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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傲無常] 保護我方族長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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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悲劇了!城守大人的雙倍快樂

  “這……”

  夏侯弘德眼睛瞪得跟銅鈴那麼大,噴火一般盯著王守哲。

  如此重要的事情,你小子竟然不早點說?他還以爲,吞下火系靈石是喝火晶燒的必要步驟呢~!

  豈料,就是爲了點個火……亦或是增加些儀式感。

  頓時,夏侯弘德感覺胃部的灼燒感越來越強烈了。

  用玄氣進入胃部裹住火系靈石的難度,可不是一般小!而且那“火晶燒”也不簡單。大半海碗下肚後, 渾身灼熱,血液不斷加速。

  這簡直是雙倍的快樂。

  他猶豫著是不是先下馬車,將那顆該死的火系靈石逼出來。

  “不過,夏侯城守不愧是天人境修士。”王守哲一邊說著,一邊朝夏侯弘德拱手,露出了欽佩之色,誇贊不已道,“火系靈石燃燒著入肚, 竟然能坦然處之, 果然是玄功通天。”

  要知道,火系靈石一旦激活後,無需氧氣都能燃燒,散發出灼灼熱浪。這刺激,一般人可承受不住。

  此言一出。

  夏侯弘德下車先吐一波的念頭頓時被打消了。

  “不過是區區小手段而已,等守哲家主你晉升天人境後,自然也能做到。”

  他強忍著五髒肺腑如置入火爐烘烤般的強烈異樣和不適感,硬是表現出了一番高深莫測,雲淡風輕的模樣。

  他端起先前被他嫌棄寡淡的靈茶,慢悠悠地“品茗”著,一副六平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高人架勢:“剛才咱們說到哪了?對,隻要給我三百斤火晶燒,本城守便原諒你這一次了。”

  這火晶燒,可是好東西啊~
  才喝了一次, 他便入迷了。就是吞了火系靈石, 肚子有些受不住。

  十分適合他們這種,唔,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豪邁軍人喝。這讓他懷念起了當初還是靈台境時, 和兄弟們一起在戰場上廝殺的感覺。

  讓他不知不覺,又擡高了一百斤籌碼。

  “區區三百斤火晶燒,不過是小事而已。何況,區區一點火晶燒又能喝多久?”王守哲不動聲色地給他續茶,慢悠悠地說道,“夏侯城守如今才不過兩百多歲,正值壯年。哪怕一年隻喝一百斤,餘生也得消耗五六萬斤呢。”

  五六萬斤?

  夏侯弘德一滯,這筆賬他怎麼就算不來了呢?

  哦,對了,這小子是把他紫府境的壽元也算進去了。

  這小子,倒是挺會說話的。

  我喜歡。

  不過,他有一點說得對,哪怕一年喝一百斤,他餘生怎麼也得喝掉一兩萬斤吧?

  當即,他猶豫地問了一句:“守哲家主,此酒多少錢一斤?”

  連被他現在已經厭舊的赤霞燒,都要好幾乾金一斤,如火晶燒此等“絕世美酒”,怕是不低于十乾金吧?
  以他的奉養,喝倒是喝得起。

  可他夏侯弘德又不是孤家寡人一個,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呢,而且子子孫孫散播在各處軍營,總得給他們補貼一點。

  更何況,天人境修士有天人境的開銷,日常修煉都要消耗資源,日積月累便是一筆天文數字。若是有點追求,想上進的天人境修士,一年在修煉上消耗數萬乾金也再正常不過。

  這也是爲何,一些不善經營,財力來源不足的家族,非但晉升不起天人境,甚至是哪怕勉強晉升上去了,若是不趕緊開辟財源,光是一個天人境就會把家族拖垮的原因所在。

  當然,若是出了一個天人境,家族地位便不一樣了。

  靠著天人境老祖庇護,能迅速開拓産業,廣開財源。至不濟,天人老祖去域外打個野什麼的也能維持。

  隻是去域外打野,終究是件危險的事情,弄不好便有可能隕落在域外。因此,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閑話暫且不提。

  王守哲好整以暇道:“對外銷售的話,我暫定爲十乾金一斤。”

  果然!

  夏侯弘德眼神微微凝重,一千乾金對天人境修士來說並非天文數字。但是每年長期消耗,便是一筆巨大開支了。

  “不如這樣,我以七乾金一斤的價格,每年給夏侯城守三千斤份額。”王守哲更喜歡喝靈茶,自斟自飲著說道,“反正我王氏,也並非純靠賣酒爲生的。”

  七乾金一斤?三千斤份額!而且還是每年!

  夏侯弘德一下子眼睛都直了。

  若他都能轉手賣出去,豈非能憑空賺上兩萬多乾金?

  他一下子沉默了,看向王守哲的眼神中充滿了異樣。

  這小子一開口便是每年數萬乾金的生意,而且還一副不過是隨手而爲的模樣。難怪……他能在短短時間內團結那麼多世家,連長甯徐氏都似乎隱隱以他爲馬首是瞻了。

  這就是個財神爺啊~誰會不喜歡財神爺呢?
  “守哲家主,你這是在賄賂我。”夏侯弘德表情凝重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他身爲城守,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他敢拿發財賭坊幹股分紅,是因爲那是曆代城守心照不宣的隱性收入,不拿白不拿。

  可若是王守哲要用錢來砸他,讓他參與到世家爭鬥中,豈非是把他拖下水了?那就未免得不償失了。

  “夏侯城守多慮了。”王守哲笑道,“我若要利用大人參與家族爭鬥,豈會在事後提出?我隻是看中大人的軍武人脈,順道賣個酒,拓寬一下家族資金來源而已。這隻是單純的商業合作,無關其他。”

  “當然,若是合情,合理,合法之事,大人在職權範圍內能夠幫襯一二,守哲自然感激不盡,就當是彼此守望相助了。”

  “也罷。”夏侯弘德終究是有些抵制不住誘惑,笑著答應了下來,“我隻能答應你,在我任期之內,適當給予貴家族一些合乎大乾律法的方便。與此同時,皇甫氏那邊我也會暗示一番,莫要在我任期內胡來。”

  “如此,便多謝夏侯城守了。”

  王守哲朝他一拱手,臉上的笑容也愈發真誠了幾分。

  他倒是相信夏侯弘德會去暗示警告皇甫氏,畢竟這也關乎到長甯衛在他任期之內的太平。

  隻是,然並卵,夏侯弘德高估了他在皇甫氏心目中的威懾力,也低估了皇甫氏面臨著生存和晉升的巨大壓力。

  事情的發展,注定要讓夏侯弘德失望了~
  有了利益合作後,夏侯弘德對王守哲的態度,一下子變得有些不一樣了起來。

  兩人又聊了幾句,夏侯弘德就帶著王守哲贈送的幾壺火晶燒告辭了。

  等下了馬車,他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臉色憋得通紅,滿是尷尬和難受。

  找了個拐角處,他也顧不得其他,立刻爆起身形便往城守府飛掠而去。

  因爲那顆該死的火系靈石,已經不知不覺間滑到了胃下面,進入了某個一言難盡,不可描述的人體最長器官之中了。

  ……

  而王守哲這邊,剛送走夏侯城守,便再次迎來了一波客人。

  那是紫府學宮的親傳弟子房佑安。

  他依舊是一副溫和如玉,從容不迫的世家公子氣度,就連品鑒靈茶時的姿態都格外的有韻味。

  他笑吟吟地吐槽道:“守哲師弟,你這未免也太受歡迎了。現在我要見你一面,還得排隊。”

  “呵呵,佑安師兄說笑了。”王守哲與他對席而坐,表情之中略帶著幾分歉意,“我知道佑安師兄來意。今日的確是守哲的不是,借著你還在長甯衛這個大勢攪弄了一番風雲,借學宮的威勢震懾住了華燁老祖,令他暫且不敢異動。”

  房佑安等學宮弟子雖然在整件事情中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態,卻不代表他們不在王守哲的算計之中。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爲他們在場,憑借天人皇甫氏和華燁老祖在長甯衛的影響力,未必不能把事情掩蓋下去,夏侯弘德也不會那麼幹脆利落地決定秉公辦理。

  畢竟學宮在官面上的影響力還是不小的。夏侯弘德也怕自己有所猶豫,會影響到接下來的升遷和風評。

  所以說,房佑安等學宮弟子的存在,反而是他這次的計劃能完美執行的最重要的一環。

  “無妨,你能因勢利導是你的本事。”房佑安淡然一笑道,“何況,對方的確和陰煞宗有所牽連。既然你出手收拾了,也算是爲大乾做貢獻。”

  “多謝佑安師兄體諒。”王守哲笑著說,“佑安師兄你來的湊巧,來,嘗一嘗我親手釀制的‘冰山火燒’。”

  說罷,他一擡手,便又是拿出了一壺靈酒。

  “……”

  房佑安微微有些好奇。

  “冰山火燒”同樣是高度烈酒。不過,王守哲的“冰山火燒”是用白玉芝蘭靈米,外加冰露草釀造而成,色澤如冰般晶瑩剔透,散發著絲絲寒意。

  酒液一倒進特地加厚的玻璃杯中,便有絲絲白霧飄蕩升騰而起,看起來頗有仙韻。

  “此酒,用冰系靈石相配,更加適宜。”

  說著,王守哲掏出了一枚冰系靈石,用玄氣激活後投入杯中。

  霎時間,白霧化作冰霜,杯沿上更是結了一層瑰麗的冰花。

  “有趣,我試試。”

  房佑安拿起加厚玻璃杯,正欲飲用。

  王守哲想起前車之鑒,趕忙提醒:“佑安師兄,切莫將靈石一起飲入。”

  房佑安以異樣的眼神白了王守哲一眼:“守哲師弟何須多言提醒?房某又不是傻子,會將靈石吞入肚子。”

  “呃……呵呵~是守哲多言了。”王守哲幹笑了一聲,擡手道,“佑安師兄,請。”

  房佑安嗅了嗅味道,隨後姿勢瀟灑地品了一口。

  下一刻,他平靜的臉色微微一變,緊接著,又是一變,隨即,再一變,眼神都有些迷離了起來,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情緒之中。

  足足十多息後,他的眼神才恢複清明,微微感慨道:“我算是明白了,此酒爲何叫‘冰山紅燒’,入口如飲冰釀,渾身冰爽,可爽勁過後,五髒肺腑卻又似火般燃燒起來。好酒,好酒。不過……”

  “佑安師兄莫非覺得尚有不足?”王守哲虛心問道。

  “倒是沒有什麼不足,隻是這名字,還能再換一換。”房佑安眼睛微微眯起,“此酒乍看之下,如同個性恬淡的清純女子,初飲更是妙不可言。可等你真正喝下去後,才發現她竟如此性烈如火,霸道兇猛地折磨到你痛苦萬分。可回過神來,你卻又發現愛上了這種妙不可言的滋味。不如,改名叫——‘冰女’吧。”

  “……”

  王守哲一臉無語,看樣子,佑安師兄的人生閱曆也頗爲豐富啊~
  也不知是哪位學姐這麼好手段,居然連佑安師兄都拾掇了。

  不過冰女嘛——

  行!你樂意就行,誰讓你是天人境修士呢?你拳頭大你說了算。

  王守哲決定了,這酒將來包裝上的宣傳語就引用佑安師兄的這段描述,而且一定要注明出處。

  學宮親傳弟子喝了都說好的酒,你難道不想試試看嗎?
  隨後,王守哲又是以老一套的方式,將房佑安也打發去賣酒了。

  別看他是學宮親傳弟子,但是親傳弟子也是人,也得攢資源沖紫府不是?
  合則兩利嘛~
  ……

  等房佑安走後,王守哲“借”來的這輛馬車中,又是迎來了一位排隊的客人。

  那是王梅打扮的“姬夫人”。

  在這一次斬除皇甫氏爪牙的行動之中,她可是功勞不小。而且,她的身份,在接下來的戰略安排中依舊有用。

  尤其是在經過姬明鈺無意中蓋章認證後,她“姬氏”代表的身份,可算是“確鑿無疑”了。

  “王梅。”王守哲依舊“借用”“碧玉勾青”招待她,說道,“此番著實辛苦你了,還需要你再忍耐一段時間。”

  “守哲家主,請叫我‘姬夫人’。”姬夫人一臉嫵媚妖嬈,眼神之中又帶著絲久曠幽怨道,“莫要叫錯了人家的名字。”

  “嘶~”

  王守哲一臉無奈,王梅什麼地方都挺好,就是一進入人物狀態,便會讓他很是吃不消。

  “這個……”王守哲咳嗽了一聲,“你這大半夜來找我,不怕皇甫氏惱羞成怒嗎?”

  “怕啥?”姬夫人俏眸一橫,聲音說不出的魅惑,“越是刺激他們,他們才越怕我跑了,才越懂得珍惜。這個和男人一樣……”

  呃……

  你說的好有道理,可我怕我媳婦不太理解。

  王守哲心中也是幽幽地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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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家族強盛的根基

  面對如此幽幽的姬夫人,王守哲喝著“碧玉勾青”壓壓驚趕緊轉移話題:“咱們還是來談一談獎勵吧,這一次你立下了如此大功,功勳值自然是海量了,想從族庫兌換些什麼?若是族庫沒有,我也可以想辦法命人去搜羅。”

  “什麼都可以換?”姬夫人眼睛微微一亮,魅眸緊緊地盯住了王守哲。

  “當然……”王守哲剛想說, 隻要家族中有的,便一切都能兌換。可她的眼神如此不對勁,像是要吃人的模樣,急忙收住了大話,“自然不是什麼都能換了。”

  “哦,那就沒勁了。”姬夫人惋惜地收回眼神, “目前修煉資源足夠,功勳值攢下很多也沒處花。建議守哲家主,兌換列表擴增一番, 別拘泥于隻兌換修煉物資之類。這樣才能令家族成員,多一點努力的動力。”

  王守哲一滴冷汗,你這邏輯也未免太過強大了。感情爲了家族的發展,本家主還得把自己放進兌換列表中?

  ……

  就在王守哲一輛小小的馬車上,便是你來我往,迎來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的同時。

  天人皇甫氏的主宅之中,卻是一片愁容慘淡。

  平日裏那些趾高氣昂的家丁家將們,都不敢多吭一聲,他們也感受到了整個家族籠罩在了低沉的壓抑之中。

  密室之中。

  從一開始意氣風發,到最後憤憤離場的華燁老祖,他的臉色異常難看,赤色的頭發無風自動,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火焰。

  一股強大而濃郁的威壓氣息,彌漫在了密室之中, 他仿佛在宣洩著心中憤懣的情緒。

  “長甯徐氏, 平安王氏,你們欺人太甚。”華燁老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 “此事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皇甫氏家主皇甫錦環,臉色同樣悲憤,眼神中閃過濃烈的恨意。仿佛恨不得現在立馬點齊家將,去長甯徐氏殺他一個片甲不留,順道再把平安王氏碾壓一遍。

  可他也十分清楚,現在絕非動手的良機。

  身爲一族之長,皇甫錦環身上背負的包袱顯然也是不輕,他強壓住了心頭熊熊燃燒的怒火,勸慰道:“老祖宗,現在不是反擊的時候。如今剛出了這麼一樁大事,各方各界的眼睛都盯著咱們呢。”

  “何況紫府學宮的弟子們,現在還在咱們長甯衛主持賑災工作,他們的關系和平安王氏似乎不錯。請老祖宗再忍耐一段時間,如今災情的撫平工作已經即將完成,要不要多久他們便會離開。”

  華燁老祖終究是活了兩百幾十年的老怪物,發洩和被安撫之後,眼眸中的怒意和殺機緩緩地斂去,聲音冷冽道:“本老祖隻是沒有料到,一群小小的蟲子,也敢在我面前張牙舞爪。錦環,探查洋灰生産基地的事情怎麼樣了?”

  “那件事進行的非常順利,我們的人已經暗中混進入到了他們的外圍産業,摸到了不少情況。”一說起此事皇甫錦環,頓時精神振作了起來,“隻不過,他們防範很嚴,十分的小心謹慎。”

  “這是一樁可以令家族騰飛的産業,防範嚴格是正常的。”華燁老祖眼眸中掠過濃濃的貪婪之色,“你務必要小心行事,徐徐圖之,切記不可操之過急而驚動了獵物。隻要能最終獨占洋灰配方,才是我皇甫氏真正崛起的天賜良機。”

  織造行業,雖然也是一個巨大的産業。但是其中大鱷雲集,想真正崛起必然會遭到狙擊。

  而洋灰産業就不同了,那些一樁整個隴左郡,不,甚至是大乾國都需要的基礎物資,比起織造行業猶要厲害許多。

  “老祖宗請放心。”皇甫錦環眼神中露出了熾熱之色,“金沙灘一事,是咱們無心被人有心算計了。而洋灰一事,乃是咱們有心算人無心。”

  “好,很好。”華燁老祖眼眸同樣熾熱道,“隻要能得占據洋灰行業,哪怕連能延壽的寶物都能弄到。到時候,我一定全力支持你沖刺天人境。”

  “多謝老祖宗。”皇甫錦環的心頭熾熱不已。

  “姬夫人也要想辦法繼續交好維持關系,最好能通過她逐漸和姬氏搭上關系。隴左姬氏曾經也是紫府世家,哪怕他們現在的勢力,已不如巔峰時期,也遠不是咱們能比的。”華燁老祖囑咐道。

  “是,老祖。”

  ……

  翌日!

