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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oybear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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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七月未时]大魏讀書人 -(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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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7 12:07:32 |只看該作者
    終於,蓬袁的聲音響起了。

    “許儒。”

    “到了這個地步。”

    “你為何就不敢自證清白呢?”

    “你說不是害怕?那老夫想問問你,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不敢自證?”

    蓬袁出聲,他讓許清宵宣泄,也明白若是不讓許清宵宣泄一番的話,他根本就無法冷靜下來。

    現在該宣泄也宣泄了,該罵的人也罵了,許清宵可以正麵回答這個問題了吧?

    “哼。”

    “還是那句話,本儒憑什麼再次自證?”

    “倘若這次自證之後,會不會還有下一次?”

    “爾等,是否欺人太甚吧?”

    許清宵出聲。

    到了這個程度,是時候可以收尾了。

    “天下讀書人皆然懷疑許儒,許儒殺降屠城,為戰事也好,為大魏蒼生也好,可是屠殺就是屠殺,無辜者之死,許儒難道以為可以就這般不了了之嗎?”

    “如若許儒不是儒道之人,是大魏將軍,老夫絕對不會多說一句,可許儒您之前可是大儒啊。”

    “堂堂一位大儒,殺降屠城,就是心術不正,若沒有修煉異術,怎可能做出如此違背儒道之事?”

    “你今日自證,倘若當真清白,老夫說了,老夫自廢儒位,難道這也不行?”

    “老夫乃是天地大儒,以天地大儒之儒位,不夠資格嗎?”

    蓬袁聲音平靜道。

    “不夠。”

    “你半截身進了黃土,根本不夠。”

    許清宵冷漠出聲道。

    可此話在眾讀書人眼中,許清宵就是害怕,眾人看得出來,許清宵似乎在逃避什麼,似乎根本就不敢自證。

    如此一來,他們內心更加憎惡許清宵,也更加期望許清宵能夠接受自證。

    “那許儒如何才能自證?”

    “如若許儒不同意自證的話,今日隻是百萬讀書人,明日,以老夫的威望,整個大魏所有讀書人都會來到京都。”

    “那個時候,老夫倒要看看,許大人的民意,是否抵擋得住大魏讀書人的意誌了。”

    “再不行,老夫以命,徹底複蘇聖器,到時候,可就別怪老夫害了許儒您啊。”

    蓬袁用一種威脅的口吻說道。

    這一刻。

    許清宵沉默了。

    他沒有繼續說話了,而是陷入了沉默。

    他是故意沉默的,再挖坑,挖一個大坑。

    的確,隨著許清宵沉默,眾讀書人更加篤定許清宵修煉了異術,因為他怕了,他沉默了,他被蓬袁的話給嚇住了。

    這下許清宵洗不幹淨了,有讀書人想要開口說話,可想到之前那幫讀書人的下場,所以閉上嘴巴,不敢多語,隻是眼神之中的喜色,無法遮掩啊。

    “許儒!”

    “自證,真的有那麼難嗎?”

    蓬袁繼續開口,如棒喝一般,聲音洪亮。

    皇宮內。

    許清宵沒有說話,他足足拖延了一刻鍾的時間,隨後才開口。

    “本儒可以自證。”

    “但有一個條件。”

    “倘若自證清白,今日參與此事者,皆受罰。”

    許清宵開口。

    提出一個要求。

    他要百萬讀書人,皆然受罰,隻要自己自證清白成功。

    此話一說,蓬袁幾乎沒有任何廢話,直接答應。

    “好。”

    他毫不猶豫,十分果斷,自信無比。

    隻是許清宵搖了搖頭,他望著這百萬讀書人道。

    “你說了不算,要他們答應。”

    “別到時候,本儒自證清白之後,爾等又矢口否認,爾等在吾眼中,沒有信用可言。”

    許清宵譏諷道。

    這話一說,百萬讀書人紛紛惱怒了,但他們沒有辱罵許清宵,而是紛紛開口。

    “我等答應,隻要許儒自證清白成功,我等甘願受罰。”

    “是,我等甘願受罰。”

    “隻要自證清白成功,我等願意受罰。”

    眾讀書人紛紛開口,他們感覺許清宵這就是故意拖延時間,故意設立一個大家都不會答應的要求,用這個要求來逃避。

    可問題是,他們今日都已經是抱著赴死心態而來,豈能不答應?

    的確。

    隨著眾讀書人如此開口。

    許清宵臉色變了,這一變,讓不少人提心吊膽了。

    “本儒不是在於爾等玩笑。”

    “如若本儒自證清白成功,到時本儒必然嚴懲,你們當真願意?”

    許清宵繼續問道。

    “我等願意。”

    “許儒,哪裏有那麼多廢話,自證清白吧,我等絕對願意。”

    “如若誣陷了許儒,我等受罰也合情合理。”

    他們紛紛開口,許清宵越是這般,他們越是覺得許清宵有問題,不然的話,要那麼囉嗦作甚?

    “你們真無怨無悔?”

    “本儒不開玩笑,倘若本儒自證清白成功,縱不殺爾等,也不會讓爾等好過。”

    “你們難道就真的不怕嗎?”

    “本儒可以給你們一次機會,現在認錯,說出是誰指使的,本儒可以放過你們。”

    許清宵再一次開口。

    可這話一說,讓眾人屬實覺得囉嗦和煩心。

    “許儒。”

    “何必如此廢話?”

    “您自證清白就行,我等說了三遍承擔後果?大魏文武百官,還有陛下都在這裏,他們作證,難道您也不信?”

    實在是有人受不了,站了出來,大聲說道,覺得許清宵太囉嗦了。

    不過囉嗦是好事,越是囉嗦,就越代表許清宵怕了。

    “好,那就請蓬儒出手吧。”

    “本儒,今日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

    坑已經挖好了,許清宵也不再囉嗦了。

    現在讓他們囂張得意狂妄,待會哭的時候,可不要哭暈過去。

    此時,女帝的目光落在許清宵身上,她美目當中流露出一絲擔憂,可許清宵感受到女帝的目光後,目光十分平靜從容。

    這一刻,女帝明白了,許清宵有底氣。

    “請聖器審判。”

    這一刻。

    蓬袁已經迫不及待了,他高聲呼喊了一句。

    刹那間,八玉聖尺終於爆發出一道匹練可怕的聖芒衝來。

    這一道聖芒,醞釀了太久太久了,而且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聖芒,至少比之前強烈十倍。

    天穹被映照,宛若白晝一般。

    聖芒衝向許清宵,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著,他們生怕錯過一點。

    生怕錯過許清宵體內的魔性出現。

    而這一刻,許清宵也的的確確沒有動用民意之盾。

    因為,他體內有天地文宮。

    足可以阻擋這道聖芒。

    終於,聖芒沒入體內,這一刻蓬袁的聲音響起了。

    “許清宵,你太低估了聖器了。”

    “你死定了。”

    “諸位,睜大眼睛看著,許清宵的魔性。”

    “聖器會在一瞬間逼出魔性,小心一點,莫要被許清宵傷了,他即將入魔,需鎮殺。”

    蓬袁的聲音迫不及待響起。

    他心中對許清宵充滿著輕蔑,許清宵還是上當了。

    沒有任何意料。

    當然他也明白許清宵為什麼會上當,因為許清宵根本就不知道,聖器有多恐怖。

    隻要聖芒入體,除非許清宵真的沒有修煉異術,不然的話.許清宵必死無疑。

    聖器,意義太大了。

    許清宵以為自己成了天地大儒,就可以抗衡聖器,這就是無知帶來的後果。

    天地大儒再強,距離聖人相差依舊是十萬八千啊。

    甚至這是雲泥之別。

    這也是為何蓬袁敢提前出聲的原因了。

    熾烈的白芒淹沒一切。

    皇宮內,光芒化作海洋。

    一切都看不清了。

    所有人都緊張起來了。

    六部尚書緊張的攥緊拳頭,九位國公也緊張的有些顫抖。

    蓬儒敢這樣做,肯定是有底氣的。

    許清宵敢接受,他們真不知道是許清宵上當了,還是說許清宵有自信。

    不管如何,結果馬上就要出來了。

    但,就在下一刻。

    所有的光芒,全部湧入許清宵體內。

    天地文宮將這些聖芒全部吞噬,而後文宮震顫,將體內的魔種狠狠鎮壓。

    不但沒有引出魔種,反而幫許清宵再一次地壓製住了異術魔種。

    這還當真是因禍得福啊。

    光芒消散。

    宮殿之中。

    許清宵靜靜聳立。

    他的目光十分平靜,沒有任何征兆,也沒有什麼入魔不入魔的情況。

    非要說的話,反而比之前更加充滿著一種玄奧之意啊。

    這!

    這!

    這!

    “這不可能。”

    有大儒不可置信地看著許清宵。

    “再等等,應該是他在壓製,一刻鍾內,許清宵必然入魔。”

    天牢之中,蓬袁也愣住了,可他很快回過神了,大聲吼道。

    認為需要等一等。

    許清宵很配合,靜靜地等待了一刻鍾。

    這一刻鍾。

    沒有人說話,彼此皆然都安靜無比。

    可一刻鍾後。

    許清宵依舊靜靜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不。”

    “這不可能,為什麼?你體內的異術魔種沒有爆發出來?”

    “時間不夠,時間不夠,你剛成為了天地大儒,可以壓製住聖器之力。”

    “一個時辰,再等一個時辰,你能壓一刻鍾,卻壓不了一個時辰。”

    蓬袁再次開口。

    從一刻鍾又變成了一個時辰了。

    許清宵還是沒有說話。

    他繼續等待一個時辰。

    但這也是最後的等待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無數雙眼睛落在許清宵身上。

    有人不希望許清宵出事,可朱聖一脈百萬讀書人,卻無比渴望許清宵成為妖魔,現在就變成妖魔,這樣的話,他們就贏了。

    可是。

    一刻鍾。

    兩刻鍾。

    三刻鍾。

    五刻鍾。

    一個時辰。

    終於。

    當一個時辰過去後。

    百姓們激動歡呼起來了,六部尚書,文武百官也徹徹底底長鬆一口氣,他們有些眩暈,心髒狂跳,實在是笑不出來,因為太過於緊張與刺激了。

    而讀書人們,徹底目光無神地看著許清宵,甚至有一部分讀書人,更是如同被抽幹了力氣一般,直接倒在地上。

    他們知道,許清宵這一次,自證清白成功了。

    而他們將會迎來許清宵最為恐怖的打擊了。

    這回自己完了。

    這回自己死定了。

    徹底死定了。

    得罪一位天地大儒,一位大魏平亂侯,而且還在人家冊封大典上鬧事。

    這就是找死啊。

    許清宵不殺他們,他們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

    這回是真的完蛋了,徹徹底底完蛋了。

    可就在此時,蓬袁的聲音再次響起了。

    “這決然不可能。”

    “許清宵,你敢說你沒有修煉異術嗎?”

    “聖器為何不能審判你?”

    “你做了手腳,你又做了手腳。”

    “許清宵,你又做了什麼手腳?”

    此時此刻,一向冷靜的蓬袁,在這一刻有些歇斯底裏了。

    他不敢相信,他實在是無法相信。

    他之前極其的自信。

    認為許清宵一定是修煉了異術。

    可現實與他想象的過程完全不一樣,聖器之芒,居然沒有審判許清宵。

    這就意味著許清宵沒有修煉異術。

    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許清宵一定修煉了異術,是一定的。

    他沒有證據,可他有切確的消息來源。

    隻是,為什麼?為什麼許清宵沒有受到聖器的裁決?

    這不可能啊。

    然而。

    蓬袁的聲音再如何歇斯底裏。

    許清宵的聲音響起了。

    “蓬狗。”

    “你還有什麼廢話?”

    “給本儒死來。”

    這道聲音充滿著怒意與殺機。

    罵完了是吧?

    懟完了是吧?

    自證結束了吧?

    現在無話可說了吧?

    該輪到自己出手了吧?

    此時此刻,許清宵眼神之中,充滿著殺機。

    蓬儒不死也得打廢。

    百萬讀書人,也別想好過。

    今日,他許清宵要做一件震撼天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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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殺天地大儒廢百萬讀書人之氣徹底翻臉

蓬狗。

    給我死來。

    許清宵的怒吼聲響起。

    坑挖好了,人跳下來了,現在就是填坑的時候了。

    一句蓬狗死來。

    頓時之間,響徹整個京都,天牢當中,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蓬儒硬生生拉到這裏來。

    同為天地大儒,許清宵可不比蓬儒差。

    此時此刻。

    蓬儒就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被拉到許清宵麵前,他神色驚恐,眼神之中充滿著驚愕之色。

    望著許清宵。

    許清宵為何沒有被文器鎮殺。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可以篤定,許清宵一定是修練了異術,情報是不會錯的。

    這是一定不會錯的。

    而文宮聖器,也絕對不可能出問題,隻要察覺到許清宵體內有異術,必然會逼出許清宵體內的魔性,從而魔性將會演化而出。

    到時候許清宵便會在天下人眼中,墮入魔道,從而他在借助文宮聖器,將許清宵徹底誅殺。

    這是他的想法,也是預料之中的結果。

    現在,這個結果沒有了,蓬儒不敢相信這一切。

    許清宵再一次自證清白了。

    而換來的結果就是,自己自廢天地大儒之位。

    不僅僅如此,原本一直處於劣勢下風的許清宵,將瞬間占領製高點,可以對他們所有人進行審判懲罰。

    許清宵不是大魏文宮主要針對的目標,而是順便帶過去的,眼下的局麵,讓大魏文宮也有些棘手了。

    “蓬狗,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要不要本儒再自證一番給你看看?”

    “需不需要,再讓你們重新複蘇聖器。”

    許清宵開口,望著蓬袁,眼神之中充滿著冷意。

    “再試一次,再試一次,聖器剛剛複蘇,或許未能全麵覺醒。”

    對,對,對,蓬袁開口,他下意識認為是聖器剛剛複蘇,並沒有凝聚出足夠的威力,所以才會發生這種情況。

    不是許清宵沒有修煉異術,而是聖器出了點問題。

    隻是此話一說。

    下一刻,許清宵直接走來蓬袁麵前。

    啪。

    一個耳光扇去,當場打在蓬袁老臉上,這一巴掌,響徹無比,當著百萬讀書人麵,毫不留情地扇去。

    嘭。

    被許清宵狠狠扇了一巴掌,蓬袁在地上爬滾一番,臉上的劇痛襲來,蓬袁目光冷冽同時帶著無窮恨意地望著許清宵。

    隻是他沒有叫囂什麼,因為許清宵自證清白成功,這一巴掌打的沒有任何問題。

    “你當真是條老狗啊。”

    “第一次,你讓孫靜安與嚴磊逼迫本儒去大魏文宮自證。”

    “本儒去了,在大魏文宮之中,不但自證成功,還引來聖意加持。”

    “眼下第二次,你逼迫張寧自盡,借助天下讀書人之勢,逼迫本儒接受聖器審判。”

    “本儒也接受了,依舊是自證成功,可到現在,你還認為本儒修煉異術。”

    “本儒倒要問問你,聖人的聖意,聖人的聖器,都檢測不出本儒修煉了異術,你又憑什麼篤定本儒修煉了異術?”

    許清宵大聲吼道,他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令人震耳欲聾,但說的這些話,卻沒有任何一點問題。

    的確,蓬儒讓許清宵自證,一次在大魏文宮,引來聖意,一次又在大魏皇宮,複蘇聖器,該用的手段都用了。

    結果事實證明,許清宵並沒有修煉異術,最起碼連聖意和聖器都檢查不出來,還在這裏各種叫囂,還要給許清宵潑髒水。

    這的確有些惡心,也的確讓人作嘔。

    “許清宵!”

    “你有沒有修行異術,你心裏難道沒有數嗎?”

    “你瞞得過聖人,你瞞得過你自己內心嗎?”

    蓬儒攥緊拳頭,他望著許清宵,這番話也是一字一句說出。

    可隨著這番話說出,許清宵瞬間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信息。

    大魏文宮與白衣門有關係。

    整個天下,真正知道自己修練異術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吳言,還有一個則是.趙大夫。

    除此之外,非要說的話,隻有白衣門了。

    吳言已經死了,死人是說不出東西的,而趙大夫不好說,但許清宵相信趙大夫也不會說出來,說出這種事情,對趙大夫來說,沒有什麼好下場。

    那麼剩下還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白衣門了,白衣門十分篤定自己修煉了異術。

    因為最開始自己就與他們產生了關係,他們沒有確鑿的證據,但他們有自信。

    大魏文宮與白衣門之間有聯係?

    當這個訊息出現後,許清宵心中對大魏文宮,不,準確點來說,是對朱聖一脈瞬間充滿著無窮冷意了。

    自己接觸白衣門,不過是因為要活下來,不想要得罪罷了。

    大魏文宮接觸白衣門,還當真是用心險惡啊,一個造反組織,破壞國家安定的組織,竟然與天下聞名的大魏文宮有所關聯。

    這傳出去了,當真是.令人作嘔。

    此時此刻,許清宵已經明白了,這個世界上的儒生分兩種。

    一種是正兒八經的讀書人,或許也會有文人相輕,或許也會嫉妒別人,但都在常理之中,很普通的讀書人,讀聖人書,聚浩然正氣,修煉儒道。

    另外一種,則已經形成了宗教形式了,這就是朱聖一脈,五百年前,出了一位聖人,讓他們成為了這天地下最尊貴的一批人。

    而就是因為這樣,他們舍不得自己的地位下降,也舍不得聖人給他們帶來的好處,所以他們必須要通過各種手段,提高自己的地位。

    美曰其名是維護聖人,可實際上呢?不就是想要得到自己的利益嗎?

    拿著聖人當擋箭牌,這就是朱聖一脈。

    蓬袁,就是其中一個。

    想明白這些後,許清宵也就再無任何一點心理負擔了,他之前一直在猶豫和糾結,到底與不與朱聖一脈徹底翻臉。

    畢竟許清宵還認為,朱聖一脈也不一定全是壞的,可現在許清宵明白了。

    朱聖一脈的確不全是壞人,但也沒幾個好人,一個圍繞利益的儒道組織,這種存在還有什麼好壞之分嗎?

    思想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這種人都不配稱之為儒。

    “事到如今,你還是執迷不悟?”

    “本儒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是爾等不珍惜。”

    “蓬狗,現在自廢天地大儒之位,本儒饒你一條命。”

    許清宵開口,他這般說道。

    目光之中蘊含著無窮冷意。

    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必要囉嗦什麼了,要有個結果了。

    然而,再聽到這話,蓬袁沉默了。

    他說過,隻要許清宵自證成功,他便會自廢儒位,這的確是他說過的話。

    可問題是,他根本就不相信許清宵能自證成功,隻是為了激怒許清宵。

    一尊大儒自廢,不算什麼,或許有朝一日能重修回來。

    可一尊天地大儒自廢,尤其是到了這個年齡,就更不可能重修回來的。

    他沉默不語。

    可就在此時,一道道聲音響起。

    “許儒,蓬儒隻是一時口快,他也是為了天下人好啊,如若蓬儒自廢天地大儒之境,對大魏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是啊,許儒,這件事情,蓬儒錯了,的確錯了,但他的初心並不壞,他隻是想要證明你是否修煉異術,如今真相大白,我等徹徹底底心服口服,從今往後尊您為大魏天地大儒。”

    “許儒,冤家宜解不宜結,如若您現在退讓一步,對我大魏,對蓬儒,對您來說,都是一件好事,也是一段佳話。”

    “許儒,萬不可如此啊,大魏文宮,本身就沒有多少天地大儒,如若蓬儒被廢,對大魏來說,對天下蒼生來說,都是巨大的損失啊。”

    一時之間,不少大儒硬著頭皮出來說話。

    他們知道,許清宵殺意已定,可還是要出麵說話,因為廢掉一尊天地大儒,影響太大了。

    “可笑。”

    “那逼迫本儒自證清白呢?”

    “蓬儒自己親口說,如若本儒自證清白,他便自廢儒位,是許某逼了蓬儒嗎?”

    “爾等給我閉嘴,再敢為蓬儒說上一句,信不信本儒一同廢了爾等儒位?”

