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民小馬] 大宋：從賣小吃走上強國之路 (連載中)

雲武

第70章 周掌櫃，這是為什麽

楊東浩有些啼笑皆非，不過，他早就知道，這最後一句詩，一旦說出來的話，聽到的人，肯定都會浮想聯翩。

  但是。

  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剽竊歸剽竊，他還不是諸葛亮，在隆中就可以做出來今後天下大勢的布局。

  不過穿越到這宋國也有個把月的時間了，對於這個平行世界的陌生朝代，究竟是怎麽樣的，楊東浩也是懵懵懂懂，並不是很清楚，畢竟，他所繼承的，也不過就是一個只知道死讀書，讀死書的書呆子的記憶而已。

  對於這時代天下大勢的了解，楊東浩還是今天頭一次從王夫人口中得知。

  “王夫人，我不過就是一個廚子……唔，就是一個商人罷了。”

  楊東浩笑了笑，“我位卑言輕，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希望夫人不要將我胡言亂語的詩句說出去。”

  “楊公子，你這麽說，那就是看輕我王明珠了。”

  王夫人柳眉微微一蹙，臉色顯得有些不悅，但旋即，她臉色就緩和了下來，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能明白你的擔心，你放心吧，楊公子，我是不會亂說的，也不會將這最後一句詩寫上去的，這一點，我可以用我的名譽來保證。”

  在這個時代，名譽對於像是王夫人這樣的婦人，那是看的比生命還重要的。

  就如同之前許大夫，給王夫人建議的那兩種藥引，王夫人聽了以後寧死都不願吃，就是擔心會被別人當做八卦笑柄，那樣的話，實在是無顏活著。

  “夫人言重了。”

  楊東浩心裡松了一口氣，恭維說道：“我如果不相信夫人，那我剛才也肯定不會說出來了。”

  頓了頓，他說道：“時間不早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好。”

  王夫人點頭，將他送到書房門口，停下腳步，認真的說道：“等你的河底撈開業之後，我肯定會去嘗一下你所說的新奇食物的。”

  楊東浩笑著點了點頭。

  在回去的路上，沈雨荷自然追問他，究竟在書房裡跟王夫人說了一些什麽話，楊東浩隨便含糊敷衍了幾句，就將沈雨荷糊弄過去了。

  這個時代就是這點好。

  但凡是楊東浩說的話，這小妮子都是盲目的去相信，沒有一丁點兒的懷疑。

  “……楊哥。”

  回到酒樓後，來旺迎過來，苦著臉對楊東浩說道：“剛才有位王管家，牽來了一頭大黃牛，他說是你說的，將這大黃牛放在後院寄養，他將大黃牛領到後院就離開了，我剛才去看了一眼，這大黃牛沒有拴住，已經將後院的莊稼都踩死了。”

  “哦？”

  楊東浩眉頭一挑，笑吟吟的說道：“我知道了。”他向後院走去。

  來旺跟在他身後，心裡有些忐忑不安，也不知道楊東浩會不會責怪他。

  果然。

  後院一片狼藉。

  地裡的莊稼，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而大黃牛悠然自得的嚼著“綠色植物”，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愧疚”。

  “算了，就這樣吧。”

  楊東浩搖了搖頭，心裡暗忖：“這後院如果改造成‘農家樂’，恐怕也不會有人感興趣的，就先當成牛棚得了。”

  “來旺。”

  楊東浩看了看有些緊張擔心的來旺，拍了拍他的肩膀，吩咐說道：“以後每天記得去城外，給這大黃牛割上幾捆青草回來，切的細一些、碎一些，好好練習你的刀功，明白了嗎？”

  來旺見他神色如常，心裡這才松了一口氣，連忙點頭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

  楊東浩終於清閑了幾天，王夫人給他寫的字，已經裝裱好，做成了牌匾，但由於訂做的火鍋還沒有做好，他也並沒有著急掛上去。

  那鐵匠雖然要價高，但還真是應了那句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的話。

  他先打造出來了一個樣品，讓楊東浩過目檢驗了一下，雖然不能達到楊東浩百分之百的滿意，但也能打八十分了！
  三十口火鍋，全部打造完成，還需要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

  而這幾天。

  卻是沈雨荷和來旺兩人，最煎熬的日子。

  “……官人。”

  沈雨荷看著街道對面，醉雲居酒樓門前的隊伍，心裡就一陣說不出來的難受滋味，忍不住說道：“咱們真的不打算降價嗎？”

  “當然。”

  楊東浩坐在酒樓前的躺椅上，這躺椅是原先的主人馬老板留下來的，躺在這躺椅上，搖搖晃晃的曬著太陽，那感覺真的是美滋滋，他眯著眼睛，輕聲說道：“不降價。”

  “楊哥。”

  來旺皺眉說道：“那即便就算是咱們不降價，那也不用漲價吧？”

  的確。

  這是讓來旺和沈雨荷兩人最想不通的地方。

  甚至他們倆人一度都覺得，楊東浩是發瘋了。

  醉雲居和古丈居這兩家酒樓的臭豆腐，都是十文錢七塊，由於排隊的人多，楊東浩這邊雖然是十文錢六塊，但偶爾也有一些性子急的吃貨們，寧願少吃一塊臭豆腐，也要到楊東浩這邊來買。

  但就在這時，楊東浩做了一個讓沈雨荷、趙曉峰和來旺三人，大跌眼鏡的決定。

  將十文錢六塊臭豆腐的價格，直接改為了十文錢四塊臭豆腐！

  這個決定，直接就把所有想要購買臭豆腐的吃貨們，都攆到了醉雲居和古丈居那邊。

  四塊和七塊，這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幾乎都快有一倍了。

  這筆帳，誰都會算啊！
  “沒有漲價啊。”

  楊東浩閉著眼睛，哼哼著說道：“就是取消了之前的優惠而已，對了，你們幫我看看，是醉雲居酒樓前的人多，還是古丈居前的人多啊？”

  “這還用看？”

  來旺脫口說道：“當然是醉雲居酒樓前的人多啊。”

  “嗯，那就對了。”

  楊東浩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沈雨荷仔細琢磨了一下他的話，疑惑的說道：“這是為什麽？”

  同一時間。

  古丈居的吳老板，腦海裡也在想著：“這是為什麽？”

  在前幾天時，吳老板還並沒有發現這個異常，但是他現在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了。

  不僅僅是有許多顧客紛紛抱怨，他這裡的臭豆腐味道不是很好吃，最重要的是，吳老板用肉眼就能看出來，明顯周老板的醉雲居酒樓前，排隊購買的人群，是自己這邊的數倍！
  而自己這裡的顧客，幾乎都是性子急，等不上在醉雲居酒樓前排隊，才到自己這裡來購買的。

  而且。

  吳老板還從在醉雲居酒樓前排隊的顧客中，辨認出來了有許多昨天在自己這裡購買了臭豆腐的顧客，今天寧願排隊等待，也不願意來自己了。

  “難道，真的是他那邊的口感更好一些？”

  吳老板心裡一陣疑惑，這怎麽可能？明明兩個人知道的製作方法都是一樣的啊，憑什麽大家都說他那邊的口感更好呢？

  難道是周老板自己又琢磨出來了不一樣的製作方法嗎？
  “……不好意思各位，今天的臭豆腐賣完了。”

  周老板的聲音傳來，從他話語中吳老板就能聽出來他的興奮喜悅：“想要吃的，明天早點來吧，我保證，明天一定多做幾份，盡量讓大家都能吃到，好不好？”

  排隊的人群中，傳來一陣抱怨聲，眾多吃貨紛紛轉身離開。

  這一幕。

  落在吳老板眼裡，越發將他氣的半死，心裡的疑惑也越來越重了——這些吃貨們為什麽寧願走人，都不來自己這裡吃？

  “周掌櫃的。”

  帶著滿腹疑惑，吳老板滿面笑容，踱步來到忙碌的周老板身旁，看似閑聊一樣的隨口說道：“這幾天好奇怪啊，我這裡的顧客越來越少，而你這邊的越來越多，這是為什麽啊？”

雲武

第71章 威脅我？

周老板打了個哈哈，若無其事的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啊。”

  “周掌櫃的。”

  吳老板盯著他：“我聽有些顧客說，你這裡的臭豆腐味道要好吃一些，呵呵，周掌櫃，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是不是你研究出來了新的辦法，讓這臭豆腐的口味變的更好了？”

  周老板面色不變，笑著點頭說道：“吳掌櫃，你是怎麽知道的？沒錯，我的確是研究出來了新的辦法，這臭豆腐比起那家的味道……”

  他揚起頭，用下巴點了點楊東浩的酒樓方向，“……也是不遑多讓的。”他是肯定不會說出來自己是從楊東浩手中購買的。

  “周掌櫃的。”

  吳老板啞然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豎起大拇指，笑著說道：“你果然有一套，快告訴兄弟你是怎麽弄的，哎呀，我這幾天，你也看見了，生意差的不行了。”

