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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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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不放心油條] 一品修仙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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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9 00:23:56 |只看該作者
第六八零章 絕地大反殺,新十二魔劍

  秦陽嘗試著動自己的身體,可是卻根本沒法活動,仿若身體已經不是他的。

  嘗試著調動體內的力量,也毫無反應,意識和身體之間出現了斷層,他能看能聽能想,卻沒法動了。

  天魔王將腦袋伸了過來,咧著嘴笑著,他那一頭白髮,還有一張慘白的臉,怎麼看都像是一個畫著不入流入殮妝的死人。

  「說心裡話,我覺得我小看你了,以你的境界,能清醒過來,真的很讓我意外,雖然你醒過來也沒有用了。」

  隨著天魔王的話,秦陽慢慢的從融入虛空中的狀態跌落了出來,天魔王伸出兩隻手,抱著秦陽的腦袋。

  「你的肉身,很強,可是你卻不是個人族體修,真是一具完美的身體,比我現在用的這具還要好,境界雖然比不上,潛力卻強的多,說心裡話,我最喜歡的就是我現在這幅模樣,雖然很討厭人族,但人族的樣子,用起來卻是最順手的。」

  天魔王的兩隻手,仿若化作了幻影,貼著秦陽的臉頰,慢慢的融入到秦陽的腦袋裡。

  「噢,你的經歷還真是挺多的,短短一百多年的時間,竟然就有如此實力,我還真的沒見過比你的根基更加雄厚的……」

  「別誤會,就算是到了我這個境界,已經封王的天魔,也沒有辦法讀取人的記憶,我也只能跟尋常天魔一樣,窺視你現在的想法,只不過,我是天魔王,我可以讓你自己回憶,我跟著看一看。」

  「嘖嘖,原來是經典,還融入了先天鴻蒙紫氣,難怪根基如此雄厚,前所未見……」

  「你別掙扎了,也別罵我,罵我也沒用的,用你的話說,這叫無能狂怒,再過一會,再過一會,我就是你了,你也會成為我的一部分……」

  「你還罵我?你哪學來這麼多罵人的話,行行行,你繼續罵吧,以前還真沒人這樣罵過我,哦,這個什麼嫁衣,竟然是大嬴的新帝,咦,嬴帝沒死?」

  「不過無所謂,你有兩件先天之物護體,我也可以很容易進入大荒,到時候就用你的身份,先去殺了新帝,讓我看看,還有誰可以殺了。」

  「噢,鮫人皇族的小公主,咦,她竟然是秉承先天之氣而生,要是把她也吞了,肯定比吞了你還要好……」

  「哈哈哈,你罵吧,儘管罵吧……」天魔王狂笑不止,他慢慢融入到秦陽腦袋的手,手背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秦陽的眼睛裡冒著血光,哪怕被天魔王控制著,身上的殺氣,也如同泉湧一般不斷溢出。

  可是秦陽的眼神,卻一如既往的冰冷,那是一種摒棄了所有情緒,以瘋狂的戰意壓下所有其他思緒的瘋狂。

  秦陽心裡面不斷的怒罵,從剛才開始,一路罵道現在,一句重複的都沒有。

  天魔王笑嘻嘻的不以為意,反倒是將其當作了一次挺有意思的體驗,以往見過的人族修士,可從來沒有一個,像秦陽這樣,竟然能一句不重複的罵人,中間還來回換了十幾種語言了。

  天魔的手臂慢慢的消失在秦陽體內,他的身軀也在一點一點的融入到秦陽體內。

  不遠處,化血魔刀和魔頭被一道道黑氣束縛,如同一隻狗一樣,被綁在枯骨王座下方。

  魔頭身上的魔氣四溢,嘶吼著掙扎,卻無論如何都掙扎不出來,沒有了秦陽,他的本質,其實只是魔刀裡的元靈,只不過這個元靈,是魔頭而已。

  這個魔頭本身的力量,碰上之前遇到的普通天魔,都不可能是對手,他只能撿漏,等到秦陽把人砍死之後,跟著落井下石撿好處。

  當得知這破地方,竟然有一個天魔王的時候,魔頭當場就慫了,趕緊讓秦陽逃,卻已經來不及了。

  力量不會被發現,氣息不會被發現,但思緒本身,卻沒那麼好隱藏了。

  秦陽心裡不斷的怒罵天魔王,眼神卻愈發冰冷,他所有的思緒都被罵人的話佔據,各種語言,各種俚語,各種方言,不斷的從回憶的最深處被挖掘出來。

  「你放心,你馬上就會沒有感覺了,你的意識會消散,可是你的身體,你的力量,我全部要了,作為回報,我會把你身邊的人,全部送去陪你,怎麼樣,不錯吧?

  我都說了,你們人族對天魔的偏見太大了,天魔沒有肉身,可是天魔也需要生存啊,我們不去蠱惑侵佔其他生靈的軀體,我們難道都去死麼?」

  秦陽在心裡罵他,天魔王一邊侵佔,一邊也在喋喋不休的回應。

  「我知道你還在想著怎麼殺死我,怎麼避免被我滲透窺視,你用繁雜的髒話,和亂七八糟的回憶,掩蓋住了你真實的想法,但沒用的。」

  「我來幫你數數,你能幹什麼?」

  「噢,你會大夢真經,你可以將我困在夢境中,割裂了之後毀掉,你也可以把我困在回憶裡,用漁眠安神曲抹去,說真的,你會的東西可真多……」

  「甚至你可以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將我鎮壓在你的海眼裡,海眼魔石這種先天之物,說實話,我掙脫不了的。」

  「但沒有如果,不是麼?之前你陷入回憶的時候,你若是能想明白,你還真有可能把我拖進去,然後將我變成你的一段回憶,徹底毀滅。」

  「但我是天魔啊,你想什麼我都知道的,你沒機會的……」

  伴隨著天魔王的狂笑聲,他的身體,慢慢的完全融入秦陽的身體。

  就在這一刻,秦陽從回憶中掙脫出來時,也一直沒有散去的狂暴,忽然失去了控制,散去了。

  天魔王接手了這具身體,他已經可以掌控秦陽體內的力量。

  可是不等天魔王去感受,秦陽眼中毫無感情的冰冷,消散了,秦陽一直拼盡全力壓制的一個想法,也終於壓制不住了。

  內心深處,秦陽的意識,徹底放開了自我,發出了一聲怒吼。

  「狗東西,既然擋不住,老子就讓你一次感受個夠!」

  天魔王佔據秦陽的身體,也沒辦法掌握的力量,有兩個。

  一,技能。

  二,一字訣。

  秦陽的意識,直接發動了思字訣,一瞬間,他的思緒,被加速到極致,時間彷彿變慢了很多很多,但周圍通過五感,傳來的各種信息,卻彷彿洩閘的洪水,所有或大或小的信息,所有有用無用的信息,都被強行捕捉到,盡數傳了過來。

  一個拳頭大小的空間,一絲一毫之間,星力的流轉,速度、密度、大小,魔氣、煞氣、靈氣等各種東西的存在,統統都化作了最具體的信息。

  而這樣龐大的信息,卻遠不止一個拳頭大小的空間,而是。

  整個碎片世界。

  地底下妖邪咀嚼磨牙的聲音,沉重的呼吸,妖氣邪氣的交融……

  還有種種,列出來個列表目錄,都需要察看好半晌的信息。

  這種遠超一般生靈承受極限的龐大信息,此刻卻全部灌注到秦陽體內。

  承受這些信息的,是思維加速到極致的秦陽,同樣,也是已經佔據秦陽身軀的天魔王。

  不過一瞬,天魔王便慘叫著,想要衝出秦陽的軀體,秦陽的氣孔中,一股股黑氣,噴湧而出。

  這一瞬間,秦陽的肉身,再次被奪回了一些,海眼中沉眠的力量之海,泛起了浪潮,倒捲而上,從海眼之中衝出,點燃了氣血,化作催動思字訣的力量。

  一瞬間,那種無差別,拼盡全力的信息捕捉,驟然暴漲,各種垃圾信息,完全無用的東西,一股腦的海塞進來。

  秦陽的身體微微一顫,他拿出數套圓光套裝,將他們盡數激活,兩層黑色的圓光,膨脹開來,化作一個烏黑的光球,將秦陽籠罩在裡面。

  那些噴湧而出,想要逃走的黑氣,卻也被攔了下來。

  若是正常情況,兩層圓光想要擋住天魔王,簡直是笑話,哪怕是好幾套一起發力,靠數量湊,本質上的提升也是微乎其微。

  但現在,這瓜皮若是有肉身,腦子肯定已經炸開了,若是有神魂,神魂怕是也早已經崩潰,區區兩層圓光,卻成了銅牆鐵壁,根本衝不出去了。

  或者說,他的意識,已經被垃圾信息,沖刷灌滿了,他連想要衝出去這種想法,都沒法穩住了。

  秦陽伸出雙手,將氣孔之中噴湧而出的黑氣,全部堵回去,他一臉猙獰的嘶吼。

  「你不是要我的身體麼,不是要去殺了我的朋友,我在乎的人麼,來,老子給你,別跑啊。」

  「你不是有他心通麼,你不是會讀心麼,知道我想什麼嗎,來,老子敞開心扉,讓你好好感受個夠!」

  「還要用我的身份,殺我的人,這麼久了,你是第一個敢這麼說的人。」

  秦陽捂著臉,身上魔氣升騰,雙肩一抖,周身氣血便開始暴漲。

  五層霸王卸甲。

  心中恨意在失去了狂暴壓制之後,也隨之如同火焰一般暴漲。

  念頭一動,十二魔劍,第一劍,已經出了。

  霎時之間,秦陽的意識,陷入到一片純白色的虛空中。

  安靜的純白色虛空中,秦陽身上冒著黑氣,而他的對面,白髮白面的天魔王,半跪在那裡。

  秦陽動了動手指,一柄冒著黑氣的長劍,驟然出現在他手中。

  他看了看手中的黑劍,感受著這片純白色的世界,隨手揮了揮劍,他感覺到了,這是第二劍。

  但十二魔劍,竟然沒有消耗他的力量,純靠著心中一股氣在支撐著。

  他被怒火和恨意蒙蔽的心神,在此刻,變得無比的清明。

  而對面半跪在地上的天魔王,在被海量垃圾信息,差點撐死,都沒見他求饒,可是此刻,他恢復了意識清明,看到一身黑氣,手握黑劍的秦陽,臉上卻露出了恐懼。

  「秦陽,秦有德,我可以奉你為主,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知道你想去殺了丑格獸,我可以幫你,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只要你別殺我,別抹去我……」

  秦陽面無表情的拎著劍,慢慢的踱步走過來,隨著他邁出腳步,他的身後,純白色的世界,開始被黑色侵佔,秦陽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再也不管了,一步一步的走向天魔王。

  「別,秦陽,我知道內奸,你們人族,不,你們大荒的內奸,他來過虛空戰場,但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丑格肯定知道。」

  天魔王開始哆嗦,說話都開始不利索了,仿若遭受到了巨大的恐懼,似乎被秦陽手中的黑劍殺了,會比死了還可怕。

  「丑格,對丑格,跟嬴帝有仇,他父親,他爺爺,都是死在嬴帝手中,他要報仇,他也要去侵佔大荒……」

  「還……還有,巡天使的內奸,是朱雀……」

  天魔王被嚇壞了,眼珠子都在顫抖,眼看秦陽走到身前,舉起了手中冒著黑氣的劍,他尖叫著嘶吼道。

  「你不能在這裡殺我,殺了我你會入魔的……」

  秦陽舉著劍,稍稍歪著腦袋看了天魔王一眼,很平靜的道:「我不在乎。」

  話音落下,揮劍落下,黑劍從中將天魔王劈成了兩半。

  黑劍也隨之化為烏有,天魔王的身軀,在黑色的火焰中,消失不見。

  一瞬間,純白色的虛空,從極遠處開始,化作了黑暗,一路延伸到秦陽面前,只留下丈許大小的純白空間,其餘地方,盡數化為黑暗。

  秦陽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神情有些恍惚的喃喃自語。

  「我信你說的話,我知道那不是威脅,所以,不讓你徹徹底底的從這個世界消失,我死亦難安。」

  「我就是我,入不入魔,我自己說了算,狗東西,臨死還想陰我,真是狗該不了吃屎。」

  話音落下,秦陽站身之處,岌岌可危的白色地帶,刷的一下橫掃開來,整個世界的黑色,被壓縮成一把冒著黑煙的黑劍,靜靜的懸在這裡。

  不過瞬間,秦陽的意識便再次從那片純粹的意識世界裡消失,再次回到了身體裡。

  那掙扎著從他七孔裡湧出的黑氣,仿若失去了意識,隨著無窮無盡的海量垃圾信息,強行灌入,慢慢的崩碎消散,化為虛無。

  秦陽一身滔天魔氣,靜靜的站在那裡,兩層圓光,轟然崩碎,魔氣化作衝擊,橫掃開來。

  整個地宮大殿,被夷為平地,那顆巨大的骷髏頭,也隨之崩碎成齏粉。

  外面沉睡的巨獸,睜開眼睛,暴怒的立起身子,呲牙向著那邊望去,卻看到一身滔天魔氣的秦陽,靜靜的飄在半空中。

  秦陽撇過來一眼,那一身凶煞之氣衝霄的巨獸,嚇的驚叫一聲,調頭就跑。

  秦陽沒理會這頭看起來成色不錯的大好食材,他念頭一動,開始收攏身上的魔氣。

  這次施展十二魔劍,跟以往不一樣了,消耗雖然還很大,卻已經不是原來那種需要消耗大量真元、氣血、甚至是壽元。

  但這次浮現出的魔氣,卻也沒有隨著收劍而消散。

  這些魔氣的滲透力很強,正想要滲透到他的根基裡,可他的根基,融入了先天之物,根本不是什麼力量,可以強行滲透的。

  而那些魔氣,想要衝入黑玉神門,也毫無卵用,至於白玉神門,這些魔氣根本沒法靠近。

  失去了根基,這些魔氣不過是無源之水,肉身入魔,不是個笑話。

  秦陽將其慢慢的收攏,放到海眼一角,以後當作力量用,也可以當作材料用。

  秦陽身上的魔氣慢慢消失,他緩緩的落到地面,周圍的魔頭什麼,不是死了,就是跑完了,反正現在根本沒什麼不開眼的傢伙想找死。

  秦陽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心裡生出一點疑惑。

  只有一字訣,是源自於本心的力量,在只剩下自我意識還能自己控制的時候,可以直接施展,其他的都是不行的。

  但是,在剛才,直接深入到了意識的世界時,他竟然在那裡施展出了十二魔劍。

  天魔王肯定是認出了那是什麼,不然身為天魔,何至於恐懼成那副鬼樣子,都快嚇崩潰了。

  也正因為如此,秦陽可以確定,在那裡殺了天魔王,是最乾淨最徹底的方法。

  十二魔劍,施展的是一字訣的力量麼?

  哪一種?恨字訣麼?

  可從來沒聽說過有恨字訣啊。

  搖了搖頭,秦陽覺得,自己沒聽過,不代表沒有,十二魔劍,肯定跟一字訣有關係。

  在很早之前,秦陽就曾經猜想過,既然一字訣本身,是人族的巨巨佬創出的,那麼,後面是不是可能會出現一位巨佬,他的才情,可能沒天尊那麼高,高到無法理解和揣測的地步。

  這位巨佬,是不是可以創出稍稍弱點的,弱化版的一字訣?

  至少不會如同一字訣的入門門檻,高到在哪都不知道。

  當年就有這種想法,甚至也曾猜想過,十二魔劍是不是就是弱化版,但一直以來,他施展十二魔劍,都是拚命的時候,增強的只是力量,和一字訣有本質上的差別。

  這一次,算是徹底實錘了,十二魔劍肯定沒那麼簡單,說不定就猜對了,是某門一字訣,不,或者說某一門一字訣裡的某個衍生神通的弱化版,所以要付出的代價才會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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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9 00:24:11 |只看該作者
第六八一章 化血魔王,返回戰場

  天魔王死的乾乾淨淨,從身到心,都被湮滅,完事了秦陽心裡便有些遺憾了。

  這種大怪,沒能摸屍,實在是太可惜了,就算是摸出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自己用不成,也學不成,那也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好。

  秦陽是一直秉持著沒有無用東西的理念,只不過可能是對他沒用而已,哪怕摸出來一個經典,自己用不成,也能鑽空子,將其傳給別人。

  他手下不就有一個純正的魔頭麼,肯定能用得上的。

  當然,也就是完事了才得隴望蜀一下,之前哪想到後面了,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用無數亂七八糟的想法,欺負天魔王跟不上他的速度,隱藏住了最根本的那個想法。

  等著天魔王進來,等到他不得不跟著一起,被動去承受接受那些足以讓他宕機的信息,再一口氣將他的意識活活撐的湮滅掉。

  那時候,誰還會想著後面,腦海裡的想法最為純粹,弄死天魔王,死也要先弄死天魔王。

  秦陽壓下心裡亂七八糟的念頭,沒急著離開,而是準備在原地休養一段時間。

  拼盡全力的催動了思字訣,思維被加快到極限,而且催動的時間,已經超出了安全線,按照往日的記錄,這次可能會有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會出現後遺症。

  忽略細節、反應跟不上、想不起來一些不太用到的記憶等等……

  簡稱,智商降低。

  這段時間做任何決定,都不是明智的,所以,現在還是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腳下這塊大地碎片就挺合適的,他之前的狀態,天魔王都快嚇尿了,鎮守在這裡的巨獸,一副恨不得挖了自己眼睛,怪自己多看了一眼的樣子。

  以這些生靈平日裡的生存法則,應該不會有什麼不開眼的傢伙敢來這裡。

  腳下原本有顆巨大的骷髏頭,現在也沒了,一眼望去,周圍的一切都被夷為平地,秦陽落到最中心,將自己的飛舟拿出來,準備住進飛舟裡。

  而且這裡還殘留著大量純正的魔氣,都是自己入魔時的力量,不能浪費了。

  做完這些,秦陽撓了撓頭,總覺得似乎忘了什麼,卻又想不起來了。

  正要回到飛舟,先休息幾天的時候,卻見廢墟之下,一道血光飛出,飛到飛舟之外。

  血光化作一口血色的長刀,魔頭從裡面探出腦袋,看到秦陽之後,趕緊跳下來,以五體投地的姿態趴在地上。

  「恭賀主子,翻手之間,誅殺天魔王。」

  「誰告訴你,我是你主子?」秦陽瞥見化血魔頭,總算是想起來忘了什麼,這貨竟然命大的沒死?

