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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oybear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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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七月未时]大魏讀書人 -(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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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11:41:58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六章: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上達天聽,五尊圣像齊鳴

守仁學堂。

出現六道身影。

是楊豹楊虎等人。

自從得到許清宵的書信,楊豹楊虎兄弟二人可謂是興奮無比,在南豫府時,許清宵為他們出頭,不惜得罪當朝大儒。

這份恩情他們可是銘記于心。

如今許清宵邀請他們過來做事,他們自然不會拖拉,幾乎是沒日沒夜朝著京城趕來。

到了京城后,也自然被京城之繁華給震撼住了。

但他們沒有忘記來的目的,各方打聽得知許清宵所在的位置后,第一時間趕來。

也就在眾人進入學堂,許清宵的身影出現。

楊豹與楊虎二人頓時半跪下來,朝著許清宵恭敬一拜。

“屬下楊虎!”

“屬下楊豹!”

“參見許大人。”

兩人開口,其余四人也在第一時間跪下,他們看著許清宵,眼神之中滿是敬畏與尊重之色。

“客氣了。”

許清宵喊了一聲,隨后緩緩走來,示意眾人去亭中休息。

六人起身,跟隨著許清宵來到亭中。

許清宵先落座,揮了揮手,讓六人依次坐下。

“許大人,這兩位是趙大趙二兄弟,當差分別十三年和十五年,這兩位是李健李康兄弟,當差也有十年,實力最強,已經是十品大圓滿了。”

“之前他們也參與了那件事情,對許大人敬畏尊重,也忠心耿耿。”

楊虎起身,第一時間介紹其余四人。

“我等見過許大人。”

四人起身,朝著許清宵恭敬一拜,面容堅毅。

“好。”許清宵為六人斟茶,緊接著開口道。

“諸位兄弟連夜奔波,一路著累了,我已讓人打掃好客房,往后你們就住在這里,也莫要嫌棄。”

許清宵開口,告知他們住處。

“多謝大人。”

六人齊齊開口,感謝許清宵。

“小事。”喝了口茶,眾人也紛紛喝了一口,一路奔波的確有些著累,而待他們稍稍緩了口氣后,許清宵繼續開口。

“諸位兄弟,既然你們來此,有些事情許某還是要說清楚。”

“你們是楊虎楊豹推薦而來,我許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對于你們四人,許某無完全信任你們。”

“但許某也清楚,諸位不管是因敬重還是其他原因,其真正目的,也是想要向上爬,想要出人頭地,這一點許某清楚的很。”

“我許某人可以保證,若你們忠心為我辦事,權財不會少,但也請諸位一定要記住一件事情,許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若是有一次背叛,就絕對不會有第二次機會了。”

許清宵十分認真道。

“我等明白!”

眾人點了點頭。

“那行,往后就是互相照應了,這是我的令牌,明日你們拿著這塊令牌,去吏部錄取信息,再來此地等我。”

許清宵吩咐下去。

“是,大人。”

楊豹接過令牌有些激動。

“你們去客房休息吧,記住,來了京都,每日洗漱干凈再上床睡覺,不要弄得亂糟糟的。”

許清宵開口道。

這幫武夫都是粗漢,往往不洗腳不洗澡就直接睡覺,許清宵自然要叮囑一句,否則的話,自己這學堂豈不是要亂成一團。

個人衛生還是要注意。

“行,許大人您放心,我等肯定不會亂來。”

楊豹幾人笑著開口,緊接著朝著客房走去,而后又走了出去,將行李從外面拿進來,熱熱鬧鬧地住進客房中。

看著他們,許清宵不由一笑,安靜的學堂也多了一些人氣。

不過有一個新的麻煩事出現了,那就是沒人做飯啊。

這個只能以后再說了。

起身舒展一下筋骨,許清宵也沒多說,離開學堂去客棧找掌柜談了一下,這幾日定時送飯過來。

客棧本來沒有這種規矩,但許清宵是刑部的官員,那這個規矩就有了,給許清宵送飯銀兩不銀兩是小事,伺候官老爺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至于朝堂之爭,跟他們老百姓沒有任何關系,許清宵就算是滿朝為敵,也不可能說連吃口飯都不行。

回到家中,許清宵靜心讀了會書,到了深夜也就安心入眠,他與刑部請了一天假,不需要去刑部。

再者請不請都無所謂,反正又沒什么事讓自己處理。

翌日。

許清宵早早地便醒來,朝著刑部走去,楊豹幾人也很早就醒了,昨日睡得早,起的也早。

來到刑部后,一如既往地來到主事間內。

面前依舊是平丘賑災案的卷宗。

半個時辰后。

“許大人,早。”

周楠笑道。

“恩。”

許清宵點了點頭,露出溫和笑容。

“許大人,我去為您取卷宗來。”

周楠笑道,依舊是一如既往,只是這份卷宗取了好幾天了。

“好,不過你跟他們說一聲,這份卷宗本主事已經等了五天,即便是在忙,也應該有個回復了。”

“還有,在與他們說一聲,許某脾氣好,可不代表一直都是好脾氣,若是行個方便,大家往后還能照應,若是不行方便,就別怪許某了。”

“記住,一字不漏傳過去,我知曉你為我好,與對方說好話,可再這樣下去的話,我還能繼續待在刑部,你就有些難了。”

許清宵一口氣說了許多。

調一份卷宗過來,你硬生生拖了我五天的時間,著實有些過分。

打壓也好,冷板凳也好,差不多都要有個度,沒必要一直揪著不放。

“這大人,還是別了吧。”

“掌庫之人,是侍郎大人的外甥,咱們真沒必要這樣。”

“大人,我今日好生去求,想盡辦法也給大人弄來。”

周楠有些左右為難,他打心底還是希望許清宵有些作為,這樣的話他也能沾光,可刑部上上下下就仿佛跟說好了一般,對許清宵各種冷淡。

讓他也吃了不少虧,遭了不少白眼,原先就有些混不下去,現在就更難受了。

若不是想要吃這口官家飯,他早就走了。

聽到周楠的聲音,許清宵看了他一眼,最終點了點頭,也就沒有再說什么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主事間內。

隨著午時來臨,不少人朝著外面離開,到了用膳時間了。

周楠還未出現,看來還是一如往日一般。

直到酉時,又到了下班的時候,周楠垂頭喪氣緩緩走來,顯然今天又是無用功。

“許大人,屬下無能。”

周楠有些難受道。

“行了,記住我今日說的話,明日他們一聲。”

許清宵沒有在乎,他起身離開,既然都等了五天,也不在乎多等一天了。

“大人。”

周楠開口,他還是希望許清宵不要這樣沖動。

“若你做不好,明日我讓別人來做。”

許清宵緩緩開口,周楠為自己好,這一點他清楚,可一昧的忍讓,并不是一件好事,別人只會越來越囂張,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個道理許清宵十歲就知道了。

許清宵走了。

留下周楠坐在此地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周楠追上許清宵,努力開口道。

“許大人,明日我再去試一試,給我最后一次機會。”

周楠出聲,許清宵沒有理會,只是伸手揮了揮,下班走人。

一刻鐘后。

許清宵回到了學堂。

此時,楊豹六人正坐在亭中不知在議論什么,隨著許清宵出現后,楊豹六人立刻起身。

“見過許大人。”

六人抱拳,對許清宵恭敬無比。

“事情處理的如何了?”

許清宵問道。

“回大人,我們今日去吏部,他們以公務繁忙為由,讓我們等了一天,并沒有辦好入職。”

“請大人恕罪,是我等愚笨,未能將事辦好,耽誤了大人的事。”

楊豹開口,他憨厚的面容上滿是自責。

六人都知曉,許清宵急忙將他們召來,其目的就是要辦正事,可沒想到連個入職都沒辦好,自然心中愧疚無比。

“又是公事繁忙嗎?”

“雖然知道吏部對我有些意見,可沒想到居然針對到這個地步了。”

許清宵喃喃自語,而后開口。

“這兩日你們就著累一下,盡可能快點辦完此事。”

許清宵沒有多說什么了,他讓楊虎楊豹幾人多跑跑。

“是!大人!”

楊虎楊豹等人齊齊點了點頭,而許清宵已經沒入房中開始練功。

每日的練功不可少,運轉三個周天后,許清宵再讀了一會書,瞇了半個時辰,又往刑部走去。

算起來的話,自己到刑部也已經有六天的時間了。

差不多快一周的時間,每天除了發呆之外,就是在發呆。

不過許清宵不介意,他倒要看看刑部到底要找自己多久麻煩。

這一日。

周楠不見蹤影,許清宵沒有在乎,從附近書院借來幾本書。

塵界通典第一冊上

塵界通典第一冊中

塵界通典第一冊下

這是天下通用書籍,里面記載了許多事情,國家勢力,異族劃分,各種修行體系等等都在其中。

一共一百七十五冊,每一冊劃分上中下三本,并且每一本都極厚,是正常書籍的二三十倍。

既然沒事,許清宵打算多看看書,了解一些事情,不可能真的坐以待斃。

一天時間,許清宵將第一冊看完,收獲頗多,知道了天下勢力劃分。

整個天下的布局,由五大板塊組成。

東州、南州、西州、北州、以及中州。

每個大州都是被海水阻斷,所以是五個不同的大板塊。

不過中州板塊最大,東南西北四州加起來剛好與中州的面積一致。

所以自古以來,中州便是龍興之地,也被譽為圣地。

五大州牽扯太大,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而且彼此之間都是比較安靜的,畢竟都存在內患外敵,強如大魏也沒有一統中州,更何況什么征服全世界這種癡人說夢的話。

光是征服整個中州都是一件無與倫比的難事。

中州五部,大魏王朝立于中部地區,占據資源最好,突邪王朝占據東部區域,初元王朝占據北部區域,這兩個國家論單挑肯定是單挑不過大魏,但聯合起來大魏就不敢動彈了。

尤其是現在就更麻煩了。

南部地區最為貧苦,到處都是荒漠,而且許多邪修就在南部地區,比較混亂,不是正常人去的地方,好在的是佛門一脈在南部,否則的話,任憑妖邪肆意發展,那正邪大戰早就上演了。

至于西部則是海上天國,群島為王,國家有上百個,而且有一部分投靠了大魏王朝,譬如說番邦,胡人都是由西部過來的人。

大魏最強盛之時,也的確征服了海上天國,。

而許清宵最關心的仙道勢力也有記錄,仙道有七大圣地。

太上圣宗、斬天劍宗、如意器宗、天谷丹宗、太蒼符宗、七星道宗、歸元陣宗。

七大圣地,各自有不同領域稱王,不過太上圣宗與七星道宗本質一樣,兩家互相爭奪,其余互不干擾,畢竟專業不同。

而這七大圣宗所在的山門,不屬于任何王朝勢力,相當于單獨的勢力,不爭權謀,閉門修仙。

三大王朝也皆有他們的影子,大魏王朝當中,監道司就是他們落腳之處,平日里也會接取一些王朝頒布的任務,譬如說哪里有妖魔出現,若是朝廷人手不夠。

便會發布任務,而他們若是覺得價格合適,便會接任務,只是監道司設立點在京城郊區,他們并不喜歡在鬧市之中,這個許清宵能理解。

修仙的嗎,總喜歡清凈一些。

將書籍合上。

不得不說,這塵界通典是個好東西啊,要是自己全部看完了,不說樣樣精通,但至少什么事情都能知曉一二。

行,努力把這本書啃完。

起身,下班,干凈利落。

周楠來不來已經無所謂了,等楊虎楊豹他們入職了再說,靠周楠是靠不住的。

回到家中后。

楊虎幾人并沒有回來,許清宵等了一個時辰,他們這才出現在面前。

如昨日一般,今日還是沒有入職成功,理由借口依舊是一樣,公事繁忙。

“繼續。”

許清宵只留下兩句話,便繼續去啃書了。

第八日。

一如既往,不過讓許清宵有些好奇的是,周楠還是沒有出現,不過對于沉迷于讀書中的許清宵來說,這個都無所謂了。

楊虎楊豹依舊沒有入職。

第九日。

老樣子。

第十日。

放假。

第十一日。

老樣子。

第十二日。

老樣子。

第十五日。

老樣子,不過師兄傳來書信,告知南豫府又有幾個縣求老師周凌講課,所以他要晚些日子來。

李鑫也傳來書信,水車工程已經徹底搞定,現在就等著效果了,目前來看很不錯,至少莊稼都能享用水源了。

周楠沒了身影八天,有些古怪,下班問問看他最近做什么了?大概率是辭官了,差事太苦,左右不是人,辭官也正常。

下班了,找人問周楠的情況,沒人理自己,那就回家。

第十六日

學堂外。

“今日你們再去入職,直接找吏部員外郎,隨便是誰都可以,將我的令牌給他,告知他們,已經拖延了十日,今日若辦不好,明日我親自會去。”

轉眼之間過了十天。

除了看了不少書以外,其余愣是什么都沒有進展,刑部晾了自己十六天,吏部晾了自己手下十天。

而且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要是大事晾自己,許清宵反而不會有任何一絲波動,可這種小事卡自己,就顯得有些吃相難看啊。

不過也沒事。

時間差不多了,許清宵不打算這樣折騰了,他要開始做事。

“是!大人!”

楊虎六人點了點頭,這十日他們也煩躁無比,就一個入職足足拖了十天,俸祿什么都還好說,主要是這種感覺讓人很不爽。

沒有說什么,許清宵直接離開學堂。

朝著刑部走去。

如往日一般,進入自己的主事間,準備新的一日學習。

然而一封信卻出現在長桌上。

是周楠的辭官信。

對于周楠辭官,許清宵沒有太多的驚訝,畢竟跟了自己也是周楠命不好,沒幫自己辦好事就算了,在外面還受氣,能堅持這么長時間,看得出來周楠是真的熱愛這份工作。

否則的話也不會拖這么長時間。

“算了,去看看他吧。”

辭官信的內容許清宵不看,反正也沒事,不如去看看周楠,致歉一番,畢竟無論如何都是自己害了周楠。

否則的話,即便是再不受待見,也不至于辭官。

走出主事間,許清宵看著來來往往行走的卷吏,隨便擋住一人。

“知曉周楠家住何處嗎?”

許清宵問道,十分直接,他知道刑部上下都針對自己,所有人估計都知道不能招惹自己,故此許清宵也不交談什么,免得因此遭殃。

“周楠?大人,屬下不知道,屬下還要去送信,還望大人見諒。”

看到許清宵擋在前方,卷吏頓時有些慌張,尤其是提到周楠之時,更是眸中閃過一絲異樣。

幾乎是剎那間,許清宵察覺有些不對了。

“把知曉的事情說出來,此事與你無關,若不說,即便是本官再沒有權利,弄走你一個卷吏還是輕而易舉的。”

“你應該知道,諸位國公與我關系甚好吧?”

許清宵語氣莫名冷了下來,一句話說的很堅決。

“這這大人,屬下當真.”

卷吏還想要解釋,可看到許清宵冰冷無比的目光之下,當下不由咽了口唾沫。

“許大人,這事也沒什么,周楠前些日子每日去案牘庫取要卷宗,因說錯幾句話,被掌庫罰仗刑二十,如今在家養傷,刑部也解了他的職。”

“許大人,此事真與我無關,具體之事,屬下根本不知,還望大人放過屬下。”

對方有些誠惶誠恐道。

“仗刑二十?”

剎那之間,許清宵目光愈發冷冽下來了。

周楠不是武者,只是普通人罷了,刑部的仗刑可不是開玩笑,一棍子下來不說皮開肉綻,但也絕對要紫青一塊。

“他家住何處?”

許清宵繼續問道。

“住在臨河街,具體的屬下當真不知道啊。”

卷吏說話都有些哭腔了,看樣子是真的不知道。

許清宵沒有說什么了,他直接朝著刑部外走去。

臨河街不算太遠,許清宵稍稍加快了步伐,兩刻鐘后便來到了臨河街,找百姓打聽一番,不多時便找到周楠家中。

周楠家是一處類似于四合院的地方,十幾戶人家住在一起,他的俸祿不可能在京都有房。

走進院中,有孩童玩耍,也有一些老人曬著太陽,幾個年輕人正在做著一些苦力,修補瓦房之類。

看到許清宵一個官員走來,莫名之間眾人皆有些驚訝和不知所措。

“敢問周楠家在何處?”

許清宵面色溫和,詢問眾人。

“周楠家?大人,就在那里。”

有人回過神來,指著左邊第二間房道。

“多謝。”

許清宵點了點頭,致謝一聲后,便直接走到房前。

敲了敲門便靜等了。

很快,一道聲音響起,比較微弱。

“誰?”

是女聲。

“刑部主事,許清宵。”

許清宵開口,道出自己的身份。

當下房門打開,一名婦女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婦女眼眶紅潤,顯得有些憔悴,看向許清宵的目光中帶著驚訝和好奇。

“大人,您有何事?”

婦女開口,聲音略顯沙啞。

“本官找周楠有些事商談。”

許清宵開口。

“大人請進。”

聽到是找自己相公,婦女不敢多說什么,側身讓許清宵入內。

待走入房中,一股濃郁的藥味撲鼻而來。

緊接著床榻上,趴著一人,是周楠了。

“大人!您怎么來了?”

周楠虛弱的聲音響起,他想要動身,但很快牽扯到傷口,瞬間皺眉。

“不要動。”

許清宵立刻開口,讓其不要動彈,免得影響傷勢。

“大人,屬下愧對你啊。”

聽到許清宵的聲音,周楠有些感動,畢竟自己如此遭遇,許清宵還來看自己,自然有些感動。

“到底發生了何事,細細說來。”

許清宵坐在一旁,他看著周楠的面色,十分虛弱,嘴唇都沒有血色。

“大人,倒也沒有什么,是屬下不會說話,挨了罰,屬下認了。”

“大人,屬下也沒什么作用,如今被刑部辭了,也沒什么好想的,只希望日后在京城做點買賣,大人關照一二就行。”

周楠似乎不愿提起,他不想給許清宵帶來什么麻煩。

“周楠,說出來吧。”

然而許清宵深吸了口氣,他搖了搖頭,讓周楠將事情來龍去脈說出。

“大人當真沒必要。”

周楠在刑部混了這么多年,他知曉許清宵憋著一口氣,但他更加知道的是,一個人的力量,是改變不了什么的,與其作對,倒不如認認慫,吃點虧就吃點虧吧。

“周楠,你的辭官信,本官沒有同意,所以你現在還是本官的屬下,本官令你將事情來龍去脈全部說出。”

許清宵語氣平靜,但目光無比堅定。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許清宵不想再啰嗦了。

感受到許清宵的態度,周楠長長嘆了口氣。

“許大人,五日前,我如往常一般,去案牘庫為你取卷宗。”

“但掌庫大人,依舊百般拖延,屬下忍不住,就說了句,已經拖延如此之久,許大人有些怒意了。”

“可屬下未曾想到,僅是這一句話,掌庫大人勃然大怒,對屬下百般羞辱,甚至賞了屬下兩個耳光。”

“然而屬下并沒有生氣,只希望掌庫大人發完怒吼,再將卷宗交給屬下,可不曾想他還是不愿拿出,讓屬下有多遠滾多遠。”

“屬下沒有走,他便趕我走,屬下當時也是一時糊涂,死活不走,于是掌庫大人罰我二十仗棍,屬下身子本就有些不好,這二十棍落下。”

“屬下.屬下屬下差一點就沒命了,我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只是想到我這妻子,往后就要孤苦伶仃在這世上,所以硬撐了過來。”

“大人,屬下不求您為我伸冤,只求大人若是可以,幫屬下恢復官職,若無這官職,屬下在這京都,恐難生存啊。”

周楠說到后面,委屈的滿是哭腔,他夫人立在一旁,也是泣不成聲。

房內。

許清宵長長深吸了一口氣。

他閉上了眼睛。

實話實說,自入刑部時,得知刑部針對自己,給自己穿小鞋,許清宵忍了!