  周老板聞言心裡冷笑了一聲，我告訴你？做你的白日夢去吧！他笑呵呵的岔開話題：“這經商做買賣嘛，不就是這樣嗎？有好有壞啊，對不對？”反正他絕口不提那所謂的“新辦法”是什麽。

  吳老板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旋即，笑容漸漸消失，咳嗽了一聲後，笑容又重新再度出現，只不過，這笑容顯得很假，他假裝沒聽懂周老板話裡的意思：“周老弟啊，咱們兩人之前湊那一百兩銀子的時候，老哥我可是覺得兄弟你這個人很實在，靠得住，所以有錢一起賺啊。”

  頓了頓，他意味深長的說道：“再說了，這汴京城裡這麽多人，如果就你一家賣臭豆腐的話，那也忙不過來是不是？還記得前幾天的時候嗎？咱們兩人不是一起賺錢嗎？那樣不就挺好的嗎？一個人吃獨食，容易撐到啊周老弟！”

  我呸！威脅我？

  周老板心裡冷笑著，不鹹不淡的說道：“吳老哥啊，不瞞你說，我又雇了兩個夥計，都還挺機靈，手腳挺麻利的，人再多也能忙過來，不信的話，你明天就能看見啦。”

  丟下這句話，他轉身就往酒樓裡走。

  吳老板一把拽住了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一臉怒容：“周掌櫃，你真要把事情做絕嗎？你別忘記你之前說的話，一碗茶，一個人喝，足夠多，兩個人喝，也能解渴！”

  “吳掌櫃。”

  周老板將他的手打開，淡淡的說道：“什麽是我把事情做絕？這臭豆腐的製作方法你也知道，我自己修改了製作方法，你腆著臉來找我要，還在這裡和我說什麽一個人喝，兩個人喝的話，你覺得這合適嗎？”

  “你……”

  吳老板登時語塞，啞口無言。

  “吳掌櫃的，你要弄清楚一點，之前我們倆人找蘇掌櫃的時候，花的錢是一樣的，知道的事情，也是一樣的。”

  周老板冷冷的說道：“我不欠你什麽，明白嗎？”丟下這句話，他轉身走進了酒樓中。

  你大爺的！

  吳老板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

  他必須要想出一個對策方法，否則的話，別說賺錢了，就連之前花的那五十兩銀子都賺不回來了！
  “……楊老弟。”

  蘇掌櫃挑著擔子，來到了酒樓後院，將裡面的臭豆腐倒入莧菜缸後，對楊東浩委婉的說道：“你最近的買賣是不是不太好啊？”

  “蘇大哥。”

  楊東浩笑了笑，不答反問：“你那裡剩余的臭豆腐，都全部送來了吧？”

  蘇掌櫃點頭：“現在已經沒有了。”

  “嗯，蘇大哥，你也看見了，這臭豆腐的醃製其實很簡單，至於醬汁的調配，我之前也教給你了。”

  楊東浩笑著說道：“這賣臭豆腐的利潤，可是要比賣豆腐多一些，不過製作起來也比較麻煩，你以後可以一邊賣豆腐，一邊捎帶著賣點臭豆腐，但是呢，最近先別賣的。”

  “嗯，我知道了楊老弟。”

  蘇掌櫃感激的點頭，旋即憨厚的搓了搓手，說道：“其實吧，我覺得賣豆腐也挺好的。”

  “嗯，這個你自己決定。”

  楊東浩笑了笑，將他送到酒樓外，遠遠的，看見吳老板沉著臉，快步向這邊走來，楊東浩拿出一兩碎銀交給蘇掌櫃：“蘇大哥，這點錢你別嫌少。”

  “楊老弟，你這是做什麽。”

  蘇掌櫃一怔，旋即連連推辭：“臭豆腐的錢你都給全部給我了，我那邊也沒壓貨，況且你還把這臭豆腐的製作方法都教給了我，我都佔大便宜了，怎麽還能要你的銀子呢，使不得使不得。”

  楊東浩不由分說的將銀子塞到他手裡，“蘇大哥，等我以後有事兒再找你，到時候我們再合作，這點銀子算是我提前下的定金，好吧？”

  “真的嗎？”

  蘇掌櫃一聽，眼睛登時就亮了，不說別的，就這段時間給楊東浩送臭豆腐，再加上楊東浩上次給他分的銀子，就足以抵得上他幾個月的收入了。

  眼下聽到楊東浩說以後還會合作，蘇掌櫃自然是高興不已。

  “當然。”

  楊東浩笑了笑，看見那吳老板越走越近，他說道：“蘇大哥，你先走吧，我估計有人來找我了。”

  蘇掌櫃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見臉色陰沉的吳老板，嗯了一聲，挑著擔子走了。

  跟吳老板擦肩而過時，他還和對方打了一聲招呼，但吳老板一聲沒吭，仿佛沒聽見似的。

  “楊掌櫃你好。”

  吳老板快步走到楊東浩身前，雙手抱拳微微拱了一下，“我有點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不好意思。”

  楊東浩不等他說完，就直截了當的笑著說道：“我答應過醉雲居周掌櫃的，不告訴別人臭豆腐的醃製方法。”

  “嗯？”

  吳老板登時就愣住了，仔細琢磨了一下他的話，這才反應過來，破口大罵說道：“這個姓周的真是可惡，他剛才竟然還在騙我，說他自己研究出來了新方法，原來是你告訴他的！”

  “是我賣給他醃製辦法的。”

  楊東浩笑吟吟的糾正他的話。

  “多少錢？”

  吳老板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也要！”

雲武

第72章 這叫卡農

“吳掌櫃。”

  楊東浩笑眯眯的說道：“不好意思，我答應過周掌櫃的，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抱歉了。”

  吳老板惡狠狠的瞪著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腦海裡在思忖著方法。

  楊東浩走到酒樓前的躺椅上躺下來，閉上眼睛，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吳老板知道，他肯定是不會說了，滿腔怒火的轉身就走。

  “……這買東西啊，都是越便宜的東西越好賣啊……”

  楊東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吳老板一怔，轉過頭，看見他閉著眼睛，仿佛像是在喃喃自語一般說道：“……東西不好吃，如果便宜的話，倒是也會有人不計較，其實吧，口感相差也不是特別大……”

  說著，楊東浩打起了呼嚕。

  吳老板若有所思的走了。

  “楊哥。”

  來旺背著一大捆青草回來了，打了一聲招呼。

  “嗯啊。”

  楊東浩睜開眼，對他點了點頭，“記得切細一點，碎一點，這樣的草，大黃牛吃著也會舒服一些。”

  “哦，我知道了。”

  來旺答應下來，背著青草，快步走進酒樓裡。

  沒過多久，楊東浩就聽見廚房裡面傳來了“撲哧撲哧”的切草聲。

  “這個笨蛋。”

  楊東浩歎了口氣，從躺椅上站起來，邁著八字步來到廚房，看見來旺一手按著草，一手拿著菜刀費勁兒的切著，他說道：“來旺，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是這樣的切法。”

  “什麽意思啊楊哥？”

  來旺聽的一臉費解。

  “你讓開。”

  楊東浩擺了擺手，順手從旁邊拿過來一把菜刀，對來旺說道：“把你手裡的刀給我。”

  來旺一頭霧水的將菜刀遞給他。

  楊東浩雙手各抓住一把菜刀，嚓嚓嚓幾刀下去，將青草切成長短均勻的形狀，然後用兩把菜刀將青草攏在一起，甩動著手腕，開始剁了起來。

  是剁，不是切。

  手腕輕巧的上下晃動著，兩把菜刀一快一慢，落到案板上，發出有節奏的噔噔聲。

  噔！
  噔噔噔！
  噔噔噔噔噔噔噔……

  左手菜刀落在案板上的聲音較為沉悶厚重，而右手菜刀落在案板上的聲音清脆急促。

  一輕一沉，一悶一脆，一快一慢的噔噔聲，演繹出來了動感帶勁兒的節奏感。

  仿佛楊東浩不是在切東西，而是在打架子鼓一樣！
  來旺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跟著這節奏晃動起來，頭也在上下一點一點著，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知道，居然切菜也能切的這麽帶勁兒！
  難怪楊哥之前說，廚藝！
  嗯。

  這真是一門藝術啊！

  “怎麽樣？看清楚了嗎？”

  楊東浩切了幾分鍾後，將兩把菜刀丟到一旁，指著案板上切碎的青草，對面露崇拜之色的來旺說道：“要切成這樣，懂了吧？”

  “我知道了楊哥。”

  來旺點了點頭，目光落到楊東浩的雙手上，“你剛才是怎麽做到的？那個聲音太好聽了！”

  “這叫‘卡農’。”

  楊東浩微微一笑，“想不到你還有點欣賞水平啊。”果然不愧是世界名曲，即便是在這個時代，只要拿出來，就能把人震撼住。

  他有些懷念上一世剁餃子餡的情景了。

  那時楊東浩剛畢業不久，在一家餃子樓酒店後廚上班，每天的工作就是剁餃子餡。

  為了解悶，也為了不至於那麽無聊枯燥，楊東浩就“潛心鑽研”練習出來了“卡農”的剁餃子餡節奏。

  後來有一天，被廚師長聽到了，當場板著臉批評他：“不務正業。”