  化血魔頭仰起頭,一臉諂媚。

  「主子說笑了,天魔王雖然難纏了點,難殺了點,但主子是誰,之前隨隨便便就砍死了倆天魔,再湮滅個天魔王,有什麼難度,就天魔王那倒霉樣,怎麼可能奪舍成功。」

  秦陽笑了笑,總覺得這狗東西在抖機靈,就算天魔王奪舍成功了,他也能繼續說這種話。

  念頭一轉,秦陽就不打算再想了,忽然伸出一隻腳,將化血魔頭踢飛了出去。

  「我在這休息一段時間,別讓人打擾我。」

  秦陽轉身回到了飛舟裡休息,化血魔頭翻了幾個身,在地上滾了好幾圈之後,重新爬起來,忽然長出一口氣。

  還好他這個可怕的主子,沒什麼變化,要是真入魔回不來了,他也不敢出現了。

  那種最純粹的魔意,他可是感受的清清楚楚,比魔頭還魔頭。

  還有天魔王怎麼死的,他都完全不明白,唯獨可以確定,天魔王死的特別乾淨,從身到意識,再到天魔印記,都一起消散的乾乾淨淨。

  化血魔頭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再次長出一口氣,還好,後腦勺平滑一片,腦後反骨沒長出來。

  這次他是真的怕的要死了,天魔王都被搞死了,還不知道怎麼死的,他不覺得自己反叛了會有什麼好下場。

  化血魔頭,騎著化血魔刀,遊走在這片魔氣瀰漫的平地,遊走了一圈,便耗費了不少時間,靠他一個魔頭,想要守住這麼大範圍,有點難了。

  思來想去,化血魔頭衝出了這片平地,騎著魔刀,遊走在方圓幾百里之地,當他發現一群小魔頭之後,立刻飛過去。

  那些小魔頭發現了化血魔頭,呲牙咧嘴的發出咆哮,化血魔頭飛下來,直接以化血魔刀將其中兩個魔頭砍成兩段,在張口將化為魔氣的倆魔頭吞掉。

  「呸……什麼垃圾。」

  化血魔頭一臉糾結,張口再把吞下去的倆魔頭吐了出來。

  「都給我聽好了,我家主子要在這裡潛修,都給我守著,誰敢進來,驚擾到主子,讓主子不高興了,有什麼下場,你們清楚!」

  化血魔頭吼完一句話,便有些不耐煩了,看著這些沒出息的魔頭,就覺得一種優越感油然而生。

  他都有些吃不下去的魔頭,這些魔頭竟然眼巴巴的看著,跟餓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餓狗一樣。

  「這是你們的了,誰要是辦不好事,誰就是這下場!」

  化血魔頭耀武揚威,但那些魔頭壓根沒人理他了,聽到可以分食了之後,這些瘦了吧唧的魔頭,立刻一擁而上,將那倆被化血魔頭吐出來的魔頭吞噬。

  化血魔頭看著這一幕,心中的優越感,也慢慢的消散了。

  他已經進化到,不需要在一群傻狗一樣的魔頭這找優越感的地步了。

  他已經是另外一個層次,人是不會在螞蟻那找優越感的。

  感受著心裡的變化,化血魔頭美滋滋的騎著魔刀,繼續去耀武揚威,反正有他剛剛大發神威的主子在,這裡沒誰敢碰他一根汗毛。

  秦陽待在飛舟裡,想來想去,還覺得有些不安全,又放出星落陣盤,將一張床囊括進去,然後他倒在床上,閉上眼睛,意識慢慢的陷入平穩,沉沉的睡去。

  一層神光籠罩在他的身上,緩緩的流轉著,秦陽的意識,再次回到那片純白色的意識世界。

  秦陽坐在地上,看著眼前散發著黑氣的黑劍,無奈的搖了搖頭。

  「大哥啊,我就想睡上幾天,好好回復下狀態,你又跳出來幹什麼?我現在的狀態,再來一次,肯定完蛋,你這叫殺雞取卵懂不懂?你住在我的意識世界裡,我都沒收你房租,也沒把你趕出去,你還有啥不滿意的?

  難道你名字裡帶個恨字,就非要去報復世界,殺完所有人麼?那不叫恨,那叫腦殘,真恨誰的,不殺人那才叫恨,趕緊休息休息,別折騰了,以後再說……」

  意識有些模糊的嘀嘀咕咕了幾句,秦陽的意識便再次消失在這片世界,沉沉睡去。

  隨著沉睡,他的意識、記憶、身軀、力量,都在自我修復,修復那種看不到的損傷,看不到的缺憾,這是強行獲取更強力量的代價,思維、意識上的力量,索要付出的代價,更加難以被發現。

  一縷氣息在秦陽體內流轉,慢慢的修復這些無法被發現的損傷。

  一周之後,秦陽緩緩的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

  這一覺睡的真爽,他感覺意識如同被清洗過,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自己的反應,也比原來稍稍快了一點點。

  可能極限狀態下催動思考神通,超出了安全時間的後遺症,也已經消散了。

  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多待一些天,把外面的魔氣也收攏一下。

  又是十來天的時間過去,瀰漫在周圍的魔氣,都被收攏一空,盡數被存在海眼的角落裡,當作儲備力量用。

  差不多也是時候離開這裡了,這裡貧瘠不堪,怕是連顆雜草都種不出來,他也沒發現什麼值得挖的礦產。

  念頭一動,不多時,一道血光從遠處飛來,化血魔頭騎著化血魔刀飛來。

  「主子,有什麼吩咐。」

  「外面什麼情況?」秦陽指了指遠處,他感覺到,數百里地,似乎有不少生靈存在,尤其是魔頭的數量不少,但最近的離他都在百里往上,百里之內,除了他和化血魔頭之外,一個活物都找不到。

  「那些都是仰慕主子,主動來給主子護法的,避免什麼阿貓阿狗的來驚擾主子休息,他們打都打不走,非要來,主子不喜歡殺人,我當然也不能把他們全殺了,就擅自做主,讓他們遠遠的守著。」

  「行了,我們走吧,這裡可能還殘留了點魔氣,就讓他們分了吧。」秦陽不以為意,雖然知道化血魔頭這個狗東西,肯定沒說實話。

  這些魔頭是什麼貨色,誰不知道啊,只不過魔頭裡,等級森嚴,比之妖族還要更甚。

  就像是這裡瀰漫著的魔氣,秦陽不開口,那些魔頭就算是饞死,也沒人敢吸一口。

  坐上飛舟,向著這片大地碎片之外飛去,化血魔頭則去找到那些魔頭。

  「你們這些狗東西運氣好,我家主子素來大方,如今要離開這裡,這裡還殘留了一些魔氣,就賞給你們了,誰找到了就是誰的,算你們的造化。」

  丟下這句話,化血魔頭騎著魔刀,頭也不回的追向秦陽,跟這些傢伙耀武揚威,有什麼意思,孰輕孰重,化血魔頭心裡拎得清。

  秦陽離開,但他之前待的這片地方,卻開始了你死我活的爭奪。

  有些殘留的魔氣,可能是滲透到大地了,可能是落在一些縫隙裡,秦陽才懶得去一縷一縷的找,大部分都收攏了就行。

  而這些殘留的,卻成了眾多魔頭拚死爭奪的造化。

  最為純正的魔氣,比之天魔王身上的魔氣,還要更加純粹。

  隨著時間流逝,每一縷魔氣都被這些狗鼻子魔頭挖了出來,魔頭的數量卻也在不斷減少。

  失去了上層的鎮壓,相互吞噬開始了,就沒了結束。

  直到最後只剩下兩個最強的魔頭,在最中心開始血拼,拼到只剩下最後一個的時候,所有殘留的魔氣,都灌入到他的體內。

  長相醜陋猙獰的魔頭,慢慢的開始了變化,他的身形面容,慢慢的變得特別像人,乍一看,還有幾分像化血魔頭。

  直到最後,一個人形魔頭出現了,他有著兩個尖角,口中有四顆獠牙,皮膚是灰黑色的,眉心有一個黑劍的印記,那個印記彷彿在燃燒著黑色火焰,又像是在冒著黑氣。

  魔頭的眼神,慢慢的從瘋狂的殘暴,變得擁有了清醒意識,擁有了完整的靈智,同時,這也代表著,他再也不像普通魔頭那樣,只能靠著相互吞噬來晉升,他擁有了靠自己的努力去晉升的機會。

  對於人族,特別是能成為修士的人族來說,天生就有這種機會,可對於不少其他種族的生靈,這種機會都極為難得。

  他赤身跪伏在地,向著秦陽離開的方向,三跪九叩。

  「叩謝化血魔王造化。」

  ……

  飛在虛空中,化血魔頭正在匯報自己這些日子得來的情報,跟了秦陽這麼久,秦陽喜歡什麼,他還能不知道?用功勞用實事拍馬屁,可比靠嘴巴說好聽的管用多了。

  「主子,就是這個方向,之前下層的妖邪,都出動了,全部都是向這邊飛的,這邊肯定是戰場。」

  按照最新的消息,異類裡不想來攻打大荒的不少,主要是不想去送死,也可能是有點勢力的,都有自己的棲息地,不至於跟那些傻魔頭和蠢妖邪一樣,找了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當巢穴。

  而另一邊,不知道為何,最近巡天使的火氣特別大,按照那些異族的說法,巡天使裡的血魔頭都親自出手了,光這個威名,就震懾了不少異族。

  現在虛空戰場上,異族戰線節節敗退,如今交戰的地方,距離好幾個異族的巢穴已經不遠了。

  秦陽現在趕去,正好跟大家匯合,主要是不認得路,知道丑格獸的巢穴,不太遠,也找不到。

  在虛空中,才是真正的差之毫釐謬以千里,方向稍稍偏一點,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如今跟著虛空中殘留的氣息痕跡,找到戰場倒是不難。

  至於匯合之後怎麼辦,秦陽是暫時不打算,把天魔王說的那些話說出來了。

  魔性狡詐,明明怕得要死了,卻還是想要翻盤,還是想要給他挖坑。

  什麼殺了他就會入魔,當時的情況,只是大概率會入魔而已,但入魔有一個前提,那便是秦陽無法謹守本心,對入魔有畏懼,有忌憚,有根深蒂固的偏見。

  但很顯然,秦陽對力量本身,從來都沒偏見,他恨不得將胤帝亂刀砍死,可對胤帝的力量,他現在用的卻很開心,也挺順手的。

  不抗拒入魔,卻不選擇入魔,秦陽心裡非常清楚,若是這個世界的正常修士,人人視入魔為虎狼毒藥,視之為玉石俱焚的手段,天魔王那句話,就會在心裡打開一個裂縫,最後成為事實。

  這就是明知道天魔王肯定知道不少重要情報,秦陽也沒打算問的原因。

  那個傢伙,放的屁都要考慮是不是他用嘴放的,根本不能信。

  就比如說,他說朱雀是內奸,這句話本身是絕對不能盲信的。

  唯一有價值的,只是可以去思索一下,他為什麼會提到朱雀,卻不是別人。

  秦陽遙望著天邊,已經可以隱約看到閃爍的神光,距離如今的戰場已經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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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二章 引出來抄後路,見到「朱雀」就砍準沒錯

  距離交戰的地方越來越近,秦陽慢慢的放慢了自己的速度,只是遙遙看著,也能察覺到,那些閃耀的神光,正在向著更深處前行,局勢似乎是一面倒。

  巡天使完全是碾壓者那些虛空異族。

  若是之前,秦陽還會覺得挺正常的,巡天使的人雖然不多,可是每一個都是強者,就算不是出戰巡天使,也是道宮起步,沒這個境界,想要在外層空間生存下來,都有些難受。

  純高端戰力的戰略,遠比數量來的有用,起碼對於血鸞這種大煞星來說,單體實力不夠的數量,純粹就是送人頭了。

  就像之前見到的那塊大地碎片,整個下層猶如蜂巢,裡面無數的妖邪,可那些妖邪,能到道宮的,怕是都沒有幾個,數量再多,對上某些人形地圖炮來說,屁用沒有。

  秦陽以前覺得挺正常,那是因為壓根沒見到什麼太強的存在,按照巡天使的記載,也很少有什麼頂尖異族強者,去攻打第二層外層空間。

  可這次,見到了稀少的天魔,甚至還發現了天魔王,再加上遇到了青牛魔一族的成員,一個送信的,地位肯定不會特別高,青牛魔一族裡,肯定還有更強的。

  這裡各種類型的生靈和異族眾多,真拼高端戰力的話,數量肯定會比巡天使多,最強者,也肯定會更強。

  再加上之前看到的那段記憶,還有見到了青牛魔時,聽到的那些話,秦陽現在有理由懷疑,外層空間的那些異族,不少都是被扭曲了意識。

  這也就代表著,原本壓根沒想要去攻打大荒的種族,現在可能也加入到這個行列裡。

  一盤散沙,擰成一股繩,有了一個共同的目標之後,就算還是一盤散沙,性質就不一樣了,能爆發出的戰力也不一樣,更別說,如今巡天使會遭遇到的阻礙,遠超以往。

  如此情況,算算時間,巡天使不應該這麼快的推到這裡,這裡距離第二層外層空間,已經有很長一段距離了。

  哪怕出了第二層外層空間,便都歸屬為外層戰場,但他們的戰場,卻從來沒有拓展到這麼遠的地方。

  按照化血魔頭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搞來的情報,這裡距離好幾個異族的地盤已經不遠了。

  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一念至此,秦陽加快了速度,趕往正在交戰的地方。

  率先看到的便是一群恍若大蝗蟲一般的妖邪,每一頭起碼都有十數丈大,它們鋪天蓋地的匯聚成一片黑雲,振翅聲匯聚成一片讓人聽不到的詭異波動,讓人聽了極為不舒服。

  秦陽揉了揉腦袋,感覺腦袋有點發脹,除此之外,就再也沒什麼其他感覺了。

  黑雲之中,一聲狂笑傳出,血焰從中噴湧而出,只見一個身高六七千丈高的巨人,手握一根燃燒著血焰的萬丈巨棍,隨意的揮舞一下,所過之處,所有被砸到的妖邪,盡數化為齏粉。

  「來,再來。」

  巨人一臉猙獰,皮膚如同在燃燒,他不閃不避的用身體硬抗了所有攻擊,只見他體表浮現的密密麻麻的刺青,閃爍著幽光,不斷的匯聚到他手中的萬丈巨棍,那根燃燒著血焰的巨棍,竟然還在不斷膨脹。

  秦陽遙遙看著,沒敢隨便靠近,這貨的氣血,已經沸騰燃燒,手中巨棍,每一次揮舞,都會帶動一片漣漪,龐大的重量,已經讓巨棍附近的空間,都隨之扭曲了。

  那是最純粹的力量,不用正面砸到,只要被波及到,便是非死即傷。

  秦陽也能看出來,他在運用一門神通,不,可能是同時施展了兩門神通,所有他能硬抗下來的力量,都會被轉化成力量的加持,讓他手中的武器,變得越來越強。

  擁有這種一力降十會的純粹力量,就不需要什麼技法了,看到什麼都一棍子砸過去就完事了。

  秦陽沒貿然插手,就遠遠的等著。

  他已經認出來這個皮膚通紅,面目猙獰的傢伙,到底是誰了。

  他腦後套著的兩層黑色圓光,就證明除了黃雀之外,不可能是別人。

  秦陽可以清晰的感應到圓光套裝的存在,就是他送給黃雀的那套。

  秦陽蹲的遠遠的,等到戰到發狂的黃雀,將那片妖邪所化的黑雲,盡數絞殺,他手中已經近兩萬丈長的巨棒,慢慢的縮小,最後消失不見。

  而黃雀的身形,也重新縮小,恢復了正常大小。

  這時,秦陽才駕馭飛舟,慢慢的靠近過來。

  黃雀靜靜的飄在半空中,跟力竭了一樣,瞪著一雙死魚眼,看到飛舟飛來,再看到站在船頭的秦陽之後,這才跟詐屍了似的,驚叫出聲。

  「秦先生?」

  秦陽拿出一個葫蘆,裡面還放了些以前的寶湯存貨,將其丟給黃雀。

  「先恢復一下再說話。」

  黃雀嘗了一口寶湯,蒼白的臉立刻恢復了點血色,他再抿了一口之後,試探性的問了句。

  「秦先生,這寶湯……」

  「送你了。」

  「秦先生大氣!」黃雀眉開眼笑的將葫蘆收起來,有些不捨得喝了,這種對於體修來說,恢復效果比靈丹還要強的東西,在巡天使這可不常見。

  會熬製寶湯的人,水平一般的,都比煉丹大師稀少的多,更別說熬製寶湯水平還挺高的,那簡直就是鳳毛麟角。

  巡天使可沒有奢侈到能給極少數體修,專門配備一個寶湯大師。

  「說吧,見到我你至於跟見了鬼似的?」

  「你真是秦先生?能不能證明一下?簡單點的方法,太難的我看不出來。」黃雀沒急著說什麼,反而先問了一句。

  秦陽翻了個白眼,伸出手,念頭一動,掛在黃雀脖子上的圓光套裝,便自動飛回來,落到秦陽手中。

  拿到手之後,秦陽再隨手將圓光套裝丟給黃雀。

  「可以了吧?」

  「可以可以,這個可以。」黃雀連連點頭,重新戴起來圓光套裝,催動了圓光出現之後,他才解釋道:「秦先生勿怪,實在是最近發生的事有點多,而且,我們得到消息,你被異族抓走了。」

  秦陽瞇了瞇眼睛,腦海中諸多念頭一閃而逝。

  「這就是你們深入到這裡的原因?我被抓走了?被誰抓走了?你們從哪得到的消息?都有誰來戰場了?」

  「秦先生,你慢點問,我現在有點轉不過來彎。」黃雀苦笑著打斷秦陽,他的臉色還有些蒼白,可能之前的消耗太大了。

  秦陽翻手端出來一碗絕世寶湯,直接給黃雀灌了下去。

  不稍片刻,黃雀的皮膚便變的通紅,氣血不斷的上漲,如同要燃燒了一樣,他那有些疲憊的眼神,也變得神光湛湛,整個人瞬間龍精虎猛。

  「說吧,一點一點說,慢慢回答我的問題。」

  黃雀看秦陽的表情,也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問題,他便老老實實的回答。

  「是朱雀搞到的消息,她說你被抓走了,被丑格抓走了,然後,大姐說,要把你救回來,就算是人死了,也要把屍體搶回來,不能留給那些傢伙。

  然後正好妖邪的數量暴漲,異獸、巨獸也都有出現,不斷的攔著我們,拖延時間,大姐沒忍住,親自出手,大開殺戒,最近她已經沒法出手了,殺氣有些失控,再不控制一下,她會把整個外層戰場所有的生靈,包括我們都統統殺了。

  我們能這麼快攻到這裡,全賴大姐出手……」

  「等等,朱雀呢?」

  「秦先生,你也覺得朱雀有問題麼?大姐休息之前,專門叮囑我,讓我盯著朱雀,我就知道,她肯定有問題,難怪之前她忽然往第二層折返,我被那些妖邪拖住了,她都沒管我死活……」

  黃雀有點怒火攻心,當場炸了。

  「閉嘴!」秦陽沉著臉一聲怒喝:「朱雀返回之前說了什麼?」

  「她說什麼沒時間解釋什麼的……」黃雀老老實實的回答問題,不知為何,他忽然有點怕秦陽,他看到剛大開殺戒的血鸞時,也會有這種心悸的感覺。

  秦陽閉著眼睛,思索了片刻。

  「走,往回折返,把你這些天遇到的事情,事無鉅細的都給我說一遍,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拉著黃雀登上飛舟,隨手往飛舟的核心裡鑲嵌了一顆靈脈,將飛舟的速度催發到極限,一路向回折返。

  秦陽坐在船頭,靜靜的聽著黃雀講他出來這些日子遇到的事情。

  簡單來說,就是趕路,打架,不斷循環。

  黃雀沒說完,秦陽就已經發現哪不對勁了。

  黃雀沒遇到天魔,按理說,黃雀這種純粹的體修,真要是被天魔侵入了,會非常危險的,可他沒遇到。

  而且,他根本沒遇到什麼別的種族。

  他只遇到了無數的妖邪,那些靈智都未必完整的傢伙,還遇到了少量的異獸和虛空巨獸,至於魔頭,他也沒有遇到過。

  這種情況,就是平日裡大多數情況下,巡天使會遭遇到的敵人。

  乍一看沒什麼不對勁的。

  但秦陽知道,當時在那段記憶裡看到的種族,少說有幾十個,那些種族一個都沒見到。

  別的就不說了,至少青牛魔一族,當時遇到的那個傢伙,可是說的很清楚,他們族長態度非常堅定,非要跟著打。

  這個明顯不想去打仗的青牛魔,轉眼就被天魔王害了。

  都打到這裡了,卻一個平日裡很少見到的種族都沒碰到,總不至於是那些非常有可能被扭曲意志的傢伙,全部都沒出戰吧。

  那剩下一個最明顯的可能,已經不用多想了。

  佯裝拚死阻攔,實則是為了引巡天使出來,逼著血鸞出手。

  將巡天使引到足夠遠的距離之後,就算是發現不對勁,折返回去,恐怕也會被抄了後路了。

  而送了無數人頭之後,也會讓血鸞這種人形地圖炮,陷入到暫時沒辦法再大開殺戒的地步。

  「出戰巡天使裡,出來了幾隊?有幾位使長親自出戰了?」

  「出來了四位出戰使長,也有四支隊伍出來了,基地由其他兩位不用出戰的使長鎮守。」

  秦陽聞言再也不說話了,他知道,壞事了。

  當時將他弄出第二層,讓他來到外層戰場,徹底回不去,當時是漏了東西了,對方是要殺他,但不僅僅是為了殺他。

  一連出現了兩個天魔,更大的可能,是想侵佔了他的身軀,不成功了,才會變成直接殺了他。

  但無論成不成,他都在第二層消失了,除非他當時強闖自己親手加強過的陣群,否則,浩瀚的虛空中,連綿的陣群,他想要碰到巡天使的人,怕是都難。

  到了那個時候,對方也肯定會有別的辦法,讓他消失在眾人眼前。

  而結果便是,巡天使會得到一個消息,他被抓走了。

  剩下的事,已經不言而喻,哪怕知道有問題,血鸞也不可能無動於衷,他們肯定會來搶回秦陽,哪怕是死了,也要徹底確認。

  別說屍身,連根手指頭都不能留給那些異族,誰知道那些異族有什麼古怪的本事。

  到了如今,五大出戰使長,四位都出戰了,剩下那一位,便是已經死了的赤鸞,而非出戰使長裡,也只剩下兩位,另外一位,便是最初死掉的那位最關鍵的陣道大師。

  整個基地,只剩下兩個非戰力見長的使長。

  靠他們倆,帶著剩下的巡天使,想要擋住那些沒有正面交戰的異族,是根本不可能的,那就只能靠加強過一遍的陣群了。

  默默盤算了一下,陣群防禦最弱的地方,最適合強行突進的地方,秦陽調整了一下方向,讓飛舟化作一道流光,急速飛馳而去。

  眼看距離越來越近,黃雀已經能清晰的察覺到陣群的存在時,秦陽讓飛舟放慢了速度,收斂了所有氣息,按照慣性飄了過去。

  飄了幾個時辰之後,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飛舟前方。

  看到這人,黃雀的眼睛立刻泛起了紅光,身上的氣血,轟的一下燃燒了起來,刺青紋路,在他的體表浮現了出來。

  「冷靜點,別說話。」秦陽的一隻手,搭在了黃雀的肩膀上,讓黃雀冷靜了下來,然後轉頭看向攔在飛舟前面的朱雀。

  「發現問題了?晚了麼?」

  「不晚,還沒看到大舉進攻的跡象,但我也沒發現,是誰要進攻,藏在哪裡。」朱雀面沉似水,回答著秦陽的問題。

  黃雀在一旁憋的難受,聽不懂人家倆在說什麼,自己想說什麼,又不能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

