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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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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竹上豬豬] 巨蟲屍巫 (全文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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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9 00:22:50 |只看該作者
三百六十章 '山門'

想像中或者是飄渺莫測的清幽遠山,或者是泥濘可怖的惡水沼澤的'巫'道山門再也不會出現,像是辦理一張平常的洗浴中心會員卡後會會得到一個固定手牌一樣,穿著白布褂的小工為張黎生辦完手續後,將一個黑鐵鑄成的手環交到了他的手上。

青年錯愕的看看蘇德利,在他得意洋洋的示意下,迎著浴室大廳中許多人的羨慕目光,將黑鐵手環帶在了手腕上,和閩蘭及那個名叫若珍的美豔女子分道揚鑣,穿過走廊,走進了男浴池的更衣室中。

之後和真的洗浴一模一樣,張黎生跟著蘇德利和黑衣老人的動作,已經不再想眼前的事情有多荒謬的脫光了衣服,圍上小工送來的浴巾,走進了一間水汽瀰漫的大澡堂。

堂子裡有一大一小兩個浴池,除了有門的那面牆壁外​​,兩面裝滿了蓮蓬頭,完全就是一間裝修樸實的浴池模樣。

“難道真要洗澡…”環顧四周,張黎生張張嘴巴喃喃說道,耳邊卻突然響起蘇德利翹著舌頭的聲音,“進大池,滾動血脈裡的巫力,向前遊,向下潛。”

“啥…”張黎生一愣說道,卻看見蘇德利沒再理他,和陳姓老人模糊的背影已經施施然的走進了不遠處的水池中,沒入水里消失的無影無蹤。

想了想才明白浴池極可能就是'山門'入口,張黎生也試試量量的踩著拖鞋,圍著浴巾進到了水池裡。 憋著氣將全身埋進了不到一米深的熱水中,血肉裡的巫力湧動著向前一遊,向下一潛。

就覺得腦袋似乎一想撞破了浴池鋪著藍瓷磚的池底,他眼前的水域豁然開朗,身下突然自然湧出一股浮力,把身體托出了水面。

再看周圍的環境,竟然已經進到了一個泡著不少人的荒野小溪中,遠岸影影綽綽可以看到一座依山而建,地勢高低不同,完全由木房、木樓組成的古代城鎮。

“蘇先生。這。這裡就是'巫'道死門的'山門',真的是在異,異空間!”心神恍惚了一下,張黎生朝著身旁的蘇德利說道。

“門內弟子張黎生。你既已入得巫門。在'山門'裡就要叫我蘇執事。在俗世則需稱呼我為蘇助理,這次不知者無罪,下次可不要喊錯。”聽到青年的話。 一旁的蘇德利臉孔一繃,說道:“我這就去給你找你要的修行秘法。

閩蘭,你和張弟子是舊相識,先帶他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吧。 ”

“是,執事。”剛剛從溪水里冒出頭來,圍著浴巾的閩蘭弓身回答了一句,之後女孩目送帶著陳姓老人和美豔女子若珍器宇軒昂朝溪水中敬畏的退讓到一旁,閃出一條路來的人群頗有古風的拱拱手,漫步走遠,朝張黎生低聲說道:“黎生走吧,我去山城給你找個住處。”

“好哩阿姐,”青年點了點頭,從溪水里慢慢走上岸,周圍古怪的風物和不時從溪水里站起來的人影,讓他忍不住喃喃說道:“事實和想像真是完全不同。

我還以為'巫'道山門是隱藏在荒山大澤里,哪想到竟然洗個澡就能到哩。 ”

“別耍貧嘴了,外面山巒蔓延,千百年前不就是荒山大澤嗎。”閩蘭說著頭也不回的帶著張黎生向遠處的古城走去,走著走著,她突然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開口道:“黎生,說你運氣不好吧,你竟然能在'海蝦島'上逃過妖怪'金丹'自爆的劫數;

說你運氣好吧,你那天要不是被炸的失了蹤,跟著歐陽師伯、鄭師叔直接回'山門',現在恐怕早就已經是精銳弟子了。

哎,現在時過境遷,再想一步登天,可就千難萬難了…”

閩蘭短短幾句話,透露出的信息卻很多,當時在'海蝦b1號島'上,歐陽博雄的確曾經親口說過,張黎生跟他回到'山門'後得傳秘法,甚至直接被賞賜為'乙等弟子'都是等閒之事。

而他之所以會畫出這樣一張大餅,一是因為在'異世界'海島獵取'金丹'的過程中,張黎生起到的作用實在不可或缺;

二是巫門真想繼續謀奪'海蝦二號世界'中的精怪'金丹'的話,對'異世界'情況較為了解,又有著米國國籍,恰好還修煉'巫'道的青年的確值得大力拉攏,給個精銳弟子的地位並不為過。

而現在閩蘭這麼說,卻無疑就是表示,張黎生的利用價值已經變得微乎其微,延伸了想,也就是'海蝦二號世界'對巫門來說已經不是那麼的重要。

短短時間轉了許多念頭,張黎生低下頭目光一閃,小聲說道:“阿姐,巫門不再去'海蝦二號世界'尋'金丹'咧麼?”

“你倒是機靈,”石道上閩蘭驚奇的點點頭,“這事現在已經不是秘密了,局勢變化,華國新出現的'異世界'中有一個據說和地球白紀時一樣,毒蟲、猛獸縱橫,那裡現在已經是我們'巫門'最想要​​竭力捏在手裡的目標。

相隔重洋的米國'異世界'比起來,就不重要了。 ”

聽到華國竟發現了一處真正的'原始世界'張黎生一下睜大了眼睛,“原來是這樣。”

“黎生,其實就算沒辦法一舉成為'乙等'精銳弟子,你只要用心本來也可以一步步的得到門裡的重視,可現在得罪了'蘇大佬'…哎…

你想要生、祭兩門的修行秘法,自己注意慢慢蒐集就是了,現在'巫'道三門關係很融洽,時間長了,只要用心總有機會能找到,何必一定要讓蘇大佬交易給你,還覺得自己是追求公平,要知道,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一定公平的事…”

“正因為沒有公平,所有我才會讓蘇,蘇執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張黎生古怪的一笑,打斷了閩蘭的話,“對了阿姐,蘇執事就是你說地'蘇大佬'吧?

他看起來年紀很輕,力量也看不出特別強大,為什麼在'死門'中看起來地位很高? ”

“因為他是'蘇老神'的嫡係長孫,未來一定會得到一位'蛻殼還真'的'真巫'傳承,生來便是'乙等弟子',成年就位列'甲等',成了手握實權的執事。”青年的不識時務令閩蘭眉頭深鎖,女孩給他詳細的解釋了蘇德利的來歷後就不再說話,直到走進古城之中。

山城依山而建,入口自然就是山下,由溪邊直通城裡的石道剛入山腳左右兩邊就建起了兩座六層高的木樓,一個門前匾額上寫著'男更衣',一個寫著'女更衣'。

“進屋把你的黑鐵手環亮給幫工的弟子,先換衣服再進城。”指指左邊的木樓,閩蘭對張黎生說了一句,不理他'更衣古文裡不是上茅坑地意思嘛,這裡該寫換衣…'的嘟囔,走進了右邊的木樓。

刻意經營出一種偏執、古怪,識時務卻有點短視性格的張黎生則一邊喃喃自語,一邊隨著一群用白浴巾圍住赤裸身體的男人,顯得極為可笑的一起走進了左面的木樓。

一進木樓,便有穿著一身黑色布袍的巫門弟子匆匆走到青年面前,看看他亮出的黑鐵手環,手腳麻利的塞了一個木牌給他,就要走開。

張黎生急忙擋住黑袍人說道:“阿哥先別忙著走,我是剛剛入門地弟子,還不知道這裡更衣地規矩?”

“新弟子,”黑袍人上下打量了青年兩眼,“換衣服哪有什麼規矩,你和我一樣都是'戊等'弟子,去三樓用木牌換件乾淨的黑袍子換上就行了。”

“謝謝,你哩阿哥。”張黎生點點頭,向樓梯走去。

'更衣樓'的一二層看起來是給還沒正式加入巫門的巫者換衣服的樓層,能換的衣服都是粗布的雜色褲褂,青年直上三樓,換上黑布袍走下來時,竟然還惹來了幾撇羨慕的眼光。

眼看著如此多將'巫'當成一種職業或者力量屬性,而不是自身本質的同類,張黎生臉上不覺冷冷一笑。

走出木樓,他心裡暗暗想著,等到修行秘法到手,如果不能盡快混進華夏之地那個類似地球白紀的'異世界'瞧瞧,就盡快離開這裡,省的浪費自己的時間。

打定主意後,張黎生在山腳下的石道上等了一會,就見閩蘭穿著一身金色的收腰長裙,從右邊的木樓裡漫步走出。

長裙金光燦燦在青年眼裡實在惡俗,不過當女孩帶著他爬上幾個緩坡,穿過三兩條斜街,來到古城一座院落裡,對一個穿著青袍的巫門管事弟子,吩咐給他找間房子住下時,那管事弟子畢恭畢敬的樣子,終於讓張黎生意識到了那庸俗金光的不凡之處。

巫門是個等級森嚴的社會,在歐陽博雄這樣的'大巫',蘇德利這樣的'執事'面前看似順從的精銳弟子,實際在'山門'中卻絕不可能等閒視之。

可令張黎生覺得可笑的是,應該最信奉'弱肉強食'法則的巫者們背離'天性'聚在一起形成門派,劃分地位高低的憑據竟然還不完全靠力量的強弱、智慧的高低,而靠父輩、師承,這樣又和凡人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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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一章 '得手'

張黎生胡思亂想時,閩蘭已經將事情吩咐清楚,最後對院落裡的巫門青衣弟子說道:“魏弟子,我現在就去找蘇執事復命,你好好把張弟子安頓下來,蘇執事再過一會就會來親自看他。”

“蘇執事會親自來嗎,”年紀看起來已經四十多歲,體態偏瘦,長得尖嘴猴腮的魏慶驚喜的鞠躬說道:“閩師姐您放心,我一定把張師弟安頓的妥妥噹噹。 ”

“嗯。”閩蘭點點頭,朝張黎生說聲,“黎生,我先走了,對門裡的事情有什麼不懂的你就問你魏師兄,他會照應著你。”,轉身離去。

“知道咧,​​阿姐。”張黎生點頭目送女孩走出了院落油漆成紅色的大門,朝魏慶彆扭的拱拱手,喊了聲:“魏師兄,勞您照料咧。”

“張師弟,千萬別客氣,你是'蘇大佬'器重的人,暫時在咱們這院子裡住住,估計不久就能高升去住城裡半山腰的房子,那時候就要靠你照應著我了。

是這樣,咱這院子吧一共有兩間堂屋,四間廂房,你來了,我就讓堂屋的宋師弟、楚師弟騰出去…”閩蘭走後,魏慶對青年的態度絲毫不變,熱情的說道。

“不用哩魏師兄,哪有讓師兄們搬家地道理。空著啥房我就住啥房。”張黎生顯得很謙和的了打斷了魏慶的話。

“這,這樣不好吧,空下的房間可是偏房,你要住了,一會蘇大佬來…”魏慶乾笑著說。

“有啥不好地,蘇執事來我會給他解釋,是我自己想住地,魏師兄,院裡那間房子空著?”

“靠門偏右的那間,張師弟。其實廂房的環境也不錯。你要真想住也好,”魏慶對張黎生的識趣相當滿意,“你住進去,我就暫時不安排人了。讓你舒舒服服的住個單間。”。 領著他走上右面的石階。 在迴廊裡轉了兩步,進到一間二三十平米的房間中。

房裡家具寥寥無幾,除了左右兩邊的牆壁上擺著張木床。 床頭有個櫃子之外一無所有。

望著幾乎可以算的上空空如也的房間,張黎生心中暗罵巫門的吝嗇,無奈的問道:“魏師兄,請問這城裡哪有賣被褥鋪蓋地?”

