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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傲無常] 保護我方族長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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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30 00:33:07 |只看該作者
第240章 崛起新氣象

  「好傢夥,宵瀚老祖這等氣勢,怕是已有靈台境三層了吧?」梁浩峰與孫雲飛看著那一幕,臉色都有些震驚。

  王宵瀚乃是平安王氏第二位靈台境,當年突破時已經六十好幾了,在長寧衛諸多靈台境老祖中都是屬於大器晚成的。

  然而,他突破靈台境迄今不過十九年,修為卻猶如逆生長一般向上暴增。

  原因無他,平安王氏有錢而已。

  大部分九品世家的靈台種子一旦突破到靈台境後,修煉資源便漸漸跟不上了。只因哪怕僅僅是維持修為和戰力,也需要數量不菲的靈肉靈米,以及固本培元等丹藥來支撐,一年少不得要消耗七八百,上千乾金。

  一個窮一些的九品世家,一年除掉所有開支後,結餘能不能超過一千乾金還是個問題。

  若是靈台境想要更進一步,那消耗就是一個無底洞了。一年耗費上千乾金只是起步而已,且僅能讓修為得以緩慢增長。

  倘若九品世家的靈台境老祖,為了追求修為突飛猛進敞開了修煉的話,一年數千乾金都未必夠。他就會像一頭吞金獸一般,擠占家族小輩們的修煉資源,屆時,家族的根基就會被逐漸掏空。

  而且,如此耗費巨大的修煉,性價比還不高。靈台境中期,哪怕是後期壽元也不會增加,沖不上天人境,便終究是一場空。

  這也是為何大部分固守原地的九品世家老祖,多數都只是靈台境初階的原因,著實是修煉不起!他們只能靠著自己,在極其有限的資源里慢慢打磨修為,活一輩子都不一定能上靈台境中期。

  然而宵瀚老祖不一樣。

  在王守哲的強勢安排下,宵瀚老祖每年攢下的貢獻值不少,姻親家族產業輪值,前馬鎮產業鎮守,以及參與家族各種任務。

  尤其是最近些年,再加上宵瀚老祖身為靈台境長老,每年的奉養與補貼合起來,至少有七八千乾金甚至更多,已經足夠他用較為奢侈的方式進行修煉了。

  因此,才會出現宵瀚老祖後勁很強的結果。

  而且前些年王守哲還用了一枚洗髓丹給宵瀚老祖提升了一波血脈,再用嫁衣血蠱將他血脈衝到了靈台境第二層。

  如此血脈加修為,放到學宮去也算是個精英弟子了。

  「哈哈哈~珍蓉妹妹,你回娘家也不提早與我說。」王宵瀚如同一隻大鵬般從江面上飛掠而過,氣勢驚人,「幸好守哲剛剛得到消息,便托我過來接你們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人已經落在了渡口碼頭上。

  「六哥哥。」

  王珍蓉激動不已,立刻上前行禮。

  與此同時,公孫氏一眾人都紛紛迎了上去,彼此見禮,寒暄不已。

  一旁的梁浩峰和孫雲飛,看著都是羨慕不已。平安王氏,山陽公孫氏都太強大了。

  如今已經是天人王氏的平安王氏,就不提了。哪怕是山陽公孫氏,前來參加天人宴的人里都足足有三位靈台境。

  便是連不過三十幾歲的公孫焱,都已經在去年突破成了靈台境。

  一時間,他們這兩個小小的九品家族老祖,變得有些尷尬,在一旁進退不得。

  好在王宵翰也認得他們兩個,在招待完公孫氏後,便與他們兩個打了聲招呼,寒暄了起來。

  梁浩峰,孫雲飛兩人頓時受寵若驚,謹小慎微地與王宵翰攀談起來。

  這讓梁浩峰內心不由感慨萬千,同樣是靈台境老祖,出生於不同世家便是不同的命運。

  ……

  時間流逝。

  平安王氏主宅正門之外。

  有無數方正青石鋪就的巨大廣場上,臨時搭建出了一座座涼亭。

  這一次天人宴,王氏家族老老少少都已經行動了起來。

  尤其是王氏年輕一代,但凡是年紀超過十四歲的,都被安排了任務,正在外面招待各路來賓。

  總負責人乃是「守」字輩老三,王守諾。

  曾經的俊朗青年,如今已成為一位四十歲的成熟男子,生活的磨礪和婚後的生活,讓他成熟的同時也微微有些發福,上嘴唇上還多了兩撇小鬍子,與年輕時有了很大區別。

  此刻,他身著錦袍,站在一眾年輕人裡面,頗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覺。

  遠處。

  一支有五六輛馬車組成的車隊,緩緩地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王守諾說道:「這是映秀吳氏,以及映秀杭氏兩個九品世家。宗耀,你帶上你宗才弟弟一起接待,帶他歷練一下。」

  王守哲對平安鎮的布控向來極嚴,如今的布控渠道甚至還在不斷向外擴散,任何世家的隊伍,一旦踏入王氏的布控範圍,王氏便會立刻接到消息。

  哪個家族來了,隊伍又進行到了哪裡,王氏都清清楚楚。

  隨著王守諾話音落下,一位十八九歲的俊朗青年踏步而出,拱手說道:「是,三叔。」

  王宗耀是「守」字輩老二王守義的次子。今年十九歲的他長得是劍眉朗目,氣宇軒昂,英武不凡,身上卻沒有年輕人的浮躁,反而透著股沉穩氣度。

  這也難怪。

  平安王氏對年輕一代的族人要求都極高。

  所有王氏族人,無論男女,五歲起便得入族學學習基礎知識。到了十二歲,便有資格開始申領一些簡單的家族任務。

  十四歲開始,一邊上族學的同時,一邊還得跟隨兄長,姐姐,或者長輩們參加一部分家族事務。待到十六歲從族學畢業,便需要正式參與打理家族事務了。

  因此,別看王宗耀才十九歲,卻早已經被打磨的成熟老練,在一些家族項目上都已經開始獨當一面了。

  隨著王宗耀出列,另一邊,也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小子迅速出列,拱手道:「是父親。」

  這小子自然是王宗才了。

  他是王守諾的長子,母親出身映秀盧氏直脈。

  他出生的時候,王氏已經進入了快速發展時期,因此,他從小就生活在極為優渥的環境中,人也長得高大健壯,才十四歲,就已經快和成年人一樣高了。

  兄弟兩人領命而去,很快就迎上了映秀吳氏和映秀杭氏的車隊,開始禮儀十足地招待客人,絲毫不因對方是九品世家而有任何怠慢。

  映秀吳氏這次帶隊的是靈台境老祖吳雲坤。映秀陳氏帶隊的則是靈台境老祖陳宇陽。兩人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對自身的地位有著清晰的認知,因此也沒有因為王氏派遣來接待的是兩個小輩,而產生任何不滿。

  畢竟,這一次的天人宴,對於整個長寧衛來說,都是一件大事。

  長寧衛的世家,有一個算一個,必然是都要派人過來的。這就已經有數十個世家了。

  更別提王氏這些年交友廣闊,隴左郡南六衛之中,少不得會有天人世家,八品世家受邀前來。

  這種情況下,王氏的接待人員必然捉襟見肘,他們自然都理解。

  何況,來迎的這兩位小輩不管是模樣氣度,還是修為實力,都算得上是人中龍鳳,也算是給足了他們面子。

  但這也令他們心中震驚羨慕不已。

  那個王宗耀,才十八九歲的模樣,便處事老練,令人如沐春風,修為更是已經跨入了鍊氣境八層。

  而王宗才不過十三四歲,看修為竟然也已經有鍊氣境五層巔峰了。

  兩位老祖也帶來了家族中年輕一代的俊傑,讓他們出來見見世面。可即便是家族中最優秀的俊傑,與這兩位相比也是差距很遠。

  果真,天人世家的氣象,不是他們區區九品世家可以比擬的。

  在王宗耀王宗才兩人的接待下,管事很快就登記好了賀禮清單,派家將健仆將兩個世家帶來的賀禮一一入庫。

  做完這些,王宗耀便和弟弟一起在前面帶路,帶他們去住的地方。

  天人宴過些天才開始,他們自然需要先安頓下來。

  「兩位老祖,住處已經安排好了,請隨我們去前面的酒樓辦理入住手續。」王宗耀說道。

  「酒樓?」

  吳雲坤與陳宇陽兩位老祖都微微一滯。

  雖說他們早知來客眾多,很可能輪不上他們住主宅客院,但哪怕來之前有了些心理準備,多少也會有些被輕視的不舒服感覺。

  王氏這些年,就沒想著多建些別院麼?

  可隨著王宗耀王宗才的引領,將他們請至王氏大院緊靠珠薇湖盤的「酒樓」時,他們一下子被眼前一幕驚呆了。

  那是一座巨大而且奇特的建築物,高逾二十丈,寬餘五十丈多丈,呈拱形將珠薇湖的河岸圍攏在內。

  它的牆面都是由白色的,外表光潔的水磨石鋪就,窗戶上則全部鑲嵌了一大塊一大塊的純淨洋玻璃,在陽光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輝。

  作為奢侈品,洋玻璃是最近十多年才逐漸流行起來的。

  尤其是同在映秀的盧氏,家族裡的洋玻璃品越來越多。為了面子與趕潮流,映秀吳氏與映秀陳氏也沒少通過盧氏購買洋玻璃製品。

  平常都是當寶貝珍藏著,貴客來了才會拿出來顯擺一番。王氏竟然將如此純淨的大塊洋玻璃,全部拿來做窗戶……

  這鑲的哪裡是洋玻璃,分明就是明晃晃的乾金啊~

  就連老祖都被震驚到了,更別說追隨老祖而至的小輩了。他們一個個全都瞠目結舌,抬頭仰望著這棟二十層樓高的宏偉建築怔怔出神。

  便是長寧衛中最高的建築,才不過十二三丈的模樣。他們哪裡見識過如此宏偉的建築物?

  而這,還不是最震撼的。

  隨著踏入大堂,他們更是清晰地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富麗堂皇。

  高空垂吊而下,華麗繁複的洋玻璃燈具,光鑒照人,一塵不染的地面,粗壯到需要兩人合抱的立柱……

  眼前所見,幾乎讓他們目不暇接。

  大堂內,還專門開闢出了休閒聊天的區域。一些提早來的世家子弟,這會兒正三三兩兩地坐在柔軟的皮椅內喝茶聊天,酒樓的侍女時不時地給他們送去一些精緻的點心。

  「這些洋玻璃燈具為何會發光?好漂亮。」映秀吳氏一位長相清秀,卻又有些靦腆的少女眨著水潤眼睛,好奇地問道。

  「靈韻姑娘。」王宗耀溫文爾雅地回答道,「這是笑笑姑姑和她的師尊,以及我四叔一起研究出來的——陣法照明系統。原理是通過陣法驅動靈石,將其中靈能注入琉璃燈中,便能發出各色光芒。」

  「笑笑姑姑?是盧氏的盧笑笑前輩?」吳靈韻俏眸眨動,有些仰慕地說道,「笑笑前輩三十不到便是靈台境了,還還是一位罕見的陣法師,當真是我們女修士的偶像。」

  「靈韻姑娘你也很強。」王宗耀誇讚道,「我聽說,咱們長寧衛今年學宮開考總成績不錯,一共有三人過了初試,其中靈韻姑娘的成績是第一名。而且,你才十七歲便已經是鍊氣境六層巔峰,努力衝刺一下,十八歲便可達到七層,進學宮乃是穩穩噹噹。」

  「四公子,您過譽了。」吳靈韻臉頰微紅低,著頭說,「原本我也以為成績不錯,可看到四公子您,才知道人外有人。只是不知以四公子您如此出眾的潛力,為何不去參加學宮初考?」

  其餘人,也是以好奇的眼神看著王宗耀,十九歲便是鍊氣境八層,只要去參加,保準是第一。

  王宗耀沒急著回答,而是先領著吳氏與陳氏去辦理入住登記。

  登記入住,乃是他四叔制定出來的規矩策略,他可不敢隨意改變。

  在酒店前台的侍女登記的時候,他才恭謙地解釋道:「家族去學宮的兄弟姐妹太多了,家裡總得留些人發展壯大家族。何況,我的實力太弱,去學宮也沒意思。」

  實力太弱……

  包括吳靈韻在內的年輕人們,都以異樣的眼神看著王宗耀。如果像宗耀四少爺這樣都算太弱,那他們這些家族「俊彥」算什麼?

  真不愧是天人王氏,彼此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大家都直誇王宗耀,都認為他太過謙虛了。

  「這個……四哥倒也謙虛,的確有些弱。」一旁的王宗才一臉耿直,實話實說道,「他這種實力去學宮,只能跟在人家屁股後面喊加油,還是老老實實在家族發展吧。」

  王宗耀英俊的臉龐微微一黑:「老六,給你哥留點面子。給我些時間發展,一個學宮核心還是能爭取到的。」

  「核心有什麼用,還不是天天被打?」王宗才耿直地搖頭嘆息道,「現在學宮風氣不好,各峰各脈都拼命招攬年輕天驕當親傳,專揍其他各脈的核心。」

  「這還不是因為……」

  王宗耀倒是想說出,這都是他兩個姑姑入學後,帶出的不良風氣。尤其是六姑姑珞秋,入學沒幾年就把揍得過的核心弟子,挨個兒揍了一遍。

  「所以啊,現在去學宮混不到親傳就別去了。」王宗才苦惱道,「像咱們這種混不上親傳的,便老實在家種地吧。」

  吳氏陳氏的幾個年輕人們,都聽得傻眼了。去學宮不是應該安安心心學習修煉的嗎?怎麼聽著像是個魔窟啊。

  吳、陳兩位老祖也聽得瞠目結舌,不能當親傳就不去學宮?此等要求,恐怕連六品世家都不敢如此說吧。

  尤其是吳靈韻,被嚇得小臉煞白,拉著吳雲坤的袖子說:「祖爺爺,我不去學宮行不行?我不想被挨打。」

  吳雲坤臉色有些發僵:「靈韻你莫要胡鬧,以你的天賦與實力,不去學宮難不成還隨便嫁人了?若是留在家裡,家中也供不起你沖靈台啊。你這輩子豈不是要廢了?」

  家中已有一個靈台種,占據了太多的修煉資源,未來還需要積攢乾金,購買衝擊靈台境用的天靈丹。以映秀吳氏的底蘊,根本無力供養第二位靈台種。

  這就是一個末流家族的悲哀與無奈。

  吳靈韻沉默不語了。

  若是不能成就靈台,便只是一介凡人,活到五六十歲便已經老了,七八十歲開始就隨時有可能進棺材了。

  而靈台境,能得壽兩百載,上百歲都算是年輕人。

  這就是天壤之別。

  她若是資質很差也就不做他想了,偏偏資質還可以,既然有機會,不試上一試又豈會甘心?

  隨後,王宗耀幫他們辦理好入住後,便送他們上了十五樓。

  這期間,吳靈韻一直沉默寡聞,哪怕見到用陣法驅動的「靈能雲梯」,都有些無精打采提不起神來。

  不太想去學宮了,可又不想如凡人般過一世,著實太難了。

  與她安排在同一間套房內的,是陳氏的嫡次女陳雨珊。她興奮地東張西望,到處看東西都新鮮:「靈韻姐姐你看,這裡有個機關,只要摁一下房間裡的燈都亮了。」

  「靈韻姐姐快看快看,這角度可以看見整個珠薇湖,真是好美啊~」

  「靈韻姐姐,這個浴室有說明,擰下這個機關就會流水出來,唔,還十二時辰供應熱水。咦,這是什麼?這這這,竟然是馬桶……好羞羞。」

  「天吶,這床好軟啊。天人王氏的族人,倒底是過的什麼神仙日子啊?這也太幸福了!」

  吳靈韻雖然也頗有興趣,可心情依舊十分低落,只能勉強陪著陳雨珊到處看新鮮。

  「靈韻姐姐,宗耀四公子長得可真是好看,又溫文爾雅風度翩翩。若是能嫁給他,這日子就好過了。」

  吳靈韻驀地心中一驚:「雨珊,你才十四歲啊,就想著嫁人了?而且你還是家中嫡女,可以嫁到其他九品世家當大婦啊。」

  「大婦,大婦又有什麼好的?」陳雨珊嘟著嘴說道,「九品世家都太窮太落魄了,就算是去當大婦,也不過是跟著一起緊巴巴過日子。宗耀四公子雖然只是直脈弟子,可放眼長寧衛,又有那個世家嫡子能比得過他?」



  「我祖爺爺帶我來見世面之前就說了,除了王氏嫡脈五公子王宗安外,若是看得中王氏哪個未婚的青年才俊就儘管與他說,他來想辦法撮合。」陳雨珊毫無心機地說道,「何況九品嫡女嫁七品直脈也不丟人,各城各衛類似的情況多了去。我祖爺爺說了,以後王氏恐怕不止七品……」

  一句一句,都仿佛戳到了吳靈韻的心坎里,仿佛給她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若是宗耀四公子的話,好像也是挺好的……

  ……

  家族全員忙碌之時,身為家主的王守哲也沒有閒著。

  這一次天人盛宴,王守哲按足了規矩,南六衛的天人世家都挨個發出了請帖,若無意外,他們都會派人前來捧場。

  能當上天人世家家主的人都不傻,誰會無緣無故得罪一個勢頭不錯的新晉天人世家?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算起來,得有十好幾個天人家族呢,這些天人世家都只能靠王守哲和瓏煙老祖親自接待。

  而那些天人家族的女眷們,也得公孫蕙,柳若藍,王珞淼,以及王璃瑤等身份夠得上的嫡脈女眷去招待。

  若是隨便叫一個晚輩去接待天人家族,這便是沒了禮數,憑白增加雙方的仇怨。

  王氏專用招待賓客的一座院落內。

  王守哲正在親自招待天人雷氏前來道賀的代表,雷陽雨。

  兩人對席而坐,品茗著靈茶。

  周圍茶香裊裊,雷陽雨的臉色卻頗為陰沉,時不時地盯一眼王守哲,仿佛對他意見很大。

  「陽雨兄,來嘗一嘗這水晶靈柿。」王守哲陪著笑臉,積極招待道,「此乃學宮長春谷特產之一,是我托學宮的朋友將其冰鮮後,再用靈禽飛輦星馳晝夜送來的。此靈柿……」

  王守哲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雷陽雨毫不留情地打斷道:「王守哲,我雷陽雨把你當兄弟,你卻非要拿我做長輩!這件事,不,這兩樁事兒,你得給我個交代,否則我雷陽雨就與你割席斷交!」

  「交代,當然得給交代。」王守哲把胸脯拍得啪啪作響,隨後轉頭瞪向了一位俊朗帥氣的青年,「老七,既然事情已經出了。你也正好早日與顏韻弟妹成親,早日為家族開枝散葉,興旺人丁。」

  那位青年男子,正是被王守哲派去學煉丹的王守業,只見他一臉苦澀和鬱悶:「四哥,我就想安安靜靜煉個丹,不想成親。」

  「胡扯!」王守哲臉色一板道,「你想安靜煉丹,可毀人姑娘清白做什麼?」

  「是……顏韻她……」

  「老七慎言。」王守哲臉色一正道,「不管事情如何,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你就認了吧。我也了解過顏韻弟妹,她一顆痴心都掛在你身上。接下來,咱們該提親提親,該成婚成婚,該生兒育女的就生兒育女。」