  秦陽則長出一口氣。

  「還沒開始就好。」

  「秦先生?」黃雀再也忍不住了,對朱雀怒目而視,他現在就認為朱雀有問題,很大的問題,這些事就是朱雀搞出來的。

  「以你的智商,我一時半會很難跟你解釋清楚,回頭再說,朱雀肯定沒問題,她不是內奸。」

  朱雀登上飛舟,瞥了一眼黃雀,一臉平靜的道:「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以你的實力和戰法,只要不大意,殺掉那群妖邪,不會出什麼意外。」

  「哼,就你知道?我自己當然也知道!」黃雀抱著手臂,氣呼呼的坐在一旁,顯然還是不能理解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而這邊,朱雀跟黃雀說話的時候,秦陽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拿出化血魔刀,一刀劈向了朱雀。

  在秦陽出刀的瞬間,朱雀便同步做出了反應,稍稍側身避開了這猝不及防的一刀。

  可是在刀身擦身而過的瞬間,卻見刀身裡忽然探出一隻血爪,瞬間破開了朱雀的護體真元,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三道淺淺的抓痕。

  「秦先生?」朱雀微微蹙眉,有些疑惑的看著秦陽。

  「先確認一下身份,我最近殺掉的朱雀樣子的傢伙,已經好幾個了,現在看到你就想先砍你一刀試試。」

  秦陽回答的很隨意,還頗有些理直氣壯。

  「現在還有問題麼?」朱雀揮手撫過被抓傷的地方,傷口復原,連衣衫都隨之恢復了原樣。

  「沒問題了。」秦陽呲牙一笑,搖了搖頭,同時,瞬間開啟了思字訣,思維被加快到極限,腦海中的想法,也如同洪流一般的湧現。

  站在他不遠處的朱雀,忽然悶哼一聲,七孔流血,眼神都在瞬間失去了焦距。

  而秦陽的身形,也驟然欺身而上,體內氣血如同沸騰,手握化血魔刀,一刀將朱雀捅了個對穿。

  朱雀的身形恍若爛泥,驟然崩散,化作一道道神光,向著四面八方爆射而去。

  一道光環也隨之擴散開,將秦陽轟飛了出去。

  秦陽穩住身形,看著四散而去的神光,冷笑一聲。

  「算你跑得快!」

  「秦先生,什麼情況?她不是朱雀?不對啊,她知道丟下我自己跑掉的事……」黃雀一臉懵逼的站在一旁,他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麼。

  「她當然不是朱雀,只不過看起來跟真的一樣而已,至於剩下的,不能告訴你了,你在她面前,跟赤身沒什麼區別,你想什麼,她都能知道。」

  秦陽遙望著那些流光四散而去的方向,心裡冷笑。

  說實話,這次見面,他還真沒立刻發現對方不是朱雀,黃雀說的其實對著呢。

  但問題就出在這句話上,秦陽不覺得朱雀需要給黃雀專門解釋那麼一句。

  這是他為什麼試探一下的原因,而試探結果,毫無異議了,這貨絕對不是朱雀。

  因為就算朱雀真的有那種窺視內心的能力,她也不會時時刻刻都對自己的同僚用,更不會時時刻刻的窺視他秦陽的內心。

  如此自然也不會出現,專注到在秦陽催動思字訣的一瞬間,她就差點死機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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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三章 栽跟頭就是大的,我來做個好事

  秦陽有點上火,說實話,他現在看到「朱雀」的樣子,就煩透了,本來以為只是順手幫個忙而已,也沒多想,弄到現在,卻變成了自己都要冒險。

  可他也不能直接撒手不管了,這裡的事情,肯定是要解決掉的,最重要的,去宰了丑格獸,挖出來人奸是誰,再去把人奸也宰了,省的背後老有人想要弄死他。

  自從知道,那人奸還專門提了他的名字,想要借那些異族之手弄死他,秦陽就知道,這一切都不是意外,這事也完不了了。

  沒抓住這次遇到的冒牌貨,秦陽有些意外,也有些火大,但這次卻可以確定一點,那個傢伙,不是天魔。

  化血魔頭偷襲的那一爪子,是化血魔頭的配合,秦陽心裡可沒有那種想法的,對方才沒有提前感知到,沾染的鮮血,化血魔頭也判定過了,肯定不是天魔。

  捅了她一刀,也跟著判斷過了,跟天魔完全不一樣,最後逃走的方式,也明顯不是天魔。

  秦陽駕馭飛舟,在附近轉了轉,什麼人都沒見到,陣群防護,也依然完好無損。

  這裡是最適合強攻進去的地方,屬於陣群防護相對來說最薄弱的地方,沒見到異族的強者們,卻見到了在這裡蹲守他的假朱雀。

  證明對方早已經先一步想到了這一點,人根本沒從這裡走,也沒打算從這裡強攻進去。

  秦陽閉目沉思了片刻之後,忽然問了黃雀一句。

  「我記得,在開啟最強警戒防線的時候,所有從外面回來的巡天使,都要從一個地方穿過陣群防線,回到第二層,你知道這次是定在了哪裡麼?」

  「知道,就是秦先生最初修復的那三座倒金字塔裡,中間的那座。」

  秦陽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恍然,終於有種把一條線全部串聯起來的感覺。

  「你還記得,你當是偷聽到朱雀說的話不?就是說內奸沒死的那事。」

  「我本來就記不清,也就能記得大概說了什麼。」黃雀一頭霧水,怎麼又提到這個了。

  「你能記起什麼,就說什麼,幾個字也行。」

  「噢。」黃雀悶頭沉思了一會,一點一點的憋出來幾個字:「無緣、異獸、進攻、陣群,我真記不清楚,我當時聽完就莫名其妙的忘了,能記住的就是內奸沒死。」

  「走,我們回去。」

  「就……就這麼回去了?」黃雀有些不解。

  「你記住了,你現在能信任的人只有我,其他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假冒的,無論我要幹什麼,你都不要猶豫,不要多問,不明白也無所謂,去做就行了,能不能做到?」

  「能。」

  「哪怕我看到血鸞的時候,讓你出手去殺了她,也能不猶豫麼?」

  「這……」黃雀一怔,大感意外,稍稍猶豫了一下之後,重重的點了點頭:「可以做到,反正若是真的大姐,我肯定不是對手。」

  秦陽失笑,這貨倒是有一個非常簡單的確認方法,能被他敲死的肯定是假貨。

  倆人駕馭飛舟,向回折返。

  所謂在最高警戒情況下,只能通過一個地方返回,而不能從陣群的任何地方穿過,便是為了預防萬一,唯一可以通行的通道,是陣群力量最強的地方之一,檢測出任何問題,都能在第一時間控制,就算出意外,也會被壓縮在很小的範圍內。

  這是巡天使提前訂好的預案之一。

  一路疾行,返回到當初修復過的陣群之外,再次在這裡看到了一位朱雀,她立在陣群之外,不知道在做什麼,想什麼。

  秦陽看到朱雀,眼睛微微一瞇。

  「黃雀,殺了她。」

  若是別人,黃雀還可能會有猶豫,但朱雀,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現在跟秦陽一樣,看到朱雀樣子的傢伙,就忍不住火氣上湧。

  甭管是不是真的,先打了再說,若是真的,憑他的實力,打不打得贏另說,反正肯定是殺不死真正的朱雀的。

  黃雀一聲怒喝,氣血上湧,化作火焰將其籠罩,他的身形在火焰中膨脹開來,化作一尊體表遍佈刺青,手握血焰巨棒的巨人,上來就用搏命的打法衝了上去。

  而那朱雀,看到黃雀的樣子,眉頭微蹙,一揮手,衣袖便迎風見長,化作一面巨大的袖子,輕飄飄的甩了出來。

  黃雀手握大棒,一棒子敲在了大衣袖上,純粹的力量,卻仿若敲在了輕飄飄的棉花上,衣袖隨之凹陷進去一塊,可力量卻完全沒有了發揮的雨滴。

  然而,同一時間,衣袖整體,卻還是整個呼在了黃雀身上。

  只聽嘭的一聲悶響,黃雀龐大的身軀,竟然被輕飄飄的衣袖,抽的化作一道殘影,瞬間消失在原地,至柔與至剛,完美的融合到一起,整個過程舉重若輕,看起來完全沒用什麼力。

  看到這一幕,秦陽就知道,這個應該就是真正的朱雀。

  乾坤大袖,剛柔並濟,簡直是天克黃雀這種純體修,這才是真正的朱雀,看到發瘋黃雀的正常反應。

  解釋個屁,身為第一使長,不需要跟一個只會肉搏,一打架就忘乎所以的墊底出戰使長,浪費口說解釋什麼,也不需要說那麼多。

  足足七八個呼吸,才見怒火攻心的黃雀,再次衝了回來。

  秦陽對他招了招手。

  「黃雀,停手吧。」

  黃雀已經上頭了,完全沒聽到秦陽在說什麼,而朱雀一揮手,一條赤色的輕紗飛出,如同靈巧的靈蛇,從黃雀的雙腳纏繞上去,飛速的纏住他的身體,將他龐大的身軀,徹底包裹在裡面,讓他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隨著輕紗收緊,黃雀龐大的身軀,慢慢的恢復到原裝,他嗚嗚的掙扎著,卻怎麼都掙脫不開。

  秦陽走上前,揖手一禮。

  「秦陽,秦有德,見過第一使長。」

  話音落下,秦陽拿出化血魔刀,很是客氣的再問了一句。

  「不知第一使長,可否讓秦某砍一刀,確認一下身份,未見到第一使長之前,已經見過好幾個假朱雀了,著實有些無法確定了。」

  秦陽微微瞇著眼睛,看著朱雀,他催動了思字訣一瞬,而對面的朱雀卻毫無反應。

  「秦先生請。」朱雀站在原地,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要求。

  秦陽手握化血魔刀,瞬間出現在朱雀身側,一刀斬下,不留餘地,血色的刀芒,噴薄而出,化作一道足以將朱雀完全籠罩在內的巨刃。

  朱雀靜靜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刀芒加身,神光掠過之後,朱雀完好無損,只有手臂上多了一道血痕。

  而化血魔刀上沾染了鮮血,隨著刀芒消散,也消失不見了。

  秦陽收起了化血魔刀,鄭重的揖手一禮,如今,可以完全確定,這個才是真正的朱雀。

  「秦陽,見過朱雀使長。

  說起來,除了在血鸞大姐那見過一次之外,這才第二次見面,便如此失禮,還請見諒。

  實在是之前見到天魔幻化成朱雀使長的樣子,又見到了另外一個人,偽裝成朱雀使長,已經有些驚弓之鳥了。」

  朱雀欠身回了一禮。

  「秦先生客氣了,理應如此。」

  「我得到消息,那些異族,可能是為了引我們遠離這裡,所以我唯恐有變,特意盡快趕了回來,所幸沒有發生什麼事,也算是萬幸,不知朱雀使長,可否帶我回去,我要去檢查一遍陣群。

  哦,還有,血鸞大姐回來了麼?」

  「沒有,大姐情況不太穩定,她還在戰場,就算出問題了,也不會波及到我們這裡。」朱雀說完,伸手虛引:「秦先生這邊請。」

  秦陽點了點頭,血鸞不在就好,就算她暴走了,倒霉的也是那些妖邪。

  秦陽指了指被束縛的黃雀,朱雀一揮手,輕紗飛回,黃雀也被放了回來。

  不等黃雀說什麼,秦陽立刻沉聲把他的話堵了回去。

  「黃雀,記著我給你說的話。」

  黃雀心有不甘,卻還是悻悻的站在秦陽身後不說話了。

  朱雀帶著秦陽,拿出令牌,在陣群的邊緣,催動之後,令牌之上綻放出一道幽光,身前的虛空中,驟然浮現出一片光幕,在令牌的照耀下,光幕上出現了一個洞口。

  秦陽帶著黃雀進去之後,朱雀才跟著進來,重新關閉了光幕,這個光幕,便是陣群的最邊緣,劃分第二層和第三層外層戰場的界限。

  三人跨過了界限,秦陽拿出自己的令牌看了看,果然,只要跨過了界限,他的令牌其實還是能用的。

  之前能無聲無息的出去,卻沒反應,就足以證明了。

  三人一路前行,終於看到一座倒金字塔的時候,秦陽飛身前往這座倒金字塔,他之前修復的三座之一,就是這個。

  秦陽進入了倒金字塔,不多時,就見一層層神光,從這座倒金字塔上瀰漫開來,劇烈的力量波動,如同掀起了風暴,不斷的向著周圍擴散。

  這裡的星力被扭曲攪動,化作了風暴一般,一點一點的擴散開來。

  整個陣群的力量,似乎都在被加強,被改變。

  等到秦陽再次從倒金字塔裡出來時,就見一道璀璨的神光,化作利箭,衝向了這座倒金字塔。

  倒金字塔上的防禦,自動啟動,一層神光籠罩在倒金字塔表面,崩碎了那支光箭,但光箭崩碎之後,其內卻露出來一支遍佈著尖刺的黑色箭矢,箭矢瘋狂旋轉著,如同一個鑽頭,衝擊著倒金字塔。

  同一時間,倒金字塔內,閃過一絲波動,倒金字塔的自主防禦,轟然崩碎,籠罩在倒金字塔表面的神光,瞬間消散了。

  實體的箭矢,失去了阻礙,直接刺入倒金字塔內,正中倒金字塔的核心,正在全力催動,綻放著力量的核心,驟然遭受到攻擊,轟然崩塌,其內的力量也一同爆發出來。

  直接將整座倒金字塔都炸成了碎片。

  瞬息之間,當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結果已經出現了。

  霎時之間,整個陣群,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按理說應該是防禦最強的地方,此刻卻慢慢的浮現出一個巨大的空洞。

  陣群的邊緣,那邊看不到的光幕,再次浮現出來,一個洞口,開始緩緩的浮現,眨眼間便拓展到上千里,然後慢慢的繼續拓展,一直拓展到六七千里的時候,才算是勉強被陣群其他地方的力量制止住。

  「朱雀,真的是你!」黃雀一臉震驚。

  他看向另一邊,另外一個一身黑色勁裝的朱雀,一臉冰冷的站在那裡,而他看的清楚,這個朱雀,是從真的朱雀體內飛出來的。

  一襲黑色勁裝的黑朱雀,冷眼站在那裡,看向朱雀。

  「你是聰明,可是越聰明的人,越不會懷疑自己,你明明已經到了門口,卻不敢進來,已經在懷疑自己了吧?」

  朱雀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黑朱雀,理都沒理黑朱雀,而是轉頭看向秦陽。

  「秦先生,我按照你說的做了,那些異族,應該快要進來了,憑我們幾個,可擋不住他們。」

  「這個先不急,先解決你的問題,你的膽子實在是有點大了,竟然敢把天魔煉了,要是一般天魔就算了,天魔王你都敢煉,一輩子沒栽過跟頭,栽跟頭就是一個大跟頭,打不過弄不死,跑不得了,逃跑戰敗什麼的,有時候不丟人。」

  秦陽說的有些唏噓,他拿出化血魔刀,遙指著黑朱雀。

  「說實話,我想把你砍死很久了,雖然我已經砍死過你的另一半了,你應該不知道,其實是我砍死他的吧?」

  黑朱雀和朱雀,一起露出了震驚和意外的表情。

  朱雀只是震驚,她煉的那個天魔,竟然是天魔王。

  而黑朱雀,卻意外的是,她的另一半天魔王,竟然是死在秦陽手裡。

  從見到一個又一個天魔,變化成朱雀的樣子開始,秦陽就已經在琢磨,為什麼是朱雀,而不是別人。

  就算是天魔,也不可能偽裝的毫無破綻,他們的偽裝,都是需要基礎的,沒有基礎的情況下,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形神兼備的情況下,必須要有一個基礎,那便是天魔侵蝕過朱雀。

  再加上朱雀的神通能力,跟天魔太像了,基本就可以說是天魔的能力,可人族修士,不可能有這種能力的。

  秦陽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他當時將所有關於朱雀的記載,所有戰役、戰鬥,資料室裡有的,還有血鸞那的隱秘記載,統統都看了一遍,一條都沒有落下。

  其中就有一次戰鬥的記載,是朱雀的戰鬥中,最危險的一次,她遇到了一個很強大的天魔,她被天魔侵蝕了,但她的意志如鋼鐵,引火自焚,差點把自己也活活燒的神形俱滅。

  那只很強的天魔,也隨之消失了。

  後面,她在重傷的情況下,經歷了上百種檢測,結果無一例外,她還是她,沒有被天魔侵佔,但自那之後,她就有了一種類似天魔的神通,這種神通,讓她在以後的交戰中,再也沒有輸過,甚至處於下風的時候,都變的很少。

  這個神通,是機密之中的機密,除了血鸞之外,沒人知道,而血鸞知道,也是自己發現的,並非是誰說出來的。

  之前殺那個天魔王的時候,秦陽就察覺到那天魔王的意識似乎有些不完整,可當時是真沒多想。

  但隨著時間推移,直到這次見到真朱雀,他刻意提到了這是第二次見面,朱雀的反應,還有說的話,都告訴他,朱雀這是第一次真正的見到他。

  還有之前遇到黑朱雀,她竟然知道朱雀丟下黃雀,先折返回來的事。

  還有黃雀說的那些話,他當時聽到,朱雀跟人談起,內奸沒死的事,他卻不記得朱雀是跟誰交談的。

  還能有誰,那個黃雀記不得的人,就是他秦陽。

  就是第一次見到朱雀,在血鸞那裡見到朱雀時的交談。

  那時見到的朱雀,就是黑朱雀!黃雀聽到的那些話,也全部是黑朱雀掌控的。

  這一條條線索,一件件事情,從能力,到經歷,都有倆關鍵詞,朱雀和天魔。

  這樣,秦陽推倒了所有的可能,那就只剩下最後一個可能了。

  以朱雀的力量,是肯定沒辦法殺掉半個天魔王的,那種奇特的生靈,根本不是刀劍能砍死的。

  所以,她把她遇到的那半個天魔王,她以為只是天魔的傢伙,給煉了,煉入了自己的法相裡,將那半個天魔王,變成了自己的法相神通。

  但很顯然,從一開始,這就是個坑。

  為什麼怎麼都找不到內奸?因為內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內奸。

  雖然嚴格說,黑朱雀才是內奸。

  從確認了這點開始,秦陽都不敢跟朱雀多說什麼,甚至還得防著對方讀心,只能先試探一下,朱雀自己是不是已經發現問題在哪了。

  當確認了問題之後,秦陽便知道,按照正常思路,他應該往裡走,那他就往回走吧。

  朱雀若是有默契,能信任他,那自然會跟著一起來,而黑朱雀,肯定也樂見其成,她最想要的結果也肯定是這個。

  騙別人很容易,騙自己很難,秦陽只希望,朱雀能不負盛名,她能明白這些,然後,忍著別問,先把自己騙住了。

  進來之後,結果沒什麼好意外的,預料之中。

  最初受損的三座倒金字塔,既然有天賦異稟的異獸,可以借助那三座倒金字塔的碎片,從這裡潛入進來,碎片怎麼來的?