    許清宵大聲開口。

    這幫狗東西,之前一個個不見他們為自己說話,現在要讓蓬袁自廢天地大儒之境。

    又跑出來鬼哭狼嚎?

    不過,許清宵還是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沒有絕對話語權。

    如若自己擁有絕對話語權,誰敢站出來幫蓬儒一下?

    誰敢站出來?

    而這個絕對話語權,不是朝堂上的權勢,而是自身的話語權。

    成聖。

    是的,成聖。

    當自己為聖人之時,誰還敢站出來幫蓬儒?

    誰還有膽子出來幫助蓬儒?

    隻可惜的是,聖道遠遠超過之前所有的境界,如若說成為大儒後,許清宵對天地大儒還是有些感悟的,可現在他對聖道,沒有任何感悟。

    就仿佛兩個世界一般,被徹底隔離。

    這就是聖道的恐怖,你一絲絲的感悟都沒有,從無到有,是世間上最困難的事情。

    隻是眼下,許清宵沒有想這麼多,而是將目光再一次落到了蓬袁身上。

    “蓬袁。”

    “本儒給你三刻鍾的時間,你自己自廢儒道。”

    “廢了,本儒饒你一命,如若你不願親自動手,本儒幫你,但本儒可以保證,你今日血濺三尺。”

    許清宵出聲。

    聲音冷漠,帶著無窮的威脅之意。

    三刻鍾。

    多一息都不會給,隻要蓬袁不自廢儒位,那麼他親自動手,不過就不是廢掉儒位那麼簡單了。

    他要殺儒。

    感受到許清宵的殺機,蓬袁沒有任何畏懼,他依舊還在思索,聖器為何沒有逼出許清宵體內的異術魔種。

    他仿佛有恃無恐一般。

    而就在此時。

    有聲音響起了。

    三刻鍾的時間,不算太長,世人也相信,許清宵到底有多狠,沒有人敢賭,怕萬一許清宵當真動手,那一切就來不及了。

    大魏文宮不可能會因為一時之氣,而放棄一位天地大儒的。

    “許儒!”

    “可否來文宮一聚?”

    此時,聲音響起,宏偉莊重,這又是一位天地大儒。

    天下有多少天地大儒,許清宵不知道,細細算來的話,不會太少,但不會太多,一百位應當是有的。

    而大魏文宮,乃是天下文人正統之地,占個三成都不足為過。

    所以當再出現一位天地大儒,許清宵沒有任何一絲驚訝。

    “就在這裏說吧。”

    “本儒不去烏煙瘴氣之地。”

    許清宵漠然開口,他不想過去,就在這裏說吧,哪裏有那麼多廢話。

    隨著許清宵的回應響起,不少讀書人的臉色難看起來了,許清宵將大魏文宮說成烏煙瘴氣之地。

    這要是換做平常,他們必然罵起來了,可有了前車之鑒,他們還是不敢辱罵。

    此時,眾人皆然明白,許清宵是真的動怒了,一點麵子也不給。

    “許儒莫要動怒。”

    “這件事情,的的確確是蓬儒有錯,這是毋庸置疑的。”

    “隻是如若因為這件小事,從而廢掉蓬儒天地大儒之位,實實在在有些說不過去。”

    “不如這樣,從今往後,蓬儒離開大魏京都,去諸國說教,弘揚許儒之心學,也算是一種救贖。”

    “而許儒,從即日開始,入大魏文宮,享天下讀書人之才氣,我等也竭盡全力,幫許儒在二十年內,踏入聖道,也算是一段佳話了。”

    “許儒之齡,二十年後,大魏文宮就由許儒執掌,不知許儒意下如何?”

    對方的聲音響起。

    沒有那麼多說辭,而是拋出橄欖枝了。

    這一刻,諸多讀書人臉色一變,露出驚愕之色。

    大魏文宮看似,不是以退為進啊,好像真的是想要拉攏許清宵,甚至許諾許清宵入文宮,享才氣,二十年後,由許清宵執掌大魏文宮。

    每一個條件,都是天下讀書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啊。

    現在全部給許清宵,這絕對不是求和,而是真正的拉攏,大魏文宮想要拉攏許清宵了。

    這個訊息一出。

    許多人神色都不由變了,不僅僅是儒道之人,大魏女帝,六部尚書,包括武將一脈皆然神色一變。

    大魏文宮許諾許清宵的好處太多了。

    這好處,對於一個天地大儒來說,也是極有吸引力的。

    入文宮,享才氣,掌文宮,成聖道。

    儒道四品,基本上是天下讀書人的極限了,在往上便是聖道。

    所以在天地大儒眼中,成聖的的確確勝過一切。

    看看蓬袁,他早年就已經踏入天地大儒之境,可到現在還隻是一個天地大儒。

    而且他也沒有資格入文宮,享才氣,這個入文宮不是住在文宮,而是文宮塑像,搬入聖堂之中,蓬袁的確沒有資格。

    麵對這樣的誘惑。

    所有人不禁看向許清宵。

    的確,連女帝都有些擔心,許清宵會答應。

    畢竟這是聖道啊。

    如若許清宵答應的話,基本上就意味著許清宵成為了朱聖一脈的人,哪怕許清宵現在還是這個態度和想法,可長久下來,遲早會被改變。

    然而。

    許清宵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望著文宮方向給予回答。

    “許某成聖,用不著大魏文宮。”

    這是許清宵的回答,淡然且充滿著霸氣。

    此話一說,再一次讓眾人震撼。

    對讀書人來說,許清宵麵對聖道誘惑,居然沒有任何波動,認為自己無需大魏文宮的幫助,也能成聖,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許清宵是狂妄還是真的自信。

    而對滿朝文武來說,許清宵沒有上當。

    “唉。”

    “許儒,你這是何必呢?”

    “你根本就不知道,聖道有多難,老夫知曉,你天資聰慧,有萬古之才,可聖道之境,絕非你想象那般簡單容易。”

    “五百年來,以百年為數,每一代有數百位天地大儒,但自朱聖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聖人了。”

    “哪怕是半聖。”

    “你的天賦,的確有成聖希望,甚至連聖意都認可你,但老夫相信,半聖並非是許儒你的目標,如若不出意外,依靠自己,三五十年後,你有可能成聖。”

    “可是,成聖之後呢?一生皆在半聖境嗎?”

    “如若大魏文宮相助你,十五年,最多十五年,你便可以成為聖人,那個時候你才不過三十五歲。”

    “這一生有望成為亞聖。”

    “許儒,你就當真不考慮嗎?”

    那聲音繼續響起,再次拉攏許清宵,同時也闡述了聖人之後的事情。

    “還剩下最後一刻鍾了。”

    許清宵沒有搭理,他平靜地看著蓬袁,如此說道。

    什麼拉攏不拉攏。

    不就是看上了自己的價值?

    跟這幫人合作,這不是與虎謀皮嗎?

    “方儒,老夫說了,許清宵這般人,天性狂妄,他心中毫無尊長,也無仁義之說。”

    “老夫也想不明白,這種人為何能成為天地大儒,當真是奇怪了。”

    “既然他敬酒不喝,那我等也沒必要給他臉色了。”

    宏偉之聲又響起。

    但這一次不是之前那位天地大儒,而是另外一尊天地大儒。

    隻不過這個明顯比方儒要直接一點。

    聽這個口吻,似乎已經不打算虛偽下去了。

    “唉!”

    “曹儒息怒。”

    “許儒,你莫要怪罪曹儒,他隻是心直口快。”

    “許儒,你我都是讀書人,尊聖人之道,的確沒必要為此事耽誤。”

    方儒繼續開口勸說,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

    “莫要聒噪了。”

    這一刻,許清宵出聲。

    他臉色冷冽,這幫人當真是聒噪的很啊。

    “大膽!”

    “放肆!”

    一瞬間,兩道聲音響起了,一個是曹儒的聲音,另外一個不是方儒,而是另外一個天地大儒。

    方儒沒有訓斥許清宵,但也沒有幫許清宵,態度極其明顯。

    換句話來說,現在有三位天地大儒齊齊出現,想要通過數量來壓製許清宵了。

    “閉嘴。”

    許清宵開口,怒懟兩尊天地大儒。

    這場景讓人畢生難忘啊。

    “許清宵,你當真是狂妄。”

    “方儒好聲好氣勸說與你,而你不但不聽,還出口不遜,你現在是天地大儒沒有錯,可你還沒有成聖。”

    “還未成聖,你就如此狂妄,如若等你當真成聖,這天下豈不是由你說了算?”

    “你雖自證清白,可逼死張儒,殺降屠城之事,你還沒有給出一個交代,你莫不是以為自證清白,就沒事了吧?”

    兩尊天地大儒開口,輪番怒斥。

    這番言語,讓人作嘔十足,自證完了,先在又來逼死張寧,又來殺降屠城。

    果然,想要靠嘴巴說贏對方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張儒之死,與我何幹?”

    “殺降屠城,乃國之意願。”

    “倘若不殺降,不屠城,大魏江山岌岌可危,爾等腐儒,隻知假仁假義。”

    “若不殺降屠城,死的便是大魏將士,爾等滿嘴仁義道德,幫敵國說話。”

    “可惜,我今日未能成聖,如若我今日成聖,必剝爾等儒位,什麼狗屁天地大儒。”

    “你們這般,連狗都不如,許某也好奇,爾等又是憑什麼,成為天地大儒的?”

    許清宵怒罵,宣泄怒火。

    隻是說到這裏的時候。

    許清宵掃了一眼天色,望著蓬儒道。

    “還有最後十息時間,蓬袁,我最後勸阻你一句,自廢儒位。”

    “否則的話,不要說許某沒有給過你機會。”

    許清宵懶得廢話了,跟這種爭口舌之利,有什麼意思?

    他現在的目標,是蓬袁。

    聽到許清宵的聲音,蓬袁皺眉,但他沒有被嚇到,因為他不相信,許清宵敢殺他。

    算上自己的話,四位天地大儒都在此地。

    許清宵一個新晉天地大儒,當真敢殺自己嗎?

    但他也沒有說什麼話,因為不管說什麼,都沒有任何用處,一切交給曹儒他們。

    自己閉嘴是最好的選擇。

    “還有最後三息。”

    許清宵往前走了一步,他來到蓬袁麵前,冷漠開口。

    蓬袁不說話,雖然他感受到了滂湃無比的殺氣,但他根本無懼。

    “許清宵,你若敢殺蓬儒,這件事情,絕對不會結束。”

    “許清宵,若你殺儒,你這輩子也無法成為聖人。”

    “我等一次次退讓,而你卻一次次強勢,許清宵,你知道為什麼你能如此嗎?”

    “不是因為你當真有什麼驚世大才,而是你無知,你愚昧,你根本就不知道,大魏文宮到底有何底蘊。”

    那一道道聲音響起。

    他們高高在上,認為許清宵之所以如此狂妄,不是因為驚世之才,而是無知愚昧。

    因為不懂,所以才覺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這種無知是很勇敢,但帶來的麻煩,也是無窮無盡。

    這一刻。

    蓬袁也露出了譏諷。

    的確,他們說的一點都沒錯。

    然而,就在蓬袁露出譏笑之聲。

    刹那間,太祖長刀出現在許清宵手中。

    幾乎是雷霆之速,許清宵一刀直接斬了過去。

    噗。

    一顆人頭飛起。

    而後落在地上,滾動了起來。

    蓬袁的表情極其古怪,一部分是譏諷,另外一部分是驚愕。

    但很快卻是無窮無盡的驚愕,他被斬首了,但依舊還有一點意識,畢竟這是仙俠世界,他也是天地大儒。

    隻是他說不出話來,隻能用無比驚恐害怕地目光看向許清宵。

    他沒有想到,許清宵當真敢殺自己。

    是殺自己啊。

    不是辱罵自己,也不是廢掉自己儒位置啊。

    嘶!

    他想要倒抽一口冷氣,但抽不出來,反倒是滿口的鮮血噴出。

    而蓬袁的屍體,也迸裂出血柱。

    皇宮內。

    女帝愣住了。

    所有太監宮女愣住了。

    六部尚書愣住了。

    諸位國公愣住了。

    百萬讀書人愣住了。

    所有百姓愣住了。

    大魏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許清宵.竟然說都不說,直接到時間就將蓬袁斬首了。

    這.實在是有些,令人發懵啊。

    所有人都懵了。

    是真正的懵了。

    誰會想到,許清宵說都不說,直接斬了蓬袁的腦袋?

    他們知道,許清宵窩著一肚子火,可沒想到的是,許清宵竟然真的敢殺啊。

    三位天地大儒都出來說了。

    按理說,正常的劇情發展,應當是雙方一頓舌戰之後,許清宵硬逼著蓬袁自廢天地儒位。

    而蓬袁死活不廢,三位天地大儒一起出手,鎮壓許清宵,最後女帝出麵,將這件事情打個圓場。

    蓬袁不會被廢,除非許清宵不要命,一定要廢掉蓬袁儒位,然後激怒大魏文宮。

    可再怎麼樣,蓬袁也不會死啊。

    隻是現在。

    蓬袁死了。

    他的腦袋滾落在一旁,眼神之中充滿著驚愕與恐懼。

    他雖然年邁,也的確活不了幾年了,但他還想活著,因為有一個大計劃等著他。

    可現在他死都沒想到,許清宵真敢殺了自己。

    早知道是這樣的話,他寧可自廢儒位啊。

    可惜的是。

    沒有那麼多早知道。

    “許清宵!”

    “你瘋了!”

    “許清宵,你該死啊!!!!”

    “許清宵,你簡直是無法無天啊。”

    此時,大魏文宮的聲音終於響起了。

    恐怖如雷聲。

    三位天地大儒,皆然開口了,即便是方儒,當看到許清宵殺儒之後,也沒有任何勸說了。

    許清宵什麼都可以做,哪怕是逼迫蓬儒自廢儒位都可以。

    但殺儒?

    這根本不允許啊。

    今日許清宵敢殺蓬儒,明日許清宵是不是敢殺他們?

    先不說一尊天地大儒意味著什麼,許清宵這個態度,就讓他們感到無與倫比的憎惡啊。

    咆哮聲響起。

    歇斯底裏之聲響起。

    蓬袁聽在耳中,但沒有任何一絲解恨,甚至他更是想要怒罵這幾個人。

    早一點不可以直接出手嗎?

    非要跟許清宵說那麼廢話?

    你們當真是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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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蓬袁最後一點想法,而後便是無盡的黑暗,恐懼瞬間襲來,蓬袁不想死,他不想死啊。

    可是,一切都阻擋不了。

    他的眼睛睜大,眼神之中充滿著恐懼。

    百萬讀書人在這一刻,也徹徹底底露出恐懼之色。

    天地大儒,許清宵都敢殺。

    他們豈不是更要死?

    “複蘇聖器,徹底複蘇聖器,將許清宵誅殺。”

    “此人已經徹底入魔了,殺,殺,殺!”

    “誅魔,誅魔,誅魔。”

    那一道道聲音響起。

    一位位天地大儒與大儒紛紛開口,他們已經瘋狂了,徹底恨上了許清宵。

    他們更是直接要複蘇聖器,將許清宵誅殺。

    的確,厚如山嶽般的浩然正氣,在大魏文宮衝天而起,全部沒入了八玉聖尺之中。

    這一刻。

    天地變色,大魏文宮是真的要出手了。

    許清宵殺了一位天地大儒,讓事情徹徹底底激烈起來了。

    矛盾已經不是加深那麼簡單。

    而是徹底翻臉。

    然而,就在此時。

    許清宵也沒有閑著,他體內的浩然正氣也湧動而出,奔騰如江河,甚至不弱於三位天地大儒。

    許清宵是誰?天下才氣八鬥,許清宵獨占一石,換句話來說,這天下才子還倒欠他許清宵二鬥。

    比浩然正氣?比才氣?

    “吾乃許清宵。”

    “今日,請文宮聖器,浩然文鍾複蘇,剝百萬讀書人之儒位,削其浩然正氣,貶為常人。”

    許清宵開口。

    殺蓬袁,隻是第一步,第二步才是許清宵要做的。

    削百萬讀書人的儒位,包括他們的浩然正氣。

    讓這一百萬讀書人,徹徹底底淪為普通人,永生永世別想修煉出浩然正氣,哪怕後悔了,哪怕醒悟了,也沒有用。

    這就是許清宵真正的目的,他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當這聲音響起,大魏文宮中,浩然文鍾也綻放出無與倫比的光芒,隨後衝天而起,朝著皇宮飛來,懸在許清宵頭頂之上。

    這是朱聖第二件聖器。

    “許清宵,你竟敢迷惑聖器,你罪該萬死啊。”

    “浩然文鍾,此人心術不正,你莫要上當。”

    “為什麼浩然文鍾會聽你的?你又用了什麼邪術?”

    聲音響起,這幫人臉色難看,畢竟浩然文鍾是朱聖另外一件聖器,其重要性無法言說。

    他們沒有想到,浩然文鍾,會聽從許清宵之言。

    咚。

    震耳欲聾的鍾聲響起。

    隨著這道鍾聲響起。

    伴隨的便是無窮無盡之慘叫。

    十萬讀書人,瞬間抱著腦袋痛哭,他們頭疼欲裂,渾身顫抖,體內為數不多的浩然正氣,全部潰散,當場被廢掉了儒位。

    剩下九十萬讀書人還沒有受到牽連。

    這一刻,他們徹底慌了,也徹底害怕了,之前的無畏,也徹底沒了。

    之前是因為蓬儒認為許清宵修煉異術,所以他們才敢這般,認為許清宵有問題。

    然而現在,許清宵成為天地大儒,又自證清白,他們哪裏還敢抨擊什麼啊?

    至於張儒之死。

    好家夥,蓬儒都被許清宵砍了腦袋,張儒又算個屁啊?

    許清宵連蓬儒都敢殺,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許儒,我等錯了,是我等錯了,您放過我等吧,我等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

    “許儒,這些事情,都是有人為之,不是我等的意思啊。”

    “許儒,我等都是大魏讀書人,是大魏文人,這一次我等是錯了,可您若是廢掉我等的儒位,對大魏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啊。”

    “百萬讀書人,如若被廢儒位,大魏將遭遇大難啊。”

    “許儒,我知道您現在生氣,可這百萬讀書人,廢不得啊。”

    無數讀書人跪在地上,他們之前站在道德製高點上,死都不怕。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死不了,也沒有人敢殺他們百萬讀書人。

    可現在,他們沒有站在道德製高點上了,已經處於一個理虧狀態。

    而自己現在要麵臨著許清宵的勃然大怒,麵對一尊殺氣騰騰的天地大儒。

    他們自然怕了。

    他們跪在地上,痛哭大喊,希望許清宵法不責眾,希望許清宵為了大魏江山,饒了他們一命,他們徹底恐慌了,徹底害怕了,沒有之前半點骨氣。

    的確。

    百萬讀書人若是被廢掉,對大魏來說,影響很大很大。

    甚至是極大。

    但那又如何?

    許清宵目光冰冷,望著這群儒生,聲音之中沒有一絲感情。

    “爾等助紂為虐,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卻隻知扭曲事實,胡作非為。”

    “今日,即便是忍痛,許某也要為大魏除害,為天下除害。”

    “請文鍾!”

    許清宵凝聚浩然正氣,化作巨錘,敲打在文鍾之上。

    鐺!

    又是一道音波之聲,鍾聲震蕩天穹上的白雲,傳至萬裏山河。

    又是十萬讀書人被削去儒位。

    這對大魏文宮來說,這對天下儒道來說,的的確確是巨大的損失啊。

    大魏文宮內。

    曹儒眼睛都要蹚出血來了,他恨意無窮,其餘兩位大儒,也是麵色難看,方儒更是攥緊拳頭,他不斷呼吸,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這能夠冷靜嗎?

    “複蘇!”

    “複蘇!”