  金沙鎮的金沙灘上。

  秋季不幹不澇,正是水動力繅絲車和水動力織造車最佳運作時機。

  在大型水車的帶動下,繅絲車隆隆運作起來,在不算太複雜的結構帶動下,實現了半自動化的繅絲過程。

  隻需幾個熟練工,便能照看一架繅絲車。而這架繅絲車的産量,起碼等于數十個繅絲工用腳踏繅絲車的産量。

  王守哲,長甯徐安邦,金沙徐安澤,還有北辰老祖等都在現場。各自以驚歎不已的眼神,看著水動力繅絲車的運轉。

  “巧奪天工啊。”徐氏北辰老祖感慨萬千道,“守哲家主當真是奇思妙想,竟然能造出如此神奇之物,真乃是古聖轉世。”

  “北辰老祖謬贊了。”王守哲拱手笑道,“守哲不過是見腳踏繅絲車上工作太辛苦,便提提建議和改進,具體工作,多半都是我大哥王守信以及四嬸徐芷柔帶著工匠,全身心撲在上面,一點一滴摸索出來的。”

  王守哲這倒不是在謙虛,他的工作多數都是在指點方向,或是某個技術上碰到瓶頸後,他再出面用“卓越”的“見識”,指點一番而已。

  若真讓他一門心思撲在某個産品的研發上,做當然也能做到出效果。可他堂堂家主整天搞研發,還要不要幹別的了?
  大哥王守信是個腳踏實地的人,性子也比王守哲軸,在接到任務後便沉迷于此道,花了多年功夫才有此等成效。

  值得一提的是王守哲的四嬸徐芷柔,她是個非常耐心且心靈手巧的女子。王守哲幼兒期喪母後,便是她照顧了姐弟倆個。

  那時候的她,也是做了許多小玩意兒來哄王守哲開心。

  在王氏踏入發展的快車道後,因爲家族各産業處處缺人才,四嬸徐芷柔主動請纓去蠶莊管理繅絲一塊,爲家族挑一些擔子。

  當然,其中不乏有爲兒子王守諾多賺取一些功勳值的想法在。

  而且畢竟她出身自金沙徐氏。

  金沙徐氏除了少量的金礦采集和部分良田外,多數地方都是開荒後種植了桑樹,形成了大大小小的蠶莊。

  四嬸從小耳濡目染下,對繅絲一塊並不陌生,因此王守哲打贏了她的請纓。

  再後來,水動力繅絲車機械結構這一塊上,四嬸徐芷柔驀地展現出了極強的能力與天賦,甚至她的動手能力還極強,很多小結構最終都是她在不斷設計和改進。

  小小的一架水動力繅絲車和水動力織造車,看起來簡單,可實際上卻是蘊含了王氏相關族人多少年的心血結晶在內。

  如此成果,也讓王守哲感覺舒心和自豪。平安王氏並不是他一個人在支撐,也並不是一個王者帶一群青銅在上分,而是每一個家族成員都在努力,爲家族的成長和強大添磚加瓦。

  正在王守哲和各位家主與老祖,聊到此事時,徐芷柔在仔細檢查了一遍水動力繅絲車後,走過來彙報說:“守哲,這一次的安裝很合格,運作非常流暢。唯一的問題便是,需要考慮豐水期和枯水期的水力調配問題。”

  “辛苦四嬸了。”王守哲拱手說。

  這個工坊,便是由徐芷柔督建,各水動力設備,也是她親自帶著工匠們一點一滴安裝起來。

  “辛苦二姐了。”金沙徐氏家主徐安澤,也是急忙上前噓寒問暖,對徐芷柔十分關心。

  其實他也挺心疼二姐的,嫁到平安王氏後生了王守諾,王珞彤,王珞靜三個孩子後,夫君王定邦在三十七歲時便英年早逝了。

  之後便一直都是獨自一人拉扯著幾個孩子長大,而那時候王氏的光景並不好,因此日子過得額外艱辛。金沙徐氏作爲娘家,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也沒少幫襯她。

  這也是爲何,這一次在金沙灘建造工坊,徐芷柔主動請纓承擔整個項目的緣由。即是爲家族辦事,也能回饋一下母族曾經對她和家小的照拂。

  “芷柔妹妹。”長甯徐安邦,也湊上去關懷道,“這些時日,多虧了你。前些時候,咱們徐家偶得了一些養顔丹。我就想著恰好可以給芷柔妹妹用,就帶來了。”然後,明目張膽的塞給了她。

  金沙徐安澤一下子眼睛都瞪直了,雖然他與徐安邦都是安字輩的,可兩家在百年前就分家了。你這徐安邦一口一個芷柔妹妹,讓他生出了些許醋意。

  他眼咕嚕一轉,也是急忙掏出了一瓶丹藥:“二姐,這一瓶培元丹是給珞靜的。她現在在學宮內深造,我這個做舅舅的,也得盡個心意。”說著也不等徐芷柔拒絕,直接塞進了她手裏。

  培元丹屬于二品丹藥,得二十至三十乾金一枚,拿出一瓶數枚,對金沙徐氏不算小數目了。

  “這……”徐芷柔手捧著養顔丹和培元丹的瓶子,有些爲難不已,求助般地看向了王守哲。

  豈料。

  還沒等王守哲說話呢,長甯北辰老祖就笑呵呵地揮手道:“芷柔可是咱們徐氏難得一出的人才,此番爲了三族的發展工程殫精竭力,你們兩個家主也忒小氣。徐甯威,你說是吧?”

  徐甯威,便是金沙徐氏的老祖甯威老祖,輩分上是北辰老祖的侄孫。當年金沙徐氏的開山老祖,便是北辰老祖的直脈哥哥徐北星,號北星老祖。

  北星老祖和宙軒老祖差不多年齡,當初也是一代驚才絕豔的人物。隻可惜,因爲資源的限制,他一輩子都停留在了靈台境初階。

  而甯威老祖徐甯威,是徐北星的孫子,是金沙徐氏的第二代老祖。面對北辰老祖,自然是矮了一頭,他急忙拱手道:“老祖宗說得對。”

  有了老祖宗發話,兩位家主自然再度加碼,圍著徐芷柔不斷地討好。

  如此,倒是讓王守哲也是暗笑不已,四嬸還真算是出人頭地了。

  不過,也是由此可見,姻親家族一旦形成聯盟後的厲害。畢竟大家都有各種血脈相連的關系,天生就容易獲得彼此信任。

  王守哲也是暗暗有些驕傲,一個家族的強盛,可不能全憑他一人。每個人都努力地去做好,才能令家族愈發強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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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收獲!姻親聯盟喜上眉梢

  在各家主都見識和參觀了繅絲和織造工坊後,便由金沙徐氏做東,在主宅內辦了慶功宴。

  這一次,因爲王氏和長甯徐氏的合作,金沙徐氏可算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隻要能將工坊平穩運作起來,未來的大發展可期!
  由此,族長徐安澤不惜血本, 舉辦了一場規格較高的靈食宴,來招待各位家主和老祖們。

  一番觥籌交錯後。

  王守哲提議,趁此機會將戰利品分配一下。各位老祖和家主頓時一下子來了精神,一個個都神彩灼灼,一副頗爲期待的模樣。

  也是難怪,這一場大戰場面很大,所獲的戰利品同樣價值不菲。

  先前已經由柳若藍主持了戰利品整理工作,隨後再進行統一分配。

  雖然諸位都是姻親家族, 且都隱隱以平安王氏爲馬首是瞻,但事關乎利益的分配,終究不是小事。

  說話間,坐在王守哲身旁的柳若藍遞上了一份詳細的戰利品清單。

  王守哲隨手接過,宣讀道:“此番金沙灘一戰,現場收獲的戰利品有,中品邪道魔器‘陰煞修羅旗’一件,黑市評估價爲八萬乾金。”

  “中品靈器‘龍虎降魔尺’一件,黑市評估價爲九萬到十二萬乾金。”

  “中品儲物戒一枚,估價十二萬。”

  “藏屍棺及陰煞屍傀殘屍,估價五萬。”

  “下品魔器‘骨鞭’一件,有折損,估價兩萬三。”

  “下品魔器‘鬼爪’一對,估價兩萬五。”

  “下品靈器“無名劍”一柄,估價兩萬八。”

  “下品儲物戒一枚, 估價三萬。”

  “各種金票乾金等現金, 總計三萬一。”

  “丹藥,消耗品,靈石等估價, 總計兩萬。”

  “所有物資的總價值,約爲四十七萬七到五十萬之間。”

  王守哲每說出一件,各家老祖都露出了欣喜之色,尤其是聽到總價值有五十萬左右,一個個眼神更是亮得嚇人。

  哪怕是各家老祖宗,面對如此巨大的收益,也沒有辦法繼續保護鎮定。

  財帛動人心。

  而在這世界上,財富便代表著資源。有了資源,便能讓家族發展壯大,進入到良性循環之中。

  也能讓家中有潛力的孩子,不至于被埋沒掉。

  因此,哪怕家族之間的關系再好,在經濟利益方面也要分得清清楚楚,一是一,二是二。

  而王守哲之所以能團結各位家族,非但是因爲他願意帶著大家一起賺錢,還因爲在分配利益上能做到公平公正。

  “接下來就是按照貢獻計算功勳值。”王守哲反手取出另一份清單,“此戰我王氏作爲主導方,有謀劃布局以及暗手之功,先得12分。王定族與王宗衛謀賭場之功,得7分。瓏煙老祖出戰得10分。柳若藍與靈龜坐鎮指揮得7分,總計得53分。”

  “長甯徐氏協助布局謀劃,先得5分,北辰老祖出戰得10分,甯城老祖作爲後手未出手得5分,合計20分。”

  “金沙徐氏協助布局謀劃,先得2分,甯威老祖出戰得6分,合計8分。”

  “山陰柳氏元白老祖出戰,得8分,助拳分5分,計13分。”

  “東港陳氏儒鴻老祖出戰,得8分,助拳分5分,計13分。”

  “山陽公孫氏鏊老祖出戰,得8分,助拳分5分,計13分。”

  “映秀盧氏明升老祖出戰,得6分,助拳分4分,計10分。”

  “巡防三營周振武全軍出戰,得10分,助拳分5分,計15分。”

  “以上,便是各家族單位在這一次行動中的功勳值分配,諸位可有意見?”王守哲說完後,嚴肅地環視四周道,“有意見需要當場提,可以在台面上說清楚,切勿私下不服議論。”

  “咳咳!”徐安邦清了清嗓子,“守哲做的功勳值分配自然是公平的。隻是,在平安王氏的功勳計算上,我覺得還是少了。全體謀劃上,守哲你那邊經營了許久,出了不少人力物力,起碼要20分。定族剿滅賭場功勳,也得有10分。若藍和靈龜戰力和功勳都不俗,也得10分。”

  “不錯。”儒鴻老祖說道,“守哲你莫要因爲主導分配,就太過苛刻自己家。像我陳儒鴻,不過就是單槍匹馬前來助個拳,便有13分。你們出力如此之多,分數不合理。”

  其餘老祖,也都紛紛表態。

  “無妨,那我就再加了2分,我們平安王氏拿55分。”王守哲笑著說,“此番歸根究底,還是我王氏要報仇,多出點力應該的。”

  諸人再勸,王守哲卻不依了,揮了揮手一錘定音:“如此,總積分便是155分。爲了方便計算,每一個積分按照約3150乾金收益結算。然後說說戰利品的分配,我王氏要那件‘陰煞修羅旗’,因黑市價隻能賣到八萬,我方願意出26積分。不知還有哪位想要?”

  這價格,略超陰煞修羅旗半個積分,不過大家都是姻親聯盟,王守哲可不願意占這便宜。

  之所以要陰煞修羅旗,也是因爲這件中品魔器對瓏煙老祖很是適用,即能輔助她修煉陰煞之力,還能作爲戰場控場寶物使用,對王氏的整體實力提升頗有好處。

  既然王守哲要這件魔器,其餘家族也無人能用此等魔器,自然是不可能惹人厭去競爭此物。

  王守哲連問三遍後,無人競價,陰煞修羅旗便歸了王氏。

  有了這件中品靈器級別的魔器,便是給瓏煙老祖又增添了一件大殺器。如此一來,瓏煙老祖的戰鬥力,在靈台境層面上就幾乎等同于最頂尖的存在了。

  “中品靈器‘龍虎降魔尺’,有誰需要嗎?起拍價28積分。”王守哲又開始處理下一件寶物,“每次加價不得低于1積分。”

  話音落下,頓時好幾個老祖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龍虎降魔尺”可是當初前馬皇甫氏的鎮族靈器,也是皇甫晉元的成名靈器。

  不同于那件大家基本沒辦法使用的陰煞修羅旗,這件龍虎降魔尺,可是非常適合各家族的戰鬥類靈器。

  更何況,這還是罕見的中品靈器。

  要知道,市場上下品的靈器還相對容易買到,中品以上的靈器卻基本處于有價無市的狀態,向來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哪怕是去拍賣會搜羅,也得看緣分,運氣好才能遇到一件,還得看有沒有厲害的家族競爭,失之交臂也是常有的事。

  隻有一些老牌些的八品世家,或是七品世家,數百上千年的底蘊積累之下,才會有一些中品靈器的存貨。又或者像當初的宙軒老祖那樣,去域外開荒,才能一下攢出一把中品靈器來。

  “諸位量力而行,莫要傷了和氣。”見他們有點上頭,王守哲立刻提醒,同時說道,“另外,我王氏退出這一次的競爭。”

  對王守哲來說,這件龍虎降魔尺雖好,但在已經底價拿了一件陰煞修羅旗的情況下,再爭奪的話未免就欺負人了。

  何況乎,無論是王守哲的“守心靈盾”,柳若藍的“秋水劍”,以及王璃慈的“大錘子”都是上品靈器。

  等珞秋珞靜再修煉一陣子,到煉氣境巔峰時再去闖一闖試煉之地,還能再得兩件上品靈器。

  他又何必和姻親家族爭這些?

  何況,大家合作如此緊密的情況下,增強他們的實力,也算是間接增強王氏的實力。

  幾位老祖互相望了望,都是瞬間明白了王守哲爲什麼退讓,不禁再次感慨。

  王守哲果然不愧是王守哲。

  光是面對中品靈器還能保持淡定的這份氣度和氣魄,就瞬間把他們比下去了。

  有王守哲打底,他們吃相自然也不能太難看了。

  柳氏元白老祖咳嗽了兩聲說道:“諸位,如此優質的中品靈器,可當鎮族靈器。大家還是按照實力說話吧,我柳氏出30積分。”

  柳氏這一次隻有13個積分,剩餘不足的,便得靠乾金補了。每一個積分,都得補3150乾金。

  價格一下就被他拉起了不少。

  “元白老弟說得對,寶物難得,大家都得爭一爭。”山陽公孫氏鏊老祖說道,“我們公孫氏出32積分,我家公孫漭庚金戰體略有小成,此寶最適合他。”

  “這……”

  徐氏北辰老祖皺了皺眉頭,他倒是也想要此寶。可徐氏一來已經有“鎮龍碑”了,二來,他爲了籌措沖擊天人境資源,以及和王氏聯合投資行動,已經很窮了。

  堂堂老牌八品世家,到現在還欠著王氏一屁股債呢。何況,一旦他成功晉升天人境,未來開銷更大……

  得,還是省點錢吧。

  北辰老祖歎了口氣:“我們長甯徐氏退出競爭。”

  陳氏儒鴻老祖本來也想競爭,但是一見山陽和山陰杠上了,便皺了皺眉頭,也宣布退出競爭。

  他有13積分,能換四萬多乾金呢。

  與其跟他們杠上,還不如給家族攢點底子,多打造幾艘商船。

  金沙徐氏和映秀盧氏這兩個九品世家底蘊不足,自知競爭不過八品世家,上去了也憑白得罪人,便也退了。

  如此,便剩下元白老祖和鏊老祖兩位競爭了。

  每1個積分,都是3150乾金,兩位老祖在不斷斟酌和競價著。

  從33積分到34積分,再到鏊老祖喊到36積分後。元白老祖歎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鏊老頭你真是個倔脾氣,我柳氏退出競爭。”

  柳元白其實也是看在王守哲的面子上。

  畢竟,他知道王守哲爲了打造這個聯盟可是花費了不少心思,他並不想爲了這件事情,再度與山陽公孫氏杠上。

  “恭喜鏊老祖。”王守哲見狀也是松了一口氣,笑著恭喜道,“36積分拿這件中品靈器不虧。”

  他知道,此寶若是在拍賣會上,好好運作哄擡一下,拍出十二三萬的高價並不太難。36積分,不過是十一萬出頭,不虧。

  “哈哈哈,多謝元白老弟相讓。”公孫鏊的臉色也舒緩了許多,“若非我家漭兒的戰體最適合此寶,我也不會豁著老臉競爭。”

  公孫漭如今才九十幾歲,尚且年輕,潛力十足,而且庚金戰體十分厲害。如今公孫氏富餘了起來後,已逐漸將他作爲天人種子培養。

  得此寶後,公孫漭將如虎添翼,戰鬥力立刻就能飆升一大截。

  “守哲啊,最近家族發展太快,餘金不多。”公孫鏊倒是不怕丟人,直接朝王守哲拱手道,“還需要向王氏籌借五萬乾金,我們五年內用乾金連本帶利還清。”

  “自然可以。”王守哲笑著說道,“那便按照平日裏規矩來就行。”

  姻親聯盟如今很團結,彼此拆借資金十分正常,王守哲也是訂了一套規矩的,年息一般按照5厘算。

  這便是親兄弟明算賬了。

  同一家族內的兄弟,該多少都得算得清清楚楚。世家之間的財務往來關系,必須要做到幹幹淨淨,明明白白。

  否則,這個姻親聯盟就距離分崩離析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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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8 00:44:54 |只看該作者
第203章 晉首席!八品世家最強