  然後。

  廚師長拿起兩把菜刀，當場給楊東浩表演了一個更加高難度的節奏旋律。

  讓楊東浩歎為觀止。

  只可惜。

  具體名字忘記了。

  將切好的青草，拿到後院喂給大黃牛，楊東浩順便觀察了一下牛乳房的位置，依然還有潰瘍和膿包的存在，而且，還冒出來一些像是水痘一樣的東西。

  不過看大黃牛的精神勁兒還是很不錯的。

  楊東浩也不是獸醫，也不知道該如何給它治療。

  “算了，還是在觀察幾天吧。”

  楊東浩估摸著：“或許過幾天，它就自動痊愈恢復了呢。”

  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落到大地上後，周老板就興衝衝的從床上爬起來了，盤算著今天能賺多少錢。

  最近幾天，他每天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晚上關了酒樓，躲在房間裡面數銅錢。

  不得不說，這臭豆腐實在是太賺錢了。

  最主要的是。

  有多少臭豆腐，就全部都能賣出去！
  但是有一點，周老板想不通，為什麽楊東浩那個傻子，反而把價格給提高了？

  俗話說的好，吃慣的嘴，跑慣的腿，如果楊東浩那邊將價格也改為十文錢七塊臭豆腐，周老板估計肯定還是會有許多人，在他那邊購買的。

  “……算了，管他那麽多呢。”

  周老板也懶得去想了，反正賺錢就行，來到酒樓的後院，醉雲居酒樓的後院更大，有好幾間廂房，以前是給乾活的夥計們住的，順便儲存點物品。

  但是現在，周老板將那些夥計們都攆到了存放物品的房間裡，把所有的房間都騰出來，打算用來陰乾豆腐乾，製作臭豆腐。

  “乾活了，乾活了。”

  周老板大聲嚷嚷著，看著幾個夥計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從房間裡面出來，他心裡暗罵了一句，面帶笑容的說道：“大家好好乾活，我今天訂了許多豆腐，三天以後，就要更加忙碌了。”

  “掌櫃的。”

  一個夥計看了看那幾間廂房，下意識說道：“你就不擔心，訂的太多了，賣不出去嗎？”

  “烏鴉嘴！”

  周老板臉一沉，訓斥說道：“怎麽可能賣不出去？每天只有不夠賣！趕緊，乾活了，等月底我給你們增加工錢！”

  那些夥計們這才高興起來。

  兩口大油鍋在酒樓前架起來，隨著臭豆腐入鍋後，特有的臭味就開始彌漫散發，隨著空氣飄蕩在汴京的大街小巷。

  那些吃貨們，聞到這股味道後，根本不用人提醒，就紛紛來到了酒樓前，隨著陸陸續續的人，不斷往這裡趕來，醉雲居酒樓前，排成了兩條長龍隊伍。

  不遠處古丈居的吳老板，看了一眼這邊熱鬧的情景，再看看自己酒樓前，只有那麽零星幾個人不願意排隊，而來自己這邊買臭豆腐，他咬牙切齒的恨恨說道：“你想一個人吃獨食？好啊！那咱們就看看！”

  深吸了一口氣，吳老板大聲衝著醉雲居酒樓前隊伍中的眾人喊道：“臭豆腐，十文錢十塊！大家快來吃啊！”

  “什麽？”

  周老板聽到他的話，登時一怔，緊接著，就看見排在隊伍後面的一些吃貨，已經掉頭往古丈居酒樓那邊走了。

  至於不遠處的楊東浩，一大清早就將躺椅搬出來，在門口曬著太陽，而今天，他也並沒有讓沈雨荷和來旺兩人賣臭豆腐。

  吳老板的吆喝聲傳入他耳中後，楊東浩饒有興趣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喃喃自語說道：“價格戰終於要開始了嗎？”

雲武

第73章 降價是死路

“十文錢十塊臭豆腐？”

  沈雨荷聽到吳老板的吆喝聲，嘴巴不由自主的張大，難怪官人今天不賣臭豆腐了。

  根本就不會有人來他們這裡買的！

  楊東浩仔細看了看遠處的隊伍，在吳老板發動價格戰的瞬間，眾多吃貨們就紛紛改換門庭，到了吳老板那邊。

  當然。

  也還有一些人，繼續排在周老板的酒樓前。

  比如那些馬上就要排到的吃貨們，這個時候就面臨抉擇了，畢竟馬上就能買上了，這個時候去吳老板那邊又要重新排隊。

  雖然吳老板那邊的口感要略遜一些，但勝在價格便宜。

  價格在一件商品中，是影響消費者是否願意購買的一個很重要因素。

  雖然它不是絕對具有決定性的關鍵，但有一個規律是——價格便宜的商品，價錢往往就會變成關鍵因素！

  “這個混蛋！”

  周老板氣的直跳腳，惡狠狠的瞪著吳老板。

  吳老板此時此刻卻是笑容滿面，意氣風發，得意的乜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周老板。

  你以為，你偷偷找楊東浩買了臭豆腐的醃製方法，我就沒辦法了嗎？
  “掌櫃的。”

  一個夥計來到周老板身旁，低聲說道：“我們怎麽辦？客人一下被那邊搶走了那麽多！”

  “……降價！”

  周老板只是思考了幾秒鍾，瞬間就做出來了決定，畢竟，他這邊的臭豆腐，口感更加好一些，在相同價格下，沒人會選擇吳老板那邊！

  夥計點了點頭，扯起嗓子，對著古丈居酒樓前排隊的人群喊道：“十文錢十塊臭豆腐嘍。”

  “這裡的味道更好吃。”

  周老板大聲補充了一句。

  嘩啦啦。

  人群再次向周老板的醉雲居酒樓湧來。

  “十文錢十二塊臭豆腐！”

  吳老板毫不猶豫，立刻再次降價。

  “……他們在做什麽？”

  趙曉峰搖著折扇，晃悠到楊東浩的身旁，看著遠處熱鬧無比的樣子，好奇的問道：“怎麽突然就賣的便宜了？”

  “他們正在自掘墳墓。”

  楊東浩笑吟吟的說著。

  “哦？”

  趙曉峰一怔，好奇的問道：“楊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臭豆腐只是一種小吃而已。”

  楊東浩微微一笑，看見沈雨荷跟來旺兩人，也在認真聽自己的話，他從躺椅上坐起來，“它不是主食，不能算是每天的必需品。只能算是零嘴而已，所以當價格降低到一定程度以後，銷售會出現一種不增反減的情況。”

  趙曉峰三人聽的有些發懵，不是很明白楊東浩這番話裡的意思。

  “官人。”

  沈雨荷仔細琢磨了一會兒他的話，不解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越便宜反而有可能會買的人越少？”

  “不是。”

  楊東浩指了指遠處排隊的隊伍，解釋說道：“現在古丈居的吳老板，率先降低價格，他的目的是什麽？你們誰知道？”

  “這還用問？”

  趙曉峰搶先自作聰明的笑道：“當然是為了賺錢啊。”

  “趙兄，如果是為了賺錢，那為什麽不提價啊？”

  楊東浩白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說道：“比如十文錢一塊臭豆腐，這樣難道不比十文錢十二塊臭豆腐要賺錢嗎？”

  趙曉峰怔住了，撓了撓頭，仔細想了想，“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十文錢一塊臭豆腐，應該沒有人會買吧？”

  “是啊。”

  沈雨荷在旁邊點頭附和說道：“官人，我們昨天十文錢四塊臭豆腐都沒有人買，十文錢一塊臭豆腐又怎麽可能會有人買呢？”

  “你們看，問題就出現在這裡了。”

  楊東浩笑吟吟的說道：“那吳老板想賺錢，但是沒有人去買他的臭豆腐，這個時候要做的事情是，想方設法用盡一切手段，將他的臭豆腐以十文錢一塊賣出去，這樣才能賺到錢。”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但吳老板卻是選擇了降價，雖然看似買的人多了，但他之前是十文錢七塊臭豆腐，現在是十文錢十二塊臭豆腐，也就是說，他現在賣出三十六塊臭豆腐，只能賺到三十文錢；而之前賣出二十一塊臭豆腐就能賺到三十文錢，趙兄。”

  楊東浩說到這裡，看向了趙曉峰，笑眯眯的說道：“你剛才說他降價是為了賺錢，你覺得，他賺到錢了嗎？”

  趙曉峰臉微微一紅，搖了搖折扇，打了個哈哈，話鋒一轉：“今天天氣真不錯啊楊兄，我們中午吃點什麽？對了，你訂做的那些火鍋，還沒有做完嗎？我都要等不及了！”

  楊東浩莞爾一笑，“可能還要等兩天左右吧。”

  “官人。”