    “許清宵魔性成根,難以自拔,排除異己,殘害儒生,此乃天地所不容啊,諸位大儒,加持浩然正氣,將許清宵誅殺。”

    曹儒身子都在顫抖,他體內所有浩然正氣,全部加持在八玉聖尺之中。

    要將許清宵徹底誅殺啊。

    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許清宵太可恨了啊。

    這麼多讀書人,被許清宵直接削去儒位,震散浩然正氣。

    他們花費了多少年的時間,才培養出如此之多的讀書人。

    這些讀書人,不僅僅是對他們有幫助,對大魏王朝也有幫助,對天下都有幫助啊。

    許清宵完全就不明白,儒道的意義是什麼,儒道到底代表著什麼。

    在他們看來,許清宵這就是在胡作非為。

    鐺。

    鐺。

    鐺。

    隨著曹儒的聲音響起,許清宵連敲三下浩然文鍾,直接震散三十萬讀書人體內的浩然正氣。

    將其削成普通人,這對大魏文宮的打擊,可謂是致命的啊。

    鐺鐺鐺!

    又是三道鍾聲,許清宵也已經無所畏懼了。

    都到這個時候了。

    還有什麼好說的?

    該殺就殺,都到這個時候了,難不成自己還要給他們臉色看?

    這傳出去豈不是可笑?

    隨著一道道鍾聲響起。

    每一次鍾響,都代表著十萬讀書人被削。

    而大魏文宮的才氣,也的的確確再下降。

    這是連鎖反應,影響極大。

    當十道鍾聲響起後,許清宵的目光,落在了大魏文宮的大儒身上了。

    如果說這幫讀書人愚昧無比。

    而這幫大儒也好不到哪裏去。

    既然都到這個程度了。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轟。

    許清宵再次催動浩然文鍾,文鍾炸響。

    當場,之前叫囂最激烈的大儒,當場發出淒厲無比地慘叫聲,他儒位直接被震碎,都不是被剝奪,而是直接被震碎。

    大儒聽起來很強。

    可麵對朱聖文器,算得了什麼?

    朱聖文器,可是擁有真正的聖人之力啊。

    兩者之間,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

    “許清宵。”

    “你是真的瘋了?”

    “你是要將我大魏文宮,徹底趕盡殺絕嗎?”

    咆哮聲響起,幾乎是歇斯底裏,質問許清宵。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

    許清宵又是一震。

    後者當場被震碎儒位。

    不過許清宵也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浩然正氣幾乎要被抽幹了。

    這是聖器,自己借助過來,僅僅隻是用了一下,就已經扛不住了。

    要知道自身體內的浩然正氣,絕對是比蓬儒,曹儒,方儒等四位天地大儒還要多的。

    可前前後後才十二下,就已經有些頂不住了。

    莫名之間,許清宵有些難受,難受自己並不是聖人,如若自己是半聖的話,今日必滅朱聖一脈。

    而就在這一刻。

    一束衝天的光芒,自八玉聖尺爆射而來,這一束光芒,化作一柄劍,穿透了空間,幾乎沒有任何速度可言,直接來到許清宵麵前。

    帶著無匹的殺意與聖意。

    鐺。

    可是,浩然文鍾阻擋在前,將這一道文人之劍擋下來了。

    伴隨著恐怖的鍾波,整個皇宮之外的地麵,全部龜裂破碎,強大的鍾聲,傳至萬裏。

    啊!

    又是一位大儒慘叫,被廢掉儒位。

    這下子,眾人愣了。

    許清宵也有些驚訝了。

    “徹底複蘇。”

    “不留任何餘地。”

    曹儒的聲音響起,冷漠無比。

    他要徹底斬殺許清宵。

    而大魏文宮在這一刻,也爆發出恐怖的浩然正氣,沒入了聖尺內。

    一股極其可怕的力量凝聚。

    無與倫比的威壓,席卷了整個大魏京都。

    下至百姓,上至大魏女帝。

    都感受到了這股恐怖的力量。

    而太祖長刀也在震顫。

    哪怕是許清宵,也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對方,是真的要放手一搏了。

    是徹徹底底的翻臉。

    徹底複蘇聖器。

    可就在此時。

    女帝的聲音響起了。

    “傳朕旨意。”

    “今日戰後。”

    “滅朱聖一脈。”

    聲音響起。

    這一刻。

    所有人徹底安靜下來了。

    哪怕是許清宵。

    也.安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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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帝王一怒,伏尸百萬

大魏京都。

    文宮之上,熾烈無比的八玉聖尺綻放出無量光芒。

    天地變色。

    而大魏皇宮內,浩然文鍾懸掛在許清宵頭頂之上。

    兩件聖器似乎成了敵對關係一般。

    隻不過的是,八玉聖尺蘊含的能量更強一些,是主攻伐的。

    而浩然文鍾則是防禦形態。

    滔天的聖氣彌漫,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心悸。

    天地變色,日月無光,仿佛是末日來臨一般,大魏文宮的大儒以及天地大儒們徹底撕破臉了。

    無窮無盡的浩然正氣,沒入了八玉聖尺之中,他們要做最後的清算,讓文器徹底複蘇,將許清宵斬殺。

    許清宵殺天地大儒,這已經觸碰到了他們的底線。

    恐怖的聖器威壓襲來,讓人感到絕望。

    哪怕是許清宵,也感受到了這股滂湃無敵的力量。

    大魏文宮是真的要殺許清宵。

    否則的話,不會全麵複蘇聖器。

    而就在這一刻。

    皇宮當中。

    女帝的聲音冰冷響起。

    “傳朕旨意。”

    “今日戰後。”

    “滅朱聖一脈。”

    聲音冰冷,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

    她這番話一說出,讓整個大魏京都安靜下來了。

    大魏文宮率先安靜下來了。

    浩然正氣也停下來了,八玉聖尺也不再震動,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

    哪怕是許清宵也變得十分安靜。

    所有人都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女帝。

    尤其是許清宵,他目光更是驚愕。

    自己凶殘,世人皆知。

    而女帝比較中庸之道,換句話來說,誰都不得罪,讓下麵的人自己去鬥,這是女帝的手段,帝王心術,平衡之道。

    這一點,許清宵沒有任何一點怪罪女帝,相反他認為女帝沒有感情用事,這是一件好事。

    對國家發展來說,一個掌權者,最忌諱的就是感情用事。

    一旦感情用事,就容易養出一幫奸臣出來,過分寵溺一方,或者是說過分打壓一方都不行,必須要平衡。

    可沒想到的是。

    女帝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如此霸氣之話。

    這已經不是在幫自己了,這是抬自己啊,無條件的抬自己啊。

    得罪大魏文宮,對女帝來說沒有什麼好處,即便是知道大魏文宮要脫離,也不能去得罪,反而真到了哪一步,為了國家,女帝還必須要客客氣氣送人家離開。

    這樣的話,才能穩住大局。

    可現在,女帝直接翻臉,為了自己,這讓許清宵實在是有些意想不到。

    而對於其他人來說,女帝這話,是要徹底翻臉啊。

    六部尚書驚愕,陳正儒更是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來看待這位女帝。

    他瞬間明白,女帝這是要押寶押在許清宵身上啊。

    為了許清宵,不惜得罪大魏文宮。

    得罪這天下最大勢力之一的朱聖一脈。

    而大魏文宮上上下下皆然有些嘩然,一小部分並沒有參與此事之人,再聽到這話後,也莫名有些不舒服了。

    大部分朱聖一脈的讀書人,則充滿著怒意,對女帝失望透頂,也對女帝充滿著厭惡。

    “陛下,您這話是何意?”

    曹儒的聲音響起,他的聲音略顯低沉,顯得有些不解和憤怒。

    畢竟這是他們與許清宵之間的鬥爭,與你女帝無關啊。

    “朕,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此戰過後,無論結果。”

    “大魏境內,再無朱聖一脈。”

    “不廢儒者,不廢意者,當場斬首。”

    “還需要朕重複一遍嗎?”

    女帝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比之前更激烈和霸道了。

    也說的更加清楚。

    此話一說,眾人更加安靜了,現在已經不是許清宵與曹儒之間的爭鬥了。

    而是大魏文宮與大魏朝廷之間的爭鬥。

    女帝下場,事情就完全不一樣。

    如果是許清宵下令,屠殺朱聖一脈,眾人肯定不會有什麼反應,畢竟許清宵還沒這個權力,他說的話,不一定會聽。

    可女帝開口了,那麼就不一樣。

    她是大魏的帝王。

    皇令大過一切,至少大魏境內所有官員都必須要聽從她的命令。

    誰來了都不好使。

    “陛下,此事是大魏文宮除魔之事,陛下何苦為了保全一個入魔之人,而得罪天下讀書人呢?”

    “還望陛下三思而行。”

    曹儒繼續說道,語氣依舊有些低沉。

    “三思?”

    “當真是可笑啊。”

    “朕,大魏的平亂侯,被爾等說成是妖魔?你讓朕三思?”

    “今日是大魏冊封之日,諸國來使皆在,朕說過,無論何事,明日會給爾等答複,爾等讓過一步嗎?”

    “大魏國威,在今日已經被爾等讀書人毀的幹幹淨淨。”

    “許愛卿這場戰帶來的國威,被你們一日掃盡,這就是爾等的三思?”

    “再說入魔?”

    “許愛卿當日於宮中,被蓬袁驗查異術魔種,蓬袁未能查出,而後逼著許愛卿前往大魏文宮自證,依舊沒有查出,反倒是複蘇聖意。”

    “而今日,朕大魏的肱骨之臣,再次被爾等讀書人汙蔑,複蘇聖器,許愛卿受聖器審判,依舊無有異術痕跡。”

    “朕,倒是想要問一問,許愛卿哪裏入魔了?”

    “在朕眼中,爾等反倒是真正的入魔之人。”

    女帝說到最後,更是振振有詞,美目皺著,怒視大魏文宮,眼神之中充滿著殺機。

    隻是這模樣,在許清宵眼中,莫名顯得有些.額,不一樣。

    他還真沒見過女帝會這麼生氣。

    麵對女帝的聲聲質問,大魏文宮有些沉默,隻是很快另外一位天地大儒的聲音響起了。

    “陛下,入魔之事,或許有些誤會,可殺降屠城,難不成也是假的?”

    對方出聲,又扯到殺降屠城上麵了。

    “給朕閉嘴。”

    “現在,立刻,告訴,朕。”

    “許愛卿,哪裏入魔了?”

    “不要給朕混淆視聽。”

    “給朕回答。”

    女帝開口,厲聲質問道,她才沒有那麼多功夫去聽這些家夥拖泥帶水的扯東扯西。

    先把這件事情解決了再說,這件事情不解決,又去扯另外一件事情,把人當傻子?

    如此霸氣的一幕,讓許清宵有些沒想到。

    不過許清宵不說話,老老實實站在一旁,自己做了這麼多事情,也的確該讓女帝出來抖一抖天威了。

    “這”

    大魏文宮沉默了。

    如果非要扯這件事情的話,還真扯不清楚了,畢竟天地大儒查不出,聖意查不出,聖器也查不出。

    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要說許清宵修煉異術,那實在是有些牽強啊,做什麼事情都需要占理的,不占理,說什麼都沒用。

    “陛下,如若許清宵沒有修煉異術,沒有入魔的話,他為何要殺降屠城?”

    曹儒出聲了。

    依舊是揪著這點不放。

    還是想要扯回來,因為隻單論入魔的事情,他們說不出一個之所以然,畢竟所有證據都表明,許清宵修煉了異術。

    可就在此時。

    女帝的聲音再度響起。

    “來人,掌嘴曹言三十。”

    女帝霸氣開口。

    一句話落下,刹那間所有人臉色變得更加驚愕了,百萬讀書人更是顯得不可置信。

    掌嘴三十?

    掌天地大儒的嘴?

    這簡直是羞辱啊。

    “陛下。”

    “陛下,曹儒隻是一時失言,您萬金之軀,莫要與曹儒置氣。”

    “還望陛下原諒曹儒。”

    方儒與薑儒瞬間開口,而曹儒也喊了一聲陛下,他們是真的沒想到,女帝竟然如此霸道淩厲。

    “臣,領旨。”

    可是,安國公的聲音響起了。

    下一刻,安國公出現在大魏文宮之中,無匹的力量彌漫,這是王威,安國公如同一頭猛虎一般。

    他直接殺入大魏文宮,找到宮殿內的曹儒。

    後者臉色難看無比地坐在宮殿之中,看見安國公出現後,眼中閃過憤怒。

    啪。

    啪。

    啪。

    安國公可不管你那麼多,抬起手就是三十個巴掌,硬生生扇在曹儒臉上。

    每一個巴掌都清脆無比,隻可惜的是傳不到大魏皇宮內。

    三十個巴掌落下。

    曹儒咬著牙承受下來了,安國公也知道不可能打死曹儒,必須要收力。

    這三十個巴掌,不是打曹儒,而是讓他丟臉。

    “回稟陛下,已掌嘴三十,是否還要繼續掌嘴?”

    安國公的聲音從大魏文宮響起。

    傳至大魏皇宮中。

    “安國公聽令,誰若是再敢混淆視聽,一次掌嘴,兩次仗刑,三次斬首。”

    女帝再度霸氣開口,杜絕這幫家夥繼續混淆視聽。

    一件事,就是一件事情,不要扯另外一件事情,敢再用這套,直接殺了。

    還跟你廢話那麼多?

    所有人都聽得出,女帝語氣之中的殺氣。

    這不是開玩笑的,而是認真的。

    “臣,遵旨。”

    安國公作禮回答,而後目光落在這幫天地大儒以及一批大儒身上,眼神之中充滿著輕蔑與冷意。

    而這幫大儒們,則一個個臉色難看,麵對安國公的目光,卻隻能敢怒不敢言。

    對付許清宵,他們可以各種爭吵,但麵對女帝,他們做不到,也不敢繼續爭吵了。

    這要是繼續爭吵,可能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了。

    眾人沉默。

    而女帝的聲音再度響起。

    “說!”

    “汙蔑許愛卿入魔之事,爾等怎麼解釋?”

    “今日解釋不出來,沒有一個人能逃過。”

    “百萬讀書人,爾等是否認為朕不敢殺?”

    “天子軍聽令。”

    “控製京都所有讀書人。”

    “但凡朱聖一脈,但凡參與此事者,如若未曾給出交代,當場斬殺。”

    “朕今日,就要好好的問一問!好好的看一看!這大魏江山,到底是大魏文宮的,還是朕的。”

    女帝繼續出聲,到最後她的聲音,也略帶一絲瘋狂和狂怒。

    喜歡針對是吧?喜歡不讓步是吧?

    那今日,她就要讓這幫人看看,帝王發怒是怎麼樣的。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帝王一怒,伏屍百萬。

    她還真就不怕了。

    隨著聖旨落下,幾十萬天子軍瞬間開始動了,一個個抽出長刀,殺氣騰騰,將所有讀書人控製,甚至五千精銳,直接將大魏文宮包圍。

    隻要女帝一開口,他們就衝進去殺。

    儒者的確很強,能凝聚天地之力,可問題是,他們還是普通人,還是凡人,一位天地大儒,打不過一名七品武者。

    也就是說,女帝當真敢說殺,今日沒有一個讀書人能夠逃過此劫。

    踏踏踏!

    腳步聲整齊無比,幾乎不到一刻鍾,便將這批讀書人直接控製住了。

    所有讀書人瑟瑟發抖,他們皆然跪在地上,甚至有些沒種的讀書人,更是嚇暈過去了。

    凶狠如許清宵,也不過是廢掉了他們的儒位,他們也知道許清宵是不敢殺他們的。

    可女帝不一樣啊,她是大魏的帝王,是大魏的掌權者,她若是開口,說要弑儒,那就當真要伏屍百萬了啊。

    “請陛下息怒!”

    “請陛下息怒啊。”

    “陛下,此事,是我等錯了,還望陛下息怒。”

    “陛下,這件事情,是我等沒有查清,有些冤枉許儒,還望陛下莫要動怒。”

    終於,在女帝這般的威壓之下,大魏文宮內傳來了回應。

    他們慫了。

    徹底慫了。

    看得出來,女帝這次是真的發飆了,這天威恰到好處,壓的他們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們認錯了,不過是給女帝認錯,而不是給許清宵認錯。

    “既然錯了,就給許愛卿道歉。”

    “大魏文宮,朱聖一脈,皆過來道歉。”

    “天地大儒行大禮,大儒跪拜,讀書人三叩九拜。”

    女帝冷冷道。

    一句道歉就結束了?而且不是給自己道歉,是要給許清宵道歉。

    並且必須是大禮道歉,不然的話,白白蒙受這等冤枉?

    “陛下,我等已經知曉錯誤,您這樣做,是不是.”

    有大儒開口,皺著眉頭,莫名覺得女帝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我們都認錯了,你讓我們這樣?這不是讓我們丟人現眼嗎?而且天地大儒行大禮,大儒跪拜,大儒之下三叩九拜?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啊。

    整個朱聖一脈,把臉丟到家裏去了。

    諸國來使還在這裏,今日之後,天下人豈不是要笑話他們?

    “掌嘴。”

    女帝開口,她根本就不給對方任何機會反駁。

    敢質疑,掌嘴。

    再質疑,仗刑。

    還敢多廢話一句,直接斬了。

    當下,安國公又去掌嘴了,剛才說話的大儒,直接被安國公拎起來抽嘴。

    其餘大儒看到這一幕,莫名有些難受,也有些好氣。

    覺得這個人有病,都到了這個時候了,輪得到你這個大儒說話?老老實實閉嘴不行嗎?曹儒他們都沒說話。

    你來這裏湊什麼熱鬧?真是活膩味了。

    掌嘴過後,後者滿嘴是血,一把年齡被直接丟在地上,發出痛哭之聲,主要是疼和羞辱原因。

    “我等領旨。”

    就在此時,方儒的聲音響起了,他給予了回應,答應了女帝這個要求。

    下一刻,方儒主動走出大魏文宮,朝著皇宮走去,其餘兩位天地大儒也不由跟了過去。

    因為他們知道。

    女帝一旦發起飆來,誰都擋不住,他們的敵人,目前不是女帝,也不能是女帝。

    所以隻能忍著。

    哪怕有些不開心,但也隻能忍著。

    很快一位位大儒跟了過去,包括一些讀書人,他們知道,如果自己不照做的話,女帝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三刻鍾後。

    眾人來到了大魏皇宮之外。

    曹儒,方儒,薑儒,三位天地大儒出現在許清宵眼中了。

    曹儒年齡最大,看起來更加風年殘燭,臉上全是老皮和褶子,看起來有些醜陋,發際線也極禿,隻有幾根白發,杵著一根拐杖,步伐顫顫巍巍,一副隨時要死了的樣子。

    方儒稍微比較年輕,穿著一件素袍,至於薑儒,穿著一襲黑袍。

    這三人皆是文宮天地大儒。

    隻是三人的性格完全不一樣,曹儒對許清宵的態度很強勢,極其厭惡許清宵,從他的目光就能看出。

    而方儒比較溫和一些,他想要拉攏許清宵,隻不過是被許清宵拒絕罷了,至於薑儒,如曹儒一般。

    實際上薑儒對許清宵倒也沒有那麼大的厭惡感,至少在許清宵殺蓬儒之前是這樣的。

    可隨著許清宵殺完蓬儒後,薑儒對許清宵徹徹底底厭惡。

    更何況現在,還要向許清宵道歉?

    “我等,遭小人蒙蔽,不辨是非,冤枉許儒,還望許儒寬宏大量,饒恕我等不辨是非之過。”

    方儒很大方,他直接朝著許清宵便是一拜。

    的的確確是行大禮,沒有絲毫扭捏。

    而曹儒與薑儒不一樣,他們心裏極度的厭惡,可是他們也明白,女帝的態度是什麼。

    所以兩人顫顫巍巍地朝著許清宵一拜,將自己擺放在一個極其弱勢的地位,這樣一來,這些讀書人看在眼裏,也會更加憎恨許清宵。

    這種小手段,純粹就是在惡心人啊。

    但已經無所謂了,現在吃虧的是他們幾個,而不是許清宵。

    “請許儒饒恕我等不辨是非之過。”

    其他大儒也跟著行禮,不過他們是跪在地上,人數不少,但也不多,三四十人。

    很顯然還有一部分大儒沒有出來。

    但也差不多了,因為目的已經達成。

    “請許儒饒恕我等不辨是非之過啊。”

    而皇宮之外,百萬讀書人跪在地上,他們大聲喊道,既有恐懼也有憋屈,還有屈辱與不甘,有些哭聲響起,看得出來他們心裏真的很難受。

    砰砰砰。

    磕頭的聲音十分整齊,地麵都震動起來了。

    望著這一幕,許清宵是真的爽啊,從頭到尾都爽啊。

    果然當地位達到一定程度後,做起事來就是爽啊。

    自己不管說什麼,這幫讀書人都能找一些有的沒的理由來怒懟自己,來反駁自己,要麼就是混淆視聽,要麼就是扯東扯西,就輕避重。

    現在女帝一開口,你想就輕避重?敢混淆視聽,就打,打到你老老實實回答問題再說。

    而如若自己是聖人的話,也能做到這個程度,自己要成為聖人,一定能讓大魏文宮吃個天大的虧,讓朱聖一脈,吃個永生難忘的虧。

    “一把年齡了,還分不出是非來,這輩子活到狗肚子裏去了?”