  王守業一臉生無可戀道:「是,四哥。」

  「莫要如此表情,為家族多添人丁,同樣是在給家族做貢獻。」王守哲拍了拍他肩膀鼓勵說,「在這一點上,你得學一下你爹,這幾年又給家族添了個男丁。」

  一提到此事,王守業心中也頗為無語,他爹王定海真是越老越活泛。

  之前生了守字輩老八王守明,珞字輩老九王珞晴不算,前兩年又給家裡添了個弟弟,守字輩老九——王守成。

  這下可好,「守」字輩里最大的王守信都已經六十三了,最小的王守成才兩歲。「室」字輩里年齡最大的王室寧,還得管那兩歲的娃叫「九爺爺」。

  「是,四哥,我努力吧。」

  王守業心中直感慨,為了完成家族任務,那就生兩個吧。像他爹王定海那般,前前後後生五個就太為難了。

  「好好好。」雷陽雨這才有些老懷開慰,「雖然我雷氏嫡脈嫁給你王氏直脈乃是下嫁,不過我這賢婿未來乃是大煉丹師,倒也不算辱沒我雷氏。守哲老弟,以後咱們雷氏王氏便是親家了。」

  王守哲暗暗盯了他一眼,你這變臉還變得真快。

  不過,接下來你估計還得再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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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30 00:33:56 |只看該作者
第241章 瓏煙天人宴

  果不其然。

  雷陽雨的臉色微微一板:「我女兒的事情解決了,可我兒子的事情怎麼說?」

  「陽雨兄。」王守哲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道,「珞彤那是我妹妹,我又何嘗不希望她嫁個好人家。老實說,博武還不錯,只是珞彤她不肯嫁,我總不好逼著她嫁人吧?」

  「那怎麼辦?」雷陽雨眉頭挑起,「我連嫡女都嫁給你弟弟了,不至於真讓雷氏弟子入贅你家吧?這要是傳了出去,我堂堂雷氏的臉面往哪裡擱?」

  「此言甚是有理。」王守哲點頭認同道,「既如此,那這樁親事就算了。」

  「我不同意,」已經三十好幾歲的雷博武,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父親,要按照雷氏的祖傳規矩,請求分家。哪怕給我再少也無所謂,等分了家之後,我便是支脈家主,自己的事情自己說了算。」

  雷陽雨真是被氣得七竅生煙,全身顫抖的怒罵道:「逆子,你這個逆子,堂堂雷氏怎麼出了你這麼個東西!」

  「陽雨兄,消消氣,消消氣~」王守哲給他斟著靈茶安撫道,「發生這種事情呢,的確窩火了些。可終究已經發生了不是。看開點,看開點。」

  「看開點?」雷陽雨眼神幽幽地撇了王守哲一眼,「合著不是你生出來個逆子,你當然是看得開。」

  這些年來雷陽雨也沒少,為這事兒子生氣。

  「陽雨兄,要不就這麼著吧。」王守哲說,「哪怕是博武入贅,我敢保證,我們家沒人敢因此小瞧於他。」

  雷陽雨臉色陰晴不定。

  若平安王氏還是原來那個平安王氏,他雷陽雨早就翻臉了。

  只是,如今的平安王氏,不單單已經晉身為天人世家,發展勢頭之迅猛更是他平生僅見。

  何況,作為天人世家,他可不像長寧衛的普通世家那麼消息閉塞。通過學宮中的族人,他早已知曉王氏這一代出了兩位天驕,已經被玄遙一脈和萬蝶谷一脈收做了親傳弟子。

  有這樣的天資,再加上學宮的資源,將來妥妥的又是兩位天人境。

  說不定,百年之後……不,或許連百年都用不了,王氏就會躋身六品世家。

  別看七品與六品,僅有一品之差,可實際上雙方的實力差距會達到四五倍之上。

  雖說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可王守哲這人看似溫潤謙和,實則心機深沉,謀劃深遠,做事也是謹慎無比,委實不是一個好相與的角色。

  王氏在他手裡翻車的概率委實不高。

  而且,誰不知道,如今天人徐氏也是跟王氏穿一條褲子的。

  與王氏交惡,也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罷了罷了~」雷陽雨思量了半天,終究決定還是不在此事上糾纏,嘆氣道,「此事我應了便是,就當雷某白生了個嫡子。但此事一定要低調行事。」

  說罷,他忍不住又瞪了糟心兒子一眼:「這下你滿意了?」

  「嘿嘿嘿~」

  雷博武樂得傻笑不已,連被自家老爹瞪了都毫不在意。

  「陽雨兄,既然要結親,那就痛痛快快結。」王守哲建議道,「我相信,要不了多少年,陽雨兄便會為今天這個決定而感到驕傲。」

  「行。就沖守哲家主這句話,我便將博武託付給你了。」

  雷陽雨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既然決定了,便不會再糾結扭捏。

  他端起面前的茶盞,以茶代酒,朝王守哲鄭重道:「從今往後,我雷氏便與天人王氏結為姻親家族。作為家主,我真心希望雷氏與王氏的關係能長長久久。」

  「哈哈哈~得蒙陽雨兄不棄,守哲必不負所托。」王守哲朗聲一笑,同樣端起了面前的茶盞,鄭重道,「從今往後,咱們長寧衛三大天人世家守望相助,共謀發展。」

  說完,兩人碰了下杯,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雖然兩人都沒說太具體的東西,但作為世家家主,他們自然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

  同一個衛城之中,天人世家之間其實是競爭關係。

  畢竟,一個衛城的資源就那麼多,天人世家想要發展,相互間就難免會產生摩擦,長年累月之下,能保持良好的關係才不正常。

  天人世家通常不與本地的天人世家聯姻,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但長寧徐氏和平安王氏卻打破了這個規則。

  兩家本就是姻親家族,在嫡脈聯姻之後,不僅靠著合作聯手擠垮了天人皇甫氏,更是先後躋身成為了七品天人世家,相互間守望相助,關係穩固。

  同為長寧衛天人世家的雷氏,處境一下就變得尷尬起來。

  儘管徐王兩氏才剛剛躋身天人世家,天人雷氏在綜合實力上足以碾壓他們任何一家,但想也知道,同為天人世家,天人雷氏一打二根本沒有勝算。

  時間長了,就算兩家啥也不干,光是經濟上的競爭就能讓天人雷氏喝一壺。百年之後,天人雷氏逐漸衰弱,或許就會因為完不成天人交替而一蹶不振,自此被踢出局。

  這是雷陽雨不願意看到的。

  如果此番不和王氏聯姻,他接下來就該想辦法分化徐氏和王氏之間的關係了。如果能讓兩家之間的聯姻泡湯,甚至因此交惡,對雷氏自然是最有利的。

  但如今,既然已經選擇了聯姻,他自然也就順水推舟,選擇加入進去,從兩家聯盟變成三家聯盟。

  至於將來,以王守哲之深謀遠慮,想必早有盤算,他靜觀其變就是。

  對此結果,王守哲也是十分滿意。

  他本心並不喜歡打打殺殺。相比跟其他世家相互較勁,相互競爭,他更樂意種種田,打打漁,悶頭發展,平安王氏的日子自然會越來越好過。

  此番能與雷氏聯姻,並順手將雷氏拉上戰船,長寧衛這塊地盤也就算是穩如泰山了。

  哪怕是長寧衛城守府,在做什麼決定前也得看看王氏臉色,問問王氏同不同意。

  隨後數日。

  各大世家陸陸續續抵達王氏。

  其中不得不提的,就是王氏的幾個姻親家族。

  最先到的是映秀盧氏。

  因為距離最遠,他們出發較早,反而是最先到的。

  映秀盧氏這一次是由明升老祖親自帶隊前來的,同行的還有映秀盧氏新晉的兩位老祖,盧正雄,以及盧笑笑。

  盧正雄是映秀盧氏前任族長,他的夫人便是王守哲嫡親的姑姑,王琉靈。而如今的映秀盧氏族長,便是盧正雄和王琉靈的嫡長子,也是盧笑笑的親哥哥。

  除此之外,「守」字輩老大王守信的次女王璃婉,前些年也嫁入了映秀盧氏,這次也跟著一塊回來了。

  有王璃慈這個親姐姐在,王璃婉在映秀盧氏的日子也過得很是滋潤,嫁的雖然是直脈,但資質性格都很不錯,乃是映秀盧氏預計培養的下一個靈台種子。

  之後到的是金沙徐氏。

  他們這次也來了不少人。族長徐安澤和靈台老祖徐寧威都親自來了,身邊還帶了不少家族中的小輩。

  得益於紡織工坊的獲利,金沙徐氏這些年腰包鼓了不少,徐安澤也已經成功晉級到了靈台境。

  如今的金沙徐氏已經一門兩靈台,族中小輩也有幾個資質不錯的,有望在十幾二十年內躋身成為八品世家。

  王珞梅和王珞荷這兩位嫁入金沙徐氏的王氏女,這次也跟著他們一起回來了。

  受到王氏崛起的影響,她們這些年在金沙徐氏地位飛漲,過得也是相當滋潤,雖然一個六十多,一個四十多,看起來卻都是雍容華貴,氣度非凡,一身的氣度絲毫不遜色於那些小家族的大婦。

  山陰柳氏這次也來了不少人。

  不僅柳高望這位泰山大人親自帶隊,柳萱芙,柳慶白這兩位山陰柳氏的最強老祖也是聯袂而至,還有另外一位靈台老祖柳志勝也來了。

  志勝老祖的輩分要比柳萱芙以及柳慶白矮一輩,乃是王氏當初嫁入山陰柳氏的嫡女王珠薇的孫子,是瓏煙老祖嫡親的外甥,與瓏煙老祖的關係一向親厚,這次當然也不會缺席。

  此外,王守哲的大舅子柳遠輝,小舅子柳遠睿也都來了。

  前兩年,柳遠輝就已經從父親的手中接過了族長的位置,如今四十三歲的他,也已經是靈台境二層巔峰的強者了。這次來,他還特意帶上了自己的嫡長子,過來見見世面。

  小舅子柳遠睿前些年也已經成婚了,娶的是城守府主簿的嫡女。如今他也已經三十多歲,早已正式踏入官場,在城守府里混得不錯,已經算是一方人物了。

  這一次,他也是帶著老婆孩子一起來的。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王守哲的錯覺,總覺得柳遠睿這媳婦性格有些霸道,似乎把遠睿老弟管得死死的。

  另外,當初在大婚時和王守哲有過交集的柳遠山,柳遠強這倆兄弟也來了。

  當初柳遠山四十多未婚。如今,他已經快六十了,依舊未婚,實力卻是一路飛漲,儼然已經靈台境了,那一手箭術也愈發出神入化,如今的王守哲跟他比起來,怕是已經比不過了。

  倒是柳遠強那小子,看起來跟當年沒什麼兩樣。當初十八歲的他長得人高馬大,滿身腱子肉,活像三十好幾,如今真的三十幾了,看上去卻依舊還是那副憨憨的樣子,反倒不像是三十幾的人。

  那體質,比起當年倒是強了很多,眼看著也快到靈台境了,看來這些年也沒少用功。

  山陰柳氏之後,就是東港陳氏。

  東港陳氏距離王氏不遠,但因為姐姐王珞伊難得回娘家,準備多住些日子,準備的東西多了一點,反倒是晚了。

  嫁入東港陳氏十幾年,如今王珞伊也已經兒女雙全,姐夫陳方傑也早已接了父親的班,成為了東港陳氏的家主。

  東港陳氏在和王氏的合作中賺了不少,他們夫妻倆早些年也已經晉升靈台境,如今東港陳氏族內的靈台境數量已經超過了六個,儼然已經是強八品世家,再下一步,就該準備衝擊七品世家了。

  而王氏當初嫁過去的王琉雲,王琉丹這兩位姑姑,自然也不會錯過這次盛會。她們倆一個六十七歲,一個四十五歲,如今都已是兒孫滿堂,此番王氏晉升七品,她們也是激動不已,來之前連著好幾個晚上都沒睡好覺。

  當然,這樣的盛會,自然少不了儒鴻老祖。

  儒鴻老祖,陳氏家主一家,王氏嫁過去的姑奶奶,以及諸多小輩,所有人加起來,也是浩浩蕩蕩一大船人,下船的時候很是引起了一番轟動。

  最後到的是長寧徐氏。

  這一次,不僅長寧徐氏的家主徐安邦來了,天人老祖北辰老祖也親自來了,還送上了豐厚的賀禮,可以說是給足了王氏面子。

  除此之外,王氏嫁入長寧徐氏的姑姑王琉琴自然也不會缺席。她是宵翰老祖的長女,此番帶著丈夫徐安峰歸家,在長寧徐氏也很是露了一回臉。

  另外,大哥王守信的兩個大舅子徐振興,徐振業兄弟倆也一起來了。他們倆如今都已經六十好幾了,卻依舊紅光滿面,毫不顯老,顯然如今在徐氏也是如魚得水,地位不低。

  當然,還有一位小客人也不得不提。

  那就是和王宗安有婚約的徐氏嫡孫女,徐娉婷小丫頭。她如今不過十二歲,卻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顯然是個美人胚子,性子也很是溫柔大方。

  王守哲和柳若藍對這兒媳婦都挺滿意。

  到了這時候,整個長寧衛,無論是七品八品還是九品世家,都已經悉數抵達,無一缺漏。

  這也是應有之理,此時誰敢不來或是不願來,那豈非擺明了不給王氏面子嗎?

  哪怕王氏不出手,那個家族未來的好日子也到頭了。多的是想巴結王氏的世家或者個人,會出手收拾他們。

  除了長寧衛之外,百島衛的鐘氏,廣氏,東海衛的澹臺氏,鎮澤衛的兩大世家,還有定南衛,安遠衛……南六衛所有天人世家都齊聚一堂。

  隴左郡南六衛原本都是外域,都是後來逐漸開拓出來的,連歷史最為悠久的安遠衛,也遠沒到一千年歷史。

  因此,整個六衛連一個六品世家都沒有,如今最為強盛的,也就是兩個強七品。

  所謂的強七品,指的是一個家族之中擁有兩位天人境老祖,其中一位還需要達到天人境中期。

  對很多七品世家來說,首要目的便是完成天人交替,將家族維持延綿下去。

  只有當財富規模,影響力等等足夠充沛,有了充足的富餘之後,才有資格進行雙天人交替模式。

  像安遠衛的蕭氏,目前雖然也有兩個天人境老祖,但是他們還談不上是強七品。

  畢竟,他們只是正常天人交替,只是在一定時間段內,有兩位天人老祖共存而已。再過幾十上百年,一旦蕭元武老祖壽元耗盡,安遠蕭氏便會重新回到只有一個天人老祖的情況。

  強七品世家則不同,他們絕大多數時候,都保持有兩位天人境老祖坐鎮,極其偶爾的情況下,還會出現三位。

  此等世家,總體實力遠不是一般天人世家可以比擬。

  整個南六衛,如今穩居強七品的,也唯有鎮澤衛的天人汪氏,以及東海衛的天人拓跋氏。

  便是連大名鼎鼎的東海王澹臺氏,都談不上是強七品。

  除此之外,其他衛的八品世家,王氏並沒有主動邀請。

  並非是王守哲看不起那些八品世家,而是這是由來已久的規矩,各城各衛的天人世家,都會主動避免去結交其他衛城的,沒有關係的八,九品世家。

  那是因為,各城衛的天人世家都將所屬衛城看作是自家地盤,對於外來勢力插手內部事務打心裡牴觸,不遵規矩容易造成衝突,鬧出不必要的事端。

  就像前些年,長寧衛幾大世家要贖回皇甫氏的資產,那些外城外衛的世家,也沒有刻意拿此事為難刁難。

  畢竟,這些歷經千年,萬年流傳下來的潛規則,都是前輩世家經歷過各種教訓後總結出來的,自有其道理。能在各自的地盤屹立幾百上千年的世家,沒有誰會想不開地為了點小事犯忌諱。

  隨著各大世家到齊,王氏在紫府學宮求學的學子們也都回來了。

  甚至,連房佑安,姬明鈺,及綠薇小學姐等幾個關係好的學宮弟子,都特意喬裝打扮了一番,混在普通賓客中過來給瓏煙老祖道賀了。

  紫府學宮地位超然,他們身份敏感,並不適合公開露面,但又想來給瓏煙老祖賀喜,便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到了吉日吉時,平安王氏的天人宴正式開始。

  這一次天人宴的舉辦地點,在王守哲新造的望湖酒樓二層。

  這一層經過特殊設計,整個樓層都被挑高了,視野開闊,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能將珠薇湖的風光盡收眼底。

  樓層內部,裝飾得也是富麗堂皇,奢華的琉璃燈掛滿了整個天花板,燈光打開,暖色的光調讓人十分舒適。

  酒宴的模式,也參考了王守哲上一世常見的模式。

  經過嚴格培訓的服務員,系統化的廚房供餐,各種新鮮的菜式……整場宴會於形式上可見新穎,於微小中卻又見匠心,讓各大世家都是嘖嘖稱奇不已。

  王氏族人則如一隻只翩躚蝴蝶一般,穿梭在賓客之間,儘可能給他們帶來賓至如歸的感覺。

  因著王氏崛起速度太快,族人實在太少,這一次,王氏能出動的族人幾乎全出動了,就連年僅十一歲的「室」字輩老大王室寧都要出來陪客,敬酒。也就十歲一下,連規矩禮儀都還沒學全的毛孩子才能躲清閒。

  不過,這也算是給了年輕人們一個展示自己的舞台。王氏年輕一輩的風采,也在這一次待客之中被展現得淋漓盡致。

  這些年來,王氏崛起太快,各大世家明面上不敢說什麼,暗地裡卻少不了嘀嘀咕咕。私底下肆意揣測,把王氏當暴發戶的也不在少數,只是沒人敢當著王氏的面說而已。

  這也是世家的通病。

  一個世家崛起速度太快,難免會引起各方的嫉妒眼紅。

  說王氏是「暴發戶」,也不過是圖個嘴上痛快,試圖依靠自己家族比王氏更加悠久的歷史,來獲得一點心理上的優越感而已。

  大部分情況下,他們的揣測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為,一個家族崛起太快,的確很容易在後輩子弟的培養上出現缺失。

  但王氏偏偏是一個例外。

  在王守哲的堅持下,王氏在對年輕人的培養上,向來是全方位且不遺餘力的。

  受到現代教育理念的影響,王守哲深知年輕人才是一個家族的未來,也是一個家族未來發展的基石。

  根基倘若不穩,家族的繁榮便只能算是鮮花著錦,都是虛的。

  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心中有物,處事自然不虛。王氏的年輕人縱然修為尚淺,卻各個出落得氣度斐然,就連女孩子也是氣質出眾,各有風華。

  而且,尤為難得的是,這些年輕人雖然風采出眾,卻各個謙遜踏實,絲毫沒有因為王氏一時的繁榮就飄飄然。

  各個世家都是見過世面的,深知這樣的氣度唯有自幼精心教養,才能培養得出來。如果是一個兩個,還能說是偶然,各個出彩,便只能是王氏的本事了。「暴發戶」三個字,更是無從談起。

  一時間,素來自視甚高的天人家族們,也稍微收起了幾分輕視的心思。

  這王氏既有如此氣象,這後勁,怕是還足著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酒宴上的氣氛也漸漸變得越來越熱烈。

  期間,瓏煙老祖還公開露了一下面,和來訪的天人老祖切磋探討了一番修行之道,將酒宴的氣氛推向了最高潮。

  一時間,整個望湖酒樓二層都沉浸在了一片歡聲笑語之中。

  驀地。

  珠薇湖上白霧大盛,飄渺的霧氣幾乎遮蔽了小半個湖面。

  霧氣朦朧之中,一聲悠長婉轉的龍吟聲驀然自天空中傳來,瞬息間響徹了雲霄。

  與此同時,一條巨大的龍影伴著磅礡龍威出現在了霧氣之中,朝著望湖酒樓的方向飛馳而來。

  磅礡的威勢伴著濃重的寒意和濕氣呼嘯而至,自敞開的窗口瘋狂湧入。

  一瞬間,整個望湖酒樓二樓的溫度都下降了一大截,就連桌上的熱菜都頃刻間涼透了。

  窗外,那龐大的體型和磅礡的龍威帶來的強大壓迫感,更是幾乎讓人窒息。

  「玄冰罹蛟!」

  在場有些見識的天人老祖紛紛臉色大變,吃驚不已。

  「玄冰罹蛟」乃是冰屬性蛟龍之中的佼佼者,血脈強大,龍吟聲婉轉清越,有如冰錐擊罄,極有特點,因此也很容易分辨。

  而擁有如此磅礡威勢的玄冰罹蛟,恐怕已然達到六階,但凡實力稍微弱一點的紫府上人,見了它都得繞道走,不願隨意招惹。

  這頭玄冰罹蛟從哪裡來的?莫非是從域外而來?難不成是長寧王氏在域外得罪了某尊獸王?