  沈雨荷卻是繼續追問說道：“你剛才說越便宜，買的人越少，這又是為什麽？”

  “人的肚子是有限的啊。”

  楊東浩笑了起來：“如果他們兩人繼續降價，一旦價格擊穿了某個底線時，人們就不會買十文錢的臭豆腐了，因為太多了，吃不了啊，很可能會變成隻買五文錢的臭豆腐，因為五文錢就足夠吃飽了。”

  “……十文錢十五塊臭豆腐！”

  吳老板看見周老板那邊也跟著他繼續再次降價，價格同樣變成了十文錢十二塊臭豆腐，他腦子一熱，直接脫口喊了出來。

  “掌櫃的，怎麽辦？”

  夥計看著臉色鐵青的周老板，試探的說道：“我們還要繼續降價嗎？”

  周老板沒有吭聲，他們倆人都是直接購買豆腐，然後自己製作成臭豆腐乾，雖然周老板後期又多花了十兩銀子，但平攤到每天賣出的臭豆腐數量上後，成本其實也並沒有增加多少。

  也就是說，兩人的成本幾乎是完全一樣的。

  但是。

  周老板還並沒有到頭腦發昏的那一步。

  他考慮的是，如果再跟著吳老板降價，那吳老板又要降價怎麽辦？
  這家夥明顯是已經急眼，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了。

  “不降了。”

  周老板緩緩說道：“我們就十文錢十二塊吧。”

  楊東浩重新躺在躺椅上，等了一會兒，也沒聽見周老板降價的吆喝聲，這不禁讓他有些意外，心裡思忖著：“這老東西還挺狡猾的，不過，再狡猾的獵物也鬥不過獵人！”

雲武

第74章 同情你

楊東浩雖然不是商業管理的專業畢業。

  但和周老板等人相比，他最大的財富就是擁有超越這個時代的知識。

  當初在販賣奶油爆米花時，周老板找他合作不成，當眾端出來一鍋爆米花揭穿楊東浩的那一刻起。

  楊東浩就已經打定主意，要狠狠教訓一頓周老板了。

  原因也很簡單。

  如果那次不是趙曉峰在場，用一首“憫農”反敗為勝，那楊東浩的麻煩就大了。

  公平的商業競爭，楊東浩歡迎，但像是周老板那種不擇手段的做法，就有些卑鄙了。

  一群期盼等著再次降價的吃貨們，看見周老板和吳老板兩人，似乎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的協議，都不再繼續降價了。

  吃貨們不禁大為失望。

  追究價格便宜和挑剔口感的人群，自動分為了兩群。

  吳老板這邊由於價格便宜，臭豆腐很快就賣完了，這讓他心裡很是出了一口惡氣，然而收攤回到酒樓後，計算了一下收入，還是忍不住心裡有些鬱悶。

  “雖然賺的少了點。”

  吳老板皺了皺眉頭，旋即自我安慰著：“但總比賣不出去要好。”

  而周老板那邊，則是一直到了中午時，才將所有的臭豆腐賣完。

  到了下午，看見有幾個人，挑著擔子進入到周老板的酒樓以後，一直在酒樓前躺椅裡躺著的楊東浩，這才坐了起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好戲終於要上場了。”

  這幾天以來，楊東浩一直都在等著。

  就是等周老板主動將存貨提升，大量購置豆腐。

  畢竟。

  他這幾天臭豆腐的生意十分火爆，有多少都能賣出去，在這種火爆銷售的情況下，楊東浩知道周老板肯定會做出一個舉動——擴大銷售！
  而楊東浩一開始的不降價，到前幾天主動將價格提高，以及今天乾脆都不賣了，這些讓趙曉峰、沈雨荷等人想不通的行為，其實歸根到底只有一個目的。

  就是讓所有顧客都拱手讓給周老板！

  “……楊掌櫃。”

  一個聲音從旁邊響起，楊東浩轉過頭，看見那個中年鐵匠，大步向這裡走來，他臉上帶著一絲輕松的笑容，來到楊東浩身前後，雙手抱拳輕輕一拱：“你訂做的火鍋，都已經全部做好了，請楊掌櫃派人去取吧！”

  “這麽快？”

  楊東浩有些驚訝，眉頭一挑，笑著說道：“我還以為還得再等兩天呢。”

  “後來做的越來越順手，速度自然就快了。”

  鐵匠解釋了一下，輕咳了一聲：“楊掌櫃，這錢？”他停了下來。

  “嗯，我們去看看那些火鍋。”

  楊東浩轉過頭，衝酒樓裡面喊了一聲來旺，對鐵匠說道：“如果鍋都沒問題的話，剩下的五兩銀子自然會給你的。”

  來到鐵匠鋪後，看見地上整整齊齊擺放著的幾十口火鍋，楊東浩挨個仔細檢驗了一遍，這才將剩余的銀子給了他。

  鐵匠和來旺以及楊東浩三人，開始往回搬火鍋。

  走在大街上，許多路人都好奇的看著這種造型“稀奇古怪”的火鍋，紛紛指指點點，猜測這東西到底是幹什麽用的。

  楊東浩還遇到了一個熟人——李諾諾。

  她看著楊東浩手裡的火鍋，也是滿腹的疑惑，不知道這火鍋究竟到底是用來做什麽的。

  “李小姐你好啊。”

  楊東浩對她點了點頭，主動打了一聲招呼。

  “楊掌櫃……哦，不，楊公子你也好。”

  李諾諾沒有料到，楊東浩竟然主動和她說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畢竟。

  上次的事情，讓李諾諾心裡是有些不自然的。

  而她的改口，也恰好證明了她心裡已經承認了楊東浩還是“有些才華”的。

  “楊公子你這是……”

  李諾諾正打算詢問楊東浩手裡端著的火鍋，是做什麽用的，結果楊東浩打了一聲招呼就腳步不停的走了，這不禁讓她有些惱怒。

  前前後後一共搬了數十次，三人才將火鍋全部都搬到酒樓裡。

  “楊哥，這火鍋是做什麽用的？”

  將酒樓門關上，來旺好奇的仔細端詳著這些造型怪異的鍋。

  “廢話，當然是吃飯用的了。”

  楊東浩白了他一眼，“走，跟我買東西去。”

  到了集市，楊東浩領著來旺，從頭逛到尾，亂七八糟的食材買了許多。

  “……賣牛肉啦……”

  集市的盡頭，就是販賣各種肉食的攤販了。

  有人在大聲吆喝著。

  雖然黃牛在宋國是貴重的“生產勞動力”，但也並沒有規定不能吃牛肉。

  而作為宋國的首都汴京，在物質方面上，還是要強於國內其他地方的。

  每天都有大量的商人，運輸著各種貨物來到汴京販賣，這其中就包括牛。

  只不過，他們賣的通常都是一些乾不動農活的老牛了。

  相對於豬肉、雞肉來說，牛羊肉的價格，在這宋國也是比較貴一點的。

  或許是因為價格貴的原因，所以這裡的牛羊肉，都是被屠夫剔的乾乾淨淨——這個時代的人，可是不願意連肉帶骨頭的一起買。

  畢竟骨頭要重一些。

  “小哥，牛肉都在這裡，上好的牛肉，隨便你挑選。”

  賣牛肉的商販，看見楊東浩蹲在地上，翻看著那些牛骨頭，連忙招呼了一聲。

  “掌櫃的，我要這些骨頭。”

  楊東浩抬起頭來，微微一笑，“不要牛肉。”

  “啊？”

  商販有些驚訝，“要骨頭？”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追問說道：“你確定嗎？”

  楊東浩點頭。

  “這……要不然，一文錢，你全部都拿走？”

  商販猶豫了一下，指了指地上那些牛骨頭，眼眸裡閃過一絲憐憫，在他看來，楊東浩肯定是買不起肉，所以只能是想要點牛骨頭回家熬湯喝，嘗嘗肉味。

  但他還不好意思開口索要，所以才會說要買！

  反正這些牛骨頭也沒人要，一會兒自己還要收拾的帶出城，索性就都給他得了。

  “一文錢？”

  楊東浩有些意外，看見這商販憐憫的神色，登時啞然失笑，他也沒解釋什麽，給了這商販一文錢，選了幾根牛棒骨拎上，“我就要這些就行了。”

  “你還是都拿走吧。”

  商販想了一下，同情的說道：“反正我一會兒也是要丟掉的，你要是一次性拿不走這麽多，你一會兒回來拿也行。”

雲武

第75章 新的難題出現了

楊東浩瞬間就無語了，苦笑著點了點頭，客氣的說道：“謝謝你了，我要這些就足夠了。”

  來旺連忙悄悄向後退了幾步，假裝不認識楊東浩，心裡暗忖：“楊哥這也太丟人了！”

  回到酒樓後，沈雨荷見他大大小小，買了許多東西回來，再加上桌上擺放的火鍋，連忙問道：“官人，我們是不是明天就要開始賣這火鍋了？”

  “當然不是，再過兩天吧。”