  肯定是內部的人,而那人能拿到碎片,同樣的,也能在裡面動手腳。

  將他引出這裡,讓他回不來,再派天魔來,能殺了殺,殺不了了拉仇恨,只要秦陽回不去就行。

  再利用秦陽,來引出巡天使的人,讓那些沒腦子的妖邪,去拚死抵抗送人頭,不斷的引走巡天使。

  然後呢,內奸提前佈置好的後手,就起作用了,毀掉其中一座被修復好的倒金字塔,那麼眾多異族高手,在繞開那些出戰的巡天使之後,面對的就是大門洞開的巡天使基地。

  鎮守力量最為薄弱時的巡天使基地。

  到了那個時候,同級別的高手,拼人頭,都能把基地裡剩下的人全部拚死。

  他們佔據基地就會變得很容易,甚至在內奸的幫助下,他們甚至可能,反過來重新設置最核心的地方,說不定還可以讓那些在外作戰的巡天使,再也回不來了,不讓他們越過陣群。

  更妙的是,外層空間和大荒斷開聯繫了。

  大荒那邊,肯定是在加班加點的修復陽關城,等到修復之後,不管那邊有沒有力量鎮守,起碼這些異族強者,肯定是有機會,直接出現在大嬴神朝的地盤上了。

  雖然秦陽也不明白,這些傢伙就算直接去了大荒,十有八九也是送人頭,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幹?

  就算他們佔據了巡天使基地,若人偶師成功回去了,先修復好的,是最中間那座傳送門,那邊連接的可是離都宮城,到時候從那裡出來的,可能就是如今的大嬴裡,他們最惹不起的人:嫁衣。

  不明白為什麼,以後可以明白,現在先要解決眼下的事情。

  「你看出來了也沒用了,你擋不住的。」黑朱雀冷笑一聲,遙望著缺口的方向,那邊已經有一點點神光浮現,那些異族強者,已經順著缺口進來了。

  「你都說我看出來了,我會沒準備?你的另一半,雖然有點變態,可好歹還算是挺符合我對天魔的印象,至於你,還不如另一半天魔王呢。」

  隨著秦陽的聲音落下,虛空中,一顆流星,迅速劃過。

  跟著,虛空中憑空出現了流星雨,大量的星辰,點綴在虛空中,化作一條銀河,還有一輪紫色的殘月,從銀河之中升起。

  「你以為我去將倒金字塔的力量催發到最強了麼?你以為是你毀掉的?錯了,是我毀掉的!

  出過問題了,就不能再用了,廢物利用一下,掩蓋一下我激活大陣,演化大陣的變化,倒是挺順利的,起碼你這種不擅此道的傢伙,根本沒感覺出來差異在哪。」

  秦陽甩了甩化血魔刀,呲牙一笑。

  「來,要死就死乾淨點,我做個好事,送你去見你另外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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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9 00:24:5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八四章 我太難了,又喜又驚

  以前見過修行三身寶術的人,三身之間鬧翻,法相和本尊鬧翻的,還真沒見過。

  這就是秦陽一直不太待見所有類似化身之法的原因,也從來沒有打算,把自己的法相凝練成化身,以後也不打算弄這個東西。

  化身是比分身強的多,但潛在危險因素,著實有點多,關鍵時刻太致命。

  反正秦陽是沒法理解,為何這個世界的修士,都對化身之法這麼熱衷,看看朱雀吧,身為出戰巡天使裡,唯一一個從無敗績的使長,她肯定不是蠢人吧。

  可她還是被陰了。

  在秦陽看來,朱雀被陰了,實在是沒什麼可意外的,她表面上看上去,的確沒敗績,但往深裡看,她是太過執著於不敗,這一點就成了她最大的弱點和破綻。

  哪像自己,打不過就打不過唄,先跑路了,記小本本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爭一時的成敗,沒啥意思,再者,也沒人可以永遠不敗,總有更強的強者,總有能克制的你,也總有你想不到的地方,多了去了。

  所以,當年的朱雀,遇到半個天魔王時,她殺不掉天魔王,為了不失敗,不被奪舍,她就用了她能想到的,會用的唯一一種方法,生命之火來燃燒,將天魔王活活煉入她的法相裡,只留了些許天魔王的力量,其他的統統燒成虛無。

  這法子本身的確沒什麼問題,若是普通天魔,肯定死的徹徹底底,但問題是,那是半個天魔王。

  這件事本身,可能就是一個陰謀。

  秦陽握著魔刀,指了指遠處,所有從缺口衝進來的人,都算是一個猛子扎進了星落大陣裡。

  星落大陣從核心到陣眼,都強是沒錯,能在虛空中發揮比在大荒更強的力量,也是對的,可要是一口氣囊括進去的強者太多了,秦陽還真有些擔心,他們會強行把大陣破開了。

  「那邊交給你,沒問題吧?」

  朱雀沉默不語,顯然,她還是想親手解決自己的問題。

  「把自己勸一勸,別鑽牛角尖,正面交鋒,我打不過那些多人,這邊這個,倒是適合我來解決。」

  聽到秦陽這話,朱雀輕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有勞了。」

  朱雀捲著黃雀,直接去對付那些從缺口進來的人,他們留在這也是白給,尤其是黃雀,面對天魔王,肯定是白給。

  哪怕對面這個黑朱雀,曾經是半個天魔王,現在已經不知道是法相,還是什麼古里古怪的東西。

  除了秦陽之外,其他人面對黑朱雀時,就已經失了先手。

  等人都走完了,秦陽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來,猜猜我現在準備怎麼砍死你。」

  「呵……」黑朱雀冷笑一聲,就是不上當,她已經吃過一次虧了,當然也知道,她的能力,沒法對秦陽使用,只要用了,陷入宕機狀態,只需要一個呼吸,秦陽可能就會要了她的命。

  她看了看秦陽手中的魔刀,心裡生出一點忌憚,她能感覺得到,那柄魔氣森森的魔刀,應該殺不了她,但她還是隱約察覺到,那把刀殺掉的天魔,肯定不止一個了。

  對手是秦陽,她總覺得,那把魔刀肯定沒看起來那麼簡單,畢竟,另外半個天魔王死了。

  之前感應到的時候,僅僅只是感應到天魔王死了,怎麼死的,死在誰手裡,統統都不知道,這很不正常,一體雙身的天魔王,就算是軀體死了,天魔王本身也不會死。

  她之前去悄悄追查了一下,可時間緊迫,什麼都沒追查到,只是聽說了一條不知真假的信息,天魔王是死在化血魔王手中。

  化血魔王是什麼東西?以前可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號,外層空間裡,所有可以歸屬到魔頭的生靈,一個叫這個名的都沒有,也從未有人聽說過。

  秦陽上前一步,黑朱雀便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她是真的有些怕秦陽,她清楚的知道,殺另外半個天魔王,可比殺她難多了。

  「來,別害怕,眼睛一閉一睜,痛苦就過去了,噢,可能你也感覺不到痛苦,咱們省點時間,省點力量,你乖乖我讓我砍死,我就不問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也能帶著秘密去死,說不定還能因此把我的肺氣炸了……」

  秦陽笑瞇瞇的拎著魔刀,晃晃悠悠的飄向黑朱雀,黑朱雀心裡的忌憚,已經慢慢的化成了恐懼,她不知道秦陽在想什麼,要做什麼,那種未知,反而是最讓她不適應的。

  可她心裡卻明白,秦陽這是在引誘她利用能力,這絕對是個坑,她偏偏還真的不敢用。

  終於,黑朱雀忍不住了,她直接化身一道神光,向著遠離秦陽的方向逃走。

  秦陽一臉愕然,這傢伙什麼情況?這就跑了?

  這就嚇破膽了?他不過是殺了另外半個天魔王麼,至於嚇成這樣?

  不能用天魔王的能力,她不還是朱雀的法相呢,本身實力就算比不上朱雀,也不會相差太多,正面槓不得了,怎麼就跑了呢?

  秦陽看著那一道流光,飛速的縮小,然後化作微不可查的微光,消失在虛空背景色之下,忍不住嗤笑出聲。

  「這裡已經被星落大陣囊括了進去,能跑到哪去?」

  要是真正的天魔王,秦陽還真有些擔心,這種特殊的生靈,可能會有什麼辦法可以穿過星落大陣,可眼下這個黑朱雀,誰知道她現在算什麼東西,說天魔王吧,不是,說法相吧,也不是純法相。

  秦陽慢吞吞的在後面追著,也沒看到黑朱雀去哪了,等了一炷香的時間之後,才見前方虛空中,驟然之間,群星墜落,密密麻麻的流星,劃破了虛空,裹挾毀天滅地的力量呼嘯而過。

  黑朱雀的身形,在毀滅洪流之中顯現出來,只能向回退走。

  看到秦陽之後,黑朱雀沒有絲毫猶豫,繼續轉身就逃,反正就是不打算打了。

  秦陽一看,這樣下去不行啊,這得耗到什麼時候去了,另一邊還有一堆呢,靠朱雀一個人,肯定是攔不住了。

  「嘿,別跑了,咱們聊聊,能不動手就別動手,咱們講道理,把事情解決了,你看啊,我手裡這把魔刀,你也感受過的,傷到你很容易,可殺掉你卻不太可能。

  而你又逃不掉,不怕告訴你,這座大陣,本身就是星辰之屬,在這裡才是真能發揮出威能的地方,核心是一輪上古紫月,陣眼是數十個道器,那些道器,本身也算是先天克制你的祭器,我從一位上古大神那得到的。

  咱們這樣耗下去,對誰都沒好處,你也別指望那些異族強者,能殺了朱雀之後,再過來把我殺了,你別想了,我要是死在這裡,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你們統統都得給我陪葬。

  到時候失去了我的掌控,這座陣法一直自行演化下去,甭管是誰,都得死在這裡,就算你們之中,有誰有技術可以破陣,可你們也得先一步煉化了幾十件道器和那輪上古紫月。

  不然,還是死。

  你看,陷入僵局了吧,咱們坐下來好好聊聊,換一種別的解決辦法,哪怕是猜拳也行,總好過耗著耗著,大家一起完蛋吧。」

  秦陽說的很誠懇,一揮手,身前便浮現出一座涼亭,秦陽步入其中,拿出了酒杯,斟好了酒,等著黑朱雀過來。

  說實話,秦陽是真的有點不知道怎麼弄死黑朱雀了。

  對方不敢用天魔王的能力,那他也反噬不了對方,對方不侵入他,他也沒法在對方逃不掉的情況下,斬滅對方的意識。

  身為朱雀的法相,她若是自忖境界更高,實力更強,想要強殺自己,那硬碰硬的幹唄,只是區區法相,又不是朱雀本尊,有什麼好怕的,硬碰硬到最後,甭管付出多大代價,最後死的,一定是黑朱雀。

  但若是黑朱雀一門心思拖時間,就是不正面交戰,一直這麼逃下去。

  秦陽就有些麻了,星落大陣已經固定在這裡,演化成大陣,堵住了缺口,他自己的確可以出去,也可以帶人出去,可他不敢。

  在沒弄死黑朱雀的情況下,誰知道這個狗東西,會不會用什麼辦法,跟著一起出去了。

  還有那些奇形怪狀的異族,誰知道他們有什麼特別的能力,大陣封閉了,就不能再打開,有進無出。

  眼看黑朱雀眨眼間又消失不見了,秦陽高聲大喝。

  「你不想知道天魔王是怎麼死的麼?」

  話音落下,幾個呼吸之後,黑朱雀在涼亭外貿出現了,她凝視著秦陽,眼中帶著警惕。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你可能不太瞭解我,我這人不喜歡打打殺殺,除非逼不得已,否則,我還是喜歡用和平手段解決問題,大荒的人都知道,有那個人奸給你們傳遞消息,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天魔王是怎麼死的?」黑朱雀沒進入涼亭,可她的確很想知道,她的另一半身軀,可是真正的天魔王形態,那種形態,幾乎是不死不滅的,世間絕大部分法門,都是只能傷,不能滅,更別說死的那般乾淨,臨死的時候,竟然連個信息都傳不出來。

  「我只是想問他點事情,他便看上了我的肉身,侵佔到最後關頭,他的意志不如我,被我強行湮滅了。」秦陽看黑朱雀那一臉不信的樣子,攤了攤手:「我身負兩樣先天寶物,手裡還有三門半的一字訣,他死的不冤枉。」

  「原來是人族的一字訣……」黑朱雀沉聲低語,心裡有些恍然,若是修成了人族的一字訣,衍生出的神通,的確有可能可以擋得住天魔王的侵蝕。

  不,也不對,是讓天魔王的能力,直接反噬。

  黑朱雀沉思了一下,隱約記得,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天魔裡的確有過類似的傳聞。

  「你要是不信,你可以用你的神通偷聽一下,我保證不反噬你。」秦陽含笑舉杯,說的很是客氣。

  「哼。」黑朱雀冷笑一聲,這種話也就能騙騙那些沒腦子的妖邪!

  這邊說完,黑朱雀一步跨出,進入了涼亭,坐在秦陽對面,然後伸手端起了秦陽的酒杯,把秦陽擺在對面的酒杯,換給了秦陽。

  「別換了,杯子沒毒,酒有毒,這種酒是大荒南蠻的黎族釀製的,所有的材料都是大毒之物,實力不夠的,多喝一點就死,你又不是人族,對人族有毒的東西,對你可未必有用。」

  秦陽隨意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黑朱雀沉吟了一下,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你想說什麼?你做什麼都是無用的,也不怕告訴你,我不過是前鋒,那些異族統統都是如此,而真正的主力,還沒有來呢,你能攔得住我,卻攔不住後面的人。」

  「誰說我要擋著了?鎮守這裡是巡天使的責任,又不是我的,我幫了是情分,不幫是本分,就算如今幫忙,算的也不是巡天使的情分,實在不行了,我拍拍屁股走人不得了,這仇就先記下,以後有的是十倍百倍還回來的時候。」

  秦陽對黑朱雀的話,不以為意,甭管他們想幹什麼,只要敢進大荒,有的是高手會教他們做人,說不定還會以此為契機,促進大荒和諧團結。

  「以我對天魔王的瞭解,他可不會給丑格獸當狗,更別說,將自己一分為二,捨棄其中一半來冒險潛入,等待時機,我好奇的只是,天魔王費這麼大勁,甘心當狗,圖什麼?」

  「這不關你事。」黑朱雀口風很嚴,根本不願意說。

  「行,不說拉倒,說點別的,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天魔王用的什麼方法,一分為二麼?這種問題不用遮遮掩掩吧?」

  「天魔王本身就有這個能力,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快拉倒吧,天魔王近乎把我完全侵蝕,除了我的意志之外,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佔據,他能感應到我的一切,但我也可以感應到天魔王的一些事情,我敢確定,天魔王壓根沒這種能力!就算是有,我可以很負責任的說,他的死法,也會牽連到你,讓你也陷入瀕死的狀態,可是,你有受到牽累麼?」

  「……」黑朱雀沒說話。

  秦陽自己斟了杯酒,再給黑朱雀斟滿。

  「據我所知,從上古時代末期,到現在的時代,只有一個法門,可以讓一個人一分為二,然後,各自之間,可以毫不影響,就算是隕落,也不會受到牽連,三身道君的三身寶術,你聽說過麼?」

  「秦陽,你到底想說什麼?」黑朱雀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她覺得自己落入了圈套,秦陽肯定是在計劃什麼陰謀。

  「看看,我只是提到三身寶術,你就怕了,你在怕什麼?你害怕我繼續說下去麼?難道我還會在話裡下言咒,把你活活咒死不成?這種笑話好笑麼?」秦陽繼續飲酒,繼續斟酒,見黑朱雀沒說話,就繼續說。

  「當年我在死海上的時候,還不是幽靈船長,那時候我幽靈船長,把他最器重的手下,煉成了三身之一,可是那人的記憶裡,根本沒有這一段,他還以為自己是自己,直到最後,才明白,他已經是前任幽靈船長的化身……」

  話說到這,黑朱雀豁然站起身,對著秦陽一聲大喝。

  「住口!」

  力量迸發之後,涼亭轟然破碎,只有秦陽身前的桌子還完好無損。

  秦陽也站起身,語速慢慢的加快。

  「看來你聽懂我要說什麼了,你要是覺得不是,你怕什麼?你慌什麼?你知道你現在是誰麼?

  你現在還是那半個天魔王麼?不是吧,若是天魔王滲透我的時候,我沒記錯的話,天魔王根本沒有肉身,沒有形象,他外相是什麼,死了也只是死掉了那個外相,等同於侵蝕佔據的形態,少了一個而已。

  他侵蝕佔據過的形態,多不勝數,你還記得他少了什麼形態麼?不記得了吧?

  那你現在算什麼?朱雀那個煉入了天魔王的法相麼?還是反過來侵佔了法相之後的天魔王?

  亦或者,你只是天魔王的一個形態而已。

  你知道你是誰麼?」

  黑朱雀拚命的回憶,可是天魔王已經死了,如同從來沒存在過一樣,一切都消失的乾乾淨淨,當不知不覺在心底已經有了一絲懷疑,卻再也無法印證的時候,懷疑就永遠也消除不掉了。

  身為陰險狡詐,以勾起修士懷疑,動搖修士心智,天性如此的天魔,她會一點懷疑之心都不生出來?