  隨後的一些下品魔器,藏屍棺和已經完蛋了的陰煞毒屍,因爲沒有一家感興趣,最終進入到了流拍階段。

  王守哲就提議道:“這部分戰利品,我這邊會優先詢問學宮要不要回收。若他們不回收,就賣給百島衛的黑市了。”

  流落到黑市系統中,必然會被一些暗藏的攪風弄雨的家夥們買去, 說不定最終兜兜轉轉,又會回到陰煞宗地盤上。

  不過那些東西價值不菲,王守哲這個聯盟總不能不賣,砸在手裏吧?這可是關乎到每一個家族的利益。

  而學宮,本身也是地位高高在上,光是滅蟲散稅收益就是筆天文數字。爲了這些魔器不資敵,買個單問題也不大。

  此外, 便是那件下品靈器“無名劍”了,它不是名字叫無名劍, 而是不知它叫啥。誰要拍了去,自己取名便是。

  最終,此劍落到了柳氏元白老祖手中,他花了10積分的低價拿到,也算小賺了一筆。

  王守哲估猜,元白老祖拍得此劍,多半是要給他的大舅子柳遠輝用的。畢竟柳遠輝剛剛晉升靈台境沒多久,這件下品靈劍最是適合他用。

  如此,柳遠輝的戰鬥力將暴增一大截,保命能力也大增。

  最後,也就剩下兩個儲物戒指。

  陳氏儒鴻老祖在猶豫了會兒後,直接以10積分拿下了一個下品儲物戒指。

  這也算是東港陳氏第一個儲物戒指。

  儲物戒指這東西雖然很實用,但並不能提高戰鬥力,因此很多品級較低的家族, 甯願攜帶東西不方便, 也不太願意購買儲物戒指。畢竟,這東西委實不便宜, 就算有那錢也肯定會優先買下品靈器,增加實力。

  隨後,還有一個中品儲物戒。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也沒有一個家族出價。

  長甯徐氏雖然看著眼饞,但也隻是眼饞而已。

  儲物戒指涉及到空間法則,是一種對材料和煉制技術要求都非常苛刻的特殊靈器,數量稀少,所以價值一直都下不來。

  有那錢,與其拿來買這枚中品儲物戒指,還不如添置件中品靈器,給家族大幅度增加一下戰鬥力和底蘊。

  “諸位,那我就出38積分。”見沒有人出價,王守哲便笑著說道,“算我撿個小漏了。”

  其他人自然不會有異議。

  在一片贊同聲中,王守哲拿下了這枚中品儲物戒指的所有權。

  與旁人不同,王守哲對儲物戒指的要求不低。

  畢竟他未來是打算去外域冒險的,能帶的物資自然是越多越好,暗藏的殺手锏也是越多越好。

  而且,他還有上品靈盾,中品靈劍,以及嗜血藤蔓等戰鬥手段,自然優先選擇補充攜帶能力。

  多出來的那個儲物戒指,可以給瓏煙老祖用著,畢竟她老人家已經靈台境後期了,出門還是得有點兒牌面。

  隻是如此一來,王氏一共耗費了64積分。欠了戰利品池9個積分,合計欠款兩萬八千多乾金。

  隨之,接下來便是該補錢補錢,該分錢分錢。

  至于周振武那一份錢,自然會派人給他送過去。

  這其中,金沙徐氏和映秀盧氏都沒有從戰利品中獲得寶物,那麼他們的積分,便會被直接換成乾金。

  有了乾金,自然也能去采購自己需要的資源。

  如此分派戰利品,讓各家都覺得十分公平和滿意,對王守哲的好感又是再度攀升。

  其實他們有所不知,王守哲這一套不過是上輩子玩遊戲時候,需要組團下副本時的金團戰利品分配原則而已。

  在這一方玄幻世界裏使用起來,契合度很高。

  分完戰利品,自然又是一陣吃吃喝喝。

  最終大家皆大歡喜地散去。

  ……

  長甯皇甫氏夜宴之後,前馬皇甫氏被以“通敵叛國”的罪名查封,一夕間敗落,這件事很快就傳開,並在整個長甯衛都引起了一番軒然大波。

  那些依附于前馬皇甫氏的商人,佃農,工匠等等全都惶惶不安,對未來充滿了迷茫。

  那些沒有受到牽連的百姓則有不少都興緻勃勃,暗中猜測著前馬皇甫氏到底得罪了誰,才被人連老底都掀出來。

  當然,大部分還是唾罵前馬皇甫氏通敵叛國,豬狗不如的。

  但長甯衛的各個世家大族,卻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之中。

  唯有那水面之下,仍有絲絲暗流在湧動。

  這世上的絕大部分事情就是這樣,當普通百姓得到消息的時候,往往早已經過多番博弈,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至于這帷幕之後的種種艱險,則除了真正參與其中的當事人外,鮮少爲外人所知。

  如此一段時間,在經過抓捕,查封,審訊等一系列工作後,前馬皇甫氏的案子就很快被定性,結案。

  一幹皇甫氏涉案的族人,家將,骨幹等都被抓了判了,將被發配到蠻荒地區開荒,未來基本是九死一生。

  而一些未曾涉案的普通族人,老弱婦孺等,則都將被打散了後,發配到偏遠地區去生存。

  在那裏,背井離鄉,日子可沒有在長甯衛好過。

  而且,還得受到當地城守府的嚴格管轄,往往數百年都不得翻身。

  大乾立國已有七千餘年,勾結國外邪宗在國內攪風弄雨的世家,前馬皇甫氏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自然有前例可循。一切依照舊例處置就是。

  除此之外。

  便是對于前馬皇甫氏被查抄財産的處置了,大乾對于這樣的事,也有一整套的處置流程。

  通常情況下,都是由城守府出面將其所有固定資産都拍賣掉。其中三成將作爲安家費交還給無罪的族人,供其在新地方生存所用。剩餘七成,則都會收歸城守府官庫,向上級打申請報備之後,可用作公共設施建造,城牆維護,救濟災民等等。

  當然,有資格參與拍賣的,隻有長甯衛本地家族。

  外城衛的家族,先不說沒資格參與,便是有資格的話,也會遭到本地勢力一緻反對。

  城守府主持拍賣的這一日,門口人頭攢動。

  爲了公平起見,拍賣會就在城守府門口的廣場上舉辦。如此一來,不但是各世家能來參觀,連平民和散修們,都能來湊個熱鬧。

  隻不過,看熱鬧的沒座位。

  唯有各大世家派出的代表,才有資格落座。

  而這種百年都難得一見的場面,大部分世家就算不準備出手,也會前來湊湊熱鬧。

  一些九品世家都是提前一些來,在城守府官員的安排下,紛紛落座在了屬于自己的位置上。

  隨之,便是一些八品世家。

  如今的長甯衛,僅剩下七個八品世家,分別是:山陰柳氏、山陽公孫氏、東港陳氏、甯西黨氏、望霞雷氏、平安王氏、以及長甯徐氏。

  原本,公認最強的八品世家,乃是長甯徐氏。

  據說長甯徐氏,一共擁有六個靈台境,其中有一位還是靈台境的家將。

  而現在,表面上看起來依舊是長甯徐氏最強。

  但是王氏姻親聯盟內部,私底下都覺得,平安王氏已經逐漸後來者居上了。

  姻親聯盟的老祖和家主們都知道,王氏現在的靈台境修士,除了瓏煙老祖這個老祖宗外,還有王守哲夫妻倆個,大丫頭王璃慈,巡防二營統領王定族,以及宵翰老祖,外帶一隻三階元水靈龜。

  光是這些明面上的,便有七個靈台境戰力,而以王守哲一貫的性子,難保不會有靈台境被他藏起來了。

  更何況,知道內情的人都知道,王守哲夫妻倆個都是變態。

  尤其是柳若藍,煉氣境的時候一變身,便能硬杠斬殺靈台境的妖魔傀儡,如今成爲靈台境後,就更深不可測了。

  據說,靈台境之後,至今都還沒人見過她的秋水劍出鞘。

  上次金沙灘一戰,她也不過是隨意出了一招,便將皇甫康平連人帶鳥給轟了下來。

  幾位交好的老祖都曾私底下議論過,卻始終不確定她的真正實力。

  總之,如今已經是靈台境後期的儒鴻老祖,他向來自認爲不比學宮的核心弟子差多少,但竟然說若是對上靈台境初階的柳若藍,他並無必勝的把握,認爲至多是四六開。

  而且還是柳若藍六……

  王氏大婦,深不可測!
  更何況,王氏現在的一衆小輩們也都極其優秀,未來晉升靈台境的幾率很高,便是連“定”字輩的王定海,守字輩的那些人,也都個個卯足了勁發展,大有準備集體沖擊靈台境的架勢。

  估計要不了多久,王氏便會進入靈台境井噴期。

  這也是姻親聯盟隱隱以平安王氏爲首的重要原因,畢竟,就算不提心計手段這些,平安王氏在經過王守哲這些年的費心經營之後,展現出的潛力也實在太可怕了。

  廣場上。

  八品世家的代表一一來臨。

  到了最後,王守哲與徐安邦聯袂出場,自然是引來了一陣關注。

  按照往日慣例,官員們依舊安排了長甯徐氏坐首席。

  徐安邦卻沒坐,而是看向了身旁的王守哲:“守哲啊~這八品首席,還是你坐上去吧。”

  “五伯說笑了。”王守哲直接推讓道,“您是長輩,又是老牌八品世家,自然該您坐首席。”

  “愧不敢當,愧不敢當。”徐安邦正色道,“正所謂有能者居之,往日你低調是不想引起某些世家的關注,但是如今已無必要,該積攢聲望的時候,還得好好積攢。如此,便能籌集更多與某家族對抗的資本。”

  “更何況,咱們家北辰老祖已在祠堂內閉死關沖擊天人境了。若成,我長甯徐氏便是七品。若不成,我長甯徐氏又有什麼資格坐在你上首?”

  王守哲略一琢磨,覺得確實是這麼回事,便也不再糾結,不亢不卑地拱手道:“如此,便多謝五伯相讓了。”

  隨後,在徐安邦與招待官員協商後,招待官員臉色一陣異樣,卻還是依言將坐席換了過來,隨後滿臉堆笑地對王守哲拱手道:“王氏家主,請入八品首席。”

  “多謝。”

  王守哲風度翩翩地還禮,隨後便在衆目睽睽之下,坐上了八品首席。

  如此坐席安排,在姻親家族內部倒是不覺得什麼,畢竟大家都逐漸習慣了以王守哲爲馬首是瞻。

  可落在其它八品,九品等家族眼中,卻是完全不一樣了。

  他們的眼神中,都是遏制不住地流露出了震驚之色。平安王氏,竟然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步?

  便是連千年老三長甯徐氏,都主動將首席之位相讓?
  若非是真的認爲自愧不如,誰也不會把自己的座次位置讓出去的。見過兩個實力相近的世家爭奪座次的,卻沒見過實力比人強,還讓座次的。

  一時間,衆九品世家之間議論紛紛,再看王氏時眼神已然不同了。

  八品首席,那便是僅次于兩個天人世家了。便是連當年宙軒老祖活著的時候,也沒有如此風光過。

  而王守哲眼神掃過那些八九品世家時,大部分家主都露出了笑容,眼神之中不自覺地多了些討好的意蘊。

  隨之。

  又是兩個天人世家的家主,皇甫錦環和雷陽雨幾乎商量好了一般,不分先後的入場。

  從總體實力而言,天人皇甫氏實際上要比天人雷氏強半籌。但雷氏向來不服皇甫氏,處處都會與之爭先,至少不甘落後。

  他們的座位更高一層,分成一左一右,不論前後大小,免得他們爭起來。

  天人家族入場,自然別一番氣象,許多家主都不自覺站了起來,以示恭敬。

  “守哲家主。”雷陽雨一見到王守哲,便主動迎了上來,笑著寒暄,“如此匆匆一別已有半月,真是想煞雷某了。”

  見他如此,王守哲也隻好起身迎上,拱手還禮:“能得見陽雨家主,守哲也是心生激動。”

  兩人湊近了,雷陽雨直接拉住了王守哲的手,低聲道:“守哲老弟,愚兄支持你,一會絕對不能讓皇甫老賊占了便宜。前馬鎮很多産業,都是靈牧草和靈飼料,屬于皇甫家牧場的上遊行業,你掐住了這一塊,等于掐住了皇甫氏的脖子。”

  王守哲當然明白這一點,更知道他未必安了好心,至少有借刀殺人,借力打力的企圖。

  不過,這種示好也是王守哲需要的。

  你天人雷氏要借機打壓皇甫氏,我自然可以配合,不過,你也不能不出力。

  他當即也是暗中湊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雷陽雨一聽,眼睛都眯了起來,一臉會意地點點頭:“守哲老弟,我發現你還真是不吃虧。行,我就依你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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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王氏擴張!守哲胃口好大

  皇甫錦環遠遠地見到了這一幕,不覺眼神陰沉了幾分。

  他似不屑般冷哼了一聲,背負著雙手徑直坐到了他的席位上,眼神半闔,好似在盤算著什麼。

  驀地。

  雷陽雨的朗笑聲從旁邊傳來:“錦環老兄,你這氣色不錯啊~”

  “哼!”皇甫錦環睜開眼睛,臉色陰沉, “雷陽雨,你想說什麼?”

  “不好意思,我就是好奇。”雷陽雨呵呵笑道,“你們家支脈犯了那麼大事,你今日過來,是準備拍下前馬皇甫氏的財産嗎?”

  皇甫錦環眼皮子跳了兩下, 冷笑著回答:“雷陽雨,我們皇甫家的事與你何幹?難不成,我還能眼睜睜看著支脈的財産落入別人手中?”

  “哈哈哈~”雷陽雨大笑了起來, “我就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們天人皇甫氏已經把前馬皇甫氏坑死了,讓他們背鍋不算,還殺人滅口保全自己,到頭來還要吞並人家的財産。好謀略,當真是好謀略!”

  雷陽雨的聲音很大,連圍觀的群衆們都聽到了。所有人的臉上都不禁露出了標準的吃瓜表情,暗地裏議論紛紛起來。

  從古至今,老百姓們對各種瓜都是喜聞樂見,吃的不亦樂乎。

  而那些八品世家,九品世家,家主們的眼神則都有些複雜。

  身爲世家,他們的消息渠道遠不是那些散修和平民們可以比的。

  誰都知道天人皇甫氏和前馬皇甫氏,好到幾乎穿一條褲子, 後者也向來以前者爲馬首是瞻。

  前馬皇甫氏與陰煞宗勾結叛國, 天人皇甫氏哪有可能幹幹淨淨,完全不知情?

  而且, 當天夜宴的事情也已經流傳了出來,在事情敗露之後,堂堂華燁老祖竟然將最重要的證人皇甫德運鎮殺了。

  傻瓜都看得出來,這是殺人滅口。

  隻不過天人皇甫氏做事謹慎,沒有留下切實的證據而已。但是在所有世家眼裏,天人皇甫氏與陰煞宗那件事絕對脫不了幹系。

  搞不好和陰煞宗勾結的就是天人皇甫氏,前馬皇甫氏不過是被推出來頂缸的而已。

  大家隻是在公衆場合不說而已,私底下早有過議論。

  對于皇甫氏的所作所爲,他們也都是心生寒意,頗覺不恥。至少打心眼裏想離皇甫氏遠一點,不想有什麼瓜葛。

  因爲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人皇甫氏便會爲了某個原因將你出賣。

  如今雷陽雨將這蓋頭揭出來,自然又是惹得衆人心中波瀾四起,一方面是替前馬皇甫氏感到不值,另一方面,多少也有一些兔死狐悲的味道。

  不過,雖然心裏門清,但八九品世家礙于面子和忌諱,在各席位上都是悶不作聲,該喝茶的喝茶,該吃點心的吃點心,仿佛沒有聽到雷陽雨的話。

  可平民和散修們卻沒有這等顧忌了。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大堆知情人士,開始繪聲繪色地說起當日之事。

  天人皇甫氏私底下勾結陰煞宗叛國,陰謀暴露後卻讓前馬皇甫氏背鍋,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一系列的事情被他們說得跌宕起伏,詳實有據,仿佛親眼所見。

  原來前馬皇甫氏隻是背鍋的,真正的幕後黑手天人皇甫氏,不但逍遙法外,還準備來謀奪吞並前馬皇甫氏的資産!
  吃瓜群衆們聽完頓時激憤不已。

  當然,也有純粹吃瓜的,因爲消息太過刺激,也跟著瞎起哄傳播起來。

  總之,流言以瘟疫一般的速度擴散了出去。

  至于證據什麼的,大乾官府才需要講證據。老百姓們開開心心的吃個瓜而已,刺激就完了,要什麼證據?
  一時間,雷陽雨的話便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直接炸翻了大半個廣場。

  皇甫錦環坐在主席位上,臉色難看到了極緻。頂著這麼多人的目光和打量,他簡直就像是置身火爐一般,坐立不安。

  這一招太狠了,仿佛直接打在了皇甫氏的七寸上。再聯想到剛才雷陽雨與王守哲竊竊私語,皇甫錦環哪裏還能想不到是王守哲在背後支招?
  當即,皇甫錦環的眼神便如刀刃般盯上了王守哲。