  楊東浩搖了搖頭，“還缺少一些東西。”他鑽進廚房裡，開始給灶台上的大鍋裡添水。

  這裡可沒有火鍋底料賣，所以第一步自然肯定是要先熬製高湯才行。

  剛才在集市上買的牛棒骨和活雞，就是為了熬製高湯做準備的。

  現在已經進入秋季了，再過一段時間，天氣涼了以後，火鍋自然就是最好的食物了。

  “來旺，你去殺雞。”

  楊東浩點燃火以後，對來旺說了一聲。

  “官人。”

  沈雨荷待來旺離開，忍不住心裡的疑惑，說道：“為什麽還要再過兩天才賣這火鍋？還有，這火鍋是怎麽吃呢？就在那些鍋裡吃？”她指了指桌上擺放的火鍋，怎麽想也想不明白。

  “這兩天先準備一下食材。”

  楊東浩笑了笑，旋即意味深長的說道：“另外，這幾天還要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子彈？”

  沈雨荷聽的一頭霧水。

  “我心裡有數，這些你就別管了。”

  楊東浩擺了擺手，又開始忙碌起來了。

  這宋國跟他所熟知歷史上的大宋完全不同。

  這一點。

  楊東浩早就知道了。

  而當初在買酒樓前，他就已經去集市仔細認真的看過了。

  蔬菜的種類有許多，只是這宋國不存在所謂的“飲食文化”，所以許多蔬菜的吃法，就是簡單的煮熟或者炒熟。

  也就是因為蔬菜種類豐富，楊東浩才會在買了酒樓以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火鍋、燙菜這樣的食物。

  將清洗好的牛棒骨、雞骨頭以及豬棒骨，一股腦的都丟到鍋裡，接下來，就是慢慢熬製高湯的過程了。

  高湯也分為濃湯和毛湯的區別。

  汴京地處中原地帶，這裡的人對於辣味並不是很喜歡，所以楊東浩就打算以清湯火鍋味主打。

  鍋開了以後，骨頭湯的香味就充斥在酒樓中。

  一口氣熬了幾個小時，直到天黑了以後，楊東浩才將火熄滅，將高湯靜置鍋內，讓它自然晾涼。

  到了第二天上午。

  周老板和吳老板兩人，不約而同的各自按照昨天的價格，再次開始售賣臭豆腐。

  然而。

  在今天。

  出現了一種情況，讓吳老板有些措手不及。

  “……掌櫃的，我要三文錢的臭豆腐。”

  一個吃貨拿著碗說道。

  “三文錢？”

  吳老板有些意外，皺眉強調說道：“我這裡是十文錢十五塊臭豆腐啊。”

  “我知道啊。”

  這個吃貨嗯了一聲，“但是我吃不了那麽多，吃幾塊就行了。”

  “這……這怎麽賣？”

  吳老板昨天腦子發熱降低價格時，根本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楊東浩以前賣臭豆腐時，打著贈送的名義，一次性買十文錢的臭豆腐，會額外贈送兩塊，所以那些吃貨們在購買時，抱著佔便宜的心理，自然就會購買十文錢的。

  這就讓吳老板產生了一個慣性錯覺——臭豆腐一次隻賣十文錢的。

  所以他昨天喊價時，直接就是以十文錢為一個單位，進行降價的。

  “很簡單啊。”

  這個吃貨振振有詞的說道：“你十文錢賣十五塊臭豆腐，那自然三文錢就是五塊臭豆腐了啊。”

  吳老板眉頭一皺，脫口說道：“這怎麽可能？那你如果買三次，一共是九文錢，豈不是就買了十五塊臭豆腐了嗎？你要買，只能買四文錢的，可以賣你五塊臭豆腐！”

  “那你是什麽意思？”

  這個吃貨有些不滿了：“那我如果買三次的話，豈不是多花了兩文錢嗎？”

  “這……”

  吳老板啞口無言，想了想，隻好說道：“那你就買十文錢的吧……”

  話還沒說完，就被這個吃貨打斷了，“可是我吃不了那麽多啊，我隻吃五塊就行了。”

  吳老板眉頭皺了起來，仔細看了看這個吃貨，這一瞬間，他都懷疑，這家夥是不是周老板派來，故意刁難自己的？

  “快點，你到底是賣不賣啊？”

  這個吃貨看見吳老板久久不吭聲，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不行，三文錢賣不了！”

  吳老板想了想，拒絕了他，咬了咬牙，說道：“一次最少只能買十文錢的。”

  “那我就不買了。”

  這個吃貨一聽，頓時就老大不樂意了，轉身就往醉雲居酒樓走去，丟下一句話：“反正我也吃不了那麽多，你家的味道又不如這醉雲居酒樓的臭豆腐味道好，都是買十文錢的，我幹嘛要來你這裡買？”

  聽到他的話，隊伍中有幾十個人，也都抽身而去，向醉雲居那邊走去，這些人和這個吃貨的想法幾乎都是完全一樣的——要是一次性必須只能買十文錢的，那為什麽不買味道更好的吃呢？

  反正這臭豆腐，吃上十幾塊錢左右，也就差不多解饞了。

  多少三塊和少吃三塊的區別並不是很大。

  吳老板氣的牙癢癢，他唯一能祭出來和周老板對抗的方法，就是降低價格了。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價格降低以後，竟然又出現了這樣的難題！

  一上午的時間過去後，讓吳老板大跌眼鏡的情況出現了。

  周老板那邊的臭豆腐，竟然搶先一步賣完了，而自己這邊的臭豆腐還有許多沒有賣出去！

  接下來，想要買臭豆腐吃的吃貨們，才有些不太情願的來到他這裡購買。

  也就是說，吳老板現在只能喝點周老板剩下的殘羹剩飯了！

  看見這一幕，周老板心裡都快要樂開花了，“幸虧昨天沒跟著這個蠢貨降價。”

  他心裡想著，得意的看了一眼吳老板，轉身走進酒樓後院。

  後院的幾間廂房裡，除了一間住人放東西之外，剩下的房間裡，都放滿了臭豆腐。

  周老板這幾天的收入雖然很多，但實際上，他手裡已經沒有多少錢了，幾乎每天所有的收入都用來備貨了。

  因為豆腐陰乾成為臭豆腐乾，需要三到五天的時間。

  周老板想要賺的更多，就只能大量售賣，而大量售賣就意味著必須積壓五天左右的貨款。

  “明天。”

  周老板在後院溜達一圈後，背起雙手，嘴角翹起露出一絲笑容，“到了明天以後，我這裡就能拿出來大量的臭豆腐賣了，到時候我看你吳掌櫃的臭豆腐，還能不能賣出去，哈哈！”

雲武

第76章 三口大鍋

周老板雖然不懂得什麽叫做價格底線。

  但他經商多年以來，還是能憑借直覺，感覺到一些事情的。

  比如之前他不跟著吳老板繼續降價，並非是周老板害怕降價，而是隱隱約約之中，他感覺到如果繼續降價下去，最終會兩敗俱傷。

  而在今天。

  周老板終於意識到他心裡那一絲警兆的原因出在哪裡了——就是人的胃口。

  即便就算是十文錢賣二十塊臭豆腐，他也是有利潤的，無非就是利潤再次減少而已。

  但是。

  人的胃口注定了，吃臭豆腐一次性不會吃那麽多的！

  一旦真的和吳老板繼續將價格降低下去，那麽現在花十文錢買臭豆腐的客人們，就會變成隻願意花五文錢買臭豆腐了。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客人們吃不了那麽多臭豆腐。

  “也不知道那姓吳的蠢貨，能不能想清楚這其中的關鍵。”

  周老板心裡思忖琢磨著：“萬一這個蠢貨，明天看見我這裡大量提供臭豆腐以後，他再次腦子抽筋降價怎麽辦？”

  的確。

  周老板有些擔心，但思忖琢磨了一會兒後，他突然心裡一動，狠狠拍了一下大腿：“對啊，吃一次臭豆腐也就是十幾塊左右就足夠了，那個蠢貨再降價也沒什麽用了，因為客人不需要吃那麽多！他們也吃不了那麽多。”

  周老板終於徹底放心了。

  翌日。

  當太陽升起後，楊東浩來到酒樓，先看了看後廚的高湯，經過一夜的晾涼，高湯已經徹底調配好了，其實今天就能夠正式營業了，但楊東浩還是想在等等。

  讓子彈再飛一下。

  這樣才能夠給周老板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將躺椅搬到酒樓門口，陽光略微有些刺眼，楊東浩眯著眼睛，在躺椅上輕輕晃著，輕聲哼著：“長亭外，古道邊……”

  “楊兄。”

  趙曉峰的聲音響起，這家夥打著哈欠，帶著一臉的睡意，身後跟著來旺，來到了楊東浩身旁：“你這是唱的什麽詩詞？聽起來還怪好聽的。”

  就像是另一個時空裡，那些流行音樂一樣，在這裡的宋國，一些膾炙人口的詩詞，也會被人填上配樂傳唱。

  所以趙曉峰才會這樣詢問。

  “你怎麽來的這麽早？”