  一時間,眾人都是憂心忡忡,心頭不安。

  當然,暗中幸災樂禍的也有不少。

  別看在場有那麼多天人老祖,但若是這頭玄冰罹蛟對王氏發動進攻的話,怕是沒幾個會伸出援手,大部分天人老祖都只會作壁上觀。

  「諸位莫慌。」

  見大家人心浮動,王守哲適時站了出來,提醒他們道:「大家仔細看看,玄冰罹蛟頭上還站著一人。」

  果不其然。

  濃霧之中,玄冰罹蛟頭頂隱約可見有一人影負手而立。

  罡風浮動,霧氣飄渺,他/她的身形看不分明,唯有那一身的氣勢如冰峰般凜冽,如霜雪般清寒,衣袂拂動間,那氣質出塵絕俗,竟恍若神仙中人。

  讓人情不自禁便生出了敬仰膜拜之情。

  「原來是大人物豢養的靈獸。」

  見狀,眾人齊齊鬆了口氣,隨即卻又忍不住心生好奇。

  「這來的到底是哪位大人?」

  「無論那位大佬是誰,有資格站在玄冰罹蛟腦袋上的,都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眾人忍不住議論紛紛。

  人群之中,幾個喬裝而來的學宮弟子面面相覷,皆是苦笑不已。

  房佑安嘆了口氣,心知再瞞下去已無必要,便乾脆站起來表明了身份:「諸位莫要緊張,這頭玄冰罹蛟乃是紫府學宮玄冰殿一脈的鎮殿靈獸。而那位騎在玄冰罹蛟頭頂的,乃是我師尊冰瀾上人!」

  說著,他心中也是苦笑不迭。

  他房佑安礙於學宮規矩,不得不隱藏身份參加宴席。結果他師尊倒好,一聲不吭就騎著玄冰罹蛟過來,還真是……

  算了,弟子不言師過,還是想想怎麼善後吧~

  「什麼?」

  南六衛各天人老祖聞言都是吃驚不已。

  先前也聽聞王氏跟學宮關係非淺,卻沒想到還有學宮弟子隱藏身份藏在賓客中。

  更誇張的是,大名鼎鼎的冰瀾上人竟然會親自前來。

  「竟然是師尊。」

  瓏煙老祖也是萬萬沒想到,自家師尊會親自過來,還騎著玄冰罹蛟,搞出來這麼大的陣仗。

  她激動不已,當即從窗口沖了出去,朝著玄冰罹蛟頭上的人影行了個大禮:「瓏煙拜見……」

  「師尊」兩字剛要出口,卻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她不了解師尊真正的意圖,實在不敢在如此公開的場合叫出「師尊」二字。

  畢竟,師尊乃是學宮的上人,要注意影響的。

  然而,她不叫,冰瀾上人卻沒那麼多顧忌。

  「瓏煙我徒。」

  霧氣渺渺之中,傳來了冰瀾上人的聲音。

  她的聲音威嚴中帶著一絲寵溺,語氣中帶著一抹笑意和驕傲:「你能破而後立,成就天人,為師深感欣慰。礙於學宮規矩,為師便不下來參與宴席了。」

  一時間,在場的天人老祖都是噤若寒蟬,對於王氏的估算和評價都噌噌噌往上飆。

  瓏煙老祖的後台竟然如此之猛,而且如此受寵。

  底下的房佑安實在沒忍住,暗中翻了個白眼。

  師尊,你這也叫礙於規矩?你騎著玄冰罹蛟,如此明火執仗地來給徒弟撐腰,當誰看不懂?

  王守哲則是上前行禮道:「上人礙於規矩,不能參與宴席,守哲這就命人備上靈餚,上人可帶回去慢慢吃。」

  豈料。

  站在玄冰罹蛟上的冰瀾上人一聲冷哼:「王守哲,本上人與瓏煙徒兒說話,干你何事?躲遠點,別礙了我的眼。」

  「額……」

  王守哲一臉無語。

  這冰瀾上人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太大,特別記仇,還斤斤計較。不就是得罪過她一下嗎?這都多少年了,還耿耿於懷。

  不過,腹誹歸腹誹,他還是識相地躲遠了一點。

  「瓏煙我徒,此寶乃是祝賀你晉升天人的禮物。」冰瀾上人對瓏煙老祖的語調便格外親切起來。

  說著,她隨手一揮,便有一道晶瑩寒芒自她袖中飛出,向著王瓏煙飄飄裊裊而去。

  瓏煙老祖運起一道玄氣將它接下,定睛一看,發現竟然是一件冰晶色的鱗甲,拿在手中小巧玲瓏,寶光熠熠,頗為不凡。

  一旁的房佑安羨慕不已:「竟然是『玄冰罹蛟甲』。」

  這「玄冰罹蛟甲」,是用玄冰罹蛟晉升六級靈獸前褪下的鱗甲,輔以各種珍貴材料煉製而成的法寶,雖然還達不到上品法寶的地步,卻是一件極為難得的防禦性中品法寶。

  在玄冰殿的代代傳承之中,向來只有極為受寵的親傳弟子,才會被授予此甲。

  房佑安和瓏煙老祖身為玄冰殿一脈的傳人,自然不會沒聽過這法寶的名頭。

  「師尊,此物太過珍貴,我不能要。」瓏煙老祖急忙拒絕。

  「無妨。」天空之中,冰瀾上人的聲音飄下,「此物乃是冰瀾殿代代相傳,等你無用之時,再歸還玄冰殿便是。」

  「既如此,瓏煙便拜謝師尊厚愛。」瓏煙老祖感激的拜謝道。

  她知道,師尊這是真心愛護她,怕她在外面打架受傷殞命,這才賜了寶甲。

  傳下寶甲後,冰瀾上人便騎著玄冰罹蛟翩然而去,湖面上的冰霧也漸漸消散。

  可未曾散去的,是那些天人老祖們對平安王氏的熱情。

  其實在此之前,有好些個不熟悉平安王氏的天人老祖,心中或多或少,都對這剛剛晉升七品的世家有所看輕。

  然而,經過這一出,南六衛又有哪個世家敢再小瞧王氏?

  前前後後熱鬧了足有一個多月,這場天人宴才算是徹底結束,長寧衛也終於漸漸歸於了平靜。

  自此之後。

  平安王氏便正式踏入了七品世家的行列,在南六衛站穩了腳跟。

  也正是從這一天起,外界稱呼王氏,也鮮少再用「平安王氏」這個稱呼,而是改為稱呼「長寧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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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30 00:34:17 |只看該作者
第242章 七品世家!長甯王氏

  大乾昌隆三千一百六十六年——二月初三。

  初春~

  長寧王氏天人宴後,僅過了半年。

  這季節春雨霏霏,仿佛給王氏蒙上了一層陰霾。

  今年剛過完年,第五代宵字輩的二爺爺王宵輝壽終正寢,與世長眠。

  這是王守哲接手家主以來,第一位死去的族人。

  他的二爺爺王宵輝,出生於大乾昌隆歷三千零六十年,逝世之時已經活了一百零六歲。

  理論上來說,二爺爺王宵輝壽元已經很高了,比大多數人都高了。

  可他的逝世,依舊給王氏族人帶來了不小的傷感。

  王守哲坐在院子裡,看著滿園春色和落雨,神情仿佛在微微發呆。

  「夫君。」柳若藍相依在一旁,柔聲安慰說,「生老病死,都是世間常態。夫君對二爺爺已經盡力了,甚至不惜求來了長生丹替他延壽。其實這些年,二爺爺他也一直在熬,熬到王氏成為七品世家,他這才心滿意足而去。」

  「若藍,你說的道理我懂。」王守哲嘆息道,「我只是在想,這些年來咱們王氏一直在拼命發展,究竟是為了什麼?」



  「夫君想明白了嗎?」柳若藍與他沏了一壺雲霧靈茶,「這是年輕冬季,雲霧洞剛採摘下來的靈茶。知道你愛喝這一口新茶,我前些時候回娘家時,將三成產出都拿來了。」



  王守哲捧著雲霧靈茶,眼神溫柔地看著柳若藍:「我當然是想明白了。我之所以拼命發展家族,那是因為想家族親人們能夠活下去,能夠更好、更有尊嚴的活下去。就像娘子你,若是可以的話,我願意與你一直活下去,恩恩愛愛到天荒地老。」

  「夫君。」柳若藍臉頰微微潮紅,雙眸蒙上了一層感動的水色,「無論什麼時候,夫君的情話總是聽不膩呢,能嫁給夫君,是若藍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娘子的情話也動人,我能娶到娘子,才是尋到了人生真諦。」王守哲拉住了她的手。

  「夫君莫要如此,孩子們還在邊上呢。」柳若藍嬌羞的白了個媚眼。

  一旁。

  老實坐在一旁的幾個娃,反應都是無比的平靜。

  已經長成大姑娘的老大王璃瑤,懷裡抱著一個年僅兩歲剛剛斷奶的麼弟王宗瑞,那張青春靚麗而仙姿卓絕臉上,沒有半絲半毫的動容。

  也是難怪,爹娘沒事就會互相來一番情話綿綿,大秀恩愛。這都已經十九年了,能不習慣麼?

  幾個孩子,都快要聽吐了。

  虧得他們兩個還是樂此不彼,好似從來不會膩味。

  「姐姐,我感覺我不會愛了。」已經長成十六歲大小伙兒的嫡長子王宗安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若是誰對我說情話,我第一反應肯定是想吐。」

  「我也是……」王璃瑤眼皮子一跳,幽幽道,「關鍵是聽了那麼多年,翻來覆去就是這幾種格式。娘子你真好,夫君你真棒……然後什麼什麼最大的幸運之類……」

  「我覺得還行。」一個五歲大的小蘿莉,眨著眼睛嗲聲嗲氣地說道,「爹爹說情話的樣子,真的好溫柔。」

  然後,王璃瑤與王宗安都是白了她一眼:「玥玥丫頭,你還是太年輕了。等多聽幾年,你就會變得麻木,然後逐漸噁心了。」

  十分顯然,那個粉雕玉琢的小蘿莉,乃是王守哲的嫡次女王璃玥。

  「呵呵,你們幾個懂什麼?」王守哲不以為意地回頭說,「爹娘的恩愛,是給你們做一個表率,給你們營造一個健康積極樂觀的原生家庭氛圍。你們真是不為父母不知父母苦……」

  「苦?」

  柳若藍的眼眸掠過一抹異樣,「夫君莫非與妾身一起生活,很苦?」

  「不不不,我就是隨口教育孩子呢……」王守哲心下一驚,急忙分辯。

  「隨口才顯真心,咱們成親已有二十載。夫君即便喜新厭舊,妾身十分的理解。」柳若藍溫柔地說道,「說起此事來還是妾身不好,妾身早就應該替夫君尋覓幾房小妾……」

  「娘子切莫誤會……瑤瑤,替你爹說幾句好話。」

  「哎呀,我差點忘記了。」王璃瑤抱著麼弟起身,慌張道,「馬上要去學宮參加入學考核了,未來師尊布置的功課還未完成。爹,娘,璃瑤先告辭了。」

  王璃瑤說罷,抱著孩子便是腳下一點,身軀飄裊飛起,騰雲駕霧一般向遠處飛掠而去。她如此凌空飛渡,可見其玄氣渾厚綿長,絕非剛入靈台境那麼簡單。

  「姐姐等我,我也要修煉功課。」王宗安也是抱起小蘿莉王璃玥,在房頂上幾個兔起鶻落,很快便消失不見。

  他才剛剛踏足鍊氣境九層,距離靈台境還有「好長」一段距離,姿態自然不如她姐姐瀟灑。

  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四個孩子都消失了。

  獨留下王守哲夫婦,互相大眼瞪小眼。

  「王守哲,正好趁著孩子們不在,有些話咱們說說清楚。你若嫌棄我,便儘管明說。」

  「娘子莫要誤會,口誤而已。」

  「口誤?哼,你製造的那個系統器靈的幻化模樣,究竟是誰?身材為何如此……大……說出是哪家姑娘,我親自幫你去提親。」

  「器靈系統那是動漫誇張形象……並非真人,純粹是幻想出來的。」

  「動漫是何物?罷了罷了,即便是夫君幻想,也足以證明你已嫌棄妾身……夫君,不,王守哲……」

  「柳若靈?糟糕……老祖宗救命……瓏煙老祖宗救命!」

  「姓王的,這天大地大,誰也救不了你。」

  「娘子莫要如此!別以為靈台境靈體就了不起,我和你拼了……」

  遠處!

  一些準備前來給王守哲匯報某事的族人,立即變臉止步,扭頭就走。最近幾年,類似的場面發生越來越頻繁了,守哲家主和夫人的特殊癖好也太令人羞恥了。

  而正在瓏煙居修煉的瓏煙老祖,則是眼皮子微微一抬,然後就繼續閉目修煉。顯然,她對這對夫妻之間的打情罵俏式的恩愛方式,也早已經習慣。

  先前她還緊張兮兮地去救王守哲,結果差點就撞破了他們小夫妻的好事。幾次三番下來,她豈能再胡亂摻和?

  她王瓏煙才剛剛一百三十六歲,又服用過長生果補足虧損,按照天人境修士四百載的壽元來說,她還是個風華正茂的年輕單身仙子呢。

  「唉~守哲與若藍兩個孩子什麼都好,就是……癖好……唉~~太羞人了。」

  ……

  半月後,東海衛百寶閣。

  百寶閣的分閣,短短時間內開遍布隴左郡,便是聽說連隴左郡外都有分閣。

  只不過在南六衛這一片區域,各衛的百寶閣雖然也有普通百寶買賣,但是一些價值非凡的寶物,只有在東海衛百寶閣兩年一度進行拍賣。

  最近幾次拍賣會,王守哲一次都沒有錯過。

  王氏的帖子一遞上去,王守哲與瓏煙老祖便被靈台境的主事請至專屬天人境家族的上等包廂內,並安排了最好的侍女以及豐盛的靈果靈茶。

  聽說一會兒東海百寶閣分閣主還會親自前來會晤王守哲和瓏煙老祖。

  原因除了長寧王氏乃是天人世家外,主要還在於王氏向來出手豪綽,乃是百寶閣的貴賓。

  當然在未成天人世家前,王守哲每次都是掩藏了身份前來。而百寶閣為了尊重貴賓,也會提供相應的身份保密服務。

  不過這一次。

  王守哲與瓏煙老祖,乃是正式在百寶閣亮相,並沒有藏頭露尾之舉。

  局勢不同了。

  以前王氏為了對付皇甫氏,一些戰術性寶物都得藏著掖著,關鍵時刻充作翻盤的底牌。

  但是現在已經崛起的王氏,則是需要亮亮相,明面上給老祖宗增添一些戰略性法寶,並且需要讓很多天人世家知曉。

  這就好比猛獸會齜出獠牙,以警告與震懾一些潛在的對手,表達「我不是好惹的,惹我之前掂量掂量」。如此,可相對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一個世家要想發展壯大,需要有一個長期穩定穩固的大環境。一昧的扮豬吃老虎,那叫勾引他人犯罪,故意製造矛盾。

  隨著王守哲「首次」正式在百寶閣中亮相,這個消息便如蒲公英種子一般,風一吹便飄得到處都是。

  東海衛的東道主之一——東海拓跋氏家主拓跋高瞻,便第一時間趕了過來與王守哲會面。他一進來,先是按足禮數拜見了瓏煙老祖。

  隨後,拓跋高瞻對王守哲微微埋怨道:「守哲家主前來我東海衛,竟也不提前遣人通知一番,我們拓跋氏也好派人提前迎接,好生招待瓏煙老祖。」

  自從王氏天人宴後,瓏煙老祖的名聲已經響遍了南六衛。各大世家已經沒一個敢小瞧王瓏煙的,畢竟她有紫府上人在背後撐腰。

  雖說那位上人是學宮的上人,按規矩是不可能幫著王氏來欺凌其他世家,可倘若其他世家想欺凌一下王氏,也得掂量掂量冰瀾上人脾氣。

  據說,隴左郡紫府學宮中的那些上人之中,冰瀾上人乃是脾氣最火爆的一位。

  因此很多天人世家對新崛起的王氏態度就是,不欺凌但也不畏懼,有機會交好便交好一番。但是也不會因為對方有紫府境後台,便諂媚對方。

  說實在的,有紫府境為後台的天人世家,又不是只有王氏一個。

  「拓跋老哥。」王守哲還著禮,溫文爾雅道,「我與老祖此番前來東海衛,只是想看看,有機會給老祖宗弄一件合適的攻擊性法寶。現在並不曾想打擾拓跋氏與澹臺氏。」

  東海衛乃是安江沖積平原地區,坐擁良田無數,又是海域面積寬闊資源眾多。因此,東海衛的整體富庶與強盛程度,要遠遠高過長寧衛一大籌。這也是為何百寶閣將拍賣會在此舉辦的緣由。

  東海衛兩大天人世家拓跋氏與澹臺氏,也都是比較強盛的家族。王守哲雖與澹臺家關係較好,卻也不想隨意站隊。

  兩人正說著話時。

  澹臺氏的家主澹臺永義也是率眾匆匆趕至,按足規矩拜見了瓏煙老祖後,他當著拓跋高瞻的面與王守哲親切地交談著:「守哲,上次天人宴礙於你事務繁忙,無法與你安心敘舊。這一次你既然來了東海衛,我們澹臺氏一定要好好儘儘地主之誼,敘敘舊情。」

  其實王守哲這輩子,也就是與澹臺永義見過兩三次面,還基本都是在正式場合。被他如此一說,倒是顯得兩人之前,好似關係莫逆一般。

  不過,王守哲倒是與他的兒子澹臺和玉關係不差,在生意上也多有合作。

  眼見澹臺永義對他如此親昵,王守哲心中也是感慨萬分。想當初王氏挖坑埋劉趙兩族時,還曾經假借過澹臺家的名頭。

  那時候的東海王澹臺家,對王氏來說是難以企及高高在上的存在。

  卻不想時過境遷二十載,王氏已與東海王澹臺家真正的平起平坐了,與澹臺永義也是「猶如莫逆」。

  王守哲也知道,拓跋氏與澹臺氏打得什麼主意。都是在想辦法給自己爭取個盟友,以增加己方總體實力與氣勢。

  目前形式不曾明朗,王守哲並不想隨意站隊,這也是為何他來東海衛沒有拜訪兩族的緣由。無論拜訪哪一家,都有可能引起另外一家的忌憚與敵意。

  「守哲家主這一次,為瓏煙老祖宗買法寶的話……」拓跋高瞻拿出了一本畫冊道,「我推薦這件難得的中品寶劍——紫電寶劍,雖然它並非是玄冰屬性,卻也是一件威力非同尋常的法寶。原本我拓跋氏已經看中了此寶,想要拿下。不過為了恭賀瓏煙老祖,只要守哲家主想要,我們便不爭了。」



  「拓跋兄,竟然將不屬於自己的寶物做人情,當真是讓我佩服。」澹臺永義冷笑道,「若是守哲真想要此寶,你拓跋家未必能爭得過他,何須憑白欠你一個人情?」

  好傢夥!

