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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傲無常] 保護我方族長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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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9 00:52:50 |只看該作者
第220章 皇甫落敗!三年後!轉機

  王鳳的臉色有些難看,這些沒有家族的散修也太可惡了,隻要有錢賺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當即,她冷聲斥道:“兩千乾金是不少,但是爲此丟了性命卻不值了。看在你們之前未曾殺過人的份上,我勸你們趕緊離去,別再充當皇甫氏的炮灰了。”

  豈料, 慕容兄弟聞言壓根就不怕,反而嘲弄般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弟弟慕容直對哥哥道:“哥,反正今天是最後一次任務了。不用再像之前那般顧忌太多,怕把王氏得罪死了。不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說話間,他陰笑不斷地盯著著王鳳,“這小娘皮水靈粉嫩,還是個雛兒, 今天就便宜咱們兄弟吧。”

  “有點道理。”哥哥慕容正也是怪腔怪調地笑道, “那就臨走之前, 好好得罪一把王氏。”

  王鳳的俏臉都黑了,怒意在她胸腔中升騰而起,解下腰間強弓,引弓搭箭,咻咻咻便是一記連珠箭法。

  三支箭呈品字形激射而去,將慕容正籠罩在內。

  她的箭法出衆,明顯是下過一番苦功夫的。然而慕容兄弟絕非泛泛之輩,隻見那慕容正身形一晃,疾若巽風般一晃而過。

  三支箭齊齊落空!
  “弟弟,一起上,把那些族兵都殺了。”慕容正怪笑不斷道,“再拿下這個小妞兒,咱們兄弟好好爽一把。”

  話音剛落,兩人齊齊殺近, 以疾速向族兵們掠去。

  王鳳臉色大變, 急忙下令道:“齊射!”

  實際上她還沒開始下令,族兵們眼見著不對, 已經本能地拿出了這些日子一直訓練的霰彈火銃。

  慕容兄弟的速度非常快, 仿佛比起那些掠食兇獸還要快,隻能見到一層影子。但是這已經是夠了,經過一段時間訓練的族兵,第一時間順手瞄去,隻是確定了方向後,便直接依言開銃。

  “轟轟轟!”

  一連串猶若雷鳴般地聲音響起,霰彈銃喇叭口火光四射,無數鋼珠如天女散花般,將前方籠罩而去。

  猛烈的槍響聲下,慕容兄弟先是被嚇得身形微微一滯,隨後他們身上濺起一朵朵密密麻麻的血花。噴子的沖擊力下,兩人瞬間被打得倒飛出丈餘。

  開玩笑,那些鋼珠雖然隻有三四毫米大小,但是架不住數量衆多。而霰彈噴子這種東西,沒個準信,卻是近戰利器。

  八把噴子齊射下,形成的鋼珠彈幕是極其可怕的。

  如此威力,便是連王鳳都被嚇了一跳。之前訓練時候,都是一個一個開銃。卻不想,八個人一起齊射威力竟然如此可怕。

  它們最厲害的地方在于,籠罩的面積很大,煉氣境修士極難躲避。

  王鳳甚至都已經做好了發出信號後,與之拼命了。

  可極爲難纏的慕容兄弟,就這麼倒了?不對,他們還活著,哪怕每個人都身中了數十顆鋼珠,受傷不輕,卻依舊沒有斃命,他們開始呻吟哀嚎了起來,掙紮著想爬起身來。

  “來人,上去把他們綁了。”王鳳咬了咬牙,狠著心道,“先挑斷手筋腳筋,再綁起來。”

  “是,王鳳小姐。”

  幾個族兵一激靈,興奮感消退了許多。急忙下馬抽刀,挑斷了慕容兄弟的手筋腳筋,隨後再將他們五花大綁。

  “王鳳,你不得好死。”慕容兄弟痛苦而憤怒地咆哮著,辱罵著,“你這賤人,手段竟然如此惡毒,你這……”

  還沒等他們罵上兩句,嘴巴就被破布塞得嚴嚴實實,說不出話來。

  “哼!”王鳳還是首次如此兇殘做事,隻是冷聲道,“真是兩個臭不要臉的無恥之徒,既然要殺我們,既然敢和我王氏作對,就要做好死去的準備。分出兩個人,將他們押回牧場關起來,其餘人裝填霰彈銃,跟我繼續巡邏。今天那些散修,讓他們來一個栽一個。”

  其實,霰彈槍雖然威力不錯,但是缺點也十分緻命。能産生如此戰果,也是因爲那些散修們對霰彈銃缺乏了解。

  若是一旦熟悉了霰彈銃,便能發展出很多針對性的戰術,例如利用強弓遠程打擊,再或者暗中潛殺,再或者配備防具等等。

  不過,一旦他們知道了有霰彈銃巡邏隊,至少也不敢再如此肆無忌憚了。畢竟巡邏隊中隻要有一名家將或是相應級別的高手,便會形成有效的戰鬥力。

  散修雖然敢于冒險,但是歸根究底還是惜命的。

  閑話不提。

  類似于王鳳率領的巡邏隊,可遠遠不止一支。很快,各處都響起了槍火聲。在那些散修無知和過于大意的情況下,王氏獲得的戰果是喜人的。

  不過,除了一名煉氣境四層的散修被直接打死外,其餘都隻是重傷。煉氣境修士雖然遠不如靈台境,但是個體生命力之頑強,絕非普通人可以比擬。

  皇甫氏籌謀許久的一次行動,被王守哲的霰彈銃徹底擊潰,總計十五名散修被擒或殺。

  最令王珞彤憤恨,也最感興趣的,依舊是慕容兄弟。她對慕容兄弟身上的身法巽風閃很感興趣,便將他們關押起來,進行審訊。

  身爲世家,自然也有世家的規矩。正常情況下,世家是不允許對散修隨意出手欺辱,若是對方犯罪抓到後,也許得送交官府處置。

  然而王氏作爲地方豪強,也有鎮守一方的義務和權力。一旦某個散修在世家地盤上作案,隻要有證據的情況下,哪怕是殺了,官府也隻是睜一眼閉一眼。

  王珞彤對付的散修也不是一個兩個了,加上王守哲對刑訊逼供手段的科學化傳授,她在刑訊方面也算是個高手。

  很快,他們便打熬不過刑訊,承認了所有罪行。

  一旦確鑿了他們的罪行,隻要他們依舊在大乾範圍內也會將寸步難行,畢竟大乾的海捕文書可是會通知到每一郡每一衛的。

  隨後,王珞彤便是以此爲條件,叫他們交出巽風閃的身法。在王珞彤當著幾個族人家將面,用王守哲的名義立誓隻要他們交出巽風閃,並願意由官府押解離開隴左郡,便會赦免他們罪行。

  最終,慕容兄弟爲了活命崩潰了。

  他們交代出了自己一個秘密隱藏地點,裏面藏有巽風閃身法以及他們多年積攢的一些財物。雙方約定,會給他們留一千乾金。

  王珞彤派人去將秘密藏寶地的東西取了回來,略作清點,發現除了巽風閃身法外,還有其它一些雜七雜八的基礎功法和下品功法。

  除此之外,便是足足有三千幾百乾金的積蓄。

  得此好處後王珞彤便依照協定,給他們留了五百乾金,並讓城守府的巡防營接手,通過官府渠道把他們發配到了其它郡。

  這便是一個略有追求的世家,與散修之間的不同了。王珞彤既然立誓答應了他們,哪怕對他們再憤恨,也不會違背自己誓言。

  因爲誓言這東西,違背了一次之後便會有第二次,就會有第三次。而族人和家將,也會對你失去信任。

  其餘散修之中,王珞彤挑了幾個平常作惡多端的直接殺了。

  並在皇甫大牧場的邊境豎起了木樁,將他們的屍首綁在上面。

  以警告爲皇甫氏賣命的散修,在行動之前都好好想一想,究竟惹不惹得起王氏?其餘散修,在留下證據口供後,統一由前馬鎮守使送去了城守府,正兒八經由官府處置。

  得到了《巽風閃身法》,先是翻了一翻,頓覺這本身法十分玄妙,比起家傳絕學《柳絮身法》不遑多讓,顯然是一本不可多得的“中品身法”。

  可別小看中品二字,長甯衛多數世家都是沒有中品功法傳承的,亦或者隻有一兩門身法或是戰法。至于家族自己的上品傳承,便是平安王氏也沒有。

  而且這巽風閃,對身法的運用和玄氣發力技巧訓練,與柳絮身法完全不同,若是多學一門中品身法,可以讓戰術更加靈活多變。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契合柳絮身法的,也可以給族人多一個選擇。

  最令王珞彤在意的,是巽風閃身法中的一項介紹,若是擁有“巽風血脈”的人修煉此身法,可以事半功倍威力更強。

  而家族裏面,正好有一個巽風血脈的王宗昌,他若學此身法必然是如虎添翼。

  因此,在得到了“巽風閃”後,王珞彤粗略的記了一遍,便立即請了宵翰老祖過來,請他第一時間送回家族。

  至此,王氏多添了一門不俗的中品身法,也是多積攢了一樁底蘊。

  ……

  霰彈銃的出現,瓦解了皇甫氏利用散修不間斷騷擾的惡心戰術。沒有哪個散修,敢再隨意去前馬牧場搗亂了。

  哪怕皇甫氏已經研究出了,如何針對霰彈銃的戰術也沒用。散修們,都被王氏的雷霆手段給弄怕了。

  然而此時此刻,皇甫氏卻又沒有辦法派遣族人與家將,直接去前馬鎮騷擾。畢竟此時的皇甫氏,老祖宗的傷還是個大問題。

  一旦與王氏在明面上進行全面開戰,別說城守府必然不答應,便是能不能弄得過王氏聯盟還是個問題。

  如此,皇甫大牧場與前馬鎮的邊境上,消停了起來。

  這一消停,便是足足消停了三年!

  這三年,皇甫氏將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如何治療老祖這件事情上。

  這戰術並沒有錯,因爲隻要治好了老祖,皇甫氏便能徹底擺脫困局。

  隻可惜。

  皇甫華燁的傷勢極爲複雜,哪怕是精擅于醫術的紫府境修士治療起來都很吃力。而對他傷勢最具有針對性的長春上人,一直在閉關之中。

  哪怕皇甫氏多方求助,最終也沒能見到長春上人一面。

  心灰意冷下的皇甫華燁,重新回到了長甯衛。

  此時的皇甫氏,與數年前意氣風發的皇甫氏已經截然不同。這些年來,到處托人求醫,以及爲了控制皇甫華燁的傷勢與病情而購買了不少丹藥。

  這讓皇甫氏的財務壓力變得越來越緊張。

  雪上加霜的是,前馬鎮的牧莊異軍突起,在短短三年時間內便已經頗有了些規模,他們純以商業手段與皇甫氏大牧場進行較量。

  因前馬三大牧莊中出産的畜肉與羊毛,非但質量要略好一些,價格也是一降再降,不斷掠取侵占著皇甫氏原有的市場。

  逼迫皇甫氏也不得不進行降價售賣,以搶奪市場。一開始皇甫氏還能抵擋一番,畢竟前馬鎮的牧場規模比較小,而且王氏在畜牧業上也不擅長。

  可如今三年過去了,王氏竟然已經將畜牧産品的價格降低到了原來的六成!直接血淋淋地刺在了皇甫氏的胸口上。

  皇甫氏若跟著降,便會進入虧本銷售階段,每多賣一點就會多虧一點。可若不降,市場就會被王氏搶奪過去,皇甫氏的畜牧産品將砸在手中。

  如此血淋淋而直接粗暴的價格戰術,快要把皇甫氏逼瘋了。他們爲了保住僅有的一半市場,不得不再度降價。

  可還沒等他們緩過勁來,王氏宣布再次加大畜牧業的投入,並鼓勵長甯衛各小世家種植牧草,王氏會高價收購。

  那價格,連天人雷氏都爲之心動,將一些産量較低的良田轉種了王氏提供的苜蓿草。

  ……

  “該死的王守哲!還有那些見風使舵的小家族也該死!該死的天人雷氏!”書房內,皇甫錦環嘭的一聲,將茶杯砸碎。

  相比于數年前,如今的皇甫錦環竟然蒼老了許多,頭發中多了許多花白之色。

  “家主息怒。”老管家急忙上前安慰,“有道是他狂任他狂,清風拂山崗。當今之計,還是得想辦法給老祖宗治傷啊。”

  “治傷治傷。”皇甫錦環暴怒道,“我們能到哪裏去治傷?就是連寫信給了主脈,他們都隻是假惺惺地給了幾萬乾金便把我們打發了,真當咱們是叫花子了。”

  “家主,畢竟咱們與主脈已分家五百多年了。”老管家無奈道,“當初有關系和感情的族人,也都是早就死光了。便是連主脈那紫府老祖,都不是當年那個了。有道是咱們風光時,彼此照應與扶持絕無問題。可落難時,要讓他們花費巨大力氣去幫,恐怕……情份不夠啊。”

  “世道便是如此,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老管家心中直感慨,莫非真的是報應?想當初,就是因爲皇甫氏的手筆,讓平安王氏也是一路淪落到了底層,日子過得極苦。

  如今,卻是因爲平安王氏的崛起和報複,讓皇甫氏也嘗到了這種滋味。

  皇甫氏這幾年爲了給老祖宗治傷,以及對抗王氏的商業戰爭,不得不變賣了許多固定資産,並解散了許多家仆。

  以至于偌大的皇甫氏主宅,如今變得冷冷清清。大門門庭,更是已經快要“落灰”了!

  就在皇甫錦環滿心憋屈,生出了一股要不要索性與平安王氏拼了這個念頭時,一名下人匆匆忙忙過來稟報:“家主,啓稟家主。”

  “混賬!”皇甫錦環臉色一寒,怒意橫生殺心頓起,“如此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那下人連滾帶爬地走了過來,瑟瑟發抖地掏出了一物:“門口有人求見,說這件信物交給家主您後,您會親自去迎接他。”

  混!
  皇甫錦環還沒罵完,老管家便說:“家主且先息怒,看看也無妨。”

  皇甫錦環強忍著殺心,拿過了那物仔細一看,驀地,他猛然間站了起來,眼眸閃爍不定。

  竟是……他來了?

  他爲何會在這時候來?莫非……

  一時間,皇甫錦環的臉色陰晴不定,仿佛是在猶豫不決。可一想到皇甫氏如今的局面,當即,冷哼道:“既如此,就別怪我皇甫錦環心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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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9 00:54:34 |只看該作者
第221章 巽風!刺客之道

  幾乎是與此同時。

  平安王氏的演武場內。

  兩名青年正在切磋,年齡稍大一些的男子,身穿著青色玄武勁裝,劍法一招一式都看似簡簡單單,卻透著一股古拙厚重的勁道。

  而另外一名黑衣青年,身法時而迅疾如風,時而又飄魅不定, 劍法招式更是如同狂風驟雨一般,向他的對手傾瀉而去。

  可任憑他的招式再華麗,也難以破開對手的防禦。

  “鐺鐺鐺!”

  兩人的精鋼長劍不斷交擊著,發出了叮叮當當的精鐵交鳴聲。

  半柱香後。

  黑衣青年再也忍不住了,施展身法身形連連疾閃,仿若拽出了一道道的巽風鬼影, 借著強大的沖勢,他居高臨下一劍斬下。

  精鋼劍內綻放出了一道高度凝聚無色能量, 化成半月形劍氣向對手劈砍而去。這一式,猶若力劈華山,勢無可擋。

  可年長的青衣青年,卻是紋絲不動毫無半步退縮,精鋼長劍隻是當空劃了一個圈,生機盎然的能量綻放而起,霎時間形成了一道能量護盾。

  “轟!”

  兩股能量交擊,沖擊波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處在攻勢的黑衣青年,反而一個跟鬥倒飛了出去,在空中掠過數丈後才穩住身形,身軀飄飄裊裊間懸浮在空中。

  他一臉頹然道:“不打了不打了,和四叔打實在太憋屈了。連我的殺招‘巽風斬’,都能輕松防住。”

  那位年長青年正是平安王氏家主王守哲,他收起長劍笑了笑說:“宗昌你也別灰心,你剛晉升靈台境, 根基還不夠穩固, 對于自身的優勢挖掘也不夠。你的巽風血脈很有意思,還有許多可以挖掘的地方。”

  那黑衣青年, 赫然便是王守哲的侄兒王宗昌。

  將近四年前他因禍得福,被嫁衣血蠱激發出了巽風血脈。也算是一步跨入了小天驕的行列。這幾年,一直在王守哲的支持下閉關修煉。

  就在不久之前,拼命修煉到煉氣境巔峰的他,去了試煉之地打出了個不錯的成績。獲得了一枚天靈丹,一份初級血脈改善液,以及一件上品靈器。

  稍稍可惜的是,他在用初級血脈改善液再度血脈後,也達到了煉氣境二重初的巽風血脈覺醒,隻是與靈台境的妖魔傀儡交戰時,依舊差了一籌沒能通過最後一關。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算是很厲害了。憑著那枚天靈丹,他極其輕松順利地突破到了靈台境,再度激活一重血脈,達到三重血脈初的地步。

  家族中的靈台境修士中,達到此等血脈者,也不過是王守哲、柳若藍、王璃慈、王珞秋、以及王珞靜而已。加上他,也僅僅是六個。

  便是連目前修爲達到靈台境八層的瓏煙老祖,也僅僅是二重血脈高而已,距離三重還差一籌。

  “多謝四叔鼓勵。”王宗昌拱手行了一個禮。

  “去我院子裏休息會兒,嘗一嘗我新釀的冰晶靈酒。反正你四嬸最近也在閉關,就當陪我聊會天了。”王守哲說著,邀請王宗昌一起回了他的院子。

  兩人在綠意盎然花團錦簇的院子裏對席而坐,吩咐廚娘準備了些小食。

  隨後,一個全身套在鬥篷裏的男子走了過來,“他”聲音低沉道:“啓稟主人,靈寶酒葫蘆拿來了,迄今爲之剛好一個月。”說著,他雙手遞出一個寶光盈盈的葫蘆。

  那葫蘆古樸之中透著寶光,上面紋飾著無數密密麻麻的玄奧符文,一看就不是什麼凡品。

  “辛苦你了,王守衛。”王守哲笑著招呼。

  “爲主人辦事,不辛苦。”“他”低沉地說道。

  這個王守衛,可不是普通的人類。而是神武皇朝征兵試煉之地中,出産的一尊護衛靈兵。

  從試煉器靈的介紹來看,說它是一尊靈台境初期的護衛靈兵,因此當初王守哲和柳若藍都沒有選擇它。隻是在兩年前,王珞靜和王珞秋修煉到煉氣境巔峰,並打磨了一段日子後,在試煉場中紛紛打破了第四關。

  她們一個獲得了靈寶酒葫蘆,一個獲得了護衛靈兵,同時都紛紛留給了王守哲。

  酒葫蘆暫且不說它。

  這護衛靈兵,當初王守哲還真是小瞧了它。原本以爲,所謂的靈台境初期,不就是相當于一個普通老祖嗎?卻不想,它但實際戰鬥力十分可怕,幾乎相當于一個靈台境三重血脈的靈台境初階,還得能打一點的那種。

  家族諸位靈台境,也就是王守哲和柳若藍可以壓它一頭。

  最重要的是,它周身都是由特殊材料打造,極爲擅長防禦和保護。它一旦展開守護模式,便是連靈台境後期修士,短時間內也攻不破它的防禦。

  真不愧是神武皇朝出品,這一尊靈台境初期的護衛靈兵價值和作用都不小。大乾國出售的普通靈兵與之相比差了不止一籌,可以作爲家族底蘊流傳下去了。

  因爲“他”有一些簡單的靈智,王守哲索性給他取名王守衛,便是守衛家族的意思。

  思量間,王守哲拿過了葫蘆,摘開葫蘆蓋子,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散發了出來。將其中的酒,倒入了玻璃杯中,酒液純如清水,絲絲寒意下冒起了一股“仙霧”。

  “四叔,您這靈寶酒葫蘆可真是寶貝啊。”王宗昌舔了舔嘴唇,明顯有些饞勁道,“尋常靈酒雖然對修煉也有功效,但是卻遠遠不如靈寶酒葫蘆出産的靈酒。”