  秦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而後慢慢的走過來,端起一杯酒,遞給黑朱雀,眼神裡帶著一絲憐憫。

  「你不會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吧?」

  「什麼才是確定自己是誰的東西?記憶麼?意識麼?若意識沒有了記憶,你怎麼確定自己是誰?若記憶本身就是錯的,本身就不是你的,你又怎麼知道自己是誰?」

  秦陽喋喋不休,絮絮叨叨的灌輸各種念頭,語速從剛才的原來越快,變得越來越慢,留給了黑朱雀思考的時間。

  黑朱雀的表情慢慢的變得猙獰,她怒視著秦陽,發出一聲嘶吼。

  「我是天魔王!」

  「你快拉倒吧,這個時候還騙自己有意思麼?」秦陽擺了擺手,有些敷衍的回了句。

  「我是天魔王,我是天魔王……」黑朱雀看著自己的身軀,陷入到懷疑之中無法自拔,另一半天魔王的徹底湮滅,注定了她沒辦法推翻秦陽的結論。

  沒辦法推翻,就證明秦陽說的,可能是對的。

  她懸在半空中,身體蜷縮成一團,身上冒出一絲絲黑氣,體內開始有翻騰的劇毒,化作侵蝕的觸角,不斷的侵蝕她的身軀。

  黑朱雀低吼一聲,身上燃燒起了火焰。

  如同神光閃耀一般的熊熊烈火,慢慢的將她的形態燒成了灰燼,灰燼之中,一縷縷黑氣,慢慢的匯聚到一起,然後化作一個沒有實體,也看不出來形態的黑影。

  「我就是天魔王!」

  瘋狂的嘶吼,通過意識的傳播,直接在秦陽的腦海中炸響。

  秦陽一臉肅穆,揖手長拜,言辭懇切的道:「對不起,剛才都是我瞎猜的,沒想到還猜錯了,我平時總是猜對的,這次我還真沒想到,你真的是另一半天魔王。」

  話音落下,秦陽的身形便驟然出現在化作一片黑色影子的黑朱雀前方,他張開雙臂,主動投入到那一片黑色影子裡。

  「你對了,我錯了,來,殺了我吧。」

  暴怒的黑朱雀,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到腳,從裡到外的澆了個透心涼,瞬間冷靜了下來。

  從引她過來,到請她喝酒,再到給她灌輸懷疑的種子,統統都是陰謀,就是為了讓她捨棄現在形態,重新露出原本形態的陰謀。

  黑朱雀根本沒敢去滲透秦陽,但周圍,卻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層層圓光,而秦陽身上,也開始浮現出一層純粹的魔氣。

  隨著魔氣湧出,秦陽的面容慢慢的變得邪異,他呲牙一笑,周圍的圓光向著中間擠壓過來,秦陽以這種純粹的魔器為媒介,直接抓住了那沒有實體的黑影。

  然後,將那些想要逃走的黑影,全部撕扯著吞入體內。

  「讓你殺我,你不殺我,讓你侵蝕我佔據我,你跑什麼?」

  黑朱雀根本不敢動用天魔的神通,甚至也不敢侵蝕秦陽,可是看著她的身形,開始被秦陽拖著,慢慢的拖到一座感覺就極度危險的海眼時,她在海眼口,真的察覺到先天之物的氣息時,她終於忍不住了。

  她開始動用天魔王的能力,開始從內而外的滲透秦陽的身軀。

  滲透的極為順利,從內而外,竟然比記憶裡還要順利的多,她開始覺得秦陽瘋了,她感覺到秦陽的意識裡滿是瘋狂的念頭,她加快了滲透的速度。

  秦陽任由她去滲透,完全放棄了抵抗,可是等到她完全佔據秦陽身體的那一刻,開始滲透秦陽的神魂、意識時,心中忽然想起了一個聲音。

  「咚咚……」

  瞬間,黑朱雀的意識,和秦陽的意識,一同出現在一片純白的世界裡。

  秦陽站在一把燃燒著黑色火焰,又像是散發著黑氣的黑劍面前,伸出手拍了拍黑劍。

  「你急什麼?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半個天魔王若是死了,以後能不能再碰到都是兩說,殺性怎麼這麼大?殺了天魔王能解決問題麼?」

  秦陽話音一頓,想了想,好像真能解決問題。

  「商量個事,能留點不?讓我超度一下,那可是天魔王啊,不能摸屍,不是白費這麼大勁了麼?」

  黑劍只是直接出現在他手中。

  「行吧,愛咋咋地……」

  秦陽嘆了口氣,也沒了跟黑朱雀多說什麼的想法,揮手一劍斬出,一道黑光將整個純白世界隔開,黑朱雀也被一分為二。

  黑朱雀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你早知道我就是天魔王,才會這麼做的對不對?你知道我肯定會懷疑的,對不對?」

  「不,我真不能確定,三身寶術理論上是可行的,你要是真的受了三身寶術影響,跟我瞎猜的一樣,我還真想把你變成隊友的,可惜,你真的是天魔王……」

  秦陽嘆了口氣,頗有些遺憾,也不知道是遺憾少了個隊友,還是不能摸屍……

  黑朱雀笑著消散,整個世界再次恢復了原狀,黑劍繼續懸在這裡一動不動。

  「可惜了……」

  要是不先想方設法的毀掉天魔王的外在形態,真的跟朱雀的法相硬碰硬,那不知道要付出多大代價,說不定還得玩命,等到玩命幹掉了朱雀法相,還得跟天魔王本身形態的天魔王幹一架,想想就覺得頭大。

  有簡單點的方法,嘗試下總沒錯的。

  反正按照正常方法,十有八九也是沒法摸屍。

  所以說,沒肉身,沒外相的傢伙,活著死了都討厭。

  秦陽一眨眼就,意識就已經回到了外面。

  秦陽看著身體,他的身體內部,每一寸肌膚裡,都融入著另外一個東西,而他的肉身,已經開始本能的將其排斥出去了。

  看著體表一點一點消散的幻影,秦陽伸出手觸碰了一下,沒啥反應。

  想了想,沾染了魔氣,再次觸碰了一下,技能竟然有反應了。

  那還想什麼啊。

  技能瞬間發動。

  只見體內一片黑色的幻影被撕扯出來,融入到掌心,化作一個黑球,隨著技能發動,幻影消失不見,只有兩個光球在其掌中。

  一個是藍色的,看樣子是記憶。

  另外一個是金色的光球,裡面一本金色的書籍,上面以冒著黑煙的黑字書寫著三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文字。

  秦陽又驚又喜,喜的是還真留下可以摸屍的東西了,可驚的卻是,那柄寄宿在他意識空間裡的黑劍,不會是真的有意識吧?

  壓了壓跳動的心神,秦陽沒敢多想,反正以後想辦法,把那柄正常狀態,根本感應不到的黑劍弄出來。

  將倆光球拍進腦袋裡。

  藍色的是記憶,先不看,這次先看看金色的是什麼。

  這次倒是明白了書封上的三個字是什麼。

  天魔譜。

  可是察看裡面的內容,秦陽就頭大了,這什麼鬼東西啊,他最擅長從上古至今的各種文字,甚至還自己推導了中間缺失的部分,但此刻,他卻發現自己成文盲了。

  天魔譜裡的東西,他一個字都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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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9 00:25:12 |只看該作者
第六八五章 差點被窺視到,這個沒救了

  這本天魔譜,更像是當初一字訣的技能書一樣,都是沒什麼文字的,其中的內容,無法以文字承載,看到的文字,其實也只是把那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有了一個承載。

  裡面的內容,跟書封上的那三個字,都是一個種類,區別只是,他將技能書拍進腦袋之後,可能有點福利,可以讓他明白書封上的三個字是什麼意思。

  但其他的,就全靠自己參悟了。

  大體上掃了一遍,再次重頭再看的時候,秦陽便敏銳的發現,之前看過的內容,竟然又變了,可大體上,還是能明白,其中所承載的東西,還是沒有變的。

  秦陽有些納悶,承載信息的文字,竟然還會自己變化,而裡面的內容卻不變,這種事也是從來沒見過的。

  他只見過,多一個字少一個字,內容會截然不同文字,同樣的文字,不同的組合,本身所代表的意思,也會截然不同,可文字本身都是不變的。

  這什麼鬼東西啊……

  看了兩三遍,還是沒找到頭緒,但他已經能感覺到,天魔譜裡有種純粹的魔的意境,記載的似乎可能是天魔的法門,或者是天魔的其他東西。

  思來想去,秦陽無不惡意的想,這鬼東西叫天魔譜,不會是天魔家譜吧?

  裡面記載了每一隻天魔,每一個重要成員的信息,以天魔這種奇特生靈的特性,就算是家譜,倒是也不能說家譜就一定不能是金色技能書。

  又是個沒什麼用的東西,至少在弄明白這是什麼之前,對他來說是肯定沒用的。

  不明白是什麼,就不能隨隨便便傳給別人,畢竟,傳給別人了,就沒法收回來了。

  萬一把這個東西傳給化血魔頭,化血魔頭參悟透了,天魔王卻直接在他身上重生了呢?

  這種事誰都不能說不可能,而且這麼一想,倒是也很天魔王。

  畢竟他只超度了半個天魔王,剩下那半個可是直接被斬滅的,先被斬滅的那半個天魔王,死了之後,黑朱雀壓根就沒被牽連,同樣,黑朱雀被超度了,那半個天魔王,說不定也不會受到牽連。

  思忖再三,還是把這個天魔譜當作壓箱底的東西存著了。

  繼續再看摸到的另外一個藍色光球。

  這是黑朱雀的記憶,其中有好幾段記憶。

  第一段記憶裡,入眼的全部都是火焰,純粹的生命之火,這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禁法,對於任何生靈,都會有作用,實力不夠的人,縱然擁有法門,也沒辦法把自己的生命之火具象化。

  一個沒有形態的天魔王,在生命之火裡承受著灼燒,慢慢的,他被煉入朱雀的法相,化作一顆散發著黑氣的心臟。

  但是那生命之火,如同從內而外的燃燒,以生命為燃料,點燃很難,可是點燃之後,再想熄滅,更難。

  朱雀將天魔王納入到法相之心裡,任由生命之火灼燒,她的意識已經陷入昏迷,等待她的便是和天魔王一起,灰飛煙滅。

  就在這時,不知從何處落下的甘霖,一滴一滴的落入到生命之火裡,水滴裡充斥著孤寂、空洞、冰冷的死亡氣息,隨著水滴落下,朱雀身上的生命之火慢慢的熄滅了。

  這一段記憶,到了這裡便結束了。

  然後,第二段,是黑朱雀的記憶。

  看環境,像是外層戰場,她衝入一頭似是巨鯨的虛空巨獸體內,將巨獸斬傷,同時丟出去一個箱子,箱子破碎之後,一個渾身繚繞著黑氣,狀若癲狂的異族冒了出來。

  黑朱雀看著那個癲狂的異族,被巨獸消化掉,她破開了巨獸的身體衝了出來。

  秦陽看著那頭巨獸的樣子,稍稍回憶了一下自己看過的日誌,按照記載,這個巨獸叫做白骨鯤,據說是有上古大鯤的血脈,當初赤鸞在受重創回來之前,斬殺過的異獸中,就有這個。

  黑朱雀就是這麼坑了赤鸞的,這個應該就是這次事件最初的原因。

  但回想了一下,那個陣道大師之死,不是應該先發生的麼?

  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能已經沒辦法弄明白了。

  接下來便是第三段記憶,也是最後一段。

  依然是曾經在其他人的記憶裡見到的那座虛空大殿,但這次出現的,不是已經變成黑朱雀的半個天魔王,而是秦陽曾經見過的那個頭髮和臉一樣白,跟神經病一樣的天魔王。

  這個時候的天魔王,還看不出來神經質變態的潛質,他一臉肅穆,微微低著頭,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異族的智者。

  他遙望著大殿的深處,沉聲道:「我要先知道不朽之地在哪裡。」

  「天魔王,這種話就不用說出來了,沒有人會相信一位天魔王的承諾,可以告訴你一半的消息,剩下一半,等到事成之後,自然會告訴你。」

  左側的陰影裡,恍若巨人的丑格獸,在那裡露出半個身子,他的聲音如同雷鳴,說話也毫不客氣。

  天魔王沒理會他,而是繼續看向大殿深處,良久之後,大殿的黑暗深處,恍若有一雙眼睛驟然睜開。

  感覺到那種注視,天魔王果斷的點了點頭。

  「好,一半的情報,交易成交。」

  不等秦陽繼續看下面的記憶,他便感覺到有種透入神魂的危險感應浮現了。

  記憶的畫面停在了那裡,大殿深處的那雙眼睛,似乎在窺視著他。

  秦陽睜開眼睛,迅速的記下幾個關鍵詞。

  天魔王、不朽之地、大殿深處、眼睛、交易。

  將這幾個關鍵詞記在小本本上的時候,秦陽已經感覺到,那種窺視的感覺,已經越來越強烈,他毫不猶豫的施展大夢真經的神通,將腦海中的那段畫面割裂,然後奏響了漁眠安神曲,將那段記憶強行湮滅掉。

  等到畫面轟然崩碎,那種被窺視的感覺,才驟然減弱了大半,秦陽卻能看到,夢境破碎的碎片裡,有一個碎片上,隱約凝聚出一雙藏在黑暗裡的眼睛,還在試圖窺視到他。

  音波掃過,所有的碎片也隨之徹底湮滅。

  霎時之間,所有的危險感應,徹底消失。

  秦陽輕吸一口氣,後背都被冷汗打濕了,渾身的毛髮都跟炸了毛的貓一樣,一陣後怕湧上心頭。

  那是什麼人,或者說,是什麼鬼東西?

  他只是看天魔王被摸出來的記憶,沒想到,竟然就有人能察覺到這種窺視,甚至還想反向窺視。

  看了看小本本上匆匆記下的關鍵詞,秦陽腦補了一下,大概能猜出來。

  天魔王是跟人做了什麼交易。

  看關鍵詞,按照自己的習慣,應該就是之前在別人記憶裡看到的那座虛空大殿。

  回憶了一下整個事件,秦陽立刻明白,這件事肯定沒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唯一可以確定的,對方想要進入大荒,但是卻又沒辦法強闖罡風層,那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巡天使的基地了。

  可剛才察覺到的東西,明顯證明這背後,有個強的可怕的傢伙。

  他為什麼不一波推過來,以他的實力,大概率可以強行推平巡天使基地,為什麼不用最簡單的辦法?

  害怕巡天使會像大燕那邊的人一樣,出兩個硬骨頭,臨死也還要毀掉傳送門麼?

  所以,要先保證傳送門沒被毀掉,先佔據巡天使基地麼?

  以目前來看,似乎還真是這樣。

  秦陽沒去多想,他現在還有別的事情要忙。

  星落大陣裡,如今可是困住了不少異族強者,這些人之前都沒露過面,這次玩奇襲,肯定是一水的高手。

  而黑朱雀死了,她身為朱雀的法相,哪怕法相本身有了意識,還是天魔王的意識,但法相被滅,朱雀本尊,肯定也還是會受到影響的。

  她跟黃雀倆人,本來就不太可能可以擋得住那些異族強者,若是朱雀受到影響,實力暴跌,狀態暴跌,打不過是必然的。

  秦陽念頭一動,一顆流星劃過,秦陽腳踏流星,飛速的向著另一邊敢去。

  ……

  黃雀周身燃燒著血焰,化作一位身形足足八千丈的巨人,他手握一桿足足三萬丈長的巨棒,揮舞之間,裹挾巨力,無論是神通,還是肉搏,看到什麼,都是一棒子砸過去,什麼都會被砸碎。

  他的樣子看起來凶猛之極,實力似乎比秦陽上次見到時,還要強上十數倍,可這種強大,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他龐大的身軀上,遍佈著傷痕,鮮血如同瀑布一樣,從他身上奔湧而下,力量的消耗,也會十數倍的暴漲。

  黃雀的頭上,面色慘白的朱雀,正抓著他的一根頭髮,艱難的站在那裡。

  「朱雀,你他娘的撐著點,你不是很能麼,撐住了,要死也不能現在死了,你栽了這個大的跟頭,你的法相惹出來彌天大禍,赤鸞和陣師都死了,你想現在就死麼?想的真美!

  你遭到反噬,證明秦先生已經解決了你的法相,他馬上就會到了,到時候有秦先生親自掌控大陣,我們就能擋住了。

  你想死也不能現在死,你的責任,你自己背,別想別人幫你背!」

  說話間,黃雀的頭髮跟著一動,自動捲住了想要衝出去的朱雀。

  黃雀一臉猙獰,將秦陽給的寶湯葫蘆丟進嘴裡,一口咬碎了,將裡面的寶湯一口吞下。

  一瞬間,黃雀的眼睛都變得通紅,他的身上開始冒出血氣,已經有些枯竭的氣血,竟然再次暴漲。

  八千丈高的龐大身軀,伴隨著嘶吼聲,再次膨脹到九千丈高。

  他揮舞著手中的三萬丈巨棒,一步跨出,便強行橫跨數百里距離,雙手握著巨棒砸下,巨棒之上,仿若生出一股玄奧的力量,前方飛來的一頭萬丈巨獸,彷彿被硬生生的吸過來一般,被其一棍子敲在了腦袋上。

  噗嗤一聲,萬丈巨獸,竟被其一棍子硬生生的打爆。

  「哈哈哈,夠勁!再來!」

  黃雀狀若癲狂,恍若神魔在世,赫赫凶威,竟然讓那些異族,都不敢靠近了。

  他身上的傷口,開始慢慢的復原,如同河流一般流淌的鮮血,也止住了,氣勢越來越強。

  正在這時,秦陽坐著一顆流星,飛了過來,看到黃雀的狀態,二話不說就飛上去,拿出存放著絕世寶湯的葫蘆,捏碎了丟進黃雀嘴巴裡。

  「不想死就冷靜點,再爆發一次,你就完了。」

  秦陽飛身上前,一拳轟到了黃雀的眉心,黃雀的意識一個停頓,體型迅速縮小,恢復到正常大小。

  明明吞了一葫蘆的絕世寶湯,可是他那奔湧而出的氣血,卻還在慢慢減弱,他的體型,也開始慢慢的變瘦,等到快瘦成皮包骨頭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體內的絕世寶湯,發揮出作用,讓他的體型穩定了下來。

  「還不到法身的境界,卻爆發出法身巔峰體修的一擊,會有什麼後果,你不知道麼?老實點,一邊待著去。」

  秦陽抽了黃雀腦袋一下,黃雀捂著腦袋憨笑一聲,也不說什麼,只是那傻笑的樣子,似乎還在美滋滋的回憶著剛才那神來一棍。

  秦陽瞥了一眼面色慘白如紙的朱雀。

  「行了,別裝死了,起來幹活吧,問題不嚴重,我看了下,這些倒霉蛋,都是被扭曲意識了,要是想靠我們,把他們全殺了,有難度,在我大陣裡,就算他們會被干擾,會被暫時困在一些地方,可這大陣威力可以,玄妙就差了點,他們早晚能匯聚到一起。

  我看了下,剛才見到的那幾個,有些還有的救,有些已經沒救了,有救的,先讓他們擺脫洗腦,然後反過來,幫著去宰了那些沒救的。」

  「哪些是有救的?」瘦成麻桿的黃雀,伸長了腦袋問了句。

  「暫時還不太確定,一會就知道了,你們先別死,躲一躲。」秦陽一招手,一顆流星飛來,載著黃雀和朱雀飛走。

  秦陽閉目感應了一下,片刻之後,招來一顆流星,坐著流星飛走。

  半途中,他搖身一晃,化作了青牛魔的樣子,然後想了想,把模樣微調了一下,又變成了之前遇到的那個青牛魔的樣子。

  一路飛馳,不多時,就在一片充斥著火焰和混亂力量的流星帶裡,見到了另外一頭戴著鼻環的青牛魔。

  這個青牛魔被困在這片混亂的流星帶裡,靠蠻力是根本沒法脫困的。

  秦陽瞇了瞇眼睛,施展瞳術,同時施展思字訣。

  瞬間,他便看到,這個壯碩青牛魔身上,繚繞著一些黑氣,那些黑氣,像是海帶一般,扎根在青牛魔的身體裡,還在不斷的扭動著,似乎想要徹底鑽進去。

  秦陽鬆了口氣,看來這貨還是有救的,其實他還沒有被徹底扭曲意識。

  之前見到的那個青牛魔,可是說過的,他們族長,以前根本沒有去攻打巡天使基地的想法,只是後來忽然間就變了。

  考慮到以前都在大荒見過青牛魔,這個種族,肯定是屬於可以團結的種族。

  既然沒被徹底扭曲意識,那就能救。

  但看那青牛魔因為被困在這裡,暴怒上火,那些黑氣鑽進去的速度,也在不斷加快,他也必須加快速度了。

  秦陽拔下一根牛毛,化出一尊分身,指了指那個鼻環青牛魔。

  分身悻悻的搖身一晃,化作同樣的青牛魔,從正面衝了過去。

  而秦陽混在流星裡,繞到了背面。

  拿出之前順手從青牛魔那搶走的狼牙棒,秦陽駕馭者流星,從後面飛速靠近鼻環青牛魔。

  分身出現在正面,那鼻環青牛魔看到來者,立刻揮舞著手中大棒,怒吼一聲。

  「你竟然沒死!」

  他衝過來,彷彿要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樣,一棒子將分身敲成了齏粉。

  而同時,他的身後,一顆流星飛來,秦陽也揮舞著狼牙棒,一棒子敲在了鼻環青牛魔的後腦勺。

  嘭的一聲悶響,鼻環青牛魔被敲的一個趔趄,秦陽得勢不饒人,舞動著狼牙棒,咬著牙,拼盡全力的,一棒又一棒的敲上去。

  嘭嘭嘭的幾聲悶響,鼻環青牛魔悶哼一聲,眼皮一翻,飄在那一抽一抽的,沒了凶勁。

  秦陽衝上去,拿出之前收攏到的黑氣,然後運轉思字訣,將力量遍佈全身,驟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種在鼻環青牛魔身上的黑氣。