  王守哲心下眉頭暗暗一皺,雖說早先便得到一些情報,東海衛兩大天人世家的關係越來越惡劣。卻不想,彼此竟然惡劣到如此程度,一些不對付竟然已經放到了明面上。

  別隨著他們的爭鬥,弄得南六衛不得安寧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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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全副武裝!瓏煙老祖

  眼下王氏難得進入了和平發展時期,可以慢慢消化戰果。在這種時候捲入其他世家之間的爭鬥,並不是明智之舉。

  因此,王守哲對兩人笑得愈發客氣起來:「拓跋氏與澹臺氏,都是南六衛的強盛家族。我長寧王氏能與兩位老大哥多親近親近,學習學習,實乃榮幸之至。」

  他自然是拋出了自己的態度。

  聞言,拓跋高瞻與澹臺永義都是一陣失望。

  不過,他們也都理解,僅憑雙方如今的關係,想讓長寧王氏站隊也不現實。

  不過,此時誰也想憑白惡了王氏,將其推到對方陣營中去。當即,兩位家主對王守哲的熱情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愈發親熱了起來。

  王守哲自然也是左右逢源,本著兩不得罪的心態處事,幾番周旋下來,竟如老油條般油鹽不進。

  讓兩位家主都有種「狗咬刺蝟,無從下嘴」的無奈感。

  兩人心中對王守哲的評價再次拔高。

  此子雖然年紀還輕,尚不足四十,處事卻如此老道,當真不可小覷。長寧王氏能有如今之局面,倒非是僥倖。

  隨後,百寶閣內漸漸熱鬧了起來,各大包廂中逐漸被遠近趕來的一些天人世家所占據。

  讓王守哲微微皺眉的是,除了南六衛的幾個厲害些的天人世家外,竟然還有廊右衛、出雲衛、以及新城衛的天人世家大老遠跑來參加拍賣。

  這是比較罕見的場面。

  畢竟,在整個隴左郡範圍內,整個南六衛都屬於「新開」之地,相較於中部或是東部等地區,明顯積累底蘊較少,整體實力也偏弱。

  除非有特別吸引他們的東西,否則,很少會有其他衛的天人世家大老遠跑來,就為了買東西。

  莫非,是為了中品法寶紫電劍?

  可是這也不對啊~

  中品法寶雖然罕見與珍貴,卻也不可能讓那麼多天人世家跑來爭。

  莫非,此次拍賣會中,還有他不了解的寶物?不至於啊,他身為百寶閣的重點客戶,必然是提前拿到了拍賣冊……

  拍賣冊上,最為珍貴的便是起拍價四十五萬乾金的紫電劍,這也是王守哲這一次主要的攻略目標。

  「守哲家主,是在疑惑其他地區世家為何來此?」拓跋高瞻察顏觀色後說道,「其實原因很簡單,乃是這一次拍品中,有一瓶『地母靈液』出現。」

  「地母靈液?」王守哲皺眉道,「我記得拍賣名冊中有描述,此物乃數種珍貴五品靈丹的原材料之一,起拍價不過十萬乾金,值當他們大老遠跑來嗎?」

  「地母靈液雖然是珍貴難得的天材地寶,正常情況下驚動不了太多人,畢竟大部分人都不會煉製高品丹藥。」澹臺永義道,「只是最近有傳聞,丹鼎上人準備收幾個徒弟。他們來買地母靈液,多半是想拿此物去送禮,以藉此搭上丹鼎上人的關係。」

  不等他說完,拓跋高瞻便立刻接口道:「數月之前,丹鼎上人曾發布消息說要收購地母靈液。如今來的這些家族,族內怕是都有煉丹天賦不錯的族人。」

  丹鼎上人?

  王守哲倒是聽說過這位大佬。

  據說這位大佬乃是散修出身。他年輕時無意中得到了煉丹傳承,一路歷經千辛萬苦,方才榮登上人。

  只是他喜歡四處雲遊,猶如閒雲野鶴一般,普通世家根本搭不上他的關係。

  提及此事,王守哲心中也是微微一動。

  他弟弟王守業也是走的煉丹路線。原本他的資質比較一般,但是王守哲給他留了一枚嫁衣血蠱。不久前,他又憑著鍊氣境巔峰的實力,打通了神武皇朝試煉副本的第二關,拿到了一枚天靈丹和初級資質改善液。

  憑此兩樣,他的血脈已經覺醒到了第二重,倒是也躋身到了「天驕」行列。

  只是王守業痴迷於煉丹,對自身戰鬥力打磨不夠,連上品靈器都沒有拿到。

  如今的他,應當在衝擊靈台境了。

  待衝擊成功,他便能覺醒第三重離火血脈。如此資質,再窩在長寧徐氏丹坊中,已經算是暴殄天物了。

  原本王守哲還在考慮,準備這一次送女兒去學宮時,打聽打聽有沒有合適王守業的師父之類。

  卻不曾想,這一瞌睡,便有枕頭送上了門。

  地母靈液是吧?

  王守哲眼睛微微一眯,有了些想法。

  很快,拍賣會便正式開始了。

  因為這一次拍賣會比較隆重,出來主持拍賣的,乃是一位天人境老者。

  「我們百寶閣的規矩,諸位貴客想必清楚。」他面色威嚴道,「拍賣過程中,不可出口威脅其他顧客,不可胡亂抬價最後棄標。多的我就不說了。第一件拍品,寒晶槍,下品玄冰系靈器,起拍價兩萬六千乾金。」

  話音剛落,下面就立刻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報價聲。

  「兩萬八!」

  「兩萬八千五!」

  「……」

  這會兒開口競價的,多是一些普通包廂里的八九品家族,不少都是隱匿了聲音與身份的。

  很快,這把「寒晶槍」就以三萬三千乾金的最終成交價,被某個八九品世家很開心地收入了囊中。

  緊接著,第二件拍品就被送了上來。

  「三品靈丹——『大聚靈丹』二十枚,起拍價五萬乾金。」拍賣師宣布道。

  「聚靈丹」乃是三品靈丹,分為普通聚靈丹和大聚靈丹,都是對天人境修士極有助益的修煉丹藥。尤其是大聚靈丹,日常購買就是三四千一枚,藥效十分猛烈。

  只是作為一種輔助修煉型丹藥,數千一枚的價格已算是極其昂貴,絕大部分天人老祖都消費不起。

  當然,不是說消費不起五萬乾金,而是消費不起每年數萬乾金……

  一個正常的七品天人世家老祖,一年耗費數千乾金的靈食去補充氣血,再隔個兩三個月服用一枚聚靈丹來輔助修煉,這算是基礎消耗,一年的消耗在萬把乾金左右。

  但這種情況下,其修為進展速度是極為緩慢的,幾乎只能算是維持,修個一百年都未必能修煉到天人境中期,基本算是絕了紫府之路。

  但即便是萬把乾金一年的開支,對多數天人世家來說也是一筆巨大的開支,一百年,便是一百萬!活個兩百多年,便是兩百多萬乾金的開支。

  一個正常的七品世家,所有資產加起來,也不見得能超過三四百萬乾金,還要攢出天人交替的資源,免得家族跌落七品。

  因此,更加昂貴,性價比不高的大聚靈丹,一般的七品世家根本用不著,只有一些想要衝擊更高層次的強七品世家,才會有需求。

  「五萬一!」

  有包廂里的人出價道,對方沒有掩飾身份,是鎮澤衛的汪氏。

  「五萬五。」王守哲競價道。

  「原來是長寧王氏。」汪氏的人顯然也分辨出了王守哲的身份,朝王守哲說道,「大聚靈丹不算什麼珍貴的天材地寶,只要費些功夫,很多地方都能買到。不過我家坤元老祖正在閉關修煉,衝擊瓶頸,還望王氏莫要與我爭了,六萬!」

  他直接加價五千,也是表明了不想欺負王氏,是真心想要。

  拍賣師老者眉頭皺了皺,終究沒有說話。

  只要不是威脅對方,這種擦邊球的情況,百寶閣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的。

  衝擊瓶頸?

  王守哲與澹臺家主,拓跋家主都互相對望了一眼,均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一絲吃驚。

  汪氏本就是強七品家族,他們第一老祖汪坤元,本就是老牌的天人境中期修士。如今既然閉關衝擊瓶頸,那多半就是衝擊天人境六層至七層的大瓶頸。

  一旦成功,怕是要成為南六衛第一位天人後期了。倒是十分厲害!

  「既如此,那守哲便提前祝賀坤元老祖榮升天人後期了。」王守哲爽朗的笑了一聲,便當真不再競爭。

  他倒不是畏懼鎮澤汪氏,而是為了這點小事交惡汪氏,未免不值。誠如汪氏所說,大聚靈丹雖然少見,但花點時間和功夫,還是能弄到的。

  「多謝守哲家主相讓。」汪氏家主也是高興地笑道,「有時間還請守哲家主來我鎮澤汪氏作客,汪某定當竭力招待。」

  「一定一定,守哲也早就想去鎮澤衛,領略一下大荒夢澤的風光了。」王守哲寒暄著說道。

  大荒夢澤,乃是一處極為兇險的無邊大澤,屬於域外。鎮澤衛就在其邊角上,這才命名為「鎮澤衛」。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之中,這二十枚大聚元丹便落到了汪氏手中。最終的成交價格比之市場價還略微偏低了一些,算是撿了個小便宜。

  之後,又有幾件拍品被逐一拍賣。

  王守哲雖然也有些心動,但準備將錢用在刀刃上,便沒有主動出手。

  直至「地母靈液」出現。

  「起拍價十萬。」

  拍賣師話音剛落。

  王守哲在第一時間飛速說道:「十一萬乾金!諸位世家好友給我王氏一個面子。我王氏接下來只拍兩樣東西,地母靈液與紫電寶劍。」

  話音落下,澹臺永義與拓跋高瞻頓時以異樣的眼神看向王守哲。

  原來你也盯上了地母靈液。

  最讓他們佩服的是,王守哲的心思之機巧。他搶在所有人前面出價,並表達出了對地母靈液和紫電寶劍的需求。

  如此一來,哪怕後續與人抬價競爭,也只是各憑底蘊財力而已,不至於會讓人生出,你王守哲是故意與我較勁的惡感來。

  而這時候,隨著王守哲話音落下,拍賣會會場一片寂靜。

  過了足足數息,廊右孫氏的包廂里才傳出了一道幽幽的聲音:「抱歉,此寶我們廊右孫氏也要,公平競價吧。」

  「沒錯,公平競價,各憑本事。」出雲劉氏的包廂里也有人開口,「守哲家主,你我雖有些交情,但是此物我還是不能錯過。」

  「我們新城宇文氏也要此物,大家各憑本事,莫要計較。」極為「遙遠」的新城宇文氏也開口了。

  王守哲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意。

  先開口占據一下制高點還是有必要的。如此一來,接下來競價就是他們不給王氏面子,而不是王氏不給他們面子了。

  一點點小心思而已,王守哲也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當然,若是誰真的不識趣,王氏也不會畏懼結仇。

  「十一萬五千。」

  「十二萬。」

  「十四萬。」

  「十八萬,王某為了弟弟能拜丹鼎上人為師,對此物需求很大。」王守哲朗聲說道,「諸位若要爭,王某上限是三十萬,誰要願意超過這價格,王某便認輸。」

  三十萬?

  各包廂之中,一陣驚呼和議論聲。

  這價格,已經遠遠超過了地母靈液的正常價格一倍以上了。同樣,也遠超過了他們的心理底線。

  那幾個外鄉世家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王氏展現出來的財力有些可怕啊~

  這個新崛起的天人世家,竟然如此有錢?

  王守哲的話無疑給他們傳遞了一個信號。要麼超過三十萬拿下此物,要麼就此罷手。若是幫著百寶閣,將價格抬到三十萬給王氏,那必然是會招來王氏惡感的。

  但凡世家大族,都會權衡利弊。畢竟,他們最大的願望是家族得以經久不衰,延綿不絕,若是整日裡像條瘋狗一樣到處得罪人,遲早會栽大跟斗。

  「我出雲劉氏給王氏一個面子,不爭了,劉某想想其他辦法。」出雲劉氏家主率先鬆了口。

  學宮裡,他的兒子劉雲浪可是屁顛屁顛地跟著王珞秋混,他總不能不考慮這點。

  「罷了,我宇文氏就是來碰碰運氣,既讓無緣,便就此作罷。」

  「哈哈,王氏好魄力,好底蘊。」廊右孫氏的包廂里也傳來了一聲朗笑,「超過三十萬,我們孫氏可出不起這價格。守哲家主,有機會與瓏煙老祖一起來我孫氏作客。」

  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這價格,換個地方都能買兩份地母靈液了,他們實在犯不著在這跟王氏死磕。

  越古老的世家,子孫越是眾多,各種開銷也越是繁多,對任何事物都會有自己的估價和考量。

  「十八萬成交,恭喜長寧王氏獲得『地母靈液』一瓶。」拍賣師老者臉有些黑。

  這一次因為地母靈液有特殊需求,他原本預估能拍出二十萬朝上價格。

  可王氏這橫插一手,愣是只拍了十八萬。

  這擦邊球打得可真兇。而且,王氏是以超過市場價三萬拍下後才打擦邊球,愣是把他一口氣堵在了喉嚨口,發作也不是,不發作也不是,當真是哽得他難受不已。

  「多謝諸位相讓。」王守哲朗聲說道,「接下來除紫電寶劍外,王氏不拍任何東西。誰家也看中的,大家公平競價,全憑乾金說話,莫要生出嫌隙。」

  這口氣……好兇!

  不過,也是底氣夠足。

  隨後,幾件下品法寶被拍出之後,便輪到了這一次的壓軸法寶——紫電寶劍。

  這一次,拍賣師老者提前說道:「諸位,我們百寶閣也是要吃飯的,勞煩諸位出價歸出價,莫要多嘴了。否則,百寶閣剝奪各位之後的拍賣資格。」

  有了他的警告之後。

  各家出價都謹慎了許多,也不敢再「胡言亂語」了,否則被列入黑名單便麻煩了。

  經過一番你掙我奪的拉鋸戰,最終,王守哲以五十九萬乾金的價格,拍下了中品法寶——紫電寶劍。

  今天之後,原本在南六衛中評價就不低的王氏,在各天人世家中的名望和評價,再度拔升了一截。

  坐擁一攻一防兩大中品法寶,瓏煙老祖如今的戰鬥力已經相當可怖,只要給她數年功夫穩固修為,便是對上尋常些的天人境中期都能斗上一斗。

  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依舊還是小瞧了瓏煙老祖。

  除了少數盟友外,絕大多數天人世家壓根就不清楚瓏煙老祖的底細。

  早在靈台境時,她便已經達到了第四重血脈靈體,如今晉升天人境後,更是已經覺醒了第五重血脈!

  若是給她些時間穩固一番,別說是普通天人境中期了,怕是連房佑安都能斗上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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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30 00:35:09 |只看該作者
第244章 守哲!帥是原罪

 拍賣會之後。

  王守哲婉拒了拓跋氏與澹臺氏小住的邀請,以送女兒去學宮為由迅速撤退,免得被捲入雙方爭鬥的漩渦之中。

  當然,這個理由是真的。

  大女兒王璃瑤今年已經十九歲,大兒子王宗安也已經十六歲,都已經到了能去學宮的年紀。

  其中,大女兒王璃瑤天資卓絕,未來成就不可限量,王氏的平台對她來說太小了,她將來肯定是要走學宮路線的。

  早些年的時候,他就已經托老婆柳若藍給她的記名師尊,紫府學宮元水天湖一脈的天元上人寫了封信,將璃瑤的基本情況告知了對方,並初步達成了收徒意向。

  此番出門,王守哲便是準備順路將她送去學宮。

  至於宗安,雖然沒能分到嫁衣血蠱王,但這些年他也沒少為他購買改善資質的丹藥,啟靈丹,淬血丹,洗髓丹,全都吃過一輪了。

  去年的時候,宗安闖過了神武皇朝試煉副本的第二關,拿到了初級血脈資質改善液,如今血脈已經覺醒到了二重,放到學宮裡,也是個「天驕」了。

  不過,宗安是嫡長子,並不適合走學宮路線,王守哲也並沒有打算讓他徹底加入學宮。

  此番送他過去,也就是讓他去學宮裡當個普通弟子,混個幾年,長長見識,開拓開拓眼界,也免得他從小生活在王氏的蔭庇之下,將來活成個井底之蛙。

  須知天地之大,長寧衛不過是其中一隅。

  正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唯有見識過天地之大,方知自身之渺小。也唯有如此,才能常懷憂怖之心,不會因為自視甚高而犯下一些低級錯誤。

  譬如陰煞宗的陰玉澤,便是其中的典型例子。

  他若不是自視太高,根本沒將皇甫華燁和皇甫錦環放在眼裡,憑他陰煞宗親傳弟子的手段,又豈會那麼輕易就被殺死?

  ……

  半個月後,王氏的車隊便抵達了隴左郡郡城。

  這是王守哲第二次來隴左郡郡城,上一次來,還是送珞秋和珞靜入學宮的時候。

  時隔十一年,郡城的城牆依舊如往昔般巍峨高聳。

  城牆上痕跡斑駁,帶著歲月的痕跡,卻依舊厚重而敦實,帶著沉沉的壓迫感,仿佛能一直這樣佇立上千年,萬年,都不會改變。

  然而,王氏卻已經今非昔比。

  看著這一幕,王守哲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上一次來,王氏不過是八品世家,這一次來,卻已經是堂堂七品世家了。

  大乾世家林立,一品一天地,地位和待遇都是天壤之別。

  當初王氏來郡城,還需要主家來接,如今,憑著王氏目前的身份地位,即便沒有主家的帶領,也能直接通過貴賓通道入城,享受守城士卒們恭敬的態度和羨慕的目光了。

  遞出名帖,守城的士兵果然立刻就換上了熱情的笑容,領著王氏的車隊去了貴賓通道。

  伴隨著骨碌碌的車輪聲,車隊緩緩入城。

  入城之後,王守哲一行人卻並沒有先去拜訪隴左王氏,而是先行去了南市場的一家鋪面。

  這一家鋪面有三間臨街門面,內有七八套宅院可供人居住,地理位置相當不錯。當然,價格也很不錯。

  哪怕是以王氏的財力將其盤下,也著實費了一番功夫,花了大量乾金。

  郡城就是郡城,同樣面積的旺鋪,價格竟然是長寧衛的十倍以上。三間鋪面加一些宅院,竟然花了王氏將近十五萬乾金。

  好在,如今鋪面中賣的都是王氏出產的鏡子,精工玻璃製品,以及護膚保養品等奢侈品。哪怕因為經營時間還短,暫未完全打開局面,可也有每年數千乾金的盈利。

  此等昂貴的店鋪,若是拿來賣鹹魚南北貨的話,怕是百年都未必能回得了本。

  而王守哲之所以耗費不小代價,也要在郡城內弄一個落腳點,也是為了王氏以後的發展。隨著王氏越來越強大,以後往來郡城的次數必然會變多,總不至於一直去蹭隴左王氏的宅子吧?