  自從有了靈寶酒葫蘆後,每月可以根據不同的投料出産一百斤靈酒,王守哲和族人在嘗過之後,便決定將這靈酒僅供家族內部了。

  不單單好喝,對修煉方面更是頗有裨益,還兼有些許突破瓶頸的功效。如今王守哲不斷嘗試其功能,最近數月,投入了一百斤冰晶靈米,出産了一葫蘆冰晶靈酒。

  隻因冰晶靈酒的口感最爲舒適,比冰飲喝著還爽。

  隻可惜,王氏並沒有中品冰系靈田,無法自行出産冰晶靈米,隻能委托錢氏商行采購了一批。此外,王守哲還委托人脈關系,采購一些更加高端的靈米靈果,回頭再試試其中感覺。

  叔侄兩個你一杯我一杯,喝了幾杯後,便已經漸漸上頭。

  王守哲將靈酒封起不再多飲。這靈酒雖好喝,可也是多喝無益,而且別看它好上口,卻非常容易喝醉。

  “宗昌。”王守哲手一抹,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一身柔軟的黑色皮甲,說道,“此甲名爲夜影甲,乃是一件難得的靈器級皮甲,一旦在夜間使用便能與夜色融爲一體,不易被人覺察,而且它的防禦也不錯。”

  王宗昌當即眼睛一亮,十分感興趣地接過手去:“四叔,這甲倒是不錯,就是隻是夜間有效未免太可惜了。”

  “世上哪有什麼十全十美的東西。”王守哲笑道,“你如今身負三重巽風血脈,距離巽風靈體也僅有一重之遙,修煉“巽風閃”這種身法時,比我們入門都快,身法效果也比我們強。既然身負這等血脈,不如索性將其特長發揮出來,若是在夜間行動,必將來無影去無蹤。等你修爲再高一些,恐怕連天人境修士都抓不住你。”

  “四叔……”王宗昌有些哭笑不得道,“您的意思是?要我當個賊?”以他從小到大接受的闆正教育,這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這叫斥候!”王守哲說道,“即可以探查情報,也可以刺殺敵方一些重要人物。你現在也不是小孩子了,家族與家族之間的爭鬥,往往血腥而殘酷。多一種手段,便多一重底牌和勝算。”

  王宗昌的面色沉重了起來,好半晌後正色道:“既然四叔和家族有需要,那我就做斥候。”

  “嗯。”王守哲欣慰地點了點頭,給他夾著菜說,“我委托了王梅,給你找了幾位散修老師。雖然僅是煉氣境的散修,但是你卻別小瞧他們。他們都是各有所長,有擅長潛行者,有擅長跟蹤者,有擅長開鎖者,更有擅長毒術者,此外,王梅也擅長易容術,你可以好好學學。”

  每說一樣,王宗昌的臉都黑了一分,四叔這分明就是把他往盜賊方向培養啊。不過,既然家族和四叔需要,那就拼了吧。

  其實他還真是猜對了。

  王守哲上輩子在地球時,也喜歡玩魔獸世界之類,其中最喜歡的便是玩野外生存能力極強的盜賊。

  隻可惜,以他的血脈天賦注定就是個奶,盜賊這個偉大的夢想,就交給宗昌侄子吧。

  “不過,還是要多謝四叔你送我夜影甲,以及對我的悉心培養。”王宗昌感激地說道。

  “這夜影甲值四萬乾金,按照四萬家族貢獻值給你算。”王守哲說道,“其餘雇傭老師的費用,都會折算扣你貢獻值。不過你也別擔心,以你現在的實力,很快就能還清貢獻值了。”

  “……”王宗昌瞪大了眼睛,“感激涕零”,“多謝你強塞啊四叔。”

  可憐的王宗昌,原本是想走瀟灑劍俠路線的,卻不想,被王守哲給定了職業,還強塞裝備強扣一波DK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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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2章 老婆晉升!元水靈體

  王守哲看著他那有些激動的表情,語重心長道:“見你如此興奮,四叔的內心也是深感欣慰。等你與那幾位師父學了本事後,我便先派你去外域曆練曆練。”

  四叔啊,球球您做個人吧~
  王宗昌拿著夜影甲的手微微顫抖,“感動”得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正當兩人說話時,王璃瑤和王宗安放學回來了。

  三年過去, 此時的王璃瑤,已是一位含苞待放的婷婷少女了。

  因爲父母優秀的基因,她雖然才十一二歲,卻已經頗有一些小小的女神範兒了。尤其是那一雙大大的杏眸,自信洋溢,神采飛揚,看著就討人喜歡。

  而“少族長”王宗安, 也比數年前高大健壯了許多,有了些小小少年郎的模樣。

  他的鼻子遺傳了柳若藍,英挺筆直,這讓他整張臉的輪廓都變得更加立體,有點酷酷的感覺。

  就是那氣質,既不像王守哲那樣一派溫潤公子風,也不像柳若藍那樣溫柔大氣,反而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像“柳若靈”,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不過,他性格向來穩重低調,不喜歡出風頭,此刻也跟往常一樣安安靜靜地跟在姐姐身後,一副一本正經的小大人模樣。

  “見過爹爹,見過二哥哥。”

  兩個孩子見王守哲和王宗昌在院子裏,便按照禮數上前行禮。家族便是如此, 輩分和長幼都是十分重要的。哪怕他們是嫡脈, 見到兄長也是要行禮的。

  王宗昌也忙站起來, 還禮道:“三妹妹好,五弟好。”

  王璃瑤在女子“瑤”字輩中, 排行第三。而王宗安,正是“宗”字輩,排行老五。

  相互見過禮後,兩人就都坐下,陪著王宗昌一起敘話。

  而王宗昌,也將學習和修煉上的一些心得與他們交流一番。

  不是說,因爲王守哲和柳若藍厲害,就隻需要聽他們指導便行。每個人在修煉和學習上都會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和想法,彼此多交流可以采百家之長。

  更何況與人交流也是一種能力,有助于族人之間建立親密關系。

  因此王守哲隻是在喝著茶,沒有插嘴多言。

  這些年,王氏年輕一代正在迅速成長起來,人丁也在飛速地擴充著。

  王守哲這一子一女雖然年紀還小,卻已經能看出幾分不俗來。

  女兒王璃瑤性格明顯偏外向,頗有些主見和自己獨特的想法。她年紀雖小,與王宗昌交流起來也並不盲從,思維頗有些天馬行空,看問題的角度也往往與人不同,卻時常問出一些令王宗昌都需要思考一番的問題。

  而王宗安性格則是四平八穩的許多,身子筆挺地坐在那裏就跟一個小大人一般。

  他更多的是在傾聽,很少發言,不過每每發言都會切中厲害,或有一些發人深省的地方。

  看到這一子一女都比較優秀,王守哲也是甚感欣慰。

  女兒就不用說了,天資本就聰穎。

  血脈資質更是達到了上品乙等的地步,天生便是覺醒了元水二重中等血脈,距離三重血脈也不過是兩步之遙。

  若是她有機會在煉氣境時就達到三重血脈,一旦晉升靈台境後便直接達到四重血脈,直接化身爲元水靈體後就厲害了。

  隻不過血脈這東西,越往上提升的難度就越大。

  想要讓她在煉氣境便達到三重血脈,難度不是一般的小,洗髓丹什麼的作用性已經不強了,得像王璃慈那樣論瓶喝石髓才有效果。

  但是再難也得想想辦法。

  否則,一旦晉升靈台境,血脈便會再度提升一重,到時候再想提升血脈難度就更大了。

  簡而言之。

  便是先在煉氣境達到三重血脈,靠靈台晉升沖四重血脈(靈體)的難度,要比到了靈台境之後,再在三重血脈的基礎上沖擊四重血脈(靈體)的難度低不少。

  此外,兒子王宗安的血脈資質天賦雖然不如她姐姐,卻也是達到了中品乙等的乙木血脈。

  與王守哲那未知的血脈不同,王宗安那是標標準準的乙木血脈。

  這讓王守哲情不自禁有些懷疑,他原身是不是也應該是乙木血脈?隻不過因爲穿越而引起了一些未知變化,讓他的血脈變異了。

  但此事也隻能是懷疑,無法回溯確定。

  不過,兒子王宗安的乙木血脈覺醒程度,僅僅達到了第一層中等的層次。未來發展最保險的方式,就是通過使用洗髓丹,看看能將乙木血脈覺醒到何等程度。

  若是直接達到上品丙等,便能在煉氣境覺醒第二重初血脈了。哪怕洗髓丹達不到此等效果,未來還有初級資質改善液可以使用。

  總之。

  王守哲對兒子的期望,便是他在煉氣境達到第二重血脈覺醒。隨後再靠著靈台境晉升時,對自身生命層次躍遷再提高一重血脈。

  如此,宗安晉升靈台境後便是三重血脈,和珞秋珞靜,以及宗昌他們差不多,將來晉升天人境基本不成問題,連紫府都有資格沖上一沖。

  不過,能改善資質的東西價格都很高昂,無論是培養兒子還是女兒都會耗費巨大的財富。

  因此王守哲對家族産業的發展愈發地重視,一直在廣開財路。

  這數年來。

  王氏也是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不斷地加大水泥産量,玻璃産量,以及紙張的産量,同時,養顔美容,鏡子等輔助産品也一直在開發。

  此外,隨著梯田的不斷開發,王氏良田數量也在不斷的增長,在優質糧種的收獲上也變得更多了,靠私下賣優質糧種,便是賺得盆滿缽滿。

  還有前馬鎮的情況。

  前馬畜牧行業因爲一直在壓價格,因此隻能算是保本運營,利潤很少,戰術效果卻很強,把皇甫氏擠壓地喘不過氣來,讓他們連年虧損。

  但是別忘記了,前馬鎮還有兩百五十畝靈田,在種上了優質的靈米糧種後,也給王氏帶來了極大的利益。

  還有金沙徐氏,一座一座的絲織工坊不斷投入,不斷地産出大批量的優質絲綢。在帶富了金沙徐氏和長甯徐氏外,也給王氏帶來了大量的乾金收益。

  林林總總加起來,如今的王氏年總收益已突破了百萬乾金,達成了一個偉大的成就。

  照此下去。

  隻要給他時間,便是讓王氏成爲隴左郡首富都是有可能的。

  也正是因此,王守哲在考慮培養孩子的問題上,已經考慮更加長遠了。而不是他自己和柳若藍那般,在煉氣境還未達到三重血脈時,就迫不得已去晉升靈台境了。

  回頭彌補,難度自然不小。

  思索間,王璃瑤,王宗安,還有王宗昌他們三個的交流也結束了。王宗昌起身向王守哲告辭,準備迎接他的盜賊之路了。

  等王宗昌走後,院子裏就隻剩下父子女三人了。王宗安和王璃瑤也就不再端著了,神情態度隨意了很多。

  王宗安看向王守哲道:“父親,母親最近一直在閉關,不知何時才能出關?我有些想念她了。”

  話說這一晃眼間,柳若藍都已經閉關三個月了。

  這一次她主要閉關的目的,是準備從靈台境三層沖擊靈台境四層。這當真是一個極其可怕的修煉速度,真不愧是接近元水靈體的存在。

  自從她晉升靈台境後,有了元水靈珠和充沛的資源,她的修爲與日俱增,短短幾年功夫,竟然已竟達到靈台境初期巔峰了。

  照此下去,她豈不是五六十歲,便可沖擊天人境了?

  人比人氣死人吶~
  王守哲如今也是靈台境三重初等血脈,可努努力力地修煉到現在,也不過是靈台境二層巔峰。

  要想修煉到中期,估計還得好幾年的水磨功夫。

  “以你們母親的資質,按理說不需要如此之久。”王守哲的眉頭也是微微皺起,“走,我帶你們去水月閣看看。”

  說罷,王守哲就帶著一子一女,乘船去了夫妻倆獨有的小島上。

  這小島上的“水月閣”,便是他們“躲清靜”之地。

  而柳若藍也是在此潛心閉關了許久。

  她身爲王氏大婦,知道夫君肩膀上挑的擔子很重,因此也是加快修煉進度,若是早早能晉升到天人境,便能給夫君分擔不小壓力了。

  水月閣門口,一隻體型碩大的元水靈龜,正懶洋洋地趴在一塊大石頭上曬著龜殼。

  最近它的主要任務,已經從送孩子上下學,轉爲替“主母”守關了。

  元水靈龜一見到王守哲,便是陡然精神振作了起來,抻著四肢,腦袋高高揚起,一副忠心護主的“靈獸”模樣。

  自從它從野怪轉正成“鎮族靈獸”後,日子還真是逍遙自在了許多,普通魚類肉類不但隨便吃,每年還有不下于千斤的兇獸肉供應。

  如此快活的日子,就算讓它回到過去都是不肯了。

  因此。

  討好血脈相連的主人和也是它的日常工作之一,巨大的腦袋對王守哲親密地蹭了蹭。

  王守哲拍拍它頭,沒有多搭理它,而是運轉起靈識,向水月閣內探去。

  所謂靈台境,最大的變化還在于靈識上面,相當于地球上所說的精神力,抑或被稱之爲神念。

  神念作用性玄妙無比,很多時候甚至能取代眼睛。

  雖然靈台境修士的靈識能覆蓋的距離相當有限,最遠也不過丈許,但對戰鬥,以及日常生活的影響卻是巨大的。

  王守哲通過靈識“感應”到柳若藍依舊在閉關之中,元水靈珠懸浮在她身前,正散發著瑩瑩湛藍色的光芒,將她籠罩在內。

  就在王守哲準備將神念收回的時候。

  驀然。

  一股龐大而令人窒息的氣息,從柳若藍身上彌漫而起。

  “轟!”

  元水能量與她的神念交織著擴散開來,瞬間轟碎了水月閣的屋頂,直沖雲霄。

  與此同時。

  一道氣勢迫人的模糊人影出現在了柳若藍身後。

  迷蒙水霧之中,她的形容有些模糊,隻能看得出她正盤腿坐著,姿勢和柳若藍一模一樣,體態上也是婀娜妙曼和端莊並存,與柳若藍相當相近。

  但比起柳若藍本人,這人影身上卻多了一股由內而外的壓迫感,無形無質,卻讓人沒來由的心悸,就仿佛面對的是某種可怕的存在一般。

  法相虛影!

  王守哲表情一滯,急忙收回神念,並拉著一雙兒女的手遠遠退開。這應該是娘子要突破了,可不能打擾她。

  與此同時。

  元水靈龜也感應到了什麼,匍匐在地,昂著長長的腦袋上下擺動,仿佛是在頂禮膜拜強大的元水玄能。

  隨著光芒閃爍不定。

  那尊盤腿女神法相虛影越來越清晰,連五官都在不斷地凝聚如實,最終赫然變成柳若藍本人的模樣,並不斷散發著淡藍色的元水寶光。

  好強大的法相虛影。

  王守哲也是吃驚不已。

  之前他不是沒見過柳若藍的法相虛影,卻遠遠沒有今日如此威勢。從靈台境初期突破到靈台境中期,實力蛻變居然這麼厲害的嗎?

  王守哲暗暗疑惑。

  良久之後。

  那尊法相虛影才漸漸斂去,仿佛一切都歸于平靜。

  不多會兒,柳若藍便從水月閣中飄然而出。

  陽光下,她俏臉玉臂上原本吹彈可破的肌膚,仿佛蒙上了一層寶光,猶如元水神女降臨人間一般。

  唯有她纖纖玉手上捏著的那枚元水靈珠,卻是褪去了所有光芒,變成了一顆毫無生機的珠子。

  “娘子,你沒事吧?”王守哲急忙迎上前去,關切不已。

  正常情況下,靈台境初期突破到靈台境中期,是不太會有危險的。隻是她剛才突破的聲勢太過浩大,讓人摸不清頭腦了。

  “夫君。”

  柳若藍飄然而近,與王守哲雙雙握住了對方的手。

  她俏眸水光盈盈,充滿了喜悅之色:“夫君你放心,我沒事,一切都很順利。”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王守哲放下了心來,上下打量著她,發現她的修爲已經再度拔高了一大截,變得高深莫測,根本看不透了。

  這是修爲超過他許多的情況下,才會出現的情況。

  “恭喜娘子,賀喜娘子。”王守哲臉上露出了一抹由衷的笑意,“從今往後,娘子便是靈台境中期的高手了。照娘子晉級的速度,天人境指日可待。”

  心中歡喜同時,他也是有些羨慕不已。

  娘子這血脈資質當真令他眼饞,修煉資源一頂上,再加自己勤奮一點,修爲就跟坐了火箭似的噌噌噌往上飆。

  “可不止如此。”柳若藍緊緊拉著王守哲的手,一臉歡喜,“我在突破之時嘗試借助元水靈珠的功效,卻不想將其中那一絲元水本源之力吸收掉了,最終血脈發生蛻變,又上升了一個台階。”

  又上升一個台階?那豈不是達到了元水靈體的層次?

  王守哲一陣驚喜,好奇地再次打量柳若藍:“難怪娘子又變漂亮了,這皮膚當真是水靈粉嫩!掐一把都要出水了。”

  娘子若藍血脈出現蛻變,成功變成了元水靈體,雖然的確是驚喜,可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她天生便是上品甲等元水資質,老早便是元水二重血脈高等,再後來吞服了初級血脈改善液後,雖然未能直接突破成三重血脈,卻也是相差無幾了。

  隨後她晉升靈台境,生命層次進化,血脈再度拔高一個大層次,距離四重血脈也不過是半步之遙。如今跨過這半步,便順理成章地蛻變成了元水靈體。

  “夫君,你莫要如此盯著看,太害羞了。”柳若藍俏眸一橫,臉頰有些微微泛紅。

  “怕什麼?咱們都是老夫老妻了。”王守哲拉著她的手不放,“這都閉關三個月了,可知爲夫多想你。”

  “夫君,孩子還在旁邊呢,你莫要如此沒羞沒臊。”柳若藍眼神中浮現著幸福而嬌羞的光芒,跺著腳“輕嗔”不已。

  一旁的王璃瑤和王宗安對視了一眼,隨即見怪不怪地偷偷歎了口氣。

  真是叫人感動啊~娘親您總算想起我們兩個了。

  姐弟兩個走上前去,準備和母親見禮,表達一下思念情緒。

  “也是,孩子還在呢~”守哲嫌棄地瞟了他們一眼,然後吩咐說,“王璃瑤,你帶著弟弟先乘坐元水靈龜回去,我和你娘親有要事商量,你們先吩咐廚房準備些晚餐,等我們回去一起吃。”

  兩小隻頓時有淚流滿面的沖動。

  要不要這樣現實啊?

  這兩個人才剛一見面,就如此卿卿我我,膩歪不已,還嫌他們礙事?

  好在從小到大就是這麼過來的,遭嫌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姐弟倆互望一眼,再次無奈地歎了口氣,便老老實實地乘坐元水靈龜回去了。

  哎~父命不可違啊~
  “夫君,這樣不太好吧?”柳若藍遠遠地瞟了他們離去的背影一眼,多少有一些不忍。

  “你剛才不也沒阻止嗎?”王守哲笑眯眯地摩挲著她愈發細膩的玉手,“你放心,孩子們都長大了,比你想象中要懂事。先不說這些了,咱們三月未見,娘子已修成元水靈體,爲夫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領教領教元水靈體的厲害了。”

  “夫君吶,並非若藍小瞧你,就怕你頂不住。”柳若藍俏眸也是水光盈盈。誠如王守哲所說,都是老夫老妻了,四下無人時她也不會太害羞。

  “哈哈!”王守哲自信地笑道,“娘子可莫要說笑,你夫君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我可不是吃素的!”