一天他忍!十天他也忍!

哪怕他們再拖延自己十日,許清宵也能忍。

楊虎楊豹等人,去吏部入職,整整十天都沒有入職成功,許清宵也忍了。

然而,這一刻。

許清宵忍不了了。

你可以穿小鞋,你可以玩陰的,政治就是如此,許清宵明白。

可針對自己也就算了,針對區區一個卷吏,就有些過分吧?

而且還將其打成重傷。

這未免太過分了吧?

剎那間,許清宵起身。

“大人,您”看到許清宵起身,周楠有些驚訝,不知許清宵要做什么。

“去給你討個公道。”

“安心養傷。”

許清宵語氣平靜,隨后取出一張百兩銀票,交給周楠的妻子,不等她反應過來,許清宵便已離去。

走出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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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當中,許清宵面色冷漠。

他步伐極快,朝著刑部趕去。

一刻鐘后。

許清宵回到了刑部。

刑部外,烈日照耀,一名卷吏捧著大量卷宗,立于門口,滿身大汗,卻不敢吱聲,而當許清宵出現后,卷吏更是眼神充滿無奈。

這名卷吏,便是方才許清宵問話之人。

如今站在此地,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到,是因自己受罰。

這刑部當真是好的沒譜啊。

許清宵一語不發,他越過眾人,直接來到刑部員外郎辦事之地。

“下官許清宵,有事稟告。”

許清宵的聲音響起,毫無感情。

“公事繁忙,有任何事,明日再來找我。”

也是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一句公務繁忙,推阻一切。

“陳大人,五日前下官之屬,周楠于案牘庫中,被掌庫刑罰二十仗,更是毆打其屬,還望陳大人主持公道。”

然而許清宵沒有理會,他直接走進房內,聲音平靜道。

房內,一名中年男子正在閱讀書籍,聽到許清宵之聲后,直接將手中書籍一摔。

“許清宵!你未曾聽到本官方才之言嗎?”

“公事繁忙,明日再說。”

對方目光冷漠,看向許清宵這般斥道。

“請大人主持公道。”

許清宵沒有理會,依舊是請對方主持公道。

“許清宵!”

后者站起身來,怒視著許清宵。

“還望大人!主持公道!”

許清宵再次開口,他也看向對方,無視這般冷漠。

“你!”

后者指向許清宵,但很快放下手,冷漠無比道。

“此事不歸我管,去找其他人。”

他不想與許清宵糾纏,一句不歸我管,想要打發許清宵。

“打擾大人了。”

然而,許清宵沒有多說,轉身離開。

這下子讓李大人有些好奇了,還以為許清宵會繼續糾纏,沒想到這就走了?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只是自語了句,狂妄,便繼續看書。

下一刻。

許清宵又來到一名員外郎門外。

“下官許清宵,有事稟告。”

許清宵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刻引來了刑部不少人的目光。

“公事繁忙,明日再說。”

如之前的回答一模一樣。

公事繁忙,明日再說。

然而許清宵也如方才一般,直接走入房中,說出周楠之事。

不過這次對方沒有勃然大怒,而是輕飄飄道。

“此事,不是本官管轄。”

一句話打發走許清宵。

“打擾大人了。”

許清宵面無表情,退出房中,來到第三位員外郎門外。

這一次,聲音比之前更大了一分。

案牘庫中,不少人出來看熱鬧,刑部很多人也聞聲而來。

案牘庫掌庫更是冷笑不已道。

“當真是個傻子,還萬古大才,明擺著都不想搭理他,這種人啊,還是老老實實回去當個書呆子吧。”

掌庫是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有些肥胖,此時負手而立,靜看許清宵的笑話。

不過第三位員外郎也依舊是同樣的態度。

許清宵直接尋第四位員外郎。

但得到的回答也是如此。

四個員外郎都沒有理會許清宵,下一刻,許清宵直接朝著內堂走去。

他去吏司所,但吏司所給予的態度更加惡劣,如若說員外郎敷衍的話,吏司所的態度,就比較惡劣了。

“這般事情也找本官?許清宵,不要沒事找事。”

“刑部公事繁忙,你若無事,就去案牘庫幫忙抬放卷宗,不要在這里生事。”

“莫要煩本官。”

一道道聲音響起,整個刑部有些熱鬧起來了。

許清宵在他們眼中看來,如同一個愣頭青一般,一位位大人拜訪,一次次吃閉門羹,甚至有更絕的大人,直接羞辱,引來刑部許多人大笑。

而此時,許清宵依舊毫無表情,他往右侍郎辦事之地走去。

左侍郎遠出不在,如今只有右侍郎李遠大人在了。

“下官刑部主事,許清宵,有事稟告。”

許清宵開口,聲音洪亮,此時的聲音,已經傳遍整個刑部了。

然而房間內,李遠的聲音響起。

“公事繁忙。”

四個字,干凈利落。

“下官之屬周楠,遭不公之事,下官為其伸冤,還望侍郎大人,主持公道。”

許清宵沒有理會,依舊是拿出這套說辭來。

“許清宵!”

“好好做你的主事,本官勸你一句。”

李遠語氣平靜,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讓許清宵回去,老老實實做好自己的主事。

“李大人,下官之屬.”

許清宵再次開口,沒有理會。

“夠了。”

“要鬧就滾回去自己鬧,莫要再此喧嘩,這里是大魏刑部,不是你那個破學堂。”

李遠怒斥一聲,外帶著羞辱許清宵的心學。

“周楠遭不白之冤,還望大人主持公道。”

可許清宵依舊平靜道。

“許清宵!”

李遠暴怒,一股強大的氣勢,推開房門,房中李遠怒視許清宵。

“大人!下官之屬。”

許清宵依舊開口,而李遠打斷許清宵之言。

“本官不處理此事。”

他一句話說完,許清宵當場閉嘴,緊接著將目光看向正大門的尚書房。

房門緊閉,可刑部尚書張靖,就坐在其中。

“尚書大人!”

許清宵剛剛開口,張靖的聲音響起了。

“滾。”

很平靜。

沒有任何怒意,但這一個字,卻是天大的羞辱和不屑。

他是誰?

刑部尚書,大魏最頂尖的一批官員,手握天大的權力。

而許清宵是誰?

一個主事。

莫以為得了點龍恩,就覺得自己不得了了?

許清宵若是不鬧,他或許還對許清宵有些看法,然而今日許清宵如此鬧騰,說來說去,為的不就是這段時間冷落了他?

張靖明白。

所以張靖一個滾字,讓許清宵徹徹底底明白,這刑部是誰做主!

他尚書是什么!

許清宵又是什么!

尚書房外。

許清宵平靜而立,刑部當中一陣陣大笑之聲響起,尤其是案牘庫,張尚書這個滾字,讓他們實在是憋不住了。

這一刻。

許清宵目光平靜。

他沒有說話,而是緩緩折過身來。

“朝歌兄,助我。”

許清宵心中開口,簡簡單單一句話,傳遞到了天地文宮之中。

剎那間,朝歌有所感應。

“好。”

一個字,干凈利落。

此時,許清宵將目光看向眾人。

譏笑者,嗤笑者,不屑者,如看螻蟻一般的目光,如看小丑一般的目光。

這十七日。

刑部上上下下百般阻擾,許清宵可以忍。

懷平郡王以勢壓己,許清宵可以忍。

吏部拖延自己屬下入職,許清宵也可以忍。

因為這一切,都在規矩當中,即便是懷平郡王破壞了規矩,但他有打破規矩的資格。

可周楠因自己受罰,更是被當眾扇打耳光,這就是破壞了規矩。

自己沒有任何意思,沒有第一時間發怒,而是找上級處理,四位員外郎拒絕,二十七吏司所拒絕,右侍郎拒絕。

張尚書一個滾字。

好!好!好!

萬般念頭在許清宵腦海當中閃過,這一刻狂風席來,以許清宵為中心,大風卷來,黃沙滾滾。

紫色的浩然正氣,在這一刻爆發而出,淹沒了整個刑部。

這一刻,恐怖的浩然正氣,形成旋渦風暴,凝聚出一根文筆。

而后又形成一把戒尺和一口古鐘。

浩然正氣席卷整個刑部,所有人臉色皆然變了,他們不知道許清宵這是要做什么,也震撼許清宵的浩然正氣竟然如此濃郁。

“許清宵,你想要造反嗎?”

張尚書的怒吼聲響起,狂風將他房門吹開,他皺著眉頭,怒吼一聲。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然而,許清宵沒有理會張尚書,他聲音響起,是正氣歌。

下一刻,手中文筆運轉,戒尺盤旋在左,古鐘更是震動一響。

恐怖的鐘聲,在這一刻傳遍整個大魏皇都。

所有人都被驚到了,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武昌一年,五月二十五,大魏王朝,刑部之處。”

“有卷吏蒙冤,刑部上下,無動于衷,刑部尚書張靖,身為刑部之首,見冤屈而不為動,品德不端。”

“右侍郎李遠,見冤屈而不為動,品德不端。”

“二十七吏司所郎中,遇冤屈,如視而不見,品德敗壞。”

“刑部四員外郎,推卸職責,不忠不公,如豬如狗。”

“今,學生許清宵,以文筆奏章,上達天聽,懇諸位圣人,為天下之不公而顯,為天下之不平而顯,斥罰刑部不正之官員,以肅其正。”

許清宵開口,他每一個字,都傳遍整個大魏京都,文筆綻放萬道霞光,在天穹之上書寫罪狀。

“許清宵,你膽敢欺騙圣人。”

“許清宵,你好大的膽子,竟用如此偉力,彈劾我等。”

“許清宵,你瘋了?”

這一刻,刑部上上下下臉色大變,沒有人會想到,許清宵竟然擁有如此之偉力,也沒有人會想到,這么一件小事,許清宵竟然發這么大的火。

尚書張靖,郎中李遠,二十七吏司所,四位員外郎,包括一些主事,皆然怒吼。

因為無論如何,許清宵這番話,傳遍了整個京都,對他們的名聲造成巨大影響。

然而這一刻。

天穹之上,許清宵書寫的罪狀,竟然化作虹光,沖天而起。

下一刻。

大魏文宮震顫,是圣人的雕像在震顫。

整個文宮所有讀書人皆然驚醒,他們望向刑部,部分大儒更是眉頭緊鎖。

因為五尊圣人雕塑都在震顫。

這種事情.幾乎不可能發生啊。

轟!轟!轟!轟!轟!

也就在此時,五道圣像,竟然在同一時刻,爆射出恐怖的光芒,朝著刑部涌去。

光芒如芒,照耀在刑部官員身上。

“不!我的浩然正氣!怎么全部都沒了?這是怎么回事?”

刑部侍郎李遠發出驚愕之聲,他已明意,是儒道七品,在文臣之中屬于儒道品級最高的一批人,可現在體內的浩然正氣全部被剝奪。

這讓他感到深深的驚恐。

而張尚書更是在一瞬間衰老了幾歲,他沒有浩然正氣,剝奪的是其壽命。

震撼!震撼!震撼!

整個大魏京有無數雙眼睛看過來了,如此大的動靜,他們不可能察覺不到。

國公府中,諸位國公瞪大了眼睛,驚愕無比地看向這一切。

所有列侯也全然震驚,被許清宵震撼到了。

大魏文宮有部分大儒,攥緊拳頭,他們恨,不是恨許清宵如此狂妄,而是恨,為何圣人愿意支持許清宵這個舉動。

而郡王府中。

一道暴喝聲也隨之響起。

“許清宵!你當真是天大的膽子,削我刑部氣運,這涉及國運,你是要找死嗎?”

是懷平郡王的聲音。

他的聲音,也傳遍整個大魏京都。

這一刻,他徹徹底底怒了。

那可怕的威壓,如山洪海嘯一般,越過千米,直接加持在刑部許清宵身上。

可刑部當中。

許清宵無所畏懼,他更是向前走了一步。

也就在此時。

一束無與倫比的光芒,自許清宵身上沖天而起。

這一刻。

許清宵目光無比堅定。

喜歡打壓是不是?

喜歡針對是不是?

既然這么喜歡打壓,那今日就鬧到你們刑部再也不敢囂張一句。

許清宵已經忍無可忍了。

所以無需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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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11:43:52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七章:下官許清宵,請刑部尚書、侍郎、吏司郎中、員外郎皆退位

大魏京都。

恐怖的雷云彌漫天穹,這對京都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黑云壓城,狂風大作,大魏文宮當中,五尊圣人之像更是震顫不已,迸裂出可怕的光芒,沖天而起。

滿朝文武皆然驚愕。

吏部當中,陳正儒站在書房之下,他目光平靜無比地看向天穹。

“許清宵啊許清宵,你當真是異數,隨意調動圣言,你就真不怕因果加持嗎?”

陳正儒心中自語,許清宵引來如此可怕的天象,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畢竟整件事情他了若指掌。

本來按照他的想法,如此打壓許清宵,或許會逼的許清宵辭官,或者是鬧騰一番,如此一來的話,即便是有人為許清宵出頭,但也會讓更多人知道他許清宵無能。

所以許清宵但在他們的算計之中,也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根本翻不了身。

可不曾想到,許清宵竟然利用如此偉力,來彈劾刑部!

彈劾大魏刑部!這簡直是古今往來聞所未聞啊。

禮部,工部,他們所在之地距離刑部有一定距離,如今看到這般情況,兩部官員皆然咂舌。

許清宵在刑部坐冷板凳之事,他們早就知道了,沒有任何一絲驚訝,反而不坐冷板凳,他們才會驚訝。

他們一直很好奇,許清宵會如何反擊,但沒想到許清宵這個反擊太恐怖。

完全就不是一個量級啊。

以圣人偉力,鎮壓刑部,彈劾刑部,記住是彈劾一整個刑部,不是刑部某某人,是上上下下一切官員。

這一刻,工部和禮部第一時間松了口氣,他們慶幸,許清宵沒有來到他們部門,否則的話,今日吃虧的就是他們了。

還好,還好。

工部和禮部松了口氣。

至于戶部,戶部尚書顧言,此時此刻冷冰冰地看著這一切,刑部是他們東明會的勢力,許清宵彈劾刑部,他身為東明會之首,自然不可能漠視。

但這件事情是刑部的事情,他難以插手,雖他也是大理寺寺卿,但兩者的事情,有本質上的區別,他不可能出面,也不能出面,許清宵以如此偉力,彈劾刑部,他不敢動手,也不敢言論。

而兵部上下,腦海當中只浮現出一句話,許清宵,當為絕世猛人啊。

至于刑部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是暴怒,徹徹底底的暴怒,許清宵以偉力引來圣人共鳴,削他們的浩然正氣,剝奪他們的歲月,這算是天大的懲戒。

就因為區區一件小事。

他們如何不憤怒?

在他們眼中看來,讓許清宵坐十七日的冷板凳,并不是什么大事,屬于考驗和磨礪許清宵性子,按照他們的計劃,是先晾許清宵三個月時間,看看許清宵有沒有耐心。

可沒想到的是,許清宵就因為此事,大動肝火,甚至以浩然正氣,調動偉力,給予他們如此痛擊,這如何不讓他們憤怒?又如何不讓他們恨意滔天啊。

也就在此時。

京都當中,懷平郡王的怒吼之聲響起,這道聲音傳遍整個京都,他早就看許清宵不爽。

他是朱圣一脈的儒生,更是大魏王朝的郡王,父親是親王,手握重兵,可以說他懷平郡王,文武雙全,武道快接近四品,儒道也已七品明意,再過些年儒道也能晉升六品。

這一生有成就大儒的可能性,武道也有可能成為王者,到時文武加持,他將是大魏第一王。

他尊朱圣一脈,非常之尊重朱圣一脈,所以許清宵輕蔑朱圣一脈,他當日便以武壓制,根本不在乎規矩,也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臉皮,直接壓制許清宵。

就是當著大儒面,打他許清宵的臉,如今本以為許清宵會乖巧一些,卻不曾想到許清宵引天象,斥刑部,這已經涉及到大魏之國本,大魏之國運。

是滔天的罪過。

“許清宵,你膽大包天,削刑部之氣運,動蕩國本,你死不足惜!!!!”

怒吼聲響起,驚天的光芒淹沒一切,懷平郡王身后盤著一條蛟龍虛影,他一步跨越,便已來到刑部當中。

山洪海嘯般的可怕壓力,朝著許清宵傾瀉而出,懷平郡王面容冷冽,目光之中更是充滿著憤怒,他今日要當著刑部上上下下,當著京城上上下下的面,好好教訓教訓許清宵。

這一刻,刑部諸多官員瑟瑟發抖,被懷平郡王這般氣勢給嚇到了,只是他們內心卻狂喜不已,懷平郡王為他們出頭,許清宵死定了!

“許清宵,你可知道,你彈劾我刑部,引來圣怒了嗎?”

侍郎李遠怒吼道,他被剝奪浩然正氣,心中對許清宵恨意無窮之大啊,他乃文臣,卻走儒道,讀書多少年,才明意,可如今一切都毀了,這比剝奪他的官職,還要惡毒十倍。

故此李遠怒吼,認為許清宵彈劾刑部,已經招惹來了圣怒。

“大魏刑部,乃是國之根本,你狂妄小生,竟然彈劾刑部,引來圣怒,削我大魏國運,你可知道這一點點國運,看似極小,可對如今之大魏來說,卻是致命打擊,你知道嗎?”

刑部尚書張靖也跟著大吼起來,刑部乃是六部之一,是大魏的國本之一,如今被許清宵彈劾,自然會影響大魏之國運。

他們很聰明,幾乎在一瞬間找到了說辭,不敢與許清宵爭論是對是錯,而是用國家來鎮壓許清宵。

“動我國本者,殺無赦!”

懷平郡王更是開口,一句話冰冷無比,他眼中已起殺機,對他而言,許清宵污蔑朱圣一脈,已經是死罪了,但念在陛下器重許清宵,他沒有動手。

可今日許清宵削大魏國運,彈劾刑部,這個理由足夠許清宵死上百次。

只是,刑部當中,許清宵負手而立,他頭頂之上,文筆,文尺,文鐘,綻放恐怖的浩然正氣,擋住了懷平郡王如山洪般的沖擊,否則的話,一名五品武者,這般狂怒之下,許清宵絕不可能如此輕松面對。

這就是文器的部分作用,配合浩然正氣,可以阻擋這種氣勢與精神上的攻伐。

“許清宵,你罪該萬死。”

“許清宵,你狂妄至極,嚴磊大儒說的果然沒錯,你當真是萬古狂生啊。”

“許清宵,你今日犯了天大的錯,即便是陛下,也饒恕不了你啊啊啊啊!”

刑部上上下下,各種討伐之聲響起,他們也大怒,刑部被彈劾,他們的氣運也會受到牽連。

可以說整個刑部上上下下都受到了懲戒,除了一些非管事者,主事以上,一個都跑不了。

“說夠了沒有?”