  兩家關係再好,畢竟已經分了宗。時間久了,總有不方便的時候。

  「四弟,弟妹,你們來了。」

  見車隊在門口停下,已經四十出頭的王守諾立即從門面內迎了出來。

  和王守哲,以及隨同而來的其他人見過禮,他便立即指揮小廝們牽著馬車徑直進了內院。

  沒錯。

  郡城門面落腳點,乃是王氏「守」字輩的老三,王守諾。

  王氏如今的人丁雖然逐漸變得興旺起來,但族人的成長需要時間,能獨當一面的族人依舊不多。再加上如今王氏的產業越來越多,哪裡都需要族人坐鎮,人手依舊十分緊缺。

  而王守諾正值壯年,又在家族的支援下晉升成為了靈台境修士,讓他負責開拓郡城這一塊的產業,再合適不過。

  當然,這裡也只有他一個人在,他的孩子們都在主宅待著,由守諾家媳婦照顧著,並接受家族的統一培養。

  內宅早就已經收拾妥當,在諸多小廝和家丁家將的幫助下,王守哲一行人很快就全部安頓好了。

  此番,瓏煙老祖也跟著王守哲一起來了。

  王守諾拜見了瓏煙老祖之後,三人便聚在一起開起了小會。

  瓏煙老祖此番前來隴左郡,並沒有大張旗鼓,以免給人造成主宅空虛的印象。當然,王守哲也並沒有真的讓主宅的防衛空虛。

  有妻子柳若藍坐鎮,尋常些的天人境修士倘若敢去平安鎮放肆,多半不會有好果子吃。

  「三哥,讓你鎮守郡城產業,導致與家人兩地分隔,辛苦了。」王守哲拱手道。

  「四弟,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王守諾急忙還禮,「咱們都是王氏一份子,為家族出力是應該的。我能力有限,辦不了大事,做點分內事談什麼辛苦?何況,年底我快馬加鞭趕回去,也就八九天功夫。」

  「等家裡幾個小的再大一點,我便讓他們過來跟著三哥做事。」王守哲說道,「有他們在這邊照應,你也能每隔三四個月回去一趟,陪陪家人。」

  任何家族外派族人,都不會將他的小家庭全部派遣出去。例如,將他的妻子與孩子都送過來,一起生活之類。

  因為這麼做,雖然能讓他們一家團聚,可久而久之,卻會讓家族逐漸喪失掉凝聚力和向心力。

  人人都以小家庭為單位在外做事的話,要不了百年,整個家族就成一盤散沙了。

  「無妨無妨。」王守諾說道,「家族發展不易,不知多少族人先輩,為家族都付出了生命代價。我不過是為家族做點分內事,四弟你就別老放心上了。」

  聞言,王守哲心中也是有些感慨。

  在這世家林立的世界內,很多人的家族觀念和思想,和華夏現代人是很不一樣的。

  像王守諾這種,老婆孩子們都在主宅,兩地相隔一分開就是一整年的,在王守諾看來都是習以為常的事情,至多就是受些相思之苦,沒什麼不情願的。

  而他的媳婦和孩子們,也覺得只要家族需要,這都是理所當然的。

  其餘族人,也都沒覺得有啥不正常。

  唯有曾經是「現代人」的王守哲,才會覺得有些愧對守諾和他的妻兒。

  「此事先不談,說點其他事。」王守哲與瓏煙老祖,王守諾三人一起坐下後說道,「這兩年你一直在收集郡城的消息,也算是卓有成效。你先說說,隴左王氏近況如何?」

  這一次天人宴,宙博老祖依舊沒能脫得開身,只有家主和長老很低調地去了趟王氏,送了份賀禮。隨後,他們便匆匆而回。

  儘管他們都沒說什麼,可王守哲猜都能猜得出來,隴左王氏必然是遇到了麻煩。

  只是對方似乎不願意將長寧王氏牽扯進來,因此一直在遮遮掩掩,想憑藉自己獨立解決。

  但長寧王氏和隴左王氏同氣連枝,不僅當初曾受過隴左王氏不少幫助,前些年落鷹峽一役時,宙博老祖更是甘冒風險,親自出手幫忙對付過華燁老祖,事後也沒拿任何報酬。

  有這份情誼在,王守哲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遭遇麻煩,而只當什麼都不知道。

  「四弟所料不差,隴左王氏的確遇到了麻煩。」聽王守哲提起此事,王守諾臉色頓時一正,「我旁敲側擊地找人探了口風,又通過這兩年建立的人脈關係小心打探,終於被我打探到了一部分事情真相。事情是這樣的……」

  通過王守諾的講述,王守哲才逐漸搞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隴左王氏作為老牌世家,最強的時候乃是五品世家,也曾風光一時,名下產業無數。只是多年來因為一直不停的衰敗,祖產逐步流失,現在除了主宅沒動,以及僅存的少量鋪面外,也就在郡城之外還有幾個農場在盈利。

  近些年來,隴左王氏聽了王守哲的提議,將主宅內部的房產騰了一部分出來,用心經營「紫府宮」,逐步累積起了不少財富,便漸漸有了培養第二位天人境,重新崛起,光復祖耀的心思。

  他們在清理家族之前的抵擋協議時,發現三百三十年前有一份田產租借協議,實際上已於三十年前到期了。

  因此,宙博老祖便試圖收回這大約有兩萬畝左右的祖田。

  「但對方一直百般推諉,直至雙方爆發了衝突,如今隴左王氏與那家族的摩擦愈演愈烈,矛盾也越積越深,若再這樣下去,隴左王氏恐怕要吃虧。四弟,我在郡城根基太淺,其中細節無法探知,但對方家族的實力不弱,應該是有一個天人境中期,一個天人境初期的老祖坐鎮,宙博老祖獨木難支,怕是捉襟見肘。」

  「我明白了。」王守哲點頭道,「對方應當僅是一個強七品家族。若是已達六品的家族,宙博老祖也不敢與人結怨。」

  強七品家族,放在南六衛那自然是頂尖的家族,哪怕長寧王氏也不願與之為敵。

  然而,在世家雲集的郡城內,強七品卻絕對算不上頂尖,只能算中不溜,比他們強盛者尚有不少。

  瓏煙老祖之前一直在靜靜旁聽,及至此時,她眼眸中驀地掠過一絲厲芒:「哼~那家族竟然如此仗勢欺人,著實可恨。守哲,隴左王氏對咱們不薄,此事你一定得替宙博老祖想想辦法。」

  「老祖您放心。」王守哲拱手道,「此番進郡協助隴左王氏,本就在計劃之中。不過,因為咱們長寧王氏在郡城內根基尚淺,情報尚不詳盡,先容得我去找朋友打聽打聽。」

  ……

  一個時辰後,百味閣總部。

  三樓的一間包廂內,王守哲正端著茶盞,悠然自得地品著香茗。

  這包廂裝飾得別致典雅,牆上懸掛著名人字畫,周圍檀香裊裊,紗簾漫捲,更有靡靡絲竹之音自樓下遠遠傳來,說不出的閒適自在。

  就算沒有佳肴,光憑這裝潢,這氣氛,便足以讓人流連忘返。

  便是這待客用的香茗,也是回味悠長,茶香四溢,並不比王氏自用的差。

  百味閣傳承千年,果然是有點東西。

  正當王守哲思索間。

  驀地。

  一個身姿婀娜的女子掀簾走了進來。

  她穿著一襲淺絳色的紗衣,移步走來,飄逸的裙擺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搖曳,顯得身姿款擺,搖曳間天然便是一股風情。

  那是已婚女子身上才會有的額風情,成熟而嫵媚,尤其是那一雙媚眼,更是流光婉轉,風情動人。

  王守哲抬眸看去,頓時微微一笑:「碧蓮夫人許久不至,守哲還以為夫人不準備見我了。」

  「堂堂長寧王氏的當家家主,妾身豈敢不見?倒是守哲家主,竟捨得來找我這個舊相識,才真真是稀罕事~」碧蓮夫人美眸一橫,瞟了王守哲身後一眼,「怎麼,你家那個特能吃的大侄女,沒與你一起來?」

  十分顯然,當初的王璃慈給她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請她吃一頓飯花的錢,夠請別人吃十頓的了。

  「她與師尊一起在外雲遊歷練,我也好些年沒見到她了。此番家族天人盛宴,她都沒能回來參加。」王守哲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閒閒笑道,「碧蓮夫人若是想念她,回頭等她歷練歸來,我便讓她來夫人這邊小住一段時間。」

  聞言,剛坐下的碧蓮夫人皓腕一抖,差點沒把剛端到手裡的茶盞給摔了。

  她沒好氣地白了王守哲一眼:「鬼才會想她。這麼優秀的孩子,還是你們王家自己養活吧~~說吧,這一次找我有什麼事兒?看在你長得如此英武俊朗的份上,只要事情不太難辦,妾身都給你辦了。」

  王守哲此來的確有事,聞言便也不與她客氣,直接開口問道:「夫人了解隴左章氏嗎?」

  「章氏?原來你是為此而來。」碧蓮夫人微微皺眉,「我聽聞章氏與王氏有些嫌隙。最近數年因為產業糾紛,已經發生了多次衝突。」

  她經營的百味閣乃是千年老字號,人脈廣闊,尤其是這郡城之內的風吹草動,少有能瞞過她的。

  「章氏雖不算強盛,卻也是個崛起了六七百年的老牌世家,人脈關係網要比近來衰敗的隴左王氏強許多,便是與我宇文氏都頗有些交情。不過,論起關係與底氣來,還是你長寧王氏更強。」碧蓮夫人笑著睇了王守哲一眼,「你若有需求,妾身可以出面調停,化解章氏與王氏之間的嫌隙。」

  「調停?」王守哲搖了搖頭,「多謝夫人好意。但吃到肚子裡的肥肉,章氏又哪裡會捨得吐出來?有了夫人這番警告,我便明白怎麼做了。今日之事多謝夫人,守哲告辭了。」

  說罷,他便放下茶盞,準備告辭離開。

  「等等。」

  碧蓮夫人卻不準備就這麼放過他。

  「妾身幫了你的忙,你總不能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人吧?眼下妾身也有一樁難以啟齒的難處,要守哲你幫忙呢。畢竟,守哲家主長得如此俊朗,又如此優秀……」

  說話間,她一雙美眸上下打量著王守哲,眼眸中光華流轉,似有所指。

  這個……

  王守哲被她看得是毛骨悚然,心中暗忖,這碧蓮夫人不會是寡居太久,見他長得太俊朗,動了什麼邪念吧?

  他尷尬不已,忙假裝喝茶:「夫人,其實我長得很一般……」

  「守哲家主這話,你自己信嗎?」碧蓮夫人橫了他一眼,「像守哲家主此等淵渟岳峙,卓絕仙姿的男子,怕是翻遍隴左郡也找不出幾個來。」

  「那個……可是,我與夫人還不算熟。既然難以啟齒,夫人還是別說了,在下告辭。」

  王守哲乾咳了兩聲,立刻腳底抹油,起身就走。

  碧蓮夫人氣抖冷不已:「好你個王守哲!你要本夫人幫忙時,你一個拜帖,本夫人便推了重要客人來見你。現在本夫人要你幫一次忙,你卻跟我說咱們不熟?你真當本夫人好欺負?!」

  「不行,那件事本夫人忍很久了,只有像你這般優秀俊朗的男子才能解決。一口價,五萬乾金!」

  「啥?」

  王守哲一個踉蹌,差點摔到地上。

  不是,他這是又被美女用錢砸了?

  他不就是長得帥了點嗎?太優秀了些嗎?生活怎麼會如此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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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30 00:35:44 |只看該作者
第245章 守哲!竟然是守哲來了

 五萬乾金啊,這還真不是一個小數目。

  長寧王氏現在雖然發展不錯,看起來也很有錢。

  可實際上家族越大開銷越大,供給族人修煉用的各種靈丹,靈食,哪一樣不是極大的支出?可若是節約那些開銷,憑著王氏如今的底蘊,又任何能趕得上那些發展了數百上千年的家族?

  因此,即便王氏現在賺錢能力很強,可依舊是缺錢缺的厲害。

  要不?

  王守哲微微有些心動……

  但是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逝,他就立即重新堅定了道心。

  王守哲啊王守哲,你可千萬要守住底線,莫要為了點臭錢就……

  「我再加五萬,一共十萬乾金。」見王守哲似乎有所動搖,碧蓮夫人立刻加碼,一副豪氣沖天的模樣,「我知道你長寧王氏有錢。可不費吹灰之力便能額外賺十萬乾金的機會可不多,守哲家主不考慮一下?」

  不費吹灰之力?

  王守哲幽幽瞥了她一眼。

  碧蓮夫人,你未免太小瞧我了?不過,為了防止被老婆打死,這十萬乾金還是不賺了。

  「碧蓮夫人,請莫要再胡言。」他當即起身,義正詞嚴道,「在下已經成親,此等非分之念,夫人莫要再提。」

  「呃……守哲家主莫非是誤會了?」碧蓮夫人表情微僵,那雙光彩流轉的媚眼中閃過一抹錯愕,「十萬乾金,你是怎麼想的?我若真有這樣的非分之想,這筆錢都足夠……呸呸呸~王守哲,本夫人可不是這種人。」

  難道真是自己想歪了?

  王守哲也是一呆,隨即便皺眉道:「那莫非是有什麼不良公子盯上了夫人,夫人需要我出面做個擋箭牌?」

  「守哲家主莫要胡思亂想。」碧蓮夫人實在沒忍住,沖他翻了個白眼,「你也不想想,本夫人是何等身份,有哪個蠢貨敢逼迫本夫人做不願做的事情?倘若真有人如此不知死活,本夫人早就派數十家將將其砍成肉泥了。」

  好吧~認真說起來,這碧蓮夫人的身份來頭還真是不小。

  據說她還是某郡紫府世家的嫡女出身,而她現在的夫家宇文氏,雖說已經從紫府世家跌落,卻也是十分厲害的六品世家,等閒沒有誰會想不開去招惹。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夫人究竟是所為何事?」

  王守哲無奈。

  也不能怪他多想,實在是他也想像不出,究竟要什麼情況,才需要又帥又優秀的男人才能解決了。

  碧蓮夫人眉頭微皺:「此事關乎到我們宇文氏的一些機密。妾身若是說了,即便守哲家主不願幫忙,也請保密。」

  王守哲略一斟酌:「保密可以。但是幫不幫忙,我需要通盤考慮一番。」

  「基於你們長寧王氏的級別,與你王守哲自身的信譽,我便相信你一回。」碧蓮夫人略一猶豫,最後還是開了口,「此事說起來,關乎到我們宇文世家的開山老祖。他曾經收養過一頭靈獸——三尾火靈狐。」

  「你也知道,多尾靈狐都是血脈強橫的上古靈種,因此宇文氏一直都精心照料它。如今千年過去,她已達六尾巔峰,即將長出第七條尾巴,屆時便會靈智大開,實力堪比紫府。而我們宇文氏也能憑此七尾靈狐實力大增,即便依舊不算是紫府世家,也能震懾住各路宵小,絕了許多覬覦之心。」

  王守哲微微訝然:「這可是好事兒,莫非其中還有什麼難處?」

  他心中暗忖,宇文世家不愧是從紫府世家跌落下來的強六品世家,這底蘊就是深厚。光是那一頭六尾巔峰的靈狐,便能將很多七品世家滅殺了。

  「難處嘛,便是那頭六尾火妖狐,脾性比較古怪。」碧蓮夫人一臉無奈道,「她就喜歡長得俊俏,年輕,又十分優秀的年輕男子給她投餵天材地寶,特別嫌棄女子,絕大多數普通男子也會被嫌棄。如今即將到達突破期,她的要求就變得更高了。我以前結交的那些年輕俊俏男子,她都愛搭不理,懶洋洋的不肯晉升。」

  王守哲聽得一頭冷汗,竟然還有這麼不好伺候的鎮族靈獸?

  像他家裡那隻元水靈龜,就乖巧聽話的不得了。

  不過,如此一來,他倒是明白碧蓮夫人為什麼喜歡那些結交年輕俊秀的男子了,緣由恐怕多半在此。

  「你也不用干別的事兒,就陪她聊聊天,只要哄她吃下晉升的天材地寶便行。」碧蓮夫人說道,「我們宇文氏的那頭六尾火妖狐性格溫和,除了這點毛病外,其他都挺好。只要守哲家主能夠完成任務,十萬乾金如數奉上。」

  宇文氏已不復巔峰時的強大,手中卻又掌握著相當多的產業,在一些有心人的眼裡,就像是一塊巨大的蛋糕,誰都想橫插一手,從宇文氏身上啃下一塊肉來。

  如今,整個宇文氏上下都有一種強烈的緊迫感,想儘快擁有一尊紫府境的戰鬥力。

  「若只是如此,守哲倒是可以一試。」王守哲思考了一番後說道,「但此事守哲並不敢打包票,若是失敗了,還請夫人別見怪於我。」

  碧蓮夫人喜上眉梢:「好好好,只要你肯答應便好。整個隴左郡,恐怕都很難找到比守哲家主還合適的人選了。無論成與不成,我們宇文氏欠你一個人情。」

  王守哲聞言,心中也是微微一喜。

  宇文氏的實力即便在強六品世家之中,都算是最強的那一批,能有機會讓宇文氏欠他一個人情,對王氏而言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何況,宇文氏還有碧蓮夫人這個紫府世家的嫡女在,說不定哪一天宇文氏就又榮歸紫府了。

  為了整個長寧王氏的發展,多一個朋友自然是多一條路。

  隨後王守哲與碧蓮夫人約定了一番,等他把手頭上事情處理一下,便去拜訪宇文氏。

  ……

  數日之後。

  隴左郡,郡城以西,兩百多里之外。

  這裡星羅密布著一些村莊,農莊,莊園,人口密集。

  越是靠近郡城,安全便越是有保障,凶獸什麼的更是早已絕跡。百姓們在此代代繁衍,已經形成了一個個的城鎮。

  曾幾何時,當隴左王氏還是紫府世家的時候,他們擁有的莊園數不勝數,為他們勞作的佃農佃戶,以及依附於其轄下的普通百姓,更是以十萬計。

  哪怕沒有別的收入,光靠每年收成的糧食,就可以為隴左王氏帶來源源不斷的財富。

  只可惜,時代變遷。

  如今的隴左王氏僅僅剩下了幾個中型莊園,數萬畝良田,麾下的佃農也只有當初的數十分之一。

  祖上傳下來的財富再多,在一次又一次地嘗試衝刺紫府世家失敗之後,依舊慢慢敗了個精光。

  也就是到了這一代,宙博老祖摒棄了老牌世家的臉面,開創了紫府宮,收入逐漸增多,才想著要回祖上的部分田產,也好為子孫後代積福。

  此刻,就在隴左王氏莊園之旁,兩波人馬正在對峙。

  其中一波,乃是隴左王氏一眾人。他們由宙博老祖帶頭,家主王宵叡,族老王宇辰,還有一眾「宸」字輩,「穹」字輩,以及「宵」字輩的靈台境長老緊隨在後。

  光從這些靈台境長老的數量上也可以看得出來,隴左王氏哪怕落魄了,家族底蘊也不是長寧王氏可以比擬的。

  從「宇」字輩往下,每一代都還有族老活著。

  而長寧王氏的「宸」字輩,「穹」字輩的長輩們,都已經一個不剩了,便是連「宵」字輩也只剩下了三個。

  也就是到了王守哲的「守」字輩,人丁才逐漸興旺起來。

  而隴左王氏的「定」字輩,「守」字輩,人丁也頗為興旺,光是「守」字輩的年輕男丁好像就有二三十個。王守哲熟悉的王守心,王守約,便都是「守」字輩中十分優秀的年輕人。

  而隴左王氏的靈台境修士,如今的總數量已經達到了二十一個。

  其中年紀最大的便是族老王宇辰,他已經快要一百七十歲,看他老態龍鐘的模樣,人生也快走到盡頭了。

  最年輕的靈台境修士,便是當今家主王宵叡的嫡孫王守約。

  相比於十多年前,他已經成熟穩重了許多,借著家族大發展之際,他輕輕鬆鬆突破了靈台境。

  據宙博老祖所言,家族還有將其培養成天人種的打算。

  而隴左王氏人口數量如此之多,也是在情理之中。

  畢竟,當年宙軒老祖到長寧衛去闖蕩,只帶了兩個兒子。經過這一百幾十年的繁衍,中間還因為獸潮折進去好多,現在的人口也已經有五十多個了。

  一個傳承數百年的天人世家,擁有幾百號族人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隴左王氏傳承更加悠久,若非實在太窮了,家族人口怕是還不止這麼多。