  然後。

  一個時辰後,湖心島上隱隱傳來王守哲略帶沙啞和虛弱的聲音:“娘子,時辰不早了,孩子還等著咱們吃飯呢。”

  “什麼?你還要切磋。不不不,人是鐵飯是鋼……何況孩子……”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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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9 00:55:10 |只看該作者
第223章 終有收獲!長線布局

  同一時間段。

  皇甫氏主宅內。

  皇甫錦環趕到前院的時候,就見一個人影正靜靜立在前院的遊廊下。

  那是一個身材頎長,風姿玉骨的青年。

  他背對著自己,目光正輕飄飄地落在院中的花樹上。

  從皇甫錦環的視角,隻能看到他身上的衣袍以及半個側臉。

  他穿著一套繡有同色暗花的白色長袍,肩膀上隨意披了件長鬥篷,看起來並不經心, 但那鬥篷上的皮毛卻是珍貴的兇獸皮毛,看起來油光水滑,異常華貴。

  單這一件鬥篷,就價值千金。

  這讓他看起來就像是某個世家大族出來的紈绔公子哥,風光霽月,通身的貴氣,卻沒有多大的威懾力。

  然而,看到這人影的一剎那, 皇甫錦環卻呼吸一緊, 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長廊下的人影若有所覺,回頭瞥了皇甫錦環一眼:“看來平安王氏給皇甫氏造成的壓力,比本公子想象的還要大不少。一向英明果斷的皇甫家主,居然也變得畏首畏尾起來。”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但這一聲“英明果斷”,在皇甫錦環聽來不像稱贊,反倒更像是一種諷刺。

  他心頭有一瞬間有火氣竄起,卻又被他強行摁了下去,仿若無事般地擡手朝他行了一禮:“錦環不知公子親至,有失遠迎,還望公子見諒。”

  “所謂不知者不怪。我若揪著這種小節不放,反倒顯得我小肚雞腸了。”白衣公子哥輕笑了一聲,語氣依舊輕飄飄的,“不過, 皇甫家主莫不是忘了, 你還欠我三條人命。”

  三條人命?

  皇甫錦環心頭一跳,瞬間反應過來。

  是陰先生他們三個。

  當初爲了算計王守哲, 搶奪制造工坊設備圖紙,他特意請了陰先生三人出手,結果卻以失敗而告終。

  之後,皇甫氏試圖反將一軍,搶走王氏的洋灰工坊的設計與圖紙。

  華燁老祖甚至爲此不惜親自出手,結果卻依舊落進了王守哲的算計裏,不僅沒能扳回一局,反而導緻老祖重傷難愈。

  再後來,他一方面要想辦法給華燁老祖治傷,令一方面又被王氏的一連串商業傾軋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焦頭爛額之餘,也就沒顧得上陰煞宗的事情。

  難道說,這位此來,其實是來算賬的?

  他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公,公子,這其實是有原因的……”

  “不必解釋。”公子隨口打斷了皇甫錦環,語氣不輕不重,聽不出喜怒,“陰無咎折了,是他自己本事不濟,本公子不聽廢話。但陰無咎是替本公子辦事的人。他既然是在你這裏折的,這人,你得給我補上。”

  說著,他轉過身,第一次正面對上皇甫錦環。

  他的臉無疑是英俊的,五官輪廓無可挑剔,但那雙黝黑的深眸裏卻沒有一絲常人該有的溫度,唯如深淵,冰冷漠然。

  就仿佛,在他眼裏,他不過是萬千螻蟻的其中一隻罷了,隨手就能碾死。

  皇甫錦環感覺到了比面對老祖時還沉重的壓迫感。

  他不自覺低下了頭,咬牙開口:“不知公子,想要錦環怎麼還這三條命?我皇甫氏如今的實力大不如前,恐怕……”

  “不是還有華燁嗎?”

  公子的聲音依舊輕飄飄的,皇甫錦環卻聽得渾身一震,猛地擡起了頭:“您,您是說……”

  公子的語調依舊漫不經心:“據我所知,華燁傷勢雖重,但最麻煩的還是體內那一道紫府劍氣。隻要能壓制住劍氣,他的傷便好了大半。”

  皇甫錦環依舊有些不放心:“那可是紫府劍氣……”

  “紫府劍氣又如何?”公子輕笑了一聲,“本公子自有秘法可以壓制。你是不信我,還是不信我陰煞宗的底蘊?”

  皇甫錦環聽出公子似乎有些不悅的意思,忙道:“信,錦環對公子和陰煞宗的實力自然是信的。”

  陰煞宗是極西之地的第一宗門,實力自然是雄厚無比。

  眼前這位更是陰煞宗這一代的親傳弟子之一,年紀輕輕就晉級了天人境不說,還是罕見晉升天人後便是四重靈體血脈的天驕,未來的紫府之途坦蕩蕩一片,且心智手段也皆是一等一的厲害。

  在皇甫錦環認識的人之中,也唯有紫府學宮的親傳弟子房佑安,可以與之媲美。

  論實力,哪怕是全盛時期的華燁老祖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他哪怕身在大乾也聽說過這一位的兇名,自然不敢不信。

  “公子願意替老祖壓制傷勢,我皇甫氏感激不盡。”他朝公子一拱手,“公子需要我皇甫氏做什麼?”

  “以皇甫氏的名義準備幾艘海船和一批船員,本公子要出海。另外,讓華燁做好準備,這一次,或許還會有別的客人。”

  公子的語氣輕描淡寫,皇甫錦環卻從中聽出了重重殺機。

  他心中微凜。

  不過,這跟他又有什麼關系呢?

  他不過是一個區區天人世家的家主,管好自家就已經夠難了,誰管他陰煞宗到底有什麼謀算?
  “等事成之後,本公子會順手替你清除掉平安王氏。”那白衣公子輕飄飄地說道,仿佛收拾平安王氏,隻是簡簡單單地收拾一窩螞蟻一般。

  皇甫錦環的心頭炙熱了起來,隻要老祖的傷勢能壓制,加上公子出手的話,平安王氏豈有不滅之理?

  他當即拱手說道:“錦環先安排公子住下。此事我會盡快替公子安排妥當,絕對耽擱不了公子的大事。”

  ……

  長甯衛每一天都有各種各樣的事情在發生,但真正能放到明面上來說,並能被人們記住的,卻不多。

  在接下來一段時間內,長甯衛中能讓人記住的大事隻有兩樁。

  第一樁,是城守夏侯弘德任期已到,被調任去了內地的一座富裕衛城之中上任去了。父母官要走,王守哲當然親自出馬去相送。

  不過,夏侯弘德的任期到歸到,但是兩人之間的酒生意該做的還是會做,彼此的關系自然還得維持下去。

  隨後,新到任的城守——魏文勳也走馬上任,來到了長甯衛。

  王守哲作爲八品世家代表,自然也是參與了迎接會,不過卻並沒有貿然去深交。那魏文勳是個新晉的天人境修士,脾氣秉性還沒摸透,可不能隨意勾搭。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

  魏文勳一上台,便開始整頓長甯衛治安、稅收、城防等。以至于讓長甯衛一些半黑不白的小勢力,竟被秋風掃落葉一般清除了大半。

  而後,他又是帶著巡防營在各世家地盤上溜達了一圈,將各家田地産業人丁等,都重新登記造冊了一遍,倒是頗有一番威勢的模樣。

  隻可惜,這種威勢也隻能嚇唬嚇唬普通的八九品世家而已。

  王守哲私底下,直接將他的紫府學宮親傳弟子令,偷偷地給魏文勳瞅了一眼,同時點了點有三位妹妹,都是紫府上人親傳。

  如此,便立即讓魏文勳的動作收斂了許多,在平安鎮的大檢查工作也是草草過了過場。

  這倒不是王守哲不想按章納稅之類,隻是王氏現在地盤上有太多不願對外公布的秘密産業,以及很多秘密研究的東西。

  這要任由魏文勳隨意查,那平安王氏豈不是被扒了個底朝天?

  城守地位的確很高,乃是大乾朝廷用以鎮守一方的大將,但是厲害的地方豪強本就不是吃素的。相互制衡才是一貫的相處之道。

  打壓下了魏文勳氣勢後,王守哲這才秘密親自登門,與魏文勳友“好交”流了一番,彼此“加深”了一番感情。

  除此之外。

  第二件大事,便是長甯徐氏的北辰老祖,在閉關多年後,將修爲和心境都打磨到圓潤後嘗試沖擊天人境,終于跨過了門檻,並引來了天雷,一舉突破了天人境。

  北辰老祖這一成功晉升,自然是給姻親盟友們注入了一支強心劑,同時也一下子改變了長甯衛的格局,讓長甯衛從兩大七品天人世家分庭抗禮的局面,變成了三方制衡。

  如今的長甯徐氏,雖然暫且還不能與雷氏並駕齊驅,但是其氣勢,已經超過日漸衰敗的天人皇甫氏。

  除非天人皇甫氏的華燁老祖傷勢痊愈,再度君臨長甯衛,否則,皇甫氏的地位隻會每況日下,與當年王氏經曆的那數十年一樣。

  ……

  長甯衛衛城郊外。

  一輛烙著皇甫氏徽記的豪華馬車在一座低調的莊園外緩緩停下,隨即車簾被掀開,長甯皇甫氏家主皇甫錦環在家將的攙扶下,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家主,莊園的門子已經進去通傳了,應當很快就會有回信。”家將扶著皇甫錦環站穩,壓低了聲音彙報。

  “嗯。且等等看吧~”

  皇甫錦環點了點頭,隨即擡頭看向面前的莊園。

  這座莊園,曾經是他在諸多莊園之中最喜歡的一座。他暗中置辦,悉心經營多年,雖然外表看著不起眼,內部卻相當奢華精緻,住在裏面格外舒適。這些年來,很多關于皇甫氏的大決策都是在這做的。

  曾經。

  爲了保密起見,這座莊園掛在了一位外地富商名下。再後來,這座莊園因爲與陰煞宗牽扯不清,遭到了城守府的查封沒收。

  後來,還是曾經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對這莊園頗爲喜歡的姬氏姬夫人,從城守府手中盤下了這座莊園,並改名爲“折梅園”。

  隻是,姬夫人爲何取這麼個古怪名字?
  皇甫錦環有些莫名,他明明記得,這莊園內並沒有種植梅花。

  同時,他心中又是不由得波瀾四起,感慨萬千。

  想當初,天人皇甫氏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動輒左右長甯衛的局勢。

  而他皇甫錦環也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隨手便能指點江山,甚至能夠決定一個末流世家的興衰存亡。

  可如今,不過短短幾年過去,一切便已經天翻地覆。

  他皇甫錦環也才不過中年,鬢角便已生出了白發,形容枯槁而蒼老。這都是這些年裏,他殫精竭力地想保住皇甫氏,生生勞心勞力累出來的。

  “皇甫家主。”

  正思索間,一位長相嬌美的煉氣境兩三層侍女從“折梅園”裏走了出來。

  她朝著皇甫錦環盈盈一禮,恭聲道:“我家夫人說,最近她身體略有不適,旁人是不準備見了。但既然是皇甫家主親至,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她願意與家主碰個面。”

  皇甫錦環也是急忙對那侍女還禮:“有勞姑娘了。”

  原本以他的身份,這種級別的侍女,他連瞅都不會多瞅一眼。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到處有求于人,自然是不敢再有架子。

  在侍女的帶領下,皇甫錦環進了莊園,一路所見,到處都是盛開的梅花。這季節,正是春梅旺盛之際,倒是讓莊園內梅香四溢,美不勝收。

  姬夫人還真是挺愛梅花的,竟然移植了那麼多梅花。

  皇甫錦環自覺摸到了姬夫人的喜好,不由心中暗忖,此番過後,得尋摸些稀有的梅花品種,與姬夫人再加強下感情。

  這些年,因皇甫氏不斷地衰敗沒落,越來越多的世家跟皇甫氏暫停了往來,如今還肯對皇甫氏略施援手的,除了有限的幾個姻親家族外,也就是姬夫人了。

  看在往日情面上,她出手幫過幾次忙。

  一時間,皇甫錦環對姬夫人也是隱隱感激不已。

  “皇甫家主,到了。”這時,前方領路的侍女忽然停了下來,朝皇甫錦環盈盈一禮,“夫人就在前面等您。”

  “辛苦姑娘了。”

  皇甫錦環回過神來,朝她道了聲謝,這才朝前面走去。

  前方是一處花團錦簇的石質涼亭。

  它就坐落在園內小湖旁,一面臨水,四面通風,秀美的花樹將亭中的一切遮掩得隱隱綽綽,唯有一條石子小徑自花樹間蜿蜒而入,很有幾分朦朧的美感。

  沿著小徑朝裏面行出十幾步,眼前便豁然開朗。

  涼亭內的情況,也隨之映入了皇甫錦環的眼簾。

  隻見一個穿著紫色紗裙,姿容嫵媚的美婦人正側身倚坐在涼亭邊緣,正一邊漫不經心地輕搖著團扇,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往湖裏丟著魚食,逗得湖裏的魚群不斷遊來遊去地搶食吃,看上去很是活躍。

  這美豔婦人,自然就是姬夫人。

  見到這一幕,皇甫錦環心中忍不住又是一番感慨。想當初,這些魚還是他投放的魚苗,他也沒少像這樣投喂它們。

  可惜,如今物是人非,這些魚都已經跟他沒關系了。

  皇甫錦環定了定心神,收起了心中紛紛擾擾的雜念,走上前去拱手道:“錦環見過姬夫人。”

  “錦環家主來了。”

  姬夫人收回目光,姿態慵懶地招待起皇甫錦環來。

  兩人就在這涼亭內對席而坐,略作寒暄之後,姬夫人便直入正題:“錦環家主,此番前來,莫非又遇到了什麼難題?”

  皇甫錦環放下茶杯,微微感慨:“有道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我皇甫氏近些年來,也算是將世態炎涼感受了個遍。這些年來,也唯有夫人時常暗中幫助,錦環感激不盡。”

  哪怕是皇甫錦環此等人物,也不免真心對姬夫人生出感激之情。

  “錦環家主客氣了。”姬夫人搖著團扇,輕笑不已,“當初,我本欲與你皇甫氏聯手賺錢。怎奈造化弄人,最終達成合作的竟然是長甯徐氏。錦環家族沒有因此怪罪于我,我幫些區區小忙又算得了什麼?就當是彌補情分上的虧欠了。”

  皇甫錦環心中輕輕一歎。

  想當初,皇甫氏與長甯徐氏爭奪織造業失敗後,姬夫人很快就投到了對方陣營之中,利用姬氏的門路賺得盆滿缽滿。

  他倒也想記恨姬夫人來著,隻是姬氏家大業大,實力雄厚,他便是心中記恨也毫無作用,隻得選擇捏著鼻子,繼續和姬夫人交往。

  卻不想,這個姬夫人表面是一朵嬌豔多刺的女人,實則卻十分講究情面和義氣。

  此等有魄力的女子,讓皇甫錦環都隱隱佩服。

  將來,等皇甫氏從低谷中緩過來,恢複到全盛時期時,他必要想辦法好好回報一番姬夫人。

  他拱手道:“實不相滿,錦環此番前來叨擾姬夫人,實則有要事相求。”

  “錦環家主有事直說便是。”姬夫人嬌媚一笑,“你也知道我性子,不喜歡拐彎抹角。”

  皇甫錦環當即臉色一正,表情嚴肅道:“不知姬夫人可聽說過,紫府學宮有一種一次性消耗的獨門靈寶,‘六極陽炎珠’。”

  “六極陽炎珠。”姬夫人眉頭微微一蹙,“恕我才疏學淺,對此物無甚了解。”

  皇甫錦環左顧右盼一番,見附近無人,方才壓低了聲音解釋道:“夫人對打打殺殺沒興趣,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咱們紫府學宮向來與陰煞宗爭鋒相對,長久的爭鬥中也研究出了一些專門克制陰煞宗的靈寶。”

  “這‘六極陽炎珠’,便是專門用來對付陰煞宗強者的極品靈寶,隻可惜此靈寶煉制起來難度極大,用一枚少一枚,即便是在紫府學宮內也隻有親傳弟子才有資格兌換。”

  姬夫人俏眉微微一跳,不由得上下打量了皇甫錦環一眼,嫵媚的桃花眸中透出了幾分疑惑和不解:“錦環家主要這‘六極陽炎珠’做什麼?莫非是打算對付陰煞宗的人?”

  “夫人有所不知。”皇甫錦環面色沉重地搖了搖頭,“當初家族分支和陰煞宗有所勾結,令人痛恨扼腕的同時,也給主家帶來了隱患。我收到消息,有陰煞宗的高手要來報複我皇甫氏,如今我老祖宗又傷勢未愈,隻能求購一件有針對性的靈寶,也好爲家族添些屏障。”

  “此靈寶因是一次性的,在紫府學宮內部估價約摸二十萬乾金左右。若是夫人肯動用人脈關系,弄來此物,我們皇甫氏願意出資三十萬乾金收購。”

  “十萬的差價……”姬夫人眼睛微微一眯,“錦環家主既是爲求自保,本夫人倒是可以一試。不過,我不敢打保票,一定能弄來。”

  “夫人有心便行。”皇甫錦環起身拱手,“既如此,錦環便不多叨擾了。先行告退。”

  一番你來我往的告辭後,皇甫錦環便匆匆帶著人離開了莊園。

  他還要趕著去拜訪其他姻親家族。紫府學宮對“六極陽炎珠”的把控相當嚴格,對于姬夫人能否弄到,他也沒有十分把握,還得多跑幾家,多做些準備才比較保險。

  待人走後,姬夫人的眼神漸漸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真不愧是家主的長期布局,爲了釣這條魚。這些年不計成本的投入了多少打窩餌料,總算見到些成效了。

  憑此功勞,家主一定會獎勵我的,對吧?

  嘿嘿嘿~

  想到了有趣而得意的地方,姬夫人忍不住發出了一連串的,嬌媚而不懷好意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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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天驕!誰家還沒幾個

  時間匆匆而過,一晃又是月餘。

  王氏主宅之中。

  王守哲那座小院,看似普普通通,不甚大氣,卻是他經營了十幾年的家。裏面的一花一草,一石一木,都是他一點一滴精心布置出來的。

  這座小院也隻有親近的族人, 心腹家將,以及重要的客人才有資格踏入。

  這一日,王守哲的小院裏便來了兩位尊貴的客人。

  涼亭內,小小的石桌上放置了各色王氏特色美食,有産自安江的新鮮靈魚,也有來自外域的兇獸肉圃, 以及各種風味小吃,還有靈寶葫蘆中産的各種靈酒。

  周圍花團錦簇, 異香撲鼻, 靈蜂與靈蝶偏翩起舞,彰顯著春季獨有的魅力。

  王守哲,柳若藍,還有兩位客人正圍坐在石桌邊,邊吃邊聊。

  這兩位客人,一位是身穿白衣,背負長劍,頗有儒雅氣息的青年男子。此人正是紫府學宮玄冰殿的親傳弟子,房佑安。

  他已不是第一次來這小院了,卻仍是止不住的誇贊:“守哲師弟真不愧是長春谷的記名親傳弟子。這院子雖小,卻處處可見用心,充分彰顯了守哲師弟的生活情趣。”

  “佑安師兄謬贊了。”王守哲客氣地笑了笑,“這些年來,多虧佑安師兄幫忙賣酒, 爲王氏賺了不少錢。趁此良機, 守哲敬佑安師兄一杯。”

  “哪裏哪裏~”房佑安也是瀟灑的笑笑,“我也要感謝師弟給我的賺錢機會。幹一個~”

  兩人觥籌交錯, 相談甚歡,氣氛愈發的熱絡。

  房佑安雖然是紫府學宮玄冰殿一脈的親傳弟子,自身家世也不錯,但修煉一途,本就是極爲耗費資源和財力的,尤其是他這種未來目標乃是紫府境的天驕,財力資源消耗更是恐怖,單靠家族支援或者學宮任務,通常都是不夠的。

  這些年,他和王氏合作賣靈酒,高利潤之下也是賺了不少,自然是對王守哲更加親近。

  另一邊,王氏大婦柳若藍也正陪坐在一個綠裙女子身邊。

  這綠裙女子坐姿儀態相當隨意,吃起東西來也一點都不講究,就連頭頂挽的發髻也相當隨意,不似一般女子那麼精緻,但因爲皮相實在太好,五官也實在精緻,居然一點都沒顯得邋遢,反而透出了一種不拘小節的豪邁架勢。

  這綠裙女子,自然便是長春一脈的親傳弟子,綠薇小學姐了。

  “守哲師弟,若藍師妹,這些菜真是太好吃了~”綠薇小學姐一邊大口大口吃著新鮮清蒸靈魚,特色佐料醬汁的兇獸肉脯,一邊忍不住絮絮叨叨,“尤其是這兇獸肉脯,好好吃哦~”

  五六年前,綠薇小學姐還僅僅是靈台境實力,如今的她竟然已成了天人境,一副看上去修爲高深莫測,深不見底的模樣。

  不過,她的模樣倒是沒啥變化,隻是看上去更加臉嫩了,肌膚吹彈可破,白裏透著紅嫩,顯然這是她不計成本購買最貴護膚品的結果。

  身爲王氏護膚行業的VIP中P,小學姐的産品都是特制的,什麼東西好用用什麼,什麼東西貴用什麼。

  原因簡單,這個綠薇小學姐實在太有錢了。

  她培育出了很多非常有特色的植物種子這一點暫且不提,光是滅蟲散進一步的研發改良上,她就賺的盆滿缽滿。

  她賣出糧種的手法和王守哲不同,她無需考慮被人盜版等問題,哪個大家族要用她的糧種,給紫府學宮授權費便行,綠薇小學姐靠著授權費分成就能活得很滋潤了。

  不像王守哲,還得辛辛苦苦種糧種,偷偷摸摸賣。

  對于這種既有錢,又大方的顧客,王守哲的態度自然是如春風化雨,和煦的不要不要的:“綠薇小學姐,你先隨便吃,回頭我讓人給你多準備一點,放儲物戒裏慢慢吃。”

  “小學姐要是喜歡,以後每年家裏做了兇獸肉脯,我都讓人給小學姐松一批過去。”柳若藍笑著給綠薇小學姐夾了一筷子菜,“這肉脯不僅可以當零嘴,出門的時候還能當幹糧。除了肉脯,家裏還備了其他零嘴,我回頭讓人給小學姐都裝一些。”

  因爲柳若藍愛吃零嘴,王守哲和家裏的廚娘共同研發,折騰出來了不少十分有特色的零嘴美食,並不局限于魚肉之類,還有不少用靈豆制作的豆制品,鹵汁靈豆幹,五香豆幹等等。

  這些東西在家族中廣受女子歡迎,都已經放進貢獻值兌換列表中了。

  涼亭裏,四人邊吃邊聊,氣氛融洽,周圍服侍的侍從和侍女也是紅光滿面,暗中興奮不已。

  沒想到家主和家主夫人的人脈居然如此厲害,能請到兩位紫府學宮的親傳弟子蒞臨。這也太有排面了。這要是傳了出去,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很快,四人便吃飽喝足了。

  王守哲便讓人把吃剩的殘羹剩飯撤了下去,換上了一些新鮮的靈瓜靈果,果脯蜜餞等零嘴,又沏了一壺上好的靈茶。

  四人這才開始聊起了正題。

  “佑安師兄。”王守哲喝著靈茶道,“這件事情的緣由,四年前你已知道。陰煞宗始終陰魂不散,我自然不可能放松對他們的調查。此事很明顯,當是陰煞中某個勢力或是某人,在咱們隴左郡南部某個地方,尋找和發掘某個神武皇朝的遺跡。”

  “這些年來,我已陸陸續續將獲得的情報寫信告知了師兄,不知師兄可曾理出一些脈絡?”