    “看在陛下的份上,本儒原諒爾等,不過再有下次,可別怪本儒痛下殺手。”

    許清宵一番怒斥,就如同長輩教訓晚輩一般。

    這般的羞辱,實實在在讓這些人內心難受,沒有幾個人能做到寵辱不驚。

    至於什麼素養也好,城府也好,都是看一個地位區別的。

    一個潑皮辱罵一位大儒,後者看都不看他一眼,這很正常,不是說涵養就好,因為你在他眼中算不了什麼。

    而一個大儒辱罵另外一位大儒,後者要是沉默不語,那就有鬼了,隻要罵的難聽一點,比如說汙蔑你跟誰誰誰做過什麼事,你非得氣的跳起腳來罵人。

    孔聖人當年都被誣陷跟宋國公主做過什麼事情,後來逼的孔聖人發下毒誓。

    所以這幫人一個個臉色無比難看,方儒三人臉色平靜,可這隻是臉上平靜,心裏估計已經把許清宵罵了十萬八千遍。

    “陛下,此事可否到此結束!”

    方儒深吸一口氣,望著女帝,如此問道。

    “既然許愛卿原諒爾等了,那此事就到此為止。”

    “不過,朕還是要說一句,如若以後誰再敢要求許愛卿自證異術,不管是什麼原因,也不管用什麼方法。”

    “哪怕是聖人來了,朕都照殺不誤,爾等明白嗎?”

    女帝出聲,這句話就有些凶殘了,連許清宵都覺得這話屬實有些殘暴了。

    連聖人來了,都照殺不誤。

    這些讀書人聽到這話,心裏得有多憋屈得多難受啊。

    不過許清宵瞬間明白女帝的意思了,她不是無意之言,而是有意之言。

    是告訴大魏所有人,這江山是她大魏女帝的,而不是大魏文宮的,這個訊號,不少人瞬間接收到了。

    女帝今日突然發威,不僅僅是為了幫許清宵出頭,更主要的還是抖一抖天威,壓一壓大魏文宮,讓大魏上上下下都明白一件事情。

    皇帝就是皇帝。

    平日裏你們怎麼鬧都可以,可皇帝說話了,還沒有人聽,那就可以去死了。

    “我等,明白。”

    方儒深吸一口氣,朝著女帝一拜。

    曹儒和薑儒也齊齊朝著女帝一拜,但他們拜下去後,其目光之中充滿著深深的冷意。

    女帝這樣羞辱聖人,這已經觸犯了他們的底線,可對方是大魏女帝,他們暫時沒有辦法,可這個仇恨,他們會記在心中的。

    很快,很快,很快就會讓女帝自食惡果,三人的心意相通,今日的事情,他們可以忍。

    要不了多久,他們便會讓女帝付出代價,付出極為慘痛的代價。

    到時候隻希望女帝不要後悔,不要痛哭啊。

    想到這裏,三位天地大儒心情莫名好了不少,不那麼憋屈了。

    “陛下。”

    隻是很快,薑儒的聲音響起了。

    “許儒修煉異術之事,是老夫聽信小人之言,老夫也付出相應代價。”

    “可老夫想問一問,殺降屠城之事,如何解釋?張儒之死,又如何解釋?”

    “不管怎麼說,我大魏乃是文人正統,號稱仁義之國,禮儀之邦,堂堂上國之上,禮儀之邦,竟然殺降屠城,這傳出去不是成了笑話嗎?”

    “更主要的是,張儒含冤入獄,上吊自殺,總要給個解釋吧?”

    “陛下,此事並非是老夫找許儒麻煩,而是就事論事。”

    薑儒出聲。

    異術之事,徹底不談了。

    殺降屠城總不可能就想一筆帶過吧?

    還有張寧之死,不可能不給個解釋吧。

    隻是薑儒這話一說。

    女帝抖了抖衣袍,望著薑儒道。

    “行,你要交代,朕給你一個交代。”

    “平亂侯何在?”

    女帝開口。

    “臣,在。”

    許清宵當下開口,給予回答。

    而眾人滿是好奇,有人更是皺眉,擔心女帝真的處罰許清宵,如若這樣的話,對許清宵也是不利。

    至於所有讀書人,也總算是長長吐出一口氣了。

    許清宵總算是要吃虧了,總算是要受罰了。

    自己被廢掉儒位,還被迫磕頭,簡直是又沒了儒位,又沒了顏麵,以後就是個笑話了。

    現在總算是能看到許清宵受罰了,他們內心也平衡了一些。

    “此戰,你殺降屠城,的確毀我大魏名聲。”

    “朕,必嚴懲不貸,就罰你吃齋七日。”

    “你可服氣?”

    女帝出聲,給予了許清宵懲罰。

    這話一說,大家懵了。

    三位天地大儒也懵了。

    百萬讀書人更懵了。

    殺降屠城,竟然就給予這種懲罰?他娘的,你還能不能更離譜一些啊?

    吃齋七日?吃齋七年都不夠平息如此多的怨魂吧?

    這也太那個啥了吧。

    擺明著的包庇啊。

    “陛下,吃齋七日,這懲罰未免有些兒戲吧?”

    薑儒忍不住出聲了。

    這太過分了。

    許清宵殺降屠城,就吃齋七日?

    “朕說的話,就是旨意。”

    “國家大事,輪得著爾等插手?”

    “難不成為了一些本就該死的人,懲罰我大魏肱骨之臣嗎?”

    “那這樣,朕給予薑儒大權,勞煩薑儒一個月內,將海上天國打下,收納大魏版圖。”

    “如若薑儒能做好此事,朕立刻廢除許愛卿之侯位。”

    “再冊封薑儒為平海侯,如何?”

    “若是覺得不滿意,薑儒自己想一個也不是不行。”

    “誅妖侯,薑儒滿意嗎?或者誅魔侯?”

    女帝出聲,連珠帶炮,一句句話都充滿著嘲諷味道,而且邏輯思維極其犀利。

    果然,女人就是女人啊,這思維邏輯,這嘲諷能力,一開口薑儒就失了智。

    被噴的啞口無言。

    “那張儒之死呢?”

    “陛下,難不成又讓許儒吃齋七日?”

    薑儒的確被氣得鼻子都歪了,女帝每一句話,都讓他窩火,讓他憋屈,可他又不敢說什麼,再吵鬧估計又是掌嘴三十。

    跟女人講得通道理?

    “張寧之死,關許愛卿何事?”

    “在朕看來,張寧死的好。”

    “這種毒瘤,就應該全部都死。”

    “可惜啊,要是他還活著,朕發配他為邊關將士,讓他親自與異族廝殺,朕倒要看看。”

    “當異族鐵騎殺來之時,會不會因為他是大儒,而畢恭畢敬。”

    “會不會因為他是大儒,而痛哭流涕。”

    “會不會因為他是大儒,而放棄殺戮,歸順我朝。”

    “如果會的話,當年蠻族入侵,大魏江山,生靈塗炭之時。”

    “爾等又在何處?”

    “爾等除了哭訴痛罵之外,有什麼用?”

    “大魏百姓被殺的時候,朕,可沒有看到張儒挺身而出。”

    “大魏百姓被綁在樹樁上,被蠻族當做活靶子練習箭術時,朕也沒有看到張儒挺身而出。”

    “大魏女子,被蠻族欺淩之時,痛苦呼喊之時,朕也沒有看到張儒挺身而出。”

    “我大魏的公主,落在蠻族手中,被活活虐待而死時,朕還是沒有看到張儒挺身而出。”

    “現在,當大魏出了一位蓋世英傑之時,出了一位鐵血儒生之時,爾等卻因為這種殺降屠城之事,來針對我大魏忠臣。”

    “大魏再怎麼殺降,卻從來不會虐待俘虜,大魏再怎麼屠城,也不會侮辱每一個女子,生死不過是戰爭。”

    “大魏也從來沒有主動惹事。”

    “所有的一切,難道不是這些異族國自己找死嗎?”

    “薑儒!”

    “方儒!”

    “曹儒!”

    “朕,說的有沒有錯?”

    此時此刻。

    女帝是真的發飆了,許清宵感受得到,女帝的情緒有些失控。

    她似乎壓抑了許久,對大魏文宮始終是保持著恨意與憎惡,隻是她身為帝王,她永遠隻能表現出一副冷酷無情的樣子。

    任何的事情,都由她承擔著,好與不好,恨與不恨,有時候即便是她知道一些事情,她也隻能默默忍受。

    因為,她是大魏的帝王。

    可現在,她的情緒略顯失控,但卻將自己心裏的話,全部說出來。

    這一聲聲的質問,說的曹儒三人頭皮發麻,說的這幫讀書人這幫大儒,啞口無言。

    儒生們安靜。

    而一瞬間女帝的聲音繼續響起。

    “爾等,還有何話可說?”

    女帝出聲問道。

    三位天地大儒沉默,他們的確沒有任何話可以說了。

    再說?再說下去,就真要出大事了。

    沒必要鬧的這麼僵,沒有任何必要。

    “我等無話可說,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位天地大儒,朝著女帝深深一拜。

    的確,他們沒什麼好說的了,都到這個程度了,再說什麼又有何意義呢?

    反正女帝是鐵了心要保許清宵的了。

    女帝沒有回答,隻是冷冰冰地看著他們。

    曹儒,方儒,薑儒沉默,隨後互相看了看,再喊了一聲告辭,女帝依舊沒有說話。

    他們微微皺眉,準備第三次喊話時。

    女帝的聲音忽然響起。

    “王宗主,可以開始演化了。”

    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說出。

    引來眾人好奇。

    隻是,就在這一刻,一道身影緩緩浮現在女帝身旁,這是一個道士,穿著一件道袍,手中拿著一塊玉盤,而後朝著天穹一丟。

    刹那間,巨大的圓形光陣出現,一束束黑白線交織在了一起,瞬間演化出一幕幕戰場。

    踏踏踏!

    踏踏踏!

    殺!

    衝天的喊殺之聲響起,投石器落地之聲,攻城之聲。

    畫麵中,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廝殺,也到處都是慘叫與哭泣。

    不過人們瞬間分辨的出,有一部分是大魏將士,有一部分是異族將士。

    而且這一幕,是陳國攻城戰。

    很快畫麵瞬間轉變。

    仿佛是大戰結束一般,滿目瘡痍,堆積如山的屍體,散發出衝天血氣,即便是觀看,也莫名讓人感覺不舒服和難受。

    人們好奇,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但很快,有人意識到這是什麼了。

    “這是天機道宗的大周天衍算神通,這是演化之術,可以演化一件事的另一個未來。”

    “嘶!我明白了,陛下請來了天機道宗的宗主,來演化如若不屠城的後果。”

    聲音響起,讓許多人都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了。

    這一刻,百姓們發懵。

    他們看著屍骨如山的畫麵,看著大魏將士血灑戰場的畫麵,畫麵極度血腥,也極度真實,讓他們不適,但更多的是讓他們有些頭皮發麻。

    緊接著,畫麵再次一轉。

    尤其是踏踏踏的鐵騎之聲,伴隨著的便是各種狂笑之聲。

    是異族鐵騎,是北方蠻族,他們氣勢洶洶,眼神之中帶著得意,帶著狂妄,帶著囂張,帶著不屑,朝著大魏境內衝殺。

    百姓們再一次被屠殺,上至八十下至繈褓嬰兒,無一放過,而且手段極其殘忍,看到女子們不由閉著眼睛,渾身發抖,看的一些男子目呲欲裂,恨意無窮啊。

    最終,畫麵突然消失,王宗主更是臉色慘白,強行吞服一枚丹藥,穩住了自己的氣息。

    “有勞王宗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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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7 12:33:22 |只看該作者
    女帝開口,隨後目光落在這幫讀書人身上,語氣冰冷道。

    “這就是大魏不屠城之殺降,也是大魏不屠城之後果。”

    “朕讓天機道宗王宗主推演不殺降不屠城之後果。”

    “這是一角未來,大魏的將士,會死的幹幹淨淨,大魏的邊關,也會徹底失守,到時又是生靈塗炭。”

    “大魏文宮,朱聖一脈,口口聲聲說為天下蒼生,朕大概也明白了。”

    “朱聖一脈,眼中隻有天下蒼生,而沒有大魏蒼生。”

    “大魏蒼生死於不死,對你們來說,已經無關緊要了,爾等近期反正也會帶著文宮,要脫離大魏,置大魏蒼生於水火之中,對吧?”

    女帝出聲,語氣淡然,但運用了帝威,一瞬間傳遍了整個大魏京都。

    隻是這話一說。

    整個大魏京都所有人都愣住了。

    死一般的安靜。

    許清宵這回也是徹底驚愕了。

    他沒想到,女帝連這話都敢說?這是辛秘啊,天大的辛秘啊。

    提前說出來,沒有好處,隻會引得人心惶惶啊。

    不對。

    陛下是在給我爭取時間?

    許清宵一瞬間就明白女帝的意思了。

    女帝這招,是真正的以退為進啊。

    好招,好招,好招啊。

    “陛陛.陛下!”

    “您在說什麼?我等根本就聽不懂啊。”

    “陛下莫要聽信謠傳啊。”

    薑儒咽了口唾沫,這種事情,他沒想到,女帝竟然敢直接說出來?而且是公開說出來?

    這種事情,他平日都不敢提,甚至他都不確定,到底會不會脫離大魏,畢竟他得到的消息,是確定了要離開,可問題是計劃隨時可能會變動。

    脫離大魏。

    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天下都要懼驚的事情。

    如此大的事情,沒想到女帝竟然敢直接說出來。

    “嗬。”

    “既然是謠傳,那自然就好。”

    “朱聖於大魏成聖,也算是欠了大魏蒼生因果。”

    “留下大魏文宮,鎮壓大魏國運,也算是償還因果。”

    “大魏百姓造就了朱聖。”

    “而大魏文宮也造就了大魏百姓。”

    “相佐相成,可千萬不要寒了.大魏百姓的心啊。”

    “滾吧。”

    女帝開口,她說到這裏,就不說了。

    直接讓他們滾。

    三位天地大儒沒有半點憤怒,取而代之的竟然是釋然。

    對,是釋然。

    因為女帝剛才說的話。

    實在是太嚇人了。

    大魏文宮脫離的事情,怎可能公開直接說呢?

    這要是傳出去了,大魏文宮將要遭到雷霆打擊啊。

    百姓民意,估計要罵死大魏文宮。

    這一刻,三人徹底覺得,女帝真的很狠。

    不,不是狠。

    是非常的狠。

    狠到讓他們心驚肉跳,讓他們徹徹底底沒了膽量。

    “傳朕旨意,冊封結束。”

    “今日所有鬧事者,皆削去功名,三代人,不可入京為官。”

    女帝再度下旨。

    一句話,再懲罰了這幫讀書人一次。

    而後,她的目光落在許清宵身上道。

    “許愛卿,朕有要事商談。”

    她開口。

    許清宵當下跟隨著女帝一同走去。

    這件事情,已經徹底結束了。

    依靠女帝的帝王之威。

    可許清宵也知道。

    這件事情結束了,可下麵的事情,更麻煩更恐怖。

    大魏文宮脫離。

    是真正的大事。

    而且脫離之日,原本可能是一個月,現在女帝公然直接說出脫離之事。

    是為了給爭取時間。

    大魏文宮脫離,是必然的事情,直接公開說出,也算是殺個措不及手,讓大魏文宮忌憚一二。

    可是,這種做法,改變不了什麼的。

    隻能多拖一段時間。

    很快。

    走進殿內。

    還不等許清宵說什麼。

    哇的一聲。

    一口鮮血,被女帝吐出來了。

    “陛下!”

    刹那間,許清宵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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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國運之鼎,大危機來臨,唯有圣境,方可破局

隨著女帝突然吐血。

    許清宵神色瞬間大變。

    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女帝為何吐出一口鮮血。

    而且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慘白嚇人。

    “陛下!”

    “您怎麼了?”

    許清宵立刻上前攙扶女帝,畢竟情況屬實有些緊急。

    “無妨。”

    隨著許清宵觸碰自己,女帝沒有任何反感,隻是略微有些說不出來的異樣。

    她搖了搖頭,在許清宵的攙扶下,回到了龍椅上。

    “陛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您這是?”

    許清宵繼續問道,他知道這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不然的話,不會如此。

    聽到許清宵的關切之聲。

    女帝略顯沉默。

    不過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

    “許愛卿如今已經封侯,朕,也就不瞞著許愛卿了。”

    “大魏國運,出問題了。”

    女帝出聲,直接說出問題所在。

    “出問題?”

    許清宵微微皺眉,大魏文宮目前還未脫離,隻是要脫離了,怎麼出問題了?

    他好奇,但沒有說話,等待著女帝解答。

    而此時,女帝抬起手來,細嫩如玉的手掌之上,逐漸浮現出紫色之氣,這道氣體飛快運轉,最終形成一口四足鼎。

    這是國運之鼎。

    隻是鼎身有些虛無,並沒有那種真實感。

    “許愛卿。”

    “每個國家王朝,都有自己的國運,隻是尋常的國家,諸如附屬國這種,國運虛無縹緲,沒有任何根基底蘊。”

    “大魏王朝不一樣,可以凝國運化器鼎,這便是大魏國運之鼎。”

    “此物越是凝實,意味著國運越強,北伐之前,大魏國運之鼎,幾乎要成型了,隻是北伐之後,國運潰散,逐漸虛無。”

    “隨後連年虛弱,國運下降,如若不是你來了,不出二十年,大魏國運將自動潰散,形成虛無狀態,連鼎形都看不清。”

    女帝向許清宵解釋。

    而許清宵的目光,也落在了鼎身之上。

    的確,雖然看得清鼎身,但有些虛無的感覺,並沒有凝實,就如同投影那種感覺。

    “還望陛下仔細詳說,臣,還是有些聽不明白。”

    許清宵略微明白一點,可具體還是不太清楚。

    “許愛卿,你耐心聽。”

    “我等所在的世界,名為塵界,劃分五塊區域,這一點你應當明白的,對吧?”

    女帝聲音不大,但因為靠得近,許清宵聽的仔仔細細。

    “恩。”

    許清宵點了點頭,隨後女帝繼續說道。

    “五大域,東洲,南洲,西洲,北洲,以及中洲。”

    “可你知道,為何天下王朝,聚集在中洲,而其他四洲沒有王朝之說嗎?”