  而王守哲也是隔空相望,朝皇甫錦環拱了拱手,露齒一笑。

  仿佛在告訴他:沒錯,就是我支的招,你又能奈我何?
  皇甫錦環被氣得差點吐血,陰鷙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恨意。

  好在,這個時候,城守夏侯弘德也在親衛們的簇擁下到了。

  隻見他龍行虎步,面色威嚴,一雙虎眸環顧四周,現場頓時一片安靜。

  連那些烏泱泱圍觀的平民和散修們,都變得鴉雀無聲。

  “人都到齊了,開始拍賣吧。”

  夏侯弘德實際上心情不錯,雖然前馬皇甫氏爆出了如此醜聞,可他身爲城守,不僅親自督辦此案,還剿滅了一支陰煞宗邪人,也算得上是立功了。

  他辦事向來雷厲風行,不喜歡繁文縟節。

  當即,便有隨行官員端著一個紫檀木方盤上前,其中堆著一摞厚厚的紙張,裏面有房契産契,以及家丁奴仆等契約。

  官員上前朗聲說道:“前馬鎮財産拍賣正式開始。一號拍品,占地三百畝主宅宅院一套,估價四萬乾金。”

  “二號拍品,天鴻牧莊,計有牧農八百戶,牧草田三萬畝,存欄犍牛五千餘頭,綿羊三萬頭,馬一千匹,下品靈田八十畝,靈角犛牛十頭。總估價,十七萬乾金。”

  “三號拍品,前馬農莊,計有佃農五百戶,計有豆田兩萬畝,下品靈田七十畝,家禽牲口不計,總估價八萬乾金。”

  “四號拍品,興旺牧莊,計有牧農五百戶,牧草田四萬畝,下品靈田百畝,家禽牲口不計,總估價九萬乾金。”

  隨後,便是一些生産糧食作物的小型莊園,長甯衛衛城中的宅院店鋪等等,都是長期持有的固定資産。

  前馬皇甫氏的主要産業是那四個大農莊,總估價達到三十幾萬。

  如果要將前馬皇甫氏所有資産,包括主宅等都盤下來,怕是至少得要五十幾萬乾金。

  這還隻是他們的固定資産,一些流動資金,易于搬運的財産資源,或是古董名畫等等,估計早就被抄沒了。

  到底是八品世家,底子還是十分渾厚的。

  而與此同時,王守哲也從報單中聽出了蹊蹺,前馬三個巨型牧莊農莊,産出多數都是牧場養殖場所需要的物料,而前馬皇甫氏養殖的牛羊,數量並不是特別多。

  十分顯然,牧場之中的産出,大多已經供應給了天人皇甫氏。

  這種簡單的産業鏈,在世家之間實屬平常。平安王氏的蠶莊,也是一直替長甯徐氏提供生絲原材料。前馬皇甫氏承擔起飼料種植,同樣正常,談不上剝削什麼的。

  但是倘若這幾個飼料生産基地,落到了外人手中,或是敵人手中嗎,那天人皇甫氏便難受了。一時間,他們將很難找到替代品。

  這個情報,王守哲也是早就有所掌握,今日自然是有備而來,準備和天人皇甫氏掰一掰手腕。

  “拍賣正式開始。”官員朗聲唱道,“首先拍賣的,是……”

  “等等!”

  王守哲一擡手,直接打斷道,“大人,我有個提議。”

  那官員神色一滯,似有些不悅。可一看到竟然是八品首席家族王守哲打斷他說話,便堆起了和藹笑容道:“原來是平安王氏家主,敢問守哲家主有何提議?”

  若是換作九品世家族長,他早就叱呵了。哪怕換作普通的八品世家,他也不會如此和顔悅色。

  可平安王氏非但坐上了八品首席,而且勢頭之猛無人能及,便是連天人世家他都敢杠上。此等人物,他可得罪不起。

  “大家時間都很寶貴,一件一件拍未免太過浪費時間。”王守哲拱手建議道,“不然一次性打包拍賣,價高者得。”

  打包拍賣?

  官員被嚇了一跳,前馬皇甫氏乃是堂堂八品,族産總數很是龐大,哪怕已經打了折扣,打包總價也得有五十四萬!
  這是一筆天文數字般的巨款。

  五十四萬!

  便是購買一枚六品“升仙丹”也是綽綽有餘,還剩下不少富餘。

  要知道,“升仙丹”便是靈台境後期巔峰修士,用以輔助突破到天人境的寶丹,非但稀少且價格極其昂貴。

  多少靈台境修士一輩子的夢想,便是一枚升仙丹。但實際上,這世界上絕大多數靈台境修士到臨死前,連嗅一嗅的機緣也不會有。

  由此可見。

  五十幾萬乾金,是何等分量。大部分天人世家,一口氣也拿不出這麼多現金。

  “這……”那官員豈敢做主,當即看向了城守夏侯弘德,“城守大人,您看?”

  夏侯弘德也是側目不已,遠遠地上下打量著王守哲,這小子的能耐和野心,還真是遠超他的想象。

  竟想一口氣,將前馬皇甫氏的所有固定資産吞了?
  “夏侯城守。”皇甫錦環急忙起身說道,“這不合規,還是按照原先的規矩,一樁一樁拍賣比較合理。”

  此災來得太過匆忙,他即便有心拿下前馬皇甫氏所有資産,也是力有不逮。他費勁心力,多處抵貸拆借,也不過是匆匆忙忙籌措了四十萬乾金,準備拿下至關重要的三大牧莊,至少也要拿下兩大牧莊。

  若是打包拍賣的話,他準備的錢,便遠遠不夠了。

  “規矩?”王守哲雲淡風輕地朗聲笑道,“錦環家主真會說笑話,大乾律法中,哪一條法律法規,有說罪臣家産拍賣時,必須一件一件拍?”

  “沒錯,守哲家主說得對,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的。”雷氏雷陽雨幫腔說,“什麼必須一樁一樁拍,呵呵~你怎麼不一頭牛一頭牛的拍。拍不起就別拍,蹲一旁看熱鬧去。”

  “雷陽雨!”皇甫錦環怒聲道,“你我同爲天人世家家主,你真的想和我作對嗎?”

  “哎喲喂,你這口氣真是好生霸道,讓雷某好怕怕。”雷陽雨陰陽怪氣地笑道,“莫非咱這堂堂長甯衛,便是你皇甫氏的家天下了?我們天人雷氏,連說句公道話的權利都沒有了?”

  這雷陽雨顯然也是個不怕事大的主,何況現在正是皇甫氏落水之時,此時不痛打落水狗等待何時?

  兩大天人世家的家主懟上了。

  自然又是讓吃瓜群衆們,看得是一陣雞血沸騰,興奮不已。

  “都住口。”夏侯弘德頓覺一陣頭疼,此事顯然是王守哲早有準備,想打天人皇甫氏一個措手不及。也不知他是真想拿下前馬皇甫氏的所有資産,還僅僅是想擡一波價,純粹惡心一下皇甫錦環?
  這小子,究竟在作何打算?難不成,真的要與皇甫氏撕破臉皮嗎?

  不過夏侯弘德終究是欠著王守哲人情,正所謂拿人手軟,合情合法合規的情況下,他自然要偏袒一下。

  當即,夏侯弘德頗爲“不耐煩”道:“大乾並無規定如何拍賣,正巧本城守一會尚有要事,那便打包拍賣。”

  說完此話時,夏侯弘德心中生起一個荒唐的念頭,前些日子王守哲賣了個大人情給他,不會早就算計好今日的拍賣會了吧?

  如此,這小子的心機未免有點深啊。難怪,天人皇甫氏會在他手中栽如此跟鬥。恐怕,今天多半還得再栽跟鬥。

  有夏侯弘德開口。

  此事自然一錘定音了。

  那官員恭敬的領命,隨後唱喝道:“拍賣會正式開始,前馬皇甫氏所有資産,一次性打包拍賣,起拍價爲五十四萬乾金。”

  “五十四萬。”王守哲擡手道。

  “你……”皇甫錦環幾乎要一口血噴出,殺人般的眼神盯著王守哲,“王守哲,你真要如此和我們皇甫氏作對?”

  “呵呵~陽雨家主說的沒錯。”王守哲淡然道,“你皇甫氏還真當自己是長甯衛是自己家天下了,正常拍賣競價而已,拍不起還帶威脅的嗎?守哲也是好怕怕。”

  他和雷陽雨抱著同樣一個打算,那便是趁著皇甫家現在在水裏,待著機會就砸幾塊石頭下去。雖然打不死他,卻能讓天人皇甫氏的名聲和威望,一落千丈。

  隨著那些吃瓜群衆們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台面上那些八九品世家家主的眼神中,也都露出了輕蔑和嘲諷之色。

  這堂堂天人皇甫氏,竟然如此不中用,準備將支脈財富吞沒不說,拍賣還拍不過一個八品世家。

  這長甯衛的風向,好像有些變了啊。

  衆人看向王守哲,便感覺像是在看一個冉冉升起的新星。

  那拍賣的官員,顯然也是個懂得揣摩心思之輩。從夏侯城守答應王守哲的建議上看,顯然城守大人內心是偏向于王氏的。

  當即,他也是臉色微微一沉道:“皇甫家主,此乃嚴肅的拍賣會。你要拍就拍,不拍就放棄。我可警告你,切莫胡亂叫價。若是三日內出不起錢,我們城守府的巡防營,可不是吃素的。”

  “五十五萬!”皇甫錦環臉色陰寒著喊了個價格,如此多出十五萬缺口,三日內想想辦法還能做到。

  “小家子氣。”王守哲搖頭道,“六十萬。”

  “你……”皇甫錦環怒聲道,“王守哲,你是真想拿下那些牧莊嗎?你們王氏又不養牲口,要牧莊何用?”

  “我無所謂,我就是湊個熱鬧而已。”王守哲笑眯眯地說,“隨便拍幾下,若是皇甫家主出價很高,我便退,就當是給長甯衛多一點共建基金。若是家主出不起錢,我便順手拿下,就當是投資了,隨之經營數年後,找機會慢慢賣出也不虧。家主可以繼續了……”

  繼續,繼續你個魂啊。

  皇甫錦環都想直接開口罵人了,六十萬?有幾個天人世家,能一口氣拿出六十萬的?

  “好好好!”

  皇甫錦環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王守哲,你夠狠,咱們走著瞧。”

  “城守大人。”王守哲對夏侯弘德拱手道,“我舉報皇甫世家,他是在威脅我。若我最近出事,必定是皇甫氏幹的。基于遭到威脅,我向城守大人申請調動一個巡防營來保護我。”

  “皇甫錦環,你給本城守消停些,別把本城守給惹毛了。”夏侯弘德最近對皇甫氏極爲不滿,若非王守哲他們弄死了陰煞宗的人,說不定,在他調任之前會出一樁大事。

  “夏侯城守,我不過是競拍失敗了,有些怒意而已。”皇甫錦環拱手道,“我皇甫氏乃是守法世家,斷不會違反大乾律法。”

  “還有你,守哲家主。”夏侯弘德瞪眼說,“我城守府的巡防營,有護城安民之責,可不能當你私人保鏢。”

  頓了一下,他卻皺眉掏出了一物:“此物爲穿雲炮,乃是軍中求援之物,隻要你不超過城守府百裏,城守府都能收到求援訊息。隻有一次,你莫要胡來。”

  當真是意外之喜。

  王守哲也是隨口污蔑兩句皇甫錦環而已,他其實是知道的,皇甫家族在憋大招呢,斷然不可能派華燁老祖來直接刺殺他。

  不過,在順便拿下前馬皇甫氏的固定資産後,還得到求援寶物穿雲炮,自然是更爲高興了。

  隻可惜,皇甫錦環他做夢都料想不到,那幾個牧莊若是落到他王守哲手中,將會有多大的作用?若是知曉的話,恐怕斷胳膊斷腿,也得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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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除了有錢和帥,你還有什麼

  另一邊。

  好不容易熬到拍賣結束,回到皇甫氏主宅後,皇甫錦環終于不用再克制自己的怒氣。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好你個雷陽雨!好你個王守哲!此仇不報,我皇甫錦環誓不爲人!!”

  他氣得一腳踹翻了院子裏的石桌,仍覺得不解氣,直接一拳砸在了身旁訓練用的石鼎上。

  “砰!!”

  石鼎瞬間炸成了無數碎片。

  碎片四下飛濺, 皇甫錦環卻全然不在意。他有玄氣護體,這種飛濺的碎石不等碰到他就會被護體玄氣反彈走。

  砸完石鼎,他還覺得不解氣,想繼續拿院子裏的其他東西撒氣。

  “哎~家主,家主,您消消氣,消消氣。”

  跟進來的大管家被嚇了一跳,連忙沖上去想要攔住皇甫錦環。

  然而, 皇甫錦環哪會聽他的?
  他隨便一用力就甩開了老管家, 然後一擡腿,又踹翻了一棵景觀樹。

  管家的一張老臉頓時皺得跟苦瓜似的。

  這石鼎,這石桌,可都是專門定制的,就連景觀樹都是上百年的老樹,加起來可起碼值上百乾金吶~這一下算是全糟踐了。

  家裏的錢都被抽調出去了,賬上可沒多少錢了啊~
  可他也不敢抱怨,也不敢在這時候去觸家主的黴頭,更不敢任憑皇甫錦環發洩下去,隻能強忍著恐懼勸道:“家主,生氣解決不了問題。您得冷靜下來,才能讓那些落井下石的家夥付出代價,您說是不是?”

  “你說得對,是得讓他們付出代價。”

  聽到這話, 皇甫錦環幾乎被怒火填滿的腦袋總算稍微冷靜了一點點。

  他背著手, 冷笑不已:“一下抽出幾十萬乾金,就爲了惡心我一把,我倒要看看他準備怎麼收場。畜牧養殖的生意哪有那麼好做?”

  “對對對!”老管家拼命點頭, “你說的對。”

  “養殖業對專業技術的要求可不低,我皇甫氏也是經營了數百年,才把牧場發展到了現在的規模。”皇甫錦環越說越有信心,眼神也漸漸淩厲起來,“他們一幫門外漢,貿貿然進軍養殖業,還不定得賠多少錢進去。到時候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是是是!您說得都對!”

  ……

  時間飛逝而過。

  前馬皇甫氏族産拍賣會後,一晃又是小半個月過去,各種喧囂和議論都漸漸塵埃落定。

  天人皇甫氏的名聲與威望在此事件中一落千丈,不複往日那高高在上,令人敬仰的天人世家氣象。

  平安王氏卻趁此機會狠狠漲了一波聲望,一下就在長甯衛變得炙手可熱起來,就連平安王氏的普通族人都成了香餑餑,很是受到追捧。

  長甯衛有三座丹坊。

  這三座丹坊分屬三個勢力,其中便有一座丹坊,乃是長甯徐氏所經營。

  一個世家愈發向上發展,人丁便會越多,對于低階丹藥的需求便會逐漸增大。這種情況下,若是所有丹藥都要依靠對外采購,一來是容易讓人遏制住咽喉,二來,成本上也吃不消。

  別看“小培元丹”僅僅需要十乾金一枚,但數量上去了,依舊是一筆龐大的開銷。

  一個家族但凡有心想要做大,多半都會培養屬于自己的煉丹師。

  哪怕僅僅是一個成熟的一階煉丹師,日積月累下也能給家族省掉很多開銷。

  平安王氏“守”字輩老七,王守業,便是王氏培養的第一位煉丹師。

  他很小就被安排在長甯徐氏的丹坊中,跟隨煉丹師學習煉丹知識,如今已經九年多。靠著自己的努力,以及家族的支援,他在煉丹之道上走得還算是順風順遂,如今已經是一個比較成熟的一階煉丹師了。

  這一日。

  王守業如往常一般,先是去師傅徐甯超那邊請安了一番,順道請教了幾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豁然開朗後,便去了丹坊後院中他專屬的丹爐房。

  這間丹爐房是一套標準的一階丹爐房,從結構設計,到使用的丹爐燃料,都僅僅隻能夠煉制一階丹藥。

  丹爐房中,爐火正旺。

  見到王守業進來,丹爐前正打扇的兩名童子連忙站起來拱手行禮:“七公子。”

  他們是輪值的司爐童子。

  王守業的專屬丹爐房中,像他們一樣的專屬司爐童子一共有四個。

  他們年僅十四五歲,都是從王氏旁系或是家丁家將佃農等體系中精心挑出來的男孩子,各個聰明伶俐,也有一定的修煉資質。

  他們從十二歲起就開始給王守業打下手。學上幾年,待他們學會了煉丹的基礎知識,也熟悉了煉丹的流程之後,就可以開始學著煉丹了。

  當初王守業也是這麼過來的。

  等他們的手藝都成熟起來,平安王氏就有了一套自己的煉丹班子。

  也隻有長甯徐氏和平安王氏這種姻親關系,再加上王氏暗暗地出了不少好處,才能得以實現如此操作。否則的話,任何一家丹坊都不可能替其他家族培養煉丹師。

  “免禮。”

  王守業擺了擺手,提醒道:“這一爐小培元丹,火候切記給我盯緊了。我師傅說,若是這一爐小培元丹成丹率再達到七成,便可以放手讓我試一試二階丹藥了。”

  小培元丹乃是運用最廣泛的一階丹藥,任何家族都少不了。

  隻要能煉制出來,就不愁沒有市場,這些年來王守業煉制最多的就是小培元丹。

  其中的原材料大多數都是平安王氏供應,而王守業在這上面已經虧了兩萬多乾金。

  沒錯,就是虧。

  煉丹師的培養向來耗資極大。一位煉丹師,隻有在無數的失敗中不斷積攢經驗,才能得到迅速成長。

  小培元丹因爲煉制的人極多,價格始終沒有超過十乾金一枚。

  而煉制一爐小培元丹的成本便要達到六十乾金。這一爐下來,最終能成丹隻有達到六枚,才不會虧本。達到這水平,也就勉強算是一個合格的一階煉丹師了。

  而如今的王守業,一爐小培元丹的平均成丹率是六點三枚,多數都是在六到七枚之間,偶爾才會不小心失手,出現不到六枚的情況。

  若他能長期維持在一爐出七枚丹的水平,就能保持長久盈利了。之前王氏虧掉的兩萬乾金,也能一點點被賺回來。

  “真的?!”