  房佑安品著靈茶,慢條斯理道:“根據你陸續提供的情報,我在學宮內不斷翻閱相關典籍,大緻已可確定,那個神武皇朝的遺跡,應該和神武皇朝一名叫做‘血尊者’的人有關。”

  即便是在思想開放,包容性較強的神武皇朝,“血尊者”也是一個離經叛道的存在。

  他最大的主張,便是將妖魔的血脈提煉出來,嫁接到人身體內,讓所有神武皇朝的平民都成爲血脈擁有者。

  而且,他不是說說而已,而是一直在身體力行地做著這一切,並且擁有一大堆擁躉,收了無數的門人弟子。

  如果單單是這樣也還好,問題是他的研究手段十分殘忍,經常會在一些大型城鎮裏,制造出大型試驗場,用人類做實驗,每一次都會有無數的平民和戰士死去。

  也因此,他被神武皇朝判定爲黑榜通緝犯之一。

  在活躍了三千多年後,血尊者勢力方才被徹底瓦解,血尊者也被當場逮捕,並被判處了極刑。

  但是,血尊者雖然伏誅,他的無數門人弟子之中卻有不少漏網之魚。

  此後,這些人一直暗中活躍在神武皇朝的曆史舞台邊緣。雖然那些門人弟子一代一代傳下去,也沒出現什麼厲害人物,並沒有掀起太大的風浪,卻一直存在著。

  房佑安繼續侃侃而談道:“根據我結合史料,地圖環境等變化推斷,那陰煞宗一直以來覬覦的,應當是其中一處‘血巢’。”

  “‘血巢’?”王守哲微微皺眉道,“聽起來似乎不一般。佑安師兄能詳細說說嗎?”

  “‘血巢’,是‘血尊者’那些僥幸逃脫的門人弟子後裔建立起來,專門用于培植血巢戰士的邪惡巢穴工廠。他們一直試圖培植出更強大的血巢戰士,來推翻神武皇朝的統治。”

  “不過,想必守哲師弟你也知道,神武皇朝遠比咱們大乾國要強大許多倍。那些血尊者的殘黨雖有野心,卻也不過是螳臂擋車。”

  “不過,‘血巢’這東西放在神武皇朝興許算不上什麼,但放在咱們這個時代,意義就不一樣了。一旦被有心人得去,怕會惹出一場災禍。”

  “我也聽說過‘血巢’。”綠薇小學姐感興趣道,“之前看學宮的資料,咱們學宮也曾發現和探索過幾個血巢。他們的手段雖然很詭異兇殘,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們對于血脈的研究已經十分深入了。據說,厲害一些的血巢甚至可以批量制造天人境的血巢戰士。”

  “批量制造天人境戰士?!”王守哲被嚇了一大跳,“綠薇小學姐,這會否太過誇張了?”

  “神武皇朝的曆史記載中,的確有這種高級血巢的存在。”房佑安說道,“不過,高級血巢十分稀有,連神武皇朝時期都沒多少。咱們紫府學宮起出來的幾個血巢都是普通血巢,巔峰時期應該能批量制造靈台境血巢戰士。”

  “不過,神武皇朝早就覆滅十萬年了,那些血巢多數都已經能量殘缺,培養槽裏估計也剩不下幾隻血巢戰士了,就算有多半也是靈台境的,撐死了也就一兩隻天人境。”

  王守哲聽到這裏,也大概明白血巢是什麼東西了。

  他略作思量後說道:“話雖如此,卻不得不防。佑安師兄,先前我寫信給冰瀾上人,請她出手解決陰煞宗賊人。不知道她老人家可有回信?”

  以王守哲料敵從寬的心態,自然不可能在不確定血巢等級的情況下,就貿然前往。

  陰煞宗本就是紫府學宮大敵,在王守哲看來,隻要紫府學宮派一個紫府境上人過來,那自然是分分鍾解決問題。

  至于那副本裏有啥好東西?王守哲也不貪,反正現在家族産業做得很好,隻要給他苟上一兩百年時間,家族不敢說富可敵國吧,至少在隴左郡裏,財富這一塊至少也能排得上號了。

  何必要冒險去打副本呢?

  一聽王守哲提到信,房佑安的臉色不免有些古怪。

  他無奈地說:“師尊他老人家,倒是托我帶了一個口訊給你。不過,這口訊我說不出口,還是寫給你看吧。”

  說著,他就拿出了紙筆,醞釀一番,然後龍飛鳳舞地寫上了一個大字——“滾”!
  沒錯,他就寫了一個“滾”字。

  “噗嗤~”一旁的柳若藍看得掩嘴直笑,“夫君,之前你在紫府學宮把冰瀾上人得罪得可狠了。能給你回個口訊,說明上人她還是挺器重你的。”

  王守哲一臉無奈。

  還真是感謝她的器重了~
  堂堂上人,有必要如此小氣嗎?
  “佑安師兄。”王守哲歎了口氣,“說起來,這也是咱們紫府學宮維護天下和平的本分吧。上人她不幫忙也就算了,用不著如此口出惡言吧?”

  “守哲師弟此言差矣。”房佑安笑道,“咱們紫府學宮救濟天下,靠的是情分而不是本分。更何況,你不也是學宮的記名親傳弟子嗎?”

  “好了好了~你放心就是。”房佑安一臉自信道,“上人不來,不是還有我跟你綠薇小學姐嗎?你可莫要小瞧我,我可是已形成靈體的天人境中期,比一般的天人境中期要強大些。”

  說起這話時,房佑安明顯有些驕傲,這就是天驕的象征之一。

  煉氣境便是覺醒的第二重血脈,靈台境覺醒第三重,如此,一到天人境便直接是四重靈體血脈。

  此等人物,未來走的都是紫府之路,隻要不隕落,不墮落,未來有不小的概率能成爲紫府上人。

  “佑安師兄說的極是。”王守哲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不過就算你是天人境,加上靈體級別血脈,也打不過紫府境。再說了,誰還不是個天驕來著?”

  房佑安驕傲的臉色一滯,這才緩緩回過神來。

  天驕的確難得,可平安王氏的天驕還少嗎?

  王珞靜,王珞秋,以及被副院長收做寶貝徒弟的王璃慈,這三位學宮弟子,哪一個不是天驕?
  而這王守哲,與他一直十分低調的妻子柳若藍,同樣也都是天驕。

  天驕這兩個字,在平安王氏並不咋地稀罕。

  其實房佑安有所不知,如今王宗昌晉升靈台境時也達到了第三重血脈,隻要一晉升天人境,同樣是個巽風靈體。

  還有王守哲的寶貝女兒,血脈資質更是強大,未來成就必然遠遠在房佑安之上。

  至于老婆柳若藍,那就更不用提了。她哪是天驕啊?分明是大天驕!

  房佑安引以爲傲的是在天人境,攀升到了第四重血脈,成爲了靈體。

  可柳若藍,在靈台境時便已是第四重血脈,標標準準的元水靈體。

  如此高端的開局,等她到了天人境,便可覺醒第五重血脈,怎麼看都比房佑安強上一大截。

  天驕唉,在平安王氏也就那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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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翻盤吧!皇甫氏

      守哲師弟。”房佑安的臉色不由得有些發黑,咳嗽了兩聲說道,“那是因為你對這世界了解還不多,並非師尊她不願意來幫忙。只是我大乾每一位紫府上人,身上都背負著很重要的任務。區區一個血巢,咱們自行解決就行了。”

      王守哲沒有搭理他,而是將希冀的目光看向了綠薇小學姐:“咱們師尊有沒有回信?”

“這個……”綠薇小學姐叼著果脯,冷不防被盯上,大眼睛咕嚕咕嚕地轉動了幾下,艱難地吞下果脯后憨憨地說道,“回信了,你看看。”

說著,她掏出了一封信遞給王守哲。

王守哲打開一瞅,上面就寥寥幾字:“知悉,已派綠薇支援。”

這個……

王守哲的嘴角抽搐了兩下。

陰煞宗賊人入侵,加上神武皇朝恐怖分子搞的血巢遺跡,就回了這麼幾個字?光派一個綠薇小學姐有啥用?哪怕自己不來,多來幾個親傳師兄也好哇。

這未免也太不拿陰煞宗和血巢當回事了。

綠薇小學姐眼見著王守哲一臉嫌棄,當即舉手弱弱地抗辯道:“我也很強的,好不好?”

“咱們長春谷一脈,能強到哪里去?”王守哲嘆了一口氣,搖頭不已。

之前在長春谷,又不是沒有見識過。

被如此嫌棄,綠薇小學姐有些委屈,這果脯都不甜了,肉脯都不香了。

“綠薇學姐莫要理他。”柳若藍笑著安撫道,“他這人吧,就是太過惜命。一旦碰到生死搏命的事情,哪怕九成幾率他都不會冒險的。”

“娘子此言差矣。”王守哲一臉正色地批評道,“碰到事關家族生死存亡,或是殃及性命之事,九成把握怎麼能做?”

“正所謂料敵從寬,因為無法完全確定敵人到底有多少底牌,所以獅子搏兔,亦當全力以赴。咱們紫府學宮身為天下正道,以維護蒼生為己任,碰到此等邪魔作祟的事情,竟然不派兩個紫府上人過來處理,太叫人失望了。”

一旁正在喝茶的房佑安,差點就一口茶噴了出來。

區區幾個作祟的陰煞宗小崽子,何德何能要動用兩個紫府上人來打?

每個紫府上人都是大乾的棟梁,身上都背負著更重要的使命與任務。要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要他們親自出手收拾的話,估計一個個都得累死。

這個守哲的思路,當真是十分清奇。

“對了,佑安師兄。我與玄遙上人、幻蝶夫人、元水天湖主人、以及副院長他們幾個寫的信,有沒有回信?只要過來,任何戰利品我們都可以不要。”王守哲仍舊抱著一絲希望,希望某個上人空閑一點,順道過來斬妖除魔一下。

王守哲先前對紫府上人的感觸還不夠深,直到他自己使用過一道“紫府劍符”后,才感受到紫府境是真的很強。

如此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華燁老祖,一旦碰到真正的紫府境上人,能不能撐得住兩都是個問題。

“呃……夫君,您還給那幾個上人寫信了?”柳若藍也是一拍秀額,俏臉有些發燙道,“咱們家,好似與那幾位上人不是太熟吧?”

“多溝通溝通就熟了,我每年都給他們寫信的,各上人都還備上一份厚禮。”王守哲說道,“這關系嘛,都是需要建立和維護的。畢竟咱們家好幾個孩子都在學宮內發展,多點后臺也是好的。”

“話雖如此,可元水天湖主人,好像你還沒見過吧?怕是她老人家不會搭理你。”柳若藍真是對夫君佩服之至,如此明目張膽加毫不掩飾的抱大腿,虧他做得出來。

“我就給她介紹了一下女兒璃瑤的情況,

回頭準備送去做她的親傳弟子。”王守哲說道,“看得出來,她老人家還是很喜歡璃瑤,這兩年她每次都給璃瑤回信,還給她送小禮物。”
這倒也是……像王璃瑤這等上品乙等元水血脈逆天天賦,元水天湖主人必然是視作珍寶。

不過以她老人家的性子,怕是不會搭理夫君。從每次給璃瑤回信而不是給他回信,就看得出來了。

“守哲,我也遵照你的意圖,去拜會了各上人,各上人也都有所回復。”房佑安一說起此事,都覺得臉龐有些發燙,感覺就像是去乞討一般,“玄遙上人說,他的天人境親傳太少,都在忙其他事情,因此給了你一道劍符傍個身。”

“劍符?”王守哲心頭一喜,“說起來,還是玄遙上人講究,出手就送劍符。”

他對玄遙上人的開山劍氣印象很深刻,威力應當不凡。

“也就是一道普通劍符,相當于天人境全力一擊吧。”房佑安拿出一塊劍型玉符,上面雕纂著符文的同時,還留有玄遙上人獨有的印記,他面色古怪道,“你不會以為他會大方到給出紫府劍符吧?那東西可是要損耗紫府上人修為的。”

“這……”王守哲接過劍型玉符,不免有些失望。

不過想想也是,玄遙上人又不是他爹,怎麼可能會給紫府劍符。

就算是爹,在正當年時也不會自損修為煉制紫府劍符之類的玩意。

“這東西也好,用得好了也算是一張小底牌。”王守哲說道,“我在多寶閣拍賣會中見過類似的玉符,一枚也得好幾萬乾金,看樣子這幾年的禮物沒有白送。”

“元水天湖主人我沒見到面,她也不肯見我。不過事后,她派親傳給我送了一道元水靈盾符。”房佑安又拿出一枚淡藍色的水系靈符道,“這道元水靈符捏碎后,可以形成一道元水靈盾,大約能擋得住天人境修士一兩招,關鍵時刻還是有點用的。”

“保命的東西,自然是越多越好。”王守哲也知道,這已經是好東西了。看樣子每年與她寫信,還是有點作用的。

“幻蝶夫人倒是接見了我,並給出了一枚幻術玉符。其作用嘛,自然是會施展出一道幻術,若是對方意志力和神念都不是很強,就會陷入進夢幻之中,若是無法擺脫極有可能在夢幻中死去。”房佑安說道,“不過這東西威力強歸強,但是缺點也很大,因為凡是能晉升天人境的修士,意志力和神念都不差。”

“也算是一件底牌了。”王守哲對這枚幻術玉符也頗為喜歡,此物對付天人境難度很大,但是用的好了,關鍵時刻能出奇效。

底牌這東西,自然是越多越好。就算自己用不到,也可以放在家族藏寶庫里充當底蘊。

“至于副院長大人,早就帶著徒弟去云游四方了,我拜會不到。”房佑安迄今想起王守哲委托他做的那些事情,臉龐都隱隱發燙,他堂堂玄冰殿天驕級真傳,去找上人們挨個討東西,著實太丟人了。

這要不是念著和守哲關系很好,他恐怕還真拉不下這臉來。

不過話又說了回來,還真是出乎他預料討了不少東西。那三件玉符加起來,怎麼也得值十好幾萬乾金的模樣。

王守哲將三件玉符把玩了一番,收在了儲物戒中,又問道:“之前還托了佑安師兄購買的‘六極陽炎珠’,情況如何了?”

一說起此物,房佑安的臉上露出了些許心疼之色:“‘六極陽炎珠’用來對付陰煞宗修士,的確有不小的克制性。但是用學宮學分來兌換,轉化為乾金價值的話,約莫得值二十萬乾金。此等一次性消耗之物,價格快趕得上一件法寶了。我學分不夠,還問好幾個師弟籌措了些,才兌換到了。”

說著,房佑安取出了“六極陽炎珠”遞給王守哲。

它約莫有拳頭大小,通體赤色如火,哪怕是力量被封印在珠子里,也能感受到其中蘊含著磅礡而精純的火焰能量。

“此物,我給你二十五萬乾金。”

王守哲拿過六極陽炎珠,隨后直接掏出了一疊金票遞給了房佑安,其中有兩張金票,赫然是用紫色紙張做的。

這種紫色金票,是用一種叫紫血龍靈木的靈材,經過特殊手法煉制成的紙張。它耐久度極高,能防火防水,儲存數千年都不會腐化。

因此,大乾的“國有錢莊”中,將其當作大額金票用紙,每一張都能兌換十萬乾金!

經濟條件差一點的九品世家,一輩子都不一定能摸到一張紫色金票。

“這……”

饒是房佑安此等家世條件都很不錯的天驕,也被王守哲的手筆給震驚到了。在學宮中,乾金是可以向其它同學兌換學分的。

也就是說,他這一次替守哲代買了一枚六極陽炎珠,一倒手就賺了五萬乾金。

之前耗盡學分后的心疼感,在這一瞬間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房佑安看向王守哲的目光都灼熱了幾分:“守哲師弟,你回頭要在學宮里兌換什麼,盡管與我開口。”

他是個要沖擊紫府境的天驕,哪怕有家里增援補貼,加上他自己接學宮任務賺資源,歸根究底還是兩個字——不夠!


“守哲師弟,你用這個砸人,是不是太奢侈了?”哪怕是富婆綠薇小學姐,都有些吃驚,“哪怕對手是個天人境高階,我與佑安師兄聯手就行了。”

“正常情況下,若用此寶砸人,的確有些奢侈。”王守哲收起六極陽炎珠,施施然道,“不過,倘若是旁人花錢買去砸,就不算奢侈了。”

“旁人買去砸?”綠薇小學姐吃驚道,“這世界上竟有如此傻瓜?”

“小學姐有所不知。”王守哲笑瞇瞇的說道,“正所謂‘人在局中而不自知’,肯舍得拿此東西砸人,必然是為了更大的圖謀。我們等著看戲就行了~”

……

數日后。

折梅園中,皇甫錦環與姬夫人再次相會。

他看著姬夫人拿出的六極陽炎珠,眼神閃爍不定,即是有些心疼,又仿佛在期待著什麼。

“錦環家主。”姬夫人淡淡說道,“並非是本夫人小氣,只是我家明鈺哥哥,為了在學宮內兌換這一枚六極陽炎珠。可是高價兌換了不少學分,光是自己的耗費便達到了三十萬乾金左右,還欠下了不少人情。”

“我也不占你便宜,我要給明鈺哥哥爭取十萬乾金的好處。”

“四十萬乾金……”

皇甫錦環眼神一緊,這個價格明顯超過了他的預計。

“不,四十五萬乾金。”姬夫人微微不悅道,“人情歸人情,但是本夫人忙里忙外那麼久,還欠了明鈺哥哥一個人情,錦環家主連一點表示都沒有嗎?”