    女帝詢問道。

    這一點,許清宵還當真不知道,不過他倒是知道,五大洲中,的確隻有中州存在王朝,其他四洲比較混亂。

    國家有不少,但王朝一個都沒有,如今聽到女帝這樣說,當真是有些令人好奇了。

    “所有的事情,要從一個傳說開始說起。”

    “傳說當中,塵界起初之時,是一片混沌,任何生靈誕生都是狂暴凶殘,他們擁有毀天滅地的能力,互相殺戮。”

    “這些邪神不斷廝殺,一族掌控海洋,一族掌控天穹,一族掌控大地,他們彼此之間廝殺,造就無量殺孽,最終引來天罰。”

    “九天之上,一件神物墜地,化作五件仙器。”

    “中州龍鼎,東洲古塔,南洲神殿,西洲佛珠,北洲神樹。”

    “這五件仙器,被五種不同的勢力掌控,龍鼎被人族掌控,平四海,定八荒。”

    “東洲古塔被智者掌控,開辟出仙道體係,鎮殺邪魔,替天行道。”

    “南洲神殿,被古蠻族掌控,開辟武道之路,武碎虛空。”

    “西洲佛珠被覺悟者掌控,自稱佛祖,開辟佛門,以眾生信仰修行。”

    “北洲神樹被妖族掌控,滋潤萬物,獲得蛻變,隻是後來妖族有一批叛變,截走部分神樹,用眾生憎惡,怨念以及精血,催生出另類神物,可助人瞬間突破境界,無有任何副作用,此等就是邪祟。”

    “正是因為這五件仙器,一切大凶邪神,被五大勢力絞殺封印,最終平定禍亂,這也是天地初開的蠻荒時代。”

    “隨後這五件仙器,也因封印邪神,支離破碎,與天地融合。”

    “中州龍鼎化國運,但凡有人可一統山河,便可凝聚出龍鼎,一旦成型,可受天地加持,為中州人皇,打破百年桎梏,從而上至帝王下至百官,皆可長生不朽。”

    “而古今往來,中州誕生許多王朝,所有王朝的目的,都是想要一統山河,凝聚龍鼎,授封人皇,舉朝不朽。”

    女帝緩緩開口,說出這個辛秘。

    這番話,讓許清宵當真是大開眼界啊。

    當然女帝很快補充了一句。

    “此事也隻是謠傳,畢竟所謂的蠻荒時代,距離現在太過於遙遠了,用萬年記載都算不清。”

    “可能是後世人杜撰的,隻能聽其三,不可全信。”

    女帝額外補充了一句,因為這種事情,的確沒有任何根源,非要說的話,大魏王朝的國運,的確凝聚成鼎。

    但距離傳聞當中的中州龍鼎,相差十萬八千裏。

    尤其是還牽扯到了長生這個東西。

    更加玄之又玄了。

    塵界其他地方,許清宵不知道,但以目前知曉的體係來說。

    儒道體係,即便是你成為了聖人,壽命最多兩百年,而且你還必須要懂得養生,並且到了聖人這個境界,吞服藥物是沒有作用的,譬如說藥王。

    壓根不會延續壽命,有一個上限桎梏,封鎖了你的續命之路。

    不然一尊聖人在世,活個五百年,天下妖魔可以集體赴死了。

    而武道體係能活久一點,三百年左右吧。

    仙道五百年就是桎梏了,當然這隻是許清宵從書中看到的內容,包括一切很多知識,都是書中得知的。

    是真,是假,都不一定,畢竟又沒有親身經曆,也沒有聖人告訴自己,能活多長時間啊。

    可能後麵又被推翻了,也很正常。

    “不過,長生不死有些誇張,千年不死,並不誇張。”

    “妖魔,仙道,佛門,異族,王朝,儒道,所有人到了一定程度,所追求的都是長生。”

    “哪怕是千年不死,對他們來說,都已經夠了,即便是朕,麵對千年之壽,說不動心是假話。”

    女帝緩緩出聲。

    而且此話說的一點沒錯。

    到了每個體係的最頂端,所追求的事情,基本上的的確確隻有長生了。

    戰力無匹又能如何?

    到頭來黃粱一夢。

    風華絕代又能如何?

    到頭來不過是紅粉骷髏。

    不朽皇主權傾天下。

    就更舍不得死了,至於什麼朋友,故人,離別之時或許會有傷感,但到了這個程度,本身就已經無欲無求了,他們什麼沒有經曆過?

    又有誰能成為他們的牽絆?長生不死,的確是天大的誘惑啊。

    “那與陛下傷勢有何關係?”

    許清宵詢問女帝的傷勢,他比較關心這個。

    “北伐之前,大魏國運形鼎,這是國力強盛之兆,可自從北伐之後,大魏國運連年下降。”

    “一直到朕登基後,大魏國運更是潰散,差一點就無法凝形,一旦無法凝行,將會給大魏招來天大的災禍。”

    “國運,看不見摸不著,但實實在在能影響大魏王朝的發展,如若潰散,那麼將會出現赤地萬裏,大旱十年,海嘯地震,數不勝數的災禍。”

    “這一場災禍,動輒便是死傷百萬,所帶來的影響更是恐怖無比,許愛卿,你想一想,一郡百姓淪為災民將會是怎樣的場景?”

    女帝道出國運的影響力。

    連年災禍,赤地萬裏,大旱十年,包括各種天災人禍。

    如若一郡百姓,以長平郡來說,三萬萬百姓流離失所,先死兩三成,然後逃荒,所到之處,將會是赤地一片,寸草不生。

    恐怖的災民饑民,將會化作一股極其恐怖的力量,吞噬其他府邸,燒殺搶掠,隻為了填飽肚子,引發的民變,過於恐怖。

    而且所有的問題,都會變成憎恨,隨便來個人煽風點火,就說是皇帝導致的,就拿女人稱帝來說,引來天罰,想想看這些百姓會做什麼?他們會無比憎恨皇帝。

    這樣一來,這股力量便會成為敵人最強的長矛。

    “所以,朕與國運之鼎捆綁,穩住國運之鼎。”

    女帝給予回答了。

    此話一說,讓許清宵當場愣在原地。

    “陛下,您的意思是說.您和國運之鼎捆綁,倘若國運消散,您就會”

    許清宵說到這裏,就沒有往下說了。

    女帝搖了搖頭,看著許清宵道。

    “不。”

    “不是國運消散,而是國運一旦潰散,無法凝形成鼎,朕,便會死去。”

    “方才,朕下令,誅殺朱聖一脈,徹底與朱聖一脈撕破臉了,也注定了他們一定會脫離大魏。”

    “國運已經被影響了,朕遭到了反噬。”

    女帝開口,道出了一個驚天大秘。

    北伐之後,大魏國運連年下降,如若國運之鼎潰散,各種天災人禍將會席卷大魏,而為了避免災禍發生。

    女帝與國運捆綁,穩住了大魏國運,不然的話,那個時候大魏可能就已經要沒了。

    隻是這件事情,想來沒有人知道,不然的話,大魏文宮隻怕早就脫離。

    “也就是說,如若大魏文宮脫離,陛下.”

    許清宵說出自己的猜測。

    “差不多吧。”

    女帝沒有給出一個很明確的回答,似乎是不想要回答這個問題。

    這一刻,許清宵長長吸了口氣。

    隨後繼續說道。

    “可如今,大魏平亂,國家穩定發展,水車工程也在運轉,要不了多長時間,大魏將會鼎盛起來。”

    “大魏文宮即便是脫離,應當無所謂了吧?”

    許清宵詢問道。

    “許愛卿。”

    “你身為天地大儒,可實際上很多事情你並不知道,這與你性格有關,也算是朕拖累了你。”

    “你與嚴磊之爭,朕將你的安國策,說成是論聖策,以致於你被嚴磊打擊,從而一步一步與文宮走向對立麵。”

    “否則的話,很多事情,你都會明白,不至於像現在,不懂一些事情。”

    “這一點,還望許愛卿莫要怪罪朕。”

    女帝出聲,許清宵能說出這話,並不是許清宵的問題,而是他從普通書生一直到現在的天地大儒。

    完完全全沒有借助文宮的力量,完完全全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

    所以很多事情許清宵不懂。

    “陛下言重了。”

    “臣當時並不理解陛下,但臣現在理解陛下了。”

    “安國策一來不適應現在的大魏,二來大魏上下有很多人並不希望國運昌盛,如若貿然拿出,隻怕會被各種針對。”

    許清宵開口,他並不在意這件事情。

    想想看,光是斬番商都能引來這麼多是非,何況安國策?

    如若女帝當初沒有更改,那麼文武百官肯定想要看一看這安國策寫了什麼東西。

    一看就發現,好是好,可問題是不實用,甚至會遭到各種勢力打壓,別說開展了,可能直接就胎死腹中。

    所以女帝並沒有錯。

    “許愛卿能理解,朕很欣慰。”

    “你未曾加入大魏文宮,對儒道了解也不清楚。”

    “許愛卿,你知道這天下有武道,仙道,有佛門,可為何共識都是獨尊儒術嗎?”

    女帝出聲,如此詢問道。

    這話一說,許清宵的確產生了好奇。

    因為基本上不管是仙道還是佛門,雖然許清宵自己也沒有接觸過什麼,大家看似是彼此沒有任何關聯,但所有體係的的確確對儒道挺尊重的。

    可儒道也沒什麼值得推崇的啊。

    你說教化萬民,關仙道什麼事啊?

    你說讓人有道德,佛門也能做到啊,讓你向善。

    看到許清宵的疑惑,女帝不由出聲,也沒有賣關子。

    “許愛卿,儒道之所以能夠得到眾人推崇,其原因是鎮壓天地邪祟。”

    女帝給予回答。

    隻是許清宵有些皺眉道:“可問題,佛門和仙道,也可以鎮壓天地妖魔啊?”

    許清宵的確覺得有些問題了,邏輯上的問題。

    可是女帝搖了搖頭道。

    “仙道佛門是殺妖除魔,而儒道鎮壓的是邪祟。”

    “邪祟不是妖魔,他們是災難,譬如瘟疫之源,饑荒之源,還有一些嗜殺的邪神,用仙道所言,這些都是天地之間的陰力。”

    “世間萬物,有陽便有陰,是眾生之怨念所形成的東西,而儒家浩然正氣,便可以壓製邪祟。”

    “這也就是,儒道為何能有這般地位的原因,並且儒道能帶來天地陽力,使得天下風調雨順,國家昌盛。”

    “大魏立國之後,之所以能如此迅速發展,甚至創造盛世,也正是因為大魏出了一位文聖,而那一百年,整個世間都繁榮了許多。”

    “所以大魏文宮一旦脫離,對天下而言,並沒有任何壞處,但對大魏而言,影響極大。”

    “到時大魏王朝會出現許多災禍,也會出現許多妖魔作祟,有數不清的麻煩,自然而然,國運也會隨之下降。”

    “這些並不是說,國家自身的發展如何,而是天命,玄之又玄。”

    女帝的一番解釋,徹底讓許清宵明白了儒道這個體係的強大之處了。

    換句話來說,儒道與天命捆綁在了一起。

    可以改變他人的命運,或者是一國命運,並且所修煉的浩然正氣,在冥冥之中也能壓製天地邪祟,保證天下各處,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怪不得整個塵界,對讀書人如此尊重。

    原來是與天命有關。

    “陛下,大魏文宮脫離,可有辦法解決嗎?”

    許清宵問道。

    女帝沉默,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文宮脫離,影響不到天下,但能影響大魏王朝,換句話來說,站在天下人角度。

    文宮脫離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壓製住大魏王朝的發展,尤其是對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看到女帝不說話,許清宵心中明白了。

    “如若,大魏文宮脫離之時,我能成聖呢?”

    終於,許清宵的聲音響起,詢問女帝。

    甚至這一次,他不稱臣,而是稱我。

    聽到許清宵所說,女帝一愣,但很快她搖了搖頭道。

    “三日之前,倘若你說此話,朕會開心。”

    “但今日,朕開心不起來,朕認真詢問過許多人,也查過許多典籍。”

    “儒者成聖,的確比朕想象中要難。”

    “重新明意,明聖人之意,得道見德。”

    “重新立言,立聖人之言,傳道授業。”

    “重新著書,著聖人之書,造福蒼生。”

    “重新知命,知天道之命,洞察萬物。”

    “每一件事情,都比之前困難十倍有餘,而且更是要借助天下人讀書氣運。”

    “可如今天下讀書人,有九成是朱聖門徒,被大魏文宮把持,他們不會借助氣運於你的。”

    “今日,方儒所言,其實朕想要讓你答應,畢竟對你來說,這的確是成聖契機。”

    女帝出聲,她明白成聖有多難了,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可是許清宵搖了搖頭,望著女帝道。

    “陛下,如若讓我加入大魏文宮才能成聖的話,那許某這一世都不會選擇成聖。”

    許清宵語氣平靜,但這話卻異常的堅定。

    是的,如果自己成聖的唯一方法,就是加入朱聖一脈的話,他寧可不成聖。

    聽到許清宵這般說,女帝歎了口氣,不過內心還是有些喜悅的。

    隻是很快,女帝繼續說道。

    “許愛卿,莫要想太多了,此事倒也不是必死之局。”

    “大魏文宮,或許不會徹底離開。”

    女帝出聲,告知許清宵這件事情。

    “不會徹底離開?”

    這下子許清宵更加迷糊了。

    “恩,大魏文宮應當不會全部離開,他們會留下一部分力量,朕今日當著百姓麵前,主動說出大魏文宮脫離之事。”

    “想來即便是他們再無所謂顧忌,也要考慮大魏民意,會選擇留下一部分文宮大儒,不過遲早會走光的,快則三年,慢則十年吧。”

    女帝回答道。

    “留有一部分?”

    “他們應當是想要榨幹大魏最後一點利益價值吧?”

    許清宵瞬間明白大魏文宮的想法,不是女帝說的這麼簡單,都已經撕破臉了,朱聖一脈還會在乎你這個那個?

    願意留下一部分,無非就是想要榨幹大魏最後一絲利益,畢竟大魏還有不少讀書人。

    可以慢慢做思想工作,讓他們離開,或者是留下一些臥底。

    這手段傻子都看得出來。

    女帝沉默。

    她沒有回答,但這種不回答其實就是回答了。

    “陛下,若大魏文宮保留一部分下來,會降低一些大魏國運影響嗎?”

    許清宵平靜問道。

    “會。”

    女帝點了點頭。

    當下許清宵明白了。

    大魏文宮直接離開,女帝必死無疑,不過此時此刻許清宵更加相信,女帝已經不在乎死亡了,她更在乎的是大魏蒼生。

    一旦國運下降,國鼎潰散,大魏蒼生將會麵臨無窮無盡的災難。

    這是天災人禍,是人力無法阻止的。

    海嘯一來,你如何阻止?

    地震一來,你怎麼防止?

    換句話來說,大魏文宮,的的確確很重要,儒道一脈的重要性,也超過了自己的預料。

    “陛下。”

    “倘若許某當真能成聖。”

    “陛下願意徹底清除大魏文宮嗎?”

    許清宵深吸了一口氣。

    他詢問女帝。

    大魏文宮,對於整個大魏來說,已經是毒瘤了。

    朱聖一脈,占據九成,而對其他大儒來說,擺在他們麵前的隻有兩個選擇。

    一,跟隨過去,一起享用天地才氣。

    二,拒絕跟隨,與大魏共同麵對困難。

    不能說都會同意跟隨,但願意留下來的人,想來不會太多。

    而如若大魏文宮全部走了,其實對大魏來說,也是一件好事,長痛不如短痛。

    無非現在要擔心的事情,就是女帝的問題,萬一真一口氣離開,女帝反噬而死。

    這也是一件極其不好的事情。

    可留下一部分人來,其實更惡心,他們若是留下來,會繼續針對自己,也會繼續滲透下一代讀書人。

    到時候還是一大堆麻煩。

    大魏文宮的手段,的確惡心至極啊,問題是大魏還脫離不了文宮。

    隻能被別人拿捏。

    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成聖。

    哪怕是半聖,也足夠了。

    聽著此言,女帝美眸落在了許清宵身上。

    隨後語氣篤定無比道。

    “如若許愛卿能成聖,朕,願意為你建文宮,塑聖像,尊心學為大魏之學,徹底鏟除大魏文宮一切勢力。”

    “但,許愛卿,任何事情不可強求,尤其是到了這個程度,一旦出錯,萬劫不複。”

    女帝說出自己的想法。

    若是許清宵成聖,她願意為許清宵建造文宮,尊心學為大魏之學,鏟除大魏文宮一切勢力。

    這是來自帝王的全力支持。

    隻是女帝後麵這句話的意思也很簡單。

    凡事量力而為吧。

    “臣,明白。”

    “陛下,那您先好好休息,臣先行告退了。”

    許清宵點了點頭,他看著女帝的麵容,氣色變好了許多,也就這般開口。

    “恩,許愛卿,今日你我之間的交談,一句話都不要說出去,尤其是國運之事。”

    女帝說道。

    “請陛下放心。”

    許清宵點了點頭,隨後轉身離開了。

    望著離開的許清宵,女帝的眼神有些複雜。

    過了一會。

    待許清宵身影徹底消失後。

    又是一刻鍾,一道身影緩緩出現在女帝麵前。

    是無塵道人。

    太上聖宗的宗主。

    “見過陛下。”

    無塵道人緩緩走來,步伐輕盈,望著女帝尊稱一聲。

    “無塵宗主多禮了。”

    女帝出聲,隻是臉上難以擠出笑容。

    “陛下,所有事情已經準備好了。”

    “隻要大魏文宮脫離,太上仙宗弟子,將會援助大魏,加入錦衣天衛之中,穩固國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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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7 12:47:07 |只看該作者

    “但還望陛下三思而行。”

    “自太祖皇帝建國之後,不允許仙宗染指皇權,一旦錦衣天衛由我仙門弟子掌控,陛下必須給予各方特權,到時候難免會有衝突。”

    “老道半截身快要入土之人,倒也不覺得什麼,可往後的事情,老道說不準啊。”

    無塵道人開口。

    一番話道出女帝布局的問題所在。

    仙門入內,必然會引來新的麻煩,他不想參與進來,能做到不理不管,可問題是太上仙宗是一個組織勢力,那麼必然有自身的問題。

    原本互不相犯,你當你的皇帝,我修我的仙,一切還好,可若是參合在了一起。

    你說不會有麻煩,是決然不可能的事。

    這就是他擔心的事情。

    但,女帝神色十分平靜。

    是的。

    大魏文宮脫離,她還留著一手,引來仙門勢力入駐大魏!

    將之前沒有搞好的錦衣天衛,交給仙門弟子,由他們來負責文宮脫離所帶來的麻煩。

    如此一來的話,即便是發生一些妖魔動亂之事,有仙道勢力在,自然而然可以減少許多麻煩。

    不至於被打個措手不及。

    但無塵道人的意思也很明確,開放權限,讓仙道勢力插手大魏的事情,這也不是好事。

    仙道弟子是什麼?無拘無束,無憂無慮,基本上不怎麼服從管教的。

    而且一個個心高氣傲,認為自己是修仙之人。

    若是給他們權限,負責斬妖除魔,這些修仙之人,初入紅塵,很難不被這紅塵百態給迷惑住。

    權力,美色,財富,地位,這些都是魔障,極其容易讓他們失去本心,到時候胡作非為,做事極端。

    畢竟一個人有權利有地位有實力,再加上本身就傲,怎可能不犯錯?

    聽到無塵道人這番話。

    女帝長長歎了口氣。

    她豈會不知道引渡仙道勢力的壞處,但她更加知道的是,大魏文宮脫離,若沒有新的勢力入內,對大魏來說更麻煩。

    他需要一股力量穩住國運,隻要國運之鼎不潰散,一切好說。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

    “朕做好現在即可,未來的事情,未來再說吧。”

    這是女帝的回答。

    無塵道人沒有做出什麼回答,隻是朝著女帝一拜道。

    “陛下既然已經做好決定,那老道也就不多說了。”

    “隻是,還有其他辦法,能讓大魏文宮留下嗎?”

