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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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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竹上豬豬] 巨蟲屍巫 (全文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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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9 00:25:31 |只看該作者
三百七十章 “優待”

眼睛的余光看著巫門弟子腳步踉蹌著消失不見,張黎生禁不住冷冷一笑。

巫門不同等級弟子間雖有尊卑之分,但在現在這樣的特殊時刻拿受辱於低等弟子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去驚擾長老、執事,卻絕對是自討沒趣。

何況這種事一旦公開,那名巫門弟子自己也是顏面無存,所有悲憤一陣後,九成九會默默吞下苦果,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早已想明白這一切,青年心平氣和的沖涼之後又搓洗乾淨了衣服,用蛟龍之力化生將濕漉漉衣服中飽含的水分化為升騰的蒸汽,把變得清潔乾爽的牛仔服套在身上,施施然的走出了浴室。

果然,被張黎生整治折磨的嚇破了膽子的那個巫門弟子此時還在帳篷裡,看到他的身影出現,那人哆嗦了一下,恭恭敬敬的拱拱手,討好的說道:“師弟,您您看您睡那張床鋪,我,我幫您鋪好。”

“我睡外面這張床好哩,”張黎生笑笑,走到靠近營帳簾帳的鋼絲床前,把床上的褥子攤開,鋪上涼蓆,“我有手有腳就不用師兄你代勞鋪床咧。”

看到青年態度平和,那巫門弟子心中暗暗鬆了口氣,低眉順目的又拱手行了個古禮,“是,師弟,那我去洗漱了。

對了,小兄我叫裴友亮。 你私下喚我友亮九成。 ”,轉身溜進了浴室。

張黎生啞然失笑的搖了搖頭,想了想覺得既然已經顯露了實力,便也不用再有什麼顧忌,便盤坐在鐵床上近兩個月來第一次以秘法修行起來。

剎那間,團團黑霧在青年身後緩緩凝現出來,在帳篷裡無聲的繚繞不息。

過了一陣子,沖洗完的裴友亮低著頭,滿臉堆笑的走出浴室來到營帳靠裡的鐵絲床旁彎腰鋪開床鋪,叨唸著。 “師弟。那我就睡這張床…”,抬起了頭,猛的就看到了青年背後伸縮蔓延的黑霧。

瞬息之間,裴友亮瞳孔縮成針尖大小。 血肉中的巫力竟一時失控。 將體內的鮮血從毛孔中擠壓了出來。 他窒息一般面孔通紅的長大嘴巴,竭力想要把目光移開,卻發現自己身體完全僵住。 根本無法動​​彈。

皮膚的觸覺清晰的感覺到血水越滲越多,耳邊慢慢傳來水珠滴落在地上的'滴答…'聲響,變成血人一樣的裴友亮漸漸絕望,正在這時,突然間,張黎生睜開了眼睛,背後黑霧一下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幾秒鐘後營帳的簾子被人'嘩'的掀開,那個將張黎生、裴友亮兩人送進這頂帳篷勤務兵搖擺著手臂走了進來,立正後一個敬禮說道:“報告首長,劉營長給你們安排了一頓加餐,您和同屋的那位首長是去食堂吃,還是我給你們打到宿舍裡吃。”

“加餐,還能幫著打到帳篷裡吃,”張黎生愣了一下,“那麻煩你給我們打來吧,阿哥謝謝你咧。”

“不,不,首長我叫王連生,您叫我小王就可以了。

以後在營地就由我負責兩位首長的伙食勤務,首長們有換洗的衣服啥的,交給我洗就可以了,”勤務兵露出滿口白牙,“那我先去打飯了,首長再見。 ”,之後又是一個敬禮,轉身習慣性的搖擺手臂離開了帳篷。

看著士兵背影消失,突然受到優待的張黎生沉思一會,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喃喃說道:“昨天伙食還清湯寡水,連個人問都沒有;

剛才還都是'同志'、'同志'地喊著;

現在卻一下變成了'首長',這是'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吶,沒想到這些當兵地這樣現實,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哩…”

他說著說著緩緩搖頭,無意間眼睛的余光掃到裴友亮血流滿面的從帳篷靠裡鐵絲床邊渾渾噩噩的爬了起來。

“裴師兄你這是咋地啦,怎麼摔得滿臉是血。”青年失笑問道。

“是,是,我,我這不是絆倒了一下,一不小心,一不小心摔了跟頭,破了鼻子,流了一頭,一頭一臉的血。

我,我去洗洗,我,我再去洗洗…”僥倖逃過一劫的裴友亮清醒過來,回想起剛才恐怖的經歷,再也不敢多看張黎生一眼,牙齒打顫、全身顫抖著結結巴巴回答了一句,連滾帶爬的衝進了浴室。