皇甫錦環也曾托人去兌換過六極陽炎珠,只是此物兌換門檻極高,非但需要大量的學分,還需要親傳弟子身份。

姬明鈺這幾年表現不錯,已經被冰瀾上人收做了親傳弟子,這才有了兌換資格。

學宮的親傳弟子皆是天驕,身份貴重,皇甫氏若是處在巔峰時期,還能與之結交一番。可現在,皇甫氏哪怕在長寧衛中說話都不好用了,更別說原本就沒什麼門路的紫府學院了。

“夫人這價格委實高了點。”皇甫錦環的臉色變得有些尷尬和難堪,弱弱地哀求道,“我皇甫氏這些年來是什麼光景,想必姬夫人也清楚。還望夫人能減免一些。”

“你若一時拿不出錢來。”姬夫人說道,“我願意讓你賒欠一段時日。”

“多謝姬夫人。”皇甫錦環臉色一喜,連連拱手不已,“在我皇甫氏危難關頭,能有姬夫人如此勠力相幫,我皇甫錦環和家族必當銘記于心。若有機會,必當回報。”

“別忙著感謝。”姬夫人媚眼一橫道,“六極陽炎珠價值不菲,賒賬可以,卻得拿東西來抵押。”

皇甫錦環表情一滯,苦笑不已道:“夫人,我皇甫氏這些年來……”

“免開尊口。以你皇甫氏如今跌落谷底的聲譽,不靠實物抵押能借來十萬乾金,本夫人跟你姓。”姬夫人表情一冷,揮了揮扇子變臉道,“我當皇甫氏是朋友,卻奈何明月照溝渠。皇甫錦環,你當我是冤大頭嗎?來人,送客!”

“抵押,我們皇甫氏願意接受抵押。”皇甫錦環急忙應承了下來,哄著姬夫人道,“夫人且消消氣。適才是錦環孟浪了。”

最近數年,皇甫氏已經將很多不甚值錢的固定資產抵押了出去。如今手里剩下的,都是農莊牧場等家族根基產業。

只是那公子已經幾次三番相催,逐漸失去耐心了,留給皇甫錦環籌謀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此皇甫氏重新崛起的大好時機,可不能錯過了。

隨之,皇甫氏狠狠心,拿出了幾個長寧衛城外圍幾個價值不菲的農莊作為抵押。

這些農莊都是位于長寧衛核心地帶,保值率和價格一向都很高。

緊挨著衛城的農莊,自然要比偏遠鄉下的貴不少,而且向來是有價無市,很少有人賣核心區域的農莊資產。

由此也是可以看出,皇甫氏的底蘊是何等渾厚。被王氏姻親聯盟打壓至今,才逐漸動用家族的根基產業。

而皇甫錦環拿出的這四座中心農莊,總價值差不多相當于五十萬乾金。

如今,隨著皇甫錦環大筆一簽,四座中心農莊就全部抵押給了姬夫人,言明三年內若不歸還四十五萬現金,這四座農莊便歸于姬夫人名下了。

而作為回報。

皇甫錦環也是如願以償拿到了六極陽炎珠,他最為倚仗的翻盤底牌之一。

之所以說是之一。

那是因為皇甫錦環在王守哲手中吃虧吃多了后,也是學個了個乖,正所謂料敵從寬,多準備幾張底牌錯不了。

這一次,皇甫氏必要翻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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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打副本1定要保守

時日匆匆而過。

不知不覺,所有的一切就都已經準備就緒。

波瀾壯闊的東海之上。

一艘大型巨帆商船,駛離了大名鼎鼎的東海衛港口,披荊斬浪地駛向大海深處。

這艘商船是陳氏與姻親聯盟一起出資,新近打造的一艘新款遠洋商船,它結構非常牢固。很多關鍵性的龍骨與船板還有桅桿,都采用了千年靈橡木打造。

也是因此,它的整體造價已經超過了十萬乾金。

效果也顯而易見,它就像是一座堅固的海上堡壘,能驅逐五階兇獸,也能扛得住中型風暴。

這艘船是王守哲要求打造的奢侈品商船,平常參與在商隊中運營,但是各家族重要成員有需要時,只要提前知會一聲,便能抽調出來。

除此之外,王守哲還帶上了元水靈龜。萬一遇到不利情況,可騎乘元水靈龜逃命,或是潛下水躲避難以抵擋的風暴。

至于海水中的鹽度,對元水靈龜這種三階靈獸來說,倒不是問題特別大,只要略作適應,便能平衡咸淡水之間的細胞滲透壓差。雖然,水元靈龜一直都表現得對海水很嫌棄,明顯很不喜歡。

此外。

房佑安還應王守哲的要求,從學宮中借調了一只四階朱頂仙鶴飛輦,平常它就在船上好吃好喝地供著,一旦關鍵時刻說不定能派上用處。

不過茫茫大海之上,駕駛類似的靈禽飛輦到處飛可不是好主意,一是海上多颶風,萬一一不小心遇上,就算是四階朱頂仙鶴也有很大概率會迷失方向,二來,若是不小心招來了某種五階飛行兇禽,也是麻煩。

越是陌生的航線,便越是要小心謹慎。

大船寬闊的船頭甲板上。

王守哲等人在此匯聚,吹著海風,一起觀賞著波瀾壯闊的大海。

“夫君,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大海。”柳若藍窮目眺向遠方,大海無邊無垠,讓她心緒起伏,忍不住感慨道,“真是如書中所描述的一般——大海啊,你好大,你全是水。”

身為一個元水靈體,水行元氣對她的親和力很強,而她也是會愈發對水親近起來。水在她的眼里,仿佛是擁有生命一般。

呃……王守哲對她的形容詞品味隱隱有些擔憂,不過表情上,卻是露出了欣賞與欽佩之色:“娘子那句形容,以淺顯直白的句式講述了一個亙古明理。還尤其突出了大海最重要的兩個字,‘大’,還有很多‘水’,當真是精妙!”

“還是夫君懂我。”

“哪里哪里,是娘子太優秀了。”

一旁的瓏煙老祖嘴角抽搐,快聽不下去了,習慣性地運起玄氣封住了耳朵。

這兩口子,甭管什麼時候都會撒一些狗糧。娃都十多歲了,套路還不帶變一下的?這不是欺負她這個老祖宗沒談過戀愛嗎?

這……

北辰老祖,房佑安,以及綠薇小學姐就不一樣了。

他們都瞪大了眼睛,感覺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要不要如此旁若無人啊?能不能多顧及一下旁人的感受?

“佑安師兄。”綠薇激靈靈地一冷顫道,“這就是人類結婚后的狀態嗎?太可怕了,原本我還想實驗一下結婚呢……”

房佑安好懸一踉蹌,暗忖綠薇師妹你的可怕程度也沒少到哪里去,結婚也能實驗的嗎?

他當即給綠薇灌輸正確的人生觀道:“也不是每對夫妻都如此……呃……‘恩愛’的。不過,吾輩學宮親傳弟子,當以天下安危為己任,結婚什麼的便免了,婚后的生活太過無趣了。”

王守哲瞥了他一眼。

佑安師兄啊,你這明顯是單身狗心態,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王守哲與柳若藍夫妻倆膩歪了一會兒后,便不允許她多吹海風,讓她回了房間休息。

隨后,他便拿出一壺靈酒,讓人端來了桌子,邀請北辰老祖,房佑安,綠薇,以及瓏煙老祖一起坐下喝酒。

房佑安猛地灌了一口靈酒,看向王守哲的眼神卻是有些幽幽不已,仿佛是透著某種怨念。

“佑安師兄何須如此眼神?佑安師兄如此豐神俊朗,必然是不會少師妹主動追求。”王守哲正經的說道,“可迄今為止佑安師兄一百五十多歲了,卻依舊保持單身,便只有一個解釋。”

“什麼解釋?”綠薇小學姐一下子來了興致,眼睛布靈布靈的閃著八卦之光,“守哲師弟你快說,快說。”

這一下,別說綠薇了,便是連瓏煙老祖都是坐姿一正,側了側耳朵,仿佛有些感興趣的模樣。

而北辰老祖,則是裝模作樣喝著酒,耳朵也豎了起來。

“佑安師兄肯定有喜歡的女子,而且應當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女子。”王守哲一本正經地分析道,“甚至有極可能優秀到,讓佑安師兄都有些夠不上的地步。”

“不可能吧?”北辰老祖有些不信,“我可是聽說,佑安老弟乃是嶺北郡五品紫府世家出身,因為身懷玄冰天驕血脈,而嶺北郡找不到合適的傳承,才加入了隴左郡的紫府學宮。如此天驕一般的人物,哪個女子能讓他夠不著?”

話說北辰老祖自從閉死關,一舉突破到了天人境后,整個人的氣質都仿佛升華了許多。原本鬢角的些許白發都不見了,臉上的皺紋也少了,變得更加自信和年輕了。

也是難怪,他若不是晉升天人境,壽元也沒多少年好活了。可如今一舉成為天人境,極限壽元達到了四百歲。

哪怕以他的身體機能很難活到足壽,但活到三百五六十歲當是不難。

而且,隨著他成功晉升天人境,長寧徐氏也是完成了家族祖祖輩輩的夢想,成功踏足七品世家。

如此情況下,北辰老祖心境豈能沒有變化?

“守哲師弟,北辰老兄,你們都莫要胡猜。”房佑安的模樣有些狼狽道,“我只是認為談戀愛什麼的,頗為浪費修煉時間。”

如此軟弱無力的解釋,自然也是沒人信的。

“咱們紫府學宮,哪位親傳師姐,會讓佑安師兄都覺得夠不上呢?”綠薇小學姐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了起來,開始掰著手指頭計算。

學宮的親傳弟子本就不多,各脈各峰的親傳學姐們加起來屈指可數。

“也不一定是學姐什麼的。”王守哲喝著靈酒,隨口點撥了一句。

“不是學姐,難不成是師妹?”綠薇小學姐瞪大著眼睛說,“各脈各峰,又是師妹,又要比佑安師兄優秀,符合條件的就我一個了!”

王守哲差點一口酒噴出,你這句比佑安師兄優秀,說的還是挺順口的。

“不行不行,雖然佑安師兄長得不錯,實力也馬馬虎虎,可就是太過無趣了。”綠薇小學姐把頭搖成了個撥浪鼓,“我更喜歡像守哲這樣的,我要是要實驗結婚,肯定首先考慮守哲師弟。”

王守哲嘴角一抽,臉都黑了。

綠薇小學姐,當真是謝謝你的垂青啊~

別說他已經有一個“不離不棄”的恩愛嬌妻了,便是沒有,打一輩子光棍都不會考慮綠薇小學姐的。

倒是瓏煙老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忍不住驚呼道:“莫非佑安師兄喜歡的……是……”

然后,她用很復雜的眼神看著房佑安。

老祖宗反應很快嘛,王守哲笑瞇瞇的給她豎起個大拇指。

“守哲師弟,瓏煙師妹。”房佑安臉色煞白煞白,難得有些惱羞成怒道,“你們莫要胡猜,我對師尊僅有敬……呃……”

“師尊?”綠薇小學姐捂著嘴,大眼睛布靈布靈地瞅著房佑安,“原來佑安師兄你喜歡的是……難怪,你一直留在……”

“綠薇!”房佑安臉發白,嘴角都不停抽搐了,“你給我閉嘴。”

“佑安師兄,其實也沒什麼。”王守哲拍了拍他肩膀道,“就是你的壓力有點大了,得抓緊點修煉,爭取早日到紫府境才有機會。”

“咳咳!我說了我沒有……”房佑安連連咳嗽,急忙轉移話題道,“對了,先前你在東海衛,去拜訪澹臺家那位東海王時,為何要帶上我們?你這不是……”


“借勢是吧?”王守哲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道,“我們王氏姻親聯盟,原本就與東海王家有合作。不過人家畢竟是老牌天人世家,上位者心態一時改不過來。我這是為了東海王家好,避免以后出現不必要的齷齪嫌隙。”

“這不,現在好多了。東海王他老人家還親自送咱們上船,連笑容都變得和藹可掬了起來。”

“接下來,我們要替你去哪家撐場面?”房佑安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利用他們兩個學宮親傳,到處狐假虎威一番,這小子還臉皮很厚振振有詞?

先前他還拜訪了長寧徐氏的北辰老祖,利用他們兩個學宮親傳弟子身份,將北辰老祖忽悠進了隊伍。

難怪,師尊她老人家看王守哲是怎麼看都不順眼。若非顧念到瓏煙師妹的面子,都不會搭理他。

“接下來去百島衛鐘氏,我先前已經派人先過去聯絡了。”王守哲喝著靈酒,認真地說道,“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咱們學宮出門辦事,還是得借助一下當地勢力的力量。”

正所謂料敵從寬,這個副本既然無法躲開,王守哲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自然要將能利用的關系都利用上。

先前他還寫信給宙博老祖,只可惜最近些年隴左王氏發展迅猛,與一個天人家族有了利益上的嫌隙,雙方還有了幾次武力上的摩擦。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宙博老祖暫時必須在隴左老宅里鎮守場面。

而東海王雖然客氣,但是在未曾說明倒底是什麼任務的情況下,他借口有事婉拒了。

果然,旁人家的天人老祖即便關系再好,也不如自己家的天人老祖用的順手。如今平安王氏萬事俱備,就只欠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天人老祖。

最有希望的,當然要數瓏煙老祖了。

她當年因為傷勢的原因,修為在靈臺境中期停滯了五十多年,后來傷勢痊愈后,將玄冰與陰煞兼修,厚積而薄發,這些年來修為進階很快。

若是能得到合適的陰煞功法,與玄冰真訣一起修煉的話,速度極有可能更快。這也是為何,王守哲如此積極對付陰煞宗幕后指使的原因之一。

那幕后指使者身上,還是有一定可能性擁有陰煞屬性功法的。

他的要求不高,只要達到中品就行。

……

百島衛。

從地理位置上來講,百島衛實際上位于整個大乾版圖的最南面。再往南,便是外海了。

外海,跟外域一樣,指的是還沒被人類開發的海域。外海水深,海浪也大,氣候惡劣常有颶風海嘯不說,還有強大的海洋兇獸逡巡徘徊,可以說是危機四伏,比起外域有過之而無不及。

哪怕事先做足了準備,探索外海也有很大的風險,哪怕是有天人境修士坐鎮,也不敢說萬無一失。

倒是內海之中,因為水淺,浪小,強大的海洋兇獸嫌少出現,再加上有百島衛鐘氏等世家坐鎮庇護,正逐漸變得越來越繁榮。

如果有人對百島衛的人口進行一下統計的話,就會發現,如今百島衛的人口,比起五百年前已經翻了差不多兩倍,就連海面上往來的漁船,也多了很多。

海面上,時不時還會有滿載著貨物的巨大海船緩緩駛過,在海面上激蕩出飛揚的浪花,昭示著百島衛商業的繁榮。

在百島衛靠近西南面的某個位置,有一座不大的私人島嶼。

這座島嶼名為“鐘山島”,面積不大,地理位置卻很絕妙,不僅易守難攻,還處于重要航線附近,是鐘氏所擁有的私人島嶼之中目前最重要的一座。

這里,便是鐘氏的主宅所在,也是鐘氏的天人境老祖修煉的地方。

也因為這個原因,鐘山島周圍每天都有鐘氏的巡邏船護衛巡邏。也因此,這里可以算得上是整個百島衛最安全的海域之一,有不少漁民都樂于在這附近海域定居,生活,出海打漁,都安全不少。

劉安就是生活在這片海域的漁民之一。

這一天,他正和他大哥,以及另外幾個堂兄弟一起駕船出海,在附近海域拉網捕魚,便見鐘氏的巡邏船反常地在近午時分出現在了前方海面上。

“這是什麼情況?”劉安的大哥有些不安,“別是出事了吧?”

說話間,漁船和巡邏船之間的距離已經接近到了一個比較近的距離。

見船舷上站著一個眼熟的人影,劉安忙撈起船頭的旗子使勁搖了搖,雙手攏在嘴邊朝遠處的巡邏船上大喊道:“韓大表哥,海上出什麼事了?”

對面的人影,正是他娘家表哥,韓英,鐘氏的家將之一,平時就負責在巡邏船上做事。

“是小安啊。”韓英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漁船,見是自家親戚,便朝著他遠遠笑了笑,解釋道,“有一頭四階海獸流竄到了附近海域,我們正在大范圍搜捕。現在這附近不安全,你們別在這捕魚了,趕緊回去吧~”

一聽這話,劉安這邊兄弟幾個立刻緊張了。

他們這艘漁船是幾家合力買的,雖然還算堅固結實,也能扛得住近海的風浪,但遇上了厲害的海獸,卻不夠折騰的。

萬一運氣不好遇到海獸,或者海獸剛好撞他們網里了,漁網報廢都是輕的,一不小心連人都得搭進去。

“走走走~今天不捕魚了。等這頭四階海獸被抓住再說。”

劉安大哥一向膽子小,當即就跟韓英道了聲謝,準備帶著兄弟幾個回去。捕魚什麼時候都可以捕,不差這一天兩天的,兄弟們的安全才最重要。

正當漁船緩緩拐彎的時候,忽然,遠方的海面上忽然出現了一艘大型巨帆商船。

那商船體型巨大,桅桿高聳,巨大的白帆被風鼓起,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頭體型巨大的深海怪獸一般。

它就那麼劃破海面,從他們的漁船旁邊飛馳而過。巨大的水浪在商船后面激蕩,有道道白色的浪花飛濺。

隨著距離的靠近,那巨大船身帶來的壓迫感變得越來越強。他們家這艘漁船的甲板甚至都不到人家船腰的位置,簡直被襯得像是過家家用的玩具一般,對比格外慘烈。

劉安自忖也算是見識過不少商船了,卻依舊呆了一下,有種被震撼到的感覺:“這是誰家的船啊?這也太大了吧?”

“看到船頭那面旗沒有?”劉安的大哥卻是識貨的,“那是平安王氏的徽記。這應該是平安王氏的大型商船。這種船需要專門定制,一般的家族可買不起。”

聽大哥這麼說,劉安眼神一下就亮了:“是那個平安王氏?幾乎要擠跨長寧衛天人皇甫氏的那個平安王氏?”

長寧衛和百島衛距離不近,一般的小事很難傳到這里,但平安王氏和皇甫氏之間的肉價之爭已經持續了三年,就連百島衛的肉價都因此而下降不少,他們這些普通漁民耳濡目染之下也聽說過不少。

因此,他一下就反應了過來。

“對,就是那個平安王氏。”

劉安大哥點了點頭,心頭不住的唏噓感慨。

聽說平安王氏轄下的百姓家家戶戶都過上了好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可惜他們家世代捕魚為生,離了這片海,他就什麼都不會了,不然,還真的想去親眼見識一下。

說話間,巨型商船已經從他們前方海面飛馳而過,看前進方向,正是鐘山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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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與此同時。

  鐘山島花費巨大代價建造的深水港碼頭上,鍾氏一眾主要人物都已經在提前等著了。

  鍾氏當代家主鍾萬年便在其中。

  他今年還不到六十歲,正是最為年富力強之時,一身華貴錦袍下的身形挺拔健碩,從容大氣,自有一副世家大族掌舵者的氣度。

  不過,他今天卻沒有站在主位,因為鍾氏的頂樑柱,天人老祖鍾向陽,也在碼頭上。

  在天人老祖之中,鍾向陽的年紀算是比較大的了,臉上也已經有幾分垂垂老矣的感覺。但即便如此,他那一身的氣度也依舊如同他面前的大海般浩瀚,有種包容萬物般的厚重和沉穩,讓人絲毫不敢小覷。

  此刻,他正站在等候隊伍最前端,負手眺望著前方逐漸靠近的大船。

  除此之外最主要的人物便是鍾興旺了。他在輩分上屬於鍾萬年的親叔爺,當年是嫡三子的他,因為資質較差被送到學宮鍍金去了。

  只不過,鍾興旺當初在學宮內,也就是不起眼的芸芸學子之一。

  就是那些小天驕,或是天驕師兄學姐們在擂台上展現風采時,他在下面搖旗吶喊叫好,滿臉興奮崇拜的那種角色。

  很快,巨大的商船便緩緩停靠在了鐘山島的深水碼頭上,王守哲一行人順著搭好的階梯下了船。

  「歡迎~歡迎~」

  兩位學宮的親傳弟子踏上碼頭的一瞬間,鍾氏家主鍾萬年已經滿臉堆笑,熱情萬分地迎了上去。

  學宮親傳弟子,在外界身份地位都很高。他們不僅擁有一個紫府上人師傅,自己未來也有可能成為紫府境。

  如此人物,既然有機會結交,又豈能錯過?