隨著謾罵之聲逐漸安靜下來,許清宵的聲音響起。

他頭頂三件文器,似圣人臨塵,浩然正氣烘托之下,氣勢不弱于一切。

許清宵聲音落下,刑部官員不敢繼續說話了,被這般氣勢給震懾住。

下一刻,許清宵目光看向懷平郡王,也是冷冽至極。

“懷平郡王,你好大的膽子,你身為郡王,乃為皇室,刑部之事,與你無關,你卻擅作主張,闖入刑部,插手其事。”

“懷平郡王,莫你認為,大魏的王?如陛下一般嗎?”

許清宵直接怒斥懷平郡王,懷平郡王是大魏郡王沒錯,但郡王有郡王的職責,郡王有郡王自己的事情。

六部并不在郡王的管轄范圍內,你強行出頭,插手刑部的事情,光是這一點你就站不住腳。

再者自古以來,郡王親王這種身份就十分敏感,往往造反的事情,都離不開這些郡王和親王,所以聰明點的郡王和親王,就應該老老實實在家待著。

如此囂張,注定活不長久。

許清宵開口,一句話說的懷平郡王臉色一變,許清宵這句話純粹就是拿最尖銳最敏感的問題出來說,這種東西他碰都不敢碰,哪怕皇帝不信任許清宵。

哪怕都知道許清宵是故意找麻煩,可只要陛下有一點點反應,那對自己來說,就是天大的麻煩。

“許清宵,你莫要給懷平郡王扣上這般忤逆之帽,但懷平郡王并非是插手刑部之事,而是斥你彈劾刑部,削我大魏之國運。”

姜還是老的辣,張靖開口,第一時間為懷平郡王找好理由,撇清干系。

“本王不會插手刑部之事,但你許清宵影響大魏國運,本王乃大魏皇室,有權對你出手。”

“許清宵,你已犯下十惡不赦之大罪,跪下伏罪。”

懷平郡王確定自己的立場,一句話如黃鐘大呂,聲音呵斥,如雷音滾滾,讓許清宵跪下伏法。

“可笑!”

然而許清宵直接輕蔑掃了一眼,三件文器爭鳴,配合浩然正氣阻擋著懷平郡王的氣勢。

“刑部,乃大魏六部之一,是天下公正之處,然,刑部之中,卻有人蒙受不白之冤,此等刑部,為何不可彈劾?”

“你懷平郡王,不分是非黑白,強行插手此事,因私妄動,不配為儒生,明知不公,卻還顛倒是非黑白,口口聲聲,為大魏之江山,為大魏之國本。”

“其之國本,是你之國本,是你之江山?而非大魏之江山,而非大魏之國本,懷平郡王,你已經犯下妄言,妄行之大罪。”

“懷平郡王,你其心可誅,你要造反嗎?”

許清宵聲音極大,洪亮無比,傳至整個大魏京都。

他懷平郡王難道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嗎?即便當真不知道細節,但也明白一些,可卻直接動身,為的是何事?

為的不就是想要打壓自己,為的不就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嗎?

既然你要置我于死地。

那就別怪我直接撕破臉了。

果然,造反二字響起,滿京都皆然嘩然一片。

誰也沒想到,許清宵敢直接怒斥懷平郡王造反,要知道懷平郡王乃是懷寧親王,懷寧親王執掌兵權,要真說造反,也不是沒有能力。

不過大魏儒道治國,若出師無名,懷寧親王造不了反,但這屬于沒有徹底撕破臉的程度,如果真正撕破臉,管你儒道不儒道。

這天下女人坐的,我懷寧親王就坐不得?

女帝登基,其實大家都對這些親王郡王稍稍避嫌一些,畢竟女帝登基,這個點的確可以當做造反理由。

無非是比較牽強罷了,許清宵這一頂帽子給懷平郡王戴上,殺傷力極大。

“你!一派胡言,你當真是想死啊。”

“你信不信本王直接將你擊斃。”

懷平郡王實在是有些說不過許清宵,倒不是別的,主要是許清宵上來就指著最為敏感的話題,也是郡王親王最不想碰的話題。

說多錯多,不如不說。

“你敢!”

“許某乃朝廷命官,你雖為郡王,權勢大于許某,可你若是敢傷我半分,便是對皇權蔑視。”

“我許某有錯無錯,有刑部,大理寺,陛下來定奪,懷平郡王,你武力極強,只需要一掌便可將我擊斃。”

“但許某可以保證,你這一掌下來,足夠你滿門抄斬了!”

許清宵無所畏懼,更是狂言不止。

他死死地盯著懷平郡王,甚至往前更進一步,注視著懷平郡王,眼中盡是清傲之色。

有本事就殺,他要是敢動自己一下,許清宵可以保證,懷平郡王絕對要倒大霉,懷寧親王的兵權也可以順勢收回了。

許清宵就不相信,為了自己一個區區刑部主事,一個七品明意的儒生,懷寧親王愿意舍棄無比珍貴的兵權。

“許兄,我可助你請圣意,開口就行。”

也就在此時,朝歌忽然開口,他心神傳遞,告知許清宵可以請來圣意。

許清宵有些震撼,請圣意,這可是天地大儒都做不到的事情啊,若真請來圣意,說實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皇權還要大。

除非皇帝無視天下文人,若真敢如此,國運大削,絕對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這簡直是核彈攻擊。

許清宵直接否決了,這種場面,他不需要請圣意,往后只怕遇到的事情更麻煩,關鍵時刻再請圣意,殺雞焉用宰牛刀?

“你!”

懷平郡王徹徹底底怒了,他眼中恨意無窮,可他真的不敢動手殺了許清宵,真要殺了許清宵,說滿門抄斬有些夸張。

但自己父親的兵權,也絕對會被直接沒收,這不亞于是滅頂之災,為了區區一個許清宵,他不可能冒險。

只是不能擊斃許清宵,教訓一頓總可以吧?

懷平郡王冷哼一聲,朝前緩緩走了半步,剎那間他氣勢極速攀升,而后直接出手,快如閃電,想要當著刑部上上下下的面前,給許清宵幾個巴掌,羞辱許清宵。

這樣做,也逾越權力了,可那又如何?最多不過小懲大誡,他不會因為許清宵而害的父親失去兵權,但同樣的,陛下也不會因為許清宵,而直接得罪懷寧王府。

然而下一刻,一道聲音響起,直接鎮住了懷平郡王。

“不可放肆。”

四個字平靜無比,但這句話,讓懷平郡王瞬間收手,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因為這道聲音,是他父親懷寧親王的聲音。

“父親,許清宵狂妄至極,對我百般侮辱,甚至詆毀造謠。”

懷平郡王有些不服,他不知道自己父親為何出聲制止,但心中這口氣難以咽下。

“回來。”

然而懷寧親王的聲音依舊平靜,兩個字,讓懷平郡王回來。

其意很明顯,不允許他繼續插手此事了。

懷平郡王不甘,但還有一份恥辱,他身為郡王,在大魏京城之中,不說可以橫行霸道,但也是一號響當當的人物。

可如今面對許清宵,被許清宵如此羞辱,卻被自己父親硬生生喊回去,這讓他顏面無存。

只是父命不可不為。

懷平郡王深吸一口氣,轉身要離開,不參與此事。

然而許清宵的聲音卻緩緩響起了。

“懷平郡王當真是天大的官威啊,想來刑部就來刑部,想離刑部就離刑部?當真是視六部為己家啊。”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刑部官員徹底愣了。

他們不知道許清宵要做什么,懷平郡王被喊回去,按理說是給你面子,你還不依不饒?

你這是要做什么?當真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嗎?

“許清宵,本王奉勸你見好就收,否則的話......”

懷平郡王回過身來,他目光寒冷如冰霜,看向許清宵。

自己被懷寧親王喊回去,已經是顏面盡失,離開是自己父親不想招惹是非,可許清宵若不依不饒,懷平郡王當真不會饒過許清宵了。

“否則如何?”

“否則殺了朝廷命官?否則弒殺儒生?”

“懷平郡王,許某就站在此地,你若覺得王權大于皇權,許某受罰。”

許清宵開口,依舊是極為犀利之言,說的懷平郡王有怒發不出。

“莫要再此胡攪蠻纏。”

“本王今日就要離開,你能奈本王如何?”

懷平郡王冷冷開口,說完此話,他直接朝著刑部之外走去。

而許清宵的聲音,也冷漠響起。

“武昌一年,五月二十五,大魏王朝。”

“懷平郡王,無視朝綱,無視皇權,無視圣恩,入刑部,任意妄為,無故斥朝廷命官,囂張狂妄,無法無天。”

“更甚,踐皇權于腳下,踏陛下于腳下,臣,許清宵,愿以死諫,請陛下徹查懷平郡王,是否有造反之意,是否有貪贓枉法之為,是否有王之德行。”

這聲音,宏大如雷,天穹之上,文筆落字,化作奏章,直接沒入大魏文宮。

許清宵這一番話,就徹徹底底引爆了一切。

他以死諫,諫懷平郡王之德行,諫懷平郡王之狂妄,諫懷平郡王之意圖。

這簡直是要不死不休啊!!!!

終于,在這一刻,懷平郡王繃不住了,許清宵這番死諫,已經上達天聽,整個大魏京都百姓都已知曉,而陛下也會采納死諫,徹查自己。

他家自然不可能造反,但貪贓枉法,王者德行,這兩點懷平郡王根本拿捏不住,整個大魏王朝,有幾位王爺不貪贓枉法?但

無非是怎么一個貪法,怎么一個枉法罷了。

這種東西,本應該是在暗地里,可許清宵卻直接拿出來,放在太陽之下照射,如此一來,但凡自己有一點有違之事,那就是許清宵進攻他的最強兵器。

這是要徹底把自己搞臭啊。

“許清宵。”

這一刻,懷平郡王徹底暴怒,身后的蛟龍之氣幾乎凝實,滔天可怕的氣勢彌漫整個刑部。

他真的動了殺心,憤怒沖昏了他的頭腦。

本來他這次出面,是想要教訓教訓許清宵,可沒想到許清宵各種栽贓嫁禍自己,最終自己父親讓自己回去,已經算是顏面盡失了。

可沒想到的是,許清宵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自己麻煩,一次又一次的讓自己顏面盡失,即便他在冷靜,即便他在沉穩,如此之下,他若是還不反擊,以后就不要在皇城待了。

“住手。”

這一刻,依是懷寧親王的聲音響起,再一次震住了懷平郡王,他所有的氣勢全部潰散,攻伐自然也消失不見。

“父王!”

懷平郡王有些不甘,忍不住大吼一聲。

“許大人,此事的確是懷平有些激進,得罪于你,還望許大人寬宏大量,得理饒人。”

懷寧親王的聲音響起,為懷平郡王求情,希望許清宵得饒人處且饒人。

刑部中。

許清宵聽到懷寧親王之聲,并沒有惶恐,也沒有顯得恭敬,依舊是平靜冷漠道。

“好一句得理饒人!”

“數日前,我與懷平郡王相見一次,下官僅僅只是去拜訪陳心大儒,可懷平郡王卻以力欺壓,且不論其他,懷平郡王當時連理都沒有,便主動找下官麻煩。”

“今日,刑部之事,下官為屬下打抱不平,為其屬伸冤,按理說也是刑部之事,懷平郡王卻硬要來找下官麻煩。”

“一次,兩次,懷平郡王視下官為眼中釘,如今,懷平郡王理虧在先,卻讓下官得理饒人?敢問王爺,懷平郡王饒過下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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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宵開口,親王又如何?

只要這大魏,還是女帝掌控的,那么自己完全可以不給任何人面子。

在京城,許清宵以人為本,謙虛,寬容,忍讓,這并不是因為許清宵諂媚,也不是因為許清宵過于市儈,而是不想給女帝惹來麻煩。

也不想給自己惹來一些沒必要的麻煩。

可懷平郡王與自己,已經是死仇,現在讓自己得理饒人?未免有些癡心妄想吧?

許清宵這番話說出,讓許多人咂舌,這是要跟親王叫板啊。

萬古狂生,名不虛傳。

大魏京都上上下下的官員咂舌了,知曉許清宵狂妄,知曉許清宵兇悍,可當真不知道許清宵竟然如此之狂,如此之兇。

連親王都不放在眼里,當真是舉世第一人啊。

“那......許大人要如何?”

只是懷寧親王的聲音響起,平靜無比,靜靜詢問許清宵想要如何。

“依法處置!”

“擅闖刑部,依律扣押大牢半年,不過念在懷平郡王乃是大魏郡王,祖上有功,扣押一月即可。”

許清宵開口,這就是他要的結果。

這件事情,不可能扳倒懷平郡王,唯一的反擊,就是讓懷平郡王顏面盡失,關押他一個月,想來他懷平郡王的名聲,也就徹底掃盡了。

至于原本是半年,許清宵縮減至一個月,完全是說的好聽罷了,畢竟真扣押半年,皇帝也不會答應。

一個月就夠了,也算是暫時收回點利息。

“不可能!”

懷平郡王大吼道。

郡王坐牢?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自己若真去了牢中,那就真不用在京城待了,顏面盡失是小,被權貴嘲笑才是真。

以后碰到敵對勢力,真要罵起來,一句你坐過牢,就是天大的羞辱。

只是還不等許清宵開口,懷寧親王之聲響起了。

“好。”

一個字回應了許清宵,他答應下來了,讓懷平郡王受罰。

“父王!”

懷平郡王不甘的聲音響起,他本想掙扎一番,但不知為何,懷平郡王臉色陡然一變,緊接著眼中的不甘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憤怒。

他沒有再掙扎了,很顯然懷寧親王與他傳音了什么,讓他徹徹底底認命。

只是即便認命,懷平郡王的目光依舊充滿著憤怒與仇恨,他看向許清宵,眼神之中的一切,代表所有言語。

兩人已經算是走到不死不休的程度了,無非是對方暫時找不了自己什么麻煩,而許清宵也不可能扳倒一位郡王。

但許清宵深刻的知道,這個仇徹徹底底結下來了,那么自己接下來就別想安心了。

不是你死。

就是我活。

將懷平郡王設成仇人,許清宵也已經三思而過,數日之前,陳心大儒家中,那份恥辱許清宵不曾忘記。

今日懷平郡王幾乎屢次想要動手,他踐踏規矩,以武制己,既然這樣的話,許清宵沒必要還藏著掖著,一口氣得罪死來,同時也為自己未來鋪墊好。

這叫殺雞儆猴,他怒斥郡王,不給親王面子,彈劾刑部,就是要告訴六部所有人聽,他許清宵可以忍,在規矩當中,玩的是手段。

可要是誰破壞規矩,吃相難看,那他許清宵也就撕破臉不守規矩。

不過也該這幫人倒霉,大事上面許清宵知道,他們肯定會做的滴水不漏,所以拿一些小事來卡自己。

可這些小事,卻成為了他們致命的麻煩。

懷平郡王走了,他自己去大牢,臨走之時,也不忘看一眼許清宵,惡狠狠地看一眼。

待懷平郡王走后。

許清宵的目光,緩緩落在刑部尚書等人身上了。

刑部上上下下在這一刻沉默,強如懷平郡王,被許清宵說的啞口無言,甚至還被罰一個月牢獄之災。

而今日之事,主要是刑部的事情,懷平郡王單純只是為了幫刑部,卻沒想到落個如此下場。

顯然許清宵是不打算輕易放過刑部了。

“許清宵,你想如何?”

刑部尚書張靖,望著許清宵,他心中有滿腔之怒火,可偏偏最氣人的是,許清宵占理,讓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去說,也不知道該怎么去處理。

只能詢問許清宵想要什么結果。

“刑部不公,下官認為,刑部主事之上,皆然玩忽職守,張尚書應當退位,左右侍郎退位,二十七吏司所郎中退位,四位員外郎應當退位。”

“讓真正有公正之人上任其官,還大魏一個公道,還天下百姓一個公道。”

許清宵開口,一句話再掀風波。

六部官員,郡王國公,列侯權貴們再聽完許清宵這番話后,徹徹底底驚愕了。

哪怕是安國公也不由咽了口唾沫。

他們知道許清宵心中有氣,許清宵今日大鬧一番,兵部在看熱鬧,上上下下都很開心,武官們更是稱贊許清宵有血性。

可退一萬步,他們都沒有想到,許清宵竟然這么兇殘?

要讓刑部主事之上所有官員全部退位,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找麻煩了,這是要把你們統統弄死啊。

知道你許清宵彪悍,沒想到你許清宵彪悍到這個程度?

“許清宵,你......當真是狂妄啊。”

刑部尚書沒有說話,刑部右侍郎李遠開口了,他手顫抖,指著許清宵,氣的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一件這樣的事情,許清宵鬧騰就算了,現在竟然要讓他們退位?這簡直是......太過分了。

“狂妄!狂妄!狂妄!”

“諸位大人,難道就不知道說其他言辭嗎?”

“下官當真不知道哪里狂妄了?”

許清宵目光冷冽,他已經聽煩了這個詞,只要自己做什么,就有人扣上一頂狂妄的帽子,有一說一,許清宵根本就沒覺得自己哪里狂過,反而溫和儒雅,如果不是這幫老東西吃相太那看。

今日就不可能鬧到這個地步。

“你先彈劾刑部,污蔑郡王,如今更是讓我等退位,這不是狂妄?這是什么?”

李遠臉都氣白了,指著許清宵,聲音都有些震顫,不是害怕,而是氣的,是那種氣的肺都要炸開。

年輕人不懂事的他見過,大鬧刑部的年輕人,他也見過,可沒見過許清宵這般,就一件這么小的事情,便打算將他們全部弄死。

這不是狂妄這是什么?這個許清宵,當真是不為人子啊。

“彈劾刑部?”

“刑部主事之上,皆然玩忽職守,下官索要一份卷宗,案牘庫掌庫之人,拖我十七日也就罷了,下官之屬,周楠卷吏,每日自卯時便在案牘庫中等候,午飯不吃,等到酉時,持續十余日之久。”

“許某想問問大人,刑部就是這么辦事的嗎?這就是刑部嗎?倘若下官手中卷宗,影響的是天下百姓呢?影響的是無數條人命呢?十七日,可會造成多少無辜冤案?”

“這也就罷了,就在數日前,周楠再次懇求,百般哀求無果之下,只是抱怨一句,拖延太久,卻被掌庫當眾掌嘴,而后更是仗刑二十,周楠本就身子虛弱,二十仗刑,差點斃命。”

“甚至還將他辭退,讓人寫來一封辭官信,擺在本官桌前,敢問一聲,這算不算冤屈?”

許清宵一字一句說出,聲音洪亮,在刑部響起,在大魏京都響起。

一時之間,刑部尚書,刑部侍郎等人沉默不語,因為此事的確算冤屈。

“是他先蔑視本官在先的,而且仗刑二十,本官也是依法而行。”

也就在此時,案牘庫中,掌庫之人大聲喊道,他不服,認為自己沒有錯。

只是此話一說,許清宵的目光如寒一般,照射過去,略顯肥胖的掌庫忍不住抖了抖,不敢與許清宵對視。

“蔑視你?”

“那好,本官要卷宗信息,你拖延本官十七日,按照刑部律令,任何卷宗調遣,不得超過五日。”

“如若拖延時期,仗刑三十。”

許清宵說到這里,剎那間,他步伐極快,直接將這肥胖掌庫抓起,一掌拍倒在地,與此同時一根仗棍從不遠處自動飛來,這是凝氣。

仗棍落下,后者頓時皮開肉綻,發出殺豬般的鬼叫聲。

“啊啊啊啊!!!!尚書救命,侍郎救命,大人救命啊。”

他慘叫著,許清宵這一棍子下去,絕對比打周楠的要疼。

“許清宵,你目無法紀。”

李遠怒吼,許清宵當著他們面前仗刑掌庫,這簡直是有些過分。

“目無法紀?”