  他拼盡全力一捏,滋滋的聲響浮現,那些黑氣,在他手中,一點一點的消失。

  然後似乎感應到了什麼,那些黑氣從鼻環青牛魔體內飛出,鑽到了秦陽手中的盒子裡。

  蓋上盒子,重新拾取煉化,一氣呵成。

  做完這些,秦陽收起了盒子,將鼻環青牛魔拎起來,啪啪的抽了記下,看對方要恢復意識了,這才閃身飄到一邊,恢復了原貌,靜靜的等著。

  鼻環青牛魔爬起來,揉著後腦勺,神情有些茫然,看到秦陽之後,連忙舉起了手中大棒。

  「醒過來了?恢復意識了麼?知道你在哪麼?知道你為什麼來這裡麼?」

  秦陽上來就是四連問。

  這鼻環青牛魔,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越來越難看。

  「看來你想起來了,你被人扭曲了意識,當作攻入大荒的炮灰,記起來了吧?」

  「多謝閣下喚醒,攻打這裡,非我青牛魔一族本意,青牛魔會給大嬴神朝一個交代。」鼻環青牛魔學著人族,一拱手,甕聲甕氣的道謝。

  「你別急,我這人最是心地善良,急公好義,你看啊,你們這些種族,以前跟巡天使也沒恩怨,也沒來攻打過,這次呢,也是繞後衝過來的,算起來,也沒因為你們損失什麼。

  所以呢,我就自作主張了,能救的就都救了,只是可惜,有些人已經被徹底扭曲了意識,他們已經沒救了……

  不過呢,我勢單力薄,肯定沒法控制住所有人的,需要你幫忙,行不?」

  「義不容辭。」鼻環青牛魔很上道。

  秦陽帶著鼻環青牛魔,一路飛馳,當看到一個身形瘦高,有面無口的異族時,鼻環青牛魔問了句。

  「恩公,這個還有救麼?」

  秦陽瞇著眼睛,看到對方身上飄動的黑氣,還沒有完全滲透進去。

  但這個種族,他認識,之前來找過茬,跟巡天使打過一段時間。

  「他沒救了,殺了吧,給他個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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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9 00:25:2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八六章 大善人秦有德,處理朱雀

  帶著鼻環,一身腱子肉的青牛魔,聽到這話也不疑有他。

  他中了邪法,被扭曲了意識,險些鑄成大禍,將青牛魔一族都置之絕地,如今他來攻打巡天使的基地,秦陽竟然以德報怨,幫他化解了邪法。

  這不但是救了他,更是救了青牛魔一族,免去了滅族之禍。

  如今秦陽只是讓他跟著幫幫忙,去解救一下其他人,青牛魔自然不可能有二話。

  聽到秦陽的話,鼻環青牛魔搖身一晃,二話不說的便衝了出去,跟那個有面無口的異族交戰在一起。

  秦陽拎著狼牙棒,悄咪咪的繞到後面,瞅準了機會,一棒子敲在那異族的後腦勺上。

  而鼻環青牛魔,鼻孔裡噴出兩道白氣,化作蛟龍一般,呼嘯而過,將那異族捲入其中,轉瞬之間,那異族便被絞殺成齏粉。

  隨著那異族神形俱滅,秦陽也看到,一縷黑氣,如同失去了支撐,慢慢的消失不見。

  秦陽扛著狼牙棒,滿臉惋惜的看著這一幕,搖頭嘆息道:「老牛啊,你怎麼把人給打的神形俱滅,他就算是沒救了,起碼也給他留個全屍,給他一口棺材,死了也有三尺地給他埋了,讓他入土為安……」

  「啊?為什麼要留全屍?」老牛一臉茫然,不明白秦陽說的是什麼意思。

  「算了,你聽不懂就算了,能留個全屍的就盡量留個吧,留不了的咱們也盡力了。」

  秦陽暗暗感嘆,這種族差異可真大,不過想想也是,外層空間裡,連巡天使都沒有入土為安的習慣,這些異族,可能更沒有這種習俗了。

  當然,更可能是因為外層空間裡各種怪異的生靈比較多的緣故,留下屍體,很容易被利用,沒有肉身,卻可以寄生別的生靈肉身的怪物,可不只有天魔。

  一路飛遁,靠著陣法內的感應,繼續趕往下一個地方,當看到一個滿身邪氣,跟流星硬碰硬,看起來腦子也不太好的傢伙之後,秦陽只是掃了一眼,就拿出了狼牙棒。

  「又是一個,咱們加快速度吧,萬一再晚點,剩下的人都沒救了。」

  解決了這個滿身邪氣的妖物,再繼續下一個,這一次看到的就不是一個了,而是五個人。

  五個人,看模樣,是三個種族,一個額生三眼,長的挺像開了第三隻眼的三眼妖族,有可能跟三眼龍母還是親戚。

  回憶了一下巡天使的日誌,這個三隻眼,額聲倒角的種族,倒是沒出現過,只是在一些記載裡面有介紹,據說還有點龍族血脈。

  秦陽遙遙指了指,問老牛一句。

  「那倆三隻眼,你熟悉不?」

  「那是三眼妖族,喜歡挖洞,他們的天賦,可以讓他們找到大世界、秘境、大地碎片,他們天生就有在虛空不迷失的能力,他們不喜歡征伐,很少跟別的種族有衝突。」

  秦陽點了點頭,瞇著眼睛看了一眼,嗯,這倆三隻眼都有救。

  再看另外倆,人面虎身,肋生雙翼,通體都有雷光閃耀,而且四肢粗大,長的倒是一副珍惜食材的模樣。

  不化形,保持獸身的大妖,在大荒很少見到,大荒的大妖,就算是為了保持戰力,大都是人形獸頭,能一直保持著完全化為人身的大妖,基本都是大佬,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自信。

  這插翅虎,跟大荒的正好相反,人面獸身,人面代表著智慧,擁有完整的靈智,獸身則代表著他們追求的是最高的戰力,哪怕這樣子,會讓他們修行的速度變慢。

  但同等境界,妖的原身,永遠是戰力最強的,人形只不過是比較容易修行而已。

  這倆插翅虎,也是那種基本不搭理巡天使的異族,人家忙著做自己的事呢,有自己的追求,在外層空間,他們反而更加容易修行,到了大荒,反倒不如這裡。

  插翅虎一族,只要不是腦子有問題了,絕無可能沒事找事的去大荒。

  嗯,他們現在就是出於腦子有問題的狀態。

  至於最後一個,身形八十丈高,人形四臂,青面獠牙,四肢粗大,背上的脊柱,還有一根根骨刺,大體上看起來跟丑格獸挺像的。

  事實上,這貨就是丑格獸的遠親,血厚皮厚,腦子不好。

  而且,他們身上的黑氣,已經完全融入到他們體內,如同一層薄膜覆蓋在體表,這是秦陽見到的第一個,被完全扭曲了意識的異族,或者說,這貨本身就沒抵抗。

  「三眼妖族和插翅虎還有救,那個大個子醜八怪,徹底沒救了。」

  老牛果斷的拿出自己的大棒,跟著秦陽一起,輕車熟路的配合,將一頭插翅虎差點敲死之後,將其帶走。

  救醒了之後,才讓插翅虎跟著一起,對他的同胞下黑手。

  此消彼長,救援的十分順利,兩個三眼妖族,兩個插翅虎,再加上老牛,秦陽壓根不用動手,那個丑格獸的遠親,就被活活打死了。

  秦陽飄在那裡,砸吧著嘴,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這些外層空間的異族,當真是喪心病狂,只要是下死手,就一定會把敵人打的粉身碎骨,神形俱滅。

  看他們出手的樣子,恐怕他們壓根就不知道怎麼把敵人幹掉,卻留個全屍的法子。

  算了,愛咋咋地吧,反正那些異族身上,摸出來什麼東西,對他來說,十有八九也是廢物。

  時間慢慢的流逝,已經固化在這裡,化作一片綿延上萬里的巨大星空的大陣裡,流星雨劃破安靜的星空。

  隨著一顆顆流星落下,一個個或大或小的人影,從上面跳了下來。

  對面四五個異族,秦陽打眼一看,指了指其中倆。

  「這倆還有救,剩下三,讓他們解脫吧。」

  一句話,就見四十多個形態各異的異族,一擁而上,那五個被扭曲了意識的異族,連個泡還沒冒出來,就被打死了三個,剩下倆,翻著白眼不斷的抽搐,眼看著下手再稍稍重一點,也會被活活打死了。

  解決了這一批,秦陽看著這些各式各樣的異族,心裡感嘆,愛好和平的,其實還是多啊,從缺口衝進來的這些異族,大半都是有救的。

  那些閒的沒事,不想著怎麼提升自己,不想著怎麼多生倆娃,整天忙著搞事情的傢伙,終歸是小部分。

  秦陽對著眾人拱了拱手。

  「諸位,咱們往日無仇,近日無怨的,你們這次遭人暗算,讓你們當炮灰送死,我秦有德是有良心的人,我肯定不能讓丑格獸如願。

  你們要是都死在這裡,咱們豈不是結仇了?你們的族人,可未必知道內情,知道了也未必能理解,到時候,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

  「恩公高義,人族裡我就服你。」

  「秦大王說的好。」

  「秦小哥說的對……」

  一堆異族,七嘴八舌的恭維著。

  秦陽揮了揮手,壓下這些人的話,被人捧著,他也沒飄,他心裡清楚的很。

  異族和人族不一樣,人族的很多觀念,跟這些異族都是不一樣的,就比如之前,就有一個,被救了也不知道感恩的傢伙,當然,可能那個種族,天生就沒那種感情。

  所以,很遺憾,秦陽拼盡全力,也沒在那貨被徹底扭曲意識之前救下他。

  眼看這些傢伙,越說火氣越大,秦陽趕忙道:

  「諸位,聽我一句!」

  「你們都還記得,當時就是受到丑格獸邀請,才中了邪法,你們現在要是一起去報仇,豈不是再次自投羅網了?

  聽我一句勸,來日方長,丑格獸讓你們來送死,後面肯定還有別的動作吧,到時候,咱們休整完畢,再集結力量,一次把他打死。

  總好過一窩蜂的衝過去送命的好吧,聽我的,你們都先回去,你們族內,還是還有誰中了邪法,都可以來找我,我最近都在這裡。」

  秦陽安撫住在這群都快氣炸的傢伙,將他們從側面送出了大陣,讓他們悄悄離開。

  每個人走的時候,都送了秦陽一樣他們種族的信物,秦陽也沒多看,全部拾取了,單獨收納了。

  他可不覺得,這些傢伙說什麼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就當真了。

  每個種族之間的觀念和想法,都是不太一樣的,這話聽聽就行,要是有什麼小事,他們肯定會幫忙,但若是有什麼可能要送命,可能會牽扯到種族的大事,秦陽都不會去開口,省的尷尬。

  救下這些傢伙,落個人情,留個交情,都是其次。

  主要就是不想讓丑格獸的陰謀得逞。

  甭管丑格獸是想讓這些異族強者,攻佔巡天使基地也好,讓他們來當炮灰,讓巡天使一口氣跟幾十個種族結仇也罷。

  人我不殺了,全救了,全放了,甭管你想幹嘛都白搭,反過來再給丑格獸先拉一大波仇恨。

  這些傢伙,未必敢去攻打那座虛空大殿,但以後丑格獸一族,出個門都得小心點,說不定飛在虛空中,一個不留神,就會被一顆忽然路過的流星砸死了。

  還有丑格獸的那些狗腿子,典型的軟柿子,他們要倒血霉了。

  等到這次的事情,徹底塵埃落定,可能很長一段時間,巡天使都會比較閒了,外層空間的那些異族,自己都會打出狗腦。

  正想著呢,秦陽察覺到,有人入陣了。

  念頭一動,飛了過去,便看到一身實質化的殺氣,如同黑血一般不斷往出湧的血鸞,終於回來了。

  跟著血鸞一起回來的,還有一起出戰的那些人。

  秦陽站的遠遠的,對血鸞招了招手。

  「事情暫時已經解決了,但是需要趕緊重建三座倒金字塔,這裡的這座被毀了,其他兩座肯定也被人動了手腳,趕緊毀了重建吧。」

  「讓月鸞來,你們先守著。」血鸞的眼睛血紅一片,她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便裹挾著一片血海飛走。

  等到血鸞走了,其他人齊齊長出一口氣。

  「秦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麼?」

  「以後再說吧,先趕緊重建防線吧。」

  秦陽沒收起大陣,依舊讓大陣堵在防線缺口,等到新的倒金字塔重鑄好了,被帶過來之後,秦陽才收起了大陣。

  至於其他兩座損壞過的倒金字塔,秦陽說想研究研究,血鸞便大手一揮,直接送給秦陽了,反正他們也不敢留。

  時間一晃過去了三個月,防線被重建,外面也沒見到新的攻勢,最近平靜的不得了,連個妖邪都見不到了。

  出去巡邏的巡天使,倒是帶回來一些消息,外層空間的那些異族,自己打起來了,而且火氣都不小。

  血鸞的房間裡,已經恢復平靜的血鸞,坐在桌子後面,看著整理出來的信息,包括這次的損失、戰果、內因外因、各種總結,查漏補缺等等……

  戴著鎖鏈的朱雀,面色依然慘白如紙,她的法相被毀,可沒那麼容易恢復,而且她如今被徹底封印,生怕再有什麼別的隱患。

  朱雀面若死灰,跪伏在地,重重叩首。

  「大姐,我罪孽深重,只求一死。」

  血鸞看著朱雀,面色頗為複雜。

  她把朱雀當作接班人來培養來看待的,哪怕這次的事情,並非朱雀本意,可事情從來不是只看本意就足夠了,還要看結果。

  陣師死了,赤鸞也死了,一個出戰使長,一個關乎防線的使長。

  八大使長,瞬間少了倆。

  如今再算是朱雀,便是少了三個。

  也幸好當時秦陽沒下死手,反過來救了一些被扭曲意識的異族,讓那邊自己亂起來了,沒工夫再來趁火打劫,不然的話,以巡天使如今的力量,根本擋不住再來一次的全面進攻。

  怎麼處置朱雀,現在卻成了難題。

  不處置是不可能的,一是規矩,二是大家都需要一個結果。

  可直接殺了朱雀麼,看她那面若死灰的樣子,怕是正好隨了她的願望了。

  「大姐,我求你了,殺了我吧。」朱雀再次重重叩首,那語氣裡滿是生無可戀的痛苦。

  坐在一旁的秦陽,忽然衝上去,一個耳光抽在朱雀臉上。

  「抬起頭來!」

  朱雀挨了一巴掌,腦袋都被抽的歪了歪,她還是不閃不避,一動不動的跪在那裡。

  「我讓你抬起頭來!抬起頭看看!」秦陽無名火起,又是一個耳光。

  「陣師和赤鸞,還在看著你呢,栽了一個跟頭,就成這幅鬼樣子了?你以為一死了之,就能一了百了?想什麼好事呢!你死了,也要記住了,陣師因為你死了,赤鸞也因為你死了!」

  「死什麼死,要是有事就要去死,這世道就太簡單了,你得活著,好好的活著,把陣師和赤鸞的那份也活出來,把他們要做的,都做了,把害死他們的大仇人,活活打死了,到時候,你再去死,誰管你。」

  「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懦夫!」

  「永無敗績的第一使長,栽了跟頭之後,想到的就是一死了之?呵,呸!」

  「記住了,這事沒完之前,你連死的資格都沒有,你的命已經不是你的了。」

  秦陽一個耳光接一個耳光的抽上去。

  慢慢的,朱雀的眼中兩行熱淚淌下,她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上氣不接下氣。

  多年的姐妹,多年的同僚,在這個基本見不到生人的基地裡,她們之間便是相互扶持的親人。

  從未有過敗績的朱雀,到現在還沒法承受這種內心的打擊,她還沒死,卻跟死了差不多了,心靈都快崩潰了。

  秦陽氣呼呼的摔門而去,看著就鬧心,他也不管了,血鸞愛怎麼處理怎麼處理,這種事,叫上他幹什麼,真是的。

  隔了幾天,黃雀抱著一壇酒,悶悶不樂的找到秦陽。

  「秦先生,大姐把朱雀放逐了,讓她永生不得再入基地,再回大荒。」

  「怎麼?沒宰了朱雀,你覺得不高興麼?」

  「也不是,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心裡不太舒服,可能這樣才是最好的吧。」

  「行了,不就是殺了你覺得不好,不殺了你也覺得不好麼,現在這樣不就挺好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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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9 00:25:41 |只看該作者
第六八七章 人偶師個不靠譜,我想念藍天白雲

  傳送門沒有修好的日子,又沒有敵人來了,巡天使在休養生息,秦陽卻閒的渾身長毛,例行修行最近都暫停了,他的境界提升,跟力量的多少已經沒太大關係了,要提升的只是質量。

  目前的修行,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去參悟白玉神門,這個是純耗時間的事,走不得捷徑,開思字訣,也只是減少時間而已,但減少的也不太多。

  因為領悟到的東西,若是有了新的拓展和領悟,超出了某個界限,那同樣會反過來加強白玉神門,簡單說就是掉五百血,再加回去四百八。

  開思字訣的時候,思維被加速的太快了,反應也太快,能做到一心多用,一瞬間就能從各個方向得到信息,同樣也能去整合信息,這會讓他的橫向領悟變多很多。

  再考慮到,開思字訣時間長了,除了對氣血的消耗太過劇烈之外,還會強行降智,秦陽就放棄了開掛參悟白玉神門的想法。

  慢慢熬時間吧,反正他才一百歲冒頭,都已經是道宮境界了,放到大荒,也算是天之驕子了,有的是時間來慢慢沉澱,慢慢參悟,不著急。

  這個是長期工程,也不急於一時,秦陽便再次一頭扎進了巡天使的書庫,去察看那裡的各種記載,上次時間緊迫,重點看的都是需要用到的東西,尤其是日誌,其他的倒是看的很少,比如一些雜聞之類的。

  就像這次那幾十個種族的異族,秦陽也只能認出來少部分,當然,能被他認出來的,大部分都是沒救的,在巡天使的日誌裡出現,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沒在巡天使的日誌裡出現過,再參考一下被救下的其他異族的意見,基本就能確定了。

  所以這次,秦陽先查看的,便是對於外層空間種族的記載,他需要瞭解一下,不只是瞭解那些人有什麼力量,有什麼能力,還要瞭解文化、習俗等等,以此來推導一下他們的思維習慣,做事方式等等。

  有備無患總沒錯的,總比什麼都不懂,見面就先把人得罪死的好。

  就比如之前就有一個種族,皮膚跟白海豚一樣,他們有四隻手,每隻手有十個又細又長的手指頭,他們的肉身很弱,但卻是天生的法爺。

  他們討厭任何肢體接觸,每個人最擅長的術法,都必然是清潔,每個人都是沒救了的潔癖患者,尤其是手,是絕對不能觸碰的。

  這要是什麼都不知道,上去就要跟人家握個手,十有八九會被人當場跳起來往臉上砸上百十個殺伐秘法。

  這很明顯不符合秦陽一直走和平路線的氣質,他對人一向特別友好,很會替人著想,尤其是對死人,特別友好,常常以德報怨,上一刻還在打生打死,下一刻就動作輕柔的替對方入殮。

  看了倆月書,秦陽出來透了透氣,蹲在傳送門前,看著那三座高大的城門,思緒飄飛,都過去這麼久了,那邊怎麼還沒修好?

  重建陽關城,應該不難吧?

