停下腳步,指了指半空中的林遲青。

  「兄台,實在是對不住,我被林遲青蒙蔽,引我到這裡,剛才林遲青突下殺手,我也沒能攔住,你放心,有我在這裡,絕對不讓林遲青傷到你一根寒毛!」

  秦陽繼續後退,定下心神,心裡倒是明白,這恐怕是真的誤傷。

  抬頭一看,半空中那位滿臉無奈,面色發綠的,想來就是靈台聖子。

  稍稍一琢磨,秦陽哪裡不明白,華煉這是在甩鍋呢,成不成先坑林遲青一把。

  不過,不過是誤傷一個無名小卒,他為什麼要這麼熱情的坑人?

  以前的華煉,可沒有這麼不要臉……

  「在下林遲青,兄台見諒,誤傷到兄台,並非本意,還請兄台原諒則個,遲青即刻去面見龍龜王前輩請罪。」林遲青落到海面,滿面誠懇的致歉,微微欠身,看起來誠意十足。

  林遲青滿心無奈,剛才被砸了山門,這次真的見到了龍龜王後輩,算是驗證了宗門的傳聞,可現在卻又莫名其妙的誤傷人家,真是滿身嘴也說不清了。

  「兄台,你放心,有我在,林遲青滅不了口!」華煉嘿嘿一笑,擋在了兩人中間,這是說什麼都要把這口黑鍋扣到林遲青頭上了……

  秦陽嘴角微微抽抽,忍不住想一腳踹死華煉。

  這貨怎麼變的這麼不要臉了。

  剛才落下的餘波,半點炎陽之氣也沒有,很顯然是華煉這貨出手的,他反而賊喊捉賊,跟個戲精一樣,抓住人家的前科把柄不鬆手。

  這會秦陽算是真明白了。

  三聖宗的門面,各位聖子聖女,為何不可能有真朋友了。

  就算是有交情,抓住機會,也要弄死對方,絕對不猶豫,這就是他們各自的立場,天然的敵對。

  不過,再這麼搞下去,說不定又要開打,到時候就是生死之戰。

  而且,華煉現在這麼不要臉,又覺得自己是龍龜王的晚輩。

  反手弄死自己,濺林遲青一身血,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他又不認識自己,又有自己的立場在……

  最重要的一點,聖宗的門面,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心慈手軟是絕對不可能的。

  秦陽不斷的後退,拉開跟二人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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