“許某為下屬伸冤,依次尋四位員外郎,員外郎以公事繁忙將許某推辭,而后更是一句不歸管轄,推脫而下。”

“這個時候,侍郎為何不說他們目無法紀?”

又是一棍子,掌庫再次發出慘叫之聲,在地上抓狂,但卻被許清宵震麻四肢,所以根本無法反抗。

又是一棍,掌庫尖叫,聲音都要沙啞了,這要是三十仗刑,他必死無疑啊。

然而這一棍棍,不僅僅是在打掌庫,而是再打刑部上下的臉啊。

眾人沉默,不知該說什么。

十棍之后,掌庫暈死。

許清宵一桶冷水澆了過去,后者緩緩醒來,而后又是十棍。

他聲嘶力竭,如同死魚一般,躺在地上,屁股上更是滲出了血。

“許清宵,你再打下去,他就死了。”

李遠聲音顫抖,指著許清宵如此說道。

“刑部,乃天下公正之處,這等徇私枉法之人,罪加一等,死了也活該。”

許清宵可不管,他最后十棍下去,掌庫徹底暈死,不過還留有一口氣,得在床上躺至少半年。

“許清宵,打也打夠了,罵也罵夠了,這件事情到此結束吧。”

終于,刑部尚書開口,自許清宵引來天象,他便一昧忍讓,讓許清宵宣泄心中之怒火。

如今該宣泄的也宣泄了吧?可以到此為止了!

“到此為止?”

“尚書大人當真是說笑,此事,下官一定要討個公道。”

就這樣算了?許清宵又不是傻子。

既然鬧了,就徹底鬧大,如果見好就收,那下一次還會有人繼續找自己麻煩。

至于這樣做會不會得罪人?往后在刑部會不會有朋友?許清宵已經不在乎了。

說的好像自己不鬧,就有人愿意找自己一樣?

問個卷吏事情,后者都被處罰,這要是不鬧大一點,是不是以后隨便來個人都可以欺負自己?

許清宵已經下定決心,不鬧到皇帝開口,這件事情絕對沒完。

他要讓六部的人都知道,他許清宵不是好惹的。

按規矩來,陪你們玩到底。

不按規矩來,那就讓你們刻骨銘心。

“你的公道,是什么?”

張靖冷聲問道。

“下官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請尚書大人退位,請侍郎大人退位,請二十七吏司郎中退位,請四位員外郎退位。”

許清宵語氣平靜,但態度卻極其篤定。

“荒謬。”

張靖冷冷開口,就憑這么一件事情,就要讓他們退位?這不是可笑嗎?

“荒謬不荒謬,不是大人能夠定奪的,而是陛下定奪。”

“只是,員外郎,吏司郎中,右侍郎,包括尚書大人,皆然拒案,依刑部之法,拒案者,仗刑二十。”

許清宵開口,如此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仗刑本官?”

張靖這一刻徹底毛了,他目光如猛虎一般,噬人可怕。

“下官,只是依法辦事。”

許清宵壓根不在乎尚書的目光,直接走出,如方才一般炮制,將四位員外郎抓來。

“許清宵!本官勸你收手吧。”

張靖深吸一口氣,他閉上眼睛,如此說道。

許清宵可不管那么多,仗棍落下,如狂風暴雨一般,打在這四位員外郎身上。

不過許清宵稍微留了手,他不敢太兇殘,不然按照這幾人的體質,真要鬧出大事。

但痛,絕對是痛的。

“許清宵,你瘋了。”

“哎喲,許清宵,我與你勢不兩立。”

“許清宵,你當真要翻天啊。”

“許大人,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四位員外郎慘叫連連。

四位員外郎打完之后,許清宵將目光看向二十七吏司郎中了。

“來人!將許清宵拿下!”

這一刻,刑部侍郎李遠徹底爆發了,他怒吼一聲,剎那間數百道身影出現,皆然是強者,堂堂刑部,不可能沒有武者的。

只是這一刻,許清宵文器震動,彌漫可怕的浩然正氣。

“吾乃讀書人,依大魏律法,傷讀書人,輕則監禁十年,重則發配邊境。”

“大魏律法,阻攔刑部辦案,視為重罪,兩罪并罰,人頭落地。”

“爾等若敢動手,莫怪許某沒有提醒。”

許清宵開口,這一句話頓時說的眾人不敢動彈了。

“許清宵,你.......”

此時,李遠不知該說什么了。

而許清宵將二十七吏司郎中通通抓來,他們是文臣,并不是武者,也不是儒者,擁有權力,可以發號施令,可問題是,刑部有能力制服許清宵的官差,完全不敢動啊。

剛才那一句句話,如刀芒一般,讓他們生畏,抗命不過仗刑而已,但真傷了許清宵,他們感覺許清宵真說到做到。

尚書等人是大官,真出了事,有人會保,他們不過是一些官差,要是惹到了許清宵這尊瘟神.......

啪啪啪啪!

仗棍之下,二十七吏司郎中慘叫連連,咒罵,怒斥,哭喊,求饒,各種聲音響徹在刑部。

無數權貴目瞪口呆。

見過狂的,愣是沒見過這么狂的。

把刑部二十七吏司郎中全部揍了一遍。

可更讓所有人顫抖的是。

許清宵仗刑過后,將目光看向侍郎與刑部尚書了。

這要是給刑部尚書上刑了。

那許清宵就真的坐實萬古狂生之名了。

不,不,不,狂生之名實在是侮辱許清宵。

得用狂神來形容。

刑部尚書,大魏正二品官員,上面除了中書三省的主要人員以外,他們就是大魏權力最高之人了。

而且張靖更是東明會主要成員啊。

許清宵真要這么做......就當真是捅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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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11:45:29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八章:鬧翻天了,仗刑尚書?陛下宣紙,許清宵為大魏增國運

刑部當中。

許清宵已經仗刑二十七吏司郎中,二十仗刑沒有一個人能逃過。

這幫文臣雖然用藥膳調理身體,偶爾也練練武功,可在一個九品武者,其實力可以與八品武者抗衡的人面前,完全不夠看。

二十七吏司郎中負責大魏二十七郡各地刑部司法案件,放外面都是頂天了的官,然而在刑部卻如同喪家之犬般,被許清宵吊著打。

這一幕,是實實在在驚住了整個京城權貴,知道許清宵狂,可這樣的手段簡直是駭人聽聞。

就算是國公郡王他們,也不敢如此跋扈,仗刑二十七吏司郎中,當真是大魏開國以來,第一次啊。

但讓眾人最為震驚的是,許清宵的目光此時此刻,落在了刑部侍郎和刑部尚書身上。

這要是把刑部侍郎和刑部尚書打了,那就是真要捅破天了。

刑部尚書,無論如何也是大魏有頭有臉的人物,說句不好聽的話,除非是刑部尚書找死,不然的話,就連陛下也要三思而后行。

感受到許清宵的目光,刑部尚書沒有任何畏懼,反而眼中充滿著冷意。

他就不相信,許清宵敢動他。

“李大人。”

許清宵開口,他目光落在了刑部侍郎李遠身上,后者胡子都氣歪了,看向許清宵道:“你可知道,仗刑我會是什么后果嗎?”

李遠氣的手都在抖,他是刑部侍郎,正兒八經的三品官員啊,三品啊,刑部上下除了左侍郎和刑部尚書之外,他就是最大的,當然拋開都察院。

許清宵真要敢動手,他絕對不會放過許清宵的。

“李大人,您是在威脅我?”

“根據大魏律法,刑部辦案,若有人敢威脅朝廷命官,可不是小罪啊。”

許清宵開口,如此說道。

“許清宵,你不要拿著雞毛當令箭。”

“本官何時威脅過你?本官又何時犯了律法。”

李院怒道。

“大人方才不就威脅下官?再者,大人何時犯了律法?”

“這一點還需要下官在再去提醒嗎?”

許清宵如此說道,后者當下顯得有些牙疼,他看向許清宵,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你找本官,本官并沒有拒絕授案,本官當時正在處理其他事情,無心接案,這也有錯?”

李遠還想要掙扎一番,為這件事情解釋。

可此話一說,卻正中許清宵下懷。

“好,李大人的意思就是說,并非不愿接案,而是針對我許某對吧?”

許清宵往前一步,如此問道,眼中露出冷意。

“沒有。”

李遠頓時聽出許清宵此話的意思,當下搖了搖頭,直接否決道。

“既沒有針對許某,那請問李大人,下官報案之時,為何李大人讓下官滾?”

“即便是當真有事,一句公事繁忙足矣,再不濟隨便編個理由,打發下官也行。”

“敢問李大人,如若今日來找大人的是某位郡王,或者是某位國公,甚至是陛下,李大人是否也會說出滾字?”

許清宵冷冷問道。

刑部上上下下,即便是不愿意搭理自己,也不會如此凌厲,這李遠仗著自己是刑部侍郎,一個滾字,引來刑部所有人對自己嘲笑。

許清宵會忘記嗎?

“你大膽!本官絕無此意,也絕不敢羞辱圣上。”

聽到許清宵這話,李遠臉色一變,而后立刻出聲解釋,這要是不解釋,那就是羞辱皇上了。

“不敢羞辱圣上,就可以羞辱下官?李大人,你還說你不是針對許某?”

許清宵怒斥道。

而后者臉色一變,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說來說去都怪自己沒事喜歡裝嗶,非要找許清宵麻煩,也非要讓許清宵難堪,如許清宵方才說的一模一樣,如果自己隨便找個理由打發許清宵。

說不定也不會遇到這樣的麻煩,這純粹就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啊。

李遠很難受,他恨不得現在就說一句,就是針對你許清宵,可這話他不敢說啊,真要說了,許清宵絕對要參自己一本,到時候不說被辭官,但也絕對會受到極其嚴厲的懲罰。

畢竟部門里面給下屬穿小鞋可以,但不能明著說,明著說那你就是濫用私權了。

想到這里,李遠真的很難受,早知道這樣,就不招惹許清宵了。

鬼知道這家伙竟然如此無法無天,肆無忌憚。

“李大人,為何不說話了?”

許清宵再往前一步,目光冷冽。

現在擺在李遠面前只有兩個選擇,第一個承認自己拒案,挨二十板子,第二個拒絕自己拒案,但就相當于默認他針對許清宵了。

無論是那個,他都有些難受,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啊。

“李大人,你若是不回答,下官就默認您是拒案,二十板子而已,可比濫用私權好多了。”

許清宵又往前走了一步,這種壓迫感,讓李遠十分難受。

“李大人。”

“李大人。”

許清宵走一步喊一聲,李遠的精神有些崩潰,先是被剝奪了才氣,如今更是要面臨二十大板的懲罰,或者濫用私權,被陛下斥責。

想到這里,李遠深吸一口氣,咬牙道。

“許清宵,本官的確有些怠慢此案,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從今往后,本官可以保證,你在刑部做事,暢通無阻,如何?”

最終李遠妥協了。

他希望用這種方式,來化解這段恩怨,否則的話,二十大板他頂不住啊。

“既然李大人承認拒案,下官就只能公事公辦了。”

許清宵到希望李遠承認沒有拒絕案子,可惜的是,這種老狐貍孰重孰輕還是能分出來的。

但面對李遠的示弱,許清宵可不答應。

保證刑部上下不對自己使絆子了?

這不是廢話?今天自己這么一鬧騰,誰還敢找自己麻煩?真就不怕死嗎?

或許這個時候見好就收,還能贏得對方好感,如此一來還有化解恩怨的機會,可許清宵不這么認為。

自己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然后就這樣草草了結?

說句不好聽的話,滿朝文武最擅長的是什么?不就是陰謀詭計嗎?

而打破陰謀詭計的唯一辦法,就是莽。

我管你規矩不規矩,你只要敢招惹我,我就往死里整你們,大不了同歸于盡,看看到底誰倒霉。

只要自己還有一口氣在,他們就徹底不敢找自己麻煩了。

否則的話,你見好就收,人家短暫時間不會找你麻煩,一旦恢復元氣,就往死里搞你。

所以你既然找到了機會,就死死地咬住,狠狠地咬住,絕對不要松一口,讓他們吃大虧,這樣一來的話,他們即便是還想要找你麻煩的時候,也要掂量掂量,值不值得,能不能做。

官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仇人。

真正的大人物,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是權衡利弊,僅僅為了發泄心中的怒火,卻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只有傻子才會做。

類似于懷平郡王這種,完全沒腦子,雖然不知道懷平郡王為何如此幫儒官和這幫文臣,但最起碼以現在的情況來說,懷平郡王做事就是有點沒腦子。

所以許清宵不怕得罪他們,反而擔心自己不夠狠,沒給他們留下一個深刻的記憶。

“許清宵,你敢!”

看著走來的許清宵,李遠大吼一聲,還不等他繼續開口,許清宵已經將李遠抓來,微微動手,打中他的麻筋,隨后一棍子下去。

“哦哦哦哦哦!”

慘叫聲響起,李遠的慘叫聲有些古怪,別人都是啊叫,他是哦叫,一瞬間讓許清宵皺眉了。

這叫聲太古怪了。

第二下。

第三下。

許清宵每一下的力度都把握了分寸,不可能打死,但皮肉之苦是少不了。

只是讓許清宵有些欽佩的是,李遠別看他慫,除了第一下之外愣是沒有再叫喚了。

二十仗刑之后,許清宵更加佩服李遠了,有文臣之骨氣。

然而低頭看去時,許清宵這才明白了。

這家伙第一下之后已經昏死過去了,當真是沒有一點用。

侍郎解決了,接下來最后一個人就是刑部尚書了。

此時此刻,刑部尚書站在房門前,面對許清宵的暴行,他已經沉默了。

至于怕不怕許清宵?

認真點來說,他怕,但怕的不是許清宵,而是許清宵手中的棍子。

更怕的是,許清宵若是真仗刑了自己,那自己在京城就真的沒臉了。

這二十仗刑下來,一個月內自己不可能上朝。

“許清宵!”

“到此為止吧。”

“這件事情,有錯之人,也已受罰,你還想如何?”

刑部尚書張靖深吸一口氣,他顯得很鎮定,站在許清宵面前。

不鎮定不行啊,就算求饒,相信許清宵更不可能饒過自己。

“張尚書說笑了,還差您一人,怎么可能到此為止?”

許清宵已經豁出去了,今日他就要來破個先河,仗刑尚書。

這棍子下去了,許清宵可以保證,六部當中無人在敢招惹自己了,最起碼不會在惡心自己了。

“許清宵,本官乃是大魏刑部尚書,代表著乃是大魏刑部,若是你當真傷了本官,天下多少人要笑話我大魏王朝?”

張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來說去的意思就是,不要打他。

然而許清宵則搖了搖頭,往前走了一步,看向張靖道。

“刑部不公!大人身為尚書,理應該再加二十仗刑,不過念在大人年事已高,下官就不加了,這二十仗,尚書大人不接也得接。”

說到這里的時候,許清宵往前走了一步,即將便要伸手將張靖抓住。

剎那間,張靖臉色變得無比難看,眸中閃過一絲恐懼之色。

許清宵的手勁有多大?他豈能不知?就算是在朝堂上,陛下罰自己二十棍,御林軍念在自己是刑部尚書,也不敢下死手。

可許清宵不一樣,他真敢下死手。

只是,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

“陛下有旨,宣刑部尚書張靖入宮,宣許清宵入宮。”

隨著聲音響起,刑部尚書張靖的臉色頓時緩和了許久,六部當中有不少官員也徹底松了口氣。

若許清宵真動了刑部尚書,那這件事情就徹底麻煩了,可能會牽扯六部進去,不說大地震,但也絕對是一件震撼天下的事情了。

好在,陛下于關鍵時刻,出手了!

否則的話,當真不知道要惹來什么麻煩。

“許清宵,本官不與你在此地爭,去宮中見陛下,讓陛下來評評理。”

這一刻,張靖直接開口,他步伐極快,直接朝著刑部外走去。

看到這一幕,許清宵不由嘆了口氣,就差最后一步啊,要是早一點的話,或許就真能動手了。

不過很快,許清宵搖了搖頭,否決了自己這個想法。

宮中的旨意,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出現,顯然是女帝刻意的。

看來陛下是借自己有意敲打刑部了。

許清宵瞬間明了。

畢竟自己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宮中早就知道了,想要出手制止,只怕第一時間就可以宣人入內,可偏偏這個時候宣,不就是想要敲打刑部嗎?

至于具體是什么原因,許清宵不知,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得進宮了。

宮外。

不少達官貴人已經已經在此等候了,看著步伐極快的刑部尚書張靖,更是引來一些聲音。

“這不是刑部尚書張大人嗎?怎么走的這么快啊?慢點走,慢點走!”

“張大人,慢一點啊,你后面又沒有老虎追,走這么快干什么?”

“張大人,注意點啊,別摔跤了,跑什么跑啊。”

是武官們的聲音,他們特意過來就是看熱鬧的。

看到張靖慌慌張張的走,自然忍不住排擠幾句,平日里在朝堂上你爭我斗,現在看到你吃這么大的虧,這還不得上來嘲諷嘲諷?

畢竟下次可沒這么好的事了。

張靖冷著臉,朝著宮內走去,而許清宵則走的不急不慢。

“許老弟,猛!”

“許老弟,暢快啊。”

“老弟,待會出了宮,來找我們喝酒。”

“哈哈哈哈,對對對,來喝酒喝酒。”

眾人開口,贊嘆許清宵之威猛,同時也邀請許清宵到他們家喝酒。

許清宵沒有說話,只是朝著他們點了點頭,便走進宮內。

引路的太監一直低著頭,張靖臉色陰沉,有些不太好看,許清宵反倒是顯得平靜。

宮中,一切顯得十分安靜,之前的異象也徹底消散。

而兩排的侍衛,皆然帶著異樣看向許清宵。

最終,兩人在殿外等候了。

“宣!刑部尚書張靖,刑部主事許清宵,入殿。”

隨著太監的聲音響起,許清宵與張靖走上階梯,不過張靖明顯加快了腳步,直接走進大殿內,而后跪在地上,聲音無比悲涼道。

“陛下!”

“許清宵要造反啊!他大鬧刑部,弄得刑部如今被天下人嗤笑不說,更是將刑部主事之上所有官員仗刑一遍,手段殘忍,若不是陛下圣旨來的早,只怕老臣要喪命于此。”

“陛下,老臣一生,矜矜業業,不說......”

一進大殿,張靖便開始訴苦和斥責許清宵,他眼中悲涼,顯得極其委屈。

可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女帝的聲音響起了。

“閉嘴!”

聲音冷漠,兩個字便展露出極為可怕的霸氣。

大殿的溫度瞬間冷了下來,張靖不敢言語,而許清宵只是禮拜女帝,然后也沉默不語。

也就在此時,宮外太監的聲音響起了。

“陛下,吏部尚書,禮部尚書,工部尚書,禮部尚書,兵部尚書,在宮外求見。”

隨著聲音響起,很快女帝給予回答。

“讓他們到殿外等候,不準言語。”

女帝十分霸氣,她知道六部尚書來的目的是什么,無非是吵架,但她今日只要他們站在殿外面聽就行,不準開口說話。

“遵旨。”

太監開口,大約不到半刻鐘的時間,五部尚書急急忙忙來到殿外,但彼此都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開口說話,只能老老實實等了。

“荒唐!”