  便是連天人老祖鍾向陽,也露出了一絲喜色。

  能一下子結交兩位親傳弟子,對百島衛鍾氏來說也算是一件大事。更何況,這一次來的貴客中,還有長寧衛新晉的七品世家,長寧徐氏的天人老祖徐北辰,以及長寧衛平安王氏一眾。

  這些年來,因為有鍾興旺那個紐帶,平安王氏自然也一直和百島衛鍾氏交好。

  隨著王氏姻親聯盟逐漸強大,與鍾氏的商業合作也越來越多,彼此的感情升溫很快。

  當然,這種感情多半只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遠沒有姻親聯盟的關係牢固。

  隨後,百島衛鍾氏自然是拿出了最好的規格來招待眾人。

  一番熱熱鬧鬧的酒宴之後。

  雙方主要的人物,這才坐下來開始喝靈茶談正事。

  鍾萬年身為地主,自然是率先開口道:「守哲家主,你們這一次前來,是為了陰煞宗暗探的事情吧?」

  王守哲對鍾萬年拱了拱手說道:「此事說起來,還要再次感謝萬年家主。多謝家主這些年的幫襯。」

  數年前,王守哲的侄子王宗昌,在百島衛遇到了陰煞宗的外道邪修,差點就一命嗚呼。

  雖然宗昌最終因禍得福覺醒了巽風血脈,但其中的兇險,他再清楚不過。平安王氏和陰煞宗的恩怨糾葛由來已久,他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這條線?

  在陳氏商船上死掉的那幾個,雖然都隱藏了身份,但是再隱藏,還是能通過對方的人際關係,逐漸摸出對方的門路。



  隨後,在鍾氏的協助下,憑著瓏煙老祖對陰煞之氣極其敏銳的感知等因素,王守哲最後還是挖出了一直潛藏在百島衛的陰煞宗賊人。

  那是一個隱藏在百島衛某九品世家中的供奉長老,平常都是一副垂垂老朽的模樣,完全看不出是陰煞宗人。

  只不過為了放長線釣大魚,王守哲並沒有打草驚蛇,而是一直將其養著,並委託鍾氏內部的高手長期盯住。

  「哪裡哪裡~」鍾萬年與王守哲客氣道,「咱們鍾氏與王氏關係密切,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何況陰煞宗本是我大乾的敵人,我鍾氏為之出力,也是應該的。」

  一旁的北辰老祖,對王守哲的佩服道:「守哲你還真是深謀遠慮,規劃遙遠,竟然在數年前就布下了今天這局。」

  「北辰老祖謬讚了。」王守哲還禮道,「陰煞宗一直背地裡在我們地盤上活動,總不可能無緣無故。而我族人王宗昌當年遇到的意外,也與陰煞宗有關,因此便隨手布下了一枚散棋。若說什麼時候會有作用,那誰都說不好。」

  「那也是頂了不起,足見守哲你的思緒之縝密。」北辰老祖讚嘆道,「與守哲一起做事,就是安全感十足。若是換個人相邀,我恐怕還得考慮再三。」

  便是連房佑安也是對王守哲側目不已,旁的不說,這小子辦事情還是很牢靠,凡事也不僅僅看眼前。

  「守哲家主這一次來,是準備動一動他了?不過區區一個靈台境而已,何須如此大張旗鼓?」鍾萬年只知事情表面,不清楚內里真正緣由,不由得微微皺眉。

  當即。

  王守哲邊喝著靈茶,將事情一一娓娓道來說清楚。

  今日來鍾氏,王守哲可不單單是為了敘舊。

  「這……」

  鍾萬年的表情一下子沉重了,他萬萬沒想到此事竟然牽連如此之深,還涉及到神武皇朝的血巢。

  便是一直未曾說話的向陽老祖,也睜開微微老朽的眼睛說:「守哲家主將情報一一托出,莫非是想讓我們鍾氏也參與到此事之中?」

  「也就是以防萬一而已。畢竟此事發生在鍾氏地盤上,有鍾氏參與,那自然更好。」王守哲淡定道,「如今我方實力渾厚,又有兩位學宮親傳弟子參與其中,正常情況下解決此事已十拿九穩。向陽老祖倘若參與其中,屆時有好處必然也算你一份。」

  向陽老祖略作沉吟。

  若是換做平常,王守哲來拉他去血巢冒險,哪怕最終可以分潤到好處,他必然是想都不想便會拒絕。

  畢竟一位天人老祖,乃是一整個家族的根基所在,萬一出點什麼問題,甚至可能會連累所有族人和子子孫孫。

  也是由此,但凡只有一位天人境老祖坐鎮的天人世家,老祖宗向來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同定海神針一般鎮守著家族,上百年不挪窩都有可能。

  但是今天情況卻不同,有兩位紫府親傳參與其中,自然得更加慎重考慮。

  「倘若我不願出手,學宮會否動用徵召令?」向陽老祖微微皺眉道。

  「向陽老祖說笑了。」不待房佑安回答,王守哲便笑道,「區區小事而已,怎麼會動用到徵召令。若向陽老祖真不願意,只需起誓將此事保密便可。」

  「老祖宗,我倒覺得可以一試。」鍾興旺鍾老哥建議道,「我與守哲家主相交多年,對於他的人品和能力都是深信不疑。何況,守哲家主比誰都怕死,若非有極大的把握,他是不會隨意出手的。」



  鍾興旺雖然是嫡脈出身,卻因為資質以及心性,一直以來在家族中地位都不算高。然而最近十多年,他的家族地位正在不斷攀升之中,光是幫平安王氏做黑市的採購或回收的買賣,便給家族掙了不少錢。

  何況乎,如今鍾氏很多海島出產,都是由姻親聯盟的聯合艦隊幫忙售賣,而且對方看著鍾興旺的份上也讓利不少。

  因此不斷立功的鐘興旺,開始真正有了些家族中流砥柱的氣勢。

  「我也是聽說了守哲家主的名聲。」向陽老祖綜合考慮後說道,「此事我們鍾氏可以參與其中,旁的不說,光是我們分布在百島衛各海域中的漁民,就是最好的眼線。此外,我也可以作為一位天人境戰鬥力加入隊伍中。至於戰利品和和分配,我相信守哲家主的人品。」

  此事看起來極有把握。

  何況參與其中,即可以與兩位學宮親傳弟子交好,給家族在學宮中多一些人脈,也可以與新近崛起的長寧徐氏、平安王氏再加深一下感情,自然也是值得他略微冒一下險的。

  再者說,陰煞宗的人在百島衛暗中活動,對鍾氏也是有弊無利,這個問題也是遲早要解決的。

  「如此一來,咱們隊伍的整體實力,應當是萬無一失了。」王守哲舉起靈茶,「我以茶代酒,預祝咱們此次行動圓滿成功。」

  房佑安真是服了王守哲,三言兩語便再拉了一個老牌的天人境修士。

  作為向陽老祖可不簡單。他不是北辰老祖這種剛剛晉升,根基還不夠穩固,連法寶都沒有的天人境老祖。

  百島衛主要做的便是黑市買賣,鍾氏手裡流來流去不知流過了多少寶物。時間久了,總歸會給鍾氏不斷積攢底蘊的。

  天知道這位活了快三百年的向陽老祖手中,到底能握有什麼底牌?

  不過,多一個實力強橫的老祖參與隊伍中,房佑安自然也是更加安心一些。

  ……

  外海。

  煙波浩渺,層雲海闊。

  外海的天空都好似比內海更藍一些,純淨剔透,就如同藍色的翡翠一般。海風掀起層層波濤,浪花翻卷,有魚群乘風躍起,海鳥的啼鳴聲遠遠傳來,當真是處處生機勃勃,美得如同畫卷一般。

  不過,在這美麗的外衣之下,藏著的卻是外海的波濤洶湧,危機重重。

  海面上呼嘯而過的罡風又大又急,浪濤翻卷,能把稍小些的漁船瞬間打翻。海面之下,更是潛藏著強大無比的凶獸,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把過往的船隻撞碎,掀翻。

  但即便如此,也澆不滅人類探索海域的熱情。

  如今,這片浩渺的海域之上,便有那麼一支船隊,正不怕死地穿梭在風浪之中。

  那是三艘用百年靈橡木打造而成的海船,體型巨大,船身也異常堅固,就像是一艘艘海上堡壘一般。

  不過,這三艘海船如今的狀況都不是很好,有一艘船的桅杆斷了一根不說,另外兩艘船表面也坑坑窪窪的,有好幾處地方的木料顏色都不一樣,一看就是後來補的。

  很顯然,這一路上,並不太平。

  打頭的一艘海船上,一個穿著兜帽長袍的灰袍老者正低頭專心致志的盯著手裡的羅盤,另一隻手不斷掐算。

  半晌,他放下羅盤,指揮舵手將船隻微微調整了一個方向,眉頭卻依舊緊鎖著。

  「主事,還是不確定方向?」旁邊的一個青年見狀,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老者搖了搖頭。

  青年人的表情明顯有些失望:「這都快三個月了。我們這一路風波重重,又是颶風,又是海獸,船都折進去了一艘。這得多久才是個頭啊~」

  老者冷冷掃了他一眼:「不樂意在船上待著,我可以送你去海里醒醒神。」

  青年人聞言一個哆嗦,當即嚇得不敢再廢話。這海里到處都是兇殘的海獸,他真要下去了,還能上來才有鬼了。

  這時,一個穿著皇甫氏家將制服的年輕人從船艙里跑了出來,朝主事行了一禮:「九先生,公子和我家老祖找您過去。」

  「我知道了。」

  老者收起羅盤,轉身便進了船艙。

  船艙里,一個裝飾低調奢侈的船艙里,一位豐神俊朗的白衣公子和一位滿頭赤發的老者正相對而坐,隨口說著什麼。

  這位白衣公子,自然便是公子。只是這位公子的名諱向來保密,屬下都只是以公子相稱。

  而那位赤發老者,自然便是長寧皇甫氏的天人老祖,華燁老祖了。

  經過陰煞宗秘法壓制,在華燁老祖體內橫衝直撞的紫府劍氣已經被暫時壓制住了,華燁老祖的傷勢也恢復得七七八八,儼然已經恢復了全盛時期的風采。

  要不是他的臉上還殘留著幾分老態,幾乎看不出來曾經受過重傷。

  他身後還站著皇甫錦環,正恭敬地侍奉自家老祖。

  見主事老者進來,華燁老祖扭頭掃了他一眼:「陰九主事,找到冰煞島的蹤跡了嗎?」

  陰九朝他一禮,低頭恭聲道:「未曾。」

  華燁老祖聞言皺了皺眉,似有些不滿,但礙於公子在場,又不好發作。

  「你急什麼?」公子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語調漫不經心,「那幫血尊者留下的餘黨,當初為了逃避神武皇朝的追捕想盡了辦法。血巢的位置自然也是極盡隱蔽,更有重重陣法遮掩。沒那麼好找。」

  「公子說得不錯。」陰九向華燁老祖解釋道,「神武皇朝時期的陣法水平高超,這座血巢更是藏得十分嚴實,且行蹤不定,時常變換位置,極難尋找。這也就是如今陣法年久失修,才給了我們機會。我計算過,每隔三年的這個時候,正是陣法破綻最嚴重的時候,最多還有半月,我便能找到冰煞島。」

  「說得好聽。」華燁老祖臉色微沉,「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找到?萬一錯過了時機,我跟誰說理去?」

  公子聞言,淡淡瞟了華燁老祖一眼:「華燁老祖若是不耐煩,大可以自己派人去找。本公子不攔著。」

  華燁老祖這才閉了嘴,不再說話。

  皇甫氏倒是也有自己的陣法師,但論實力,比起眼前這個陰九還差了不少。何況,這陰九駐紮百島衛多年,論起對這血巢外陣法的了解,無人能出其右,他還真不敢保證自家的陣法師能不能找到位置。

  房間裡安靜了片刻。

  公子的聲音再次淡淡響起:「華燁老祖倒也不必如此焦躁。就算今年沒能找到冰煞浮島,本公子也會再次出手替你壓制體內紫府劍氣。不必擔心。」

  華燁老祖垂下眼睛,臉色不僅沒有變好,反而更沉了。

  皇甫錦環見狀,忙朝公子一拱手,替自家老祖解圍道:「那就多謝公子了。公子高義,我皇甫氏上下感激不盡。」

  他明白,公子這是打算用老祖的傷勢轄制皇甫氏,好讓皇甫氏繼續為他賣命。但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縱然心中不滿也不能表現出來。

  正說話間,外面忽然有人來報。

  「公子,華燁老祖,海面上突兀地出現了大片迷霧,溫度也下降得很厲害。」

  話音落下,公子和華燁老祖還沒多大反應,陰九卻不驚反喜:「出現冰煞迷霧了?太好了,這說明方向對了。」

  他朝公子躬身一禮,興奮道:「公子,請允許屬下現在前往甲板,繼續掐算方位,尋找冰煞島。」

  公子點了點頭:「去吧。」

  陰九立刻腳步輕快得領命而去,很快就回到了甲板。

  皇甫華燁沒忍住,也跟了上去。

  皇甫錦環自然也跟了上去。

  等到了甲板上,他掃了眼周圍的諸多皇甫氏家將,目光頓時就落在了其中一個穿著青色家將服侍的老者身上,朝他點了點頭。

  那老者心領神會,當即便悄然退了下去。

  而與此同時,陰九已經在船頭飛快掐算起來。

  周圍海面上瀰漫的霧氣冰冷異常,其中甚至還夾雜著濃郁的煞氣,就仿佛是從九幽地獄之中漫上來的一般,讓人心頭髮沉。

  陰九卻絲毫沒有畏懼,反而興奮不已。

  「左轉舵一圈,繼續向前,不要停……」

  他一手羅盤,一手掐算不停,他興奮的聲音也不斷在甲板上響起。

  「快快快!時機稍縱即逝。」

  隨著船隊緩緩前行,朦朧的冰煞迷霧之中,一座朦朧的小島輪廓漸漸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見狀,皇甫錦環心中一陣激盪。

  冰煞島,終於到了!

  只要成功拿到這座島上血巢里的東西,皇甫氏必然能再次崛起,甚至還能遠超從前。皇甫氏的興衰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

  很快,冰煞島在眾人眼裡的輪廓就變得越來越清晰。遠遠的,已經依稀能看清楚島上某些建築的輪廓了。

  不過,到了這裡,他們乘坐的大海船就不能再前進了。

  海船為了抵抗海上風浪,都是尖底,只能在深水港中停泊,靠近淺灘很容易擱淺。

  一行人便換乘了幾艘小船,繼續朝冰煞島的方向靠近。

  「冰煞島會在一定範圍內不斷漂浮,移動。」

  陰九有過一次上島的經驗,到了這裡,掐算的速度就快了許多,一邊掐算,一邊還沒忘了給身後的公子和皇甫華燁解釋。

  「這周圍的迷霧,就是島上陣法製造出來的,可以覆蓋住島嶼周圍方圓十幾里的範圍。若是不明就裡的人,就算見到了,也只會以為是海上起了霧,趕緊繞道而行。」

  說話間,小船距離冰煞島已經越來越近。

  越是接近浮島,島上傳來的「嗚嗚嗚」的風聲就越是響亮,在這迷霧重重之中聽來,簡直如同鬼嘯一般。

  陰九表情嚴肅地道:「公子,還有諸位,這一座冰煞浮島曾經被移植了兩條上品靈脈,一條是陰煞靈脈,一條是玄冰靈脈。」

  「正是因此。島上常年累月刮著玄冰與陰煞融合的煞風。哪怕是靈台境修士,也抵擋不住多久。」

  「不過,這種煞風都是有規律的,只要我們等上幾個時辰,眼前這一陣煞風過了,我們就有一炷香的時間,可以進入島上的一座血巢崗亭避風。」

  陰九上一次來探路,因為這煞風可是吃了不小虧,最終僅僅探到島上外圍,便死了好幾個他吸收過來的外道弟子。

  「幾個時辰,太久了。」

  公子瞥了前面一眼,忽的隨手拋出了一件古燈模樣的法寶。

  那古燈滴溜的飛到空中,隨即驟然間光華大作,如同輕紗般的光芒向下延伸,將幾艘小船全部籠罩在了裡面。

  小船立刻抓緊時間往裡開去。

  刮骨噬魂的冰煞風,赫然被那無形無質的燈光都擋在了外面。

  「真不愧是公子。」皇甫錦環眼神羨艷不已,「公子隨意一出手便是一件防禦性法寶,陰煞宗的親傳弟子,果然不是我等普通世家能比的。」

  「區區一件輔助防禦法寶,也就是能抵擋一下各種煞風而已。」公子負手而立,淡然道,「你們皇甫氏只要安心為本公子做事,回頭自然少不了你們好處。」

  「多謝公子。」皇甫錦環臉上露出歡喜之色,「我們皇甫氏野心不大,只想恢復往日榮光而已。」

  「此事不難。」隨著目的即將達成,公子心情不錯,籠絡人心道,「等本公子拿下這座血巢,便按照約定,順道清理掉平安王氏。」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皇甫錦環連連拱手,神色間儘是感激。

  正說話間。

  行進很快的小船已經在浮島岸邊停靠了下來。

  岸邊不遠處,有一座血巢崗亭。

  血巢崗亭的模樣十分古怪,如同是一座巨大的血繭,暗血色的外表上經絡交錯,就好像長有許多暴起的血管一樣。

  一見到這座血巢崗亭,公子臉色微動,露出了一抹佩服之色:「神武皇朝有過太多的奇人異士,其中『血尊者』是我最為佩服的幾位強者之一。」

  這種血巢乃是半生命體,只要有充沛的能量,還能不斷生長,變成巨型血巢。而血巢戰士就算是受了重傷,只要回到血巢之中,傷勢便能很快痊癒。

  陰煞宗也是一方強大的勢力,宗內起過的血巢自然不止一座。

  只不過,那些血巢基地都屬於宗派。這一座血巢,卻是他找到的,他必然要將它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此,他在宗門中的地位才能進一步提高。

  「公子。」陰九行禮介紹道,「上次屬下的人便是探索到了這座血巢崗亭。其中有十幾個血繭,都在漫長歲月中破損腐化了,但是,其中一個血繭中有一隻血巢戰士破繭而出。」

  「屬下費了好大功夫才將它殺死,將從他體內飛出的嫁衣血蠱控制住,封在了公子給的專用玉盒之中。」

  說話間,眾人一起走進了這座血巢崗亭。

  果然如陰九所說,大部分血繭都已經枯萎風化,唯有一個破損的還算新鮮,不遠處還躺著一具扭曲的血色屍體。數年過去了,哪怕在這冰煞之地,屍體也已經開始腐化,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但是公子卻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一切,侃侃而談道:「血巢戰士有兩種,體內有嫁衣血蠱的,說起來都是失敗品。」

  「他們都是抵擋不住嫁衣血蠱的侵蝕,最終陷入瘋狂的試驗品。而血巢,便將這些失敗品控制了起來,成為戰鬥工具和炮灰。」

  「真正高級的血巢戰士,他們成功通過了嫁衣血蠱的考驗,提升了血脈,那時嫁衣血蠱便會自然死亡。這種高級的血巢戰士,才是一個血巢真正的精英,他們有著不俗的修煉資質,與真正的小天驕無異。」

  「那豈非和洗髓丹一樣?」皇甫錦環眼睛一亮,好奇不已。

  「洗髓丹雖然不錯,但純粹從效能上而言,嫁衣血蠱要更勝一籌。」公子緩緩搖頭道,「一般來說,只要能熬過血脈改變,試驗品的血脈資質通常都能達到中品甲等的小天驕級別。」

  「中品甲等,竟然如此厲害?」一直默不作聲的華燁老祖,聞言眼睛都是微微一亮。

  他就是個血脈資質中品乙等出身。

  倘若是中品甲等的話,哪怕修煉資源略微不充足一些,未來成就天人境的概率也不低。

  如此嫁衣血蠱,當真是逆天寶貝。只要有足夠的嫁衣血蠱,豈非能批量培養小天驕?

  「中品甲等也就聽起來不錯。」公子卻是冷笑一聲說,「但是,血脈資質達不到上品,便極難修煉到紫府境界,終究只是一場空而已。」

  華燁老祖與皇甫錦環聞言臉色一滯,心中不由暗罵。你不就是個達到上品的血脈嗎,何必如此炫耀來秀優越感?