  秦陽在這發了一天呆,還是月鸞看不下去了,才過來給秦陽說了一下。

  之前的事,造成的破壞比預料的高,想要重新打開,難度也會更高。

  就算是陽關城重修好了,左邊的門也打不開,需要重新校對,核心的地方,更是重新配對。

  而右邊的門也是同理,第一層外層空間裡,虛空風暴雖然已經平息,但他們也傳不過去了,以前的節點,統統報廢。

  左右兩邊的門,都變成了跟中間那扇門一樣的情況。

  所以,暫時沒什麼危險了,還能再稍稍等等,看看人偶師有沒有平安穿過了罡風層,有沒有將東西帶回去。

  若是他帶回去了,那邊修好了,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要是再等等,還沒好的話,還聯繫不上,那他們只能再派一個人,去冒險強闖罡風層了。

  畢竟,身為大荒世界的土著,強闖罡風層的難度,是要比外面的異族低很多的,除非運氣特別差,碰到了特別危險的情況,否則,只要實力足夠,強闖過去,還是有很大希望的。

  秦陽望著城門,心裡略有些擔憂。

  當然,這不是擔憂人偶師掛了,也不是擔心人偶師迷路了,只要他闖過了罡風層,到了大荒,想要找不到離都,那都很難。

  他擔心是跟上次人偶師消失了一段時間一樣,他又被什麼困住了,又或者,他闖過去了,也忘了通知自己。

  罡風層裡,流火如霞,勁風如刀,一顆燃燒著火焰的黑球,在其中飛速穿梭,黑球被罡風吹拂著,上下左右亂飛。

  隨著罡風吹拂,慢慢的,燃燒著火焰的黑球,落入一片如同雲霞一般的火焰之中。

  火借風勢,慢慢的,黑球一層一層的脫落,卡嚓一聲,黑球崩開了一角,火焰順勢從那裡灌入其中。

  轟的一聲,黑球炸裂,這才能看到,這只是一顆神木球,但就算是神木,也經不住這麼長時間的摧殘,此時徹底崩碎,化作一片片碎片,向著四面八方四散開來。

  人偶師從裡面露出了身形,被天火灼燒著,人偶師的血肉偽裝,瞬間被燒成了灰燼,露出他的本來面目,一張帶著怪異笑容的僵硬臉龐。

  天火的灼燒,人偶師也毫無反應,他撓了撓頭,環顧著上下左右,失去了方向。

  在這種地方,他連哪邊是上,那邊是下,都已經分不清楚了。

  思忖再三之後,人偶師任由自己在天火的海洋裡沉浮,隨波逐流,完全放鬆了下來。

  如此一飄就飄了幾個月的時間,他被推出了天火之海,又在罡風的風暴裡轉了一圈,被旋轉的罡風,轉的早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不過還好,他慢慢的感覺到了一個大概方向,他察覺到那邊是下了。

  只要一直向下衝,總會衝出罡風層的。

  搖身一晃,人偶師化作了大蟲的模樣,臉上的表情,也從怪異的笑臉,變成了面無表情的嚴肅臉,他游曳在這片混亂的死亡地帶,一路向下俯衝。

  衝過了數十萬里之後,終於感覺到罡風減弱了,他歡欣鼓舞,繼續加快拉速度。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東海的海面上,天空中驟然響起了雷聲,水汽飛速的匯聚,化作黑雲籠罩天空,那黑雲不知為何,慢慢的旋轉了起來,化作刺目的雷暴,憑空閃耀個不停。

  十幾個呼吸之後,一個人影,從雷眼的最中心衝了出來。

  一瞬間,所有的雷霆,都仿若找到了宣洩點,一股腦的灌入這個人影身上。

  很快,黑雲消散,晴空萬里,人偶師站在高空,遙望著這片藍天,自己傻樂了好半晌。

  終於衝過來了,只要衝出來,他就不會迷路了。

  隨便辨別了一下方向,人偶師一路向西飛遁而去。

  等到人偶師消失,東海才有一位位強者遲遲趕來,他們查看著周圍的一切,一個個臉色都不太好看。

  一個老的皮都快脫落的老者,仰頭望著天空。

  「有域外來客,成功強闖罡風層了,這次又不知道會帶來什麼禍端……」

  老者長嘆一聲,匆匆離去。

  「當年有域外異族,強闖罡風層,墜入死海,以至於那裡化作了死海,靈氣暴亂,生靈也慢慢的,變成了氣血強橫的凶物。

  這次看起來似乎不是什麼大凶之物,可轉瞬便消失不見,顯然不是靈智缺損的殘暴之物,這更加麻煩……」

  另外一個海族大妖,沉聲念叨了幾句,也匆匆離去。

  一時之間,東海的氣氛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當年南海之南的死海,還不是死海呢,就因為一個域外之物,變成了死海。

  但當年的南海,可是有南海道君在,他立下了鎮海牌坊,將南海與死海隔開,不讓死海影響到南海。

  可如今的東海,可沒有封號道君的存在,就算是有,也未必如同南海道君那般宅心仁厚,肯花費大代價,立下鎮海牌坊。

  當年的幽靈盜,名為盜,但這個盜也是後來加上去的,就算如此,幽靈盜也從未被什麼大勢力絞殺,就是因為幽靈盜一直在履行他們的職責,定時去加固封鎮。

  秦陽接任了幽靈船長之位,能順順當當的發展起來,幽靈號的遺產就是基礎,因為沒人願意去毀掉幽靈號,也沒人願意去背這口大黑鍋。

  誰毀了幽靈號,就等同於毀掉了死海封鎮,那整個南海都會變得空前團結,絕對會要了這個人,或者這個勢力的命。

  有這個基礎,秦陽急公好義,童叟無欺之名加持,才慢慢的有了今日的幽靈號。

  但很顯然,東海是沒有這些的。

  東海人心惶惶,都在忙著囤物資,忙著加固防禦,忙著整修聚靈陣的時候,人偶師回到了大嬴。

  他將東西帶回了離都,定天司是先出來的。

  可惜,人偶師只簡單說了一下發生了什麼,東西卻絕對不給衛興朝,還跟衛興朝打了一架,衛興朝被揍的鼻青臉腫,黑著臉去宮城匯報消息。

  很快,沈星落來了,人偶師覺得這貨挺眼熟,似乎是新帝的人,就把東西給了沈星落。

  除了耗費的時間多了點,其他的一切都挺順利的。

  但問題就出在耗費的時間有點多這了。

  人偶師送出了東西,自己回到絕地莊園等著,看著這裡熟悉的一切,他站在專屬發呆地,當了幾天雕像之後,才忽然活了過來,像是想起了什麼。

  揭開自己的肚皮,將秦陽的一個小分身放了出來。

  分身剛看到周圍的環境,人偶師便神經質的哈哈大笑了一聲,一巴掌將這個分身拍死。

  外層空間裡,巡天使的基地,巡天使已經準備讓黃雀去強闖罡風層了。

  因為之前戰鬥的時候,爆發過一次,發揮出法身巔峰的一擊,哪怕只有一擊,也讓黃雀看到了法身境界的方向,他只需要有足夠的積累,想要突破到法身境界的希望非常大。

  而且他是純體修,皮肉能抗,是最有可能穿過罡風層的人。

  之所以這麼急,還是因為外層空間有變化了。

  那些異族之間的交戰,越來越激烈,激烈到不正常,甚至有一個被秦陽救了的種族,都被滅族了。

  重點是,沒人知道這是誰幹的,等人發現的時候,被滅族的異族的棲息地,已經化為一片焦土。

  那些本來就火氣上湧,怒火攻心的異族,相互之間,更是難有什麼信任了。

  而隔了沒幾天,另外一個丑格獸的狗腿子種族,也被人滅族了。

  而那些從洗腦子掙脫出來的種族,沒一個承認這件事的,他們都不知道是誰幹的。

  這裡面透出的氣息,非常不正常,再加上丑格獸消失了,後面肯定要有大事發生,巡天使不急都不行了。

  「還是再等等吧,我的護衛,肯定可以活著穿過去的,只要他穿過罡風層,肯定能把東西送回去,他送到東西之後,會給我信號的。」

  秦陽還在勸,他知道人偶師的實力,肯定不會死在罡風層,但黃雀的實力,他也知道,黃雀去了,除非走狗屎運,否則十成十會死在那裡。

  那裡需要的不只是能抗,除非像人偶師那樣,可以硬抗很長很長時間,不然,只有再能抗,也只有智取這一條路可走。

  直線距離都有數十萬里,再加上規避危險,尋找路徑,可能要在那等極度危險的地方,橫跨上百萬里的距離。

  死在那裡的修士,很多都不是力量不夠,而是被活活耗死的。

  若是有機會,他肯定也不勸了,與其去送死,還不如留著點力量,準備應對接下來的事。

  正在規勸的時候,秦陽神情一動,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腦門。

  人偶師這個狗東西,竟然將他的分身拍死了!

  這個狗東西,有吃錯藥了吧,帶回去的一個分身,可是要帶回去消息,也要帶回來消息的,這瓜皮,竟然放出來就一巴掌拍死了,他是不是就記著分身死了,算是通知他東西送到了?

  秦陽憋了一肚子氣,也沒辦法發,現在他也打不著人家。

  「行了,別吵了,我剛接到消息,東西送到了。」說著秦陽就順腳踹了記著去送死的黃雀一腳:「你就老老實實待著,先沉澱一下,突破境界再說吧,一個體修,有了能突破的希望,有多難的,你不知道?多一個法身體修,代表的意義,遠比你去送死強的多。」

  「真送到了?」血鸞忍不住問了一句。

  「真送到了,我的護衛,已經送完東西,回到了我在離都附近的莊園裡。」秦陽認真回了句。

  說完這些時候,秦陽踹了黃雀一腳,讓他趕緊去修行。

  等到黃雀走後,秦陽才問了血鸞一句。

  「大姐,你想不想以後能減少很多壓力,你不用再去大開殺戒,巡天使也不會在疲於應付。」

  「你想幹什麼?你不會是想出去吧,非吾族類,其心必異,你不用想著拉攏那些異族,能保持互不干涉就已經是最好了。」

  「不是,拉攏是拉攏不了的,我知道,但我覺得,能保持一個友好關係,其實還是可以努力一下,就比如說,現在就是一個好機會,最近外層戰場的事,肯定跟丑格獸有關,但他能借此玩花樣,我剛剛邁出了達成友好關係的第一步,想玩花樣,肯定比他順手多了,至少我不用躲在暗處,我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出去玩花樣。」

  血鸞剛想說什麼,秦陽便伸出手攔住了他。

  秦陽長嘆一聲。

  「說實話,我挺佩服你們的,要是我,根本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待這麼久,你們能守住本心,在這裡堅守職責,我肯定也要做點什麼的。

  你別誤會,我不是要說什麼大義凜然的話,實在是,我有些想念藍天白雲了,我想躺著曬曬太陽。

  我快煩死了,我想快點結束這一切,趕緊去把丑格獸弄死,我好快點回去看看藍天白雲,躺著曬太陽,再抓兩隻海裡的凶獸煲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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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八章 虛空環衛工,無口怪的繁衍方式

  說心裡話,秦陽真心有些煩這裡一望無際的虛空背景色了,沒和煦的陽光,沒藍天白雲,沒帶著暖意的微風,甚至絕大多數地方,連空氣都沒有。

  基本所有時候,都需要運轉真元,護持自身,哪怕這件事對於道宮修士來說,根本不算費心費力,跟本能一樣了,但還是很煩。

  這種煩躁的感覺,放到前世,基本等同於,去山裡出差遊玩幾天,卻忽然變成了被困,被動進入斷網斷電的狀態,而且這種狀態還在不斷持續。

  所以,他現在是真心想去把這件事的罪魁禍首丑格獸,給活活砍死了,還不送他棺材。

  人偶師雖然把東西送回去了,可消息卻沒帶回去,也沒帶回來什麼別的消息,等到傳送門可以重新打開,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去。

  就算以最快的速度來,肯定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而外層戰場的那些種族,都快打出狗腦了,一邊是掙脫了洗腦的種族,一邊是丑格獸的狗腿子,兩邊在短時間內,都各自有一個種族被滅族了,還沒人知道是誰幹的,也沒人承認。

  不用猜都知道,這肯定跟丑格獸脫不了干係,但還是不知道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幹什麼。

  秦陽只是隱隱有種感覺,這事肯定不會就這麼完了,他肯定別想安安生生的等著傳送門打開,然後回去曬太陽熬寶湯。

  到了他這個境界,哪怕是平白無故的感覺,冥冥之中不可言說的直覺,都不能直接忽略,也不能騙自己可能就是想得多了。

  無數事實證明,說服自己想多了,這沒什麼的人,領盒飯的速度會比他們想的還要快。

  而且,秦陽平靜下來之後,也會在想,為什麼他會煩躁的,為什麼會因為一些小原因煩躁,很大可能,也是因為跟那種冥冥之中的感覺有關。

  他感覺到了危險,感覺到會有意外,所以這種感覺在催促他離開這裡。

  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在面臨萬丈深淵的時候,心中會不由自主的生出各種情緒,催促著他遠離那裡。

  可能是因為入門了一門一字訣,他對這種感覺越來越敏感了而已。

  思來想去之後,還是覺得蹲在這裡煩躁,不如主動出擊,留下了一個分身在基地裡,佯裝閉關,除了血鸞之外,沒人知道他已經離開了基地。

  離開了陣群防禦帶,面對這裡上下左右,都是一模一樣的虛空背景色,不分南北,不分上下,這裡是比巡天使基地更鳥不拉屎的地方,可秦陽心中的煩躁感覺,卻消失不見了。

  這更讓秦陽確定,他煩躁的根源,似乎就在巡天使基地。

  只是現在還不知道為何而已。

  在虛空中駕馭飛舟,一路飛馳,秦陽之前走過的線路,找到了之前去過的那塊大地碎片。

  這塊大地碎片的位置,已經見不到那綿延數萬里的大地,看到的只有一塊塊或大或小,跟隕星差不多的東西,外表看上去都只是一些土疙瘩或者石頭疙瘩而已,小的如塵埃,大的頂多百八十里。

  這些碎塊如同裂成一條長河,靜靜的飄在虛空中。

  這裡曾經有無數的妖邪棲息,上層還有虛空巨獸鎮守,還有一位天魔王,再加上數量不是太多的魔頭。

  可如今,秦陽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生命跡象,只有死寂,仿若這裡曾經存活過的生靈,統統都消失了。

  秦陽懸在半空,眉頭微蹙,他伸出手,對著一塊人頭大的碎石一招手,將碎石拿在手中,來回摸索了一下,大概能推測的出來。

  整塊大地是被人打碎的,在不久之前,這裡曾經爆發過一場大戰,看樣子出手的人挺多,但實力都不是特別強。

  這種懸浮在虛空的大地碎片,沒有依附,沒有根基,看起來是綿延幾萬里,但若是之前黃雀那耗費大半力量,燃盡氣血的巔峰一擊,一棒子敲在這塊大地碎片上,可能數萬里大地,會直接被震碎,而且碎的特別均勻,一塊超過人頭大的都不可能有。

  只是這麼看,也看不出來什麼了,秦陽念頭一動,真元覆蓋上去,催動技能,將這塊石頭拾取了。

  然後招出黑玉神門,隨手將石塊丟進去。

  秦陽站在飛舟的船頭,跟個虛空中的垃圾工一樣,一點一點的將遇到的,大大小小的所有碎片都拾取了,全部丟進黑玉神門裡。

  這不知道是哪裡的大地碎片,但能在虛空保存下來,本身不普通了,哪怕上面的資源都沒了,這塊大地碎片本身,對於秦陽來說,也是珍惜資源。

  之前秦陽就想把這塊大地碎片搬走了,但縱橫數萬里,他完全沒辦法帶走。

  如今這裡最大的碎片,不超過百里,加把勁辛苦一下,全部帶走,還是沒什麼問題了。

  丟進黑玉神門裡,若是道宮能自動演化,將這些東西當成材料了最好,不行了,他再慢慢的把大地碎片組合起來,當作那片廢墟道宮的地基。

  孤零零的只有建築,下面卻沒大地,怎麼看都不習慣,雖說核心區域,現在依然還是一片廢墟。

  秦陽一點一點的收攏所有大大小小的碎片,當快收完的時候,終於遇到一塊,真元籠罩之後也不能拾取的石頭。

  這塊石頭里許大,看起來跟其他石頭沒什麼區別,怎麼看都只是一塊坑坑窪窪的隕石。

  秦陽沒急著弄,而是先用真元化作一張大網,收攏那些細小碎石,將這些全部收攏,都丟進黑玉神門便不再管了,反正再怎麼變化,也不至於變得比一片廢墟更糟了。

  秦陽拿出一把劍,一點一點的敲開那塊里許大的碎片,敲掉一部分,拾取一下,可以拾取了就丟進黑玉神門,繼續敲。

  一直敲到最後,所有的碎片都可以拾取,只有一塊人頭大小的石頭,沒法拾取。

  慢慢將其磨碎,最後只剩下一顆遍佈著鱗紋的石蛋,以靈火灼燒,燒去了所有可以燒去的東西,那些鱗紋便越來越明顯。

  秦陽望著這個石蛋,神情略有些怪異,那鱗紋,怎麼看都像是一片片鱗片疊加在一起。

  不能拾取,要麼證明這東西有主,要麼這東西還有生機。

  這石蛋都不知道埋在大地碎片裡多少年了,前者的可能可以忽略不計了。

  這蛋還活著?

  不會是什麼神獸的蛋吧?

  看鱗片,像是龍族的鱗片,不會是什麼龍族後裔吧?

  秦陽摸索著石蛋,頗有些欣喜,沒想到當了次虛空環衛工,還有意外收穫。

  可能那塊毫無保護的大地碎片,能保存這麼久,還沒被路過的隕星,砸的稀巴爛,跟這顆石蛋也有很大關係。

  嘗試著滴了一滴鮮血到石蛋上,石蛋毫無反應,再灌入真元,也沒反應,折騰了一圈,還是沒一點生機復甦的意思,偏偏還是不能拾取。

  索性將石蛋先收起來,以後再看情況吧。

  將這片虛空打掃乾淨,看起來沒什麼殘留之後,秦陽打開黑玉神門看了一眼,那些碎片果然在廢墟道宮的影響下,自行組合演化。

  所有的碎片都自動匯聚到那片廢墟道宮之下,目前已經匯聚出好幾個大碎片了,乍一看跟浮空島一眼。

  看來這麼做還是有好處的。

  秦陽對接下來的路程,越來越有期待了。

  按照情報,從這裡再向前飛,沒有多遠,就到了丑格獸的地盤了,他原本的虛空大殿,就在前方。

  雖說如今虛空大殿不見了,可不少棲息地卻還在呢。

  他們捕捉到了隕石,佔據了一些散落在虛空的大地碎片,慢慢的構架拿出棲息地。

  以前在大荒的時候,秦陽還真沒想過要去掘地三尺,那樣太麻煩了,耗時耗力,還未必能有什麼成果,可這裡,輕輕鬆鬆就能得到一塊百里大的大地,多簡單。

  秦陽不由的對接下來的路程,升起了很大的期待。

  難怪出來之後就覺得心裡舒服多了,原來是有大好處,還給了他新的靈感。

  那些太大的碎片,以他的力量,想要用真元完全包裹著拾取,太過耗費力量,而且還未必能拾取。

  哪怕那塊碎片裡,還有任何一個活物,哪怕只是一隻蟲子,他都沒辦法拾取。

  這裡還是有好處的,起碼大荒隨處可見的蟲子,這裡是絕對不會有的,沒有足夠的力量,再加上適應了這裡,是沒辦法在這片虛空活下去的。

  這才是給了他一次收攏一塊百八十里的大碎片,提供了必要的先決條件。

  以後要是遇到太大的碎片,又是丑格獸的狗腿子佔據的話。

  那就打碎他們的老巢,毀掉他們的棲息地,再客串一下虛空環衛工,將可回收的垃圾都回收了。

  沒人在意的碎片,尋常的石頭、泥土,在秦陽眼裡,那也是資源。

  秦陽滿心歡喜的踏上征程,既然丑格獸都消失不見了,這不也是逼出丑格獸的方法麼?

  他的狗腿子,全成了連狗窩都被人砸了,連窩都被端走的流浪狗,丑格獸要是還不出現,什麼都不管,還誰還會為他效命。

  這可比找幾個異族滅族,來的有效的多,人都死了,怎麼去找他們主子告狀。

  一路飛馳,加速起來之後,全程保持了收斂力量波動的狀態,終於,再飛了十來天之後,終於在空蕩蕩的虛空裡,看到了別的東西。

  遠遠望去,仿若看到一頭綿延數萬里的三頭巨蛇,運足目力望去,才勉強看都上面一個個大洞,這塊大地碎片千瘡百孔,那些大洞裡,一股股煙氣不斷的冒出,籠罩在這快大地碎片外面。

  秦陽收起飛舟,念頭一動,融入虛空中,慢慢的靠近了過去。

  靠近之後,就見到一些身形瘦高,有面無口的異族,正在外面修補著什麼,似乎是這塊大地碎片,剛剛遭受到了隕石撞擊。

  秦陽順著缺口,摸了進去,缺口內部,是四通八達的洞穴,那些異族都是居住在裡面,遊蕩了兩三天,也沒見到幾個活人,看來這個異族也是屬於那種個體實力,整體都比較強,但繁衍後代的能力不強,或者,也有可能他們壓根就不喜歡繁衍後代。

  一路前行,找了個地方,挖了個坑,丟下一尊分身和一顆毀滅球,換了個方向,繼續走。

  把這個三頭蛇的三個頭的位置,都埋了分身之後,秦陽才悄悄的潛入到後方的身體位置。

  一路走,一路埋分身,一直到後面,終於感覺到活人了,秦陽湊過去一看,竟然發現好幾個青牛魔。

  其中一個青牛魔,正在痛苦的低吼,慢慢的,他的嘴巴合攏,嘴巴消失不見,仿若從來都沒出現過。

  青牛魔健碩的身形,慢慢的變得枯瘦,然後慢慢的,他變成了那種身形枯瘦,有面無口的異族,他走下了束縛他的刑台,跟其他無口怪站在一起。

  而這個初生的無口怪,竟然也有靈台境界的氣息,比死掉的青牛魔,只低了一個境界。

  秦陽暗暗震驚,這就是無口怪繁衍後代的方法?不,他們應該不叫繁衍後代,應該叫繁衍同類。

  難怪按照巡天使的記載,無口怪的數量似乎不太多,可是出現的每一個,實力都不弱,曾經他們找到過一個無口怪的老巢,但那裡也沒有弱小的無口怪。

  順著刑台,一個一個的流竄過去,秦陽發現了一個看起來很眼熟的青牛魔,或者說,那個鼻環看起來挺眼熟的。

  青牛魔在他眼裡,長的基本都是一個鳥樣。

  五個無口怪,伸出他們的雙手,匯聚之後,化作尖刺,刺穿了老牛的四肢,還有一個無口怪,將尖刺慢慢的刺入老牛的胸膛,但這個過程,似乎頗有些艱難,老牛的身體,強的可怕,尤其是有堅硬甲骨的胸膛,更難刺穿。

  秦陽有些納悶,老牛怎麼被抓到這,還被當成了無口怪繁育同類的溫床了。

  思來想去,秦陽轉身離去,繼續去埋分身,他是來收拾可回收垃圾的,既然看到老牛了,稍稍離得遠一點,老牛應該不會被炸死吧?