  楊東浩有些意外。

  “來旺昨天回去告訴我，說你已經將那些火鍋都拿回來了，而且一直忙碌到天黑才停下來。”

  趙曉峰嘿嘿一笑，迫不及待的說道：“所以我得來嘗嘗，你這重金打造的火鍋，究竟是好在了哪裡。”

  來旺現在雖然跟著楊東浩乾活，但他每天還是回趙府休息的。

  這家夥也算是充當了趙曉峰的“耳目”，之前趙曉峰特意交代過來旺，如果楊東浩打算要開業了，第一時間告訴他。

  趙大吃貨要第一個過來嘗嘗火鍋這稀罕食物。

  一股臭豆腐的味道飄來，楊東浩看了一眼，周老板的醉仙居酒樓門前，已經架上了三口大鍋，臭豆腐的味道就是從那邊飄來的。

  楊東浩忍不住笑了。

  三口大鍋！

  這周老板的胃口，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啊，看來這家夥真的是囤了不少貨啊。

  前幾天還是一口鍋，然後變成兩口，到今天變成了三口！

  這速度是越來越快了。

  “別著急趙兄。”

  楊東浩站了起來，笑吟吟的說道：“火鍋這東西，要等到中午才能吃，咱們先去吃點臭豆腐吧。”

  “啊？”

  趙曉峰一怔，看見楊東浩已經向醉雲居酒樓走去，他和來旺兩人連忙跟在楊東浩身後。

  “周掌櫃的，給我來上二十文錢的。”

  楊東浩將二十枚銅板丟到周老板面前的桌子上，目光瞟了一眼，這三口大鍋裡，已經下了幾十塊臭豆腐進去，這三口鍋加起來，那就一百多塊了。

  “楊掌櫃太客氣了。”

  周老板假惺惺的推辭客氣著：“我怎麽好意思要你的錢呢。”說著，他轉頭對那幾個夥計說道：“給楊掌櫃來兩份臭豆腐。”

  他心裡在琢磨著楊東浩的來意。

  這幾天楊東浩那邊的動靜，周老板也看在了眼裡，這家夥每天就躺在酒樓前，連臭豆腐也不賣了，但他的酒樓什麽也不賣，這楊東浩想要做什麽？
  夥計的手腳很麻利，將兩份臭豆腐盛好，遞給了楊東浩。

  隨手遞給趙曉峰一碗，楊東浩吃了一口，點了點頭，誇獎說道：“周掌櫃，你這味道很正啊。”

  “呵呵，這要多謝你啊。”

  周掌櫃笑吟吟的說著，順手將那二十文錢裝了起來，楊東浩這家夥當初賣給自己醃製方法時，那可是一點情面也沒有留啊，他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看似漫不經心的的笑著說道：“楊掌櫃啊，我看你盤下那酒樓以後，怎麽什麽也不做啊？可是遇到了什麽難處嗎？”

  頓了頓，他語氣親熱的說道：“如果是遇到了什麽困難，你跟老哥說，我多少肯定能給你出點主意。”

  “沒什麽困難。”

  楊東浩嚼著臭豆腐，笑眯眯的說道：“這段時間一直在準備而已，明天就打算營業了，歡迎周老哥去捧場品嘗啊。”

  “明天？”

  周老板一怔，旋即笑著點頭：“那自然沒問題，對了，還不知道楊老弟打算是賣一些什麽酒菜呢？”

  “火鍋。”

  楊東浩也沒瞞他，畢竟，開門做生意，怎麽可能能瞞得了人？
  “這又是什麽東西？”

  周老板好奇心大起。

  “明天你就知道了。”

  楊東浩看見趕來買臭豆腐的人越來越多，擺了擺手，轉身回到了酒樓前，想了想，他對來旺說道：“來旺，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就坐在這裡，看看周老板大概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將臭豆腐賣完，明白了嗎？”

  “哦。”

  來旺眨了眨眼，應了一聲，雖然不知道楊東浩為什麽關心這個事情，但他也沒多問。

  “趙兄。”

  楊東浩轉過頭對趙曉峰說道：“走吧，咱們去買東西。”

  “買什麽？”

  趙曉峰有些意外，跟著他一邊走，一邊問道。

  “中午要吃火鍋啊。”

  楊東浩笑眯眯的說道：“不買食材，怎麽吃？”

雲武

第77章 涮羊肉

“原來這火鍋，還要買食材才能吃？”

  趙曉峰登時大為驚訝，連呼：“有趣有趣。”

  楊東浩都無語了，這家夥還真是一個沒腦子的吃貨啊，火鍋裡面不放食物，吃什麽？難不成要吃鍋嗎？
  路過王夫人府邸時，楊東浩順路拐了一個彎，敲了敲大門。

  一張有些陌生的臉孔，出現在門後，好奇的看著楊東浩跟趙曉峰兩人，客氣的說道：“請問你們找誰？”

  “咦？”

  楊東浩有些意外，這麽多天了，每次敲門應答的人，都是王二狗，怎麽今天突然換人了，“我是來找王夫人的，對了，狗爺去哪了？他不在嗎？”

  “狗爺生病了。”

  這個眼生的下人客氣的說道：“請問你們貴姓啊？我好去稟告王夫人一聲。”

  “我姓楊。”

  楊東浩笑了笑，“麻煩你和王夫人說一聲，就告訴她，河底撈酒樓明天就要開業了，請她明天中午來吃火鍋。”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如果狗爺明天好了一些的話，讓他也一起來吧。”

  “好的楊公子。”

  這人客氣了一句：“我這就去稟告夫人。”

  趙大公子還是第一次來集市買東西，得知火鍋什麽東西都能吃之後，這家夥興致勃勃的見什麽買什麽。

  如果不是楊東浩及時喊停他，趙大公子估計要把整個集市都買遍了。

  當然。

  羊肉是必不可少的。

  不過得自己切成羊肉卷才行。

  這是非常考驗刀工的一個工作，畢竟，這裡可沒有冰箱，沒有上凍的肉，想要切成薄厚均勻的肉卷，那對廚師刀工的要求可不是一般的低。

  “楊哥，趙公子。”

  看見兩人提著各種各樣的東西回來，蹲坐在酒樓門口的來旺站起來，老老實實的說道：“都已經一個半時辰了，臭豆腐還沒有賣完。”

  “是嗎？”

  楊東浩瞟了一眼醉雲居酒樓門前，好家夥，直接排成了三個隊伍。

  而古丈居酒樓門前，依然是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人。

  “行，我知道了，你就繼續在這裡蹲守著。”

  楊東浩對來旺點了點頭：“一直到那周老板收攤了以後為止。”

  “哦。”

  來旺老老實實的答應下來。

  趙曉峰也懶得詢問楊東浩想要做什麽，只是一個勁兒的催促他快點弄。

  沈雨荷也來了，幫忙摘菜，洗菜。

  至於趙大公子，則是心安理得的坐在桌旁，時不時的詢問一下，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吃上火鍋。

  一隻手用力按住羊肉，楊東浩抓著菜刀，刀身和羊肉呈水平線的橫角度，輕輕從羊肉上割過去。

  旋即。

  一片薄如蟬翼的羊肉卷被楊東浩捏起來，放到一旁的盤子裡。

  這是一個耐心的活計。

  沒辦法。

  誰讓楊東浩自己本身也是個吃貨呢？
  這羊肉如果切的太厚了，那就不是羊肉卷，而是羊肉片了，涮出來的口感和味道就要遜色許多。

  “還是得等天氣再冷一些，羊肉放在外面，能夠被凍住了以後，再吃這涮羊肉才能輕松一點。”

  楊東浩一邊乾活，一邊心裡思忖著。

  忙碌了差不多足足半個時辰，才總算是弄出來了三盤羊肉卷。

  沈雨荷只是看了一眼就驚呆了：“官人，你是怎麽把這羊肉切成這麽薄的？這麽薄的肉……怎麽吃啊？”

  不論是燉肉，還是煮肉，這麽薄的羊肉，似乎都不太合適啊。

  “當然是……用嘴吃啊。”

  楊東浩哈哈一笑，開始往火鍋鍋裡添加熬製好的高湯。

  乳白色的高湯裡，還有幾顆紅棗以及一些枸杞點綴，這讓趙曉峰看的很是新鮮，仔細盯著看個不停：“楊兄，這就是火鍋嗎？該怎麽吃？就是喝湯嗎？”

  “那當然不是。”

  楊東浩從廚房裡快步走出來，夾著幾塊燒成通紅的木炭，小心翼翼丟進火鍋上的錐形圓筒裡，這一幕自然又是讓沈雨荷和趙曉峰兩人看的嘖嘖稱奇。

  緊接著。

  他又端出來四個調製好的蘸料碗。

  裡面是少許的葵花油，蒜泥、薑末、以及一丁點兒鹽和香菜末。

  “楊兄，這又是什麽東西？”

  趙曉峰看的一楞一楞，忍不住說道：“這火鍋感覺很複雜啊。”