“師弟,被褥的話我那裡倒是有幾床舊的,漿洗的干乾淨淨。

你要是用不慣舊的,想買新的往山腳下走走就有,不過價錢可貴,其實一般我們買日用品,都是到鎮上去買,夜裡十二點以後偷偷運進山門,注意用塑料布包好,別弄濕了就成。 ”

“入了山門隨時都能出去嗎?”張黎生心中一喜問道。

“看來張師弟你真是對'門'裡的情況不太了解,難怪閩師姐會吩咐我給你講講,”魏慶一愣笑著說:“進巫門又不是坐牢,除了那些身份高的弟子受師傅的規矩限制之外,我們能隨時出去。”

“身份高的弟子是指?”

“是這樣,我給你詳細說說。

咱們巫門正式弟子分為'甲乙丙丁戊'五等,同等弟子按年紀排師兄、弟、姐、妹,不同等的弟子就按等級排師兄、弟、姐、妹,就好比你吧師弟,你現在是戊等弟子等升上丁等弟子,按年紀還是要喊我師兄,可你要是成了丙等弟子,那師兄我就要反過來稱呼你'師兄'了。

還有弟子間的等級一旦差過兩級,高等弟子就能直接稱呼低等弟子為'弟子',低等弟子呢仍然稱呼高等弟子為師兄師姐。

對了再有,戊等弟子穿黑袍,丁等弟子穿青袍,這一層是最好跨過去的,一般熬個十幾年,總能黑袍變青袍,但成了戊等弟子再想向上升就難了。

一旦成了穿銀袍的丁等弟子,就不能再私自出入'山門'了,不過同樣的,衣食住行也變得由門派提供,還有機會拜'大巫'為師,平常的生活可謂毫無壓力…”魏慶絮絮叨叨的解釋著。

張黎生不斷點點頭,耐心聽著身旁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口沫橫飛的繼續說道:“乙等弟子就是門內精銳弟子,中流砥柱了,一律都穿金衣,都是'大巫'嫡傳弟子。

再往上的'甲等弟子'那就想穿什麼都行了,所有啊在'山門'裡生活想要平平安安有個最簡單的辦法那就是看衣服下菜碟,最好不要招惹比自己等級高的弟子。

此外還有就是,除了我們丁戊兩個等級的弟子是雜居外,其它三等弟子在山城裡都是從低往高住著的,所有很多謹慎的弟子都不往山城的高處跑。 ”

魏慶終於說完,張黎生露出感謝的表情,“原來還有這麼多規矩,要不是魏師兄你…”就在這時,蘇德利帶著閩蘭大步走進了敞開的房門。

“蘇,蘇執事,您,您來了。”心裡早有準備的魏慶看到執事真的到來,身體還是明顯僵硬了一下,有點慌張的滿臉堆笑著鞠躬說道。

“你一定就是魏慶魏弟子了,看來你把我的吩咐辦得不錯,雖然是廂房,可很亮堂。”蘇德利笑了笑,聲音略微有點低沉的說道。

這有些不妙的語氣令魏慶結結巴巴的解釋道:“執事,您,您讓閩師姐親口傳來的吩咐我,我怎麼敢怠慢。

本來我是打算把自己住的正房讓出來給張師弟住的,結果是張師弟一再謙讓,我才不得不帶他來了偏房。 ”

“他剛剛入門,本來就是應該住在廂房,”聽到這話,蘇德利眉宇舒展了一些,“好了魏弟子你退下吧,我有些私事要和張弟子說。”

“是,執事。”魏慶暗自鬆了口氣,腳步匆匆的離開了偏房。

房間裡只剩下三人後,換上西裝的蘇德利從手包裡拿出一個核桃大小,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骨頭人頭;

一個樹冠根鬚相連接,彎曲的樹木圓環;

一尊有頭無面,身上爬滿幾十隻豆粒大小怪獸浮雕的神像和三本書冊、一份合同,走到張黎生面前,遞了過去,“張弟子,我們公平交易。

你也看到了,我給的這三樣修行秘法都是很有價值的'真傳法門',死門的倒還罷了,祭門、生門的秘法能找到完全就是運氣,你感受過之後就簽合同吧。 ”

張黎生一時沒明白蘇德利話裡的意思,可目的即將達到,他不敢節外生枝也沒有亂問,接過書冊,看著上面放著的骨頭人頭、木質圓環和怪獸雕像,腦袋轉的飛快。

心中有了一些猜測,他動作緩慢的將書冊放到木床上,單單拿起骨頭人頭用心凝視了一會,發現沒有異狀,急忙催動血肉中的巫力,灌輸其中。

誤打誤撞之下,骨頭人頭裂開大嘴,喉嚨裡露出一個針孔大小的紅色光點,輕而易舉的吸引住了青年的所有註意力。

耳邊清晰的聽到一陣陣陰風呼嘯般的巫咒吟唱,張黎生頭腦中記憶幼時學過的符文、咒菉一個個從意識深處浮現出來,飄蕩著異變、組合成了十七則由淺入深的修行法門,加上初巫天生,正是一門直抵'蛻殼還真'之境的'巫'道死門修行秘法。

前十則修行秘法青年並不在意,只往腦海中後七卷秘法望去,見到突破壹拾貳巫與壹拾捌巫法門俱全,雖然自知不能失態,還是悄然握緊拳頭,喃喃說道:“不錯,不錯…”

被'假面'掩蓋著,他的激蕩氣宇不得展現,落在蘇德利眼中就是個從沒見識過'巫'道正統傳承的外道巫者,乍得真傳後明明已經狂喜到無法自持,卻還要惺惺作態的樣子。

蘇德利忍不住撇撇嘴說道:“當然是不錯。

這'牙骨巫經'雖不是巫門最頂尖的修行法門,但也是直指根本的秘法。

好了張弟子你感受完了牙骨巫經就快繼續,我可是時間寶貴。 ”

“是。”張黎生沉澱了一下情緒,將白骨人頭放回木床,又拿起那個有頭無面的雕像,沒急著感應,先向蘇德利恭敬的問道:“蘇執事,修煉牙骨巫經和我家傳的修行法不會衝突吧?”

“你連這種'巫'道修行的常識都不知道,”蘇德利一愣,失笑的打量了張黎生幾眼,眼神中卻露出一份驚喜,眼前的消瘦青年這樣無知還能突破到化生之境,便無形中表明了張家祖宅里的'陰濕氣'的價值之高,可能遠遠超過自己的預料。

想到這裡蘇德利一時心花怒放,隨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木牌丟給了張黎生,“張弟子,看來你沒走火入魔真是萬幸。

'巫'道本質就是追溯血脈,尋得巫者種種天生異能,修行的法門怎麼可能衝突。

你到底是我招進'門'裡的弟子,拿著木牌去山城的圖書館裡去好好看幾天書,把些常識都學起來,別無知連帶著也落了我的臉皮。 ”

“這裡還有圖書館…”張黎生驚喜的收起自己的意外所得,看到蘇德利不耐煩的表情,不再耽誤時間,催動血肉中的巫力湧進手裡的神像。

頃刻間,那尊塑像本來空然無物的臉孔上浮現出青面獠牙的猙獰五官,青年就覺的頭腦一陣恍惚,懵懵懂懂中腦海中又有十一則修行秘法出現,正是'巫'道祭門初巫直到壹拾貳巫的修煉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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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二章 初聞'綠洲'

粗粗一看張黎生就知道,'巫'道祭門修行之法和死門完全不同,最初全都是凝練靈魂,壯大意識的法門,想來這是為了吞納獸魂時不會反被猛獸兇殘本性同化,變得迷失之故。

而到了陸巫之後,祭門巫者便要開始選擇一位'祖巫'或上古神靈膜拜,以強大的精神力量溝通冥冥後,就得以施展所膜拜祖、神的種種莫測神通。

可以說,如果'巫'道死門追求的根本是血肉中的澎湃偉力的話,那祭門追求的根本就是靈魂中的浩蕩力量。

想到'信仰之石'同樣是由虛無縹緲的精神力凝結而成,和祭門追求的力量應該有很多相通之處,張黎生長長鬆了口氣。

所謀所得都已到手後,他不再多想,把無面神像放到了木床上,最後拿起了那個樹冠根鬚相連接,彎曲的樹木圓環。

'巫'道生門的修行秘法對青年來說只是為了把騙局說圓滿的添頭,所有這次他沒有多想,直接以巫力催動木環,將其化為一株在掌心綠意盈然的樹苗,得到了十一則可以靠著掠奪萬物'生機',鍛煉皮囊,反哺戰友的修行法門。

至此死、祭、生三門修行秘法都生動的自動出現在了張黎生的腦中,之後他連看都不看蘇德利給的合同,直接籤上了自己的名字,將合同和骨頭人頭、神像、木環一起雙手奉上道:“蘇執事,合同我簽了。咱們的交易就算完成咧。”

“張弟子,不看看副冊記錄的法門全不全你就簽了合同,不怕吃虧了,”蘇德利譏諷一笑,慢悠悠的說道:“我勸你以後心胸開闊著點,不要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閩蘭,我們走。 ”,接過合同和三件'真傳奇物',大步揚長而去。

“復冊謄寫的再完美,也絕不如'真傳'的體味深刻。你現在快用心記憶。千萬不要貪多。

這是你的信用卡,在'山門'裡時刻都需要錢,也能刷卡,你好自為之吧。 ”閩蘭低聲和張黎生說了兩句。轉身也走掉了。

“記在心裡的修行秘法還能忘記…”青年一愣。 望著女孩消失的背影不解的喃喃說道。 凝神回憶,卻覺的腦海裡的一段段修煉法門雖然還記得清清楚楚,但印象卻隱約模糊了一些。

大驚失色的張黎生馬上按照閩蘭的提醒跳上木船盤腿坐下。 嘴巴里“嘶嘶窸窸嘶嘶窣窣…”念動巫訣,驅除掉多餘的感情,把心思完全沉澱下來,,閉上眼睛,竭盡全力的一遍遍回想著腦海中的修行法門。

時光流逝,等到青年終於覺得把所有的真傳秘法牢牢刻在心裡,口乾舌燥的睜開眼睛後,發現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

張黎生可不信被華國政府完全壓制的'巫門'隱居之地會是一個完整的'異世界',嘴巴里喃喃自語著,“小小的一個空間縫隙,竟然還模仿了日出日落…”,跳下了木床。

正要出門,無意間撇到了那三本自己還一眼都沒看過的'副冊',張黎生隨手翻了翻,發現就像預料的那樣,是'牙骨巫經'等修行秘法的謄善本,便隨手向古人一樣塞進了懷裡,漫步走出偏房。

'山門'的天空中閃爍著三輪明月,六顆閃亮星辰,發散的光亮隨不璀璨,但也並不昏暗。

青年走到院落的木門前正要開門,突然看到院門竟然自己打開,魏慶和幾名或是穿著青袍,或是穿著灰袍的巫門弟子醉醺醺的走了進來。

迎面見到張黎生,魏慶驚喜的喊道:“張師弟,你終於醒了,今天可是第,第,我算算…第十二天了,蘇大佬走後你這一修煉就是十幾天,可把我擔心壞了。”

“十二天…”還以為只過了半天的張黎生瞪大了眼睛摸摸肚子,這才感到自己已經飢腸轆轆。

這時和魏慶勾肩搭背了一個身量不高卻很敦實,長的濃眉大眼的三十幾歲青袍弟子笑著說道:“魏師兄你這就想錯了。

張師弟能'入定'那麼久,一定是得了蘇大佬傳授的上等巫術修煉法門,一旦掌握之後實力肯定大增,這是大好事,有什麼可擔心的。 ”

“對對,還是楚師弟你想的明白,”魏慶哈哈大笑指著那個敦實的青袍弟子朝張黎生說道:“張師弟,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楚翔楚師兄。

我雖然趕鴨子上架在咱們這個院子裡主點事,但實際要論前途可比你楚師兄差遠了…”

“楚師兄好。”雖然急著去山城圖書館裡補全'巫'道修行的常識,但也正因如此所有勢必要繼續在'山門'呆上一段日子的張黎生,只能虛與委蛇的拱手說道。

“張師弟,你別聽魏師兄亂講,論起前途來,你才是真正的前途廣大,這次去完'綠洲世界'你恐怕就和我們一樣穿上青袍了。”楚翔連連擺手笑著說。

聽到他說出'綠洲世界'幾個字,張黎生心中一動,腦子轉了轉,“楚師兄我這一下子十幾天沒出門,還不曉得那啥'綠洲世界'地事咋樣咧,出發地時間有沒變動?”