  一聽說可以嘗試煉制二階丹藥,輪值的司爐童子頓時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當然是真的。”王守業瞪他們一眼,“我還能蒙你們不成?”

  “太好了!!”

  司爐童子們頓時興奮起來。

  他們知道七公子早就開始學習二階丹藥的各種理論知識了,一旦成爲真正的二階煉丹師,身份地位自然又是不同。

  他們這些司爐童子的身份地位,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一時間,他們全都變得幹勁十足,控制火候的時候也變得格外專注仔細起來。

  王守業自然也是一番嫻熟無比的煉丹操作。

  兩個多時辰後,丹爐在一片熱氣蒸騰之中被打開。

  “一,二,三,四……”司爐童子們立刻湊上去數了起來,一邊數,還一邊大聲報數。

  王守業的心頓時就提了起來。

  “六……七!”司爐童子們興奮不已,“七公子,出了七枚小培元丹!”

  “呼~太好了~”

  王守業松了口氣,也跟著興奮起來。

  這已經是他連續三爐小培元丹成丹達到七枚,意味著這一爐他賺到了十枚乾金。這同時也意味著,他最近的水準又有一個較大的提升!

  王守業不禁喜上眉梢。

  其實這些年來他的壓力也很大。

  五十年份的紫葉何首烏以及輔助材料成本不低,四哥的供給卻從未間斷過。他開始的時候煉一爐廢一爐,直接虧的血本無歸,再到逐漸有一枚到兩枚的成丹率,直到如今,九年多功夫後,成丹率才達到了六七枚。

  其中之艱辛和壓力,著實難以與外人道之。

  王守業再一次成功煉制出七枚小培元丹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丹坊。

  這意味著,他已經成爲了一位能穩定賺錢的一階成熟煉丹師,而不是狹義上能煉制一階丹藥的煉丹師。

  達到這種級別的煉丹師,去任何一個丹坊都能立穩腳跟,並擁有一定社會地位了。

  與此同時。

  徐氏丹坊臨街門面內,兩位坐鎮的一階煉丹師在得到此消息後,也都是面面相覷。

  他們都是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了,想當初熬成能賺錢的一階煉丹師,可是足足熬了三十多年。

  可人家王守業才不過區區九年。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中年煉丹師甲幽幽說道:“這王守業……除了家世好,家裏有錢,又長了一副好皮囊之外,又有哪一點比得上咱們?”

  “想當初,咱們都是測出有煉丹資質的人。”中年煉丹師乙也是頗爲不服,“可拜師學藝後從司爐童子做起,哪一步走的不是艱辛無比?偶爾有機會煉一爐丹都是謝天謝地了。這王守業也就是依仗著家族有錢,才可以不計成本,一爐接著一爐的煉制。全是堆出來的能耐。”

  “我要有這種家世,保證比他還快。”

  正在兩個中年煉丹師各種酸溜溜的吐槽不已時。

  煉丹工坊內。

  驀然,出現了兩波少女。

  其中一波少女,爲首者乃是一位十八九歲的妙齡少女,穿著水藍色冰絲蠶絲裙,長得漂亮,氣質也溫婉。

  而另外一波的首領,則是一位穿著赤紅色火靈蠶絲勁裝的少女,青春洋溢,容貌美麗,破有種小辣椒的感覺。

  她們倆各自帶著四五位年齡相仿的女伴,廣受簇擁,顯然都來頭不俗。

  紅色勁裝少女,瞟了一眼那個水藍色裙子少女,眼眸中露出了一抹嘲諷之色:“皇甫茜茜,你竟然還有臉跑來支持我們家守業?你難道不知道,你們皇甫氏和咱們王氏鬧成什麼樣了嗎?”

  “雷顔韻,守業可不是你們家的,你也不是王氏的。”皇甫茜茜俏眸怒橫道,“世家之間出現點矛盾,也是不可避免的,這影響不了我與守業神聖的感情。”

  從這兩個姑娘的對話來看,果然來頭都不小。一個是皇甫氏的姑娘,一個卻是雷氏的小姐。

  之前王守業的擁躉者,顯然不止是這兩位,隻不過其他家世不如者,都已經被她們擠兌了下去。而她們兩個之間,身份仿若,誰都不服誰。

  又來了!
  中年煉丹師甲和乙,見得這一幕後,均是在暗中搖頭不已。

  這年頭的小姑娘啊,真的是好不知羞恥爲何物。

  在他們年輕的那時候啊,小姑娘多含蓄和矜持啊,別說倒追了男子了,他們正經追人家姑娘都不帶瞅你一眼的。

  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皇甫茜茜和雷顔韻,眼神中均是露出了濃濃的敵意之色。

  隨後,各自令隨行者亮出了各自拉著早已準備好的橫幅。

  上面都是寫著。

  “恭喜守業,成爲長甯衛最年輕傑出的一階煉丹師。”

  “預祝守業早日成爲長甯衛最年輕的二階煉丹師。”

  然後兩個姑娘,又是開始大眼瞪小眼,互相敵視不已。

  得到了消息的王守業趕了出來,急忙朝兩位小姑娘拱手道謝。並一再表示,他還隻是煉丹上的初學者,當不起傑出二字,愧對兩位姑娘的錯愛了。

  “守業,聽說你要開始煉二階的培元丹了。”皇甫茜茜說道,“我這也沒有什麼好支持的,這幾株百年紫葉何首烏就拿去練練手吧。”

  “守業你莫要拿她東西。”雷顔韻勸說道,“天人皇甫氏心機都太深,說不定哪一天就會坑死你。守業,要不你去我們雷氏丹坊吧,我祖爺爺說挺欣賞你的,他保證可以好好教你。”

  “雷顔韻,你這是在胡說八道。”皇甫茜茜氣得頓腳不已,“我看你才是不懷好意,想著把守業挖過去入贅嗎?”

  “我可沒說要守業入贅啊,我就是想幫守業而已。”

  “不安好心,你定是想徐徐圖之。我就不一樣了,哪怕守業讓我私奔都行。”

  你一言我一句,又是聽得中年煉丹師甲和乙,互相對望了一眼後,均是面色沉重地搖頭不已,世風日下,世風日下。

  不過,他們現在已經不敢當面說王守業不好了。

  丹坊內某位禿頭煉丹師,可是被那些女孩子們套過麻袋的。

  王守業卻是滿心的苦澀,他王守業隻是想安安靜靜的學個煉丹而已,怎麼就這麼難呢?這些大小姐們,實在太麻煩了。

  正無奈間。

  一個略帶沙啞卻透著嬌媚的聲音響起:“咯咯咯~~守業啊,你這可是真熱鬧啊。”說話間,徐氏丹坊外面,一道俏麗的身影閃了進來。

  她來的時候就像是一陣風,刮遍了整個徐氏丹坊門面。

  讓中年煉丹師甲和乙,以及一些散客們,看得眼睛都直了。

  那女子赤甲黑麾,身材高窕而矯健,火紅色的玄武女式勁裝並非是靈蠶絲制作,而是一頭火系三階妖獸皮革加工鍛造而成的皮甲。

  那赤色皮甲並非嶄新,有多處利爪或被某種兇物撕咬後的痕跡。但是她顯然對戰甲十分愛護,殘破處都經過精心處理,且常常打理,有一層淡淡的內斂油光。

  她的腰間,更是懸掛著一柄長劍,磨砂皮革劍鞘舊而不髒,劍柄因長期握持有了一層厚厚的包漿。可以看出,這柄劍並非是樣子貨,而是真正的殺器。

  黑麾揚起下,依稀可見她白皙修長的脖子處,有一道爪痕傷疤。讓她盡顯英姿颯爽的氣質下,又似透著一股濃郁的蕭殺之氣。

  “這是……”

  皇甫茜茜和雷顔韻兩個小姑娘,見得此女子親熱地叫守業,頓時如臨大敵般地露出了不善之色,而且她們的表情也是十分凝重和嚴肅。

  此女嬌軀矯健,容貌美豔之中又有些野性,仿若一頭捕獵歸來的雌性獵豹,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成熟魅力。

  與在長甯衛這個溫室裏養大的世家女子,氣質上有極大的不同。

  一見到這女子,王守業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剛待說話時,卻被那女子一把拉住胳膊,不讓他說話一般,拖著他就往裏面走去,聲音親昵道:“守業,這一次我過來,可是找你有要事呢。走,咱們去你房間說話。”

  眼睜睜地見得王守業被她強行押走後。

  兩個貴家女子,紛紛面面相覷,震怒之餘卻又感受到了濃濃的威脅。和這個女子的成熟嬌豔氣質比起來,她們兩個原本姿色都不俗的小姐,霎時間變成了未長開的毛丫頭一般。

  比她們曾經趕跑的那些鶯鶯燕燕們,不是一個檔次的。

  兩人的目光一對上,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還是和以前一樣,先攘外再安內。兩人狠狠心,也是跟了進去。

  中年煉丹師甲和乙,則是看得眼珠子都凸了出來。

  如此傷風敗俗,如此傷風敗俗。

  可怎麼就沒有姑娘,對他們做傷風敗俗之事呢?
  那個王守業又有什麼好的?
  不就是家世好!

  長得好!

  還很有錢嗎?

  哼,有啥了不起的!

  中年煉丹師甲和乙,越想越悲憤,越想越傷心,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爲什麼要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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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我就想安安靜靜煉丹

  把王守業押走的那個赤甲黑麾的矯健女子,自然不是旁人,而是王守業的四姐姐王珞彤。

  如今的王珞彤已經二十七八歲了,可外表看上去也不過是二十四五歲而已。

  她氣質愈發地從容嬌媚,好似一隻帶著緻命魅惑的水蜜桃兒。可她不經意間洩露出來的那一絲蕭殺之氣,卻又給予人危險的猛獸氣息。

  如今的她,與當初那一個站在王守哲面前, 有些嬌嬌弱弱,又有些委委屈屈的少女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四姐姐。”

  一回到房間,王守業就立刻恭恭敬敬地給王珞彤行禮,隨後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靈茶,開始給姐姐煮茶。

  他雖然是王氏直脈,但在這丹坊裏的待遇, 跟同級別的煉丹師並沒有什麼區別,房間也是標配。

  不過,他的房間布置得很是精心, 簡簡單單的幾件擺設,幾幅字畫,就烘托出了溫馨的氛圍,看得出花費了不少心思。

  這也從側面體現出了王守業的性格,耐心,細緻,能吃苦,于細微處見巧思。

  這也是當初王守哲在諸多王氏子弟之中,單單挑了他來學習煉丹術的原因。

  行雲流水般沏好茶後,王守業雙手捧著將茶盞奉給了姐姐王珞彤:“四姐,這季節該準備秋冬獵了吧?您今兒個怎麼有空來看我?”

  秋冬獵,向來是玄武世家傳統的捕獵節日。

  一來,可以給族人補充靈食,二來, 也可以鍛煉新一代的年輕人們, 提醒他們不要忘記先祖篳路藍縷開荒的艱辛和功績。

  如今,很多玄武世家,尤其是繁華地區的玄武世家都已經把秋冬獵當成了純粹的節日, 也很少會真的深入外域去探索,獵殺兇獸了,但王氏卻始終堅持著這一項傳統。

  王珞彤向來是秋冬獵的忠實擁躉,她每年都會積極參與,認真準備,表現也一直很不錯。

  所以,王守業才納悶她怎麼這個時間來找他。

  “我有要事在身,這一次秋冬獵恐怕不能去了。”王珞彤喝著靈茶,仍舊不忘調侃七弟弟道,“剛才那兩位姑娘,模樣長得還不錯啊,不如一起收了,給咱們家族多生養幾個娃。”

  王守業臉騰的一下紅了,苦笑不已地告饒道:“四姐姐,您就不要再揶揄我了。我就是想好好煉個丹,爭取早日把家裏虧掉的錢掙回來。她們整日裏在丹坊瞎鬧,惹得其他同僚對我意見不小,我已經很苦惱了。”

  “你呀~心理包袱別那麼重。”王珞彤笑著安慰道,“任何家族要培養一個優秀的煉丹師,前期都是免不了大額投入的。你和那些簽著賣身契進入丹坊的煉丹師不同,你的任務是盡快熟練掌握二階丹藥,未來甚至是三階丹藥,四階丹藥。等你哪一天煉出五階‘天靈丹’,咱們家族就牛了。”

  “五階天靈丹!”王守業的臉都垮了,苦笑,“四姐姐,我這下子壓力更大了。我的師傅甯超老祖,浸淫煉丹一輩子也才能煉制三階丹藥,且隻是略有盈利。五階丹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老虧錢,我心裏難受。”

  “莫急,莫急。”王珞彤品著靈茶,眼底盛滿笑意,“你才二十歲便要開始煉制二階丹藥了,接下來隻會虧得更多。等你虧滿七八萬乾金後,估計就能開始煉制三階丹藥了,再虧個數十萬乾金,就能煉制四階丹藥了,家族始終是你的堅定後盾!”

  “%¥*&#……”

  王守業雙眼都翻白了,仰天嗚呼,我這名字叫王守業,怎麼現在看起來像是王敗家啊!越是被四姐姐安慰,他這內心的壓力反而是越來越大了。

  “四姐姐,我煉一階小培元丹能賺錢了。”王守業弱弱地說,“這一爐下來,能賺十個乾金。而且我熟練度會越來越高,未來一爐必能賺二十,三十乾金。我想靠著煉制小培元丹,補貼家裏的消耗。”

  “一爐十乾金,你需要浪費兩日光景。”王珞彤搖頭道,“如此,你得辛苦一兩個月,才有一次煉制二階丹藥的機會,耗費數十年時間才能成爲一個合格的二階煉丹師。你四哥的意思是,讓你盡可能在十年後,就開始嘗試煉制三階丹藥。”

  一爐二階丹藥,動輒就是兩三百乾金的消耗。若是煉廢了,便是血本無歸。

  尤其是前期,滿爐煉廢的概率可不小。

  隨著水準和熟練度上去,才能慢慢出産一粒兩粒的二階丹藥,算是可以減緩一下虧損的速度。

  不過,若是能成爲一位成熟的二階煉丹師,那開一爐丹最少也能賺數十乾金,運氣好,甚至能賺一兩百乾金。

  那個時候,王守業若是專心煉制二階丹藥,便是一台賺錢機器了,至多隻消七八年功夫,便能將之前的虧損全部找補回來。

  而那時候,王守業也不過是四十歲左右。

  但是十分顯然,這種成就也不是王守哲想要的,他壓根就不需要王守業賺錢,隻需要他燒錢,加快成爲三階,甚至是四階煉丹師。

  “那我就隻能偶爾煉制一下一階丹藥,保持一下手感了。”王守業知道四哥的心很大,頗爲無奈道,“好在高階丹藥煉多了,對低階丹藥的理解也會上升。”

  “修煉上也不能放松,你好好培養你那些司爐童子,平日裏火候都由他們盯著便行。”王珞彤叮嚀道,“你四哥可是把你當天人種培養的,一個煉丹師培養起來不容易,自然是要活得越久越好。”

  如此一來,王守業壓力就更大了。

  不過他也理解四哥的想法,如此不計成本的培養他這個煉丹師,目標還至少是四階煉丹師,甚至有可能是五階煉丹師,那必然是要指望他走天人之路的。

  否則好不容易成爲了合格的四階煉丹師,還沒爲家族作貢獻呢,就壽元耗盡老死了,那不就成了天大的笑話了嗎?

  “我一定會努力的,不會辜負四哥對我的期望。”王守業表情凝重地說,然後,他將話題轉移道王珞彤身上,“四姐姐,你自己呢?這些年來,就沒有心儀的對象嗎?”

  “沒有。”王珞彤幹脆地說,隨後眼神兒一瞟王守業,不由調笑道,“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啊,都怪家裏的男丁都太優秀了。你四哥就不說他了,就拿守業你來說,才二十歲便已經是煉氣境七層中段,成熟的一階煉丹師,長得又如此豐神俊朗,風度翩翩。”

  “這縱觀整個長甯衛,哪怕是那些世家的嫡脈,又有哪個能比得上你?這讓四姐姐如何能看得上那些歪瓜裂棗?唉,哥哥弟弟都太優秀,也是沉重的負擔啊~”

  “呃……”王守業無奈地搖頭道,“那四姐姐您,莫不是不準備嫁人了?”

  “看情況吧。”王珞彤落落大方地笑了笑,“反正我是要沖靈台境的,不然一輩子不甘心。大不了,從散修中挑一個順眼的招贅吧,這樣也能給家族添些血脈。”

  “也是,四姐姐您如此優秀,普通的直脈子弟恐怕真的很難看得上了。不過我相信,一定會有屬于四姐姐的緣分出現的。”王守業轉移話題道,“先不說此事了。這一次四姐姐來長甯衛,可是有要事?有什麼需要守業協助的嗎?”