  “這是油碗。”

  楊東浩笑著解釋說道：“一會兒等開鍋了以後，將肉和菜放到裡面，煮熟了以後撈出來，放到這油碗裡蘸著吃。”

  鐵鍋裡的高湯已經開始慢慢升溫，散發出來一股淡淡的香味。

  趙曉峰的口水已經開始分泌了，著急的說道：“這也太慢了。”

  “別急。”

  楊東浩見他這副猴急的模樣，微微一笑，“再等一會兒就好了。”說著，他走到酒樓門口，看見來旺還在認真的看著醉仙居酒樓前的隊伍，“行了，別看了，回來吃飯。”

  來旺應了一聲，認真的說道：“楊哥，已經兩個時辰了，他們還在賣著臭豆腐。”

  “嗯，我知道了。”

  楊東浩點了點頭，瞟了一眼那三條長龍的隊伍，心裡暗忖：“這周老板準備的還真是夠多的，估計他現在樂的都合不攏嘴了吧？”

  將酒樓的門關住。

  四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火鍋裡的湯料已經開始冒熱氣沸騰起來，除了楊東浩之外，剩下三人都是一副驚訝好奇的樣子，畢竟，這種吃法別說是聽說了，就連見都是第一次見到。

  咕嚕咕嚕。

  終於開鍋了。

  趙曉峰激動的說道：“楊兄，這接下來怎麽辦？”這火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雖然和楊東浩已經很熟了，但他還是想仔細問清楚了再動手，省得丟人現眼。

  “很簡單啊。”

  楊東浩哈哈一笑，夾起一片羊肉卷，在鍋裡涮了一下，待羊肉變色了以後，他就撈出來，放到油碗裡蘸了一下，塞進嘴裡一邊嚼著，一邊說道：“這羊肉只要變色了就趕緊撈出來吃，要不然味道就不好了。”

  話音剛落，趙曉峰三人就連忙按照他的樣子，夾了一片羊肉卷放進鍋裡。

  趙曉峰雙眸緊緊盯住筷子夾著的羊肉卷，剛一變色，他就連忙撈出來，放在碗裡蘸了一下，塞進嘴裡嚼了一口，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這就是火鍋嗎？真是太香了！”

  沈雨荷和來旺兩人齊刷刷的點頭。

  尤其是來旺，差點兒將自己的舌頭都吞進去了：“楊哥，這火鍋真是太好吃了。”他又夾起羊肉卷放進了鍋裡。

  楊東浩也不吭聲，飛快的涮著羊肉卷。

  這羊肉卷實在是切的太不容易了，他早就打定主意了，必須得多吃點才能夠對得起自己方才的一番辛苦。

雲武

第78章 什麽是吃

趙曉峰很快就發現不對勁兒了。

  楊東浩這家夥，實在是太狡猾了，一筷子下去，好幾片羊肉卷就涮沒了，而沈雨荷和來旺兩人，還在興致勃勃的，嘗試涮著不同的青菜品嘗味道呢。

  趙大公子也不吭聲，用筷子夾起幾片羊肉卷，在湯裡燙上幾秒鍾，在碗裡蘸一下，一口吃下去，那真是通體舒泰，別提多愜意了。

  “雨荷，吃肉。”

  楊東浩看見趙曉峰這家夥似乎反應過來了，他眼睛一轉，笑眯眯的將一盤羊肉卷，放到了沈雨荷面前，柔聲說道：“先吃肉，再吃菜，這樣鍋裡有了油湯，吃起菜才更香。”

  “楊兄說的沒錯。”

  趙曉峰眼睛都看直了，心裡暗罵了一句，但他也不好意思伸手去沈雨荷面前去搶，一本正經的說道：“這肉一會兒莫要放的壞了，楊兄，我看你剛才吃了好多肉，你應該吃點青菜解膩。”他將楊東浩面前那半盤羊肉卷，毫不客氣的拿了過來。

  來旺這才反應過來，看了看空空的盤子欲哭無淚，他也不好意思去沈雨荷旁邊的盤子裡去夾肉，更不敢去搶趙曉峰盤子裡的肉，只能是夾了幾筷子青菜放到鍋裡去涮。

  吃完肉再吃青菜，趙曉峰覺得雖然味道也不錯，但是，比起那入口香嫩的羊肉卷而言，這滿桌的青菜，實在是太淡了。

  “楊兄。”

  趙曉峰輕咳了一聲，笑容滿面的說道：“我看要不然，你再去切點這羊肉來？呵呵，老實說，我才吃了三成飽。”

  “你說的倒是輕巧。”

  楊東浩翻了個白眼，“羊肉就在廚房裡，要不然，你自己去切？”

  “去就去。”

  趙曉峰看他絲毫沒有要站起來行動的樣子，心想不就是切羊肉嗎，這還有什麽可難的？

  鑽進廚房，拿起菜刀，趙曉峰手起刀落，但這羊肉卻是切的歪歪扭扭，奇厚無比，但趙曉峰並沒有察覺到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興致勃勃的切了一盤子羊肉。

  “咳咳……誰吃羊肉，自己去切啊。”

  趙曉峰將羊肉端出來後，放到自己的面前，一本正經的說著。

  楊東浩瞟了一眼，就差點兒笑出聲來，“趙兄，你放心吧，我們絕對肯定不吃你切的羊肉。”他特意將你切的這三個字咬的極重。

  “趙公子……”

  來旺剛才就沒吃上幾片羊肉卷，眼下看見趙曉峰端來的盤子裡，放著滿滿當當的羊肉，他鼓足勇氣，咽著口水，小心翼翼的陪笑說道：“能不能讓我吃一片？”

  “嗯？”

  趙曉峰眉頭一皺，本想說一句你好大的膽子，但轉念一想，這來旺對自己也算是忠心耿耿，眉頭緩緩舒展開來，“好吧，就賞你一片吧。”

  “謝謝趙公子。”

  來旺登時大喜過望，將筷子伸過來，夾了一片羊肉放到了鍋裡。

  按照剛才的經驗，這羊肉放到鍋裡，只需要湯水滾幾下，就會變色了，但這一次，趙曉峰夾起來卻是發現，這顏色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兒。

  但來旺就沒有趙曉峰觀察的這麽仔細了，看見湯水滾了幾下，他就迫不及待的夾起羊肉，放在碗裡蘸了一下，往嘴裡塞去。

  然後。

  來旺就發現，這味道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兒。

  渾然沒有剛才羊肉的鮮嫩味道，相反，倒是有一股生肉混合著血水的腥味。

  而油碗的味道，似乎突然也變的不香了。

  兩者混合在一起，衍變成為一種難以形容的怪味，差點兒讓來旺惡心的吐出來，他強忍著這股怪味，又勉強嚼了一下，一狠心，咕嚕一聲，直接咽了進去。

  “奇怪，這次羊肉為什麽熟的這麽慢？”

  趙曉峰又耐心的等了一會兒，看見羊肉的顏色，這次終於好像是對了，他撈出來吃了一口，眉頭就皺了起來。

  楊東浩只是一個勁兒的笑，也不吭聲說話，沈雨荷也發現兩人的異常了。

  怎麽這兩人，吃的一副眉頭緊皺，十分痛苦的模樣？
  她疑惑的說道：“趙公子，來旺，你們倆人怎麽了？是羊肉沒熟嗎？”

  來旺點了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而趙曉峰又咬了幾口，隻覺得嘴裡的羊肉又難嚼味道又怪異，實在忍不住，捂著嘴，跑到酒樓門口，直接哇的一口就吐了。

  “官人，他們這是怎麽了？”

  沈雨荷嚇了一跳。

  “楊兄。”

  趙曉峰呸呸吐了幾口，回到桌旁坐下，百思不得其解的說道：“為什麽這羊肉突然變的這麽難吃？咬不動，味道也不如之前香了？”

  來旺也是連連點頭。

  “因為你不懂廚藝。”

  楊東浩微微一笑。

  “廚藝？當廚子，也能算是藝術？”

  趙曉峰的話和來旺之前的話如出一轍。

  “好的書法、畫作算是藝術嗎？”

  楊東浩問道。

  “算啊。”

  趙曉峰點頭。

  “說話算是一門藝術嗎？”

  楊東浩接著問道。

  “不算。”

  趙曉峰立刻搖頭。

  “詩詞歌賦，不是說出來，隨後記錄下來的嗎？”

  楊東浩笑了笑，“那為什麽說出來就不是藝術，寫出來的就是藝術了呢？”

  趙曉峰眨了眨眼，正思忖琢磨著怎麽反駁他的話時，楊東浩又繼續說道：“趙兄，你知道術是什麽嗎？”

  說實在的，這個問題還真的難倒了趙曉峰，雖然他也讀過書，也會作幾首打油詩，但他只是為了裝逼而已。

  這家夥真正的愛好就是吃喝玩樂。

  “……術就是數字。”

  趙曉峰厚著臉皮，不懂裝懂的說道。

  “術是方法。”