“張師弟,我可不是你,哪能知道去'綠洲世界'的具體時間,不過看來這次'門'裡是傾盡全力要在政府面前表現了,這不連我這樣的散淡人都召集了探索隊。

看來未來'巫門'是龍是蟲就看這一遭了。 ”楚翔苦笑著說。

“噢…”張黎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聽魏慶又將剩下那個青袍弟子的宋安興和五六名黑袍弟子一一介紹給他認識後,突然問道:“魏師兄,'山門'裡的圖書館在哪你知道不?”

“知道,知道,圖書館好找,你出門找個寬敞的街道,看著城裡最高的木樓就是了,”魏慶楞了一下笑著說:“那里二十四小時開放,我給你講講規矩。

一至三樓的藏書咱們這樣的巫門正式弟子是免費借閱,不過到了四樓以上就要花錢了,四樓是一本一張'小紅人',五樓是兩張,六樓是五張,貴的嚇死人…”

“啥,用錢就能去'門'裡的圖書館看書,”張黎生錯愕的從衣兜里亮出蘇德利送的木牌,打斷了魏慶的話,“那這牌子有啥用?”

“黑木牌,嘖嘖,這可是好東西,交上去限時三個月,可以看遍圖書館九個樓層的藏書,有錢也不容易買到。”魏慶羨慕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張黎生點點頭,拱拱手說道:“各位師兄,我肚子餓地咕咕叫,就不多聊咧,咱們回頭見撒。”

“那你快去吧,張師弟,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可就餓得慌啊。”魏慶玩笑著讓開了路,目送張黎生幾步走出院子,朝楚翔、宋安興說道:“楚師弟、宋師弟,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張師弟是個謙虛、直爽的性格,很容易相處的。”

楚翔也是一笑,“謙虛、直爽的是性格。

能十二個晝夜不飲不食的修行,至少也是柒巫以上的境地,化生的巫蟲還不能弱了,這位張師弟雖然剛剛入門,但在黑袍弟子裡已經很不凡了。 ”

“他能得了蘇大佬的青睞,當然不凡了,可平凡人裡多得是'青蠅之末附驥千里'的例子,不凡人裡也盡多最終碌碌無為之輩,所以呀,命運,命運,人的命,最終靠的是'運'…”宋安興臉上卻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有點瘋癲的大聲說道。

魏慶、楚翔聽了,心中都是深有感觸的一顫,沉默一會,嘴巴里同時說道:“宋師弟,你醉了,你醉了,快去歇著吧…”,硬是攙扶著宋安興走向正房。

而與此同時,已經在山城一條寬敞的街道上看到高樓位置的張黎生,也開始漫步向圖書館走去。

巫道'山門'中似乎不能通電,只能用電機發電,所以街上照明的路燈是一尊尊成年人大小,透明的鋼化玻璃製成,裡面用油料燃起熊熊大火的圓桶。

在玻璃圓桶旁邊則是一家家的店鋪,看起來都是飯店,偶爾有賣雜物的,卻非常的少。

路上的行人一半是穿著各種純色袍子、長裙的巫門弟子,一半是穿著粗布雜色褲褂的臨時來人,弟子中穿銀色的已經非常稀少,金色的則一個都沒有。

“不到半山腰就不是高尚社區哩…”張黎生腳步不停的環顧四周,看著街上的各色人等,撇撇嘴說。

路過一個飄出炸魚香氣的店子時他拐了進去,買了許多煎魚食物和半打可樂後轉出來,心裡已明白了,'山門'裡的食材可能是可以自產,所以食物便宜,而工業產品卻必須從俗世運進來,所有價格高而稀少。

就這樣一路邊吃邊喝邊走,來到圖書館時張黎生恰好把手裡的食物飲料吃喝乾淨,仰頭看了看佔地面積碩大無朋的九層木樓,隨著稀疏的人流邁步走進了樓中。

樓裡的樣子和前兩個世紀西方世界的老圖書館相差無幾,天花板上點滿了油燈,熏得房梁冒出一層黑油;

地面鋪著平整的木板;

遠處是一排排擺放著藏書的木架;

木架前是長條形的木桌木椅。

這裡的閱讀環境堪稱惡劣,但張黎生的心頭卻是火熱一團,摸出木牌,匆匆向櫃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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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三章 不如歸去

時光荏苒,轉眼間張黎生泡在'山門'圖書館的時間就滿了整整一月。

這三十天的閱讀讓他受益匪淺,終於了解到雖說'巫'乃天成,但嘗試成巫時,生、死、祭三門都有很穩妥的辦法循序漸進,不成'巫'也沒什麼太大損害,完全不用像他以前以血飼蟲,拿命去搏那渺小的成功機率;

明白了陸巫之前想要突破,有很多方法可以提供助力,而且只要有足夠的資源,陸巫之後的修行之路也不是沒有捷徑可走;

知道了自己繼承的巫族血脈濃度其實非常之差,如果不是莫名其妙得到了以敵人的負面情緒增強自身巫力的神奇能力,恐怕現在最多也就是個貳巫;

清楚了修行'死門'的巫者突破陸巫后,如果盲目挑選強大的巫蟲化生,就算有穩妥的準備“大巫'守護,也是九死一生的結局,自己能化生三隻上古奇蟲,一隻蛻變的'異世界'魔蟲還不死,運氣堪比連中十次'強力球',氣運之強簡直不可思議;

還曉得了,上古回護人類部族,從屍山血海中一步步磨礪而出的'巫'道真正強者都有著自己獨特的作戰方式,一個戰鬥觀念的改變,就能讓實力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懂得的'巫'道知識越來,張黎生其實便越是迷茫。

“如果以我為例地話,這座圖書館九成記錄'巫'道常識地書都是一通通瞎話,這到底是我太奇怪,還是巫門中幾千年蒐集地藏書絕大部分都是錯得哩…”坐在木椅上嘆了口氣,青年喃喃自語著合上一本《巫修通談》。

其實他心中此時已經自有了答案,知道自己所走的話根本無可藉鑑。

想清楚這一點,張黎生站起身拿著借的書來到一個棕色木頭打造的櫃檯前,朝圖書館三樓正忙忙碌碌整理借書記錄的一個十幾歲的青澀少女說道:“蓉阿妹,我還書。”

“好,黎生你先看目錄,選好書再叫我。”少女頭也不抬的回答道。

“不看了,我要走哩。”

“咦,今天你倒是走的早,”少女抬起來頭來,瞟了青年一眼,把他借的書從頭到尾翻了一遍,看沒有缺損、塗抹,便收了起來,隨口說道:“書沒問題,不過你為啥今天要走這麼早啊?”

“突然明白了,便覺得不如歸去…”張黎生笑了笑,脫口而出文縐縐的說了一句,轉身走下了樓梯。

出了圖書館,他只覺得神清氣爽,沿著街道走上另一側的山路,踩著石板來到山腳下,本來打算出了'巫'門便一去不返,卻看到'山門'出口所在的洞窟前,竟有二三十名穿著青色長袍的巫門弟子和三四名穿著銀色衣服的弟子把守著。

那些弟子麵前,一群穿著雜色褲褂的巫者正七嘴八舌,態度各異的嚷嚷著,“各位師兄,我是想做巫門的正式弟子,可是做不上啊!

現在是你們不收我入門,現在還要留下我,那你說留下我幹什麼呢…”;

“你們這樣太不講道理了,我來你們這裡是來消費的,你們現在把回去的通道堵上是什麼意思。

你們別人怕你們,我可不怕,站在律師的角度我明確的告訴你們“巫'道山門可不是什麼游離在法律之外的真空地帶…”;

“幫幫忙吧師兄們,我真是有急事,你們這樣無緣無故就突然'封門'攔住我們,算怎麼回事啊…”

而面對各種各樣的說辭,那些把守洞穴的巫門弟子唯一一句回答就是:“請大家退回到城裡,今天無論如何通道都不可能開放。

不過從現在開始,你們在'山門'裡的一切花銷都將由'巫門'負責。 ”

遠遠聽到那些巫門子弟的說法,張黎生心裡一驚,皺著眉頭喃喃說道:“封鎖咧,,,”

雖然他現在已經了解了那些穿著青袍、銀衣的弟子到底有幾斤幾兩重,看他們就和土雞瓦狗差不多,但在'巫門'那些神秘莫測的'真巫'眼皮底下施展神通奪路而逃的事,張黎生卻絕不敢干,只能轉身回山城打探'封門'的原因。

來時因為心裡只想著離開,所以沒有發現山城中的異常,現在抱著打聽消息的心情一回去,張黎生就發現整座城中頗有些人心浮躁的樣子,行人臉上大都帶著複雜的表情,有些惶恐多謝,有些喜悅多謝,腳步卻都匆忙起來。

這種情況下也不好冒然隨便攔下個路人開口亂問,青年想了想,只能走回了自己在巫門中住的那個小院落。

這段時間張黎生忙著在圖書館看書,每隔七八天才應景的回來小院一晚,而且每次回來都顯得沉默寡言,好在對那些所謂師兄,他一直都表現的很有禮貌,再加上蘇德利加持的光環還未褪去,所以人緣還算不錯。

看他推門而入,站在院子中間,穿著青袍卻背著個防水的雜牌登山包,一副不倫不類,整裝待發摸樣的楚翔大笑著說道:“哈哈…張師弟,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會提早回來,怎麼樣分到了第幾隊了?”

“什麼分到第幾隊撒,楚師兄?”張黎生苦笑著說:“我是讀了二十幾​​天書,腦袋裡昏昏沉沉,今天就想去外面透口氣,結果發現'山門'竟然封咧,街上也顯得人心惶惶,這才回來打算問問幾位師兄,到底是怎麼回事哩?”

“你還沒得到風聲,不可能啊,這去'綠洲世界'的隊伍都分好了…”楚翔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望著張黎生說道。

他的話還沒說完,院門被人一下推開,身穿金色長裙的閩蘭大步走了進來,正想開口,看到張黎生竟然就站在自己身旁,楞了一下,沒頭沒腦的說道:“一進院子就遇到你倒真是巧,黎生,準備一下,一會我來接你,出發去華國新出現的'異世界'。。”轉身就要離開。

“不是閩蘭阿姐,這,這是咋地情況呀?”張黎生一把拉住閩蘭錯愕的問道。

手腕被青年握住,女孩身體一僵,隨後用力甩開,怒目而視,看到的確是一張消瘦又非常茫然的臉孔。

“下次再亂動手手腳就把你的手爪子剁下來,”心裡的火氣消失了大半,閩蘭沒有發作,低聲啐了一口,小聲解釋道:“這次門裡傾盡全力配合政府探索'綠洲世界',有點實力的弟子統統出動。

本來你剛入門,是輪不上的,不過蘇大佬想到你有在'異世界'生活的經驗,而且也是在叢林地帶,所以一定要加上你一個。 ”

“綠洲世界就是那麼類似地球'白紀'的'異世界'嗎?”青年精神一震問道。

“是。”

到一個類似地球生物物種最繁衍輝煌的暴發期'白紀'時代的'異世界'去瞧瞧,對於一名身兼傑出生物學家的死門巫者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誘惑,張黎生馬上言不由衷的說道:“我既然加入了巫門,當然要為門裡出力,蘇大佬讓我去是應當的。”

“你有這樣的心思就好,快準備吧。”閩蘭點點頭,看了青年一眼走掉了。

這時見到竟有精銳弟子親自來通知張黎生同行,楚翔臉上的怪樣早就一掃而空,搖頭晃腦的說:“難怪張師弟還不知道情況,原來是直接跟著蘇大佬行動,真是我們這些'草根'比不了的。”

“楚師兄是前鋒,我可比不了撒。”張黎生不置可否的笑笑,朝楚翔拱拱手回到了自己房裡,也沒什麼好準備的,就是喝了兩罐可樂,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便等到了閩蘭再次光臨。

看到青年竟還是雙手空空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女孩張張嘴說:“黎生,你怎麼什麼都沒帶,別的不拿,餵養巫蟲的飼料總要帶幾包吧?”