  而與隴左王氏對峙的章氏,他們就明顯要比隴左王氏強盛許多,老老少少人丁興旺。光是靈台境的長老,在場的便超過了二十人。

  而為首的那位老者體格健壯,鬍鬚皆白,一身的氣勢便如那深不見底的寒潭一般,強大,懾人。

  此人正是隴左章氏第一天人老祖——章洪慶。

  大家都稱呼他為「洪慶老祖」。

  洪慶老祖已將近三百歲高齡,一身修為早已達到天人境中期。只是此生衝擊紫府無望,他便早早放棄了修煉進階,只靠著最低消耗維持修為,將省下的大多數資源給了子孫後輩。

  「王宙博,你拿出來那份契約是三百多年前的。」洪慶老祖甕聲甕氣道,「契約上涉及的那些人,如今更是一個不在。你叫我如何相信這一份契約是真的?我洪慶自出生以來,那幾個莊園便是我們章氏的。如今你跳出來,說那幾個莊園是你們王氏的,當真是欺人太甚。別以為我們章氏底蘊淺薄,那麼好欺負。」

  宙博老祖氣得渾身直顫:「章洪慶,這份契約乃是五階凶獸皮所制,無論是從其年代,還是各種鑑定手法判斷,都是三百多年前之物。如今你不肯承認,是準備賴帳嗎?」

  「笑話!年代鑑定又有何用?」章氏一眾人中跳出來一位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喝罵道,「倘若我們現在偽造一份契約,過個幾百年再拿出來,說你們隴左王氏的主宅乃是我們章氏的,你們會服氣嗎?」

  「章冠文,長輩們在說話,哪輪得到你插嘴?」王守約見是他,臉色一變,猛然怒斥道,「你若不爽,我王守約來陪你玩一玩。」

  「夠了!」宙博老祖臉色陰沉道,「此事是真是偽,章洪慶你心知肚明。更何況,當年簽下這份契約時,共有一式三份,你我兩族各存一份,另有一份存在郡守府中,豈是你想賴就能賴得掉的?」

  說罷,他看向身旁一位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拱手道:「崔主簿大人,此番請您前來,便是想請您做個公證。」

  那位中年男子微微頷首,隨即背負著雙手淡然道:「本主簿已查閱過郡守府相關公證文檔,的確有這份公正契約存在。」

  此言一出,平安王氏眾人紛紛臉色一喜,鬆了一口氣。

  如此一來,看那章氏如何抵賴。

  然而,那崔主簿的話卻還沒說完:「不過……一百多年前,公正文檔所在的庫房遭受過火災,這份文檔恰在其中,很多字跡已然模糊不清。」

  「什麼?」

  宙博老祖的臉色一下變得蒼白起來。

  章氏如此抵賴,本就令雙方衝突頻頻。原本還指望著郡守府那一份公證文書,可強壓章氏一頭。

  如今……

  果不其然。

  章洪慶冷笑道:「公證文書看不清楚,如何作證?王宙博,我勸你還是不要死纏爛打。」

  「哼!」宙博老祖臉色極其凝重,「我等後輩不孝,將先祖祖產敗去了九成九。然而,若是連本屬於我族的資產都拿不回的話,我王宙博又有什麼臉面去地下見列祖列宗?」

  「既如此。」崔主簿說道,「此事真偽已不可考證。既然你們倆族因此紛爭不休,不如按照傳統規矩,切磋一場,勝者為王。而我作為郡守府代表,可做公證。此事之後,兩族當繼續和睦相處,不得再以此事為由引發衝突。」



  「我章氏願意接受崔主簿調停。」章洪慶拱手說了一句後,便眯眼看向了宙博老祖,「王宙博,既然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再多的爭論也沒有意義。不如你我兩人來一場切磋之戰,憑此定勝負。」

  「老祖宗,萬萬不可。」族長王宵叡急忙低聲勸道,「章洪慶已入天人境中期許久,此戰我們毫無勝算。」

  其餘家族長老也都是十分擔憂,紛紛勸導。

  就算這一次要不回那些祖產,只要繼續經營奢華高端酒店「紫府宮」,隴左王氏遲早會慢慢崛起。

  宙博老祖也看得出來,那個崔主簿恐怕早就站在了章洪慶他們一邊。那所謂的火災,究竟是怎麼發生的,怕還兩說~

  正所謂形勢比人強,王氏的底蘊和人脈拼不過人家也沒有辦法。

  但是!

  宙博老祖眼神一凜,氣勢陡然凌厲了起來:「那是我們先祖留下的祖產,豈能如此憑白被人吞沒了?我王宙博便是拼上性命,也絕不會讓他輕易得逞。」

  說著,他掃了身後的王宵叡一眼:「我若死了,你們便請守哲過來擔當五十年家主。」

  王宵叡聞言渾身一震,忙想再勸,卻被宙博老祖一把攔了回去。

  「章洪慶,我承認你實力比較強。但想藉此欺負我王氏,恐怕你還沒這個資格。」宙博老祖看著章洪慶,冷笑了一聲。

  話音落下,他渾身一震,一股浩瀚強大的天人氣息驟然爆發。

  那威勢如淵如獄,就像是被逼到了極限,垂死反撲的困獸的一般,竟有種一往無前,拼死一搏的凜然銳氣。

  如此。

  倒是輪到章洪慶變臉了。

  他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他萬萬沒想到,王宙博竟然會為了區區兩萬畝良田,便要與他拼命。

  誠然!

  章洪慶的實力的確要壓王宙博一頭,但雙方若是拼死相搏,王宙博未必有沒機會取他性命。

  哪怕是打成兩敗俱傷的局面,也不是他章洪慶想要看到的。

  任何一個天人老祖的價值,都是遠遠超過這兩萬畝良田的。

  「王宙博你瘋了不成?」章洪慶怒聲道,「你可要想清楚,你家中只有一位天人老祖,你若死了,靠誰去庇護隴左王氏?」

  宙博老祖正要說話。

  驀地。

  他身後傳來了一道平淡而從容的聲音:「宙博老祖說的不錯,若是連祖產被侵吞都無動於衷的話,那我們王氏的脊梁骨不就被人打斷了?」

  「我們王氏,雖然不會隨意欺辱別人,卻也不會任由別人踩在我們的頭頂上。」

  「此戰不但必須打,還得打出我們王氏的氣魄來。」

  隨著這一番擲地有聲的話響起,數道人影自人群中緩步走出,出現在了對峙中的兩撥人面前。

  隴左王氏諸位長老和年輕人們眼神一亮,臉上幾乎同時都浮現出了喜色。

  「守哲,竟然是守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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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
發表於 2024-9-30 00:46:04 |只看該作者
第246章 瓏煙發威!鎮壓天人中期

  這些年來,隨著兩族的交好,隴左王氏對長寧王氏的了解也是越來越深入。而王守哲的神奇,也已經隨著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逐步深入人心,仿佛只要有他在,便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

  尤其是「守」字輩,「宗」字輩的的一眾年輕人,更是對王守哲崇拜不已,將其視為偶像。

  此刻,見王守哲過來,眾人心下便是一松,立刻迎了過來。

  「拜見宙博老祖,宵叡族長,以及各位族老。」王守哲有禮有節地一個一個打著招呼,將章氏那一撥人全部晾在了一旁。

  長寧王氏,這一次來支援的人不多。

  除了王守哲以及瓏煙老祖兩位,便是只有王宗安以及王璃瑤這一雙兒女。王守哲帶上他們兩個,也是為了讓他們多見見世面。

  王守哲見過禮之後,又讓王宗安和王璃瑤與諸位長輩見面,雙方自然是一副熱熱鬧鬧,大型認親現場。

  直把章氏一眾人氣得是熱血上頭,一個個神色都極為不善起來。

  「我道是誰,口氣如此猖狂。」一位章氏的錦袍中年男子,面帶冷笑道,「原來是新近崛起的長寧王氏。哼,你們長寧王氏在鄉下稱王稱霸也便罷了,怎麼,剛剛晉升七品就以為自己無敵了,還想插手郡城之事?」

  說話的這位,乃是當代章氏家主章道用。

  長寧王氏如今雖然名動南六衛,但一來,南六衛地處偏遠,二來,郡城乃是隴左郡的首府所在,城中世家林立,可以說是整個隴左郡最強大的世家都在這裡。

  七品世家,在這裡根本算不上有多厲害,長寧王氏這樣一個偏遠地區的新晉七品世家,自然也沒有幾個世家會在意。

  也只有一些相關家族,或是關注長寧王氏的人,才會對此消息略知一二。

  隴左章氏之所以對長寧王氏會有些關注,也是因為近些年來與隴左王氏有些嫌隙,才粗略的調查了一些長寧王氏的情況。

  在章氏眼裡,長寧王氏不過是剛剛晉升七品的鄉下家族,雖然略有些威脅,卻也不用太過忌憚。

  「章氏?」王守哲似笑非笑地看著章道用,「我們王氏向來是與人為善,卻也不懼怕任何挑釁。既然你章氏不顧臉面,不講道理,那還是用拳頭來說話吧。」

  「拳頭說話?」章道用瞟了一眼王氏等眾人,尤其是在瓏煙老祖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嘴角揚出一絲不屑,「你族王瓏煙雖然有點實力,卻也不過剛晉升天人境,想與我章氏較勁,再好好打磨百年吧。」

  章氏人丁興旺,天人老祖都擁有兩位,說話底氣自然充沛。

  可他話音剛落,對面的王守哲臉上便露出了怪異之色。王璃瑤,王宗安兩小更是嘴角一抽,雙雙扭過了臉。

  「區區小輩,也敢口出狂言,不知死活!」

  王瓏煙冷笑了一聲,眸光一掃,眼底驀然爆發出無邊冷意。

  剎那間,一股可怕的威勢便從她身上升騰而起,有如排山倒海般朝著章道用碾壓而去。

  周圍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結。

  章道用臉色一白,整個人都被這可怕的威勢衝擊得倒退了數步。

  冷汗瞬間淋漓而下,他已經在努力強撐,卻依舊渾身顫抖,連膝蓋都有些發軟,差點直接跪了下去。

  怎麼會?!怎麼會這麼強?!

  章道用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心頭不自覺地泛起陣陣恐懼。

  他有種感覺,這個女人,不,這位老祖,她是真的想要殺了自己!

  「夠了!」

  見狀,洪慶老祖的臉色終於微微變了。

  他猛地跨前一步,橫身攔在了章道用面前,隨即抬袖一甩。

  磅礡的威勢排山倒海般傾軋而來,卻涌到他面前時,被他甩出的那一道氣勁撞散,紛紛潰散開來。

  他周身玄氣涌動,就像是一面銅牆鐵壁般擋在章道用面前。

  章道用劫後餘生,緊繃的心神一松,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在周圍人的攙扶下才勉強站穩。

  直到此時,他仍舊是一臉的驚魂未定。

  「王瓏煙,你堂堂一個天人老祖,何必和一個小輩斤斤計較?」洪慶老祖冷冷看向王瓏煙,蒼老的雙眼中有怒意在涌動。

  「你說的不錯。與一個小輩計較,的確沒什麼意思。」瓏煙老祖瞥他一眼,眼眸中掠過道道冷芒,「那我,就與你計較計較。」

  話音未落,她的手便已經搭在了腰間寶劍的劍柄上。

  只聽得「鏘」的一聲,紫電寶劍驟然出鞘。金色陽光映照在劍刃之上,泛起凜凜寒光。

  一直以來,瓏煙老祖都是深居簡出,長年累月的庇護著王氏,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地挑起了老祖宗的擔子,對小輩們也是愛護有加。

  可實際上,她也是嬌嬌女出身,本身的脾氣可不見得有多好。

  當初年輕之時,她在學宮內修煉的時候,也是一言不合便拔劍相向的那種暴脾氣,被她揍過的同門師兄弟不知凡幾。時至今日,還有不少師兄師弟一提起「王瓏煙」三個字就臉色大變。

  這樣的性子,要不是為了家族的延續,為了護住家中的諸多小輩,哪裡會忍氣吞聲那麼多年?

  但如今,王氏已然今非昔比,她自然也不需要再壓抑自己。

  該戰,便戰。

  她持劍在手,抬手便是一劍,銳利的鋒芒直指洪慶老祖!

  劍氣橫空。

  一聲清冽的鳳鳴聲驟然響徹雲霄。

  在她身後,一道巨大的冰鳳虛影驟然展翅而起,巨大的羽翼仿如垂天之雲,將瓏煙老祖的整個身軀包攏。

  剎那間,天地為之變色。

  濃烈的冰煞氣息以瓏煙老祖為圓心蔓延開來,周圍的地面上瞬間凝結出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天空中,有雪花片片飄落。

  整個天地,都仿佛在這一刻變成了數九寒冬。青草覆雪,綻放的春花上也結了一層冰霜,東風漫捲,卻帶不來絲毫暖意,只留下了徹骨的霜寒。

  「法相虛影!」

  洪慶老祖大吃一驚。

  他雖然有著天人境中期的實力,但血脈也不過覺醒了三重,就算拼盡了全力激發出來的法相虛影,也未必能有多強大。

  可眼前這王瓏煙的法相虛影,卻強大得過分。

  這得是靈體了吧?!

  這王瓏煙不是說才剛剛晉升天人境吧?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法相虛影?她到底什麼來頭?!

  可惜,到了這時候,就算他開始意識到不對,也已經來不及懊惱了。

  就在他愣神的這一剎那,瓏煙老祖的劍已經逼近到了他周身一丈之內。

  她手中的紫電寶劍乃是中品法寶,此刻玄氣灌注之下,整炳劍上都環繞著藍紫色的電光。

  電光如鏈,劍氣如冰。

  那可怕的威勢便如那雪峰之巔的萬丈寒冰,又似那高天之上霹靂而下的雷霆,帶著仿佛能毀滅一切的恐怖破壞力。

  劍光還未靠近,那可怕的寒意和雷霆之力帶來的麻痹感,就已經讓洪慶老祖皮膚微微戰慄。

  他神色一凜,抬手就祭出了自己的法寶長刀。

  那是一把暗金色的厚背長刀,表面符紋環繞,在陽光下泛著森冷的寒光。

  章氏雖然是強七品世家,卻也捨不得斥巨資購買中品法寶,因此,他手中的這一把庚金長刀,乃是下品法寶。

  不過,就算是下品法寶,在一個天人境中期的玄武修士手裡,威力也不可小覷。

  長刀一橫,渾厚的玄氣瘋狂湧入,暗金色法寶長刀表面的符文上頓時泛起了道道流光,厚重的刀身仿佛瞬間被鍍上了一層金,變得金光燦燦起來。

  洪慶老祖乃是三層庚金血脈,戰鬥經驗也不弱,此刻全力施為,寬大的厚脊長刀便仿佛化為了一面金色的盾牌,只一眨眼間,便擋在了自己面前。

  這一連串動作又快又穩,充分彰顯了洪慶老祖作為一位天人境中期老祖的強大實力。

  靈體又怎樣?

  王瓏煙才剛剛晉升,跟他還差了一整個小境界,他還能怕了她不成?!

  下一刻。

  如雪的劍光便狠狠撞在了刀背上。

  劍氣破碎,可怕的威勢瞬間爆開。

  洪慶老祖渾身一震,竟是被震得氣血沸騰,往後退了一小步才泄去力道勉強站穩。

  怎麼可能?

  洪慶老祖心中震動不已。

  他沒想到,王瓏煙的實力居然比他想像的還要強大。她不是才剛剛晉升麼,怎麼可能有這麼強橫的實力?

  而且,他感覺自己的手腕,隱隱有些發麻。

  那是紫電寶劍加之於劍氣之上的電光,透過法寶長刀傳到他身上,對他造成的影響。

  雖然電光帶來的影響並不大,但高手過招,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任何一丁點影響都是不能忽視的。

  而且,這無疑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王瓏煙手裡的那把法寶長劍,品質絕對要比他的法寶長刀更好。

  這一發現,更是讓洪慶老祖心中的震驚更甚。

  章氏的其他人也完全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一時間全都瞪大了眼睛,竟是都沒能反應過來。

  「哼!天人境中期,也不過爾爾。」

  瓏煙老祖可沒有打算就此放過章洪慶,她冷笑了一聲,抬手便又是一劍飛襲而出。

  一瞬間,周圍寒冰之氣更甚,就連草葉上凝結的冰霜都更厚了一層。

  比起之前,這一次,她的玄冰劍氣之中更多了一抹凜然煞氣。

  濃烈的煞氣就仿佛給玄冰裹上了一層黑色的霜衣,少了幾分清冷和出塵,卻添了幾分冷酷和肅殺。

  她身後的法相虛影,更是昂首展翅,爆發出陣陣高亢的鳳鳴。

  鳳鳴聲中,瓏煙老祖凌空踏步,髮絲飛揚,整個人就如同翱翔的九天冰鳳一般,充滿了訴說不盡的凜然霸氣。

  密集的劍氣傾瀉而下,如霜如雪,如冰似玉,伴著陣陣雷霆之聲,仿佛能撕裂蒼穹。

  「砰!」

  「砰!」

  「砰砰砰!」

  一劍,一劍,又一劍……

  瓏煙老祖的劍光強勢而密集,根本不給洪慶老祖反擊的機會。便是他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反擊,也會被瓏煙老祖密集的劍氣逼得不得不回防。

  洪慶老祖沒有辦法,只能選擇硬接,然後在可怕的劍勢之下被逼得步步後退。

  連續十幾劍之後,他胸中氣血翻湧,終於再也壓制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

  瓏煙老祖冷哼了一聲,這才收了劍。

  她就像是一個打了勝仗,凱旋而歸的將軍一般,踏著輕緩的步子從空中飛踱而回,重新落到了原來的位置。

  好傢夥!

  無論是隴左王氏,還是隴左章氏都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他們都被震驚到了。無論是哪一邊,都沒有想到最終竟然是如此戰果。

  唯有王守哲,對此戰果毫無意外。

  瓏煙老祖為家族崛起,經歷過一次一次的生死搏戰。相對於隴左章氏的章洪慶,瓏煙老祖的戰鬥經驗反而更加豐富。

  除此之外,便是瓏煙老祖覺醒的第五重血脈了。能在天人境覺醒第四重血脈便已堪稱是天驕,她這第五重血脈,豈同等閒?

  否則的話,那陰煞宗的天驕陰玉澤,又何必為了嫁衣血蠱皇甘冒奇險?

  今日不過初露鋒芒而已,卻已盡顯瓏煙老祖身為大天驕的風采。

  「洪慶老祖。」王守哲背負著雙手朗聲道,「你們隴左章氏,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家族。此事究竟孰是孰非,彼此心裡都明白。你若真想欺人太甚,我們長寧王氏斷然不會看著家族主脈受此欺凌。」

  「你若不服,我們瓏煙老祖大可以回歸祖脈,認祖歸宗。反正我們長寧王氏和隴左王氏都是一個老祖宗,也沒什麼丟不丟人。只是別怪到時我們王氏,盯上了你們隴左章氏。」

  王守哲這番話,讓章氏噤若寒蟬。

  一個家族分出支脈,那是再常見不過的事。而同樣的一個支脈,在多年之後認祖歸宗,重歸主脈,同樣不是什麼罕見之事。

  章洪慶臉皮子抽搐幾下,似乎還想說什麼。

  瓏煙老祖冷笑:「你若是不服。我不介意繼續打,打到你服為止。」

  章洪慶到了嘴邊的話頓時被憋了回去,極為憋屈。

  不過他終究是人老成精,懂得審時度勢。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他便仿若無事般地嘴角一咧,說道:「守哲家主說笑了。我們與隴左王氏不過是些小摩擦而已,又不是什麼生死矛盾。我剛才仔細想了想,我好像的確聽老祖宗說過,向隴左王氏租借了一大片田地。當時我們雙方的祖上關係還挺不錯。只是近些年來才漸漸生分了。」

  章氏眾人,都是噤若寒蟬,滿心憋屈,可面對強勢的長寧王氏,卻又無可奈何。

  「洪慶老祖既然已經想起,那是否可以辦理手續,將我們隴左王氏的田地歸還?」宙博老祖臉色冷冽道,「此外,拖欠的三十年佃租,也請如數奉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章洪慶既然已決定認栽,自然不可能再在此事上糾纏下去。

  當下,他便指使家主章道用去處理此事,與隴左王氏辦理交接手續。

  如此一來,隴左王氏族人們紛紛喜不自禁。

  多少年了?隴左王氏祖上打下的基業不斷流失,這還是第一次將祖上基業收回。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只要隴左王氏不斷向上發展,遲早有一天,能夠恢復老祖宗的榮光。

  而章氏一眾人則是垂頭喪氣,士氣仿佛被打擊了不少。

  然而,現場最為尷尬的還要數那崔主簿。

  他實在沒想到那個不起眼的長寧王氏竟然如此霸道,而章氏慫的又如此之快。如此一來,之前暗中協定的那些好處,他又該問誰去要?