  楊東浩微微一笑，“藝術什麽？就是掌握了一種可以讓人感受到‘美’的方法，就比如這火鍋裡面的湯。”

  他指了指鍋裡的高湯，枸杞和紅棗在高湯中翻滾不休，紅白色相互呼應，給這鍋湯平添了幾分顏色。

  “這就是廚藝！它是將不同的食材，搭配在一起，讓它們的顏色看起來賞心悅目、香味引人食指大動、味道讓人胃口大開的一種方法，普通的廚子，做出來的飯菜只能讓人吃飽，而高明的廚師則可以通過廚藝，讓吃飯變成一種視覺、嗅覺和味覺的享受。”

  趙曉峰下意識點了點頭。

  旋即。

  他就立刻岔開話題，認真的問道：“楊兄，就是因為我不懂廚藝，所以我切的羊肉味道不如你，是這樣嗎？”

  楊東浩嗯了一聲，解釋說道：“同樣的食材，在不同的烹飪製作方法時，就要有不同的應對方法，涮火鍋的羊肉要切成薄薄的片；燉羊肉則是要切成塊狀；蔥爆羊肉則是要博厚均勻；烤羊肉的話，那就要沿著羊肉的紋理割開，這樣才能入味。”

  趙曉峰聽的連連點頭，豎起大拇指讚歎不已的說道：“楊兄啊楊兄，我之前一直以為自己很會吃，但是現在聽了你的這番話後，我才發現，跟你比起來，我真的是差遠了，我只是喜歡吃，而你才是真正的‘會吃’啊！”

雲武

第79章 河底撈的意思

“過獎過獎。”

  楊東浩哈哈一笑，擺了擺手，“趙兄，這世上喜歡吃的人有許多，但真正會吃的人，我敢說沒有幾人，因為想要做到會吃這種境界，那就必須得有淵博的見識，明白知道各種食材如何搭配烹飪製作才行。”

  “你說的沒錯。”

  趙曉峰讚同的說著。

  來旺聽的心馳神往，原來喜歡吃和會吃，還有這樣的區別啊。

  “官人。”

  沈雨荷看著火鍋裡咕嚕冒泡的高湯，突然福至心靈，脫口說道：“我明白為什麽你要將這酒樓起名叫做河底撈了，你看這湯水不斷翻滾，是不是有幾分像是汴河漲潮的情景？而我們從這鍋裡撈取食物，豈不就像是在‘河底撈’嗎？”

  趙曉峰恍然大悟，狠狠一拍大腿，“妙哉妙哉，原來楊兄的‘河底撈’是這個意思，還是弟妹蕙質蘭心，聰明伶俐啊，為兄我吃了半天，都沒有明白這‘河底撈’的意思。”

  頓了頓，他讚歎的說道：“楊兄不但食物做的妙，就連起名也都是滿含寓意啊，佩服佩服。”

  “好了，咱們抓緊時間開吃吧。”

  楊東浩擺了擺手，指了指桌上的青菜，笑吟吟的說道：“一會兒這鍋裡的木炭就要燒完了。”

  幾人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而在酒樓外。

  一直到中午時分，醉仙居酒樓的臭豆腐，總算才是賣完了。

  僅僅是銅錢，就堆起了一米高左右。

  周老板看的樂不攏嘴，將酒樓門關上，坐在銅錢旁邊，用手把玩著這堆銅錢。

  粗略大概估摸了一下，周老板估計自己今天至少賺了有七八兩銀子。

  “這簡直就是聚寶盆啊。”

  周老板一邊把玩著銅錢，一邊滿心歡喜的自言自語念叨著。

  尤其是當他想到吳老板那仿佛死了全家一樣的臉色時，周老板的心情越發舒暢了：“要不是這姓吳的亂降價，我還能賺的更多，哼！”

  “……豆腐，我需要大量的豆腐！”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後，周老板終於逐漸慢慢冷靜了下來，他現在連酒菜也沒心思賣了，一門心思的就賣這臭豆腐，畢竟，相比起酒菜而言，這臭豆腐實在是太賺錢了。

  供不應求，有多少都能賣出去！
  在房間裡面轉了幾圈，目光落到這堆銅錢上，被金錢衝昏了頭腦的周老板，做出來一個決定，他將門反鎖好，快步向集市走去。

  “……周掌櫃的，你是說，讓我把豆腐都賣給你？”

  磨坊裡，蘇掌櫃聽到周老板的要求後，眉頭微微一皺，顯得有些為難。

  “沒錯。”

  周老板財大氣粗的將一串銅錢，拍到蘇掌櫃的面前，“這是訂金！而且，你從今天開始，以後每天要多做一些。”

  “周掌櫃的。”

  蘇掌櫃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多磨一些豆腐倒是可以，但我如果賣不完的話，這豆腐可是很快就要餿了啊……”

  “多出來的，我全部都要了。”

  周老板打斷他的話，豪爽的說道：“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們可以簽訂協議！”

  “那就好。”

  蘇掌櫃這才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一下午的時間裡，周老板又接連跑了好幾個磨坊，連續簽訂了好幾份供貨協議。

  畢竟。

  他是有底氣的。

  翌日。

  天色剛蒙蒙亮起時，周老板就將夥計們都催促起來，開始架鍋、劈柴、點火。

  當街上的行人陸陸續續開始變多時，醉仙居酒樓前再次冒出臭豆腐的怪味。

  和前幾日一樣，人群再次湧來，在醉仙居酒樓前，排成了長隊。

  周老板意氣風發，站在旁邊，笑吟吟的收著錢。

  當錢褡子裝滿以後，周老板抱著沉重的錢褡子返回酒樓房間裡，將銅錢倒在地上。

  銅錢嘩啦啦落地的聲音，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動聽悅耳的聲音了。

  隔壁古丈居酒樓門前，依然還是只有那麽寥寥無幾的幾人。

  跟醉仙居酒樓前的長龍隊伍相比起來，實在是少的可憐。

  日上三竿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了劈裡啪啦的聲音。

  周老板疑惑的轉過頭望去，只見來旺踩著凳子，將一塊牌匾，掛到了酒樓上。

  終於是要開業了嗎？
  周老板撇了撇嘴，剛轉過頭來，突然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兒。

  眯起眼睛，仔細看了一眼，周老板瞬間意識到不對勁兒的地方，出在哪裡。

  楊東浩的酒樓前，居然出現了一口大鍋。

  周老板心裡一個咯噔，隱隱約約覺得似乎有些不妙：“那姓楊的，都已經好幾天沒有賣臭豆腐了，為什麽突然今天又把鍋支起來了？”

  “……你們先忙著，我去那邊看看。”

  周老板交代了一句，快步走到了楊東浩的酒樓前，“河底撈？這是什麽意思？”他看見了酒樓上那三個大字。

  不僅是他。

  而是許多路人，也都紛紛駐足停下，看著“河底撈”三個大字，好奇不已的議論著。

  如此古怪的酒樓名，還是第一次見到。

  旋即。

  周老板的注意力，就落到了酒樓前的那口大鍋中，一股熟悉的味道，從鍋裡飄了出來。

  這股味道周老板自然無比熟悉，就是他每天賣的臭豆腐。

  “恭喜，恭喜啊。”

  周老板看見楊東浩出現在酒樓門前，他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雙手抱拳微微一拱，假惺惺的說道：“楊老弟的酒樓今天正式開業啊，怎麽不提前通知一聲老哥呢？我也好準備一些薄禮來慶賀一下啊。”

  “周老哥太客氣了。”

  楊東浩擺了擺手，“都在一條街上，都是街坊鄰居，不用那麽客氣了。”

  周老板的目光透過他的身側，看見酒樓中每張桌子上，都擺放著一個奇形怪狀的鐵鍋，有著嘗嘗的錐筒，他心裡登時好奇大起，笑著說道：“楊老弟，你這酒樓裡為何有這麽多古怪的鍋呢？”

  “哦，這叫火鍋。”

  楊東浩笑了笑，“它是一種汴京從來都沒有的新鮮食物，周老哥要不要進店嘗一下？”

  “火鍋？”

  周老板一怔，沉吟琢磨著，這姓楊的家夥，總是能弄來一些稀奇古怪的食物，這火鍋必然肯定也是其中之一，正打算答應時，他回頭看了看醉仙居酒樓門前那長長的隊伍，笑著對楊東浩說道：“楊老弟，等我那邊忙完，就來你這裡嘗嘗這火鍋是什麽東西。”

  “好的周老哥，慢走不送了。”

  楊東浩笑了笑。

  周老板點了點頭，目光又落在旁邊的油鍋上，心裡猜想著：“難道這火鍋和這臭豆腐有關系嗎？”

  他腦海裡的念頭還未轉完，身後就傳來了楊東浩的吆喝聲：“河底撈酒樓開業大酬賓啦，從今天開始，臭豆腐免費贈送嘍，一文錢不收，免費贈送！”

  周老板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一頭栽倒在地上，轉過頭來，難以置信的說道：“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