裴友亮的表現十分失態,但對他這樣一個'螻蟻'般的人物此時心裡滿是盤算的張黎生也無心在意。

等了一會,青年見那個名叫王連生的勤務兵提著兩個鋁製的圓桶飯盒又走進了帳篷,將飯盒小心的放到兩張鐵絲床的床頭櫃上,朝自己敬禮說道:“首長,你們的飯和湯打來了。

吃完之後放到帳篷外面,我來刷了可以了。 ”

“謝謝你哩王家阿哥。”張黎生急忙點點頭,匆匆打開了盒飯。

一尺多高的鋁製圓桶分為六層,卸開後六個平底碗裡裝著西紅柿雞蛋湯、辣椒燒肉絲、木須肉…總共四菜一湯和滿滿一碗香米飯。

湯和菜都是普通的家常菜餚,但想到身處未開發的'異世界'宿營地中,張黎生心中忍不住一揪。

默默吃完飯菜後,他把飯盒丟在帳篷外,摸著肚子盤腿做回了鋼絲床上,嘆了口氣,自言自語了一句,“在這個地界能吃上這伙食,怕是要去拼命咧,看來這個'綠洲世界'遠比我想像中要危險地多…”,閉上眼睛,鼓動血肉中的巫力澎湃湧動,以秘法修行起來。

修煉中時間流逝無知無覺,張黎生心中再次生出警覺清醒過來時天色已經到了傍晚。

他剛剛睜開眼睛,背後黑霧消失,就看見跟在蘇德利身邊的四名巫門精銳弟子中那個名叫邱健南的高胖男子大步闖進了帳篷,沒頭沒腦的大聲喊道,“裴師弟,張弟子,蘇大佬和兩位長老召集開會。”

“是,邱師兄。”青年跳下床看了看躺在旁邊的鐵絲床上,用薄被蒙頭,緊緊裹住身體的裴友亮,朝邱健南拱了拱手,快步離開了營帳。

室外夕陽西下,天空中兩輪明月正一左一右的在不同的空間軌道上緩緩升起,空氣清新卻微微帶著些血腥氣味,遠處陷入幽暗的叢林傳出窸窣的不明聲響。

宿營地中,深呼吸了幾口,張黎生看到巫者們腳步輕快的向北面一頂帳篷匯聚,便也默默的趕了過去。

進到帳篷,他發現裡面的面積和自己的住處相差無幾,卻只有一張床鋪,此刻正被蘇德利霸占著,離床不遠處還有兩張折疊沙發椅,上面坐著兩位大巫,而其他巫門弟子都和他一樣是站著的。

等了一會,巫者越聚越多卻還差兩三名未齊,突然就聽蘇德利臉色陰沉的望著兩位大巫說道:“陳師、杜師,這樣的時刻行動還如此緩慢的弟子,我們也不必再等,還是先說正事吧。”

“也好。”陳光興、杜山茶麵無表情的從嘴巴里蹦出了兩個字,便不再說話。

蘇德利轉頭掃視了一遍眼前的巫門弟子開口說道:“我和陳師、杜師剛才已經和宿營地的劉少校照過面了。

分給我們的任務是三天后開始當前鋒,帶著宿營地裡的研究員們往北面掃蕩。 ”

這任務聽起來不難,'綠洲世界'宿營地的生活環境又很舒適,還有三天的休息時間,大部分巫者都隱隱露出了歡喜的表情,只有少數幾人顯得神情凝重。

“你們心裡是不是都覺得美滋滋的,覺得呆在這a0001宿營地裡吃的好,住的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受人尊敬,所有非常愜意,”看到巫門弟子竊喜的樣子,蘇德利冷笑著說道:“那你們知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在甘南營地理都沒人理,到了這裡卻被奉若貴賓?”