    “一旦大魏文宮脫離,隻怕到時候各方勢力都會注意到大魏王朝。”

    “尤其是佛門,他們在西洲虎視眈眈不知多少年,早就想來中洲傳道了,天下都有他們佛門的影子,唯獨中洲沒有,乘此機會,佛門隻怕不會錯過這次千載難逢之機啊。”

    無塵道人又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當大魏文宮脫離之時,可以說大魏將會陷入一個極度混亂的時刻,到時候天下勢力都會來大魏王朝分一杯羹。

    畢竟大魏的國運,可不是開玩笑的,鑄中州龍鼎有些不切實際,可以鑄長生藥,還是有可能的。

    至少據他所知,已經有人在暗中窺視了。

    “佛門想要進中洲,還是有些困難的,大魏文宮不會答應的,中洲依舊是大魏文宮的天下。”

    “這一次,大魏文宮脫離,也會留在中洲,開辟出讀書人的國度。”

    “他們自然不會允許佛門入侵。”

    “這件事情,短暫時期,不需要去擔憂。”

    女帝給予回應。

    而無塵道人也跟著點了點頭,隨後搖了搖頭道。

    “最近當真是多事之秋,魔淵封印蠢蠢欲動,我等也不好直接得罪朱聖一脈,而且魔淵封印之事,也是一場功德。”

    “儒道當真是香餑餑啊,天下人求著他們做事,他們不但不需要付出任何損失,還可以得到諸多好處。”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啊。”

    “陛下,老道先走了,若有要事,陛下焚香即可,老道隨叫隨到。”

    無塵道人的性子比較淡然,他雖然是太上仙宗的宗主,可實際上他已經到了上善若水的境界,不在乎名利,也不在乎所謂的長生不長生了。

    沒有什麼特別追求,非要說的話,就希望天下太平就好,不要添什麼無辜殺孽。

    “道長慢走。”

    女帝喊了一聲,而後者的身影,也逐漸消散。

    而此時。

    大魏文宮中。

    一處小世界當中。

    這是小聖境。

    是大魏文宮的小世界,與外界隔離,唯獨天地大儒才可入內。

    數百道虛影出現在小世界當中,皆然不是真身,而是虛影,每一道虛影,代表的都是一位天地大儒。

    當然這些天地大儒,是天下朱聖一脈的天地大儒,而不是大魏的天地大儒。

    百道虛影懸浮在小世界之中,形成圓弧,中間位置,而曹儒坐在最靠近。

    中心地帶是一座祭壇似的東西,隻是沒有任何人坐上去,也沒有任何虛影。

    “諸位。”

    就在此時,曹儒的聲音響起。

    “奉半聖之令,大魏文宮脫離之日,於三月十日。”

    淡然的聲音響起。

    一時之間,所有虛影微微一顫。

    “當真要脫離了嗎?”

    “是半聖的意思嗎?”

    “文宮脫離,未曾想到終究是走到了這一步。”

    “脫離好啊,如若脫離,我等自己建造讀書人的王朝,成為中洲最大的勢力,到時候也無人會阻止我等的宏圖大業。”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三個月後便脫離嗎?如若這般做的話,隻怕大魏百姓會恨死我等啊。”

    一道道聲音響起。

    大魏文宮脫離,他們之前就知道了,隻是之前說的,不過是一個計劃,到底實行還是不實行,是一個未知數。

    而現在給予肯定的回答,這就意味著不容置疑了。

    但有些天地大儒卻有些擔憂,畢竟朱聖是從大魏成聖的,說到底也是托了大魏百姓的福,如今大魏有難,他們選擇脫離,的確招恨啊。

    “諸位。”

    “先不要驚慌。”

    “選擇三月十日脫離,也是有目的的。”

    “這三個月來,我等一定要掌控天下議論,發動天下所有讀書人,彈劾大魏女帝,包括整個許清宵。”

    “營造出我等在大魏受到各種不公平對待,如此一來的話,也能降低部分影響。”

    “再者,女帝今日如此羞辱我等,這也是事實,張儒之死,蓬儒被斬,許清宵殺降屠城。”

    “這些對我等都有利,尤其是蓬儒被斬,足可以讓天下讀書人憤怒。”

    “而我等什麼都不做,安安心心將手頭上的事情做好即可。”

    曹儒開口,他知道眾人擔憂什麼,如今讓眾人先不要激動。

    他一點一點說出解決辦法,降低大魏百姓之憎恨。

    “可即便如此的話,也難以平息百姓之怒啊。”

    有天地大儒皺眉問道。

    然而曹儒搖了搖頭給予回答。

    “文宮脫離,無論如何都會引來議論,可這天下的筆紙在我等手中。”

    “老夫已經寫好文章,已經痛斥女帝十大罪過,許清宵十大罪過,我等讀書人十大悲怒。”

    “再者,區區大魏百姓又算得了什麼?”

    “在天下蒼生麵前,大魏不過是一部分罷了,如若不是大魏占據中洲,有國運之說,大魏又算得了什麼?”

    “而且,我等也會留下一部分力量,繼續影響下一代的讀書人,不會立刻撤離。”

    “女帝公開說出我等脫離之事,無非就是想要引起大魏民怨。”

    “可惜的是,她並不知道,這件事情已經籌備許久了,她今日之言,的確讓我等難以招架,隻是她愚蠢至極。”

    “文宮必然脫離,她的想法老夫知道,無非是希望我們留下一部分。”

    “可是,留下的這一部分,不但不會幫助大魏王朝,反而會製造各種麻煩。”

    “這股力量,會用來針對許清宵,針對大魏朝廷,讓他們諸事不順。”

    “並且,民怨之事,也好解決,一旦文宮脫離,天下勢力,將會齊聚大魏。”

    “瓜分國運,各地藩王也會紛紛出手,彈劾女帝,到時候大魏內憂外患,百姓也會民不聊生,那個時候,我等隻需要出手相助這些百姓。”

    “來當個和事佬,止戰仁厚,相信這些百信也不會對我等產生什麼怨言了。”

    “到了那個時候,甚至可以乘機提出要求,讓許清宵出來定罪。”

    “如若真是這樣,許清宵也注定逃不過此劫了。”

    曹儒侃侃而流,對未來充滿著期盼。

    而且將所有事情,全部想好了。

    此言一出。

    眾天地大儒都安靜下來了。

    隻是過了一會,有聲音響起了。

    “計劃極好,可問題是倘若許清宵能成聖,怎麼辦?”

    有人開口,提出一個設想。

    但此話一說,得到了眾人集體反對。

    “不可能。”

    “他許清宵剛剛成為天地大儒,就直接成聖?二十歲的聖人?即便是朱聖也做不到。”

    “二十歲就想踏入聖道?這決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唉,聖道之難,您還不知道嗎?這種設想,基本上不存在。”

    “聖道,與才氣無關,許清宵的的確確有不世大才,但沒有用,他成不了聖的。”

    “是啊,如若沒有文宮相助,二十年,他都成不了聖人,哪怕他有再逆天的天賦也沒有用,光是天下讀書人氣運相助,他都辦不到。”

    “天下讀書人,有九成是我朱聖一脈,他拿什麼成聖?”

    “再者,即便他當真有機會成聖,我等以天下讀書人之氣運,去壓製他許清宵。”

    “幫他成聖難,但毀他聖道,太容易了。”

    “許清宵錯就錯在,於我朱聖一脈為敵。”

    一道道聲音響起。

    皆然都不相信許清宵可以成聖。

    而且說的有理有據。

    讓後者當下閉嘴沉默了。

    “好了,這種言論就不要說了,許清宵成不了聖的。”

    “接下來就靠諸位了,大魏儒生,這三個月保持安靜,由諸位出手,調動天下人言論,針對女帝,針對許清宵,剩下一切,等三個月後。”

    曹儒沒有繼續圍繞許清宵成聖這個話題去說了。

    因為沒有必要討論。

    這是不合理之事。

    此話一說,眾天地大儒紛紛點了點頭。

    隨後身影逐漸消散。

    而與此同時。

    大魏京都。

    守仁學堂中。

    許多人進進出出,將學堂內的東西,搬到侯府之中。

    而書房內。

    許清宵手握毛筆,在宣紙上,緩緩落下四字。

    【破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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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7 13:06:1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七章 辭舊迎新,醉酒作詩,偷的半日浮生

    守仁學堂。

    一件件東西正朝著侯府搬去。

    書房內。

    許清宵則靜靜構思著破局之法。

    大魏文宮不可能這麼快離開,女帝昨日才抖的天威,而且直接說出大魏文宮要脫離的事情,已經讓百姓們有所提防了。

    這個節骨眼,大魏文宮想要脫離,不被大魏百姓罵死都有鬼。

    朱聖一脈肯定不怕百姓辱罵,許清宵換位思考一番,就知道朱聖一脈在想什麼。

    用時間來洗刷這一切。

    隻要盡可能的降低影響,以及找好各種理由,脫離之後,沉默一段時間,沒事的時候做點好事,等百姓們逐漸接受之後,繼續搞事。

    這種手段很簡單,也很直接,就好像一些做了壞事的人,麵對輿論壓力,往往都會退出視野,然後捐贈錢財,做一些正能量的好事。

    等罵聲小了,再繼續出現,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結合女帝所說,許清宵將大魏文宮脫離的時間,設置在三個月左右。

    不算太快,但也絕對不算慢。

    女帝與朱聖一脈已經徹底撕破臉了,既然臉都撕破了,也就沒必要繼續待著。

    當下。

    許清宵在宣紙上落筆。

    【文宮脫離】

    這是目前來說,頭號大事,文宮脫離所帶來的壞處,比許清宵想象中要可怕與複雜。

    國運下降,女帝命在旦夕,大魏蒼生,麵臨無數天災人禍,妖魔出世,禍亂大魏。

    光是這三個因素,便讓人頭疼不已啊。

    即便是保住了女帝的命,可能也會出亂子,國不可一日無君,隻怕那個時候,各地藩王直接動手了,而自己想攔也攔不住。

    總不可能讓國家沒有君王吧?

    所以必須要選擇一位王爺繼承大統,不然也不像話。

    可許清宵可不願意伺候別的皇帝,好不容易和女帝關係走近,大家彼此之間也沒有隔閡,做到了無數臣子都想做到的君臣同心。

    現在又換個皇帝讓自己來?許清宵不幹,真要到了這個時候,他直接離開,退隱山林,壓一壓異術,想辦法解決,實在不行,能過幾年過幾年。

    沒道理輔佐新君。

    而天災人禍更麻煩,水車工程再厲害,也架不住地震,海嘯,洪災,還有什麼蝗災,大旱,瘟疫,這些東西加進來,估計自己直接炸掉。

    到時候都不需要敵軍衝進來了,大魏自己先折騰死兩三成,各種內供不足,糧草之類,你爭我搶,根本不需要敵國想辦法搞事。

    說句不好聽的話,如若搞的滿目瘡痍,敵國還真不想進來。

    進來做什麼?善後工作?救苦救難?

    至於這個妖魔亂世,也沒什麼好說的。

    無非是雪上加霜罷了。

    本來隻以為文宮的作用,是一種精神象征,卻不曾想到的是,影響如此之深啊。

    而想要破局,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

    成聖。

    是的,隻有成聖,哪怕是半聖,也可以扭轉戰局,而且不是簡簡單單的扭轉。

    是徹底的扭轉。

    朱聖一脈有沒有聖人?

    肯定是有的。

    許清宵用腳指頭都猜得到,隻是這種半聖,估計就是吊著一口氣活著,可自己呢?如若當真能在文宮脫離那一日成聖。

    一位二十歲的聖人,這是何其恐怖?

    天下各大勢力,又會如何看待自己?

    而自己就有真正的底氣,與朱聖一脈叫板了。

    你有天下九成讀書人是吧?

    那行,我從這一代和下一代開始抓起,我至少能活兩百年,按照二十年一代讀書人,我活著的時候,就有十代心學讀書人。

    萬一我又突破境界,成為了亞聖,甚至是成為了文聖,你們朱聖一脈拿什麼跟我鬥?

    請朱聖複活嗎?

    當真朱聖複活,第一個就要劈死你們這幫不仁不義的家夥。

    許清宵可以篤定。

    一旦等自己真正踏入聖道,哪怕是半聖,自己便可以削朱聖一脈的文氣,代替朱聖懲罰這幫狗東西。

    想想看啊。

    削朱聖一脈所有讀書人的才氣。

    曹儒等人的表情,又會是怎樣的精彩?

    隻可惜啊,隻能想想,真的隻能想想啊。

    “聖道,太難了。”

    許清宵雖然落筆,但對於聖道,許清宵的確有些束手無策。

    重新明意,重新立言,重新著書,重新知命。

    這實在是太難了,自己推翻自己的想法,樹立一個更加與眾不同的思想。

    而且既有保持本心,不能改變心意,又要比之前的好,這就好像你考試拿到了滿分,接下來你還要繼續超越自己一樣。

    怎麼超越?追求極致的細節,每一個字必須要大小一樣,字體端正大氣,而且每一個回答都必須要在回答正確的前提下,用最精煉最簡潔的描寫。

    不然的話,你怎麼超越自己?

    而且還要天下讀書人的支持,自己已經把天下讀書人給得罪了一遍,不說朱聖一脈全部厭惡自己,或許有一些讀書人還沒有那麼迂腐。

    可最起碼七八成是不會支持自己的。

    今日廢掉百萬讀書人才氣,這百萬讀書人回去以後怎麼罵自己,許清宵都沒啥好想的。

    還指望天下讀書人幫自己?不害自己都要燒高香了。

    搖了搖頭。

    許清宵長長歎了口氣。

    成聖之事,現在不能去想,越想越覺得困難,純粹是浪費時間。

    索性,許清宵將這件事情,放在一旁,至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一切還有機會。

    文宮脫離之事放在一旁。

    許清宵繼續落筆。

    【國運】

    是的,第二件大事,就是國運之事。

    通過女帝所說,許清宵大致也明白了國運的重要性了。

    中洲有仙物之根,中州龍鼎,化為山河國運。

    所以在中州內,一旦有人建國,就會形成國運,無非是起初的國運十分虛無縹緲罷了。

    而國運的好處,最基礎的便是保證你國家年年豐收,風調雨順,不會動不動有什麼大災大難。

    如若發展成為王朝,就會形成國運之鼎,就可以穩定江山氣運,基本上就不會出現大的災禍了。

    縱觀古今往來,大部分的國家,除外敵和腦子有問題以外,大部分的國家,都不會因為資源問題而被滅國。

    無非就是百姓吃的少一點,穿的差一點罷了,但隻要有一口吃的,百姓就不會造反,也沒人會去造反,畢竟你當皇帝了,國家就能發展起來?

    每一個國家或者是王朝滅亡,都離不開‘天災人禍’,譬如說蜀郡一代,是大魏的糧倉之地,如若來一場二十年的大旱。

    看看大魏會不會亂。

    糧食短缺,馬上引起市場恐慌,回頭糧比金貴,有錢人屯糧,窮人餓死,民生怨道,最後怪誰?還不是怪皇帝和朝廷。

    來個有心人挑撥挑撥,沒事都能給你整出點事來。

    這也是顧言為什麼一直掐著錢不放了,因為一旦有真正大型的天災人禍,所需要花費的銀子,不計其數,百萬萬兩白銀,都能給你吃幹淨。

    當然這種級別的災禍,千年難逢而已,但大魏國運若真的潰散,也會引起極其不好的影響,顧言也時時刻刻再防備。

    而大魏王朝自北伐之後,還能堅挺下來,最起碼還能苟延殘喘,就是因為國運還未散。

    國運這一塊。

    許清宵的想法倒也簡單,文宮脫離,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天災人禍,這也是無法阻擋的事情,而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兩點。

    屯糧,除惡。

    隻要有糧食,即便是發生了大災禍,最起碼還有糧食吧?最起碼能吃上一口飽飯吧?

    百姓們也不會直接暴怒,多多少少會給朝廷時間。

    所以糧食這一塊,必須要抓緊了,而且要死死抓住,並且廣屯糧。

    “讓異族國將所有存糧一半送到大魏。”

    “國庫開支一筆銀兩,收購各地富商手中的糧食。”

    “挖地下糧倉,嚴格進行存糧保護,各地都放置好,做好隨時應對災禍準備。”

    許清宵將這些全部寫了下來。

    “水車工程第一批糧產已經收割了,這幾日應當會送到朝廷來,這也是一筆海量的糧食。”

    “至於除惡,讓刑部加強各地郡府縣,務必要徹底除惡幹淨,至於妖魔,敢來就殺。”

    “這些妖魔也不敢直接亂來,起初應當是試探,所以可以借助這個機會,不惜一切代價,斬殺妖魔,讓他們忌憚。”

    “這樣也可以穩定局勢。”

    許清宵篤定這兩個主意。

    一個就是屯糧,一個就是除惡了。

    這兩件事情,完完全全是為了更加穩固國運,同時也是為了降低大魏文宮脫離所帶來的影響。

    可思來想去,許清宵都明白一個道理。

    還是不夠。

    這個是人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

    大魏文宮脫離所影響的國運,是人力不可及之範圍。

    你在如何逆天,也很難更天鬥啊。

    想想王莽和劉秀,幾十萬精銳大軍打不過幾萬普通將士?

    你大軍再猛,隕石砸過來,你怎麼玩?

    說來說去,還是要成聖啊。

    許清宵將筆緩緩放下。

    因為越想越有一種無力感襲來。

    讓自己束手無策。

    但許清宵也明白,不管如何,自己還是要嚐試的搏一搏,最起碼事情到了一個不可逆轉的餘地之時,自己就更不能犯錯了。

    “朱聖一脈。”

    “若吾成聖,爾等所作所為,吾定當以十倍償還。”

    許清宵心中咬牙。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無助和無力。

    因為這一次許清宵不是跟人鬥,而是跟天鬥。

    很快。

    許清宵又撿起筆來,寫下一些東西,隨後讓人將內容秘密送到陳正儒手中。

    不管怎麼樣,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

    而就如此,轉眼之間,一天的時間過去了。

    整座守仁學堂已經被搬空了,全部搬到了侯府之中。

    望著空空如也的守仁學堂,許清宵不由長長歎了口氣。

    許清宵沒有前往侯府。

    而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學堂當中。

    倒也不是琢磨著什麼,而是獨自一人靜一靜。

    細細想來,自己穿越至今,也已經有九個月了吧?

    三月四日,穿越而來的。

    不知不覺就過了九個月。

    認真想一想,這九個月的時間,自己一路可謂是無比艱苦啊。

    異術之災,自己開局隻有十二個時辰活,為求活命,修行異術,牽扯上了白衣門,招惹到了程立東。

    而後入了南豫府,聚會上念下千古名詞,算是第一次揚名,隨後府試之上,更是寫下安國策,因不知朝廷情勢,被女帝說成是論聖之言。

    新學之術,導致惹來大魏文宮一些人的不滿,緊接著又惹來一些是非,害的一些無辜之人遭到牽連,要發配邊疆,甚至斬首處置。

    為無辜之人伸冤,自己怒懟嚴磊,更是牢中明意,懂得知行合一。

    入朝堂,鬧刑部,斬郡王,殺番商,才鎮十國,廢大儒,平內亂,滅天地大儒。

    每一件事情,都讓大魏上下驚動,任何一件事情隨便放在一人身上,都是了不得的事情。

    可當所有事情放在一個人身上時,就莫名顯得有些神話了。

    而且前前後後,也才不過九個月啊。

    九個月,對於很多正在備戰科舉的讀書人來說,可能彈指之間就過去了。

    而對自己來說,這九個月過的比以前九年還要漫長啊。

    砰砰砰砰。

    也就在許清宵靜靜沉思之時。

    街道之外,傳來了各種爆竹聲。

    子時已過。

    武昌二年到了。

    新的一年來了,整個大魏京都,不少地方都響起了爆竹聲。

    正月十五是過大年的時候,而今日是迎新節,再加上昨日冊封大典,所以京都早已經掛滿了紅燈籠,家家戶戶都顯得無比喜慶。

    百姓們不會想太多的事情,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在他們眼中,無非就是討論出個對錯,然後便當做談資。

    或許有人知曉要發生什麼事情了,但大部分人還是一如既往,迎接著新年到來。

    許清宵緩緩站起身來,聽著爆竹聲陣陣響起,莫名之間,他想出去走一走了。

    散散心也好,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也好。

    眼下煩心的事情太多了,一直這樣也沒有意思,與其緊繃著一根神經,倒不如嚐試性放鬆下來。

    或許有不同的收獲。

    走出守仁學堂。

    街道當中,到處都是鞭炮聲,這種大日子,許多孩童都不用早睡,尤其是放鞭炮。

    一串鞭炮打完之後,散落在地上還有不少小鞭炮,一些孩童拾取著小鞭炮,手中拿著一根點燃的香,將小鞭炮點著後直接一丟,然後一群孩子捂著耳朵跑。

    膽子小點的負責撿鞭炮,膽子大一點的就負責點鞭炮,顯得無比喜悅。

    大人們站在自家院子裏笑嗬嗬的聊天,婦女們溫著酒,照顧著孩童。

    有些人看到許清宵後,更是激動無比地喊道。

    “許侯爺,迎新如意啊。”

    他們十分激動,畢竟看到了許清宵,這位大魏新侯爺,也是大魏新的天地大儒。

    甚至有些人看到許清宵後,更是帶著自己孩子,來許清宵麵前磕了幾個響頭,喊著迎新如意。

    “各位也如意,孩子照顧好,莫要有什麼閃失,注意鞭炮,別傷著了自己。”