  每個級別的人都有每個級別的追求。

  上品血脈固然強大,潛力非凡,然而,大部分世家能出幾個中品血脈就很高興了,若是出個中品甲等,那就再高興不過了。

  「你們一定是在想,中品血脈也是有機會沖一衝紫府境的?」公子冷笑道,「畢竟還是流傳著這一類的傳說。」

  「公子的意思是……沖不上嗎?」華燁老祖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上品血脈意味著在鍊氣境就能覺醒二重血脈,到了靈台鏡便是三重血脈,到了天人境就是四重靈體。」公子道,「有了靈體,便能真正感應到天道法則了,能在天人境時便開始參悟神通。這才是晉升紫府的關鍵。」

  「外面那些傳言,說中品血脈也能沖紫府境的,要麼是說來安慰人的,避免那些資質不夠者沒了衝勁,要麼,就是靠著某種無比珍稀的天材地寶逆天改命了。」

  「這……公子的意思是,我沒有機會了?」華燁老祖的臉色一下子有些難看。

  按照公子的說法,豈非斷了他的晉升之路?

  「你的機會太渺茫,畢竟你已經是天人境了。」公子瞥了他一眼,「從最初的一重血脈覺醒到現在的三重血脈,血脈越往上走,越難晉升,需要消耗的資源也越多。」

  「不過,沒有開發的血巢基地中,通常能起出一兩隻嫁衣血蠱王。只要華燁你能真正臣服於我,給出投名狀,我便給你留一隻。如此這般,你子孫後代中只要有中品血脈的鍊氣境,便可以用嫁衣血蠱王衝擊,覺醒上品血脈。」

  「公子,靈台境行不行?」皇甫錦環眼睛一下子爆亮,「我也是中品血脈。」

  「你不行。第一,你只是中品丙等。第二,你晉升靈台境了,已經額外覺醒了一重血脈。」公子思索了一番說,「想要讓嫁衣血蠱王出發揮最大的功效,要麼是鍊氣境就有一重血脈,要麼是靈台境就覺醒二重高等血脈,距離三重不遠的那種,再或者是天人境有三重血脈巔峰,距離四重僅有一線之隔的那種。」

  公子之所以與他們講解那麼多,也是想讓皇甫氏接下來出力積極一點。此外,他也不可能長期滯留在隴左郡,也需要這邊有自己的忠心傀儡。



  「既如此,就只能培養後裔了。」皇甫錦環頗為「無奈」地苦笑,對公子深深一揖道,「多謝公子成全,給我們皇甫氏一個未來成就六品世家的機會,我們皇甫氏願意以公子為馬首是瞻。回長寧後,便給公子投名狀。」

  「如此,便要看你們接下來的表現了。」公子的眼神中掠過一絲得色。

  能真正收服一個大乾國的七品世家,耗費一隻嫁衣血蠱王也值了。

  有了真正的「投名狀」,他倒也不怕這世家反水。而且能夠承受嫁衣血蠱王,改善血脈的成功率很低,大概率就是變成了沒有理智的怪物。

  否則的話,嫁衣血蠱王豈非要逆天?

  ……

  幾乎是與此同時。

  距離浮島十數里外,一艘大型商船正在波浪中穩穩地行駛著。

  天空之中,一道身影疾速掠下,穩穩地落在甲板船頭上。

  那人影白衣飄袂,姿態從容而瀟灑,手中拿著一根數尺長,兩頭大小不一的物件。

  他戀戀不捨地把玩著手中之物,對王守哲驚嘆道:「守哲,你還真是奇思妙想不斷。這種叫做『望遠鏡』的寶物,可以大幅度擴充視野,都比得上某類偵察敵情的小神通了。」

  「就是瞎捉摸出來的一些小玩意兒。佑安師兄若是喜歡的話,送你便是。」王守哲笑道,「偵查情況如何了?」

  望遠鏡的原理很簡單,自從他弄出玻璃後,望遠鏡的「發明」幾乎就是順理成章的。

  「多謝守哲師弟。」房佑安歡喜地收起了「寶物」,同時他感慨道,「守哲師弟還真是料事如神啊,他們果然已經找到了血巢基地,咱們可以開始過去收網了。」

  「莫急莫急。」王守哲輕笑道,「好戲才剛剛開始呢,等他們把戲都唱完了,咱們再去收拾爛攤子。來來來~嘗一嘗我用百島衛特產魚露果釀製的葷酒。」

  王守哲自從得了靈寶酒葫蘆後,總喜歡用各種東西嘗試釀酒,而且還特別喜歡請人喝酒。

  很快,王守哲等人就在甲板上支棱出了一桌好酒好菜,開始吃吃喝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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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血巢基地

  血巢基地深處!

  在一座模樣血腥猙獰的血巢前,華燁老祖周身燃燒著熊熊火焰,僅憑一柄「靈器」級的火系長戟,打爆了兩個瘋狂的血巢戰士。

  血巢戰士十分厲害,比起各家同等級的老祖要厲害不少。哪怕是華燁老祖出手,都是頗費功夫。

  他們的屍體一陣扭曲後,各自有一隻嫁衣血蠱爆體而出。它們渾身赤色,口器猙獰,肚子裡滿滿的都是精血。

  它們爭先恐後地向華燁老祖撲去,它們本能感應到能打死寄主的敵人,更有資格成為新的寄主。

  嫁衣血蠱經過一代一代的培養,早就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法則。像那種扛不過血脈改造,直接癲狂掉的寄主,僅僅只是它們寄生的傀儡而已。

  只有那種能夠最終抵抗過去的宿主,它們才會心甘情願將生命奉獻,將畢生精化都貢獻給宿主。

  不得不承認,嫁衣血蠱雖然詭異,卻是一種十分神奇的物種。

  與此同時。

  陰九身形一晃,擋在了華燁老祖前面,將早已經準備好的兩個特製玉盒打開。玉盒中,早就放置著一種特殊的丹藥——「引蠱丸」,經玄氣一催發,味道瞬間彌散開來。

  嫁衣血蠱一嗅到引蠱丸的味道,一下子變得更加瘋狂暴躁起來,震動翅膀一頭栽進了玉盒內。

  陰九輕鬆捕獲這兩隻嫁衣血蠱後,將玉盒恭恭敬敬地遞交給了公子:「公子的辦法,還真是好用。」

  「小手段而已。」公子淡然的收起嫁衣血蠱,「咱們陰煞宗歷代以來,已開啟過多個血巢了。這種引蠱丸也是從血巢遺蹟中得到的配方,只要親傳弟子便能兌換。」

  一旁的皇甫錦環看的是眼熱不已,眼眸中閃過一抹貪婪之色。

  這一路過來,已經是抓捕了第五隻嫁衣血蠱了。這用的好了,只要一隻嫁衣血蠱,便能給家族添加一位血脈資質達到中品上等的小天驕。

  雖然說嫁衣血蠱失敗機率不低,用在族人身上不合適。但是可以找代代相傳的家將,或是旁系血脈來實驗啊,死了便死了。

  只要一成功,家將可以收作直脈贅婿,而旁系子弟可以將其歸入族譜,擢升成直系血脈。

  由此在皇甫錦環眼裡,嫁衣血蠱的那些缺點,壓根就談不上是缺點。東西是好東西,只要拐個彎就是逆天寶物!

  唯一可惜的是,血巢中的血巢戰士,為了度過漫長的年代都是化作了血繭,而即便是血繭狀態,在漫長的十多萬年裡都是已經枯萎損壞,血巢戰士體內的嫁衣血蠱也都死掉了。

  能倖存下來的血巢戰士,終究只是少數。

  打爆了血巢後,映入眾人眼簾的,便是一座如同巨型鬥獸場一般的封閉建築物。因為年代漫長,裡面很多設施都已經損壞,到處都是殘垣斷壁。

  一走入其中,便能嗅到濃濃的血腥味,滿地都是各種殘骸屍體,以及破損的血繭。令人驚奇的是,還有許多血巢戰士的屍體十分新鮮。

  「這……」陰九臉色微變道,「公子,這是有人提前闖進來過嗎?」

  「並非如此,應該是你們之前闖進來時,驚動了血巢基地內的某個存在,它用活著的一些血巢戰士做了血祭。」

  公子眼神瞟向了這巨型血巢的正中間,露出了一抹狂熱和貪婪之色,「果然如我從古代文獻中整理出來的情報一致,這個血巢基地培養出了一些好東西。」

  只見正中央處,有一座血色祭壇。上面漂浮著一個血色球狀東西,球狀體裡影影綽綽間,好似有一隻嫁衣血蠱。

  祭壇兩側還有兩個巨型血繭,表面的管狀物粗壯如血管一般不斷搏動著,好似有什麼活物要隨時衝出來。

  「警告,警告!」

  這大型血巢的空間內,出現了一陣刺耳的警告聲,「這裡是三七九五號血巢基地,身份未知的入侵者,立即退離血巢基地,否則我方將採取強制措施。」

  「果然。」公子眼眸中露出一絲喜色,「運氣不錯,這個血巢基地的器靈還活著!」

  器靈?

  皇甫錦環表情一滯,他倒是聽說過一些,傳說中十分強大的神通靈寶中擁有器靈。卻是沒想到,便是連一個血巢基地中也擁有器靈。

  他忍不住好奇地問華燁老祖:「老祖宗,為何一個血巢基地中,會擁有器靈?而且還會說咱們大乾語言。就是口音有點不一樣。」

  「這個……」華燁老祖只是地方豪強,一輩子探索過古代遺蹟,當即皺著眉頭說不出所以然來。

  「少見多怪。」一旁的陰九冷笑道,「神武皇朝最鼎盛時期,是何等之強大?他們那個年代,很多設施都是由器靈控制的。只不過因為年代太久了,很多神武遺蹟內的器靈都泯滅了。」

  「至於說大乾語……器靈說的是正宗的神武皇朝語言,你們大乾的語言,不過是神武皇朝當年流傳下來的古語簡化版。」

  皇甫錦環倒也不著惱,而是拱手說:「多謝九先生解惑,我們皇甫氏終究見識少了。」

  陰先生見他客氣,當即也是放下了板著的臉,解釋說:「其實也不怪你們,只是陰煞宗也好,你們的紫府學宮也好,都對類似的知識壟斷了。很多知識和歷史都不對外散布,神武皇朝之鼎盛與強大是遠超普通人想像的。」

  與此同時。

  那公子卻是負手而立,聲音冷漠道:「器靈,時代已經變了。不管是你們血巢組織,還是神武皇朝都早就覆滅了。識相的,便立即投降。這處血巢基地,由本公子來繼承與發揚。」

  「血巢組織覆滅了?神武皇朝覆滅了?」

  血巢器靈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吃驚和失落,「是域外妖魔嗎?那一次的全面對抗,失敗了嗎?」

  「你也知道域外妖魔?」公子倒是有些意外,眼神變得更加興奮了起來,「看樣子你的智慧級別不低,以後可以更好輔佐本公子了。」

  「對抗域外天魔,是全人類的責任。」器靈說道,「我們三七九五號血巢基地,雖然一直與殘暴的神武皇朝對抗。但是在關鍵時刻,還是接到上峰命令,將所有高級血巢戰士都派遣去了戰場。從那之後我們三七九五號血巢基地,便進入了休眠狀態。我一直在等待他們歸來……」



  「已經過了十萬年了,你已經等不到了。古代的事情,本公子沒興趣知道。」公子的眼神中,爆出了一抹霸氣,「給你兩條路,臣服,還是毀滅?」



  「入侵者,你的要求與程序不符。」器靈說道,「我現在將啟動剿滅入侵者程序,你們還有最後一次退出的機會。」

  隨著器靈話音落下。

  祭壇旁邊那兩顆巨大的血繭,驀然迅速搏動,「轟」得一聲炸裂開來。

  兩尊丈余高血巢戰士,踏著血繭殘骸而出,它們渾身血色體型龐大,如同小型巨人一般。每走一步,地面都微微震盪而隆隆作響。

  它們氣勢駭人,裹挾著濃濃的血腥味道撲面而至,看那實力,明顯不是靈台境的血巢戰士,而是擁有了天人境實力。



  公子眼眸中殺機一現:「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找死。華燁,你收拾一隻,另外一隻交給本公子。拉遠一點打,別打壞了血祭壇。」

  「是,公子。」華燁老祖不敢怠慢,揮動靈器級火系戰戟,將一隻血巢戰士圈在其內,邊戰邊將它往外面引。

  可甫一交戰,華燁老祖的臉色便不由得變了一變,對面血巢戰士的力量和實力強的離譜,他竟然有些招架不住。

  只好且戰且退,將其引住。

  「該死的王守哲。」華燁老祖邊打,心中還邊暗罵。若非因為王守哲,他華燁豈會落到如此地步?

  堂堂即將天人境中期的老祖,連祖傳法寶都沒了,只能用一件中品靈器來打。若是祖傳的「離火戰戟」還在手上,打個血巢戰士也不至於如此吃力。

  更可惡的是,他聽說王守哲還將離火戰戟通過黑市賣掉了!

  黑市那地方,背地裡的組織關係十分複雜,一旦賣進去的東西,天知道會流傳到什麼地方去。他便是想尋回,恐怕也很能操作。

  就在華燁牽制住一頭血巢戰士時,公子出手了。

  只見他在儲物戒上一抹,「咣當」一聲,一口玄色藏屍棺狠狠砸在地上,從中爬出了一頭兩米多高,渾身如同玄色精鐵般的猙獰戰屍。

  那戰屍身上,還紋飾著無數密密麻麻的玄奧符文,向外散發著一圈圈的陰煞之氣。

  「這是公子的陰煞玄屍!」陰九的眼神中露出了敬仰之色,「那是公子曾經將一位敵對的天人境修士活活打死,隨後耗費無數天材地寶煉製出來的陰煞玄屍,實力普通一些的天人境初期修士,都不是它的對手。」

  與此同時,公子又是手一翻,手中多出了一把陰煞之氣瀰漫的魔刃。從那魔刃的威壓感上看,絕對是一把不遜色於「離火戰戟」的法寶級武器!

  皇甫錦環瞳孔微微一縮,果然不愧是陰煞宗的親傳弟子,手段和實力當真了得。

  不過,即便如此又怎麼樣?

  在我皇甫錦環的籌謀下,公子你今天所有做的努力,便是如同那嫁衣血蠱的名字一樣,最終為我皇甫氏做了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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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王守哲!怎麼會是你!

  別看那頭天人境實力的血巢戰士十分強大,然而那公子對付起來卻十分的輕鬆。

  只見他煉製的陰煞玄屍暴吼連連,頂在前面擋住了血巢戰士,他的陰煞魔刃則幻化出了一道道凝聚著陰煞之力的刀芒。

  黝黑的刀芒足可削金斷玉,不斷在血巢戰士身上割開了一道又一道傷口。

  陰煞宗乃是極西之地的第一宗門,公子作為宗門親傳,所修功法自然也屬宗門上乘,跟那些野路子散修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哪怕只是隨意出手,威力也是極大。

  任憑那血巢戰士如何掙扎,都是無濟於事。

  僅僅一炷香的功夫,丈余高的血巢戰士便轟然倒地,一命嗚呼!

  隨著它的屍體一陣扭曲,一隻雞蛋般大小的嫁衣血蠱爆體而出,扇動著翅膀「嗡嗡嗡」地向公子撲去。

  十分顯然,這是一隻更加強大的嫁衣血蠱。

  而它,將公子當成了新的宿主目標。

  「哼~」

  公子冷笑了一聲:「區區嫁衣血蠱王,也敢圖謀本公子尊貴的身體。」

  說罷,他袍袖一拂。

  一股強大的能量便將嫁衣血蠱王沖得倒飛而去,定不住身形。

  陰九急忙上前,掏出一個特製玉盒故伎重施,將那隻嫁衣血蠱王引入了玉盒之中。

  然而,這隻嫁衣血蠱王卻並不安分,它「咣當咣當」的撞擊著玉盒,仿佛想脫困而出。

  陰九急忙注入玄氣,鎮壓住嫁衣血蠱王,這才讓它安靜下來。

  一旁的皇甫錦環看得眼中直發熱。

  這便是公子所說的嫁衣血蠱王。

  它是如此的強大,普通的鍊氣境修士一旦通過它成功改變血脈,血脈資質便能直接達到上品。

  血脈資質一旦達到上品,哪怕是最低的上品丙等,也能在鍊氣境時覺醒第二重血脈,成為真正的天驕。

  這樣的天驕,哪怕進了紫府學宮,也會讓那些上人們爭搶,輕輕鬆鬆就能成為親傳弟子。未來,也是紫府可期。

  之前,公子也正是用一隻嫁衣血蠱王,來誘惑皇甫氏成為他真正的屬下。由此可見,一隻嫁衣血蠱王是何等的珍貴。

  「公子,您的嫁衣血蠱王。」陰九恭敬地將玉盒遞給公子,然而他的眼眸中,也是燃燒著一抹熱切的光芒。

  十分顯然,他也想要這一頭嫁衣血蠱王。

  「陰九你乃是靈台境二重中等血脈,本就屬於陰煞宗的核心弟子。一旦晉升天人境,便已然是三重中等血脈的天人鏡。」公子拿過玉盒,淡然地說道,「這一頭嫁衣血蠱王,恐怕很難將你的血脈從現在的二重中等,一下子提升到三重血脈。這其中的收益與風險並不成正比,這一頭嫁衣血蠱王並不適合你。」

  「是,公子。」

  陰九的表情微微有些失落。

  他若現在還是鍊氣境修士,便能依靠這一頭嫁衣血蠱王,直接提升為二重血脈,再依靠晉升靈台境的契機,血脈蛻變成為三重血脈。

  那他整個人生的就都不一樣了,會如公子一般成為陰煞宗高高在上的親傳弟子。

  在這世界上,當真是一重血脈一重天。起步多一重血脈,便完全是不一樣的人生。

  血脈資質這東西,終究還是越早提升越好。

  只可惜,他在鍊氣境時僅僅是個小人物,誰又會捨得將一頭嫁衣血蠱王給他使用?歸根結底,還是他與這頭嫁衣血蠱王沒有緣分。

  「你也莫要失望。想成為天驕,本來就是命和機緣缺一不可。有些人一出生便是天驕,而有些人因為運氣逆天成為天驕。若是天驕易得,那親傳弟子就不值錢了。」公子說道,「不過這一次你給本公子立了大功,你未來衝擊天人境的資源中那一枚升仙丹,本公子替你包了。」

  陰九當即大喜過望,急忙深深地行了一禮:「陰九拜謝公子。」

  靈台鏡修士想要晉升天人境,除了血脈天賦等要素之外,最為卡脖子的就是那一枚升仙丹。哪怕他是陰煞宗的核心弟子,可沒有家族根基的他想攢夠一枚升仙丹,也是難度極大。

  有了公子這枚升仙丹,其餘修煉和晉升資源,他只要努努力都能攢得齊。

  兩人正說話間。

  華燁老祖在一旁求助道:「公子,這隻血巢戰士我只能牽製得住,卻斬殺不了,還請公子施以援手。」

  公子的眼眸中露出一絲不滿。

  這華燁老祖都已經快要達到天人境中期了,卻還收拾不了一頭天人境初期的血巢戰士。到底只是地方上的天人境,與陰煞宗的核心弟子沒法比。

  「去~」

  他略微有些不耐煩的派遣了陰煞玄屍,前去協助華燁老祖對抗那一隻血巢戰士,隨後便不再理會他,飛身上了祭壇。

  血色祭壇高足有數丈,公子踏空而行,身形飄逸,就如閒庭信步一般,幾步間便已經落在了祭壇上。

  祭壇中央,一個血色球狀物體正靜靜地懸浮在陣法之中。

  這物體不過巴掌大小,光影糾纏間,隱約可以看到裡面有一條蜿蜒如蟲的影子,正散發著陣陣藍黑色的冰煞之氣。

  比起之前得到的嫁衣血蠱王,這血色球體之中的蟲影散發出的氣息明顯要強勁得多,也凶煞得多。其差距之大,就好比是兔子和狼的區別。

  「好好好,果然如我所料,這個血巢基地有玄冰陰煞兩條上品靈脈,目的就是培育冰煞屬性的嫁衣血蠱王。」公子的眼眸中有一抹狂熱之色一閃而過,「如此,本公子的陰煞靈體血脈,就有再度提升的希望了。」



  他本就是親傳弟子,乃是陰煞宗的天驕,血脈資質本就不凡,若能再進一步,那即便是在親傳弟子中,他也能算得上是佼佼者了,未來有望踏足陰煞宗真正的高層,成為手握權柄的大人物。



  不過,他現在已是四重靈體血脈,想憑此晉升五重血脈,自然是不能夠的。但哪怕是在四重血脈的基礎上前進個一兩步,例如到四重血脈中段或者高段,他也是心滿意足了。

  而且,只要得到了這血巢基地之中培育嫁衣血蠱皇的方法,他自然可以設法製造出第二條,第三條嫁衣血蠱皇,到時候,五重血脈還會遠嗎?