  他越想越不痛快,冷哼道:「長寧王氏當真是好生霸道,崔某領教了。他日終有相逢時,告辭。」

  說罷,那崔主簿背負著雙手就要飛身而去。

  王守哲眉頭一皺。

  這崔主簿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傻瓜都能看得出來。先前不提,只不過是不想得罪官面上人物,也懶得與他計較。

  但觀他此刻的態度,此人恐怕非但生性貪婪,陰謀遭到挫敗後竟然似還生出了嫉恨,仿佛錯的不是他,而是長寧王氏與隴左王氏一般。

  如此扭曲的三觀下,難保他不會暗中做梗,給王氏下絆子。

  心思一定,王守哲當下便出言喊住了他:「等等!崔主簿。」

  崔主簿停住身形,回頭不悅道:「守哲家主還有什麼指教?莫非,你還準備指使家中老祖,揍我一頓不成?」

  說話間,他嘴角還露出一絲嘲諷,似是篤定王守哲不敢亂來。

  「守哲。」王宵叡悄悄拉了拉王守哲衣袖,「這位崔主簿來頭不小,莫要隨意得罪他。」

  「宵叡族長。」王守哲毫不避諱的朗聲道,「今日我們已經得罪了他,以他的心性,怕是不會輕易罷休。無妨,既已得罪,不如索性將他得罪得更徹底一點。」

  王守哲是何等人物?他向來是極為謹慎之輩。

  不同於隴左章氏這種家大業大,拖家帶口的世家大族會有各種顧忌。像崔主簿這等人,若是真心使壞的話,恐怕防不勝防。

  既然他明顯露出敵意,王守哲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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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30 00:46:17 |只看該作者
 第247章 護短!冰瀾上人

  「你……」崔主簿嘲諷的臉色瞬間僵硬,怒極而笑,「王守哲,你區區一個地方上的七品家族,口氣倒是不小。本主簿倒是想看看,你準備如何將我徹底得罪。」

  「你之前所言,那份公正文檔已於一百多年前遭受火災,如今更是字跡模糊不清。」王守哲冷笑道,「此事如若是真,那便算你走運。但凡有半絲作偽,崔主簿你還能呆在這位置上,我便與你姓。」

  此事王守哲心中也是極為惱怒。

  堂堂一個郡城主簿,竟然顛倒黑白,暗中作偽,而且還恬不知恥,心胸狹窄。如此之人若是繼續留在郡城主簿的位置上,隴左郡的風氣都會被他帶歪。

  崔主簿臉色一寒,厲聲道:「姓王的小子,你這是準備與我作對?你可知……」

  「千萬不要跟我提你的身份。」王守哲面色冷峻地說道,「漫說這隴左郡內的紫府世家無一姓崔。便是你乃紫府出身,犯了如此顛倒黑白,做偽證之事,我也見不得你再在此位置上待下去。」

  「嘶~」

  聞言,無論章氏還是王氏,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守哲家主的口氣,著實有些霸道,這是準備將崔主簿拿下嗎?

  「瓏煙老祖,咱們身為學宮上人親傳,有定邦,安民,監察天下不公之責。」王守哲轉身說道,「此人涉嫌顛倒黑白,毀壞公證文檔,有動搖國家公證根基的跡象。咱們先將他拿下,扭送至郡守府去,由郡守大人親自審訊。為了避免他的一些同僚暗中包庇,我建議,立即傳書學宮,請幾位上人親自前去主持大局。」

  學宮親傳?拿下崔主簿?請學宮上人親自去主持大局?

  王守哲這一連串的話信息量實在太大,隴左章氏眾人和崔主簿的臉色頓時都變得非常精彩。

  這王守哲說的是真是假?莫不是在開玩笑吧?

  瓏煙老祖也是俏眉蹙道:「守哲你言之有理,此人有動搖公證的嫌疑,理應拿下送去郡守府審訊。」

  說罷,她掏出了紫府學宮玄冰殿一脈的親傳弟子令:「崔主簿,雖然你也有天人境修為,但我建議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此事,紫府學宮會深入督查,若你是無辜的,也絕不會為難於你。但倘若你真的犯了大案,誰也救不了你。」

  紫府學宮在大乾國內地位超然,名義上受大乾國管轄,可實際上屬於中立組織,擁有相當大的自主權。

  正因為紫府學宮擁有中立的性質,學宮甚至對整個官僚體系都有督查之權。

  這也是為何,當初房佑安等一眾學宮弟子,可以去長寧衛主持賑災大局,連城守府都要受他節制監督的道理。

  「不可能!這不可能!!」崔主簿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你們不可能是學宮親傳!學宮親傳都要永久效命學宮,秉持中立,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

  「說了你也不懂。」王守哲冷笑道,「老祖宗,不要與他廢話,先行拿下。」

  「好!」

  瓏煙老祖冷笑了一聲,手中紫電寶劍再次出鞘。

  草葉上的冰霜還沒來得及消融,便再次覆上了一層新的。

  這崔主簿僅僅是天人境初期,戰鬥經驗還不如洪慶老祖,再加上他剛才已經見識過了瓏煙老祖發威,此時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三兩下便束手就擒了。

  隨後,王守哲便與瓏煙老祖一道,直接將他扭送到了郡守府中。

  ……

  不得不承認,這崔主簿還真是有些門路與關係,他乃是某個五品紫府家的外戚,算是那個紫府世家在官府內的代表之一。

  難怪那小子如此膽大包天,犯下了如此大事,還敢拿腔拿調。

  只可惜。

  他壓根就不了解王守哲。

  但凡王守哲已準備對他出手,自然不會給他翻盤機會。

  在接到王守哲與瓏煙老祖兩人的傳訊後,長春上人與冰瀾上人雙雙齊至郡守府,力挺自己的記名親傳弟子。

  若是涉嫌世家之間的爭鬥,他們自然是不方便插手。

  可此事涉及到了城守府主簿損毀公證,扭曲黑白。用王守哲誇張的話來說,這是在敗壞整個大乾國官府的公信力,毀壞整個大乾的根基。

  如此大是大非的事情,出面力挺一下弟子,自然是再合情合理不過。

  有了兩位學宮上人出面,此事自然是再無懸念。哪怕是那個紫府世家與郡守大人,都不敢隨意包庇崔主簿,自然四該審訊的審訊,該鑑定的鑑定。

  案件得到極速處理。

  果不其然,那崔主簿的確是做了偽證,並且類似的勾當已經不是第一次犯了。一些受到欺凌的家族,也因為他的背景而心生忌憚,只得忍氣吞聲。

  接下來,便是按照大乾國律,關押審訊抄沒家產,發配蠻荒邊疆鎮守去了。

  等出了郡守府後。

  在王守哲的安排下,眾人暫且在隴左王氏主宅的「紫府宮」落腳。

  「紫府宮?」

  兩位上人見得如此『牌頭』,均是又好笑又好氣,這明顯是在蹭「紫府學宮」的抬頭,料定又是王守哲給隴左王氏出的主意。

  此子旁的都挺好,就是思緒容易翻飛,讓人摸不著頭腦。

  好在這隴左王氏曾經也是紫府世家,紫府老祖宗留下的祖業被稱之為「紫府宮」,到了說得過去。想當年,那位大名鼎鼎的鴻天上人王鴻天叱吒風雲之時,便是連長春上人都只是小毛頭呢。

  長春與冰瀾兩位自然不會與之計較。

  在王宙博老祖,以及王宵叡家主的招待下,兩位上人入住了最好的套間。這套間精心設計過,用的各種物件都是隴左王氏祖上傳下來的古董,少則上千年歷史,多則是有數千年光影。

  如此,便是連兩位上人都挑不出毛病,暗忖隴左王氏雖說已經沒落了,可終究是名門出身,底蘊積攢不是一些數百年家族可以比擬的。



  更何況,當年鴻天上人舉族搬遷至隴左郡時,也是從大乾王氏分得了不少東西。其中一些家私物件,怕是從大乾王氏帶過來的。

  兩位上人略作休憩後,便被安排參加晚宴。

  難得有機會招待紫府上人,隴左王氏當然拿出了最好的排場,什麼窖藏數百年的珍品靈酒,五階凶獸肉,各種只有在上品靈田中才有出產的靈果靈米。

  家主王宵叡如此有魄力,讓王守哲也是心中暗贊不已。如此巴結抱大腿的良機,的確不能錯過。可王宵叡接下來的一系列騷操作,讓王守哲都暗自有些汗顏。



  兩位上人出差入住高端奢華會所「紫府宮」這個消息,僅僅不到半天工夫,便傳遍了隴左郡城。如此一來,紫府宮必當名聲大噪,生意再度火爆。

  如此操作,讓王守哲都頗為吃驚。

  原本有些老實巴交的王宵叡族長,自從王守哲給他上過一課後,就仿佛是開了竅一般,商業頭腦飛速發達。

  十分顯然,在紫府宮經營上嘗到了甜頭的隴左王氏,已將紫府宮當成了救命稻草。

  夜宴上。

  前來力挺弟子王瓏煙的冰瀾上人,依舊是對王守哲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唯有對瓏煙老祖卻是關懷備至,仿佛對這個失而復得的徒弟格外上心。

  「瓏煙,紫府學宮主要成員,都是來自於各世家。因此,學宮的宗旨向來是不參與世家之間的矛盾與爭鬥,一心之為天下百姓,此乃學宮思想立足之根本。」冰瀾上人說道,「不過,若是碰到官府不作為,或是為公者濫用私權等等事情。你也不用與之客氣,該拿下就拿下,後面自有學宮為你撐腰。」

  「是,師尊。」瓏煙老祖行禮感激道。

  「此番你回學宮後,便在玄冰殿住上一段時日。修煉上有所不懂的地方,為師也好為你解惑。」一說及此,冰瀾上人心中也是頗有些感慨萬千。

  一開始喜歡這個弟子,是因為王瓏煙的出身和脾性都與她有些相像。一樣眼中揉不得沙子,一樣性子倔和堅強。

  爾後她出事,身為師尊的冰瀾因為幫不上太大的忙,也一直成為了她內心的一根刺。好在她非但挺了過來,而且血脈和修為都是更上了一層樓。

  天人境覺醒五重血脈的大天驕,別說在隴左郡紫府學宮極為難得,哪怕放到妖孽雲集的國都與凌雲聖地去,也都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只可惜,她只願當個外道親傳,否則未來有可能成長為人類之庭柱。

  「是,師尊。」瓏煙老祖乖巧聽話道。

  師徒兩人敘話的同時,王守哲與長春上人的目光也對上了。

  「師尊,您老就沒有什麼要與我說的?」王守哲微微期待地問道。

  「沒有。」長春上人琢磨了一番後,認真地說道,「你行事周全,思緒縝密,為師沒什麼好囑咐的。」

  您老敢再佛系一點嗎?

  王守哲也是有些心累,看看人家師尊是怎麼做的?動不動就送靈器送法寶,關懷而護短。

  難怪,咱們長春谷一脈一個個都如此隨性散漫,胸無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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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30 00:47:09 |只看該作者
第248章 雙姝!逐漸崛起

  「對了,師尊認識丹鼎上人嗎?」王守哲轉移話題道。

  「認識,但是彼此脾氣不對付。」長春上人說道,「因丹鼎上人乃是散修出身,據說年輕時去學宮求學還被拒絕過,由此他對學宮向來是出言不遜。我已幾次三番,與他有過言語衝突了。」

  「呃……」王守哲無奈地瞅了瞅長春上人,本來還想著大家都是上人,應該會有些人脈關係在,想走一走後門來著。卻不想,竟然是負人脈關係。

  學宮內自然也是有煉丹體系可供學習,只是王守業乃是家族培養的煉丹師,將來是要鎮守家族的,可不好走學宮路線。

  「聽說那老小子按捺不住,準備收徒了?」長春上人笑眯眯地說道,「守哲莫非想族人拜入他的門下?旁的不說,丹鼎老小子那一套煉丹體系,乃是脫胎自一位傳說中的煉丹大能,頗有些獨到之處。不過,丹鼎老小子向來脾性古怪,不好伺候。而且你若報我名字,怕是會當即把你趕出去。」

  「其實也不見得。」王守哲略一琢磨道,「丹鼎上人之所以對學宮有意見,也是因為出身散修,隨後被歧視對待後引起的逆反心理。師尊想想看,我既然是長春一脈的記名親傳,卻反而要令族人拜他為師。會不會讓他滋生出一種,學宮丹道一脈不如我丹鼎上人的優越感?」

  「這……」長春上人笑容一滯,這倒也是不無可能。為了避免這記名親傳弟子,回頭詆毀學宮討好丹鼎上人去,長春上人無奈地掏出了一塊令牌道,「這是為師身份令牌,你持此令去找一下隴左王府的鎮左王殿下。殿下交友廣闊,早年對丹鼎有過恩惠。倘若他肯出面,丹鼎必會給面子。」

  這才像個師尊該幹的事情,王守哲心頭一喜,拿過令牌,對長春上人拱手行禮:「徒兒拜謝師尊。」

  若憑他本來的七品世家地位,去隴左王府遞拜帖的話,估計出來一個大管事招待就不錯了。想結交上大名鼎鼎的鎮左王,幾乎是絕無可能。

  但是憑著長春上人的人脈關係,以及身份令牌,王守哲就有把握能抱上鎮左王大腿。

  「此令只能用在此關節,不准到處招搖。」長春上人急忙補充道,「用完之後,便立即還給為師。此外,記得不准在丹鼎面前,弱了為師的氣勢。」

  「是,師尊。」王守哲老實地回道。這一次,長春上人肯動用如此人脈幫他,已經頗為不易了。王守哲可不是那種貪得無厭之人。

  「還有,莫要與王府牽扯太深。」長春上人皺著眉頭,又是提醒一句道,「最近些年,國都那邊有些雲霧繚繞,變幻莫測。你小小王氏,切莫捲入其中。」

  雲霧繚繞?

  王守哲略一思考後,心神一凜:「師尊莫非是指……」

  「你懂就好,莫要說出來了。」長春上人抬手阻止。

  「徒兒明白。」王守哲臉色凝重道,「我長寧王氏不過是小小的七品世家,自然不會愚蠢到捲入那些大事之中。好在我長寧衛天高地方遠,只需安心踏實地種田,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至於要去走那投機取巧之途。」

  長春上人滿意地點了點頭,自家這徒兒就是這一點好,懂得腳踏實地發展,而不是好高騖遠。此外做事也頗有章程分寸,頗令他省心,難怪,連綠薇都挺喜歡他,時常跑長寧小住一段時日。

  ……

  就在王守哲在郡城內辦事這段時間。

  其他族人們,也有著自己的人生軌跡。

  隴左東部有一衛,叫定東衛,此衛依山傍海,屬於經濟發達的交通要道,也因此龍蛇混雜。

  話說附近鎮子裡有一座憐花樓。

  夜色已深,憐花樓內卻迎來了一天中最熱鬧的時間段。

  樓門口衣香鬢影,熱鬧非凡,大紅的燈籠將周圍照得燈火通明。一個個正值妙齡的女子們穿著輕薄華麗的裙衫,笑顏如花地將一位位衣著華貴的賓客迎入樓內。

  樓內,有裊裊絲竹之音傳出,熱鬧的氛圍哪怕隔著半條街都能感受到。

  這裡是廊平鎮最大的青~樓,平日裡迎來送往的都是鎮上最有錢的富戶,以及路過此地的富商。最近,甚至偶爾還會有世家子弟光顧這裡。

  蓋因這裡最近新來了一位美人——春櫻。

  這春櫻身段裊娜,聲若黃鶯,整個人就宛如一汪無骨的春水,少有男人能抵擋她的魅力。

  據說,她原本出身小富之家,是遭了男人騙身騙心,才不幸淪落風塵之中。

  此番,她原本的青~樓因為得罪了大人物被擠兌得開不下去,她才被老~鴇重金挖了過來,成為了憐花樓新的頭牌。

  此刻。

  二樓。

  春櫻的閨房裡,正傳出一聲緊似一聲的喘~息聲,呻~吟聲,伴著斷斷續續的破碎話語聲。

  「郎,郎君,您……您就饒……饒了奴家吧~~奴家真的不……不行了……」

  床上的美人兒雲鬢散亂,嬌~喘連連。

  她身上,一個鍊氣境後期的精壯修士正埋著頭奮力耕耘。汗珠順著他精壯的脊背不斷往下滑落,幾乎已經濡濕了他身~下的床單。

  而就在同一時刻。

  窗外,距離房間足有數丈遠的一處屋檐上,有兩道人影正藏匿於暗影之中,遠遠盯著這裡。

  朦朧夜色下,這兩人的身影都非常模糊,卻依舊可以依稀看出那窈窕纖細的輪廓。很顯然,這兩人都是女子。

  她們二人身上都披著斗篷,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其中一人略微高一些,另一人身後背著一個很大的箱籠,看材質外形,很明顯就是靈蟲師的蟲箱。

  此刻,那靈蟲師女子手裡正拿著一支翠綠色的蟲笛。

  這蟲笛比尋常的笛子短了一半,細微的玄氣在她指尖縈繞,有如清風般鼓動著蟲笛,發出陣陣人耳難以察覺的聲音。

  蟲笛聲中,大大小小的蟲豸一隻只從她背後的箱籠中爬出,伴著窸窸窣窣的聲音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與此同時,一隻只紫色的蝴蝶也從箱籠中翩然飛出,漸漸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情況怎麼樣?」

  她身邊的另一個女子開口問道。

  「急什麼?」靈蟲師女子斜睨了她一眼,「等蟲子散出去還得有一會呢~花蠍詭計多端,不多做點準備,難保不出岔子。」

  「就你謹慎。」

  那女子皺著眉,卻沒有多說什麼,依舊耐著性子等著。

  這兩個女子一動一靜,赫然便是王珞靜和王珞秋姐妹倆。

  這麼多年過去,她們倆如今都已經三十出頭,一身的修為也早已今非昔比,都已經修到靈台境第四層,邁入了靈台境中期的門檻。

  學宮裡資源多,歷練的機會也多,姐妹倆這些年的成長非常迅速,身上的氣質日益蛻變,到如今,儼然已經有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比起宅在家族裡修煉的玄武修士,她們身上更多了一種堅毅果敢的氣質,眉眼間也多了一抹凌厲,就如同出鞘的長劍,泛著凜凜寒光。

  這會兒,她們倆是接了學宮任務,專程過來抓捕一個通緝榜上惡名昭彰的散修罪犯。

  這散修綽號「花蠍」,據說因為修煉出了岔子,性格乖戾,嗜殺成癮,曾經在多地作案,導致好幾個九品世家被滅門,在隴左郡郡守府簽署的通緝黑榜上排名十九,價值五千個學分。

  不過,這「花蠍」行蹤不定,詭計多端,且極擅長隱匿,之前接任務的學宮弟子要麼乾脆就沒找到人,要麼就是好不容易找到之後,愣是沒抓住,又被人跑了。

  但也是因為這樣,「花蠍」任務的學分才一提再提,比起一般的靈台境中期通緝犯高出了足足六七成。

  姐妹倆也是找了好久,才終於找到了線索,並順藤摸瓜摸到了這處青樓。

  如今,也終於到了收網的時候。

  過了片刻,王珞靜收起蟲笛,看向身旁的王珞秋:「已經確認,方圓數里範圍內沒有其他靈台境玄武修士,也沒有陣法或者機關布置,應當沒有埋伏。

  但花蠍能多次從其他學宮弟子的追殺中活下來,應該有些別的手段,你小心一點,別著了道。」

  「用你提醒?」

  王珞秋白了她一眼。

  她可不是璃慈那個傻白甜。這些年死在她手裡的通緝犯不知凡幾,她見識過的花樣和詭計不知凡幾,哪裡是那麼好算計的?