“你是指那些過期血漿加動物油脂壓縮成地'好東西',”張黎生聳聳肩道:“我身上一條巫蟲都沒帶得,買了也沒用撒。”

“我還以為你有著藏匿巫蟲的巫咒呢,你,你平常身上不帶巫蟲這樣還算什麼死門巫者…

算了,本來也不指望你去戰鬥,但你這樣空著手,實在不像話,”閩蘭想了想,把自己的背包丟給了張黎生,“你幫我背著也算個遮擋。

不要瞧不起門裡的那些取巧手段,要知道那都是前輩的大巫、真巫千百前來一點一滴研究出來的最實用的法子。

誰都知道用自身精血或生鮮血肉餵養地巫蟲最兇猛,可消耗實在太大,除非是像陳師叔那樣特意修煉了'蟲巢術'的大巫,否則都難免要走取巧的路子。 ”

“阿姐你說地陳師叔,是不是就是那天跟你們一起到鴰窩村找我地那位陳師叔?”跟在閩蘭身後張黎生心中一動,像說繞口令一樣的說的。

“當然是他,陳師叔和我師父現在被蘇老神派到了蘇大佬身邊,說聲幫著提攜晚輩,其實就是聽用。”閩蘭小聲說道。

“那麼說,那位陳師叔從鼻孔裡爬出有翼飛蛇的手段不是巫咒,而是一種術法了?”青年心中升起了濃厚的興趣,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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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四章 離'門'

看出張黎生的垂涎心思,閩蘭走出院子壓低聲音道:“陳師叔能在鼻子裡藏著巫蟲用的正是蟲巢術的法門。

不過這門巫術雖然不是他所獨有,也算一門非常珍貴的術法,你就別惦念著了,才幾'巫'啊你就想東想西,真是貪多嚼不爛。 ”

“阿姐我可不是貪多嚼不爛,而是覺得你說地対,堂堂一個死門巫者,身邊連一隻巫蟲都得帶,那像什麼話,”張黎生跟在閩蘭身後,走在山城街上,鬼話連篇的說道:“可我習慣到哪去都兩手空空,那巫蟲帶在身上實在彆扭,這才對陳師叔能把蟲子藏在身上的巫術感了興趣。”

前一段時間閩蘭因為青年的不識時務,對他起了厭煩之心,這才一個多月都沒來看他一眼。

可張黎生剛才入門不久就勇於擔當,願為門派出力的表現一下扭轉了女孩的看法,因此聽青年說出的理由雖然滑稽但還算正當,便語氣一變鼓勵道:“一句話就把事情攀連到了我的身上,你這是拿出以前海蝦島上的奸商氣質了啊。

不過說實話黎生,敢將巫蟲藏進自身血肉,你倒是真有點巫者的氣魄,以後儘心為門派效力,也許有一天真能把蟲巢術學到手裡也不一定。 ”

“希望有那一天吧,”張黎生若有所思的問道:“對了阿姐,鄭賀雲鄭師叔這次也會去'綠洲世界'吧?”

聽到青年的問話,閩蘭的神色一下變得黯淡起來。 “鄭師叔、歐陽師伯還有祭門的楊師叔他們、因為在海蝦世界殺掉那幾個監控的翻譯,已經不適合再公開露面了。

這輩子最多能再去外面的鎮子上轉轉,恐怕要老死山門了。 ”

“不就是幾個翻譯嗎,就這樣廢掉巫門幾個'大巫',難道就沒有迴旋的餘地嗎?”張黎生一愣脫口說道。

“如果不是有迴旋的餘地,我也要一輩子呆在'山門'裡了,”閩蘭嘆了口氣說:“越是強大的巫者,犯下罪過就越是難以寬恕,其實對道門、雜家中的為惡者規矩比這還嚴厲,據說都是殺無赦的。這是歷屆'黨中央'定下的鐵則。誰都沒辦法。”

張黎生在米國上流社會混跡了很久,對現代社會國家機器的強大深有了解。

尤其最近在巫門中又知道了華國政府還有自詡為正道的道門、佛家、雜家相助,'巫'道三門只有甘為'魚肉'的份,所以沒有說出為何不和政府抗爭的怪話。 而是撇撇嘴說:“看來只要在地球呆著。再強地巫術也敵不過gdp哩。”

“你說什麼?”

“我說現在再強地巫術也敵不過gdp。”張黎生聳聳肩又說了一遍。

這話聽起來顯得極怪。 但閩蘭聽了卻像是不認識青年一樣,扭頭仔細打量了他幾眼,“黎生。沒想到你看問題竟然這麼透徹,同樣的話'廖老神'也曾經講過,所有我巫門才一定要抓住這萬載難遇的良機,能在這'綠洲世界'裡吃下一大杯羹。”

閩蘭說話時,山城街市上那些腳步匆忙穿著純色長袍的行人,變得愈加匆忙;

而那些穿著雜色褲褂,本來不明所以四處亂轉的行人,交頭接耳著露出了然而更加氣憤的目光者也越來越多。

顯然被選中前往'異世界'的巫門弟子已經全數動員起來;

而被封鎖在山門中的外道巫者也已經漸漸明白了他們被暫時軟禁的原因,是被當成了可能的奸細看待,心中​​感到憤憤不平。

張黎生一邊聽著閩蘭的話,一邊注意著周圍動靜,拐進通向'巫門'出口的山道時,不解的低聲說道:“阿姐,巫門想抓住機會我能理解撒,可這樣把山門封鎖起來,將所有不是'門'里人地巫者當成細作來防,實在得不償失。

何況這種事又有啥子好瞞地,又怎麼可能瞞地住? ”

“黎生你哪來這麼多的廢話,這些事可不是我們當弟子的該管的,”閩蘭心情變差,又答不出話,皺著眉頭說:“馬上就到山門出口了,等和大家匯合了你可千萬別再這麼貧嘴呱舌。

大庭廣眾下戊等弟子就要有戊等弟子的樣子,曉得嗎? ”

“是,閩師姐。”張黎生不置可否的笑笑回答道,之後他不再講話,跟在女孩身旁,直下山城,大步來到了山腳下那個內藏巫門出口的洞窟旁邊。

山洞周圍已經聚集了成百穿金穿銀的巫門弟子,間或也有少數弟子穿著青衣,但穿黑袍者卻一個都沒有,這讓張黎生的出現顯得非常突兀。

大巫、執事此刻還一個都未來到,寬鬆氣氛下,難免有和閩蘭素有芥蒂的巫門弟子發難,只見一個身量約在兩米左右,比周圍人都高出一個頭,方臉大鼻的金衣弟子揶揄著問道:“閩師妹你怎麼帶了只瘦黑猴子來這裡,難道有什麼隱情不成?”

聽到他的話,周圍的巫門金衣弟子不由發出一陣低低笑聲,銀衣、青衣弟子卻都是垂首低頭的摸樣,彷彿聾子、瞎子一樣。

但這笑聲很快便被閩蘭一計反擊,打的粉碎,“這是新入門的弟子張黎生,曾經在米國海蝦島上冒死幫著歐陽師伯、鄭師叔謀奪妖物'金丹' 。

蘇大佬因為他有在'異世界'叢林生活的經歷,所有親自點名要帶他去'綠洲世界',怎麼,難道你鄺浩雲歐是覺得陽師伯、鄭師叔連著蘇大佬的眼光都不如你嗎? ”

本是一句玩笑話,可被閩蘭這樣一記黑鍋扣下來,如果真戴在了腦袋上,雖說不會傷筋動骨,但不大不小也是個麻煩。

那方臉大鼻的金衣弟子連忙說道。 “閩師妹你可不要亂說,我鄺浩雲蒼蠅蚊子一樣的眼光怎麼能和蘇大佬、歐陽師伯、鄭師叔比。

這次是我眼拙,沒看著這個黑,黑,這位張師弟的不凡之處,是我鼠目寸光,是我鼠目寸光…”

看到鄺浩雲急赤白臉自輕自賤的狼狽樣子,洞窟前的金衣弟子們又發出一陣低低笑聲,只有閩蘭仍然面無表情,四下里看了看,帶著張黎生走進了自己所屬的隊伍。

這個由蘇德利領導的團隊除了閩蘭、張黎生兩人,還有一女兩男三個金衣弟子和十幾名銀袍弟子、四五名青衣弟子,人數足有二十幾人,比周圍的其他隊伍,規模算是巨大了。

隊伍裡的那個穿著金色長裙,用同色絲帶收腰,變出別樣風情的女弟子自然就是張黎生曾經在鴰窩村見鬼的美豔女子若珍。

而另兩個金衣男弟子一個又高又胖,長著圓盤的大臉,始終露著'呵呵…'笑意;

另一個則身量不高不矮,身材適中,相貌很是英俊,臉色卻略顯陰沉,一直沉默不語。

閩蘭帶著張黎生歸隊,若珍甚有風情的一笑說道:“閩蘭師妹,我說你怎麼遲遲不來,原來是得了'大佬'的命令去找張弟子了。

張弟子,一別就是經月不見,你可好啊? ”

張黎生笑笑回答道:“多謝師姐關心咧,我在門裡過地很好。”,拱手後退一步,不再講話。

閩蘭見青年聽了自己的話在人群中不再刮噪,臉上不覺露出笑容,沒話找話的隨口問道​​:“若師姐,我看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不知道外面的車子準備的怎麼樣了?”

一旁的那個高胖金衣弟子很和氣的插嘴說:“閩蘭師妹,你問這話若珍師妹怕不一定知道。

這裡我來的最早,兩小時前親眼看到馮、楊、宋三位外道執事一起匆忙離開,雜事現在應該全都準備好了。 ”

“原來是這樣,”閩蘭朝高胖弟子一笑說道:“邱師兄,你總是快人一步啊…”

“所以聽得多、見得多、做得多,也最得門裡的器重。”若珍也笑著說道。

“若珍師妹這樣講我可是愧不敢當了,要說…​​”高胖金衣弟子連連擺手,正搖頭時,眼睛的余光卻無意間瞥見山道上有十幾名身著五花八門衣服的長者,三三兩兩的向山腳走來,急忙直起了腰板,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師伯、師叔們到了。”

在他說話時,周圍的其他巫門弟子們也陸陸續續發現大巫已至,紛紛住嘴,很快山洞前就變得鴉雀無聲。

大巫到場,那些以後可能會蹬得高位,現在卻需保持謙遜態度的巫門執事們也很快便一個個的出現。

他們年紀看起來有老有小,總數不過十人,來到山門出口和相熟的大巫寒暄幾句,便互相拱手行禮,謙讓著一番排好次序,帶領自己的人馬一一走進了通向外界的山洞。

洞窟入口可容納十六七人並排前行,但裡面卻很淺顯,走上二三十步便可以看見山壁,而穿越巫門藩籬的辦法很是簡單,無非就是催動血肉中的巫力,撞向山洞盡頭的牆壁就是。

等了一會,輪到蘇德利的隊伍進洞,張黎生跟在閩蘭身後,以巫力為匙,腳步輕快的穿越了山壁,眼前一暗再明亮時已經來到一處空蕩蕩的巨大地下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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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五章 '軍事營地'