  「警告!警告!」器靈發出尖銳的警告聲,「入侵者,這一隻中階冰煞嫁衣血蠱,乃是三七九五號血巢基地的重要財產,請你立即離開,否則我方將採取強制措施!」

  在眾人眼裡的嫁衣血蠱皇,在器靈那邊的稱呼定級卻僅僅是中階。可想而知,神武皇朝時期的玄武修行者是何等之強大。哪怕是一個被壓制的反叛組織,也絕對不容小覷。



  「器靈,莫要發出如此愚蠢的警告。」公子冷笑道,「你若還有什麼強制措施,早就已經使出來了。乖乖認命吧,無論是你,還是這一頭冰煞嫁衣血蠱皇,都會成為本公子的私人財產。」

  他圖謀這麼多年,為此費盡心力,不就是為了今天嗎?

  當即。

  他手中陰煞魔刃刀芒連斬,很快便強行破開了血色球體外的陣法,將裡面的血色球體取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姬天音,令狐無忌,叫你們高高在上看不起本公子。等本公子血脈達到四重高段,到時候便力壓你們一頭。」他凝視著手中的血色球體,眼神就仿佛在看著一件珍寶一般,即是忌憚,又是透著狂熱的興奮。

  就在公子內心狂熱之際。

  驀地!

  華燁老祖那邊的戰場,竟然出現了一些變化。

  原本華燁老祖在公子那頭陰煞玄屍的幫助下,已經占盡了上風,將那頭天人境的血巢戰士打成了重傷。

  卻不想。

  就在陰煞玄屍衝上前去,準備將那頭血巢戰士徹底殺死的時候,華燁老祖周身忽然火光大盛,磅礡的威勢陡然爆發。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靈器級火系戰戟驀然一掃。

  火光灼灼中,磅礡的赤龍玄氣於戟尖匯聚,化為一條赤色火龍咆哮而出。

  落點,赫然是陰煞玄屍的腦袋!

  那頭陰煞玄屍本就是聽了公子的命令,在協助華燁老祖作戰。憑它簡單的智慧,哪裡能料到華燁老祖會突然對它出手?

  「轟!」

  劇烈的轟鳴聲中,陰煞玄屍的腦袋直接被赤色火龍轟爆,炸成了好幾塊碎片。

  隨後,華燁老祖戰戟一揮,迅速將已經重傷的血巢戰士打倒在地,並斬斷了它的雙腳。

  僅僅是剎那間,陰煞玄屍和血巢戰士就都被華燁老祖收拾掉了。

  公子臉色一變,怒聲斥道:「華燁,你瘋了不成?」

  「哈哈哈哈~公子閣下,我們堂堂大乾國的天人世家,豈會真的與你這等邪魔歪道合作?」既然已經出了手,華燁老祖也沒了之前的壓抑顧忌,發出了暢快的笑聲,「之前,不過與你虛與委蛇而已。」

  熊熊火光中,他持戟而立,神清氣爽,氣魄雄渾,當真是威風凜凜,頗有火焰戰神下凡的氣勢。

  「好好好!當真是人心叵測。本公子承認小瞧了你。」公子怒極而笑,眼神中卻仿佛凝了寒冰,森冷異常,「不過,你以為弄死了本公子的陰煞玄屍,本公子便沒手段對付你了?哼,你未免太小瞧我堂堂陰煞宗的天驕了。」

  「公子說笑了。」華燁老祖臉上笑容不減,「我華燁不過是區區一個鄉下小城的老祖而已,何德何能敢和陰煞宗天驕媲美?今日既敢算計你,豈會沒有準備?元武老祖,此時還不現身,等待何時?」

  元武老祖?

  公子的臉色勃然大變。

  他萬萬沒想到,華燁老祖竟然還請了一位老祖,最可惡的是他竟然還沒發現。

  正在此時。

  皇甫錦環帶的那幾個靈台鏡隨從之中,一位絲毫不起眼的老僕緩緩挺直了身體,緩步走了出來。

  他一掃先前那垂垂老朽的模樣,徐徐踱步間,體內便有一股強橫的天人境氣息瀰漫而起。

  他目光冷冽地盯著公子:「誠如華燁老弟所言,我們堂堂大乾天人世家,豈會做你陰煞宗的傀儡奴僕?」

  「拜見元武老祖。」皇甫錦環滿臉都是興奮之色,對元武老祖拱手致歉道,「先前讓老祖假扮老僕,錦環內心惶恐不已,還請老祖恕罪。」

  「無妨,為成大事,區區小節算什麼?」元武老祖揮了揮手,表示並不在意。雖然他依舊穿著老僕的衣服,可一身天人境強者的氣度卻讓人心中凜然,絲毫不敢小覷。



  元武老祖乃是安遠衛天人蕭氏的老祖。安遠衛與長寧衛互相毗鄰,彼此之間的天人世家也會時常通婚。而皇甫錦環的正妻,便是來自天人蕭氏的嫡脈小姐,兩家的關係可算是極為親近。

  他們兩族之間的關係,有些類似於平安王氏與山陰柳氏。

  也只有如此親近的姻親家族,才會在皇甫氏如此沒落的情況下,依舊願意襄助。這一段時間來,皇甫錦環多處籌措資金,主要依靠的便是天人蕭氏。

  天人蕭氏,是一個比皇甫氏更加古老的老牌天人家族。元武老祖才不過三百出頭,便已經完成了天人交替,如今的天人蕭氏,正處在一門雙天人的鼎盛狀態。

  更何況,元武老祖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天人境中期,比起鼎盛時期的華燁老祖猶要勝出一籌。

  當然。

  皇甫錦環能將元武老祖都拉上戰車,自然是費了極大一番功夫的,甚至許諾了不少未來的好處與代價。否則即便是姻親家族的天人老祖,也斷然不可能如此冒險。

  「好!好!好!」公子怒極而笑,「好一個華燁老祖,好一個元武老祖,本公子承認大意了。不過,就憑你們兩個,想拿下本公子,可沒那麼容易!」



  「那就讓蕭某來見識見識,陰煞宗親傳弟子的厲害!」元武老祖乃是一位老牌天人境,一身修為已經達到天人境中期,長期身居老祖之位,骨子裡自然是驕傲無比的。

  他當初也是因為需要繼承家業,才沒有去學宮。否則,他去學宮發展的話,至少也是一位核心弟子,身份地位必不會比如今的公子低多少。

  當即。

  元武老祖在儲物戒上一抹,手中便多出來一柄寶光盈盈的戰刀。

  「此刀名為『烈風刀』,乃是我蕭氏祖傳法寶。」他目光沉凝地撫摸著戰刀,「當年我蕭氏老祖宗,便是憑藉此刀為大乾開疆闢土,建立功業。今日,我便憑此刀斬殺陰煞宗的邪魔外道,為我蕭氏再立功業。」

  說罷。

  元武老祖身形一晃,便仿若一道無形的風一般消失在了眼前。

  近乎於眨眼間,他的身形驀然出現在血色祭壇後方。

  與此同時,他手中戰刀已然高高揚起,一道清亮的刀光便如出雲破月一般,朝著公子倏忽而去。

  青色的刀光如風般輕盈,飄忽,又似冰刃般凌厲,乍然間便撕裂了周圍瀰漫的血光,爆發出了難以言喻的懾人之威。

  身為安遠衛蕭氏的嫡系後裔,元武老祖和他的祖祖輩輩一樣覺醒的是巽風血脈。如今已經血脈三重的他,就連體內的玄氣都帶著濃烈的巽風屬性,在法寶的加持下,論戰鬥力,並不比學宮的核心弟子弱到哪裡去。

  倏忽間,青色的刀光便已經到了公子背後。

  刀芒直指他的後心要穴!

  「哼~來得好!」

  公子冷笑不止,手中陰煞魔刃倏的一轉,便頭也不回地擋下了這一抹刀芒。

  刀光與刃身相撞,瞬間爆發出了強大的衝擊波。

  但這衝擊波觸及陰煞魔刃,卻在瞬間被刃身中外溢的玄氣衝擊得潰散開來。

  借這一擊之力,公子身形如柳葉般朝前方輕飄飄一掠,倏忽間便重新拉開了和元武老祖間的距離。

  他的動作飄逸而漫不經心,仿佛每一招都信手拈來,舉重若輕,但他的眼神中卻透出了一抹凝重。

  因為,他眼下的對手,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果然,就在他接住元武老祖一擊的同時,另一邊,華燁老祖已然手握戰戟沖了過來。

  「哈哈哈哈~受死吧!」

  華燁老祖一聲大喝,赤色的玄氣頓時自掌心中噴涌而出,瞬間將整個戰戟染成了赤紅的顏色。

  戰戟一掃,瞬間就是紅光漫天。

  他手中拿的雖然不是原先那件法寶戰戟,卻也是中品靈器,由上品功法《赤龍真訣》修煉而出的玄氣渾厚凝練,配合中品靈器,發揮出的威力雖然不如法寶,卻也不比一般的天人境差多少。

  再加上他剛才動手時便已然掐碎了一片赤火龍鱗,實力比之正常狀態還要暴漲了兩三成。

  此刻,隨著他將體內玄氣運轉到極致,背後漸漸有赤色龍形虛影若隱若現,有陣陣龍吟聲自虛空中響起,氣勢說不出的駭人。

  然而,公子身為陰煞宗親傳弟子,又豈是那麼好對付的?

  比起華燁和元武兩位老祖,他不僅修煉的功法比兩人更加上乘,本身更是四重血脈,擁有陰煞靈體,已然能初步引動天地間的法則之力。再加上此地有一條陰煞靈脈存在,周圍陰煞之氣極其濃郁,可謂是占盡了地利。

  全力施為之下,他周身煞氣涌動,背後更有清晰的法相虛影升騰而起,發出陣陣鬼哭般的嘶鳴,將他整個人便如同那鬼蜮之中,屠盡萬千惡鬼方能成就的鬼煞一般,隨意出手便似有毀天滅地之勢,讓人膽戰心驚。

  以一人之力硬抗兩位天人境老祖,他居然愣是不落下風。

  一時間,整個祭台周圍都被三人戰鬥造成的衝擊波充斥,就連祭台上殘存的陣法都被毀得七零八落,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周圍的靈台境修士都在不知不覺中退出了十幾丈遠,生怕被三人的戰鬥波及。

  「怎麼會這樣……」

  陰九的臉色非常難看。

  他也是萬萬沒想到,皇甫氏居然隱藏如此之深,膽量如此之大。對方既然敢出手,定然是早就有所準備。

  當即,他悄無聲息的向後退去,想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時,逃離這是非之地。

  然而,他才剛走了沒幾步,就被皇甫錦環帶著家族幾位靈台境修士擋住了去路。

  「九先生這是準備去哪裡?」皇甫錦環背負著雙手,一臉志得意滿。

  陰九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語調中微微告饒道:「錦環家主,你我遠日無冤,近日無讎,何不放過我這一回?陰九來日必當回報。」

  「哈哈哈~放過你?」皇甫錦環背負著雙手,冷笑不已,「你是陰煞宗邪道妖孽,而我們是大乾堂堂天人世家,於法於理,本家主都應將你拿下,把你們一幫陰煞宗妖孽的人頭送去郡守府領賞。」

  「憑此大功勞,我們要求郡守府想辦法將我們老祖宗的傷勢治好,也是合情,合理,合法。」

  「諸位長老家將,大家一起出手,將這陰煞宗妖孽拿下!」

  隨著皇甫錦環一聲令下,他帶來的數位靈台境紛紛出手。

  陰九的實力其實不算差,但以寡敵眾之下,豈有倖免之理?

  不多片刻,伴隨著陰九一聲慘叫哀嚎,他便慘死在了當場。

  如此慘狀,那公子的臉色已冷若冰霜,雙眸憤怒得好似要噴出烈焰。他震怒不已地怒聲道:「皇甫氏,蕭氏,本公子記住你們了。」

  話音剛落。

  他便奮力出手逼退了兩位合圍的天人境老祖,飛速掏出了一顆陰煞之氣極為濃郁的丹藥。

  此丹名為「極陰煞毒丹」,乃是陰煞宗特產之一,價值非同尋常,能夠在短時間內大幅度增加陰煞宗弟子的戰鬥力。

  但此丹的缺點也是顯而易見。

  一旦藥效過後,便會陷入虛弱狀態,極陰煞毒入體,甚至極有可能會損傷修為,數年的功夫都不見得能恢復。

  陰煞宗多數核心弟子連兌換都兌換不起,只有一些身家不菲的親傳弟子才會兌換一枚「極陰煞毒丹」,放在身上充當底牌以防萬一。

  公子眼底划過一抹猶豫,但只一瞬間,他就下定了決心,一口吞下了這一枚「極陰煞毒丹」。

  下一刻。

  一股摻雜著煞毒的強大陰煞之氣便在他體內爆開,剎那間擴散全身,浸透到了他的經脈之中。

  他渾身的氣勢瞬間暴漲。

  與此同時,他身後的法相虛影也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陡然間活動了起來,發出了真正高亢悽厲的嘶吼。

  驟然暴漲的威勢之中,公子髮絲飛揚,身上的衣袍也如充了氣的氣球一般不斷鼓脹起來。

  道道黝黑的煞毒之氣,自他的脖頸下方飛快蔓延到了下頜,他的皮膚也迅速變得蒼白,眸色愈發黑沉,襯得他原本英俊的五官都變得滲人起來。

  此刻的他,不似真人,反倒更類厲鬼!

  「哼~」

  蝕骨之毒加劇了公子的怒火,他勾唇露出一抹冷笑,抄起陰煞魔刃便迎向了再次衝上來的兩位老祖,魔刃一掃,數道強大的陰煞刃芒瞬間橫掃而出,將兩人全部罩在了裡面。

  這刃芒如墨般黝黑,鋒芒卻無比攝人,帶著至陰至煞的毒氣,仿佛能將虛空都撕裂!

  「死吧!」

  伴著一聲厲吼,刃芒瞬間就撕裂空氣,到了兩位天人老祖面前。

  華燁老祖和元武老祖臉色一變,連忙揮動武器抵擋。

  然而,這刃芒的威力卻完全出乎了他們的預料,一擊之下,竟震得他們連武器都差點沒拿穩,從手裡掉下來。

  還沒等他們緩過勁來,公子的下一次攻擊便已經再次到了。

  縱橫的刃芒就如收割一切的死神鐮刀一般,所過之處,就連下方的祭壇都被切割出了一道道豁口。

  華燁老祖和元武老祖兩人聯手,連連施展手段抵擋,卻仍是被打得節節敗退,全無還手之力。

  「這麼下去不行。」元武老祖急了,「華燁,你還有什麼手段,還不趕緊使出來?!」

  「你幫我擋一下。」

  華燁老祖咬了咬牙,心知到了這種地步,已經不能再心存任何僥倖了。

  趁著元武老祖勉勵阻擋的那一瞬間,他左手在儲物戒上一抹,掌心裡頓時就多出了一物,被他抖手拋了出去,在空氣中猛地爆開。

  剎那間。

  一股熾烈的焱火氣息便驟然擴散開來。

  這焱火氣息就如同自岩漿中攫取而來一般,熾烈而澎湃,帶著仿佛能將人烤焦的極致高溫,在爆開的瞬間就如烈火般席捲了周圍數百米方圓。

  一瞬間,周圍瀰漫的冰煞之氣就被消融一空,空氣中的溫度起碼瞬間升高了二十幾度,就連地面上因為玄冰靈脈而凝結的堅冰都有了消融的跡象。

  所有人都仿佛在一瞬間經歷了,從寒冬臘月到溫暖春日的氣候變化。

  不過,溫度的變化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周圍瀰漫的煞氣全都被這股焱火氣息抵消了。

  而且,這股焱火氣息還如同天幕一般將周圍全部籠罩在了其中,濃郁的火息充斥了每一個角落,看樣子,起碼短時間內是絕對不會消散的。

  見到這場面,元武老祖忍不住「嘶」了一聲。

  「六極陽炎珠!」

  公子的眼睛更是驀地瞪大,表情中滿是難以置信。

  六極陽炎珠他當然是聽說過的。作為陰煞宗弟子,他哪能沒聽說過這學宮專門研製出來對付陰煞宗的利器?

  可這東西極為難得,只有學宮親傳弟子才能弄得到,華燁是從哪裡弄來的?

  「哈哈哈哈~沒想到吧~」看到公子震驚的小眼神,華燁老祖得意非常,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居然還想靠壓制劍意的秘法控制老子,做夢去吧~!今天,我就要你有來無回!」

  說罷,他橫了旁邊的元武老祖一眼:「元武,別愣著了。把你全部的實力都給老子使出來!干他娘的!」

  「好!」

  元武老祖不再留手,將體內功法運轉到了極致。

  一道若有似無的法相虛影出現在他身後,讓他的氣勢陡然間拔升了一截。

  全力施為之下,他的刀光中都隱隱帶上了風雷之聲,縱橫捭闔間儘是無匹鋒芒。

  有了六極陽炎珠的火息壓製冰煞之氣,他和華燁老祖兩人聯手,終於成功壓制住了公子。

  勝利的天平,開始緩緩向他們兩人的方向傾斜。

  眼見著場面再度被控制住,皇甫氏的一眾靈台境長老和家將都紛紛鬆了一口氣。

  這一次家主做的準備工作十分充分啊,眾人紛紛以敬佩的眼神看向皇甫錦環。

  皇甫錦環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

  什麼叫料敵先機?這便是料敵先機。

  堂堂陰煞宗親傳弟子,手中豈會沒有點保命底牌?

  這一顆六極陽炎珠,可是他耗費巨大代價才弄來的底牌。如此發揮作用,即是讓他心痛不已,又是暗鬆一口氣。

  若是沒有此物,保不齊還會讓那公子翻了盤。

  隨後接下來的戰鬥,並沒有什麼太大懸念了。隨著六極陽炎珠將公子的陰煞之氣徹底克制住,他便沒了翻盤機會。

  不多片刻,在華燁、元武兩位老祖聯手配合之下,公子接連受到重創。

  「轟!」

  公子狠狠地摔在了血色祭壇旁,砸得祭壇都破損了一半。

  他這會兒的形象已經變得極為狼狽,全身都是傷,口中不斷吐著血,一時間沒了再戰之力。

  「真不愧是親傳弟子,果然比我想像中還要強大。」元武老祖漂浮在他上空,喘息著說道。

  雖然此戰他們贏了,但是親傳弟子展現出來的戰鬥力,也是讓元武老祖欽佩不已。

  若是單挑,元武老祖恐怕遠遠不是人家的對手。

  華燁老祖眼神凜冽道:「元武兄,正所謂夜長夢多,你我一起出手殺了他。這份功勞,咱們皇甫氏與蕭氏平分。」

  能擊殺一個天人境中期的陰煞宗親傳弟子,這無疑是一份滔天大功。而且,這一次還發掘了一個血巢基地。

  此等功績,甚至可能會驚動到國都,獎勵必然豐厚至極,即便是兩族一起分這份功勞,也必然是賺得盆滿缽滿。

  哪怕是老牌天人世家出身的元武老祖,心頭也是一陣熾熱。這等級別的功勳,除了開山老祖之外,便是輪到他排第二了。

  未來家族因此晉升六品,都是極有可能。

  若非如此天大的誘惑,加上皇甫錦環布置周密,堂堂天人老祖豈會來此冒險?

  「罷了,罷了。」身受重創的公子,已是一臉絕望和無奈,「沒想到本公子,竟然會死在這裡……太大意了。」

  「公子走好,一路不送。」華燁老祖冷笑不已,舉起火系戰戟,準備送公子上路。

  驀地。

  一陣掌聲響起。

  「啪啪啪!」

  遠處,傳來一個華燁老祖熟悉而戲謔的笑聲。

  「當真是一場好戲。皇甫錦環,皇甫華燁,沒想到你們學聰明了,竟懂得料敵從寬了,看樣子我教你們的東西都學會了。」

  王守哲?!這,這怎麼可能?

  華燁老祖與皇甫錦環,齊齊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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