  “你四哥派我去前馬鎮,接手皇甫氏的固定資産。我途經長甯衛,就順道來看看你,給你鼓鼓勁。”王珞彤笑道,“你也別擔心,這一次宵翰老祖會去坐鎮,我,守勇,還有宗衛是過去打下手的。”

  打下手。

  那自然是王珞彤謙虛的說法。

  實際上,宵翰老祖作爲老祖是不會事事親力親爲的,真正的管理還是得靠王珞彤,王守勇,王宗衛這些小輩。

  對于家族年輕一代,隻要他們有心成長,王守哲培養起來向來是不遺餘力的。他的要求也很高,需要他們有充分的鍛煉,能做到獨擋一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家族發展太快,家中人丁又不多,王守哲自然對年輕一代的要求很高。

  高標準,嚴要求之下,成果也是喜人的。如今,王氏的年輕一代都已經曆練出來,初步有了獨擋一面的能力。

  此番,就是檢驗王珞彤,王守勇,還有王宗衛三人能力的時候。

  正說著。

  屋外忽然傳來了兩個姑娘的聲音:“守業在嗎?”

  “又來……”

  王守業一拍額頭,頗爲無語。

  他就想安安靜靜地煉個丹,怎麼就這麼難?

  無奈之下,他走出房門,對那兩個姑娘拱了拱手,就準備敷衍幾句,把人打發走。

  驀然。

  門外“呼啦啦”地沖進來一群華服年輕人。

  爲首的是個二十幾歲的青年。

  他穿著華貴的玄武勁裝,頭戴玉冠,腰懸寶劍,氣度凜然。

  見到王守業和雷顔韻,以及皇甫茜茜等站在一起時,他的臉色驀地就沉了下來。

  “哥,你怎麼來了?”雷顔韻俏臉一變。

  那個被她稱呼爲“哥”的男子臉色冷峻:“雷顔韻,你還知道我是你哥?你身爲天人雷氏的嫡脈小姐,竟然如此不顧身份,在此丟人現眼。”

  “哥,我怎麼丟人現眼了?”雷顔韻俏臉一白,委屈地嬌聲反駁道,“我有喜歡的男子,又有什麼錯?便是連父親都沒有說我。”

  王守業認出來,這華服男子正是如今天人雷氏的嫡脈次子——雷博武。

  在長甯衛,雷博武屬于最頂尖的紈绔子弟之一,威名赫赫,幾乎無人敢惹。

  而王守業與他向來沒有什麼交集。

  “雷顔韻,你說什麼胡話呢?”一聽到雷顔韻還敢反駁,雷博武勃然大怒,“家族養你供你,可不是爲了讓你如此恣意妄爲。你難道不知道嗎?安遠衛的天人世家張氏,已經來咱們家提親了。”

  “安遠天人張氏!?”

  雷顔韻嬌軀一顫。

  安遠衛,乃是長甯衛北邊的一座衛城。

  曾幾何時,長甯衛還是一片蠻荒外域之地時,安遠衛便是大乾的邊關,這也是那座城池名字之由來。

  比起長甯衛,安遠衛的曆史要悠久得多,而天人張氏也是一個底蘊深厚的老牌天人世家。

  她和雷博武的曾祖母張氏,就是出自安遠張氏的嫡脈小姐。不出意外,父親多半是會答應這次提親的。

  她眼神閃動,驀地露出了一抹決絕之色:“不過是來提親而已,父親還沒答應下來呢。我這就去找父親,管他是天人張氏還是天人什麼氏,我不願意嫁。”

  說罷,她滿面焦急,就欲往外走。

  “放肆!你給我站住。”雷博武怒極,“你不就是喜歡王守業那小子嗎?先不說平安王氏不過是個八品世家。這小子連嫡脈都不是,如何能配得上你?”

  “我不準你這麼說守業!”雷顔韻被氣的直跺腳,“守業比你想象中要優秀得多。”

  “優秀?”雷博武冷笑了一聲,“既然你說他優秀,那我便來試試。”

  說罷,他神色不善地看向王守業,“鏘”的一聲就拔出長劍指向了他。

  “小白臉,拔出你的劍來,讓我掂量掂量你有幾分本事。”

  王守業頓時一陣無語。

  他就是想安安分分地煉個丹而已,怎麼就這麼難呢?
  他正想拒絕。

  豈料。

  雷顔韻直接撲上來擋在了他前面,張開雙臂,宛如母雞護雛:“哥,你比守業要大六七歲呢,已經煉氣境七層巔峰了。你,你這是在欺負人!”

  “哼!你不是說他優秀嗎?”雷博武冷笑連連,“怎麼,連和我戰鬥的勇氣都沒有嗎?不過就是個銀樣镴槍頭,中看不中用,哄騙哄騙你們這些無知的少女而已。”

  說著,他又將矛頭對準了王守業:“王守業,你還是早點滾回平安鎮去,否則,本少爺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怎麼,你不服氣?不服氣可以回去和你哥王守哲……”

  “閉嘴!”

  王守業也怒了。

  雷博武說他可以,但說四哥卻不行!
  他伸手推開了面前的雷顔韻,表情嚴肅,眼神中也露出了淩厲之色:“雷博武,憑你也配直呼我四哥的名字?你不就是想切磋嗎?我成全你!”

  說罷,他伸手就要拔劍。

  可他的手還沒摸到劍柄,就被一隻芊芊玉手捏住了。

  與此同時,一個慵懶又有些嬌媚的聲音也在他耳邊響起:“守業,你可是煉丹師,犯不著和這種紈绔莽夫動手。”

  四姐姐?
  王守業愣了一下,就見王珞彤已經不緊不慢地從他身後踱步走了出來。

  她一身赤甲黑麾,英姿颯爽之中又帶著幾分兇悍和野性,氣場比之王守業強了不知多少。

  她一雙鳳眸上下打量了雷博武幾眼,嗤之以鼻地輕哼了一聲:“長得連人模狗樣都算不上,也敢和我弟弟叫囂?你我年齡差不多,既然你一定要討打,我倒是可以勉爲其難,打你一頓。”

  雷博武臉色微微一滯:“你是誰?”

  “平安王氏,‘珞’字輩第四女,王珞彤。”王珞彤隨意將劍柄一抓,連劍帶鞘橫在了面前,聲音懶洋洋的,“請賜教。”

  她的姿態看起來有幾分漫不經心,身體卻似松實緊。這是她多年狩獵兇獸培養出的能力,就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雌豹,隨時隨地都可以給予對手緻命一擊。

  “好好好!好一個王氏女,都敢和我天人世家的嫡子叫囂了。”雷博武怒極而笑,眼神驀地淩厲起來。

  他雖然是個紈绔子弟,但終究是天人雷氏的嫡次子,骨子裏的驕傲不容任何人踐踏。

  他長劍一抖,驀地指向了王珞彤:“長甯雷氏,‘博’字輩第七子,雷博武,請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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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8 00:46:08 |只看該作者
第207章 根基!王氏崛起的所在

  兩人這一番話,是切磋挑戰的專業用語。

  一方發起挑戰,另一方回應,就是答應切磋了。

  切磋比試一旦確定,除非一方投降,否則被打傷打死都無怨言,就連大乾律法不會追究。

  而此時, 旁觀者已經很多了。

  除了徐氏丹坊中的煉丹師和司爐童子,還有在丹坊內定制丹藥的客人也圍上來看起了熱鬧。

  他們是旁觀者,也是見證者。

  王守業,以及跟著雷博武,雷顔韻,皇甫茜茜他們一起來的少年少女們也都自覺地讓開了一定的空間,以免影響到兩人施展。

  閑話暫且不提。

  一進入切磋狀態, 王珞彤略顯慵懶的眼神就登時淩厲了起來,盯向雷博武時的眼神, 就仿若一頭盯上了獵物的雌豹。

  雷博武心裏沒來由的一顫,生出了一絲本能的畏懼。

  他控制不住地先行出手,一劍向王珞彤殺去。

  雖然他是個紈绔子弟,可終究是天人雷氏的弟子,從小受到的教育和訓練也不同于一般人。

  這一劍。

  正是天人雷氏的上品劍法——《天雷劍法》中的第一式“春雷乍現”。

  此招以速度和爆發力著稱,如春季之時,雷霆來去,不可琢磨。他的基本功也頗爲紮實,招式使得有模有樣,頗有些疾若閃電的味道。

  “搏武少爺威武!”

  見狀,那些跟班隨從們都紛紛喝起彩來。

  “呵呵~不過如此。”

  王珞彤卻隻是輕笑了一聲,嬌軀一晃,整個人便像一團柳絮般輕飄飄地蕩了起來。

  這正是王氏的家傳身法——《柳絮身法》。

  她的柳絮身法已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身形飄忽不定, 隱隱約約間甚至帶出了一溜串的殘影。

  無論雷博武的劍光如何迅速, 都連她的影子都追不上。

  別看王珞彤是個女子,可實際上她的性子從小就非常倔強,而因爲爺爺有些重男輕女, 她多少有些厭惡自己女孩子的身份。

  在得到機會後,她比任何一個人都拼命。

  一旦在平安轄地內出現兇獸,她都必然是第一個出現在現場的。

  任何一點機會,她都不願意放棄,讓自己不斷地變強。

  可以說,年輕一代的“守”字輩中,除了王守信、王守義、王守哲三人外,無人是她對手。

  便是連她嫡親的哥哥王守諾,都不一定是她對手。

  “這……”

  雷博武連出數招都被她輕松躲避,臉色當即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他急忙加緊出招,一招一式不斷地向王珞彤殺去。

  天雷劍法之中隱隱帶著陣陣雷音,電芒閃爍,極爲華麗。

  可如此華麗的劍招,竟然連王珞彤的衣角都沾不到。

  惹得王珞彤心中嗤之以鼻。

  花拳繡腿。

  想不到堂堂天人雷氏的嫡出子弟,居然就隻有這麼點水平。

  她收起戰劍,隨手從腰間解下了長鞭。

  “啪!”“啪!”“啪!”

  鞭影層層疊疊,上下翻飛,如同黑蛇亂舞一般。鞭梢劃過空氣,空氣頓時發出了清脆的“啪啪”聲。

  相較于王氏玄元劍法,王珞彤更加喜歡鞭法。

  不過,家族中隻有一本普通的下品鞭法,此鞭法連名字都沒有,各種招數也都是鞭法中的基礎。然而,哪怕招式再簡單,千錘百煉下殺傷力也是極爲不俗的。

  尤其軟鞭中還被注入了渾厚的玄氣。

  一手鞭法,簡簡單單的“抽”“纏”“刺”“舞”等基礎操作,在她手中卻像是被注入了靈魂一般,如同蛇信吞吐,又似蛟龍騰挪,令人眼花繚亂。

  王珞彤的基本功極爲紮實,且修爲渾厚,比起差不多年齡的雷博武隻強不弱。

  不出十個呼吸,雷博武竟然被完全壓制,落入了下風之中。

  “啪!”

  鞭稍如靈蛇出擊般抽中了他肩膀,一聲清脆的裂帛聲響下,他錦衣撕裂,胳膊肌肉上瞬間多出了一道鞭痕。

  “啊!!”

  劇痛之下,雷博武慘叫了一聲,差點連手中劍都掉了。

  一股酥麻難忍,又伴隨著劇痛的感覺從他的胳膊向周身蔓延開來。

  他登時又驚又怒:“你你你,你竟然在鞭上下毒!太卑鄙了!”

  “蠢貨~不過是一點辣椒汁而已。”

  王珞彤鄙夷地笑了一聲。

  鞭影呼嘯,直接抽中了他的胸膛。

  “啪!”又是一聲脆響,雷博武衣襟開裂,皮開肉綻,手裏的劍“鐺”一下掉到了地上,他整個人也痛苦地往地上倒去,儼然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然而。

  王珞彤卻根本沒有罷手的打算。

  鞭影層疊,仍舊如狂風驟雨般向著雷博武籠罩而去。

  她的聲音也在這鞭影的間隙中響起:“你不是挺牛嗎?你不是要打我弟弟嗎?投降認輸,不然抽死你。”

  “啪!啪!啪!”

  一鞭又一鞭,皮鞭接連不斷地抽在雷博武身上。

  盡管王珞彤已經收起了玄氣,可她的手法極具有巧勁,每一鞭都抽在了不同地方,而且勁道沾肉即止,既能抽得他痛苦萬分,卻又不會真正傷了他的筋骨內髒。

  她是個成熟女子,懂得分寸。

  畢竟就算這雷博武再怎麼討厭,也終究是天人世家的嫡次子,正常切磋打傷他誰都挑不出毛病,可若是把他打殘了打廢了,那便是給平安王氏招惹災禍了。

  如今平安王氏的主要敵人乃是天人皇甫氏,可不能再與雷氏爲敵。

  豈料。

  那雷博武竟也硬氣的很,盡管已經痛得慘叫連連,竟然仍不肯投降,隻是哀嚎著吼道:“抽死我!你有本事就抽死我!本少爺就不投降,就……哎喲,哎喲!”

  “啪啪啪!”

  鞭影如疾風,鞭稍如驟雨,很快就讓那雷氏少爺嘗到了被“抽死”的滋味。

  他痛得蜷縮在地,很快就沒力氣再放狠話,隻知道痛苦哀嚎了。

  “投降!我們替少爺投降!”

  雷博武的幾個跟班隨從頓時急了,急忙喊道。

  “姐姐,別打了!我也替我哥投降。”雷顔韻也是焦急萬分,撲上前去拉住了王珞彤,“姐姐,你就饒了我哥一回吧。”

  盡管剛才和雷博武有了激烈的沖突,可那終究是她的哥哥。豈能真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打死?

  “你叫我姐姐?”

  王珞彤微眯著眼睛看她,表情似笑非笑。

  雷顔韻騰地一下臉紅了起來,弱弱地說:“剛才以爲姐姐是……我錯了,還請姐姐原諒。”

  “咯咯咯~”王珞彤笑著在她粉嫩的俏臉上捏了一把,“行,既然我弟妹求情。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可以答應饒了他。”

  說罷,她皓腕一抖,長鞭便如靈蛇般在手中卷成了一圈圈,掛回了腰間。

  見地上的雷博武還在一個勁的哀嚎,她冷笑道:“果然是外強中幹,不中看也不中用的銀樣镴槍頭。你可記住了,打你的是王珞彤。有什麼不服氣,盡管朝著我來!你若以大欺小欺負我弟弟,本小姐回頭堵你雷氏大門去,看你雷氏丟不丟得起這人。”

  世家之間,是有各種各樣規矩的。同輩之間,年齡差不多的情況下,切磋若輸了,雖然丟人,可誰都得認。

  若王珞彤真的上去堵門,天天挑戰雷博武,而雷博武不敢應的話,恐怕雷氏就真的丟人丟大了。

  然而,此時的雷博武哪裏還有力氣回她?

  他疼得蜷縮在地上不停地抽冷氣,隻能用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王珞彤,卻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王珞彤鄙夷地收回了目光,隨即嬌笑著看向王守業:“得,你四姐姐還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擾你‘煉丹’了。”

  隨後,她又沖雷顔韻眨了眨眼,調笑道:“弟妹啊,建議你趕緊回家一趟,和你父親好好撒撒嬌,切莫錯失良機。”

  說罷,她便足尖一點,如柳絮飄萍一般眨眼間就隨風飄遠了。

  正所謂如一陣風般而來,又如一陣風般而去,當真是來得颯颯,去的瀟灑。

  王守業甚至都沒來得及跟她告別,隻能朝著她的背影拱了拱手。

  圍觀群衆中,中年煉丹師甲和乙看得是連連搖頭。人心不古啊~這王守業的姐姐,可真是好生潑辣~
  然而,兩人心生畏懼的同時,眼神卻不自覺地一路目送著她翩然而去。

  “少爺,少爺,你沒事吧?”

  此時,雷博武那幾個跟班隨從也終于反應了過來,連忙一擁而上,將雷博武扶了起來。

  “哎喲~輕點,輕點!你們幾個廢物,給本少爺輕點!”雷博武慘叫不已,連連叫痛。

  “少爺,怎麼辦?要不要糾集些兄弟,去平安王氏找回場子?”

  “找場子個頭!你們有沒有點腦子?!”雷博武差點沒被這幫人氣死,“人家是公平切磋打贏了我。我要是事後找人對她群毆,天人世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再說了,人家平安王氏是八品首席,你真當人家是吃齋念佛長大的?”

  “哎喲~哎喲~疼死本少爺了,該死的辣椒汁!快,快扶我回去。老子活一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女人,夠勁兒!”

  “少爺,你莫要說胡話了……”

  “幹你們何事?哎喲哎喲~得勁!女人,我不會放過你的!”

  眼見著雷博武一群人大呼小叫著離去,王守業很是無語。

  這個雷博武怕不是腦子真的有問題?都被揍成這樣了,居然還想招惹四姐姐,這得是多想不開?

  然後,他更無語地看著兩個貼上來的姑娘。

  “守業,雷氏太可惡了,他們這是仗勢欺人。”皇甫茜茜嬌聲道,“還有,雷顔韻她這回肯定是要嫁天人張氏去了。我就不同了,隻要你願意,我可以跟你一起私奔。”

  “皇甫茜茜,我哥是我哥,和我無關!”雷顔韻怒聲道,“我可以去求爹爹,去求老祖宗。如果他們不答應,我也可以和守業私奔去的。”

  “外敵已除”,兩個姑娘又開始針尖對麥芒地掐了起來。

  聽著她們一口一個私奔,王守業頭疼不已。

  四哥哥那麼辛苦把他培養成煉丹師,可不是爲了和你們去私奔的。

  女孩子,真是太麻煩了~
  還是煉丹好玩!