地下室的天花板上亮著十幾顆大燈泡,將一縷縷不甚明亮的光線照在水泥地上一個個有的分裝著男女衣物,有的空空如也的塑料筐上。

剛從'巫'道生、死、祭三門來到俗世的弟子們紛紛走到塑料筐前,不管好賴翻出合適自己身材的衣服,到牆邊布簾後換下長袍,變成了普通人的裝飾。

“真是簡陋地嚇人…”張黎生喃喃自語著,依樣在筐子裡找了一套帆布的結實牛仔衣褲在布簾後換好,剛把自己的黑袍丟到了空著的塑料筐里,耳邊突然響起一個不徐不緩,口音極富磁性的聲音,“諸位師叔、師伯和各位兄弟請跟我來,我們坐suv押隊,路上還有事要商量。

至於諸位師弟、師妹,換好衣服後,就請順著左面的出口到外面去坐大巴,事情機密,車子沒有編號,大家按秩序隨便坐就好,等到了地頭,再重新分隊伍不遲。

“是,秦執事。”那聲音落地,四周馬上想起一陣恭恭敬敬的迎合聲,裡面不僅僅有死門弟子,生、祭兩門的弟子也同樣顯得心悅誠服。

張黎生比別人慢了半拍,但還是拱手說了聲'是',之後他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個身高足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面如冠玉,氣質沉穩的年輕男人正含笑注視著大家,客客氣氣的躬身還禮,看起來甚有古風。

明明是初次見面,但那人的感覺卻隱約給張黎生一張熟悉的感覺,青年仔細回想一下,突然發現原來那人的言談舉止竟和蘇德有些相似,只不過一個是天然的氣度,一個是刻意的矯揉造作。

隱約明白了蘇德利裝腔作勢的翹著舌頭講話。 明明小肚雞腸卻不時裝作恢弘大氣原來是在東施效顰,張黎生正覺好笑,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緊接著聽到閩蘭在身旁低聲說道:“黎生,發什麼呆,還不快走。”

“閩蘭阿姐我沒發呆,只是發現了一件趣事,”張黎生搖搖頭跟著閩蘭順著人流向地下室通道左門走去,小聲說道:“你沒覺得那位秦執事和蘇大佬很像嗎?”

“他們本是表兄弟。像是應該的,好好走路,別多話了。”閩蘭一愣一下,臉上露出想笑有不敢笑的表情幾步邁上台階,推開一扇沉重的木門。 走出了地下室。

原色的木門開合間有巨大的噪聲傳來,張黎生緊跟在女孩身出門一看才發現,原來門外竟是一座劇院舞台的後台。

聽起來一出東北小戲正在上演,在喧鬧的鼓點聲中,青年跟在女孩繞出後台出門一看,就見一輛輛看上去風塵僕僕的旅行大巴停在院子裡,車門敞開。 靜靜等待著乘客的到來。

“記住,照秦大佬說的,按秩序上。”閩蘭扭頭壓低聲音提醒了張黎生一句,鬆散的排著隊上了一輛巴士。 坐在了車廂中間的一個空位上。

緊跟其後的張黎生坐到閩蘭身邊,望著車窗外的朦朧夜色,突然問道:“閩蘭阿姐,你曉不曉得那'綠洲世界'到底在哪。距離遠不遠吶?”

“據說是在甘南省,開車要十幾個小時。慢慢坐吧。”上了車和大巫、大佬們真正隔開,閩蘭的態度變得放鬆了很多。

“開車去甘南,難道'門'裡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交通工具叫飛機嗎?”張黎生楞了一下,張張嘴巴說道。

“這次去'綠洲世界'探索,咱們'巫'道生、死、祭三門可是傾盡了全力,人數足有上千,你覺得包幾架飛機去還能談得上保密。

再說現在'山門'的維持也十分艱難,錢財獲得不易,花錢的地方又越來越多,當然能省一點是一點了。 ”

不再其位,無法想像維繫'巫門'之艱難的張黎生撇撇嘴,沒有再說什麼,把後背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養起神來。

不一會他便覺得巴士緩緩啟動,慢慢行駛出了熙熙攘攘的鎮子,越開越快,奔馳在了夜幕深沉的公路之上。

時間緩緩流逝,天色大亮時已經開進高速路的巴士在休息站加了次油,繼續朝著甘南的方向飛馳,跨越省界之後,駛下高速,走的路漸漸變得越來越偏僻,最後竟然完全是顛簸在了風沙漫天的西北荒原上。

盛夏,荒原直射的太陽讓巴士的冷氣彷彿失了靈一樣,絲毫都不能阻礙車廂變得悶熱無比,再加上好端端的巴士遠行變成了碰碰車之旅,黃沙細塵又順著著車廂縫隙鑽進車子,落在乘客們的衣服、手、臉上讓人狼狽不堪,時間久了,可以說人人都變得心浮氣躁起來。

不過享受時能把米其林三星主廚請到家里為自己私人烹製菜餚;

辛苦時在叢林里以血肉飼蟲到精血枯竭,還能暴著青筋,咬著牙催動巫力拼死作戰的張黎生卻是個例外。

看看車廂前頭的電子鐘顯示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十六點鐘,他用手扇扇瀰漫在眼前的細沙,隨口向閩蘭說道:“阿姐,你說車子要是拋錨在這甘南荒地裡該咋辦哩?”

“黎生,你怎麼就不能想點好事情,拋錨,拋錨咱們就下車走著去。”灰頭土臉的閩蘭捂著嘴巴,閉著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道。

“走著去也沒有多遠,”沉默了片刻,張黎生突然語氣有點興奮、沉醉的說道:“阿姐你瞧,我們好像已經快到'綠洲世界'地入口哩。

原來在陸地上得'異世界之門'看上去竟然那麼美麗! ”

“快到了。”聽了青年的話,閩蘭一下睜大了眼睛站起身向前方望去,遠處千萬頃黃色中的一抹深綠馬上映入了她的眼簾。

甘南荒漠幾百年前就沒了綠洲,那片越來越大,顯示出昂揚生機的翠綠只可能是'綠洲世界'透過空間之門透出的顏色。

而隨著巫門巴士車隊的不斷接近,濃綠之前一座佔地巨大,用類似黃沙的掩護色整個遮擋起來的臨時'軍事營地'也出現在了巫者們的眼前。

望山跑死馬,一個多小時後,張黎生坐著的巴士經過三道哨卡,才終於行駛進了那座龐大的軍事營地中。

在這裡眺望那高度連接蒼天,寬度超過數十公里的'異世界'之門已經近在眼前一般,眼神好的話,就連那些高度超過百米的擎天巨木的樹皮紋理,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下了車,千名巫者茫然的站在營地一處寬敞的空地上,四周有不少軍官士兵走來走去卻始終目不斜視,彷彿他們是隱形的一般;

還有一些穿著便服在各個營房間穿梭的人倒是能看到巫者們的存在,但卻沒人靠上來講一句話,直到壓著車隊陣腳的十幾輛休旅車也緩緩開到空地,大巫、執事們紛紛下車,才有一個中等身材,白白胖胖的禿頭中年人笑容可掬的帶著幾名軍官迎了上來。

“李巡視員、王巡視員…陳處你們帶著學生來了,一路辛苦,一路辛苦,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那禿著腦袋的中年人熱情的和大巫們一一握手之後,指著身邊的軍官說道:“這是營地的後勤部長宋南星上校。

宋上校啊知道大家旅途勞頓,所有一定要親自來慰問迎接一下,住宿的地方都已經準備好了。

李巡視員您看這樣好不好,讓學生們啊先去休息,咱們社科院的領導呢再辛苦一下,去見見王將軍,商量商量下一步具體…”

禿頭中年人正口若懸河的說著,突然間,遠處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聲由'異世界之門'的另一端傳了出來​​,掩蓋了軍事營地中的所有聲音。

聽到這種駭人聲響,就連張黎生心中都是一揪,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可營地裡的普通人卻表現的十分鎮靜,甚至連腳步都沒停下的意思。

等到'異世界'那不知名的怪獸吼叫過後,反而是禿頭男人笑呵呵的安慰著諸位大驚失色的巫者,“大家別緊張,在營地里呆著,每天聽這種'異世界'野獸的吵吵最少也得十幾次,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說起來那些怪獸也很聰明,絕大部分都不會好好的大森林不呆,跑到咱地球這邊環境惡劣的沙漠裡來,何況它們真來了也沒關係,'通道'口佈置著機動防禦部隊呢,真正的高科技武器,比米國的鋼鐵戰士還厲害…”

“郭主任,別聊了吧,司令還等著呢。”聽禿頭男人講的越來越多,一旁那個扛著兩槓三星的軍官皺了皺眉說道:“王棟、付偉…帶客人去安頓下來,保證熱水供應。”

“是。”幾名年輕軍官立正喊道。

在他們大聲回應長官的同時,三四百米外一間帳篷被人掀開,一個留著短髮,鼻樑上架著一副輕巧的黑框眼鏡,面孔清冷,年紀在三十歲上下的高挑女子語氣甚少起伏的低聲叨唸著,“採穎,這不是你來能做什麼,而是你有沒有來的問題。

'資歷'這個詞你不會不懂吧,有了這份在'綠洲世界'實地科考探索的資歷,無論你以後是從政,還是從事研究工作,就都能名正言順的比同齡人領先一步。

姨夫費了好大勁安排你和你那個小朋友過來,不是為了讓你做出什麼豐功偉績,就是為了'名正言順'這四個字而已。 ”,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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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六章 ”眼花”

“表姐,我以前還以為你這個人是個內心充滿光明,做事剛正不阿的'女包公'呢,沒想到也會這麼,這麼的那什麼…”在高挑女子的嘮叨聲中,一個套著件白大褂,一副科研人員打扮的短髮女孩撇著嘴走了出來,語氣古怪的小聲說道。 *文學館*

“別幼稚了採穎,這個世界上沒人是活在'真空'裡的,你如果沒有相應'資質'的話,我會勸姨夫打消送你來這裡的念頭。

但你既然已經在斯坦福大學自然科學相關科係經過了幾年的專業學習,我當然沒理由不把這個機會給自己親近的人不是嗎,這就是社會。

何況就算我反對,二舅也一定會把你拉來,我何必白白做討人厭的'假清高'。 ”高挑女人面無表情的說道。

“可問題是你給我這個機會,我卻怎麼都做不了啊,每天只能在這裡吃沙子。

當初不是為了讓楚河能有機會見見王兆生那個王八蛋,我根本就不會來這個鬼地方。 ”短髮女孩張張嘴巴,憤憤的說道。

一陣颶風將黃沙吹飛,瀰漫整個營地,一直表現的雲淡風輕的高挑女人終於被表妹的無理取鬧擾出了火氣,微微皺起眉頭,扭頭道:“我看姨夫真是把你寵壞了。

你知道就為了把你那個'小朋友'也調進研究組…”,卻看見剛才還蠻不講理的表妹,現在卻瞪大眼睛,不顧風沙的長大了嘴巴,望著遠方,一副見到鬼的樣子。

“採穎,你怎麼了採穎?”順著短髮女孩注視的方向望去,高挑女人看到成百上千穿著便服剛剛入營的人,鬆鬆散散走向營區邊角。 突然想著那群人在傳言中的身份,心中一個激靈,失態的喊道。

“沒,沒什麼,”短髮女孩回過神來,支支吾吾的說道:“就是被風一吹,我,我,我覺得頭有點疼。表姐,我想回屋休息一會可以嗎?”

剛剛還吵著不想無所事事的表妹突然又想繼續休息,讓高挑女人不免感到狐疑。

但她看看女孩卻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點了點頭,“是嗎。那你就先回屋吧,好好休息,多喝點水。”

“那我回屋了,”短髮女孩轉過身,臨回帳篷前,裝作無意的問道:“對了表姐,我前幾天還聽宋大哥嚷嚷著營地已經滿員了。怎麼今天一次又來了那麼多人,還都穿著便裝,他們是做什麼的?”