    看著周圍湧來的人,許清宵露出笑容,同時也不忘告誡這些大人們,將孩子們照顧好來,不要出什麼差錯。

    許清宵如此隨和與儒雅,贏得了不少百姓的稱讚,雖然他們本來就對許清宵充滿著好感,但不妨礙他們更加讚賞許清宵。

    越過一條條街道,過來賀喜之聲絡繹不絕,一般都是有人主動過來打招呼,然後接二連三更多人過來了。

    畢竟看到這位侯爺如此隨和,也自然想要過來問個好,混個臉熟。

    甚至有些人邀請許清宵到他們家吃一頓迎新飯。

    大魏過年的習俗就是這樣,子時一過,做好一頓飯,而且菜肴豐富,平日裏舍不得吃的,全部拿出來。

    圖個吉祥,希望新的一年,以後天天能吃到這麼好的飯菜佳肴。

    麵對大家的熱情,許清宵也一一委婉拒絕。

    “許侯爺,我家剛生了孩子,我們這邊有習俗,生了娃,當爹的第一個見到誰,就找誰賜個名。”

    “還望侯爺不嫌棄,給我家娃取個名字。”

    也就在此時,一戶人家的男主人走了出來,看到許清宵後,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懇求著許清宵給他家孩子取名。

    周圍不少人看著,一時之間滿是羨慕,同時也無比好奇地看著許清宵。

    “今日是迎新日,用此名有些不太好,就叫辭舊吧。”

    許清宵想了個還行的名字,迎新辭舊嘛。

    後者一聽,當下激動無比地朝著許清宵磕了三個響頭道。

    “多謝侯爺,多謝侯爺。”

    “孩他娘,孩他娘,許侯爺給咱家孩子取了個名,叫做辭舊,我老蘇家祖上積德了,祖上積德了。”

    興奮之聲響起,後者激動的回到家中,聲音洪亮。

    周圍的百姓們,一個個羨慕的眼睛都直了,恨不得自己馬上生個孩子出來。

    畢竟堂堂大魏平亂侯,古今往來最年輕的天地大儒親自取名啊。

    “各位如意了。”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許清宵朝著兩旁微微拱手,笑了笑後,繼續前行。

    他朝著西街走。

    現在夜市正開著。

    說句實話,九個月來,許清宵愣是沒逛過大魏京都的夜市,也沒有正兒八經參加過什麼聚會,或者是遊玩。

    自從來了京都後,一件又一件事情,接踵而至,每一件事,都讓自己苦思不已。

    每一件事情也都讓自己沒有時間去體驗體驗這大魏京都的好。

    眼下,許清宵將所有的煩心事拋之腦後,反倒顯得無比輕鬆,臉上的笑意,也莫名多了不少。

    哪怕是隻是看看大家吃吃喝喝,孩童們玩耍,許清宵都莫名覺得很開心。

    不知不覺中,許清宵莫名感悟到了什麼,隻是這種感悟在腦海當中一閃而過。

    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但很快,一道轟聲響起。

    伴隨著便是一些罵聲。

    “你們這些娃子,在這裏炸牛糞,吃飽沒事幹啊,信不信我去國公府告你們狀啊。”

    “怎麼這麼大的動靜啊?又是你們這幫孩子,炸的滿地牛糞。”

    “這幫孩子,算了算了,迎新節,就別罵了,不吉利。”

    一些聲音響起,不過也隻是抱怨幾句,到沒有人跟孩子計較,而且這個節日,一般也不會罵人,都不吉利。

    可順著目光看去,頓時之間,幾個熟悉的人影出現了。

    是李範幾人。

    安國公的孫子,二三十個人,聚集在一起,臉上滿是笑意,有幾個孩子身上都沾惹上了牛糞。

    當真是皮的沒話說。

    “許先生?”

    “是許先生。”

    “許先生。”

    不過很快,這幫倒黴孩子看到了許清宵,一瞬間開始呼喊起來了。

    自從守仁學堂開了以後,這幫熊孩子就聚集在守仁學堂上學。

    許清宵沒怎麼管過這幫熊孩子,主要還是因為沒時間啊,所以讓陳星河以及學堂內的其他學生來管教他們。

    陳星河等人的傳教方法倒也簡單,就是跟普通夫子一樣,故此這幫熊孩子每天上課就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反倒是許清宵不怎麼管事,或者偶爾管他們的時候,就是讓他們自個玩。

    以致於這幫孩子莫名喜歡上了許清宵,畢竟對比傳統教學,和許清宵這種略帶散漫的教學,對於孩子來說,肯定是後者要好。

    當然,許清宵倒也不是真的隨便管一管,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基本上都是讓這幫孩子做點體力活,譬如說種植一些糧食,或者是教他們兵法之類。

    隻不過教法不一樣,會給他們排兵布陣,誰當將軍,誰當軍師,讓他們互相抗衡,也算是另類教法,這幫孩子也樂意學,而且還學到了東西。

    “許先生,您怎麼在這裏啊?剛才沒炸到您吧?”

    李範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個布袋,裏麵全是大鞭炮,怪不得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沒。”

    “這東西,你們少玩點,萬一紮傷了,就不好了。”

    “還有,不要吵鬧到別人家,要炸自己回家炸給你們爺爺聽。”

    許清宵開口,語氣平靜道。

    隻是這話一說,眾人有些無奈,他們倒是想炸給他們爺爺聽,可是一炸就挨抽,所以才跑出來的。

    “哦。”

    “那學生不玩了。”

    李範等人還挺老實,對許清宵也算是尊重,說了就不玩。

    “行了,隨便溜達一下就回去吧,別太晚了,醜時就得回家,知道嗎?還有照顧幾個小的,別弄丟弄傷了。”

    許清宵摸了摸李範的腦袋,同時掏出一張布來,將幾個孩子身上的牛糞擦掉,倒不是怕別的,主要是年齡小,不懂事,回頭凝固了,當糖吃,那就麻煩了。

    “好,先生,那我們先走了。”

    李範點了點頭。

    許清宵點了點頭。

    隻是走了一步,忽然間,許清宵又折回身來了。

    “範兒。”

    “老師問你個事。”

    許清宵開口,顯得有些神神秘秘。

    “怎麼了?老師?”

    李範有些好奇,不知道許清宵突然喊他們回來做什麼?

    “還有比這個更有威力的鞭炮嗎?”

    許清宵問道。

    “有啊有啊,有一個這麼大的,不過就是太貴了,一兩銀子一個,我們加起來也就幾兩,隻能買點小鞭炮玩了。”

    聽到這話,李範立刻激動回答,甚至還向許清宵形容鞭炮大小。

    看李範的形容,那的確挺大的,而且一兩銀子一個,一分錢一分貨嘛。

    當下,許清宵抽出一張銀票,數額不小,五百兩銀子,直接塞給李範道。

    “老師交給你一件事,你得做好來。”

    “把所有國公府還有京都一些膽子大的朋友全拉過來,都去買鞭炮,有多大買多大,不要怕銀子不夠。”

    “今日是迎新節,老師也就容忍你們好好玩一玩,如果銀子買光了,去桃花庵,找人拿銀子,就說是我讓你們來拿的。”

    “不過,京都內已經熱鬧了,你們得找個比較安靜地方打爆竹,知道哪裏最安靜嗎?”

    許清宵說道,同時詢問李範。

    “謝謝老師,謝謝老師。”

    “不過,安靜?”

    “老師,你說哪裏啊,我還真不知道哪裏安靜。”

    一聽到許清宵給銀子,而且還讓他們買那些大鞭炮,二三十個熊孩子一個個激動起來了。

    興奮的要命,就是不知道哪裏安靜。

    “大魏文宮啊。”

    “這還不知道?”

    “你帶著人,去大魏文宮,就在大魏文宮門口放爆竹,想怎麼玩怎麼玩。”

    “要是有人凶你們,你們就把爆竹丟進去,敢欺負你們,你們就去報官,說文宮的人欺負小孩。”

    “再回去跟你們爹娘說,記住,要是他們追,你們就跑,他們不追了,你們就繼續打爆竹。”

    “真抓到你們了,就趕緊去把大人喊過來,聽見沒?”

    許清宵十分認真道。

    李範一聽這話,更加興奮了,這他娘的緊張刺激啊。

    而且想想也是啊,大魏文宮平日都很安靜,哪怕是迎新節也特別安靜。

    這幫讀書人,平時一個個古板的很,自己在他們家門口打爆竹,的確刺激啊。

    “行,老師,學生知道了,學生現在就去叫人。”

    李範興奮無比道。

    “行了,去吧,玩的多晚都行,不過記住,千萬別摔傷啊,也別傷著了自己。”

    “要你們回去晚了,就跟你們爹娘說,我允許你們今日玩晚一點,不過去大魏文宮,別說是老師指使的就好。”

    “明白沒?”

    許清宵拍了拍李範的腦袋道。

    “懂,明白,老師,你放心,我死都不會供出你的。”

    李範笑容很燦爛,許清宵也笑了。

    一來是大魏文宮有得受了。

    二來是這熊孩子回頭被文宮大儒抓了,按照大魏文宮那幫人的手段,打肯定是不會打,罰抄一天的聖人書肯定是跑不掉了。

    這樣也好,一舉兩得,一來教育這些熊孩子們,二來惡心惡心大魏文宮,三來呢,這幫熊孩子估計就恨上那幫腐儒了。

    一舉三得。

    哎呀。

    美滋滋啊。

    目送李範幾十人跑了以後,許清宵也朝著西街走去。

    子時兩刻。

    是西街最為熱鬧的時候,一整條西街,兩旁酒樓張燈結彩,有不少雜耍賣藝之人,還有文人雅客,商販叫賣。

    酒樓的茶桌,都搬到樓下,一群人吃吃喝喝,笑聲彼此不斷,也有不少人也在談論今天的事情,幾個老百姓更是有模有樣地模仿今日之事。

    一直到許清宵出現後,大家都驚訝了,誰都沒想到許清宵竟然來了。

    這一刻,人們連雜耍都不看了,也不聽書了,紛紛朝著許清宵一拜。

    “我等拜見許侯爺。”

    聲音響亮,酒樓上不少人都起身了,紛紛探頭窗外,望著許清宵。

    有男有女,不少女子更是激動連連,喚來朋友,一起來看許清宵。

    而有些讀書人更是大聲喊著:“見過許儒。”

    來表示自己的尊重。

    “諸位客氣了。”

    “迎新如意啊,今日沒有尊卑,大家莫要如此,繼續玩,繼續喝。”

    許清宵笑了笑,也朝著眾人拱手回禮。

    如此謙虛的表現,也引得百姓們連連叫好。

    一時之間,氣氛再一次歡樂起來了。

    “許儒,這種節日,您要不要來作一首詩啊?”

    “是啊,是啊,許儒,這個時候,您作首詩,來助助彩啊。”

    “還別說,許儒,您要是作首詩,今日迎新節,隻怕更要熱鬧了。”

    西街上,不少聲音響起,有人起了個頭,想要許清宵作詩一首,慶祝節日。

    隨著一些讀書人的吆喝,一時之間,不少百姓們也紛紛開口。

    喜慶的日子,要是作首詩,自然是更好的。

    甚至有人直接送來了筆墨,期盼著許清宵作詩。

    聽到眾人的言語。

    許清宵笑了笑,的確歡喜的節日,讓人心情愉悅,許清宵的確感受到了眾人之喜悅,所以也願意作詩一首。

    “既然如此,本儒就獻醜一番。”

    許清宵開口。

    而後拿起毛筆,在白紙上落字。

    一時之間,西街當中,不少才子佳人,或者平民百姓,紛紛將目光看向許清宵。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許清宵緩緩落筆,這首詩倒也沒有什麼深意,隻是慶祝節日之詞。

    也算是應景之詩了。

    隻是隨著許清宵落筆過後,紙張之中的字,直接跳出,化作一枚枚金字,閃爍在天穹之上。

    不是千古名詩,而是一種極其特殊的詩詞,不弱於鎮國詩,但比不上千古名詩,可因為迎新節的加持,這首詩顯得與眾不同。

    海量的才氣如同春風一般,湧入了大魏京都,讓人莫名暖和。

    “好!許儒大才。”

    “詩出便非凡,許儒當真是絕世大才啊。”

    “隨便一首詩,就勝過鎮國詩,此詩雖不是千古之詩,但勝過千古之詩啊。”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好啊,好啊,這手中的屠蘇美酒,也要因此留名啊。”

    “當真不愧是許儒,其才是我等無法追趕的啊。”

    “許侯爺當真俊的很啊。”

    “此等公子,舉世難求啊,可惜,奴家這輩子都不可能與許侯爺發生點什麼了。”

    “你就算了吧,我或許還有機會。”

    隨著詩詞而出。

    引來無數人的誇讚。

    許清宵不在意這個,而是與民同樂。

    他進入酒館,要了一壺酒,與眾人同醉。

    來到大街上,與百姓們一同觀看雜耍,帶頭叫好,也是慷慨解囊。

    一壺酒一壺酒的喝。

    到最後各大酒樓讓人在門口候著,也免得許清宵進來買酒喝,而且都拿出上等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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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7 13:06:43 |只看該作者
    許清宵從一開始的心中愉悅,一直到現在,整個人顯得十分的快活啊。

    何以解愁,唯有美酒。

    許清宵不怎麼喝酒,不過興致來了,這酒比以往更香醇了些。

    一路走來,許清宵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幾十壺酒是跑不掉了。

    許清宵這般的灑脫,也是讓百姓們更加開心了。

    到最後,家家戶戶都送來了美酒,希望許清宵品嚐。

    太平詩會,許清宵飲酒三千,大家可是曆曆在目的啊,所有人都知道許清宵愛酒。

    所以平時大家也會珍藏一些,就怕某一天在發生這種事情。

    如今,許清宵與民同樂,自然而然吸引了不少人來,東街,南街,北街的百姓文人,聽說許清宵在西街,一個個全部趕來。

    想要親眼目睹一下,這位大魏新侯爺的風采。

    而街道當中。

    許清宵一壺酒下肚,臉上有些醉意,但心神卻無比愉悅。

    到最後,許清宵舒展腰肢,忍不住念起詩來。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轟。

    隨著許清宵詩詞念完,刹那間,各種異象浮現而出,才氣如海,聚集天穹之上,化為春風,暖人心扉。

    千古。

    千古。

    這是千古名詩啊,之前那首,是應景之詩,可這一首卻不是應景之詩,是貨真價實的千古名詩啊。

    百姓們激動,攥著拳頭,看著許清宵這般的出彩,他們如何不興奮如何不喜悅?又如何不敬佩這位新侯爺呢?

    又是一壺酒。

    許清宵開口吟詩道。

    寄語天涯客,輕寒底用愁;春風來不遠,隻在屋東頭。

    轟。

    更為璀璨的異象出現。

    詩成千古。

    千古!千古!又是千古。

    百姓們跟在許清宵身後,臉上的激動與自豪,更加濃烈了。

    可許清宵還在作詩。

    “暮景斜芳殿,年華麗綺宮。”

    “寒辭去冬雪,暖帶入春風。”

    許清宵如同放飛自我一般,一壺酒,一首詩,來慶祝新年到來。

    而與此同時。

    大魏文宮內。

    相比較之下,文宮內卻顯得十分安靜。

    畢竟文宮並不喜歡這種歡慶的日子,他們更喜歡文靜一些,當然張燈結彩還是有必要的。

    隻是今日之事,讓他們笑不出來,也沒有興致去做什麼。

    鐺!鐺!鐺!

    而隨著文鍾之聲不斷響起,聲音不大,恰好讓大魏文宮眾人聽見,一時之間引來不少儒生好奇。

    不過很快他們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許清宵醉酒作詩,詩成千古,一壺酒,一千古。

    當這件事情在文宮內傳開後,一時之間,大家的心情更加複雜了。

    宮殿內。

    薑儒的目光十分平靜,言語之中略顯不屑道。

    “詩成千古又何用?”

    “一千首詩,他也成不了聖。”

    薑儒開口,顯得十分輕蔑與不屑。

    同時他取出一張宣紙,提起筆來,也開始作詩了。

    說是這樣說的,但他也想作首詩,來發表一下自己的言論,以及打壓打壓許清宵的氣焰。

    隻是當他落筆之時。

    轟隆!

    一道恐怖的響聲炸開,殿內不少儒生聽到這個動靜,頓時激動了。

    “薑儒,您當真厲害啊,剛落筆就有如此異象,這是天地驚雷之聲,您這首詩,絕對是千古名詩。”

    有儒生開口,誇讚薑儒。

    但還不等眾人反應。

    轟轟轟!

    一道道如同雷霆之聲響起,每一道聲音,都把眾人嚇一跳。

    而且聽起來也不是什麼異象之聲啊。

    很快,有人的聲音響起了。

    “不好了,不好了,外麵聚集了幾百個頑童,他們在點炮仗,特別大的炮仗,那位大儒出麵製止一下啊。”

    “這幫頑童,已經把炮仗丟進咱們文宮內了。”

    轟隆。

    聲音剛剛落下,馬上又是一道轟聲。

    下一刻,一道咒罵聲響起。

    “是誰偷襲本儒?”

    “我的手啊,哎喲。”

    慘聲響起,是朱聖一脈一位大儒的聲音。

    “放肆!”

    “爾等頑童,都滾回去。”

    當下,薑儒大吼一聲,怒斥這幫頑童。

    隻是下一刻。

    轟!轟!轟!轟!

    十幾道雷霆之聲炸響,其中還伴隨著一道無比稚嫩與囂張之聲。

    “小的們,把這幫老不死都給我炸懵咯!”

    “炮仗不夠,本大王有的是,快,快,快,繼續炸。”

    “快跑,人來了,別被抓咯,一刻鍾後,回來繼續炸。”

    李範的聲音響起,充當指揮。

    把大魏文宮的大儒們,活活氣得半死。

    就如此。

    大魏文宮的炮仗聲不斷。

    而一直到寅時三刻。

    許清宵也離開了西街,喝的也盡興了。

    同時,不知不覺,也來到了桃花庵。

    而與此同時。

    一匹快馬,急速來到京都,帶著一份奏章,以最快速度,進入了皇宮內,顯得十分焦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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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7 13:21:5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八章 女帝吃醋,許清宵晉五品,大魏一品歸來

    “報!”

    “陳國出現妖魔動亂,請陛下盡快定奪。”

    隨著一道聲音響起,語氣之中滿是焦急。

    養心殿內。

    奏折呈現而上。

    女帝未睡,今日是迎新節,再者國家還有許多事情等著自己處理,自然沒有時間來處理。

    隨著趙婉兒將奏折呈現而來。

    女帝掃了一眼,眉目不由微微一皺。

    許清宵屠殺十二城,每一城何止百萬異族百姓?屍骨堆積如山,用大火燃燒七天七夜都燒不完,整個陳國上下都朦朧一片灰,那是屍骨。

    血氣味衝天,到現在都沒有消散。

    這樣的情景,自然吸引無數妖魔聚集啊。

    人之血精,對妖魔來說,簡直是大補品,自然而然,引來不少妖魔作祟。

    正常的妖獸,大魏軍還是可以鎮壓住的,可架不住一些大妖,這些大妖也極其聰明,並沒有直接與大魏軍硬剛,而是將這些來不及處理掉的屍體,以及衝天的血腥吸收。

    納入體內,晉升境界。

    剛開始還好,最起碼有大魏軍鎮壓,可越到後麵,越來越多的妖魔出現了,他們沒有攻擊大魏軍,知道不能招惹大魏軍。

    可他們這般吸收血氣,也不是一件好事,再者廣陽侯的奏折之中,明確寫了,有些妖魔蠱惑人心,引發新的廝殺。

    雖然他已經製止了,可妖魔的數量越來越多,他們擔心會出大亂。

    所以第一時間上奏。

    發生這種事情,正常處理方式很簡單,直接派一位天地大儒,外加上十位大儒,以及仙道強者過去,鎮守個小半年,就能化解這場浩劫。

    可問題是,眼下這個節骨眼發生這種事情。

    卻有些不一樣了。

    陳國千萬百姓被屠殺,屍骨如山,血氣衝天,引來妖魔覬覦,這沒有什麼大問題,相反合情合理。

    可不合理的地方就是,這些妖魔難道就不怕死嗎?