  ……

  從地理位置上來講,平安鎮與長甯衛是隔江相望。中間隔的這條江,就是安江。

  安江水面寬闊,水流卻湍急,流經平安鎮的一百數十裏河段中,最窄處要數“斷龍峽”,僅有一百多丈寬,可最爲險峻處,卻要數“落鷹峽”。

  六平山的一條支脈如屏風般隔斷了平安鎮與外域,卻又斜拉拉地刺過安江。安江水常年沖擊下,便形成了大名鼎鼎的落鷹峽。

  落鷹峽對岸的山脈餘脈,又如刀鋒般將大片的土地切割成了兩片,南面是山陽公孫氏,北面,則是山陰柳氏。

  兩者隔山相望,恰似陰陽兩極。

  落鷹峽靠平安鎮這一邊,卻是崖壁陡峭如刃,又多有石刃夾層,險峻異常,仿佛隻有鷹才能上去。

  而落鷹峽右岸,有一大片亂石灘。據說是曾經一道懸崖,被安江水沖毀後留下的遺跡。

  曾經,這一片亂石灘是平安王氏和平安趙氏,漁獵場的分界地標。但是隨著平安趙氏沒落,整條一百數十裏的安江河段,早已全歸王氏所有。

  因此,這分界地標已經毫無意義。

  然而,曾經幾乎一無是處的亂石灘,卻有一些異樣。亂石灘與落鷹峽的崖壁旁,原本有一處狀若腰果的小小淺灣。

  此淺灣背靠懸崖,遮風擋浪,可以供漁船臨時休憩。不過,這個小小的避風港水位太淺,下面又到處都是亂石,中大型船隻進不來。

  不知何時。

  避風淺灣的入口處仿佛依舊如故,可內部,卻已經發生了巨變。

  淺灣下面的亂石已經被一點點清理,一些頑固的嶙峋河床也被開鑿整頓過。若是外人進來,怕是會被嚇一大跳。

  這哪裏還是那個淺水避風灣啊?分明已經成了一個小型深水港!

  這時。

  一艘小小的漁船快速進入避風港,停靠在了港口處。

  從那艘漁船上下來的,赫然是最近名震長甯的平安王氏家主,王守哲!

  外人怕是做夢都沒有想到,如今風靡長甯的海外暢銷品“洋灰”,“洋玻璃”等等産品,竟然是來自于這個隱蔽的小型深水港。

  這裏,便是王守哲經營了許多年的,王氏核心之地。

  也是王氏真正的“根基”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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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天命之爭!風起落鷹峽

  小型深水港裏,早已有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率衆在此等候。他長相雖不出衆,但是氣度之中卻透著一絲沉穩與幹練。

  一見王守哲上岸,他立刻率衆迎了上去,朝王守哲拱手道:“王貴見過家主。”

  他的聲音之中透著一絲激動。

  沒錯。

  這位年輕人,便是伴隨著王守哲一起長大的伴當小廝——王貴。

  王守哲成親後,他就不適合繼續留在院子裏了。王守哲便索性將他外派, 籌建秘密生産基地,並組織投建與生産。

  一起長大的伴當身份,加上還是王氏旁系出身,王貴的忠誠度可想而知。哪怕在外辦事,也沒有人能小瞧于他。

  如今,他已是這裏的大管事,算是間接替王守哲主持此間大局。

  “不必多禮。”

  王守哲見到王貴也挺開心的。

  他掃了王貴一眼,發現比起前一次相間,王貴的氣息明顯穩固凝練了許多, 顯然是在王氏玄元訣一道上有了全新的突破。

  他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贊道:“看樣子你最近修煉也算努力,竟突破到了煉氣境七層。不過還得再接再厲,爭取早日修煉到靈台境,也好給你的孩子們多積攢一些未來資源。”

  “是,家主。”

  一提到孩子,王貴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早些年,王貴還想著王梅呢。

  可隨著王梅實力和地位越來越高,性情也絕非他能駕馭,他倒也漸漸死心了。

  最終由王守哲做媒,讓王貴娶了映秀盧氏一位擁有修煉資質的旁系女子。

  這六七年過去,他們夫妻也生了兩個孩子,大的那個已經在族學裏上課了,小的那個則還沒斷奶, 他媳婦還在家裏照顧著。

  “家主, 裏面請。”

  寒暄過後,王貴就迎著王守哲往裏面走去。

  他低著頭, 落後王守哲半步,時不時的回答一些王守哲提出的問題。

  顯然,他這個秘密生産基地的大管事當得頗爲用心,逢問必答,業務精通。

  雖然王守哲最近一次來這秘密基地,已經是去紫府學宮前,距今已經八九個月了。但是以他的掌控力,這個秘密基地中發生的大大小小事情,都是瞞不過他的耳目的。

  穿過甬道走廊,眼前便豁然開朗。

  這裏是一片峽谷。

  這片峽谷原本就是半天然存在的,經過王氏不斷的開鑿,開發,平整場地,它的規模已經變得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有工業氣象。

  兩側的一些山體,也被挖出了不少空腔,用以堆積一些怕水的原材料,以及成品料。甚至,還有不少岩室是用來住人的。

  而露天空地上,有多處大型倉儲建築依山而建,裏面存放著堆積如山的原材料。

  最重要的是,有幾座大型的窯爐聳立在峽谷之中。

  窯爐燒的是煤。

  在這世界上,煤並不值錢,因爲除了燒窯和鍛造等情況能用到煤之外,煤的作用性並不大。

  冬日裏,平民們取暖所用都是木炭,世家都會用到上等的無煙木炭。

  但實際上若是用煤來集中加熱鍋爐的水,再將熱水通過管道和散熱片循環形成暖氣,取暖效果會比燒炭爐好得多。

  王守哲已命工匠們閑暇時,先打造一套小型鍋爐土暖氣設備,給自己屋子裏先來一套試驗試驗。

  要不然這大冬天的,氣候總是潮濕刺骨,不是太舒服。

  雖說靈台境修士,體質早就非同凡人,耐寒耐熱能力也非凡人可比。但是能讓自己舒適一些,爲何不舒適一些?
  閑話暫且不提。

  現在這片秘密基地,幾乎是日夜兼程地生産著“洋灰”。幾座水泥爐窯,都是長年累月燒著,日夜輪替,並不停歇。

  說起來,水泥的生産工藝其實並不複雜。

  隻需要將石灰石,鐵礦渣和粘土碾磨成粉,然後按比例混合,再用煤窯進行高溫鍛燒,最後再一次碾磨成粉,便是熟料了。

  隨後,再將熟料和一定比例的石膏粉混合,便形成了普通水泥。

  這就是所謂的兩磨一煆工藝。

  而石灰石,鐵礦渣,粘土,煤炭以及石膏粉等原材料價格都極其便宜,仿佛俯仰皆拾。

  經過加工後,水泥的市場售價卻能達到糧食作物的一半,其中的暴利可想而知。

  而且,原材料運到這座加工基地前,石灰石鐵礦渣等都已經預先碾成了粉,這邊隻需要進行鍛燒等後續加工工藝。

  唯一可惜的就是産量了。

  盡管有盧氏,柳氏,公孫氏,王氏一起出力生産,發展到現在,整個水泥體系的年生産總量也僅僅能達到十萬噸。

  十萬噸聽起來很多,可這個産量和地球比起來,就真的是太落後了。

  王守哲隱約記得,在他穿越前,華夏人均年用水泥量大約在一噸半左右。差距之大,簡直雲泥之別。

  無可奈何。

  當前水泥生産工藝各方面都還十分落後,尤其是在原材料的開采和碾磨上,大部分工藝手段都比較原始,暫且采用的還是畜力絞盤齒輪碾磨車。

  可即便如此,姻親聯盟在水泥一項上,年總營業額也已經超過了二十萬乾金。

  而且,所有原材料都是自家産業,轄地出産,平常都是賣不出去的東西,成本極低。

  而最近幾年,“洋灰”的名氣打出去之後,銷路也是越來越好,根本是供不應求。

  如今,整個姻親聯盟都在謀劃著加大生産量,並計劃在今明兩年內,將水動力絞盤碾磨車運用到實際生産上。

  預期十年之內,就要將産量增加五倍,年總營業額突破百萬乾金。

  撇開洋灰這一項不提。

  洋玻璃制品,也是這個生産基地中主打的産品。

  大部分玻璃制品,都是那些小型玻璃杯,瓶子,盤子,小缸等制品。總體來講,工藝實際上要比燒制普通的瓷器簡單許多。但是玻璃制品的價格,卻比普通瓷器貴了數倍不止。

  而玻璃制品的原材料同樣十分簡單,隻是石英砂而已。

  打著海外舶來品的旗號,這些“精美”的玻璃制品,已經漸漸在諸多世家中流行了起來,在短短數年的時間裏就讓王氏和姻親聯盟賺得盆滿缽滿,比賣水泥更爲暴利。

  若非王守哲需要不斷擴大水泥産能,爲以後的外域開發和建城計劃做鋪墊,他還真想將水泥停掉,專門生産玻璃。

  隻可惜,他知道技術得一點一滴地去積累。爲了未來,水泥的生産和研發是必須要進行下去的。

  而這些具體的研發過程,以及生産工藝的研發,王守哲自己也沒精力和時間去參與,他能做的,僅僅是一些方向性的指導和啓發。

  幸好這世界上不乏有聰明,而且願意刻苦鑽營的能人工匠,這才讓他的種種設想化爲現實。

  當然,生産基地和研發基地是分開的。

  這裏僅僅是生産基地,王氏真正的研發基地,並不在此處。

  隨後。

  王守哲以一副視察的模樣,在生産基地中“走馬觀花了一圈”,並表示會在生産基地中待上幾日,指導接下來的工作等等。

  很快,這個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生産基地。

  ……

  在這生産基地深處,有一間隱蔽的密室。

  密室不大,內部設施卻一應俱全,任何一個人住在此處,十天半個月的不出門也完全不是問題。若是玄武修士,就更不必說了。

  此刻。

  密室內的羅漢榻上,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正盤腿而坐。

  看得出來,他年紀已經不小,臉上也有了不少皺紋,滄桑之氣盡顯,但那通身的氣場卻依舊如山如嶽,帶著能安定人心的巍峨氣度。

  尤其是那雙眉眼,更是如幽潭般深邃。

  哪怕穿著一身樸素的衣袍,也掩蓋不了他身份不俗的事實。

  王守哲盤腿坐在他的對面,親自與他沏了一壺茶,滿臉歉意:“宙博老祖宗,這半年來委屈你了。”

  沒錯,這位氣度不凡的老者,便是隴左王氏的天人老祖——王宙博,宙博老祖。

  他已經在這生産基地中,隱居閉關了將近半年之久。

  “你安排的非常周詳,非但每日裏都有三階靈肉可食,連我修煉所用的丹藥都包了。”宙博老祖爽朗一笑,“這讓我最近的修爲都有了不小的進步,我又有什麼可委屈的?就當是閉關了。”

  “再者說,宙軒是我堂弟,當初他和他創下的家族被害成那般模樣,如今我能有機會爲他報仇,正是求之不得。那皇甫氏狡詐如狐,爲此做再多準備工作都不嫌多。”

  “皇甫氏的確十分小心謹慎。”王守哲喝著靈茶說道,“明明是他們自己與陰煞宗有所牽連,賬目上卻能做到近乎天衣無縫,最終讓支脈背鍋,主脈竟然毫發無損。皇甫氏能在長甯衛屹立五百年不倒,果然絕非僥幸。”

  “要想捕獵如此狐狸,須得再三算計。好在,多年的布置,也終于要見成果了。”

  宙博老祖聞言,心中一動:“守哲你是認爲,對方快要忍耐不住了?”

  “我們將前馬皇甫氏搬倒,又滅殺了陰煞宗那幾個暗子,等若是斬斷了天人皇甫氏的兩條臂膀。”王守哲侃侃而談地分析道,“而咱們買下前馬皇甫氏的所有固定資産,便等于掐住了皇甫牧場的脖子。此外,咱們明裏暗裏支援北辰老祖沖擊天人境,也是對他們不小的威脅。”

  “如此種種,早已令皇甫氏怒火中燒,之前不動手,不過是在暗中忍耐,等待時機。而就在昨日,紫府學宮的房佑安師兄等人主持賑災已經功德圓滿,並返回學宮。城守夏侯弘德也搭乘學宮飛輦,去隴左郡郡守府述職。這一來一回,少則十多天,多則一個月。”

  “這是皇甫氏動手最好的機會。一旦錯過,就再難尋如此良機了。”王守哲鎮定自若地說道,“而我親自來秘密生産基地坐鎮數日,正是拋出去的最後一塊香噴噴的誘餌。”

  “倘若對方不咬鈎呢?”宙博老祖問道。

  “如此情況下都不咬鈎,一旦夏侯城守述職回來,他們起碼得有三年不敢動手。畢竟,夏侯城守給我的穿雲炮,可不是白給的。”王守哲笑道,“而他們拖得越久,王氏姻親聯盟的實力便會越強。再拖拖,說不定北辰老祖都沖擊天人境成功了。他們拖不起啊~~”

  “守哲,你還真是把對方算死了。”宙博老祖感慨不已,“當初宙軒要是有你這等算計,也不至于落到那般下場。”

  “唉~我這也是沒辦法,都是被逼出來的。”王守哲也是感慨不已道,“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皇甫氏就像是一條毒蛇,暗中伺伏,不知何時就會跳出來咬你一口,這叫我王氏如此安心度日?與其千方百計防著他們,不如將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中。”

  王守哲也是心生感慨不已,若非肩膀上背負的擔子很重,他才不願意天天琢磨來琢磨去呢。安安心心修煉,陪孩子們玩玩多好?

  隻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

  任何世界,不是你想安靜就安靜的。若想真正強大,便隻有主動去掌控命運二字。

  ……

  是夜。

  長甯衛皇甫氏主宅。

  書房裏,鑲嵌著靈石的華美宮燈正散發著明亮的白光,將整個房間都映照得亮如白晝。

  皇甫錦環坐在寬大的古木書桌前,正在拆閱一封密信。

  密信以火漆封住,上面印著可以防止僞造的特殊印鑒,落款處用簡略的線條勾勒出了一條魚的形狀,似乎是某種特殊的代號。

  皇甫錦環拆信封的時候,還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然而,才剛看了沒幾眼,他的眼神就亮了起來,隨後越看越是激動,片刻後,更是激動得將密信往桌上一拍,直接站了起來。

  “好~好~好!天賜良機,真是天賜良機!”

  這些日子來,可是把他給憋屈壞了。

  暗中來往的陰煞宗高手,以及皇甫支脈全都被人鏟平,便是連前馬皇甫氏的固定資産都落到了王氏手中。

  堂堂天人皇甫氏的名望在長甯衛中一落千丈,曾經合作的勢力也紛紛對他們持保守態度,頗有一些敬而遠之的味道。就連那些平日裏上門上得很勤快的九品小家族,現在也一個個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曾經門庭若市的主宅大門,已經變得門可羅雀。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昭示著,曾經輝煌的天人世家正在逐步走向衰落。

  可旁人又哪裏能知道,皇甫氏並不是沒有反擊之力。他隻是在等,等一個反擊的良機。

  如今,這個機會來了。

  皇甫錦環迫不及待地跑去見華燁老祖,彙報這個難得的好消息。他辛苦布下的暗樁,終于發揮了作用性。

  ……

  數日之後。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夜。

  落鷹峽下水流湍急,水浪不斷地拍擊著崖壁,發出了“啪啪啪”的聲響。料峭的風自崖頂刮過,被樹梢和山岩的縫隙一阻,風聲就變得嗚嗚咽咽,就如鬼哭一般。

  而就在這鬼魅的氛圍之中,那傳說中隻有鷹隼能停落的崖壁頂端,不知何時出現了三個蒙面人。

  爲首的那人負手而立。

  他雖然蒙著面,可那頭標志性的赤發卻將他的身份展露無遺,瞎子都認得出來他是天人皇甫氏的華燁老祖。

  可見他這一次蒙面,是何等的敷衍?亦或是,他的內心充滿了必勝的把握。蒙面,不過是形式一番而已。

  “晉甯,晉玉。”華燁老祖俯瞰著峽谷內的生産基地,聲音之中透著一絲熾熱和輕蔑,“根據情報顯示,這座王氏姻親聯盟的秘密生産基地中,常年會有聯盟的一位靈台境修士輪番坐鎮。如今的坐鎮者,乃是東港陳氏的陳君耀。”

  君耀老祖乃是東港陳氏的第二老祖,因爲還比較年輕,連靈台境中期都沒到。放在一般人眼裏,這已經是厲害老祖了。

  可在天人世家眼裏,區區一位靈台初階,著實算不上人物。

  難怪華燁老祖說起時,語調之中會透著一絲輕蔑。

  他繼續說道:“除此之外,便是王守哲秘密前來坐鎮。此乃天賜良機。你們先行控制住王守哲,再拿下一些主要的生産大管事,就能暫且控制住這座生産基地,以最快的速度逼問出洋灰和洋玻璃的生産秘密。”

  “是,老祖。”

  另外兩名蒙面的老者正色回答。

  他們的頭發都呈花白色,聲音也是透著一絲遲暮之年的味道,仿佛比華燁老祖還要蒼老。

  這兩位老者,一位叫皇甫晉甯,一位叫皇甫晉玉,都是天人皇甫氏的晉字輩老祖。

  天人世家可不同于八品九品的世家。

  一個老牌的七品世家之底蘊,是極爲可怕,深不可測的。

  這兩名晉字輩老祖,和分家出去,在前馬鎮成立家族的皇甫晉元乃是同一輩。

  他們曾經也是天人皇甫氏的棟梁之材,甚至那個皇甫晉甯,曾經還擔任過數十年家主之位。

  隻是如今,他們都已經老了,壽元僅剩下了十幾二十年,也沒有什麼沖擊天人境的希望,便早已退居二線,成爲了家族長老。

  若是正常光景,他們會在家族中頤養天年,直至壽元耗盡。

  這便是一個天人世家的正常交替更疊。

  畢竟天人境修士壽元將近四百年,正常情況下,天人世家都是兩百年左右更疊一次天人老祖。

  除了少數嫡脈幸運兒外,絕大部分人都沒有資格成爲天人種子,甚至沒有機會去沖一沖天人境。

  哪怕是像資質更好的皇甫晉元那種,也是無奈走了分家之路,辛苦操勞了一輩子,最終還是沒能有機會沖擊天人境。

  反而是長甯徐氏的北辰老祖,氣運極佳,給攢到了沖擊天人境的機緣。

  “晉甯,晉玉。”華燁老祖仰望著星空,感慨了一句,“我也知道,你們這一生多少是有些委屈了。倘若皇甫氏乃是紫府家族,你們未必沒有機會成就天人。”

  若是從小當作天人種培養,皇甫晉甯和皇甫晉玉,起碼都有三成的概率能進入天人境。

  而死去的那位前馬皇甫氏開山老祖皇甫晉元,則起碼有六七成概率,比起華燁老祖當年也是不遑多讓。但是,在滔滔大勢下,這又能如何呢?
  “可紫府之路,又豈同尋常?如今有一個絕佳機會擺在咱們皇甫氏面前,你們得爲子子孫孫們,爭取一個機會。”

  “老祖,我們明白。”皇甫晉甯與皇甫晉玉神色堅定,眼底都放出了光芒,“爲了皇甫氏的未來,我們定當竭盡全力,不辜負老祖重托。”

  “去吧~”華燁老祖淡淡地揮了揮手,語氣從容而自信,“有心算無心,又有本老祖在此坐鎮。”

  “此事必成。”

  話音落下的同時。

  “轟!”