“那些人是社科院一些研究員在民間的學生,”高挑女人猶豫了一會。 最終面色凝重的叮囑道:“據說是特異功能人士,還有小道消息說他們是在川、陝、瓊這些邊境省份流傳幾千年的巫蠱門派傳人。

我知道這很荒唐,但現在連'異世界'都出現了,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總之還是要'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你千萬不要去和那些傢伙亂接觸,知道了嗎? ”

短髮女孩睜大眼睛吃驚的喊道:“巫蠱門派,表姐你,你確定?”

“不確定,但這件事也絕不是空穴來風,”高挑女人正說著,耳朵裡的無線耳麥里傳來一陣焦急的呼喚,“劉主任,最新那聲野獸吼叫的音波分析已經'出爐'了,您什麼時候能過來?”

“馬上。”高挑女人精神一震,回答一句,朝短髮女孩揮揮手說了一句:“我去工作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大步向遠方走去。

短髮女孩目送自己的表姐背影在緩緩平息的風沙中消失不見,把頭轉向剛才大群巫者在營地中消失的方向,滿臉不可思議表的喃喃說道:“特異功能人士,古代邊疆的巫蠱門派傳人,張黎生這麼可能混在這群人裡,難道是我看錯了…”

而就在郭採穎百思不得其解時,'巫'道生、死、祭三門長老和年輕的執事們已經在那個禿著腦袋的郭主任的引薦下,見到了軍事營地的主官。

“甘南這風沙大的真是要人命,難怪我姐夫說,也就你王大將軍能在這地界立得住,”一進司令部,感受到屋子主人營造出的肅穆氣氛,郭主任就撓著自己的禿腦袋,笑呵呵的說道:“來,王將軍,我給您介紹幾個幫手。

這是社科院的李巡視員、王巡視員…陳研究員,都是老專家,老學者,這幾位呢是咱們社科院特聘的年輕專家,可謂是後起之秀,哈哈,後起之秀…”

聽到郭主任提到'姐夫'兩個字,司令部中那個頭也不回望著白幕上如同科幻電影海報一樣的巨獸投影和分析數據的矮壯軍官身體微微一僵,背影看起來便顯得柔和了一些,緩緩轉過身來。

一顆金色的豆子在他的肩膀上熠熠生輝,在華國如果扛著這顆豆子的主人是在高級別的軍事院校任職,那可能不過是個系主任或調研室負責人;

但如果是在一線野戰部隊任職,那最少也是麾下雄兵上萬,從某種程度上可以影響國家民族命運的實權將軍,兩者決不可同日而語,氣概、威嚴、風範自然毫不一樣。

“老郭,你呀你…”華國七大軍區中甘州軍區號稱第一鐵軍的全機械化部隊七八七五軍軍長,華國駐'綠洲世界'臨時防務區司令官司令員華朝武轉身後,伸手朝郭主任點了點,那氣勢雖然緩和了不少,但還是讓郭淮海饒頭的動作變得僵硬了不少。

沒有油滑語氣,郭淮海苦笑著說道:“朝武,這也是​​中央、軍委下的命令,我,我這個社科院辦公廳常務副主任真是兩頭坐蠟燭…”

沒想到他真誠的態度,反而激起了華朝武的火氣,“軍委下的命令,電文我這麼看不見,我看你這是拿著根雞毛當令箭!

宋南星,你是是管後勤的,你說說,這次一下給我們塞來了多少人? ”

“報告司令,滿員大巴車二十一輛,每輛六十五人,合計一千三百六十五人;

suv二十二輛,二十一輛滿員,一輛四人,合計一百零九人,總計一千四百七十四人。

根據李巡視員的說法,還有第二批'學生'會陸續到達,人數是第一次來人的二到三倍,報告完畢。 ”一旁的上校立正敬禮大聲喊道,匆匆一過目,他竟將巫門來人有整有零的​​計了個清清楚楚。

“一千四百七十四人,一千四百七十四人,還要再來個二到三倍,這是'全家老小'都來啃…”華朝武聽了數字,楞了一下,更要怒氣沖衝的脫口而出吼道。

眼見局面就要無法收拾,司令部的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臉帶笑意,身高體瘦,肩上同樣扛著一顆金豆的高級軍官走了進來,接住華朝武的話頭,滴水不漏的圓了回來,“社科院的領帶們帶著學生,'全家老小'都來支援、我七八七五軍十分感謝。

這是軍隊地方是一家,魚水情深的精神啊,司令,今晚說什麼咱都得好好招待一下社科院的同志們,尤其是院裡來的老領導。 ”

“老姚,你,你三天兩夜沒合眼了,這才剛休息了幾分鐘,怎麼就起來了,哎,你,你這身體頂得住嗎?”看到來人疲倦至極的神色,華朝武也顧不得發火了,關心的說道。

“我是七八七五軍的政委,社科院的領導到了,我這麼能關上門睡大覺呢,來見見,那是必須的禮貌。

咱們搭班子二十幾年,我的身體你華司令還不知道,瘦歸瘦可全身都是肌肉。 ”高瘦將軍一句玩笑,便讓房間裡本來幾乎凝滯的氣氛,一下變得輕鬆起來。

郭淮海抓住機會急忙笑呵呵的介紹道:“這是咱們軍委派駐'綠洲世界'臨時防務區司政委姚必武將軍,也是七八七五軍的政委,和華司令搭班子二十七年了,那是珠聯璧合,所向無敵,號稱'鐵軍兩大將'啊。

姚政委,這是咱們社科院李巡視員、王巡視員…陳處,還有院裡一些特聘的年輕專家,後起之秀。 ”

“噢,李巡視員,歡迎,歡迎…”姚必武和那些郭淮海說出名字的'大巫'一一握手,對其他巫門中人也是點頭微笑,最後嘆了口氣說:“大家能來支援七八七五軍,我們是翹首企盼,舉雙手歡迎。

可是這個'綠洲世界'的通道實在是地處極偏遠的荒漠地區,交通不便,環境惡劣,我們全體指戰員連上科研人員,有時連飲水都不能保證。

就昨天,工兵剛打的上千米深的甜水井一倒灌,馬上就不能用了,這里地形結構複雜,尤其是水源那真是,哎…

對了南星,咱們營地現在能用的水井還有幾口,少的話今天就減減軍官的用水量,讓社科院的領導洗個熱水澡,消消乏。 ”

宋南星在七八七五軍當了二十年兵,早就習慣了司令、政委一個白臉,一個紅臉的工作方式,忍住笑,立正說道:“報告政委,能用的機井還有二十七口,我已經下令後勤部今天全力保證社科院領導的用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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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9 00:24:42 |只看該作者
三百六十七章 '智慧分析'

聽了營地後勤部長的報告,姚必武連連點頭,“好好,你這個大管家呀,就該查缺補漏,想到我們前邊。”

說著,他把目光轉到了巫門來人中幾個擁有中科院正廳級巡視員職務的大巫身上,“李巡視員、王巡視員…環境艱苦,除了全力保證那些用腦費神的研究人員的生活質量外,就連我和華司令現在都是半個月洗一次澡。

生活環境都不理想,希望你們多多理解。 ”

在山門中時執事地位隱然比長老要高上一籌,但在巫門之外,卻還是那些在華國政府科研機構擔任閑職的長老裡的佼佼者更有話語權。

聽了姚必武的話,穿著一件灰色中山裝,一副退休老幹部摸樣的祭門長老李漢泉拍著胸脯大聲說道:“姚政委,我們是來支援部隊的,不是來幫倒忙的。

咱們七八七五軍指戰員是什麼生活條件,我們就是什麼生活條件,一點特殊都不要搞。

您也知道我們應名是社科院的專家,實際都是些山野粗人,什麼樣的苦沒吃過,再惡劣的環境都受的住,堅決不給咱部隊上添麻煩。 ”

其余長老、執事平時在門裡再驕橫,也知道此時不是耍橫的時候,紛紛點頭稱是。

“這,這。你們都是客人,不好吧?”姚必武連連擺手說道。

郭淮海在一旁笑著說:“姚政委。李巡視員他們也是受了中央領導的委託,來為探索這個'綠洲世界'出一份力,可不是來南大荒旅遊的。

這樣吧,我提個建議您看成不成,李巡視員他們今天剛來,這遠來是客,條件不妨舒服一點,明天。 從明天開始,大家就是並將作戰的'戰友',一視同仁怎麼樣? ”

“好,這個提議好。”李漢泉搶先說道,“姚政委,咱就這麼辦。”

姚必武想了想,嘆了口氣。 “哎,條件實在有限,那就對不住社科院的同志們了。

南星,你趕快先帶李巡視員、王巡視員他們去洗漱一下,換身乾淨衣服,再安排廚房弄幾個好菜。 給社科院的領導送去。

李巡視員、王巡視員…陳處,你們今天旅途勞頓,先養精蓄銳,明天咱們再具體談工作,好不好? ”

這種情況下。 巫門長老們又怎麼能說不好,只能感謝的點點頭。 跟著宋南星和郭淮海離開了司令部。

目送這群看上去就顯得不倫不類的所謂社科院專家、後起之秀出門而去,從姚必武開口後就一直一言不發,冷眼旁觀的華朝武覺得已經演完了戲,就緊皺著眉頭冷冷說道:“那個'李巡視員'倒還有點自知自明,知道醜俊。”

姚必武的臉色這時也陰沉下來,朝著老搭檔擺擺手,說了聲:“大家都出去走走,順便吃個加餐,補補腦子。”,將房間裡的所有參謀官連同勤務兵都趕出去後,快步走到司令部中間位置的長桌旁,在桌底摸了摸,用指紋按下一個按鈕。

頃刻間,整個房間牆壁連同地板閃現出一抹黯淡電流,交錯成一道密集電網後,緩緩消失不見。

“老姚,這些傢伙現在可是有求於咱們,難道還能搞這些小手段。”看姚必武謹慎的動作,沾久的華朝武活動了一下肩膀說。

“老華,自古以來耍小聰明的傢伙可不在少數,何況這些鬼鬼神神的人物。”姚必武搖搖頭,坐到了長桌前的一張椅子上。

“鬼鬼神神,鬼鬼神神…”華朝武嘆了口氣,喃喃自語的做到姚必武身邊,“老姚你說這世道怎麼讓咱們攤上了。

受黨教育幾十年,講了唯物主義,社會主義大半輩子,突然就得和'跳大神'的一起探索什麼'異世界'了,這真是,真是…唉。 ”

“老華,咋一聽說這些以前做夢都想不到的怪事,我比你還不理解。

可不理解咱們也得執行命令,據說就因為今天這事,軍委委員會上嚴副主席都拍了桌子,現在還沒​​形成共同決意。 ”

“這事我也聽說了,不是說還牽扯到那些'跳大神'的死對頭,什麼正派的道門、佛門什麼的,你說這又不是武俠演義,怎麼'異​​世界'一出現,什麼'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

赤色大革命哪會全國的大小道觀、和尚廟,那個沒被紅小兵砸過,燒過,要有大能耐的話那時候他們怎麼都不出頭? ”

“老華,你呀國防大學高材生,論起打仗來那是一把硬手,可不讀史書,看不透這裡面的'鬼門道'。

你當那道門、佛家是拿那些破廟、道觀當根基嗎,要問赤色運動的話,那你還得問抗戰他們怎麼不出來,抗日他們怎麼不出來,民國軍閥混戰他們怎麼不出來;

再往遠了說,滿金入關他們怎麼不出來,蒙古滅宋他們怎麼不出來…”姚必武滔滔不絕的說道。

“停停停停,你姚必武一輩子就會在我面前故弄玄虛,我倒要聽聽你對這事有什麼奇談怪論。”

“不是奇談怪論,僅為一家之言,你要真想聽,我就給你說說。”姚必武文縐縐的說。

“莫賣關子,暢快的講,可別來長篇大論。”華朝武在幾十年的老戰友、老搭檔面前完全沒有剛才冷面將軍的樣子好奇的催促道。

“這也沒有什麼值得長篇大論講的,無非就是那些道門、佛家經文裡都是與人為善,其實他們根本不管凡人死活。

廟砸了再蓋就是,皇帝誰做都是一樣。 只要不是'邪魔外道'當道,管他是蒙人、金人還是日丸人一切都沒關係…”

“怎麼能沒關係。”華朝武一聽這話,起了火爆脾氣,“說句破壞民族團結的封建話,這華國總要由華夏人當皇帝吧,小日丸…”

“日丸從根子上說起來不也是華夏人嗎,《秦漢野談》有云,秦之方士徐福攜五百童子渡海而生日丸也;

古代蒙、金這些華國四夷部落那個不是華夏苗裔,《河圖錄》有云。 毅為皇帝御馬,得蒙之名而賜北地…”

“行了,行了,別拽文了,這都是幾百,幾千年前的事了,現在還能算數。”

“咱們這些活個幾十年的普通人眼裡。那是絕不能算數了,可在那些流傳了成千上萬年的道門、佛家眼裡,可能就把蒙、金甚至日丸都當成是華夏人,無論誰統治華國都是'五德更始',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姚必武,你可真能胡謅。把小日丸都能說成咱華國人,那難不成咱們當初不該打它個孫子,讓他佔了華夏?”​​華朝武一拍桌子吼道。

“當然該打,站在咱們現在的華人角度,要佔也得是咱們佔了日丸。這裡頭還有個正朔要爭的問題,怎麼能不打。

我剛才講的是站在道門、佛家的角度看問題。 你不要混淆邏輯。 ”

“你個姚必武就會詭辯,還說我混淆邏輯,你是把我當文盲看怎麼的,佛教我是不懂,那道教有上萬年的歷史嗎?”