  懶得再說廢話,她足尖在屋檐上一點,整個人瞬間如電光般沖了出去。

  「走了。」

  剎那間,勁風呼嘯,夜空中仿若有一道流星划過,眨眼間便掠過了數丈的距離,直接「轟」的一聲撞碎窗欞,闖入了二樓那間屬於春櫻的閨房之中。

  窗欞破碎,木屑紛飛。

  王珞秋便如一隻輕靈的雨燕般穿過無數木屑輕巧落地,動作乾淨利落,連一絲木屑都沒能沾到她身上。

  「什麼人?!」

  床上的一男一女被驚動,連忙拉起被子蓋住身體,臉上齊齊露出了驚慌之色。

  「紫府學宮弟子,奉命前來緝拿通緝要犯。」王珞秋抬眸一掃,凜冽的眸光瞬間落在了其中一人身上,「花蠍,你若束手就擒,姑奶奶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說罷,她不等兩人反應過來,便抬手取出了自己的下品靈器長刀,一刀朝兩人劈了過去。

  刀氣縱橫,有如天河倒掛,威勢無匹。

  凜冽澎湃的殺機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

  「花蠍?什麼花蠍?你們找錯人了吧?」

  男人被嚇得臉色慘白,捂著被子連滾帶爬地就往床裡面躲。

  然而,王珞秋的刀氣卻不是沖他去的。

  就在他連滾帶爬逃開的時候,原本裝若無骨般蜷縮在床腳的「春櫻」驟然暴起,反手就從枕下抽出了一把短劍,反手一橫,擋住了王珞秋劈來的刀氣。

  刀氣爆散,「春櫻」垂落的髮絲被勁風撩起,露出了如花般的嬌美容顏。

  然而,此刻,她那雙媚眼之中哪還有半點春水柔情,唯剩下帶著血色的狠戾,還有乖張。

  原來,這花魁「春櫻」,才是真正的「花蠍」!

  然而,王珞秋的刀哪裡是那麼好擋的?

  早在鍊氣期就已經覺醒了二重血脈的她,在晉升靈台境之後便已經是三重血脈,血脈之力澎湃強橫,再加上本身覺醒的就是戰體類血脈,一身的力量遠比一般的靈台境中期修士要強大太多。

  見花蠍居然擋下了自己的刀氣,王珞秋眼神一厲,手上的力量瞬間加到了十分。

  「砰!」

  一聲悶響,「春櫻」瞬間被巨大的力量震得整個人倒飛了出去,脊背狠狠撞在了架子床另一側的牆壁上。

  「轟隆」一聲,牆壁頓時「哢哢哢」出現了好幾道裂紋。

  不過,花蠍好歹是靈台境中期的修士,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早在倒飛出去的同時,就已經迅速調整了姿勢,又用玄氣減緩了衝擊力,因此並沒有受太嚴重的傷。

  然而,即便如此,她依舊覺得握劍的右手隱隱有些發麻,體內氣血翻騰,喉嚨口也泛起陣陣腥甜,就連體內的玄氣運轉都已經有些不暢。

  她心知這是力量差距太大導致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她早料到會有學宮弟子追殺自己,卻沒想到,這一次找到她的學宮弟子實力居然如此強橫。這丫頭展現出來的實力,根本就不像是學宮的普通弟子,恐怕……

  花蠍心念電轉,驀然冷笑出聲:「想不到,我『花蠍』居然能引得學宮親傳弟子親自出手追殺,當真是榮幸之至。」

  王珞秋冷笑了一聲:「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玄遙上人座下親傳弟子,王珞秋是也。到了陰曹地府受審之時,可別報錯名字。」

  花蠍心頭一震。

  她本意不過是詐上一詐,好搞清楚對方身份,哪想到這女娃居然真的是親傳?

  雖然還只是一個靈台境親傳。

  可能當上學宮親傳弟子的,哪一個不是血脈、心智、實力都極其出色的天之驕子?這樣的對手,哪裡是自己能對付得了的?

  然而,還不等她有所反應,王珞秋已經再次一刀劈了過來。

  「受死吧。」

  凜冽的刀氣橫貫而出,直襲花蠍面門,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劈成兩半。

  花蠍臉色大變,想也不想便一個飄身急退,同時一把拽過床邊的男人,把短劍架在了他脖子上。

  男人頓時被嚇得臉色發白,渾身打顫。

  花蠍冷笑了一聲,美眸一瞟看向王珞秋,語帶威脅:「你要是再動一下,我就殺了他。」

  然而,王珞秋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就連縱橫的刀氣都沒有顫抖,竟是半點都沒有收手的意思,仿佛根本不想管她手中男人的死活。

  刀光拂過空氣,瞬間就到了她面前。

  花蠍臉色驟變。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女娃居然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竟愣是沒讓她抓住任何破綻。

  沒辦法,她只能調動玄氣,橫劍在手,運起全力接下了這一刀。

  可她這一次接招接得比上次還要倉促,不管是力量還是玄氣都沒來得及調動到位,刀光和劍光才剛一接觸,她就被震得直接一口血噴了出來。

  她整個人也被震得再次倒飛了出去,直接把身後的牆壁都撞穿了,就連她手裡的男人都被甩到了一邊。

  無數碎石伴著「轟隆隆」的聲響砸落下來。

  花蠍反應極快,一個翻身就從地上坐了起來,反手震開了碎石,卻依舊被四散的泥灰濺了滿身。

  她嬌美的臉上沾了泥灰,卻依舊掩蓋不住那張臉上的震驚和難以置信:「你瘋了?!身為學宮弟子,你居然不顧無辜修行者死活?!」

  王珞秋冷笑一聲:「你再看看,你抓在手裡的是什麼?」

  花蠍下意識轉頭,卻見旁邊地上摔落的,哪裡是什麼男人?分明就是一個渾身畫滿符文的人形木偶!

  她臉色大變:「怎麼會?!」

  王珞秋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還能是怎麼回事?這當然是王珞靜的手筆。

  她們二人自幼便受到王守哲的影響,深知料敵從寬的必要性。早在發現花蠍行蹤的時候,她們就已經推算過了花蠍可能會有的反應,自然不可能留下這麼明顯的破綻。

  那人偶是萬蝶谷的特產,配合萬蝶谷一脈的幻術使用,幾乎可以假亂真。

  剛才她沒直接下死手,而是給了花蠍說話和反應的機會,自然也是為了拖延時間,好給珞靜留下足夠的時間把人轉移走,順便把憐花樓內的其他人也趕遠點。

  畢竟,就算再看不上那男人,她作為學宮親傳弟子在外行走,也需要顧及學宮聲譽,不能給旁人留下口實。

  而此刻,沒有了閒雜人等,花蠍的死期自然也就到了。

  到了這時候,花蠍也終於再沒有了僥倖心理。

  她猛地抬手,用玄氣掀起了周圍的碎石朝王珞秋狠狠砸去,隨即借著碎石的掩護,身形一閃就想要逃。

  然而,還不等她遁出窗外,忽然有一隻紫色的蝴蝶自她面前一掠而過。

  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鱗粉撲簌落下,她只覺大腦一陣暈眩,竟是不自覺地從半空中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從窗外響起。

  花蠍下意識抬頭,就見夜色之中,有一抹幽紫色的魅影正凌空飛渡而來。

  她單手持著一支蟲笛,周身有紫色蝴蝶環繞,整個人仿若憑虛御空,飄飄裊裊,轉瞬間便落在了窗外的屋檐上。

  正是王珞靜。

  落地的同時,無數碩大的紫晶靈峰從她背後的箱籠中呼嘯而出,伴著仿如引擎般的巨大嗡鳴聲朝花蠍蜂擁而去。

  而幾乎是與此同時,花蠍身後,王珞秋的刀光也已經到了。

  花蠍臉色驟變,一顆心瞬間如墜冰窟。

  珞靜和珞秋兩人聯手之下,花蠍哪裡還有活路?不到半刻鐘的功夫,花蠍就變成了一具屍體。

  夜風孤寂,襯得她的屍體格外淒涼。

  「難怪大家總是找不到花蠍,想不到她居然在青樓里當花魁。這愛好也真夠奇特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王珞秋終於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倒也不一定是愛好。」王珞靜隨口道,「我聽說有種特殊的雙修法門,可以通過這種方式提升修為。說不定她就是在修煉。」

  王珞秋疑惑:「你在哪聽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王珞靜:「……」

  她能說,她是「無意間」路過水月閣的時候聽到的嗎?

  算了,還是給四哥哥留點面子吧~那麼羞恥的話,她還真是說不出口。

  不過,能擊殺黑榜十九名的「花蠍」,兩人都十分高興,雖然她們都有家族補貼和親傳補貼,但是為了加速修煉所耗甚大。

  五千學分兩人一分,夠換不少珍貴丹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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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30 00:47:23 |只看該作者
第249章 郡王!吳殿山

  隴左郡城。

  向來是一個龍蛇混雜之地,即有實力低下前來碰碰運氣的散修雲集。也有那傳承千載,高高在上的紫府世家。

  然而芸芸眾生之中,最令人膜拜與敬仰的,當屬隴左郡王府的世襲鎮左王——吳殿山。

  從名義上而言,鎮左王一脈是代替國主,鎮守隴左郡的封王。只是大乾在立國之後,真正執行的乃是郡守制。

  郡守府,才是受到國都節制,領一郡大小事務的真正機構。

  鎮左王一脈,向來只是名義上的封王,實則並無太大權限。而當代郡王吳殿山,自小沒有什麼雄才偉略,喜好的是各種吃喝玩樂,至多便是結交一些散修高人,也僅局限於君子之交淡如水。

  一些世家若是遇到困難,上門求助郡王府時,也多半會仗義相助。因此,郡王一脈的名聲總體還不錯。

  郡王府距離隴左王氏不遠,屬於郡城核心位置。也由此可以看出,隴左王氏當初最為鼎盛時期,也是十分強大。

  只不過郡王府排場更大,主宅基地約莫是隴左王氏的數倍。

  王守哲與瓏煙老祖兩人,按足規矩遞上拜帖。所用的名義包涵了長寧王氏,以及長春上人和冰瀾上人的記名親傳,並附上了長春上人的身份令牌。

  當即,便被門房管事畢恭畢敬請到了偏廳之內。由小廝與侍女,奉上了精美的糕點瓜果與靈茶,無一不是靈物。

  郡王府不愧是郡王府,底蘊果然非同尋常。

  便是連侍女和小廝,都是鍊氣境小有成就的年輕修士,模樣還長得頗為周正。而那門房管事,更是一位靈台境修士。

  王守哲與瓏煙老祖一副淡定如常的模樣,只是簡單的喝了喝靈茶。畢竟長寧王氏的收入,可遠遠比一般的天人境家族要多,也是見慣了世面。

  不多片刻。

  便有一位身穿錦袍的大管事踏入偏廳,爽朗地笑道:「今日府中雀園靈雀歡悅鳴啼,顯然是有貴客駕臨,卻不曾想,竟是最近聲名鵲起的長寧王氏。鄙人乃王府大管事吳忠,見過王氏守哲家主,見過瓏煙老祖。」

  一股熱情而爽朗的氣息,鋪面而至,讓王守哲感受到了他的熱忱。而且他絕口不提兩位上人,仿佛真的是看在長寧王氏的面子上,才如此熱情。

  可王守哲卻知道,在這短短時間內,這位大管事吳忠顯然已查閱過長寧王氏的資料,並迅速做出了反應。

  身為隴左郡最為頂級的世家——郡王府,收集歸納各城各衛的情報,也在情理之中。如今的長寧王氏,可不是當初那小小的八品九品世家。

  「守哲見過吳大管事。」王守哲起身還禮,風度翩翩禮節十足,並從儲物戒中取出了大量的拜禮,「小小禮物,略表心意。」



  大管事吳忠,也是見多識廣之輩,連禮物清單都沒看,只是眼睛一掃,便大致估摸出了這份拜禮的價值,怕是不會低於三萬乾金。



  吳忠暗暗心驚之餘,急忙推讓道:「守哲家主來就來了,何必備上如此厚禮?快收起來,收起來。」他不由想起了情報中,那關於長寧王氏那簡短的介紹,家主王守哲頗有經營之才,王氏收入頗豐。

  隨便一份拜禮便是三萬乾金,不是王氏極為豪富不在乎錢,便是對方所圖甚大。

  「只是禮節性拜禮而已,大管事莫要太放在心上。」王守哲笑道,「此番前來的確有事求郡王殿下,希望郡王殿下,能看在長春上人的面子上,幫忙引薦一下丹鼎上人。」

  吳忠一下子明白了,當即爽朗的笑道:「原來守哲家主,也是為了丹鼎上人收徒之事而來。說實話,先前也有不少家族前來委託郡王殿下,想走一走丹鼎上人的門路。只不過對於這些請求,郡王殿下都是一一拒絕。」

  不等王守哲說話,吳忠又道:「不過若是看在長春上人面子上,郡王殿下想必會樂見此事。」

  果不其然。

  有了長春上人的令牌,結果便不一樣了。

  這就是玄武世界的人情世故,人脈來往了。郡王殿下肯應承此事,必然是看中了長春上人這一份人情,哪天有事求到長春上人頭上,上人便得還這份人情。

  「不過,最終如何決定,還得看郡王殿下自己的意思。」大管事吳忠行了個禮,拱手道,「兩位暫且歇息一番,容我去稟報郡王殿下。」

  寒暄完之後。

  吳忠便匆匆而去,不出半個時辰,他回了偏廳:「恭喜守哲家主,瓏煙老祖。郡王殿下今日恰好無事,決定親自招待兩位用膳,請兩位貴客隨吳某而來。」

  隨後。

  在吳忠的安排下,王守哲與瓏煙老祖在一座雅致的庭院內,拜見到了鎮左王吳殿山。

  這座庭院奇花異卉爭奇鬥豔,庭院樓閣縱橫交錯妙趣橫生,院內又有一池方圓數十畝的水泊,水泊之內養著不少靈魚。

  一位身穿蟒袍,頭戴紫金冠的中年男子,正手持紫竹魚竿在釣魚。模樣不算威嚴,反而透著一絲悠閒愜意的姿態。

  他一見到王守哲兩人,也不用吳忠介紹,而是笑著主動招呼道:「這兩位青年才俊,便是長春、冰瀾兩位上人的得意天驕弟子,王守哲與王瓏煙了吧?快快快過來坐下喝茶。」

  短短的時間內,王守哲與王瓏煙的一些相關類情報,顯然已被關注了一遍。

  紫府學宮天驕,地位的確不凡,走到哪裡都會受人尊敬和奉承,但這不包括郡王府內。

  堂堂鎮左王本就是紫府鏡修士,而且還是大乾封王,地位何等尊崇?學宮親傳雖然不凡,卻也遠不能與之相比。

  之所以能讓郡王殿下如此禮遇,除了守哲瓏煙兩人本身卓絕不凡之外,多半還是看在兩位上人面子上。尤其是王守哲持有長春令而至,明顯是長春在請他賣個面子。

  不過,哪怕郡王殿下不擺架子,顯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王守哲與瓏煙老祖,依舊是持晚輩態度,恭恭敬敬地拜見了郡王。

  別看郡王吳殿山僅是中年人模樣,可實際歲數已是五六百歲,一身修為深不可測,豈能隨意怠慢?

  依足禮數後。

  郡王就在這庭院水泊邊,請兩人小小晚宴。

  宴席上沒有什麼龍肝鳳膽,只有一些尋常靈物佳肴,廚工十分精緻細膩,端得令人胃口大開。

  吳殿山本是賣個面子給長春上人,卻不曾想隨口與王守哲交談,竟發現他思緒極為機敏,且見識非凡。一些隨口言之,卻顯現出思緒的別具一格,每每都能讓吳殿山都覺得頗有些啟發。

  「有趣有趣,小友對世事之見解,當真是角度犀利,卻又妙不可言。」郡王吳殿山爽朗的大笑不已。

  宴過半席之後,吳殿山是愈發地欣賞起這個小輩了,難怪情報上所言,王氏能從短短二十年間從一個落魄九品晉升為七品。

  「郡王喜愛釣魚?」王守哲觀察過幾次,這郡王吳殿山似乎頗愛釣魚,幾次引用過釣魚相關的典故。

  「只是閒暇無事玩玩,守哲你年齡小不懂,人活了五百多歲後,什麼事情都嘗試遍了,逐漸便什麼都不感興趣了。」郡王吳殿山說道,「我得省著點兒玩,就怕玩膩了之後,再難尋到樂子。守哲莫非也喜歡釣魚?」

  上輩子倒是喜歡過,只是這輩子很少玩了。

  「並非喜歡,只是我王氏居於安江之畔,每年都會有一些魚獲。」王守哲在儲物戒上一抹,手中多出了一根七尺長的古怪魚竿,「此釣魚竿,乃是守哲平日閒暇之作,請郡王指正一番。」

  「此杆如此之短,竟然還有一些精鐵圈,下面那紡紗輪又是何物?」郡王吳殿山一下子來了興致,拿過釣竿嘖嘖稱奇不已,「本王活了那麼久,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魚竿,守哲,此物又有何講究?」



  「此杆名為路亞。」王守哲如實道,「專釣那些性情兇猛的捕食性靈魚,為打造這根魚竿,竿材採用了五千年年份的紫檀竹老稍,魚線更是求購的六階靈蟲九幽冰魄蠶蠶絲,纏繞三十二股製成。只要不超過四階的靈魚,都很難掙斷。郡王您看,路亞魚餌與普通魚竿魚餌不同……」

  「竟是假餌……」

  「沒錯,因為垂釣本質不同。普通垂釣那是守釣,而路亞卻需要主動出……」

  如此,令吳殿山嘖嘖稱奇不已,直呼有趣,迫不及待的要去嘗試一番了。

  一旁的瓏煙老祖頗為無語,守哲這孩子,還真是什麼人都能攀得上。

  ……

  時間一晃,又是數日之後。

  因丹鼎上人如閒雲野鶴一般,在郡城內並無居所。因此,他這一次的收徒大會放在了郡城內最大的煉丹坊——天元丹坊之中。

  擇徒日期這一日,報名者無數,都是從郡城各衛匆匆趕至,為求這一份機緣。

  這其中,有世家大族的子弟,有九品末流家族子弟,還有許許多多不入流家族和散修們,都來碰碰運氣。仿佛只要能被丹鼎上人看中,收作弟子的話,便是能平步青雲了。

  天元丹坊之外,人山人海。

  王氏七公子王守業,以及一位俏麗美人兒擠在人群之中,好不容易報上了命,拿到了一個考試號牌,可上面卻寫著三百九十六號。

  這讓他不由苦笑了起來,如此眾多的競爭者,怕是別連初試都通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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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8 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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