  落鷹峽下,一股激流撞在了崖壁上,濺起了七八丈高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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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8 00:46:42 |只看該作者
  第209章 華燁老祖!我騙你的

  皇甫晉甯與皇甫晉玉心神震蕩,當下便抱拳領命。

  “是,老祖。”

  話音落下,兩人便越過華燁老祖,從落鷹峽上直接一躍而下。

  山崖險峻,足以讓任何一個普通人望之膽寒,兩人卻全不在意, 身形才剛落下不足丈許,便有一股無形的氣勁托住了他們身體,讓他們下墜之勢驟然變緩。

  這便是靈台境後期修士的實力了。

  沉淫玄武之道一百七十多年,他們對于玄氣的掌控早已達到了爐火純青,如臂指使的程度,雖然還不能像天人境修士一樣飛行, 短暫的禦氣滑翔一段距離卻是輕而易舉。

  在夜幕中向下看去,兩人就如同羽毛一般飄飄裊裊, 羽落而下,無聲無息地落到了基地之中。

  甫一落地。

  皇甫晉甯就掏出了一個玉色骨哨,輕輕吹了幾下。

  骨哨震顫,卻沒有發出聲音。

  這骨哨能發出人類耳朵聽不到的高頻聲音,隻有佩戴同種骨片者,才能感受到頻率震動。

  這是專門用于聯絡暗哨的特制骨哨,東西不大,價值卻不菲。

  不多會兒。

  黑暗中,就有一人鬼鬼祟祟地閃了出來。

  此人身著華服,看上去似乎有點身份,此刻的姿態卻有些畏縮,猥瑣。他朝著皇甫晉甯兩人拱手道:“屬下隱魚,拜見兩位長老。”

  說著,他就從懷裏掏出了一件魚形的古樸玉器,請兩人查驗。

  “免禮。”皇甫晉甯查驗過後便擺了擺手, 聲音蒼老而低沉, “你可知道此番任務?”

  “屬下知道。”中年男子恭敬地說道,“屬下已收到秘密指令, 協助兩位長老去獵物的住處。兩位長老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線路。”

  “前方帶路。”

  皇甫晉甯兩人眼神中掠過一絲欣喜。

  在中年男子的帶領下,三人秘密前進,一路上都沒有驚動任何人。不片刻,他們便抵達了峽谷中腹一處宅院。

  “兩位長老,獵物就在裏面。”

  中年男子停了下來,朝身後的兩人拱手說道。

  這處宅院已建造了好幾年,正是專門替王守哲建造的小別院,以便他在秘密基地鎮守時,能有個落腳之處。

  皇甫晉甯和皇甫晉玉互相對望了一眼,仗著藝高人膽大,直接就飛身進入了院落之中。

  朦朧月光下,院落中綠樹成蔭,一片郁郁蔥蔥,乍一看去,就仿若進入到了一片綠色叢林之中,連呼吸都暢快了幾分。

  “哼!這王守哲倒是挺會享受,連個暫居的別院都這麼講究。”兩名皇甫氏長老互相對望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動手吧。”

  別院格局簡單,主次分明。兩人目標明確,拿起武器就從院子裏穿了過去,直奔正中的主屋。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如狼似虎般,沖進王守哲廂房中時。

  驀地。

  有粗壯的藤蔓蜿蜒而出,閃電般纏住了兩人的腿。

  剎那間,黑暗中有無數黑影攢動。

  那些隱藏在院落中的藤蔓就如巨蟒翻身般蠕動了起來,一根根粗壯無比,恍若活物,瘋狂纏向了皇甫晉甯和皇甫晉玉兩位長老。

  “不好!”

  兩位長老臉色大變,體內頓時爆起一股玄氣,“轟”的一下化爲氣浪向外翻滾,想爆掉那些藤蔓。

  然而,那些藤蔓卻堅韌無比,在玄氣爆發下僅僅是産生了些許裂紋。

  兩人這一舉動,反而激發了更多的藤蔓從四面八方湧來,如無數條狂蟒觸手般死纏而至。

  霎時間,就連小院上空都有藤蔓交織,纏繞。前後,上下,左右,竟無一處是出路。

  “這是什麼藤蔓,竟然如此堅固?”兩名長老臉色難堪到了極緻,立刻舉起了隨身靈劍。

  “唰唰唰~”

  渾厚的玄氣化作鋒銳劍芒。

  劍芒所過之處,卻並沒有他們預料中那般藤蔓殘肢飛舞的場景。反而,一道劍芒隻能削斷兩三根藤蔓。

  可這兩三根藤蔓剛剛斷裂,剩餘的藤蔓又是蜂擁而至,越湧越多。

  雖然他們不斷揮舞劍光斬斷那些侵襲而至的藤蔓,卻依舊一時難以脫開身。

  隨著時間的流逝,兩名長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神中也開始透出幾分不安。

  夜幕下,這些藤蔓每一根都有胳膊粗細,表面散發著絲絲金屬光澤,簡直就像是一根根金屬鏈條一般。

  這是王守哲精心培植出來的鐵蟒藤。

  它們在成長的過程中,需要吸收數量極多的鐵礦渣。

  其根系之發達,甚至能鑽入到地底十數丈深處,且藤莖粗壯堅硬,尤其是外層表皮,仿若披上了一層鐵質纖維,普通的刀劍難以斬斷。

  哪怕是靈台境修士,也沒法對它們進行割草無雙。

  它目前最大的缺陷,就是不能像魔女系列藤蔓一樣,作爲隨身戰鬥植物使用,須得在陣地上種植,且一旦種植,就不能移動。

  而且,它的生長周期足有數年,生長極其緩慢。

  相應的,一旦它們長成,形成藤蔓陣地,它們也比魔女系列要強大許多。哪怕是靈台境後期的修士,一旦被藤蔓大陣纏住,一時半會兒也難以脫困。

  當然。

  也隻是一時難以脫困,想直接困殺他們幾無可能。給予靈台境後期修士一些時間,他們終究還是能脫困逃出的。

  這個鐵蟒藤陣地,王守哲已經培植了許多年,等的就是今日。

  “兩位修爲不俗,若我搜集的情報沒有出錯,應當是長甯皇甫氏的皇甫晉甯,還有皇甫晉玉兩位長老吧?”

  鋪天藤蔓亂舞之中,王守哲緩步走了出來。

  他的表情十分平靜,雖身處狂蟒叢林之中,姿態如同閑庭閑步一般,輕松寫意。

  他落腳之處,周圍的藤蔓便自動退避開來,有不少藤蔓更是匍匐在地,姿態仿若臣服。

  這一幕,更是將他的氣場襯托得格外強大。

  “王守哲!!”

  晉甯晉玉兩位皇甫氏長老心中一震,臉上齊齊變色。

  時至此時,他們哪裏還能不清楚?

  中計了!
  他們這明顯是落入到了一個預先安排好的陷阱之中!
  當即,兩人在抵擋藤蔓的同時,齊齊盯上了那個華服中年男子——隱魚!
  “叛徒!”

  “你竟然敢背叛皇甫氏?!”

  兩人憤怒不已,齊齊痛罵出聲。

  然而,那中年男子卻恍若未聞,反而退後幾步,好整以暇地對王守哲拱手道:“啓稟守哲家主,屬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將兩條大魚送上來了。”

  “還算不錯。”王守哲微微頷首,“既如此,那便按照之前的約定執行。我會給你一筆豐厚的酬勞,並派人送你與妻兒去旁的郡生活。你應該聽說過,我這人重諾,素來言出必行。”

  那中年男子聞言激動不已,朝著王守哲深深一揖:“多謝守哲家主。”

  說罷,他又對皇甫氏兩位長老一揖,道:“兩位長老對不住了。我不慎敗露了身份,連妻兒都被控制住。爲了家人能活命,我便隻能背叛皇甫氏了。”

  “好好好!”

  皇甫兩位長老都是怒極而笑:“王守哲,你當真是好本事!不過,你就憑區區一些藤蔓就想拿下我們,未免也太小看我們了!”

  說罷,他們都爆起身形,瘋狂地斬殺藤蔓,試圖脫困。

  “真不愧是靈台境後期的長老,天人世家果然是底蘊渾厚,族內高手雲集。”王守哲卻依舊不急,一臉雲淡風輕地說道,“爲了表示對兩位的尊重,我也給兩位準備了一份大禮。”

  說罷,他朝旁邊的廂房說道:“老祖,這兩位仇敵,就由您親自收拾吧。”

  話音剛落。

  廂房內便有一名女子飛身而出。

  她一身白色的玄武勁裝,滿頭秀發如霜似雪,冰白一片,臉上還戴著面紗,正是平安王氏如今的第一老祖王瓏煙,瓏煙老祖。

  她一出現,周圍的空氣便剎那間寒冷了許多。

  “王瓏煙!”

  兩位皇甫氏長老臉上都情不自禁變色。

  此女早些年的時候就在長甯衛赫赫有名。若非六十多年前那場變故,她恐怕早就已經是靈台境巔峰的人物了。

  可即便如此,近些年來,她又再度聲名鵲起,前些時日更是親手斬殺了陰煞宗的陰先生,如今正是聲名如日中天之時。

  兩人便是平常時候,一對一對上王瓏煙,都不敢說能打得過她,如今被藤蔓纏著,戰鬥力大打折扣,焉能不變色?

  王瓏煙冰冷的視線自兩人臉上劃過,隨即冷冷哼了一聲,抖手就拋出了一物。

  “唰!”

  一面陰森煞氣的旗幟懸浮于空,迎風即漲,隨著夜風獵獵作響。

  一道又一道的陰鷙煞氣自旗幟中彌漫而出,就如陰風回旋,眨眼間就充斥了周圍的大片空間。

  “陰煞修羅旗!”

  皇甫氏兩名長老眼神中一片駭然。

  他們都是人老成精,見多識廣之輩,又和陰煞宗有著牽連不清的關系,自然一眼就認出了此物。

  雖然這隻是那件著名神通靈寶的仿品,卻也是極爲罕見的中品靈器,功能十分強大。

  哪怕是在天人世家皇甫氏,中品靈器的數量也就那麼三件。至少他們這種已經退居二線,壽元即將走到盡頭的長老,是沒有資格動用此等靈器的。

  而陰煞修羅旗最爲可怕之處,在于它能刮出一道道陰煞邪氣,籠罩住方圓十數丈的範圍,人爲的制造出一片適合陰煞宗弟子發揮,而不適合普通玄武修士戰鬥的環境。

  這讓它比起尋常的中品靈器,猶要難纏幾分。

  “我便讓你們也嘗一嘗陰煞邪毒的厲害。”

  王瓏煙眼眸中恨意濃烈,指訣一掐就對陰煞修羅旗催動起來。

  當年若不是這天人皇甫氏暗中作梗,害死了她爺爺宙軒老祖,還有穹元侄兒等一衆家族成員,平安王氏也不會落到當初的田地。

  若不是這天人皇甫氏,她也不會被陰煞之氣折磨了足足五十年。

  如今,也到了她報仇的時候。

  “唰~”

  陰煞修羅旗氣勢暴漲,在瓏煙老祖的催動下越浮越高,就連旗面上的花紋都仿佛活了過來一般。

  空氣中彌漫的陰煞之氣驟然變得濃郁起來,猶如在空氣中遊走的陰刀一般,生生將兩位皇甫氏長老都籠罩在內,開始不斷侵蝕。

  他們兩個心中駭然,急忙運轉玄氣,在身體表面形成了一道薄薄的玄氣護盾,苦苦抵禦陰煞之氣的侵蝕。

  同時,他們還得不斷斬除連綿不絕的鐵蟒藤。

  這兩者若隻有單單一種,他們還有機會脫身出去,可此時此刻,卻隻能勉力維持了。

  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

  哪怕他們的玄氣十分渾厚,如此持續不斷地消耗下去,也遲早會玄氣告罄,難逃藤蔓纏身,陰煞之氣入體的結局,最後被侵蝕腐化折磨而亡。

  盡管他們的壽元已經所剩不多,卻也不代表他們能夠坦然面對死亡。更別提還是被如此活生生的耗死!

  他們面露驚恐之色,忽的相視一眼,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同時發出了一聲厲嘯。

  此刻正是萬籟俱靜之時,厲嘯聲起,登時響徹天空。

  嘯聲未絕,一道火光就已經從天際呼嘯而來,眨眼間便化爲一道人影出現在了天空之中。

  這人影氣勢驚人,一頭赤發飛舞,周身還有火光繚繞,不是華燁老祖是誰?

  “晉甯,晉玉!”

  見到院中的一幕,華燁老祖驚怒交加。

  他想過這基地之中或許會有所布置,兩人的行動可能不會太順利,卻沒想到以兩人的實力居然還會被逼到如此地步!

  當即,他擡手就拍出了一掌。

  剎那間。

  赤色玄氣便化爲一隻遮天巨掌,呼嘯著當空拍下。

  還在半途,巨掌上便燃起了熊熊火光,灼烈的光芒幾乎照亮了整個小院。磅礡的威勢當空壓下,還沒等接觸到藤蔓,便已經讓人心悸。

  見狀,瓏煙老祖立刻狂催陰煞修羅旗,濃郁的陰煞之氣頓時紛湧而至,意圖阻擋火焰巨掌。

  然而,這火焰對陰煞之氣卻似乎有克制作用。

  濃郁的陰煞之氣觸及到巨掌上的火焰,就在陣陣“嗤嗤”聲中不斷被灼燒成了陣陣黑煙。

  火焰巨掌過處,周圍的陰煞之氣瞬間一空。

  就連在王守哲驅動下狂卷而上的鐵蟒藤,也被燒掉了不少。

  眨眼的功夫,小院上空就被清出了一片缺口。被纏住的皇甫晉甯和皇甫晉玉兩人壓力也減輕了不少。

  見狀,兩位長老精神齊齊一振。

  “哈哈哈~王守哲,王瓏煙,華燁老祖在此,看你們還怎麼囂張!”

  兩人信心暴漲,鼓起餘力再次爆發,順勢就準備突圍。

  豈料。

  正在此時。

  小院裏忽然傳來了一道低沉而蒼老的聲音:“華燁老祖,既然來了,就留下吧。”

  話音落下。

  一股霸道無匹的氣息驟然自小院中升騰而起。

  華燁老祖眼神一凝,就見一道人影從主屋的方向緩步踱了出來。

  今夜,夜色如墨,星月無光。

  這人影的身上卻散發著一層銳利的金芒,襯得他本就沉穩如山嶽的氣度愈發巍峨,就如那銅塊鑄造而成的佛像一般,讓人心生敬畏。

  這是強者力量外放形成的表象。

  唯有實力達到天人境,且專門修煉過戰體的玄武修士,才有如此氣象。因淬體的玄氣中蘊含著濃郁的庚金之氣,光芒才呈現出銳金之色。

  這位老者,赫然便是早已在這基地之中蟄伏許久的隴左王氏天人境老祖,宙博老祖。

  甫一現身,宙博老祖便隨手一掌朝皇甫晉甯和皇甫晉玉兩人拍了過去。

  兩人好容易掙紮著即將脫困,登時又被拍了回去。

  救援行動被阻,華燁老祖震驚無比地看著宙博老祖:“你你你,你莫非是隴左王氏的王宙博?這怎麼可能?!近大半年來,我們在隴左郡的暗探一直盯著你們隴左王氏。你不是一直在隴左活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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