“道教不是道家,上古神話中洪荒初立便有鴻鈞得'道',距今可不知有多少萬年了。”

“那行,那按你的理論,你再說說,八國聯軍的時候那些個道家的'大仙'怎麼還是不出手,難道那些紅頭髮、藍眼睛的洋人也都是華夏苗裔?”華朝武越說火氣越大,早已經忘了是在聽姚必武講古,大聲爭辯起來。

“老華,那些洋人甚麼時候說要滅亡華國了?”姚必武反問道,看到華朝武氣的青筋暴跳卻一時啞口無言,他嘆了口氣說:“老華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這個炮仗脾氣要改一改。

我本來就是想向你說明打鐵還需自身硬,那些鬼鬼神神的東西,不管是'神'還是'鬼'統統靠不住,結果你這上了脾氣連珠炮一樣的東問西問的,好麼,讓我囉囉嗦嗦,偏題跑調的說了一大堆。 ”

華朝武楞了一下,慢慢平心氣和下來,仔細琢磨著老搭檔剛才的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這個姚必武,政治思想工作幹久了,就是喜歡顯水平,說話拐彎抹角,早說我不就早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咱們聯名給上面寫個報告…”

“老華呀,老華,你還說我喜歡顯水平,我這顯完水平了,怎麼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現在寫報告那純粹是添亂,你也不想想,全國就二百多萬軍隊,加上武警算是小三百萬,現在是還夠用,可要是'異世界'再冒出幾個還夠用嗎。

有了現成的'壯丁'咱不抓來使使,還頂著中央軍委的決意往外推,你說你是怎麼想的? ”

華朝武皺著眉頭又想了想,“你是想'既讓驢推磨,又讓驢挨餓'?”

“挨餓'驢'是不干的,不過一直讓它幹活,消耗它的力氣,我們在後面拿著鞭子,保持實力,它就翻不了天。”

“這一句話的事,早說不久完了嗎?”

“我不說清楚了,就你那個臭脾氣能聽我的。”

“當然聽你的,訓練部隊,搞個實戰演習什麼的我行,和人動心眼,我可是對你一直心悅誠服的。”華朝武大笑著說道:“不過老姚,你的話我現在是越琢磨越有點意思,我覺得咱們還是得寫個報告,把你剛才的分析向上捅捅。”

“行,這事聽你的,報告就免了,動靜太大,我把措辭整的委婉點寫個短篇,咱走個內參。”姚必武想了想一錘定音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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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八章 '好地方'

華國政治制度特殊,一般地方上下級官員對於上級官僚的指示絕不敢輕忽、怠慢,可在自古有著'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說法的部隊,手握實權的高級軍官卻擁有著不小的自主性。

因此華朝武、姚必武兩個主官統一了意見,便定下了巫門中人享受待遇的基調,在日常生活方便,除了大巫和執事們還稍稍有些優待,能住上四人一間板材結構的臨時營房,其他弟子和普通士兵一樣,統統都是上百人合住的巨型帳篷。

用水受限、用電受限,再加上雖然沒有明令限制出入,可營地中的其他人員根本不會踏進巫門之人生活區域半步,而大巫們也識趣的不許弟子們去四處亂竄著胡亂去攀交情,無形中就等於把所有巫門弟子約束在了營地一塊邊角地帶,生活實在辛苦而煩悶。

轉眼間這樣的苦日子便過去了兩週,這天正午,氣溫足有三十七八度,在一座佔地大約兩個籃球場大小,密密麻麻擺放著兩排五十多張分上下舖鐵床的帳篷中,悶熱的環境讓人感到無法忍受。

心理的承受能力實在到達了極限,一個穿著背心短褲,坐在營帳靠近簾帳一張鐵床的下舖三十多歲,肥頭大耳,滿身橫肉的中年胖漢,手拿一個大湯匙在方形鋁飯盒裡把白菜豆腐、番茄炒蛋合著米飯扒來扒去時,突然暴怒的吼道​​:“這鬼天氣,鬼伙食,我實在受不了了!

涼快、涼快,今天中午老子說什麼都要涼快、涼快…”

他吼叫著,嘴巴里“嘶嘶窸窸嘶嘶窣窣…”念起古老咒文,剎那間便有陰冷風息在其身邊緩緩凝聚。

那團團淺黑色的雲霧為帳篷帶來一陣沁人心肺的舒心涼氣。 就連早已將無滋無味的午餐吃下肚子,躺在營帳中間最燥熱位置的鐵床上鋪,對四周的惡劣環境似乎毫不在意的張黎生都不由舒服的深呼吸了幾口。

“王林松,你腦殼壞掉了,還不住嘴!”別的巫者都在享受舒爽的冷氣,只有和那中年胖漢隔著一條只容兩三人並肩通行的過道,相鄰而住的一個年紀相仿的矮瘦男子從床上猛然的跳了下來,大聲吼道:“這幾天長老們說過多少次,讓我們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要吃的下苦,絕不能在營地裡顯露術法,你都聽到狗耳朵裡去了。 ”

“志林師兄,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陰雲術'。又是在帳篷裡,有啥關係…”被雲霧包圍的中年胖漢短短幾秒鐘全身暑氣都已散去,腦子被涼風凍的冷靜下來,馬上停住巫咒,雖然自知理虧,嘴巴里卻低聲說道。

“一個小小的陰雲術,”矮瘦男子壓低聲音吼道:“這營地裡現在有幾千巫者。要是每人都施展一個小小巫術那還得了,到時候人人都說是你王林松帶頭先...”

他半句話說的中年胖漢臉上顏色突變,恰在這時,帳篷的簾帳被人猛然掀起。 一個年輕弟子帶著一股熱浪闖了進來,面帶喜色的喊道:“各位師兄,快去空地集合,終於輪到咱們也去'綠洲世界'了。”

“好啊。苦日子總算熬出頭了…”營帳中的巫者不少都一愣之後,揮拳長長鬆了口氣。 大聲嚷道.

他們都是跟在執事身邊,巫門各個等級弟子中的精英之士,來軍事營地時間最早,卻眼睜睜看著後來的第二、三批弟子後發先至成了前鋒進了'綠洲世界' ,自己卻必須陪著每天也不知和那些軍官商議些什麼的大巫、執事呆在營地裡艱苦生活,早就焦躁不安。

現在終於向'異世界'出動,雖然也感到有些緊張,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解脫的感覺,不一會便爭先恐後的快步離開帳篷,來到了營地空地。

地上上,巫門的執事、大巫們早已經鬆散的展開,臉色陰沉的等待著。

看到其他巫者都自然而然的站到了自己依附的'巫門大佬'身邊,張黎生遠遠看到蘇德利,悄悄站到了他的身後。

手搭涼棚默默等待了一會,青年盤算著人應該已經到齊,突然看到營地軍械庫方向有二十餘輛大型武裝裝甲車急速駛來,其中兩輛停在了自己的近旁。

裝甲車堅固的迷彩車門被人緩緩推開,蘇德利反映稍顯遲緩的吩咐了一句,“咱們上車,張黎生弟子你也跟著我來。”,一步躍進了裝甲車裡。

見他身形消失在車門處,跟隨蘇德利的巫者紛紛上車,大巫、精銳弟子、門里地位最高的幾名丙等弟子和特別被點到名字的張黎生,自然與蘇德利同乘一車,其他弟子則上了後面那輛戰車。

裝甲車從外表來看體積十分巨大,但厚厚的裝甲佔去了一小半面積,再加上臨戰狀態,滿負荷的彈藥補給通通都要堆在車廂裡,而且戰車又不可能只有一名軍士駕駛,車長、瞭望手、火力手必須一應俱全,所有坐進十二三名巫者已經顯得十分擁擠。

好在冷氣運行,車廂中的溫度還算清涼,可惜狹小的空間中卻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汗漬酸臭味。

蘇德利臉色陰沉的坐在緊靠車壁的長條硬座上,像是什麼都沒聞到一般,沉默了一會盯著閩蘭開口問道:“閩蘭,你去過'海蝦世界',詳細說說那裡的情況是怎麼樣,在野外的防護手段方面,你覺得對'綠洲世界'有沒有什麼可藉鑑之處?”

被突然提問,閩蘭楞了一下,仔細回憶著說道:“執事,海蝦島上的樹不算太高,可是很結實,樹林很茂密,嗯,樹底下還有很多樹藤什麼的。

對了,那裡兇猛的動物、毒蟲很多,體積也比較大,然後就是有很多保護土著人的妖怪…”

女孩在'海蝦b1號島'時呆在野外的時間也不長,沒頭沒腦毫無重點的說了不長的一段話,也就講不出什麼了,可蘇德利卻出人意料聽的分外用心,等閩蘭講完之後,他又把目光轉到了張黎生身上,“張弟子,你在'海蝦世界'呆的時間更長,有什麼看法呢?”