“荒唐!”

“荒唐!”

待六部尚書到齊之后。

龍椅之上,女帝三聲荒唐,說的張靖露出恐色,而許清宵卻眼觀鼻,鼻觀口,沉默不語。

“堂堂刑部!大魏六部之一,竟然鬧出如此荒唐之事,天下人只怕要嗤笑死大魏。”

“許清宵,你做事太過于荒唐魯莽了。”

女帝的聲音響起,她坐龍椅之上,開局便將許清宵訓斥一頓,指責許清宵做事魯莽。

“陛下教訓的是。”

“可回陛下,臣為其屬伸冤,刑部上下皆然拒案,臣認為,臣今日所做之事,的確有損刑部形象,也有損大魏國體。”

“可臣更加認為,若今日臣不鬧,那有損的便不是大魏國體,而是大魏根基了。”

許清宵這般開口道。

對,自己這般鬧騰,的確是讓刑部形象受損,可形象與國本誰更重要?

一個是面子,一個是實際。

“許清宵,你一派胡言。”

張靖第一時間開口,怒斥許清宵。

“朕讓你閉嘴,沒聽見嗎?”

然而女帝冷冷看去,剎那間張靖閉上了嘴巴,心里再不甘,也得老老實實閉嘴了。

“許清宵,你倒是給朕說一說,怎么一個有損大魏根基了?”

女帝語氣冷漠道。

殿下,許清宵作禮道。

“陛下,或許此事傳開之后,天下人都會認為,臣大題小做,可臣之所以這般做,甚至會認為臣是心中有氣,故意而為之。”

“然而,臣的確是心中有氣,也的確是故意而為之。”

“只是臣,心中的氣,并非是因為這件小事,而是刑部上下的態度,臣認為,無論案件是大是小,只要有冤屈,那么刑部就必須要受理,查清真相,從而還百姓一個公道。”

“可如若刑部官員認為,一件小事,用不著刑部來處理,那請問陛下,難道真是那種大罪才能被重視?那律法的作用在何處?”

“這樣一來,天下百姓,只要不殺人,不放火,其余就不算罪嗎?”

“故此,臣氣在刑部官員不作為,臣有意為之,就是要讓天下人看刑部出丑,這樣一來的話,當下一次發生類似的事情,刑部就會長記性,就不敢亂來。”

“哪怕因為此事,臣被安上一個萬古狂生之名,哪怕臣受盡天下人的冷眼,哪怕臣被滿朝文武針對,可臣依舊會這樣做。”

“因為臣是刑部的主事,是刑部的官員,所以臣就有義務,有責任,讓刑部變得更好。”

許清宵開口,一番話大義炳然,說的自己都快要哭了。

而在張靖,以及外面的幾位尚書眼中,許清宵這番話簡直是虛偽至極啊。

明明是宣泄私怒,竟然被說成是如此偉大?這簡直是毫無廉恥啊。

但實在是沒辦法,誰讓刑部自己倒霉呢?非要給許清宵穿小鞋,被人抓住把柄,有什么好說的?

龍椅上,女帝靜靜聽著許清宵這番大義炳然之言,待許清宵說完之后,女帝沒有任何神色變化,而是看向張靖道。

“說。”

僅一個字,態度冷冽。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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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11:45:51 |只看該作者
“許清宵公報私仇,數日前,許清宵來刑部,接手卷宗,然而因刑部繁忙,導致沒有第一時間將卷宗交給許清宵,他便心生怨氣。”

“而也是因為刑部掌庫,的確有些忙碌,再加上當日掌庫心情欠佳,所以與許清宵的下屬發生爭執,后被罰二十仗刑。”

“許清宵借此為由,大鬧刑部,害的刑部上上下下雞犬不寧,臣認為,許清宵方才滿口仁義道德,可實際上皆為私心,故懇求陛下,嚴懲許清宵。”

“否則刑部上上下下,皆不服啊。”

張靖說到這里的時候,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主要是這件事情上,許清宵真的占理,但明眼人都知道,許清宵就是公報私仇,可人家占理了啊。

但你說就這樣算了?那肯定不行,刑部上下都等著自己給他們一個交代,要是不懲罰許清宵,那他這個刑部尚書在眾人心中的分量,就要少一大半了。

女帝沒有回答,只是將目光看向許清宵。

“陛下,張尚書說的一點沒錯。”

“也就是拖了臣十七日的時間。”

“也就是二十仗棍把人差點打死,還偽造辭官信,想要蒙騙臣。”

“也就是臣為屬下伸冤,刑部主事之上都不接受此案,甚至還讓臣滾。”

“臣在思考一件事情,清宵乃大魏臣子,為陛下辦事,為大魏辦事,無論大事小事,一心為大魏,天下人的一件小事,匯聚起來就是大魏的大事。”

“臣為大魏辦大事,刑部侍郎讓臣滾,刑部尚書問自己有沒有鬧夠。”

“那臣現在想問一句,刑部侍郎李遠讓臣滾,是否是說讓陛下滾?刑部尚書問自己有沒有鬧夠?是否是問陛下有沒有鬧夠?”

許清宵巧舌如簧,一番話說的張靖瑟瑟發抖。

“許清宵,你莫要血口噴人!”

“你這是污蔑,污蔑,污蔑!”

“陛下,老臣絕無此意,老臣為大魏忠心耿耿,老臣對陛下也是忠心耿耿啊。”

張靖真的想罵了,許清宵這張破嘴,簡直是無法無天,之前面對懷平郡王,直接說人家想要造反。

現在說這件事情,直接說自己在罵陛下,讓陛下滾?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要是說了,砍十次頭都不足為過。

這許清宵給人戴帽子的能力未免太強了吧。

“夠了。”

下一刻,女帝的聲音響起,極為平靜。

她沒有任何怒意。

而是將目光再看向張靖道。

“一份卷宗,拖延十七日?”

她語氣平靜問道。

“陛下,并非是刑部針對許清宵,而是這份卷宗的確難找,十七日是有些長久,但也在情理之中啊,再者即便是給許清宵相應資料,只怕許清宵也調查不出結果,此案有數十人接手過,皆然沒有任何后續進展!”

“其實臣前些日子就打算,給許清宵換一份卷宗,哪里曉得許清宵今日就鬧,早知許清宵如此性急,老臣就給他換了。”

“還望陛下明鑒。”

張靖回答道,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甩鍋了,畢竟拖了十七天,就是很難占理,不強行扯過去,這事絕對沒完。

“厲害,尚書大人竟然可以一眼識人,有如此本事,當個尚書真是委屈了大人啊。”

許清宵聽到這話,當下不由譏諷道。

“許清宵,你莫要在此陰陽怪氣,本官此言不差,這案子你接不了,刑部上上下下為此案奔波數十年之久,前前后后換了數十人,都沒有任何進展。”

“你剛入刑部,怎可能破的了此案?”

張靖冷冷開口。

“那為何將此案給我?”許清宵冷道。

“將此案交給你,只是讓你好好閱讀一番,你剛入刑部,自然需要熟悉刑部環境,刑部辦事程序,并非是真的將此案交給你,再說了,此案你也沒有接手,拖延你十七日是有些不太好,可也不算大過。”

“你大鬧刑部,罪無可赦。”

張靖總算是想到了如何解決這個麻煩了,他抓住這點,硬著頭皮也要說出來,反正你辦不了這個案子,刑部雖然的確有些拖延你,可也不是什么大過。

“明白了,陛下,臣明白了,那臣在此恭喜陛下了,大魏竟然有如此能人。”

“張尚書,一眼便能看出誰是能臣,誰不是能臣,什么案件誰能破的了,什么案件誰不能破。”

“既然如此,臣斗膽,請陛下賜張尚書巡查之責,張尚書,以后就不要坐在刑部了,就在京城口守著,要是發現能臣,趕緊來向陛下匯報。”

“刑部上上下下所有的卷宗案件,全部挪到大人家中,覺得誰能破案,就將卷宗交付于誰,我大魏有福了,我大魏從今往后再也沒有冤案疑案了。”

“大人,您這是要成圣啊。”

許清宵站在一旁,一番話恭維無比,可語氣態度卻充滿著譏諷。

“許清宵!”

“你羞人太甚。”

張靖發抖,許清宵這話太損了,明面上是在夸,可句句如刀劍,刺在他心中。

“張尚書,是下官欺人太甚,還是尚書理由牽強?”

許清宵冷冷開口。

反正都到了這個地步,打不了你還不氣死你?

“陛下,老臣懇求陛下,剝奪許清宵之職,捉他入牢,否則老臣敢斷言,往后許清宵還會繼續損害其他部門。”

張靖跪在地上,沒有任何廢話了,直接懇求女帝懲戒許清宵。

“陛下,臣請求陛下,讓張尚書擔任巡查之職,為大魏挑選各地英才,還大魏一個朗朗乾坤,如若這般,臣寧可入牢,只要大魏再也沒有案件,臣雖死也無悔。”

張靖惡心自己,許清宵也惡心回去。

而龍椅之上,女帝除了之前勃然大怒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其他情緒了。

兩人皆然請命。

女帝只是靜靜地看著兩人,她似乎在思索什么。

過了一會,女帝的聲音響起了。

“許清宵,你大鬧刑部,可理由并非充足,但朕可以給你一個理由,張靖道你無法破案,只要你能在一個月內,破解手中案卷,此事朕饒你無罪,可若你破不了手中案卷,那張尚書所言,也并非無理,你大鬧刑部,理當嚴懲,如何?”

女帝開口,她沒有指責誰了,但也沒有偏袒誰,直接將問題的根本原因找出來。

張靖說你破不了這個案子,你卻認為張靖說話說太滿了,那索性你就將這個案子破掉。

這樣一來,張靖不就是沒什么好說的了?

女帝此話一說,許清宵有些沉默。

殿外,五位尚書也聽此話,左丞相兼吏部尚書陳正儒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便收斂了。

殿內,張靖卻皺眉開口道:“陛下,此事不妥。”

可話一說完,女帝的目光,充滿著寒芒。

“你的事,朕待會處置。”

聲音響起,張靖又一次閉嘴了。

“臣,接旨。”

衡量一番后,許清宵沒有任何選擇,直接選擇接旨。

自己沒有任何選擇,大鬧刑部,不管自己理由多好,其實都算讓國家損失顏面,方才的話,聽聽就好了,誰當真誰就是傻子。

現在女帝給自己一個臺階下,許清宵只能走下去,即便這個臺階很難下,但總比沒有好。

本來許清宵想說一句,如果自己破解了該怎么辦時,想了想還是沒說出來,沒必要跟皇帝討價還價,這樣反而會引來陛下反感。

“張靖!你身為刑部尚書,卻對下屬之事不管不問,以致于鬧出這般是非。”

“許清宵方才之言說的好,無論事情大小,刑部都不能視而不見,此事朕罰刑部主事之上半年俸祿,記大過一次,如若再犯,革職查辦,包括你,張靖!”

下一刻,女帝的聲音繼續響起,一番話說的張靖臉色難看。

罰俸半年很難受,但更難受的是記大過一次。

大魏三年一次京察,但凡記大過者,六年內不得升遷,如若再犯錯誤,哪怕是記個小過,則終身不得升遷,如果再記一個大過,當場革職。

自己還好一點,可自己在刑部的勢力,就大打折扣了,以后大家說話做事必須要謹慎謹慎再謹慎,因為沒有犯錯的機會了。

“臣,領旨。”

張靖憋屈啊,實在是無比的憋屈,他難受的想哭,可當著女帝面前,他哭不出來啊。

“還有,刑部四員外郎革職,掌庫革職,工部尚書前些日找朕說過,工部最近來了些人,人手充足,朕會讓工部尚書從工部挑些人來任職,不過往后這種事情,不要再發生了。”

女帝再次開口,一句話,革了四位員外郎。

可這句話,讓張靖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外面的五位尚書臉色也大變,眼中露出震撼之色。

四位員外郎被革職,不算什么,說難聽點,就算是侍郎被革職也不算什么,因為他可以直接從吏部換一批自己人來。

從東明會換一批人來,可陛下卻讓工部派幾個人來任職,這是何意?

工部的尚書可不是員外郎,而刑部來一批不屬于自己勢力的官員,這對掌控刑部極其不利。

員外郎這個級別,做不了什么大事,抉擇權肯定還是在他手中,但問題是,四個員外郎卻可以洞悉刑部許多事情,光是其中的一些事情,完全可以告知工部尚書。

這相當于是安插四個人在刑部監督他們啊。

用工部來牽制刑部,這才是張靖臉色大變的原因。

而許清宵心中也不由咂舌,一件這樣的事情,陛下竟然成為了最大獲益者。

刑部這么多年,早就是東明會的勢力了,而自己這樣一鬧,陛下剛好安插工部的人進去,壓制刑部的團結,就算工部的人也有黨派,但再有黨派再一條心,也不可能跟刑部一條心啊。

帝王之術。

恐怖如斯。

許清宵也算是明白為何陛下偏偏這個時候打斷自己了,畢竟自己真要打了刑部尚書,那這件事情就安排不了了。

而自己打了侍郎等人,是陛下給張靖一個警告,故意讓事情鬧到這個地步,關鍵時刻出手,讓刑部吃個天大的虧。

對比之下,許清宵所作所為,無非是鬧騰一番罷了,讓人面子上過不去,而陛下的手段,卻是讓刑部吃了一個天大的虧啊。

不,不是讓刑部,而是讓東明會吃了一個大虧,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布局,在這一刻瞬間打破其中平衡。

殿內殿外的尚書,哪一個不是人精,瞬間便知道,刑部這回是真的吃了大虧啊。

尤其是東明會的勢力,更是面色冷漠下來了。

“陛下!”

張靖聲音都有些苦澀,他開口,一旁的許清宵有些樂了,這要是張靖還不長眼,不愿意接受那就好玩了。

可張靖卻沒有提這件事情,反倒是看向許清宵道。

“陛下,此事臣完全同意,但有一件事情,臣必須要讓許清宵受罰。”

他開口,到了這一刻還是要讓許清宵受罰,當真不是人啊。

“何事?”

女帝開口,平靜問道。

“許清宵大鬧刑部,以致于刑部體面折損,影響到了國運,這件事情,不要說臣了,明日上朝,六部尚書都不會善罷甘休。”

“與其明日在朝堂之上折騰爭吵,倒不如今日就處罰了吧,國運之說,其中影響,老臣寧死也要彈劾。”

張靖出聲。

這就是他的要求,自己吃了這么大的一個虧,反倒是許清宵什么事都沒有,無非就是讓許清宵查個案件。

查到了就沒事,查不到再懲戒。

可當真查不到,能懲罰到什么程度?難不成殺了許清宵?還是說革職許清宵?

這件案子本身就很難,又不是什么小案子。

所以張靖完全相信,陛下就是在偏袒許清宵,故意說的嚴重,實際上什么都不罰。

而自己刑部吃了這么大的虧,要不弄一下許清宵,他不服,絕對不服,刑部不服,吏部也不服,東明會也不服。

而且張靖說的一點沒錯。

許清宵影響國運,明天上朝,肯定要吵起來,除非陛下處罰許清宵,不然的話,這口氣東明會咽不下去,儒官們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國家氣運,哪怕是一絲絲一點點,被影響到了就是天大的事情,因為他涉及大魏每一個人。

說到這里,張靖目光直視女帝,態度十分堅決。

必須要嚴懲許清宵,必須,必須,必須!

話一說,外面的尚書臉色也逐漸變化,兵部尚書皺眉,而吏部尚書陳正儒卻顯得平靜。

張靖這一招,的確狠。

聲音響起。

女帝的目光有些沉思。

而張靖的目光又落在了許清宵身上,眼神之中充滿著冷意。

他恨不得許清宵現在就去死。

只可惜的是,他也知道,陛下是不可能這能讓許清宵去死的,哪怕是涉及到國運。

可重罰跑不掉吧?

許清宵啊許清宵,你當著以為你什么事都沒有嗎?

張某今日就要讓你嘗嘗得罪我的下場。

張靖心中怒意沖天,他今天算是丟了半天命了,工部的人一來,他就等于沒了半條命。

“許清宵,你知罪嗎?”

當下,女帝之聲響起,她詢問許清宵知不知罪。

“陛下,臣知罪,但并非是知尚書所言之罪,而是臣做事的確有些魯莽,即便尚書大人再如何不辨是非,臣不能不辨是非。”

“但,臣愿意將功補過。”

許清宵承認這個罪,不過不是張靖說的罪名,順便惡心他一句。

張靖心中冷哼,但也無所謂了。

“怎么補過?國運流逝,這也能彌補?”

張靖冷笑道,將功補過,也得補啊,國運這種東西,是許清宵能彌補的嗎?

張靖冷笑,外面的五位尚書有人好奇,也有人冷笑不已。

此時,就連女帝也有些好奇了,許清宵如何將功補過。

感受到女帝的目光,許清宵深吸一口氣,而后緩緩開口道。

“既然臣大鬧刑部,讓刑部有失顏面,臣,便幫刑部找回顏面,恢復大魏國運,不知這般做,算不算將功補過?”

許清宵問道。

但這話一說,張靖差點要笑出來了,恢復大魏國運?

就憑借你?

國運啊,涉及每一個人,怎么可能能夠彌補?

寫絕世文章?那也只是補其他國運,刑部損失的國運,必須要從刑部找回來,許清宵怎么做?

“算。”

女帝開口,一個字回答許清宵。

“陛下可否給臣半個時辰!”

許清宵開口道。

“朕允!”

女帝繼續開口,她也有些好奇,許清宵如何彌補了。

“那張尚書允不允許?”

許清宵再看了一眼張靖,后者瞬間被這句話給惡心死了。

陛下都允許了,自己敢不允許?

“陛下都允許了,本官豈敢不允,許清宵,你莫要在這里亂語了。”

張靖罵了一句,實在是被惡心壞了。

“多謝陛下寬容,也多謝張尚書寬容了。”

“許某去也。”

許清宵說完此話,便直接朝著大殿外走去。

而張靖有些皺眉道。

“許清宵,你去作甚?”

他不解,不知道許清宵要去做什么。

而走出殿外的許清宵,緩緩傳來聲音。

“為大魏增添國運。”

一句話,說的張靖沉默了,說的五部尚書都有些沉默了。

這許清宵,狂!當真是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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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千古名言許清宵為萬古妖孽吏部上下的恐慌

大魏皇宮。

許清宵走出宮殿,他目光平靜,朝著刑部走去。

而宮殿內。

張靖已經走出大殿,與其余尚書見面了。

“丞相大人。”

“顧大人,王大人。”

“諸位大人。”

張靖先是對丞相陳正儒開口,而后又想著戶部尚書顧言顧大人,禮部尚書王新志王大人喊了一聲,至于其他人就一筆帶過了。

陳正儒是左丞相,五品大儒,不可不尊重。

顧言是戶部的尚書,再加上大理寺寺卿,乃東明會之首。

禮部的王志新也是東明會之人。

客氣一聲是應該的,至于兵部尚書周嚴以及工部尚書李彥龍,隨便打個招呼就行。

“許清宵如此狂妄,今日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彌補大魏國運。”

禮部的王新志開口,他聲音平靜,可言語之中卻充滿著冷意。

他壓根就不看好許清宵能夠彌補大魏國運。

這可是大魏國運啊。

你以為是什么?隨便就可以彌補?而且半個時辰內彌補?當真是癡人說夢話啊。

“不一定呢,說不定許清宵能寫出絕世文章。”

兵部尚書周嚴開口,他反倒是看好許清宵。

“絕世文章?”