    發生這種事情,有些妖魔膽子大,這個可以理解,但這麼多妖魔聚集,肯定是有貓膩的。

    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敢如此興風作浪,很明顯朱聖一脈又在作妖了。

    “他們想要支開非朱聖一脈的大儒?”

    一瞬間。

    女帝便知道朱聖一脈想要做什麼了,把不屬於朱聖一脈的大儒,全部支開。

    畢竟陳國發生這種事情,大魏王朝不可能派朱聖一脈去鎮壓的,剛剛打壓朱聖一脈,讓他們去?他們甘心去?

    真去了,也不過是出工不出力,所以權衡之下,自己一定會派非朱聖一脈的大儒前去鎮壓妖魔。

    這手段不算高明,一眼就看得出來。

    不過從這件事情可以看出,朱聖一脈是徹底要撕破臉皮了。

    稍稍沉默一番。

    女帝開口了。

    “傳令,請太上仙宗與太蒼符宗援助陳國,鎮壓邪祟妖魔。”

    “再將此事告知平亂侯。”

    女帝下達命令道。

    想支開大魏文宮其他大儒?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女帝不可能讓他們如意。

    所以請仙道勢力來幫忙,反正不久的將來,仙道勢力也會進來大魏,現在讓他們出手,也算是讓他們提前熟悉。

    對於朱聖一脈的手段,女帝並沒有生氣,兩者本身就已經決裂了,隻要不是對大魏做什麼即可,不幫忙也就不幫忙了。

    而與此同時。

    大魏京都。

    桃花庵內。

    迎新節的到來,桃花庵也顯得無比熱鬧,不少才子都聚集桃花庵,甚至也有一些佳人也會到桃花庵看一看。

    畢竟這種地方也是高雅人士聚會之地。

    而此時,許清宵不知不覺來到桃花庵。

    下意識,許清宵是想去找洛白衣的,今日是迎新節,與洛白衣打個招呼也挺好的。

    走進桃花庵內。

    門口的一些侍女們,紛紛激動起來了,她們之前就聽說許清宵在西街與民同樂,所以猜測許清宵會不會來桃花庵。

    沒想到的是,許清宵當真來了。

    柳姑娘似乎早就等候了許久,立刻走來,帶著許清宵進入桃花庵內。

    許清宵的來意也很直接,他隻認識洛白衣,自然直接去找洛白衣了。

    不多時。

    許清宵上了閣樓。

    不等許清宵敲門,洛白衣已經將門打開。

    不過洛白衣的閨房中,已經將白色的紗布,全部改成了青山黛,看起來十分養眼,而且也顯得十分高雅。

    “白衣見過許侯爺。”

    再見許清宵,洛白衣臉上莫名多了許多笑意,她麵容極美,身段也是玲瓏有致,今日穿著雖依舊是白衣,可點綴了幾件配飾,搭配了一番,有別樣的美感。

    “白衣姑娘,迎新如意。”

    許清宵麵帶微笑,走進了房中,道了一聲如意。

    “許侯爺如意。”

    “侯爺,快入內。”

    白衣姑娘微微一笑,邀請許清宵入內。

    很快,許清宵走入當中,桌上已經備好了一些佳肴,倒是讓許清宵有些好奇。

    “白衣姑娘還有其他朋友嗎?”

    許清宵平靜問道。

    隻是此話一說,洛白衣連忙搖了搖頭道:“侯爺莫要誤會,這些東西是提前備好的。”

    “掌櫃的每日都讓人備好佳肴,說以防侯爺若是來了,還要等待後廚,怕耽誤您時間。”

    洛白衣解釋道。

    她莫名有些擔心,許清宵會有其他誤會。

    實際上,作為桃花庵的清倌人,洛白衣的確屬於那種非常獨特之人。

    她自出名之後,也沒有接待過幾個客人,即便是接待了,也是人在內房,客人坐在飯桌上,隨便閑談幾句,差不多就到此為止。

    甚至很少出麵迎接客人,隻因生性有些淡漠。

    可麵對許清宵不同,自從與許清宵見過幾次以後,往後的日子,每當聽到有關於許清宵的事情,她都會認真去聆聽。

    尤其是今日,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若不是她幫不上任何忙,隻怕已經趕過去了。

    而對於許清宵封侯,洛白衣內心也是極為高興,替許清宵感到高興。

    “哦,莫急,許某隻是隨口一問。”

    “白衣姑娘,也莫要侯爺侯爺了,如往常一般,喊我公子即可。”

    “叫侯爺,未免顯得生疏。”

    許清宵落座下來,微微笑道。

    侯爺這種稱呼,不熟的人喊上一兩句,許清宵到不覺得什麼,熟的人,就不必如此了。

    “恩,許公子,您坐,奴家給您斟酒。”

    洛白衣開口,隨後親自為許清宵斟酒。

    如若是其他人,洛白衣或許還是會喊上一句侯爺,尊卑分明,可麵對許清宵,不知為何洛白衣反而願意親近一二。

    “好。”

    許清宵酒量完全沒有問題,西街當中喝了不少,但並沒有太大的醉意,走了一會路後,更是清醒了不少。

    隨著杯中酒滿,洛白衣拿起自己的酒杯,坐在許清宵身旁位置,緩緩舉起道。

    “許公子,白衣恭賀公子今日封侯,成天地大儒。”

    洛白衣不太會說什麼恭維的話,隻能這麼簡單,隨後微微皺眉,一口氣將杯子裏的酒給喝完。

    而後閉上眼睛,美眉皺的更厲害,似乎不太喜歡喝酒。

    看到這一幕,許清宵微微一笑,將酒飲下後道。

    “白衣姑娘,若是不會飲酒,莫要強求,無妨的。”

    許清宵開口,勸說洛白衣沒必要喝。

    “沒事,沒事,白衣雖不太喜歡喝酒,但還有一些酒量,能陪公子喝幾杯。”

    洛白衣如此說道,怕掃了許清宵的興致,又想給自己倒滿一杯。

    “無妨,客氣了。”

    看著洛白衣這種略顯逞強的樣子,許清宵莫名覺得有些可愛,不過他不打算灌醉白衣姑娘,然後企圖發生點什麼。

    這不是君子所為。

    拿起酒壺,許清宵隻給自己倒滿了一杯,執意不讓後者碰了。

    看到許清宵這般行為,洛白衣心中還是有些感動的,畢竟自己的確不太喜歡喝酒,而且多喝幾杯可能就會有些醉醺醺的。

    此時此刻,洛白衣臉上就已經有些緋紅,看起來更是霎時可愛漂亮。

    許清宵獨飲,他來桃花庵,隻是想找個清淨之地,也算是偷得半日閑,把所有煩惱先放置一旁,算是清淨一下吧。

    文宮脫離,如同一柄劍,懸掛在大魏王朝之上。

    一旦處理不好,那將會是天大的麻煩,即便是自己有再大的本事,也無法力挽狂瀾。

    要說心情不沉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隻是許清宵更加明白的是一點不管如何,自己絕對不能放棄。

    一旁的洛白衣,看著許清宵似乎有些什麼心事,她沒有主動去詢問,許清宵是朝廷的人,很多事情都與朝政有關,她一個清倌人,哪裏能去問這個。

    所以洛白衣想了想,隨後拿起筷子,夾起一點佳肴,喂給許清宵吃。

    看到遞過來的佳肴美食,許清宵不由微微驚訝,他看了一眼洛白衣,後者的眼神有些閃避,臉上的緋紅更濃了不少。

    一時之間,許清宵卻不由一笑,本想說一聲不用如此,但怕這樣一說,白衣姑娘又覺得自己沒有做好。

    所以吃下洛白衣喂入口中的食物。

    看著許清宵吃下,洛白衣心中長長鬆了口氣,同時內心的緊張也少了一半。

    給人喂食,這是十分親近的動作,她是聽一些桃花庵其他清倌人說的,若與喜歡的客人,可以這樣,也算是一種拉近關係的方式。

    其實就是一些小情調。

    尤其是獨處一室之下。

    過了一會,許清宵吃了一些東西,也喝了一壺酒,洛白衣忽然開口道。

    “許大人,您需要休息一番嗎?奴家會一些梳筋活血術,有助於休息。”

    洛白衣忽然開口,詢問許清宵要不要梳筋一番。

    “也行。”

    許清宵看著洛白衣,心中也有些好奇,不知道洛白衣是怎麼了,怎麼今日格外的主動。

    但梳理梳理一番筋脈也不錯,反正來這裏的主要目的,也是為了放鬆一番。

    “那請公子去床榻躺著,奴家去準備一些東西。”

    洛白衣說話有些緊張道。

    “準備些東西?”

    去床上躺著,許清宵能理解,不過準備東西是什麼意思啊?

    張如會不至於這麼超前吧?把那套教給這些清倌人?

    帶著一些好奇,許清宵來到床榻上,說實話許清宵絕對沒有任何一點歪心思,隻是充滿著好奇。

    床榻柔軟,而且不小,剛躺下沒多久,白衣姑娘便拿著幾個瓶瓶罐罐。

    好家夥,還真是這東西啊?

    精油推背?

    離譜。

    很快洛白衣將瓶罐之中的特製香油放在一旁,隨後將自己的頭發束起,倒在了手中。

    不得不說,束發後的洛白衣,更加漂亮了一些,更顯少女之美。

    “許公子,奴家先為你放鬆頭部。”

    洛白衣開口,聲音不大,而後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榻,顯得格外緊張,不過很快還是來到許清宵枕前,而後將特製的香油,倒在了手中,緊接著為許清宵揉捏太陽穴。

    手法不算太差,但也不好。

    隻是有如此佳人為自己放鬆筋骨,讓人心情莫名愉悅許多。

    不得不說的是,顏值勝過一切。

    聞著淡淡的香味,再加上洛白衣細嫩的手指,在自己頭部揉捏,讓人莫名放鬆下來。

    唯獨的就是,洛白衣的手十分涼。

    “白衣姑娘,你的手指為何這般涼冷啊。”

    許清宵有些好奇。

    “奴家從小身子差,所以身子比較涼。”

    洛白衣回答道。

    “哦,那下次我給你準備一些補品,你來調理調理身子。”

    “身子太冷,是血液提供不好,要補一補,以後生孩子不太好。”

    許清宵認真科普知識。

    但這話說出後,卻讓洛白衣臉蛋一紅,畢竟這種話題對她來說,尺度還是極大的。

    然而對許清宵來說,這話題倒也沒什麼。

    不多時,在洛白衣的舒筋放鬆之下,許清宵的的確確有些睡意了。

    時間,也就一點一點過去。

    到最後。

    許清宵安然入睡,洛白衣也停止了舒筋,隻是她的美目,卻一直落在了許清宵身上。

    而後,洛白衣小心翼翼地躺在一旁,側目而視,靜靜地看著許清宵。

    心中也莫名浮現一個想法。

    這算不算是同床共枕?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就如此。

    一直過了三個時辰後。

    大魏京都。

    養心殿內。

    一名太監的身影緩緩走來。

    “啟奏陛下。”

    “許侯爺在桃花庵留宿,已經差人在庵內等候。”

    太監走來,而後跪在地上,告知女帝此事。

    “留宿?”

    這一刻,殿上的兩名女子微微有些驚訝,女帝看起來十分平常,不過趙婉兒眼神之中的驚訝,遮蓋不了。

    “回陛下,據說是昨日許侯爺喝了不少酒,去了桃花庵,找白衣姑娘飲酒,兩人一夜未出,這事桃花庵內不少人知道了。”

    “我等怕驚擾許侯爺,所以就沒有上去打擾了。”

    那太監如此回答道。

    這一刻,女帝不由開口。

    “白衣姑娘,又是誰?”

    此話一說,後者馬上回答。

    “回陛下,白衣姑娘乃是桃花庵頭牌,據說模樣傾國傾城,被譽為京都絕色,而且也是清倌人,幹淨的很。”

    他如此說道,並不知道這句話帶來的影響是什麼。

    “京都絕色?”

    當聽到這話後,女帝心中莫名有些異樣,她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但莫名就是有些不太開心的樣子。

    “確定留宿了?”

    女帝繼續問了一句,後者點了點頭道:“回陛下,留宿了。”

    這一刻,女帝沉默了,趙婉兒卻有些忍不住道。

    “沒想到許侯爺也是風流人物啊,竟然使得京都絕色這般,不過當真要說的話,這京都絕色,也應當是陛下啊。”

    她開口道,莫名有些吃醋的樣子。

    可此話一說,女帝掃了趙婉兒一眼,後者當下有些惶恐道。

    “請陛下恕罪,是奴婢說錯話了。”

    趙婉兒立刻明白自己說錯話了,女帝是誰?大魏的皇帝,洛白衣是誰?桃花庵的清倌人,兩者的身份,相差何止十萬八千裏啊?

    自己拿她們二人對比,實實在在是有些侮辱聖上。

    “行了,讓人離開吧,莫要擾了平亂侯的興致,此事,就不用與平亂侯說了。”

    女帝開口,讓後者將人撤走。

    太監不知道怎麼回事,隻是磕個頭應了下來。

    但身為女子的趙婉兒,卻敏銳發現,這句話莫名好像有點.不太開心的樣子。

    尤其是那句,莫要擾了平亂侯的興致,國家大事麵前,哪裏還有什麼個人興致不興致?

    感覺好像有點吃醋。

    不不不,陛下怎可能會吃醋。

    趙婉兒心中立刻否認,而後也不敢繼續亂猜,怕惹來什麼是非麻煩。

    不多時,太監離開了。

    女帝看向趙婉兒道。

    “你去下道密詔,讓人控製流言蜚語,堂堂一國侯爺,若是被傳出與一名清倌人待在一起,終究有些影響。”

    “朱聖一脈也盯著許侯爺,這種事情雖然不會有什麼影響,但終究還是有些麻煩,眼下是多事之秋,不要惹來無故是非。”

    女帝語氣平靜道,讓趙婉兒去處理此事。

    此話一說,趙婉兒立刻點頭道:“奴婢遵旨。”

    說完這話,趙婉兒緩緩走出殿外。

    當下,殿內空無一人。

    終於,女帝沒有在維持這般平靜高冷的表情了,而是皺緊了眉頭。

    “京都絕色?留宿?”

    “剛成為侯爺就如此放鬆嘛。”

    “果然,男人都是花心。”

    女帝皺著眉頭,心中莫名有些不悅,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不開心,但不開心就是不開心。

    隻是最讓她不開心的是,自己還沒有什麼權限去管許清宵,畢竟男歡女愛這是人之常情,對方身份有些問題,可問題也不大。

    就是很不開心,甚至比昨日聽說陳國出現了妖魔之亂還要不開心很多。

    申時。

    許清宵醒來了。

    床榻上隻有自己一人,掃了一眼床榻,比較幹淨整潔,看來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莫名有點小失望呀。

    而此時,白衣姑娘正端著一碗湯走了進來。

    見許清宵醒來後,白衣姑娘當下開口。

    “許公子,這是為您準備的醒酒湯,您現在喝嗎?”

    洛白衣詢問道。

    “現在是什麼時辰?”

    許清宵開口問道。

    “已經到了申時兩刻了。”

    白衣姑娘看了一眼天色,隨後回答道。

    “申時兩刻?”

    許清宵微微皺眉,而後起身,將醒酒湯一口飲下。

    “白衣姑娘,昨日勞煩了。”

    “許某還有些事,先行告退,過些日子,再來找你敘舊。”

    許清宵出聲。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這種感覺讓許清宵很放鬆,忘卻了很多煩惱。

    隻是這種時間還是短暫的,眼下也偷完了半日浮生,接下來就應當處理各種事情了。

    “許公子慢走。”

    “白衣等您。”

    洛白衣知道許清宵公務繁忙,並沒有多留,而是極其乖巧地回應了一聲,隨後目送許清宵離開。

    騰騰騰。

    一路走了下去,很快便見到柳姑娘,對於許清宵留宿桃花庵的事情,整個桃花庵都知道了。

    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不是她們有資格好奇的,再加上也有人傳了話,不得提起此事。

    所以柳姑娘沒有說什麼,而是帶著許清宵離開桃花庵。

    “柳姑娘,告知我兄長一番,給白衣姑娘贖身,還她自由。”

    許清宵淡然開口,隻是一句話,便讓後者明白了什麼。

    “奴家知曉了,請侯爺放心,往後白衣姑娘就是自由身了。”

    柳姑娘回答的很快,而目光中,顯得十分羨慕。

    至於許清宵說的話,她自然不會有任何質疑,先不說許清宵是張如會的結拜兄弟,即便不是,堂堂大魏平亂侯說的話,也是有分量的。

    很快。

    許清宵走出了桃花庵,他步伐不慢,朝著平亂侯府走去。

    不多時,許清宵來到了侯府內。

    侯府外有十二名京兵,都是七品武者,要知道給許清宵守府,八門京兵為這事差點打起來了,基本上大部分京兵都願意來給許清宵守門。

    最後在各種抽簽以及比武之下,選出十二個精銳前來。

    再見到許清宵後,這十二名京兵一個個激動不已道。

    “我等見過侯爺。”

    許清宵點了點頭,便朝著裏麵走去,顯得有些神色匆匆。

    入侯府。

    楊虎幾人正在訓話,一看到許清宵來了,立刻屁顛屁顛跑來道。

    “侯爺,您回來了。”

    楊虎一臉笑容走來,他現在也算得上是八麵威風了。

    隻是許清宵沒有搭理楊虎,直奔著自己的住處走去。

    看許清宵這般焦急,楊虎也識趣,沒有跟過去,而是看著許清宵的背影喃喃自語道。

    “不愧是大魏侯爺啊。”

    下一刻。

    許清宵來到了自己的住處。

    侯府極大,而許清宵有自己的私人宅院,走進房內。

    許清宵特意命人打造了一件悟道閣,裏麵十分安靜,除了擺放著一些小東西,和兩個蒲團,其餘就什麼都沒有。

    “丹神前輩,丹煉好了嗎?”

    進入悟道閣內,許清宵直接開口。

    六品破境丹,之前就煉製好了,五品破境丹,算時間也差不多好了。

    “已經煉好了。”

    這一刻,藏在許清宵衣袖之中的丹神古經飛出,很快四枚丹藥出現。

    六品破境丹。

    五品破境丹。

    以及六品與五品的築基丹。

    丹藥懸浮在空中,許清宵直接拿著六品破境丹,當場吞服。

    如今儒道已經四品了。

    而武道才七品,雖然一直在大魏京都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可武道是時候提升一番了。

    七品武道是血元境。

    六品武道則是脫胎境,脫胎換骨,人體蛻變,引來一些異象。

    五品是神通境,武道神通,到了這個境界,體內就不是真氣了,而是武道真氣,可以形成龍虎虛影,一拳可將一座酒樓轟碎。

    四品是王者境,武道王者,實力很強,就好比攻城之戰,倘若在敵軍不防守,以及不派他們的四品武者幹擾之下。

    一座四五十米的城門,隻需要小半個時辰,就可以轟爆。

    而到了三品,又是一個驚天變化。

    武道,仙道,佛道,妖道,儒道。

    所有體係十品至七品,都是一個階段,到了七品就屬於分水嶺。

    六品至四品又是一個階段,而三品至一品,也是一個無與倫比的分水嶺。

    許清宵今日打算直接突破到五品,然後鎮壓體內的異術魔種。

    緊接著想盡辦法,搜集到四品破境丹以及三品破境丹的材料,一旦自己踏入三品儒道,武道境界也是三品,基本上可以在這個世界橫著走了。

    不敢說天下無敵,可最起碼一尊半聖,外加上武道三品大宗師之境。

    有幾個人敢招惹自己?

    妖魔根本就不敢,而想要殺一位三品大宗師,得一位二品武皇,一品就不可能了,誰要是敢派出一品武者,那麵臨的就是一品大戰了。

    而整個天下,武道二品也沒多少,而且一個個都是各方勢力的大人物,吃飽沒事幹殺自己做什麼?

    自己目前唯一的敵人,就是朱聖一脈,又不是與天下為敵。

    當然,以上所有的猜想,都建立於自己還並不清楚,半聖到底有多強。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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