坐在速度越來越快,也越來越顛簸的裝甲車上,早有準備的張黎生斟酌著說道:“執事,海蝦島是完全的島嶼型環境,生態圈具有唯一性,就算和同一'世界'的大陸類比,環境差異都非常巨大。

'綠洲世界'我雖然還沒去過,但哪里和''海蝦b1號島''應該絲毫都沒有可比性,透過'世界之門'看,我覺得'綠洲世界'倒是和地球白紀有很多相似之處,比如…”

張黎生雖然故意把自己的回答說的乏善可陳,但也並非一無是處,沒想到的時蘇德利聽著他的話,突然脾氣爆發起來,咬牙切齒得到吼道:“這輛車上有誰不知道'綠洲世界'看起來和白紀差不多,還用你說,你這麼回答就​​是糊弄…”

見他失態,就坐在蘇德利旁邊的一位乾瘦黝黑,看起來就像是個山村老婦的女人滿口川西音調的說道:“蘇執事…”

聲音不大,可聽到這三個字,蘇德利身體一僵,隨後就像是洩氣的皮球一樣萎靡的閉上了嘴巴,靠在裝甲車冰冷的鐵壁上不再講話。

車廂中巫者們從此靜寂無聲,不久之後,反而駕駛戰車的軍士開始大聲交談起來,“順利穿過'界區',開始雷達掃描。”

“雷達啟動,周圍無特殊障礙,建議車輛保持平穩…”

此時裝甲車隊外,一顆顆平常高度就在百米以上,樹身爬滿斑駁綠衣的巨大樹木形成一片無法看到邊際的森林,聳立在清澈蔚藍如純淨寶石的蒼穹之下,無數體型相較地球類似物種龐大七八倍的昆蟲、鳥雀在林中飛來飛去,透露出勃勃生機。

相比周圍的一切,產自地球的大型武裝裝甲車的體積像是猛的縮小了幾倍,速度相應也讓人覺得緩慢了不少。

一路用了很長時間,車隊終於分散到了幾個初具規模的宿營地中,而張黎生所在的那輛戰車,駛進了距離'世界之門'最近的那片營地。

說是最近,其實距離'世界藩籬'的直線距離也足有三十公里遠;

加上蘇德利失態的表現所帶來的不祥預感和'異世界'巨木森林難辨方向的幽深,下車之後略顯茫然的巫門弟子們,心裡不覺產生一種孤立無援的感覺,兩三小時前的喜悅早就已經消失的干乾淨淨。

而張黎生卻與他們的心情截然不同,呼吸著'綠洲世界'和甘南荒漠截然不同的清爽、濕潤空氣,青年饒有興趣的環顧著宿營地。

營地面積足有三、四平方公里大,外圍挖開了一圈五米多寬、十幾米深的護溝,岸邊還扯著頂部密封的電網,只有靠著橋樑機械車的幫助才能進入;

宿營地內部地面已經整理的十分平整,按照長方形的佈置,錯落有致的建好了許多帳篷,看上去住進上千人也沒有問題;

帳篷前是各種各樣的機械車輛,還有兩個低矮山丘一樣的黑色鐵箱。

“這麼大地'鐵塊'能運到'異世界'真是奇蹟吶,也不知有啥用處。”張黎生東張西望了一會,最終瞧著營地邊角的巨大鐵箱喃喃說道,隨後他莫名其妙的蹦跳了兩下,面上露出欣喜的笑意,“不錯,不錯,這真是個好地方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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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九章 '螻蟻'

下車後遠眺'綠洲世界'的壯美、瑰麗的景色,隨行在蘇德利身邊的陳姓大巫心中也暗自驚嘆'異世界'中造物之巧,不過他心性畢竟不同,很快便鎮定下來,發現周圍弟子迷茫的目光正要訓斥,無意間卻又看到了滿臉帶笑的張黎生蹦蹦跳跳的怪誕表現。

心中一動,陳姓大巫悄然打量了青年幾眼,隨後聲音不高卻清晰送到四周每位巫者耳中的冷冷說道:“一個剛入門的戊等弟子都比你們鎮靜,還不沉下心來。”

巫者們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自知失態,低頭不敢做聲。

這時營地帳篷里大步走出幾個了人影,為首的是個肩膀上扛著兩​​槓一星,精神抖擻、身材高大、長得濃眉大眼的年輕軍人,看起來雖然軍銜不高,但按年紀算卻已經是破格無疑。

他快步來到巫者們身邊,朝陳姓大巫、蘇德利以及在裝甲車上止住蘇德利怒火的那個老婦主動一一握手,熱情的說道:“陳研究員、杜研究員、蘇助理,我是a0001宿營地的指揮官劉家慶,熱迎你們到宿營地來,你們來了,我們這個營地可就固若金湯了”

“你太客氣了劉,劉指揮官。”看到劉家慶年紀生嫩,又只是個少校,卻硬生生頂著身後兩個瞧著年近四旬的中校成了宿營地的指揮官,陳姓大巫以為其來歷不凡,小心措辭的回答道。

“我可真不是客氣,陳研究員,這兩週,咱們社科院的同志可真是顛覆了包括我在內很多的指戰員,甚至一些科學家的老觀念。

這人體的潛能、潛力開發出來形成的特殊能力,真是深不可測。 深不可測…”劉家慶用力搖著腦袋說道:“閒話不多說了,咱們要不先相互介紹一下。

這是咱們宿營地的程茂國政委,這是…”

a0001宿營地的指揮官指著身後營地裡的要害角色一個個介紹著,巫門兩個大巫、一個執事連同二十幾個不同等級的弟子都露出專心聆聽的摸樣。

只有張黎生此時卻再沒有了剛的從容態度,臉上露出不自在的表情,苦笑的看著不遠處跟在一個鼻樑上架著輕巧的黑框眼鏡,面孔清冷,年紀在三十歲左右高挑女子身邊的清麗短髮女孩,心中暗叫糟糕。

正在青年心煩意亂時。 他突然就見劉家慶指著那個高挑女子說道:“這是咱們整個'綠洲世界'探索項目的副總工程許乃佳博士。

許博士以'行動職權'來說僅次於華司令、姚政委和劉總工程師,比我要高的多,應該說她才是咱們宿營地的最高領導。 ”

“許博士,您是宿營地的最高領導,也就是我們的最高領導。有什麼吩咐,請儘管說。”蘇德利聽出了女子的分量,眼睛一亮,半真半假的笑著說道。

“蘇助理,你別聽劉少校亂說。”許乃佳朝巫者們點了頭,看看劉家慶表情平淡卻認真的說道:“劉少校,我是管科研的。你是管後勤保障和安全的,咱們的權限平時並不交叉。”

“可一旦交叉我不就得服從您的指揮了許博士,”似乎已經見慣了許乃佳對人冷淡的樣子,劉家慶習以為常的笑了笑。 把手指向她身邊的短髮女孩,“這是許博士的助手,也是咱們宿營地最好的研究人員之一,畢業於米國名校'斯坦福'的郭採穎碩士…”

說著說著突然發現女孩呆滯的神情。 劉家慶急忙問道:“郭碩士,郭碩士。你怎麼了?”

“噢,沒什麼,我,我就是頭有點發暈,可能是,可能是昨天沒睡好。”郭採穎回過神來,臉色掙扎猶豫了一下,低下頭捂著額頭,聲音發虛的說道。

“沒睡好你就先去休息吧,一會我讓李醫生去給你量量體溫,再讓炊事班給你送病號飯去。”劉家慶異常關心的柔聲說。

“好。”郭採穎低著腦袋點點頭,朝許乃佳小聲說了句,“表姐那我先回帳篷了。”轉身向營帳走去,在她背後許乃佳若有所思的久久無語,而張黎生則悄悄鬆了口氣。

這時等到劉家慶終於將宿營地一方的要害角色一一介紹完畢後,陳姓大巫再沒有了平常的木訥,很客氣的笑著說道:“大家可能都知道我的名字了,我呢叫陳光興應名是社科院的研究員。

這次和杜山茶研究員、蘇德利助理帶著弟子們來咱們a0001宿營地是協助做好'綠洲世界'的初期探索工作,希望能和大家合作愉快。 ”

“合作愉快那是一定的。”劉家慶鼓掌說道:“咱們宿營地按軍用物資管理條例,可以啟用最新型的核能電池,所以生活環境比在甘南主營地要好一些,最起碼冷氣、熱水澡都能保證,住的也寬敞一點。

陳研究員、杜處長、蘇助理你們先安頓下來,休息休息,晚上咱們再商量具體的工作安排怎麼樣? ”

宿營地指揮官的話合情合理,自然不會遭到反對,於是巫者們很快便在勤務兵的帶領下,分散到了十幾個帳篷裡。

二位大巫和執事都是獨居,重要些的巫門弟子則是兩人一頂營帳,其餘弟子住的也是四人一間,而且所有帳篷都裝有冷氣,隔出了洗浴間,簡直和普通酒店客房相差無幾,環境和甘南營地比起來好的真不是一星半點。

張黎生因為是跟蘇德利同車而來,被誤認為是重要弟子,便和一個年紀不大,相貌英俊的丙等弟子被勤務兵領進了一間兩人帳篷。

“多謝你哩阿哥。”因為看到郭採穎竟然莫名其妙也出現在'綠洲世界'的宿營地中,感到憂心忡忡的張黎生禮貌的朝那皮膚黝黑,一笑露出滿口白牙勤務兵道了聲謝,快步走進營帳隔間,脫光衣服,先用冷水洗了把臉。

“這真是'上的山多終遇鬼',一個還沒上研究所地大學生來'異世界'做啥子科考,還是大干部家庭地出身,這不是活見鬼嗎…”他嘴巴里嘟囔著,越想越覺得煩悶,突然聽到背後響起簾帳掀開的聲音,緊接著就聽到有人呵斥道:“還不滾出去!

你個戊等弟子怎麼一點尊鄙規矩都不…”

心眼一動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張黎生皺了皺眉頭也不回,手臂猛然間爬滿無色鱗片,化為乾枯利爪鬼魅的向後一抓,就把那個不久前在外面還一副恭順摸樣站在蘇德利身後,此時卻趾高氣揚的丙等巫門弟子頭顱捏住,攥的顱骨吱吱作響,眼鼻口耳七孔滲出了黑色烏血。

突然受襲,巫門弟子嘴巴想要嘶吼卻無法張開,只能妄想以自己最強的巫蟲化生拼死掙扎,卻絕望的看到那個不被自己放在眼裡的戊等弟子背脊兩側裂開,長出幾根蠍尾般的細長骨刺,狠狠插進了他的身體。

骨刺沿血管蔓延,攪動筋肉,令那巫門弟子感受到了抽筋剝皮般的苦痛,他全身血管凸起,痛苦的昏厥過去,卻又被冰冷的涼水泡醒,耳邊就聽有人淡淡問道: “師兄,你不是想要趕我出去好洗涮、洗刷嗎,現在可如意咧?”

“師弟,師弟,我再不敢了,再不敢了…”覺得捏住腦袋的枯抓放鬆了一些,巫門弟子倒也聰明,並不高聲叫嚷,只是悲苦的哀求道。

“辛苦練到陸巫,結果就化生了只'螻蟻'一樣地巫蟲,你也敢自稱為'巫',也敢人前張狂,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還不快滾。 ”聽到苦求,望著完成化生後身體生出黑紅硬殼,腦袋變的扁平,唇邊咧出兩顆獠牙的巫門弟子,張黎生譏笑的說了一句,鬆開了利爪,將背錐的蠍尾從其血肉中收了回去,把他垃圾一般的丟到一邊,自顧自的一邊淋浴,一邊搓洗著自己的衣服。

巫門弟子受的折磨看起來痛不欲生,其實卻不會造成太大傷害,喘息一陣便緩過勁來,從水漬中咬牙切齒的默默爬起,身體顫抖的望著不遠處滿身皂沫的戊等弟子,眼中露出恨之入骨的目光。

正他臉色陰晴不定的盤算剛才自己被一招制住是措不及防,還是那戊等弟子真有著駭人聽聞的實力時,那巫門弟子就覺得眼前一花,本來被自己死死盯住的人影竟然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正錯愕時,身後卻響起一個冰冷聲音,“師兄,我讓你快滾,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是以為我不敢下辣手不成? ”

“那,那能,師弟,不,不,'大能','大能',大能您巫力通玄,捏死我如同拍死一隻蒼蠅一樣,我,我哪敢那麼想。

我是,是看到大能您在,在搓洗衣服,想效勞,效勞,這才,這才留下,想,想…”身體巨震一下,幾乎又癱倒在地上,終於確定張黎生有著自己難以企及的莫測力量後,巫門弟子語無倫次的哆嗦著說道。

“那倒不用勞煩師兄咧。

我不是什麼巫力通玄的大能,只是冒些風險化生了只強大些的巫蟲而已,'巫'道修行便是這樣有得有失,師兄你安安全全化生只'螻蟻'以後便只能是只'螻蟻',不是我強,而是你弱。

多說無益,滾出去吧。 ”張黎生說著化為虛無,重新回到蓮蓬頭下,暢快的繼續沖洗著身體。

那巫門弟子呆如木雞的楞了許久,不知回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難以抑制的悔恨表情,喃喃自語著,“螻蟻、螻蟻…”,面如死灰的蹣跚離開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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