“周大人倒是有些異想天開了,當真寫出絕世文章也于事無補,這是刑部的問題,難不成說許清宵可以寫出刑部的絕世文章?”

“我可不信。”

禮部尚書搖了搖頭,并不認為許清宵可以寫出關于刑部的絕世文章。

“半個時辰就能揭曉,何必著急呢?”

周嚴開口道,但眼神之中也的確是擔憂,許清宵必須要在半個時辰內寫完一篇關于刑部的絕世文章。

絕世文章本身就難寫,除非許清宵已經有腹稿了,再者還必須要與刑部有關。

否則的話,即便是絕世文章,也無法彌補大魏因刑部損失的國運。

這的確有些難啊。

“若許清宵能為我大魏增加國運,此前種種,我可一筆勾銷,我愿細細教誨他,愿他走上正途。”

也就在此時,陳正儒的聲音響起。

他是儒官之首,大魏左丞相,吏部尚書,也是大儒,說話分量以及地位,比刑部尚書張靖要高太多了。

此話一說,其余幾位尚書臉色卻微微一變。

似乎是感受到眾人的神色,陳正儒繼續開口道。

“許清宵以七品明意之境,卻能凝聚圣意,這可是大儒才能做到的,此子的確是天縱奇才,說是萬古大才,陳某也認可。”

或許在他們眼中,許清宵狂妄,可在陳正儒眼中,他卻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要知道儒者十品。

十品:養氣,蘊養浩然正氣,下筆如有神。

九品:開竅,開智慧竅,一目十行。

八品:修身,修養身心,延年益壽。

七品:明意,明讀書之意,明自我之意。

從七品開始,就是真正的讀書人,明白自己讀書的道理,有所追求。

六品:正儒,立心,明意之后,立心從行。

一旦立心,就要圍繞自己的心意,去認認真真做事,勤勤懇懇,譬如說陳正儒立的心,便是讓大魏走向繁榮,這就是陳正儒之心。

五品:大儒

立書,著作書籍,將自己的心得寫在其中,有勸言,有自我理解,有對圣人的理解,也有對世間的理解,盡可能的幫助別人,或者是闡述一個道理,讓天下讀書人明白這個道理。

這就是五品大儒的境界,需要立書,才能成為大儒,而且絕對不能隨便立書,一定是真正有學問的東西。

四品:天地大儒

著作的書籍,得到天下文人的認可,得到百姓的認可,亦或者得到一些相關重要之人的認可,比如說當今陛下,如果皇帝認可你的學問,影響到了皇帝,那么皇帝以后做事,會因為你的著作,而改變心意,或者是換一種方式。

可能就會影響大魏無數百姓,這就是成就天地大儒的要求,若得不到認可,即便你當真有所才華,也沒有辦法,當然等你死后,千百年之后,如果你的著作,得到天下人認可。

你會被天地追封為天地大儒,后世人也會為你塑造雕像。

三品:半圣

立學!你著作的書籍,形成一個學派,或者你創建一個學派,在當代影響極大,至少有一成讀書人是你的學生,這樣一來,便可以成為半圣。

當然還有一種辦法,將圣人的學問發揚光大,基本上所有半圣都是如此的。

只是一般活著的半圣很少,大多數是死后過了幾百年甚至是千年,才會成為半圣。

不過當世還是有半圣,大魏文宮可能就有,只是到了這個境界,很有可能依靠著一些靈藥續命,對于當世來說,只怕很多人都以為他們逝去了。

平日里半圣也不會出現,可能真逝去了,也沒有人知曉,王朝會封鎖一切消息,畢竟半圣對于妖魔來說,恐怖滔天,一個二品妖魔,在半圣面前如螻蟻一般。

二品:亞圣

無限接近與圣人之境,其之所學,在當代影響極深,天下讀書人,天下百姓,包括天下的具有影響力之人,七八成信服此學,影響三代人。

這就是亞圣,可一般來說,圣人前后五千年不可出新圣。

如果世間誕生了一位圣人,他死后五千年是不可能會有新的圣人誕生,連亞圣都不可能,試問一下如果你是一位讀書人,擺在你面前的是圣人之學,還有一個看起來很有道理,但對方可能現在還是一位天地大儒的學問。

請問你會選擇什么?

毫無疑問去學習圣人的學問啊,天地大儒雖然也是遙不可及,但跟圣人比還是差太多了。

也正是因為圣人的威望,至少要過五千年才會逐漸消散,這才會有新的圣人誕生,當然這只是一個理論。

因為往往萬載不見一尊圣。

至于最后的一品。

天下讀書人之首,凌駕于皇權之上,凌駕于一切之上,八方朝拜,眾生虔誠。

浩然正氣養天地,這個境界無法言說,無法形容,一切的不可思議,都是文圣。

若世間誕生一尊文圣,那這天地之間的妖魔,就可以該吃吃該喝喝了,什么都不用作,等死就好。

這就是儒道十品的劃分。

然而許清宵調動圣人偉力,這是大儒才能做到的程度,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大儒。

唯有大儒,可調動部分圣人偉力,許清宵彈劾刑部所展現出來的偉力,就是頂尖大儒才能做到的。

說句不好聽的話,如若沒有碰到什么大事,他陳正儒也做不到這個程度。

這就是陳正儒看到不一樣的地方。

許清宵七品便能做到五品都難以做到的事情,說萬古大才,真的一點都不足為過。

所以陳正儒起了愛才之心,真正的愛才之心。

哪怕許清宵得罪了朱圣一脈,那又如何?他并不在乎。

自己雖然是朱圣一脈,可自己立下的心,是大魏之心,在他眼中,大魏的繁榮勝過文道之爭,爭來爭去,又有何意?

能讓天下百姓吃飽一頓飯嗎?

又能讓天下百姓多穿上一件衣服嗎?

不能。

可為何之前他略顯得對許清宵有些不友好,這是因為許清宵并沒有展現出能讓他惜才的本領。

可今日他對許清宵產生了惜才之意。

但很快,陳正儒搖了搖頭,任何事情都不能過早下定論,許清宵有沒有萬古之才,還沒有徹底展露出來。

再者許清宵與武官關系極好,未來肯定是主兵伐的,與他的意見不相同。

所以在這個立意上,自己就絕不可能與許清宵是同一路人。

不是別的意思,如若許清宵否決北伐,愿意支持大興王朝,休養民生,他陳正儒會毫不猶豫支持許清宵,儒道當中不管誰打壓許清宵,他都會接近權力幫助許清宵。

朝堂之上,不管誰找許清宵麻煩,他也會竭盡全力幫助許清宵。

甚至在告老還鄉之前,將許清宵扶持到一個高不可及的位置。

可惜的是啊!

許清宵主興北伐,那么許清宵就是他的敵人,而且是一個天大的敵人,若讓許清宵當真掌權,掌勢,甚至權衡朝野,北伐或許就真的要死灰復燃了。

所以他只能這樣做。

不過好就好在一點,北伐之事,今年必須會有一個結果,這一年內許清宵絕不可能手握大權的,絕對不可能。

當然若是許清宵真能為大魏增加國運,那么關于朱圣一脈的恩怨,他陳正儒愿意放下,可朝堂上的爭斗,就沒有辦法,再惜才,也不可能影響國家。

陳正儒如此想到。

可惜的是,他暫時無法看到許清宵的安國策,若能看到,只怕會顛覆他一切想象。

而大殿內,龍椅之上。

大魏女帝靜靜地看著已經消失不見的許清宵。

腦海當中并非是今日之事,而是關于北伐之事。

到底是否北伐,今年必有一個結果。

要蓋棺定論了。

“待過些日子,安國策,是要拿出來了。”

女帝心中自語,朝堂之爭已經越演越烈,北伐之爭因為自身登基第一年,文武百官不敢太過于爭吵,但今年年末,遲早要決策出來了。

若國不能定意,對于大魏王朝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至于其他尚書,則非常好奇,許清宵如何增加國運。

甚至刑部尚書張靖都已經開始想好了,該如何治許清宵之罪。

此時此刻。

許清宵已然來到刑部當中。

刑部官員已經被喚醒,此時此刻都趴在房間內休息,但依舊可以看到大門口迎面走來的許清宵。

剎那間刑部上上下下都有些恐慌了。

生怕許清宵又發起瘋來,那到時候大家還有命嗎?

只是,來到刑部大門,許清宵沒有繼續前行了。

緩緩抬起手來,剎那間浩然正氣凝聚成文筆。

手握文筆,許清宵聲音洪亮有力,傳遍大魏京都。

“吾乃許清宵,今為刑部立言。”

許清宵開口,聲音洪亮,無數京都百姓皆然聽見這道聲音,人們驚訝,不知道許清宵要做什么?

此時,刑部大門之外。

許清宵提起文筆,在左右兩旁寫下兩行字。

許清宵落下十七字。

剎那間,大魏天穹之上,出現一朵朵祥云,光芒照入刑部之中,整個刑部瞬間變得宏偉而神圣。

漫天的祥云出現,連綿萬里,一束束光芒照耀在大魏京都當中,沐浴在大魏百姓身上。

而這十四個字,也懸浮于天穹之上,供大魏京都內的百姓觀看。

這是無上祥瑞,這一朵朵的金色祥云,朝著大魏宮廷聚去,為大魏增加氣運。

其中有數朵祥云,落在許清宵頭頂之上,照射一縷縷光芒,滋潤許清宵的肉身。

嘶!嘶!嘶!

這一刻大魏所有權貴真的震驚了了。

對于百姓而言,許清宵彈劾刑部,他們其實并不是那么反感,因為他們也遇到或者聽說過一些不公平之事,所以許清宵彈劾刑部,反而引來民心支持。

只是刑部乃是大魏國本之一,六部之一,許清宵彈劾,雖讓百姓感到痛快,但也讓百姓知道刑部不公,所以影響到了百姓對刑部的看法,也正是因為這一點。

國運受到一絲絲削弱,雖然只是一絲絲,但這代表著的是大魏國運,哪怕是一絲絲,也十分恐怖,是常人無法能夠承受的。

可如今,許清宵以十四字,,為刑部立言,警示天下,勸人向善,又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蓋棺定論,可謂是一語三關。

百姓們明白許清宵這句話的意思,也明白這是為刑部立言,自然拍手叫好,如此一來失去的民心,在這一刻全部回來,而且因為許清宵的到來,更是讓百姓更有希望,認為出了個好官。

也就是如此,天降祥瑞,國運再次重聚,不但把之前那一絲絲補回了,甚至還增加了一絲絲。

就是因為許清宵這十四字。

十四字增國運。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啊。

此時此刻,大魏京都,大量讀書人面色尷尬,本來許清宵彈劾刑部,以致于大魏少了一縷國運,他們聚集在此,就是為了彈劾許清宵,準備等陛下宣旨結束之后,就開始討伐許清宵。

勢必要讓許清宵付出慘烈代價。

甚至連怎么罵都已經商量好了,還有人更是寫好了討伐文章,將許清宵貶的十惡不赦。

可沒想到的是,許清宵只寫了十四個字,將他們所有的文章全部變成廢紙一張,甚至有人邀請朋友在家商談如何如何辱罵許清宵。

現在全部成了笑話。

誰也不會想到,許清宵竟然能寫出這樣的千古名言出來。

尤其是年輕一代的讀書人,更是有些懵。

這他娘到底是什么人啊?前有千古名詞,后有絕世文章,然后再來個千古第一駢文就算了,今日更是來了一句千古名言。

這許清宵莫不是圣人轉世?

不是他們夸張。

而是這十四個字,既是勸阻天下人,不要因為是一件較小的善事就毫不關心,也不要因為是一件較壞的但壞事就去做。

這是人生之警句,也是刑部對天下人的警句。

更是許清宵對刑部的警句啊。

這巴掌打的是真夠疼啊。

比剛才仗刑二十還要疼,言語的力量,遠勝刀劍。

刑部之下,許清宵沒有說什么,他靜靜立在門下,沐浴著國運之力,雖然僅僅只是一縷縷一絲絲,但沒入許清宵體內后,這一縷縷的國運,卻如同海嘯一般,但好在許清宵以大日圣體壓制住了。

同時的確就是一絲絲國運,肉眼根本看不見,唯獨許清宵才能感受到。

此時,刑部左右的警句,也彌漫著一縷縷圣意,這是千古名言,可傳至千古,石毀而字不滅,千古之后,這句話才會消散,被天地認可。

大魏皇宮。

宮殿之外。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左丞相,陳正儒。

“好!好一句,,此言乃是千古名言啊,許清宵,萬古之大才,萬古之大才啊!”

陳正儒第一時間驚嘆,別看許清宵這簡簡單單十四個字,但這句話的意義,卻無窮之大,因為這句話通俗易懂,又蘊含無窮大道理,即便是孩童也能知曉,極其適合教育這天下百姓。

很多時候,文學并不是他不好,而是學習程度極難,就好比朱圣著書,天下人都知道這是好東西,可天下百姓有幾個能看懂?

唯有讀書人才能看懂,而讀書人看懂之后,會去教書育人,會去教化百姓。

可這個教化多漫長?這個教化又有多辛苦?

可能你跟一個農夫說了三天三夜,他回過頭一覺醒來什么都忘記了。

但這句話不一樣,既有警世之用,又包含了無數道理在其中,用一句話概括一切。

哪怕是再沒有文化的百姓,也懂得這句話的含義,他們也可以教育自己的兒女。

這才是文字的作用,教化萬民,一句警言,卻能做到無數大儒都做不到的程度。

陳正儒頓時明白此話的含義,所以他才忍不住叫好。

“陛下,陛下,天降祥瑞,天降祥瑞啊,你看天穹之上,祥瑞無限啊。”

“大魏國運回來了,回來了。”

兵部尚書周嚴則無比激動地喊道,他指著天穹那一朵朵玄黃之云,大贊祥瑞。

不止是他,整個京都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

百姓們感慨,露出喜色,讀書人們驚嘆,且有敬佩許清宵之才華。

十四個字啊。

十四個字便能引來天地異象,便能增加大魏之國運,這許清宵當真是萬古之大才啊。

大魏文宮當中,不少大儒看到這一幕后,更是沉默不語,尤其是陳心大儒。

他立于文宮之下,望著滿天祥瑞,不由自主道。

“天不生我許清宵,儒道萬古如長夜。”

“簡簡單單十四個,卻代表律法一切的道理,勸人向善,又警世天下人,這十四個字,勝過陳某一生才華。”

陳心感慨,他認為許清宵這十四個字,勝過他這輩子所有的才華。

此話一說,大魏文宮讀書人們皆然沉默,他們本想開口說些什么,可很多話卡在喉嚨,實在是說不出來啊。

因為這十四個字,的的確確會讓天下人明白一個道理,對后世之影響,無窮無盡也。

周民大儒則長長嘆了口氣:“許清宵若我朱圣一脈,這一脈將昌盛萬年啊!”

他無盡感慨,莫名之間有些后悔當日對許清宵有那么一點清冷,可這沒辦法,他立心便是為了朱圣一脈,唉。

正明大儒看到這一切,只是久久嘆了口氣。

“朱圣一脈,只怕真要迎來一位當世大敵啊。”

他如此開口,認為許清宵真會成為朱圣一脈的大敵,這個敵人,是學術上的敵人,學術之爭,對文人來說,自然重要。

如周民大儒一般,他雖欣賞許清宵,也震撼許清宵之才華,可他們都是大儒了,已經立心,為朱圣一脈,傳承圣學,哪怕許清宵有再大的才華,他們也要堅守自我。

一切的一切,無非是立場問題罷了。

“朱圣仙逝不過五百年,大魏不可能會有新的圣人,我等朱圣一脈,還可昌盛五千年。”

文宮當中,孫靜安攥緊了拳頭,他明朱圣之意,立朱圣之意,為朱圣一脈的死忠,他沒有任何惜才之說,在他眼中,一切違背朱圣之人,除之前四位圣人,都是他的敵人。

他絕不可能讓朱圣一脈,在這個時候落寞,無論如何,他都要讓朱圣一脈,再昌盛五千年,這就是他的明意,他的立心,甚至他著作的學書,也是闡述朱圣之意,讓天下人學習朱圣。

大魏文宮所有大儒的想法截然不同,但不可否認的是,許清宵用才華,再一次折服了天下讀書人,天下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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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魏京都中。

永平世子慕南平看到天穹之上的祥瑞之后,再聽到許清宵這番話后,更是忍不住身子輕顫。

“許兄,當乃萬古大才。”

他很慶幸,自己與許清宵結識,也沒有得罪許清宵,如今看來,這是他人生做過最正確的一件事情。

安國公府。

安國公望著天穹,感慨無比道。

“我這孫兒有福了。”

說完此話,他下一刻目光無比兇惡地看著自己的外孫道。

“范兒,待你先生忙完這陣子后,老老實實去上課,若是爺爺聽到許先生說你有一句不好的話,可別怪爺爺把你吊在樹上打,明白嗎?”

安國公怒道。

只是見李范還不回答,他父親李兵直接踹了一腳上去,兇狠無比道。

“聽見你爺爺說的嗎,半天半天不回應,小兔崽子。”

李兵怒道。

“聽見了,爹。”

李范哭了,他就楞了一下就挨揍?自從許清宵來了自己家一趟后,自己家庭地位瞬間暴跌。

而刑部牢房中,懷平郡王看著天穹之上的玄黃之云,不禁死死地攥緊拳頭,耳邊也響起許清宵的聲音。

他目光陰沉,在牢獄之中發出嘶嘶低吼之聲。111111

然而,要說臉色最難看的人,不是李范也不是懷平郡王,而是皇宮內的刑部尚書張靖。

他整個人愣在原地。

許清宵十四個字,便能為大魏增加國運?而且還能損自己一句,這簡直是......絕世妖孽啊。

許清宵這句,,。

既似乎警世之句,又是勸善之言,更主要的是,還是結合當下發生的事情所言,將自己批的體無完膚啊。

這一刻,張靖有些懵了,這許清宵到底是什么妖孽啊,動不動就是千古名詞,絕世文章,第一駢文,現在更是來了個絕世名言,還是為刑部立言。

既結合發生了何事,又是絕世立言。

此人之才華,當真是萬古罕見啊。

張靖臉色難看跟豬肝一樣,不是因為許清宵為大魏增加國運,許清宵逃了這劫,而是因為許清宵這句話讓他以后顏面何存啊?

今日之事,想來必會傳開,而許清宵這兩句絕世名言,也會傳開,到時人家一問這句話是誰說的?為什么會這么說?