  伴隨著這個念頭,秦陽一連埋了七八個毀滅球,都是在關鍵的節點上,按照推測,應該能把這塊大地碎片炸成了幾百塊了。

  飛出了這塊大地碎片,最後那個分身,算了算時間,直接引爆了毀滅球。

  而其他的分身,察覺到動靜之後,一個接一個的引爆。

  遠遠的看著綿延數萬里的綿長大地碎片,被一個接一個的爆炸,炸成了無數碎片,秦陽心裡都舒坦了不少。

  距離老牛不過幾十里的地方,一顆毀滅球炸開了。

  毀滅衝擊,讓這裡四通八達的洞穴,整體崩潰,衝擊來的擠壓力量,仿若要將這跟海綿似的大地碎片,強行壓實。

  那幾個正在忙活著轉化老牛的無口怪,當場被活活擠死,隨著這幾個傢伙暴斃,昏迷中的老牛,也重新睜開了眼睛。

  他感受著重壓,低吼一聲,強運氣血,強撐著不被壓成肉餅,當衝擊消散,老牛已經被徹底壓實在大地裡。

  搖身一晃,化出真身,老牛從裡面掙脫出來,看到那幾個已經死掉,轉化到一半的同族,他嘆了口氣,被無口怪轉化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死了。

  他從碎石裡走出來,看向周圍。

  無口怪的老巢,被徹底炸碎了,虛空中到處都飄著碎片,還有一些碎片,在爆炸的作用下,向著四周飛去。

  一道道流光,不斷的遊走在虛空中,攔截那些四散飛走的碎片。

  老牛看了兩眼,神情有些愕然。

  虛空中幾十個秦陽。

  「秦恩公?」

  「叫什麼恩公,叫我秦先生就行,聽起來就很斯文。」秦陽喊了一聲,回頭一看,又道:「別傻愣著了,去看看還有沒有無口怪活著,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老牛一聽這話,也不糾結其他了,連忙去找其他無口怪。

  秦陽帶著分散在周圍的分身大隊,不斷的收攏碎片,開心的將他們全部拾取了丟進黑玉神門。

  紅著眼睛的老牛,則去追擊那些還僥倖活下來的無口怪,見到了之後,一聲不吭的便將其打死。

  忙活了好幾天之後,看著乾乾淨淨的虛空,秦陽長出一口氣。

  「老牛,你怎麼搞的?怎麼被無口怪抓來了?就這麼脆皮,能抓住你?」

  一聽這話,老牛就跟燒起來了一樣,火氣蹭蹭蹭的往上漲。

  「有個被秦先生救了的傢伙,其實是叛徒,他們早就暗中投靠丑格獸了,他告訴無口怪,他們的族長,是被我打死,然後聯合無口怪,趁我不備,一起偷襲我,連同我好幾個族人,都被偷襲了。」

  「什麼?還有這種事?」秦陽震驚了。

  然後大喜過望,一臉震怒的道:

  「老牛,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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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9 00:26:08 |只看該作者
第六八九章 順便摘顆星核,環衛工只是順便

  秦陽已經嘗到甜頭了,在大荒可沒法這樣收攏大地碎片,沒經過拾取認證的東西,他可不放心丟到黑玉神門裡。

  那幾十個被救下的異族,出現了叛徒,也沒什麼好意外的,一樣米樣百樣人,更別說連種族都不一樣的情況。

  所以秦陽壓根就沒指望那些傢伙能做什麼,能嘴上千恩萬謝幾句就行了,其他的就別指望。

  這些異族裡,秦陽覺得可以信任的,目前也就青牛魔,其他的不太瞭解,以前也沒接觸過他們的族人,還是持謹慎態度。

  當年在大荒見到的青牛魔,是葬海給他兒子的手下,雖說立場不一樣,但秦陽對那個青牛魔的感官還是挺不錯的,連帶著如今見到老牛,先天就有好感基礎了。

  這次又救了老牛一次,老牛也算是死心塌地了,一聽秦陽問話,問的還是暗算他的仇人,老牛哪還忍得住,直接就在前面帶路。

  至於秦陽要幹什麼,老牛樂見其成。

  在虛空中飛馳許久,終於見到一顆棕紅色的巨大球體,懸在半空中,看其直徑,大概有一兩萬里,大小不大,但這個,卻是最讓秦陽眼熟的東西,看起來就像是一顆星球。

  會自動旋轉,外面還有大氣層,周圍懸浮著八座萬丈高的巨大人形雕像,化作衛星環繞在其周圍。

  秦陽瞇了瞇眼睛,瞳孔化作十字,再次看去的時候,就見一張大網,籠罩住整顆星球,過濾掉虛空中的暴躁力量,阻攔了虛空中飛馳的流星,若是遇到外敵的話,這種防護,也足夠阻攔很長一段時間。

  難得見到一個有技術含量異族,看樣子靈智應該不低,可怎麼就要去給丑格獸當狗了。

  在這片虛空中,但凡是有完整靈智的異族,大都是各過各的,相互抱團的情況很少,大家對外族的交往,基本都是持謹慎態度。

  能在這裡存活下來,還能生息繁衍下去的,都不會是弱者,丑格獸收攏狗腿子,也沒做大到足夠碾壓其他人的地步,事實上,真強的,大多數都不太鳥丑格獸。

  「老牛,要不我們再去叫點人?就咱們倆,有點難度啊。」

  「最近的情況比較亂,叫不來誰了,等到報完仇,我要回去看看,族內可能出問題。」

  很顯然,老牛有些等不及了,要不是他想報仇,又覺得秦陽要幹什麼,他都的出力,他可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跟著莽過來了。

  「行吧,你正面打吧。」

  秦陽丟下一句話,搖身一晃,消失在原地。

  融入虛空中,秦陽慢慢的靠近,等到秦陽接觸到那張看不到的大網,一點一點的穿過去的時候,其中一座雙手交錯著抱在胸口的人形雕像,驟然睜開了眼睛。

  兩道神光交匯,化作一道光柱,交錯著照耀到秦陽的位置,融入虛空的秦陽,立刻顯現出了身形。

  秦陽也不意外,飛速的衝上去,拿出一點染坊裡搞到的,蘊含各種力量的靈水,直接潑到雕像巨大的眼珠子上。

  靈水內蘊含的各種亂七八糟的力量,一股腦的爆發出來,當場將雕像的眼珠子,染成了七彩的顏色,那兩道光柱也隨之消失不見。

  秦陽顯露出來的身形,再次消失不見,他融入虛空中,俯衝而下,衝向了大地。

  而外面,老牛一聲怒吼,現出近萬丈的真身,他手持一根大棒,一棍子敲在被污了雙眼的雕像上,一時之間,化作衛星的八座雕像,一同睜開了眼睛。

  原本一般修士看不到的防禦,頓時具象化成了一個圓環,貫穿八座雕像,將內部的一切都護持在內。

  裡面一道道神光衝出來,化作一位位虎首人身的異族,一群人跟暴怒的老牛交戰在一起,而內部,秦陽已經悄無聲息的落到了大地上。

  黃中帶赤的大地,荒蕪中充斥著熾熱的氣息,大地上緩緩流淌的,是一條條岩漿河流,空氣裡蘊含著對人族來說堪比劇毒的氣體,完全沒法呼吸。

  看不到什麼山川,整個大地一馬平川,也看不到什麼生靈,可能除了那些適應這裡的異族之外,這裡根本沒有別的生靈。

  而且站在這裡,能明顯的感覺到,這裡有正常的重力,只是比大荒小很多而已,但終歸是有,而不是那種用陣法或者秘法模擬出來的。

  這就證明了一件事,這個看起來不大的碎片,其實已經有星核了,若是經營一下,再過了幾萬年時間,這裡可能就會孕育出來,完全適應這裡的環境的生靈。

  但這跟秦陽沒多大關係了,秦陽找了個岩漿湖,一頭扎了進去,順著岩漿湖一路下潛,到了底部之後,搖身一晃,凝聚出地氣真體,強頂著熾熱岩漿,勾連這裡的地氣,慢慢的沉入到大地裡。

  在這裡,他前進的速度不快,他要先適應一下這裡的地氣,隨著下潛的速度越來越快,不過短短幾個時辰的時間,周圍凝實的大地驟然消散,化作一片岩漿的海洋。

  可這裡終歸還是融化的大地而已,他的地氣真體還是能扛得住,一路慢慢的下沉,周圍越來越熱,原本感覺越來越小的重力,很反常的開始直線攀升,秦陽已經感覺到,他不用動,下方的力量都在拉著他下沉。

  秦陽本來是想直接去核心,強行摘走星核,可如今看來,還是穩妥點吧,先炸了這地方再說吧。

  繼續分身自爆大法,全部埋下之後,秦陽悄悄的離開地底,飛到半空中等著。

  隨著大地一聲聲震顫,原本球形的大地,慢慢的開裂,如同一個被強行掰開的西瓜,岩漿從裡面噴湧而出,化作巨大的浪潮,衝出了這裡昏黃的天際。

  跟著,斷成兩半的大地,在毀滅球的作用下,不斷的崩碎,化作大大小小的碎片。

  虛空中,正在跟老牛交戰的虎頭妖,看到這一幕,眼裡都開始噴火了。

  可他們什麼都做不了,毀滅永遠比創造容易的多。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沸騰的岩漿,化作浪潮,從內二外的衝擊八座雕像構建的防禦網,到現在還沒被強行打破的防禦網,就這麼被岩漿海硬生生的燒穿了。

  秦陽穿梭在一片片或大或小的碎片裡,避開了飛馳的岩漿,慢慢的靠近到核心的地方。

  到了後面,遇到的都已經變成了赤紅色的鐵水,那是金屬融化之後形成的,只是輕掃而過,輕輕擦了秦陽一下,秦陽便仿若遭到重擊,化作一道殘影倒飛了出去。

  秦陽重新飛回來,這次小心了很多,他靜靜的等著這裡的大地崩碎,這麼小的地方,按理說不應該有這麼強的星核,那些看起來稍稍有一點透明的赤紅色鐵水,比尋常的法寶都要堅硬。

  隨著時間流逝,秦陽慢慢的靠近到之前沒繼續前進的地方,原本的重壓,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混亂。

  找了兩個多時辰之後,當岩漿和鐵水,都慢慢的擴散開時,才終於看到核心的地方,有一塊十數里大的赤紅色圓球,圓球表面上的鐵水慢慢的逸散開,圓球本身也停止了旋轉,上面的赤紅色熱量,也以一種很慢的速度,慢慢消散。

  秦陽顧不得那麼多,衝上去用手貼在圓球上,強行用自己的真元覆蓋上去,真元不斷的被灼燒消散,可慢慢的,當真元徹底將圓球包裹的那一刻,秦陽果斷的發動了技能。

  發動完成,圓球飛速的縮小,化作人頭大小,被秦陽收了起來。

  他的星落陣盤,核心和數十個陣眼,都沒什麼問題,現在的短板就是陣盤本身,這才是限制了陣法繼續發展的最重要原因,若是能有一顆星核,將其煉製成陣盤,作為承載,那陣盤的威能必定會更強。

  技術不行,材料來湊,寶物來堆,總能堆上去的。

  收完了星核,秦陽繼續收攏這裡的大地碎片,還有那些依然在流淌的岩漿,凝固下來之後都是資源。

  幾個時辰之後,終於有人在飄蕩的岩漿裡,發現了秦陽的蹤跡,秦陽看了對方一眼,嘿嘿一笑,一狠心,揉了揉頭髮,丟出去數十個分身,讓分身繼續去收攏。

  帶著追來的虎頭強者,在這裡穿梭個不停,繞了幾圈之後,分身也差不多收攏了不少碎片,太大的不好拾取,耗費時間,那就全部砸碎一點,瞬間就能完成拾取。

  等到大半個破碎的大地都被秦陽禍禍完的時候,那八個環繞成一圈的人形雕像,也終於再也沒辦法維持下去了,光圈破碎,秦陽拖著一尊雕像就跑。

  一邊跑,一邊嘗試著能不能煉化。

  而另一邊,數十個分身,也各自拖著雕像往四面八方飛馳。

  老牛一個人揮舞著大棒,拖住了虎頭妖裡所有的高手,遍體鱗傷了卻還幸災樂禍的狂笑,不知為何,以前覺得把敵人敲死了才行,可現在,被敵人打的滿身是傷,卻感覺特別痛快。

  八座雕像,被拖著向八個方向飛馳,秦陽飛了一段時間之後,見沒人追了,立刻煉化了雕像,繼續融入虛空,重新潛回去,繼續收攏那些還沒撿走的大地碎片。

  有人來,他就跑,去追自己的分身,撿走雕像。

  沒人來了,他又折返回去。

  這一來一回的,慢慢的,八尊雕像都被他收了起來,那邊也只剩下一些岩漿還在虛空中翻騰,大地碎片,但凡大一點的,都被秦陽撿走了。

  秦陽再次折返回來,拿出昊陽寶鐘,真元灌入其中,對著前方轟出一擊,刺目的神光,恍若一輪烈日浮現,伴隨著一聲鐘聲,一圈圈漣漪擴散開,無差別的轟向所有人。

  一擊之後,秦陽拖著暈頭轉向,已經散去真身的老牛,一路飛馳,消失在虛空中。

  他秦有德從來不喜歡殺生,能用別的手段解決問題的,還是別殺人了。

  一天之後,遍體鱗傷的老牛,暈暈乎乎的醒了過來。

  「秦先生?」

  「醒了?沒事了吧?」老牛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傷勢基本恢復了,而且體內氣血竟然還在慢慢恢復,腹中如同一團火,不斷的散發著力量。

  「別擔心,我熬製的寶湯裡沒有牛,是豬蹄寶湯。」

  老牛一臉茫然,不明白這句話什麼意思。

  秦陽暗道這貨真沒趣,純對牛彈琴了。

  「事情結束了,你就先回族裡看看吧,我還有事,噢,對了,你知道怎麼找到其他人的老巢不?能有什麼東西,可以指指路麼?」

  老牛拿出一塊如美玉一般的獸骨,遞給秦陽。

  「這個送給秦先生吧,這是我們青牛魔一族,用來引路的法門,只不過是用妖文記載的……」

  「多謝,你趕緊回去吧。」

  秦陽拿著獸骨,看了好半晌,越看越覺得這個法門,他似乎看到過類似的。

  這的確是一個引路的法門,或者說是定位的法門,內容很簡略,頗有些粗糙,這種法門,需要青牛魔的天賦來作為輔助的,他一個人族,靠這個粗糙的法門,想要完成定位,也只能定位個大概,而且距離不能太遠。

  秦陽閉目思忖,還是沒想起來他在哪見過類似的法門,他看過的書太多了,多到他自己都有些難以檢索了。

  開了一瞬思字訣,無數目錄從他的腦海中閃過,一瞬間,散去了思字訣,秦陽鎖定了一個法門。

  是他自己摸出來的法門,名曰牽星術,還是一門紫色的法門。

  當時摸出來之後,實在是看不懂,太過晦澀難懂,甚至當時他連裡面的文字都認不全,只能大概確定,這是一個定位法門。

  如今先察看了一下老牛給的粗糙法門,再重新看牽星術,大概就能看懂不少了,主要是現在能認全字了,可除了入門的地方能很快看懂之外,其他的地方,每個字都認識,組合到一起就不認識了。

  慢慢的領悟瞭解之後,秦陽這才明白,這法門還真的是在虛空中定位的法門。

  這法門不僅僅可以在外層戰場的無垠虛空中定位,看上面的記載,隱約能看懂一些,這個法門的真正作用,似乎遠不止這麼簡單。

  但只是入門,應付如今的情況,算是綽綽有餘了。

  畢竟,上下左右都是虛空的世界裡,地圖這種平面的東西,完全沒鳥用。

  定位了一下位置,秦陽再次折返,來到虎頭妖的地盤,這裡已經看不到虎頭妖的蹤跡,虛空中只殘留一些小的碎石,還有一片片鑄劍凝固的岩漿海。

  秦陽收拾完這裡殘留的垃圾,眼睛微微一瞇,施展瞳術掃視周圍,再催動思字訣,強行捕捉這裡的所有信息,短短幾個呼吸,他就從虛空中隱約還殘留著一些力量痕跡中,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

  那些生活在岩漿裡的虎頭妖,本身就在散發著熱量,他們留下的痕跡最為明顯。

  被秦陽開掛捕捉到的痕跡,如同一條線,延伸向虛空深處。

  秦陽咧嘴一笑,追在那些痕跡後面,跟了過去。

  看,很多時候,不殺人反而能解決問題。

  他是找不到丑格獸在哪,可現在不是有人帶路了麼?

  那虎頭妖以前可沒跟巡天使作對過,平白無故的,為什麼要投靠丑格獸,來沒事找事?

  擺脫了洗腦,還對丑格獸這麼死心塌地,那這一切就跟洗腦無關了,他們肯定是早就投靠了,算是比較忠心的那種。

  而且老牛皮糙肉厚的,這些虎頭妖跟老牛正面硬槓,竟然還能把老牛打的遍體鱗傷,繼續拖下去,肯定會把老牛活活打死,這些虎頭妖的實力也算不錯了。

  這種情況下,旁人若是不知道丑格獸在哪,他要幹什麼,這些虎頭妖大概率可能會知道些什麼。

  老窩都被端了,這些喪家之犬,又找不到秦陽報仇的情況下,會幹什麼?

  當然是找他們主子啊。

  真當秦有德閒的沒事幹,跑到這邊來,就是為了當虛空環衛工啊。

  環保事業是順帶的,發現了可能有人可以帶路,那才是真正的大喜事。

  本來秦陽就準備找丑格獸的狗腿子麻煩,一個一個的掃過去,說不定就有人知道,但那些狗腿子,基本都是炮灰,丑格獸消失了,他們都未必知道些什麼。

  有更合適的人選了,環保事業只能遺憾的先停一停了。

  這一追,就硬生生的追了好幾個月時間,跑了多遠,秦陽自己都算不出來了,若非有定位法門,暫時還能保證不迷失,秦陽都未必敢追這麼遠。

  當追到這裡之後,秦陽終於發現虛空中,除了偶爾路過的隕石之外,出現了其他東西了。

  前方虛空中,一抹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顏色出現了。

  綠色。

  秦陽遙遙望著前方,頗有些震驚,一顆暫時無法判斷多大的巨樹,懸在虛空中。

  巨大的樹枝個巨葉,相互扭曲糾纏,將整顆樹都變成了一個圓球一樣,幾乎看不到主幹,周圍還有一片片白氣繚繞,似乎是雲氣,神光垂落,化作一個巨大的七彩光環,環繞在巨樹周圍。

  哪怕相隔還不知道多遠,他已經可以感覺到一股龐大到無可估量的生機。

  這個地方,這棵樹,可從來沒在巡天使的記錄裡出現過。

  他追著痕跡,一路追來,便是這裡了。

  看到這顆巨樹,秦陽便可以確定了,這裡可能才是丑格獸的真正的老巢。

  遙望著巨樹,秦陽臉上浮現出一絲愁容。

  完了,他身上的毀滅球全用完,以這顆巨樹所表現出來的龐大生機,肯定是不可能被毀掉的,再說,毀掉了太浪費了,會遭天譴的。

  但他也肯定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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