馬上人家就告訴他,這是許清宵寫的,當時許清宵被刑部打壓如何如何,所以他一怒之下,彈劾刑部,害的大魏少了一縷國運。

刑部尚書張靖請陛下治他罪名,結果許清宵寫下這十四個字,補回了大魏國運,而刑部尚書張靖恐成最大輸家。

這話要是傳開了,他們當真是羞愧無比啊。

就好像南豫閣序一般,現在只要提到南豫閣序,便能聯想到天明書院那幾個倒霉蛋,他們還好最起碼沒人認識,沒什么知名度。

可自己不一樣啊,堂堂刑部尚書,受此等大辱。

而且更絕了的是,以后自己去刑部,還要天天看到,一時之間,張靖差點就要暈倒。

“宣旨,許清宵為大魏刑部明意,十四真言,勸世人向善,為千古名言,刑部上上下下,抄錄此等名言百遍,傳至天下,往后入刑部者,皆抄百遍。”

“刑部尚書張靖,罰抄千遍,以正其心。”

“今日之事,許清宵無過,但,一月之內,徹查手中卷宗,務必水落石出。”

大魏女帝的聲音響起,昭告天下。

刑部尚書張靖,徹底成為最大輸家了。

然而其余五位尚書,表情神色皆然不一。

而刑部當中,許清宵也緩緩松了口氣。

“謝陛下圣恩。”

許清宵開口,說完此話,他轉身離開刑部,國運已經吸收完畢,他沒有在刑部第六,而是去找周楠了。

一路上許清宵買了不少珍貴藥材和補品。

周楠因自己而受傷,而自己也因周楠之事,將心中之怒宣泄出來,于情于理,許清宵第一時間都要去看周楠。

帶著不少禮品,許清宵再次走進院子當中。

只是這一刻,院內的百姓沒有只是好奇地看向許清宵,而是當許清宵出現后,齊齊跪在地上喊道。

“我等拜見許大人。”

對于滿城百姓來說,今日發生的事情,他們還是沒能搞懂,但對于周楠院子當中的百姓來說,他們卻真真實實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許清宵為周楠一個普通卷吏,大鬧刑部,甚至不惜自毀前程,這樣的官員,舉世難尋啊。

為百姓仗義出手,為冤屈鳴不平,這才是他們心中的好官。

“諸位客氣了,本官只是做了應做之事。”

許清宵沒有因此感到開心,也沒有因此感到愉悅。

甚至還有些莫名感慨。

為官者,做自己盡責之事,都會被稱之為好官呢?

可想而知,這天下有多少不平之事。

深吸一口氣,許清宵走入周楠家中。

周楠妻子見到許清宵便跪地磕頭,哭著感謝許清宵為她相公伸冤。

而周楠也嚎啕大哭,對許清宵既是愧疚,又是自責。

許清宵沒有多語,只是將買來的東西全部放在桌上,再告訴周楠一聲,讓他好好養傷,養好了傷再來找他,依是他的卷吏。

許清宵為他買的藥材以及補品有不錯效果,快一點三日就能好,慢一點五日也能補回來。

說完這一切,不容他們說任何話,許清宵便離開了。

但走出院子后,許清宵下一站的目標,不是刑部,也不是去找國公。

而是直奔吏部。

沒錯,就是一直在卡楊虎楊豹等人入職的吏部。

大魏吏部與刑部相隔兩條街,許清宵的身影不算慢,一路上有百姓投來目光,但為數不多,而是將目光看向刑部。

他們只聽許清宵之聲,卻沒有見過許清宵,待異象內斂之后,許清宵自然如常人一般,非要說與眾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很英俊。

此時此刻,吏部上上下下也都出來了,刑部遭此大難,他們怎可能無視?

只是看熱鬧歸看熱鬧,讓他們上前他們可不敢上前,許清宵仗刑刑部官員的景象,當時被映照天穹,所以他們歷歷在目。

這要是過去阻攔,不就是純粹找死嗎?

別說他們吏部了,整個六部,除了一些真正有權勢的官員之外,誰還敢招惹許清宵?

甚至對許清宵都產生一種恐懼了。

這人實在是太猛了,去刑部十七天,把人家刑部上上下下都打了一遍,也就是尚書逃了一劫。

可逃雖然逃過一劫,許清宵十四個字,把刑部尚書張靖批的體無完膚,明里暗里都在諷刺你。

可以想象到,今日之后,天下人會如何評價許清宵,天下人又會如何去評價刑部尚書張靖?

現在還好,至少張靖還是刑部尚書,至少許清宵在朝中還沒有真正的地位,可十年后?百年后?甚至是千年之后呢?

許清宵當世再狂,千百年后,當人們提起這句話的時候,張尚書就要被無限鞭尸啊。

這種恥辱,勝過誅殺張靖。

果然,寧惹閻王,莫惹文人啊,筆墨之下,無情至極,千古之后,文魂依在。

只是,就在吏部上下還震撼與此事之時。

突兀之間,一道人影出現在吏部大門之外。

來人十分年輕,相貌英俊,穿著刑部主事官服。

是許清宵。

待許清宵出現之后,整個吏部徹底麻了,他們不知道許清宵為何來吏部?

“敢問,吏部主事何在?”

隨著許清宵的到來。

剎那間,四五道身影快速走了出來,是吏部兩位主事,一位員外郎,甚至還有一位侍郎親自出現了。

“許清宵,你來吏部有何事?”

吏部右侍郎開口,他面色平靜,眼神之中有些好奇,他不知道許清宵怎么好端端的來吏部了?

“見過侍郎大人。”

“下官有幾名屬下,原是南豫府官差,后因刑部人手不足,所以下官將其調遣至京都。”

“至十日前,來吏部辦理入職卷宗,直至今日,還未處理好,此事就不勞煩侍郎大人,下官找吏部主事問問就好。”

許清宵開口,語氣平靜道。

只是這話一說,整個吏部瞬間炸了。

“什么?拖延十天?是那個王八蛋干的?”

“嘶,許清宵這是要來吏部揍人了?”

“幾位員外郎大人,趕緊跑啊,許清宵來揍人了。”

“快點,快點讓左侍郎跑啊,許清宵待會發飆起來,誰都擋不住。”

“是誰阻攔拖延許清宵?有病嗎?吃飽沒事干,招惹這個猛人干嘛?想死別拉上我們啊!”

一時之間,吏部瞬間亂作一團,他們好奇許清宵怎么好端端出現。

可沒想到的是,竟然是這種事情。

拖延十日入職,這肯定是有問題的,只是他們還真不知道這件事情,大多數人是不知道的,畢竟許清宵又不是吏部的人,穿小鞋也不至于穿到別的部門去吧?

眾人有些恐慌了,刑部的教訓歷歷在目,他們可不敢造次啊,萬一被許清宵狂揍一頓,一點脾氣都沒有。

“竟然有此等事情?”

“當真是荒謬!”

“許清宵,你的下屬叫什么名字,本官親自為你查,翻天了,翻天了!”

“我吏部為大魏矜矜業業,所有人勤勤懇懇,卻不曾想到竟然還會發生這種事情。”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皇城腳下,當真是氣煞老夫了。”

當吏部右侍郎聽到許清宵來意之后,眼中閃過一絲恐慌,他不清楚許清宵是不是過來找麻煩的,但他知道的是,這件事情自己必須要趕緊處理。

這樣許清宵就沒有機會動手了。

“侍郎大人,一件小事而已,隨便找個主事就好,就不勞煩您了。”

許清宵客氣道,入職這種小事,讓堂堂吏部侍郎來處理,這的確有些說不過去,隨便來個主事都行了。

“不,許清宵,此言差矣!”

“所謂,,,這雖然是一件小事,但在本官眼里,卻是一件大事,發生這等事情,對吏部來說,簡直是恥辱。”

“來人,給我徹查此事,簡直是翻了天,外省官員入京,一個入職竟然拖延十日,豈有此理。”

吏部右侍郎義正言辭道,他可不敢讓個主事來處理這事,萬一這主事腦子有問題,非要招惹許清宵呢?

那豈不是把事鬧大了?

許清宵是誰?這就是個絕世猛人,無法無天,肆無忌憚,只要占理,許清宵就敢把天給捅破。

這誰頂得住啊?

所以他決定親自處理。

此話一說,整個吏部開始動起來了,幾乎所有人都在徹查這件事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辦什么驚天大案。

很快,還不等許清宵說出楊虎等人的名字。

剎那間,有人壓著一個男子走了出來,看著右侍郎道。

“侍郎大人,就是此人,生性懶惰,辦事不利,耽誤了許大人之事。”

吏部瞬間查出是誰在故意拖延楊虎等人的入職之事,將其壓在許清宵面前。

“來人,將此人拖出去仗刑二十,剝奪官職,扣押大牢三月。”

右侍郎開口,目光充滿著怒意道。

差一點就要被這家伙給害死了,這事他真不知道,甚至說吏部大部人是不知道的,因為沒必要啊,許清宵是刑部的人。

吃飽沒事干卡許清宵做什么?

顯然就是這家伙跟刑部關系好,受人之托,不過這些事不能放在明面上說,大家懂得都懂。

“許清宵,此事是本官沒有起到監督之責,你放心,從今往后,本官一定會好好監督。”

“為表歉意,本官親自為你下屬辦好入職卷宗,稍等。”

右侍郎主動承認錯誤,隨后根本不容許清宵說什么,朝著案牘庫走去,讓許清宵有些......不知該說什么了。

看了一眼吏部其他官員,許清宵溫和一笑,點了點頭。

可所有人的目光全部一縮。

根本不敢與許清宵對視,讓許清宵有些無語了。

這.......我許清宵有這么可怕嗎?

許清宵心中有些難受,自己最喜歡的還是交朋友啊,只要你給我許某人一點面子,我許某人必給你三點面子。

何必這樣呢。

有些無奈,但半刻鐘不到,吏部右侍郎快速走了出來,他直接查詢到楊虎等人的信息,一一做好了京都路引,令箭,還有相應的信息資料。

這辦事效率,當真是快啊。

接過楊虎等人的令箭路引,許清宵朝著右侍郎拜謝。

吏部右侍郎也拜了下許清宵,滿臉慚愧。

等許清宵走后,整個吏部上下官員,皆然松了口氣。

但下一刻,一道聲音響起了。

“來人啊,左侍郎卡在窗戶上出不來了。”

聲音響起,吏部眾人愣住了。

剛走出吏部的許清宵,也不由愣了愣。

不是吧?要這么夸張嗎?

有些無奈,許清宵朝著刑部走去。

他要開始辦案了。

這件事情還沒有徹底結束。

陛下一個月的期限。

著實有些壓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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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12:51:4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章:調查案件,幕后黑手,女帝如妖,桃花顯

此時。

刑部之中。

許清宵的身影出現。

被許清宵仗刑的官員都送去醫治了,但大部分的刑部官員還在處理公事。

看著走來的許清宵,眾人眼神皆然露出敬畏之色。

許清宵知道,自己今日所做,震懾到了六部,不出任何意外,往后自己辦案,就沒有人敢阻礙了。

只是許清宵更加明白一個道理。

他們害怕自己,是懼威,害怕被自己打罷了。

而不是真正的害怕自己權力,害怕自己手段,所以這種敬畏沒有任何作用。

該碰到可以找自己麻煩的時候,還是會找,只要雙方有理,對方依舊不會害怕自己。

畢竟動手這種事情,一次兩次還好,而且必須要占理,多了肯定不行。

一來是人家也不蠢,上了一次當,怎么可能上第二次當?

吃了一次虧,還吃第二次,那大魏這幫官員可以全部殉職了。

所以自己必須要盡快做好手頭上的事情。

不管難不難,必須要做好來,一旦做好了,剩下的就交給皇帝就好了。

回到主事房內。

還不等自己坐下來,馬上便有卷吏走了進來。

“許......許!許大人,這是相關卷宗,您看看。”

卷吏有些發抖,略顯得害怕,不敢直視許清宵。

“放在這里,辛苦了。”

許清宵溫和一笑,讓其放在桌前。

“哦,好,許大人,您慢慢看,若是有事,您招呼一聲,屬下在門外等候。”

卷吏點了點頭,將東西緩緩放下后,便快速退走了。

沒辦法,許清宵之前所作所為還歷歷在目,誰敢不客氣?

看著后者離開,許清宵沒有多想了。

將送來的卷宗拿起,而后開始認真閱讀。

大致來看,就是平丘府遭遇旱災,朝廷撥款三千萬兩白銀,府君張南天貪污兩千萬兩白銀,剩下一千萬兩白銀發落下去,落到難民手中就寥寥無幾了。

后來朝廷派人巡視,發現平丘府依舊是死傷無數,甚至發生過易子而食的情況,故此上報朝廷,引得朝野震動。

嫌疑人張南天還不等朝廷發落,便將全家殺光,自己懸梁自盡。

但臟銀不知在何處。

所以這份卷宗的主要性就是找到贓款。

只要找到賬款,就可以定案。

兩千萬兩白銀啊。

許清宵有些感慨,自己要是破了這個案子,升個員外郎不過分吧?

大魏現在每年的稅收應該是兩萬萬兩白銀左右。

聽起來很多的樣子,可實際上大魏人口有多少?根據有限的統計,至少三十萬萬。

這里面還不能算上黑戶。

如此龐大的人口基數擺在這里,稅收才不過一萬萬兩白銀。

許清宵前世有一個王朝,名為大明王朝,人口三萬萬,不算衰敗之時,正常情況下有一千五百萬到兩千兩百萬兩白銀。

大魏人口是大明王朝的十倍,但稅收沒有達到十倍,并且人口越多,產生的質變和量變也多,最起碼一點,土地開荒就偏簡單一點。

最起碼有超凡體系擺在這里,只要條件允許,移山填海都能做到。

所以大魏的國庫收入,完全就是垃圾,再者還有一點,那就是支出問題。

去年支出九千五百萬兩白銀,國庫結余五百萬兩白銀。

勉強算是扛得住,可問題是,增長速度和支出速度不成正對比。

還要鬧騰著去北伐,去打仗。

怎么打?

拿命去打?

所以如果自己破了這個案件,找回了臟銀兩千萬兩,提升至員外郎完全沒有任何壓力,二十七吏司郎中也不過分。

兩千萬兩白銀啊。

相當于白撿,拿到這筆錢,朝廷完全可以做點事情。

不過大魏稅收如此之低,也有待考證,畢竟自己沒有進入戶部,到底是什么數據,肯定不知道,唯獨進了戶部,才能知道大魏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

許清宵覺得有些貶低,三十萬萬人口,一年稅收才一萬萬兩白銀,而且每年都是呈下跌趨勢。

北伐可以當做借口,但這個數據太離譜了,有些古怪。

只是眼下許清宵沒有多想什么,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再說,這種事情也是以后的事情。

將新的卷宗資料取來。

許清宵開始認真辦案了。

卷宗一

武元四十五年。

三月初七。

下官,刑部平丘吏司所捕頭,李建全,奉命徹查張南天賑災案。

下官發現,張南天全家死于一擊斃命,雖身上有多處劍傷,可疑似后補傷痕。

下官認為,張南天即便擔心朝廷降罪,全家受此牽連,但也決不可如此果斷,尤其是張南天三子一女,也死于一擊斃命,根據臣辦案二十年經歷,為人父者,對自己兒女出手,決然做不到如此果斷,至少有一人需猶豫。

四月十五。

下官,刑部平丘吏司所捕頭,李建全。

下官經層層徹查,確定無疑,張南天暗中修煉異術,心術不正,故此已經魔怔,所以對子女無情出手。

下官認為,此案,在于張南天修煉異術,心智已瘋。

武元四十五年,四月十五日

卷宗記錄:平丘府吏司所捕頭李建全

這是第一份卷宗資料,許清宵沒有多想,將第二份卷宗資料展開。

卷宗二

武元四十五年。

九月初八。

下官臨嵐府府衙捕頭,張望,奉命調查。

經過數月追蹤排查,平丘府府君張南天修煉異術之根源,下官發現,張南天所修異術,名為大羅天術。

此術來自于海上天國,想要修煉此術,需要雄厚無比之氣脈,否則難以掌控,可通過張南天之尸發現,張南天氣脈平平無奇。

反而像是被人強行打通一般,難以修煉大羅天術,下官認為此事必有蹊蹺。

九月二十日。

下官,臨嵐府府衙捕頭,張望。

經過下官層層審查,查出相關原因,張南天吞服一種邪果,可將氣脈瞬間開拓,所以才會營造出被人強行打通的假象。

而張南天修煉此異術之后,心智胡亂,故此將全家誅殺。

下官認為,此案,為異術之禍。

第二份卷宗被許清宵緩緩放下。

許清宵拿出第三份卷宗來看。

就如此,轉眼之間,一個時辰過去了。

擺在面前的一共有十九份卷宗。

而從第五份開始,就全部是在追蹤‘臟銀’下落。

屬于各種推理,沒有任何實際上的證據和線索。

完全是自己的猜測。

當十九份卷宗全部看完之后,許清宵不由皺起眉頭了。

他總覺得有地方不對勁,可一時之間難以想到。

當下,許清宵繼續從第一份卷宗開始認真看起。

張南天死后,刑部暫且定案之后,第一個接手之人,叫做李建全,是平丘吏司所捕頭,有幾十年的偵察經驗。

從開篇開始,他就認為這件事情有些古怪,因為檢查張南天全家人的尸體,通過尸檢發現,所有人都是被一擊斃命的,身上的傷痕都是被后加上去。

之所以覺得古怪,是因為張南天即便是再絕望,也不可能對自己的兒女這般下手,哪怕如此堅決,對自己兒女無情出手,可為什么還要添加新傷?

吃飽沒事干?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啊。

而且如果是因為不希望自己兒女受到第二次痛苦或者折磨,有如此決心,為什么不選擇逃?

有這樣心智的人,也絕對不會去貪污臟銀自殺啊?第一時間就應該想著跑路,實在是跑不掉了,再殺全家,這倒沒有任何問題。

一擊斃命加新傷。

這是一個疑點,許清宵相信卷宗內容。

只是李建全后面的補充,解釋了這一切。

他修煉了異術,心術不正,以致于殺了全家之后,徹底瘋魔,才會添加新傷。

這個理由可以成立,異術嘛,邪祟之物,如果一個人瘋掉了,那么一切的不理智,都很正常。

而第二篇卷宗。

則是延續第一篇卷宗繼續查案。

從異術上入手,他調查到這篇異術叫做‘大羅天術’,來自海上天國,也就是靠北部的地方。

異術流傳過來,不是什么大問題,畢竟一府之君,真要弄到一本異術,不算是特別特別難的事情。

只是這篇異術,修煉的前提就是氣脈強與常人數倍,可張南天氣脈普通無比,反倒是像強行打通一般。

可后面也有補充以及解釋,吃了某種異果,強行打通氣脈,然后再修煉異術。

邏輯上也算是站得住腳。

而第三篇卷宗。

則是搜查異果的來源,發現這種異果,雖然可以強行開拓氣脈,但致死率很高,正常來說即便是有人想要修煉大羅天術,也不敢冒險。

本身修煉異術,就已經是很危險的事情了,再吃這種果子,存活的概率幾乎為零,張南天為什么要吃這個異果?

而且張南天為什么要修煉異術?他當府君當的好好的,修煉這玩意做什么?

這個破案思路很不錯,只是很快又有新的解釋。

張南天之所以如此冒險,是因為他貪贓兩千萬兩白銀,被人要挾,但他無法根除禍害,所以冒險吞服異果以及修煉異術。

結果沒想到心智沉淪,將全家殺了,最后用僅存的一絲理智,上吊自殺,免得又禍害百姓。

這是第三卷的內容信息。

而第四卷的內容信息則是。

張南天為何要自殺?他全家死光,即便是恢復一絲理智,按理說應該和朝廷魚死網破,再不濟也要根除那個擁有自己把柄之人吧?

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自殺,再者真心系百姓,也做不出貪贓枉法之事。

所以這個邏輯站不住腳,認為這其中肯定還有不為人知的一幕。

只是很快,新的內容再次出現。

辦案人查到,張南天自知罪孽深重,也無法對要挾之人出手,并且他還有一名子嗣逃了出去,疑似去了海上天國,他不想禍害百姓,怕朝廷斬草除根,所以自盡而亡,希望朝廷看在這份上,饒恕他后人。

這是第四卷的內容。

而第五卷的內容,依舊是延續第四卷調查。

第五卷的辦案人,認為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如此簡單,吞沒臟銀,不帶全家離開,唯獨讓一名子嗣逃離,這明顯不合理。

而且經過調查,這并非是張南天的子嗣,而是管家的獨子,并且已經死在了荒野之中,活活餓死,最終被豺狼分尸,但筋脈卻被震碎。

可第二篇內容又給出了新的解釋。

張南天入魔殺光全家,無比悲憤,管家之子出現,張南天讓其逃跑,并且告知對方臟銀在何處,沒想到的是,張南天心魔出現,給予對方一掌。

所以這名少年,死在了荒野當中,而臟銀下落也不得而終。

這就是調查案件的五份卷宗,后面的十四份卷宗,都是在猜測臟銀在何處。

并且一一尋找過,最終還是沒有任何結果,甚至其中牽扯到了白衣門,認為張南天是白衣門之人,貪墨兩千萬兩白銀,提供給白衣門。

如此也印證了,張南天為何能擁有異術的原因。

但說來說去,臟銀目前有三個可能性。

第一,被白衣門取走。

第二,被張南天藏起來了,想要通過管家的兒子去通告,結果沒想到心智大亂,將管家兒子擊傷,害的對方死于荒野,白衣門也不知道在何處。

第三,張南天已經提前轉移銀兩至海上天國,但可惜跑的太晚,所以自絕家中。

刑部大致都認同第一個可能性,部分人認可第二個可能性,至于第三個可能性不大,如果轉移走了,那張南天又不蠢,兩千萬兩白銀夠他十輩子花不完。

不可能還留在平丘府,留在平丘府做什么?繼續騙錢?文武百官又不是傻子,戶部最精明了,能成為一府之君,就足以證明張南天不是傻子。

所以第三種可能性不大。

許清宵思緒有些亂了。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片刻鐘后,許清宵取出一張白紙,在上面記錄。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任何事情寫出來,思路會更清晰一點。

一、李建全為第一辦案人,察覺張南天全家死于一擊斃命,但身上有不少新傷,提出觀點:為人父母,不可能如此堅決,若如此堅決,第一時間應該是逃,即便是如此堅決,為何添加新傷?

給予解釋回答:修煉了異術

二、張望為第二辦案人,張南天修煉的異術叫做大羅天術,氣脈不強無法修煉,通過檢查張南天的尸體,發現他氣脈一般般,如尋常武者一般,反倒是像被人強行打通一般。

給予解釋回答:吞噬某種靈果

三、陳康為第三辦案人,張南天吞服的靈果,致死率很高,修煉大羅天術也很危險,他為什么要冒著這么大的危險?這很不合理

給予解釋回答:有人知曉他的把柄,他要根除禍害,所以冒險一拼

四、李軍為第四辦案人,如若張南天真要根除禍害,就更不可能自殺,應該等著對方上門,殺了他,并且既然已經入魔,全家死光,按理說不應該要跟朝廷做最后的抗爭嗎?這是常人的正常反應,難不成死的時候幡然醒悟?這不合理。

給予解釋回答:他有一個子嗣,并且無法根除禍害,希望自己用自盡的方式,讓朝廷放過他唯一子嗣,甚至將臟銀告訴他子嗣在何處,將功贖罪。

五、周柏為第五辦案人,張南天的子嗣已經死于荒野當中,而且筋脈斷裂,張南天既希望朝廷饒了他,為何還毀了他筋脈?有可能是他殺。

給予解釋回答:這是管家的兒子,并非是張南天的兒子,他是想要放過對方,但心智沉淪,打出一掌,關鍵時刻,又恢復理智,收回了手,只震碎對方筋脈,而對方還是死了

五份卷宗最后給許清宵的結果就是。

張南天貪污兩千萬兩白銀,被人發現,以此要挾,為了根除禍害,冒險修煉異術吞服靈果,結果心智沉淪,擊斃全家,隨后添加新傷,恢復一絲理智之時,發現此等慘景,無比悲憤,看到管家之子,讓其逃命,告知臟銀位置,結果心魔又來了,震碎管家之子渾身筋脈。

結案。

準確點來說,張南天自知罪孽深重,臨死前懺悔,恢復一絲理智之時,告知臟銀下落,讓管家之子告知朝廷,卻不料對方還是死了。

所以臟銀下落不明。

一切看似合情合理。

但許清宵越看越覺得不對。

越看越覺得有問題。

很多地方的細節完全有問題。

許清宵在宣紙上寫出相應問題。

第一、貪贓兩千萬兩白銀,當真是為求富貴?一府之君,還需要銀兩作甚?為什么需要兩千萬兩白銀?兩百萬兩也夠啊。

可能性:白衣門!

第二、有人知曉他把柄,去威脅張南天,那為什么張南天不在第一時間跑?非要去修煉異術?根除對方?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可以推翻張南天是白衣門的可能性了。

都是白衣門的人了,直接讓白衣門去處理這種人不就夠了?

可能性:對方實力很強,是朝廷里的人,身份不低于他。

第三、張南天為什么不跑?對方即便身份不弱于自己,實力也比自己強,那就一起分贓,大不了自己少一點,只要命保住了,一切都好說,大不了一人一半,三七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難受一點,可最起碼把你拖下水了,以后可以互相牽制。

可能性:對方要全部,或者九成,不然的話張南天沒必要魚死網破,冒這么大的險去修煉異術。

但胃口再大的人,也不至于這么大吧?直接要九成?銀兩是人家貪下來的,你張口九成,誰會答應?

如果真心是想要合作,五五分,四六分,或者是三七分都可以理解,三七分就是極限,仗著自己有把柄,但三七分的后果就是人家后面也會找你麻煩。

所以最合適的方法就是五五分,大家一人一半,你一千萬兩,我一千萬兩,出了事就一起跑,相互還有一個照應。

可按照張南天的劇本,應該是沒有談攏,對方索要的價格太高了。

當然也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張南天假裝答應下來,實際上偷偷去修煉異術。

可還是那個問題。

為什么要冒這么大的風險,你說修煉異術就已經很致命了,何況再加上一個靈果。

幾乎是必死無疑。

有一個著名的投資理念可以套用進去。

給你一個按鈕,按一下你可能獲得一個億,但有萬分之一的概率,你會直接死亡。

大部分人會選擇按一下,畢竟在他們眼中,萬分之一算是很小的概率了,幾乎不可能會死,但贏就贏了一個億。

然而百分之九十九的有錢人,他們是不會按這個按鈕的,因為哪怕是萬分之一的致命風險,他們也不敢去處理。

可以說是一億對他們的吸引力不大。

兩千萬兩的臟銀,對張南天來說,哪怕是三成,也依舊是這輩子花不完,只要理智一點的人,三成也愿意咬牙答應,如果是五成,那簡直是意外之喜。

報復不報復是以后的事情,最起碼不會這么著急去修煉異術吧?

倘若對方索要九成,甚至全部獨吞,那這個人為什么如此貪心?這不是逼著別人撕破臉嗎?

所以這里面另有隱情。

不,不是另有隱情,而是滿紙的疑點。

許清宵認真觀看卷宗,一遍又一遍,他要找到自己忽略的細節。

一遍,三遍,五遍,十遍,二十遍。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許清宵足足看了兩個時辰,終于他發現了一個被忽略的細節。

“五個辦案人,剛開始查案之時,都提出了相應的觀點,瞬間找到破綻,但每一個辦案之人,都能自圓其說,他們在隱藏什么。”

剎那間,許清宵目光死死地盯著這五份卷宗。

前五份卷宗的辦案人,都說的頭頭是道,邏輯清晰,可馬上自己開始解釋自己的觀點。

第一份這樣,許清宵不覺得什么。

第二份這樣,許清宵還不覺得什么。

可第三份,第四份,第五份都是一模一樣的劇本,而且都是相隔了十幾天。

“有人在威脅他們!”

突兀之間,許清宵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這五個辦案人在辦案的過程中,的確查到了一些問題,可繼續進行調查時,卻遭遇了阻礙,改變了口風。

“來人!”

許清宵開口。

當下門外的卷吏立刻走了進來。

“許大人,怎么了?”

卷吏有些畏懼道。

“將此五人召來刑部。”

許清宵拿出卷宗,交給對方。

后者立刻接過卷宗,也沒有多想,直接去案牘庫,先將他們的信息資料找來,然后再將他們召來刑部。

一刻鐘后,卷吏回來了。

拿著五份卷吏,同時面上露出尷尬之色。

“大人,這五人的卷宗屬下已經取來。”

“只是這五人估計召不來了。”

對方苦笑道。

“召不來?為何?”

許清宵問道。

“后面四個都死了,第一個瘋了。”

卷吏苦笑道。

“死了?瘋了?”

許清宵有些咂舌了,他還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不是許清宵沒有想到是這個結果,而是許清宵不相信會是這個結果。

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這件事情有鬼,五個經手辦案之人全死了,幾乎是指著刑部的鼻子說,這件事情你們最好別查。

許清宵將五人的卷宗展開,他對這個案件瞬間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了。

李建全、張望、陳康、李軍、周柏。

五人的卷宗展開,許清宵認真觀看。

李建全

武元四十七年,三月三日,因辦案過于激進,被敵人暗算,掌擊天靈蓋,暈厥數月,再醒來時,已經瘋癲癡傻。

武元四十九年,十月七日,與人斗酒百壇,醉死紅香樓。

武元五十一年,正月初二,染上肺病,無藥可治,死于家中。

欠下數千兩賭債,為償還賭債,綁架當地富商員外,被當場抓獲,刑部于武元五十二年七月初五梟首示眾。

與人通奸,被當場抓獲,情急之下,錯殺他人,刑部于武元二年七月初五梟首示眾。

五份卷宗出現在面前,死因也很直接了當。

一個是被傷了腦袋,變得瘋瘋癲癲,剩下四個斗酒醉死,染上肺病,綁架富商員外,和通奸殺人,被刑部梟首示眾。

死法沒有任何蹊蹺,斗酒百壇,不死也差不多廢了。

染上肺病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后面兩個就顯得死得其所了,是被刑部處決的,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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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12:52:05 |只看該作者
但許清宵不傻啊。

“將這些人的卷宗取來。”

許清宵開口,他要看剩余十四人的卷宗。

后者不敢拖延,立刻去案牘庫。

又是一刻鐘后,對方取來,將卷宗擺放在許清宵面前。

許清宵一份份看去。

果然不出所料,這十四人真是一個都沒事,活得好好的。

哦,不對,最后一人死了,抨擊武帝北伐之過錯,然后被斬首示眾。

這個死很正常,武帝晚年死了很多人,也牽扯了很多人。

武帝在位五十三年整。

也就是說周柏是女帝登基前五個月被梟首示眾的。

有問題。

有問題。

有很大的問題啊。

“兩千萬兩白銀。”

“府君張南天。”

“五位辦案之人,不死既瘋。”

“這是一個警告,也是一個態度。”

“有人希望這案卷永遠存封,不希望任何人繼續調查。”

線索全部被掐斷,而且事情也已經過了十年之久了,現在想要去復查很難,如果再過個十年二十年,就更不可能查清楚這個案件了。

“想要查出臟銀。”

“就必須要將幕后黑手揪出來。”

“否則永遠別想查出臟銀在何處。”

許清宵明白這個道理。

他坐在主事間內沉思。

但過了一會,許清宵眼中猛然露出一抹精光。

“不對!”

“不對!”

“這份卷宗,陛下看過,刑部上上下下都看過,甚至六部當中也有人看過。”

“我能想到這一點,這幫人不可能想不到。”

“尤其是刑部的人,甚至他們都已經能猜測幾個嫌疑人了。”

“可他們為什么不繼續查?”

“他們不敢繼續查下去了,這件案子涉及的人,來頭一定很大很大,大到六部不敢動彈。”

“甚至說晚年的武帝,也不敢繼續查,或者是說為了穩固大局,他不能查!”

“六部不敢查!武帝不愿查!”

“為什么現在要將這件事情交給我?”

許清宵皺緊眉頭,一個個念頭在腦海當中閃過。

“刑部為了讓我坐冷板凳,所以將這件事情交給我,是為了故意惡心我。”

“而因為我大鬧刑部,以致于陛下讓我將此事查清,從而將功抵過。”

許清宵開始捋思路。

這份卷宗已經不是燙手山芋了,涉及的東西很大很大,絕對超乎自己的想象。

自己不應該接,也不能去接。

六部都不敢動的人,自己怎么可能去動?

真不怕死嗎?

有理走遍天下沒錯,可問題是,在你找到理之前,把你干掉不就是行了嗎?

“等等!”

許清宵這一刻徹底想明白了。

“我來刑部,是陛下安排的。”

“理論上應該是去禮部,或者是工部,清水衙門,混資歷也好,熬資歷也好。”

“都不可能讓我來到刑部,如果真想發揮我的才能,就應該讓我去戶部,發展大魏經濟。”

“天下人都誤解我的文章是立意文章,可陛下最為清楚。”

“她先是安排我去吏部,滿朝大臣自然不會答應,所以陛下以退為進,將我安排入刑部,可陛下更加明白一個道理,刑部尚書肯定會給我穿小鞋。”

“所以陛下已經料到刑部尚書會將這份卷宗交至于我。”

“甚至她也料到,我一定會大鬧刑部,所以這就是為何我仗刑刑部上下官員,唯獨仗刑尚書之時,才宣我入宮。”

“大鬧刑部,讓我出一口氣,平衡我的怒火。”

“關鍵時刻制止,保全了刑部尚書的臉面,不至于鬧得不可開交,屬于點到為止。”

“刑部尚書滿腔怒火,必然會找我麻煩,而陛下讓我調查此案,以平眾憤。”

“看似在偏袒,實際上陛下要讓我接手此案。”

“她想要揪出幕后黑手。”

許清宵徹徹底底想明白了。

從自己上朝的那一瞬間開始,甚至是說從陛下將自己宣入京城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想到了這一步。

好啊!

當真是好啊。

古人之誠不欺我。

伴君當真如伴虎。

簡簡單單的一個職位安排,將六部算進去了,將所有人都算進去了,每一個人做的每一件事,女帝都已經想到了,而且所有人都是按照她的想法,一步一步去走。

這到底是個什么妖孽啊。

想到這一刻,許清宵沉默了。

徹徹底底沉默了。

過了良久,許清宵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件案子,要徹底水落石出了。

而且自己不會有什么危險,準確點來說,自己也不怕有什么危險。

因為這件案子,是女帝要查,那么她就不可能讓人阻礙。

任何阻礙,在這位皇帝面前,都不算什么大事。

“既是查案,陛下也是在考驗我啊。”

同時許清宵還明白了另外一件事情。

自己若真接手這件案子,肯定會遇上一些事情,威逼利誘,權錢美色,如果自己也如同這五人一般,被人收買,或者被人恐嚇住,那自己的下場,估計好不到哪里去了。

提早了半步。

許清宵有些慶幸,自己提早半步洞悉了一切。

如果等自己傻乎乎查案的過程中想到了,可能就麻煩了。

女帝是在考驗自己,一來是辦事能力,二來是能否為她效力,若辦事能力不行,但卻對陛下忠心耿耿,可以混個好差事。

如果辦事能力強,可不為她效力,那就有危險了。

如果辦事能力一般般,還不為她效力,估計就是一輩子的清水衙門。

“朝堂啊。”

“當真是讓人迷戀,又讓人心驚肉跳。”

許清宵心中喃喃自語道,但目光當中卻充滿著堅毅。

雖然遲了半步猜到女帝的想法。

可情有可原,畢竟自己剛剛入朝廷,能提前半步想到已經很不錯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只怕六部尚書可能才剛剛反應過來吧?

想到這里,許清宵起身離開,朝著刑部外走去。

下班了,去散散步。

而與此同時。

大魏文宮中。

左丞相陳正儒,坐在左邊,依次往下的便是禮部尚書王新志。

戶部尚書顧言坐在右邊,刑部尚書張靖依次往下。

文宮內,無比安靜。

陳正儒將他們喊來,卻遲遲不語,讓眾人有些好奇了。

但三人都是尚書,這點城府還是有的。

也就在此時。

陳正儒之聲響起。

“諸位,大魏要出事了。”

陳正儒出聲,語氣平靜道。

剎那間,三人臉色微微一變。

“是許清宵嗎?”

張靖皺眉問道。

“非也。”

陳正儒搖了搖頭,給予回答。

“那是何事?”

顧言皺眉道。

陳正儒緩緩開口,道出六個字來。

一瞬間,眾人臉色再變。

“許清宵查不出來的。”可刑部尚書張靖搖了搖頭,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然而顧言的聲音響起了。

“上當了。”

他眼中露出驚愕之色,幾乎是陳正儒說出這句話后,他便瞬間想明白了所有事情。

“上當了?”

“上什么當?”

張靖更加皺眉了,他今日被氣暈了,腦子當真有些不太靈活。

“陛下讓許清宵任職吏部,以退為進,最終安排到刑部。”

“我等還以為陛下只是看重許清宵,卻沒想到陛下的算計,竟然如此之大。”

顧言開口,他一句話說出,頓時之間張靖和王新志恍然大悟了。

兩人坐在一旁,震撼到沉默。

他們之前還有些不懂,可戶部尚書顧言都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

他們不可能想不到。

“陛下,當真是智如妖啊。”

王新志苦聲感慨,用一件如此之小的事情,將六部耍的團團轉不說,更是伸手圖謀這件事情。

“一石三鳥!”

然而陳正儒繼續開口,聲音有些感慨。

“考察許清宵之才,揪出幕后黑手,打壓刑部之權,陛下這一招,以小制大,一石三鳥,當真是極謀啊,顧某自愧不如。”

顧言瞬間明白陳正儒這四個字的含義了。

用這么小的事情,達到三個目的,而且進退自如,可謂是將權謀利用到了極致。

許清宵查案,若真揪出幕后黑手,若引來巨大的麻煩,便可讓許清宵停止調查,與對方互換利益。

同時考察許清宵之才能,若許清宵從中受賄,包庇犯人,可直接罷黜,若許清宵剛正不阿,且為陛下效力,得以重用。

而且讓工部之人,安插在刑部當中,光是這一點,對于女帝來說,就已經贏了。

“這案件幕后之人牽扯太大了,先帝都有所顧及啊,陛下徹查此案,會不會引來一些......震蕩?”

禮部尚書王新志開口,語氣之中充滿著擔憂。

“不一定,這幕后之人,我等也只是猜測是誰,不見地一定是他,只要不是哪位,其他任何一人,都不會引來什么大事。”

張靖立刻開口。

這份卷宗,他們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很多事情他們比許清宵更加清楚。

甚至都清楚到是哪三位嫌疑人了。

“無論是否,必須要做好準備,防恐一切變故。”

陳正儒開口,他不管是誰,防范于未來總沒有錯。

“恩!”

三人點了點頭。

而陳正儒卻有些喃喃自語道。

“希望不要太快。”

他自語道,而三位尚書顯得有些沉默了。

他們明白陳正儒這句話的意思。

而此時此刻。

京城當中。

許清宵從刑部走出后,便在京城內漫行,算是散散心,也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今日的事情,必須要好好消化消化。

只是就在許清宵隨意閑逛之時。

一樣東西,瞬間吸引住了許清宵的目光。

一朵桃花。

準確點來說,是一朵巨大的桃花,由石頭鑄成,涂抹上了粉色漆料。

與白衣門信上的桃花......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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