眾人聽出蘇德利語氣中隱含無窮怒氣,不敢回答的低下了腦袋,只有張黎生想了想突然說道:“執事,我猜是那個少校派給咱們地任務十分危險,所以先讓我們吃好、喝好,然後去為他賣命。”

“張弟子,別抖你那點小機靈了,”蘇德利看了青年一眼,搖搖頭,聲音低沉的恨恨回答道:“我們現在好吃好喝好住處,不是因為要去賣命,而是'巫'道生、死、祭三門三百餘名弟子已經賣掉了命。

其中我們死門損失最為慘重,犧牲了整整一百三十七人,倒真是應了咱們這個'死門'的名字…”

巫門這次傾盡全力探索'綠洲世界'總共也不過湊出了五千多人,三百餘人已經等於半成多的力量,推人及己,想到自身處境,許多巫者驚呼一聲,臉色變得鐵青。

“現在看來這'綠洲世界'比我們想像中還要危險。

現在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我巫門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我和陳師、杜師商議之下,決定傳下幾種可以速成的'巫術',讓大家遇危時能多點應變的法子。

就算是'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吧”蘇德利皺眉止住驚呼,繼續說道。

能平白得到大巫傳下的'巫術'對於巫門乙等以下弟子來說真可謂是喜從天降,不過得到這個驚喜的原因,卻讓營帳中的巫者們笑不出聲。

只有張黎生心中一動,脫口而出問道:“執事。那陳師叔的'蟲巢術'會不會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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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9 00:25:49 |只看該作者
三百七十一章 蟲巢之術

巫門這次'綠洲世界'探索行動的開局惡劣到難以想像,蘇德利憂心忡忡中和與自己榮辱與共的兩位大巫商議了很久,實在覺得別無他法,這才想出了這個'死馬當成活馬醫'的緊急傳下'巫術',提升隊伍實力的法子。

在他心中這不過是萬不得已的無奈之舉,卻沒想到這時竟還有人挑肥揀瘦,而且這人還是不久前才剛剛被自己親自接引入門的戊等弟子。

想到這裡蘇德利心中不由生出一股莫名的熊熊怒火,可正要爆發時,他突然想到巫者修煉'蟲巢術'時會遇到的恐怖可怕之處,竟一下陰測測的笑了出來,搖著頭說:“張弟子,這種時候你還能挑肥揀瘦,神經也算異於常人了。

陳師,'蟲巢術'也算是個簡單易練的'巫術',張弟子既然想練就交教給他吧,反正都要傳下一門…”

他正說著,帳篷的簾帳被人輕輕拉開,只見那個名叫邱健南的高胖精銳弟子悄然走了進來。

“邱師弟,讓你去召集人來開會,怎麼你自己反而到現在才回來。”蘇德利將注意力轉到他的身上,冷冷問道。

“蘇執事,因為裴友亮師弟得了急症,我這才耽誤了時間…”邱健南慌忙解釋道,但不等他說完,情緒喜怒無常的蘇德利連真假都不再問,咬牙切齒的低聲吼道:“得了急症,我記得他是化生了四隻巫蟲的玖巫。中午還好端端的,現在就得了急症。

看來咱們死門裡還是有著'聰明人'吶,這就是見微知著的本事。

好,好,這樣的'機靈人'就讓他好好歇三天養精蓄銳,掃蕩時拿來當先鋒的先鋒用…”

邱健南親眼見過裴友亮在床上的樣子,當真是臉無血色、形銷骨立,完全就是真的不能再真的有急症在身,但這時他卻不敢辯解。 只能低頭沉默不語。

沒有對象,蘇德利發洩了一陣心頭無名怒火後,漸漸平靜下來,“多說無益,此時此刻大家心裡自然都有桿秤。

所謂響鼓不用重槌擂。 我就不再刮噪了,若珍你去把這幾份'巫術'簡介發發,讓大家傳閱一下。

諸位同門選好了想學的'巫術'後就到陳師、杜師那去取真冊。 ”

說著他從身邊的床鋪上拿起幾張柔順的黃色皮紙,遞給了距離自己最近的若珍。

“是。”來到'綠洲世界'露營地才過了半天,就恢復光鮮亮麗顏色的若珍接過皮紙,一張張傳到了站在最前排的巫者手中。

“多謝師姐。”拿到柔黃皮紙的巫門子弟稱謝一聲,迫不及待的打開閱讀。 很快臉上隱約可見的惶恐表情就變成了驚喜之色,由此可見,蘇德利和兩位大巫這次真正是下了'大本錢'的。

而看到同伴喜滋滋的樣子,帳篷裡的其他巫者禁不住腦袋裡產生出滿心期待的念頭。 只有張黎生平靜的走到陳姓大巫面前,深深鞠躬說道:“陳師叔,請您賜下蟲巢巫術地真冊。”

“既然蘇執事答應了下來,蟲巢術的真冊我自然會給你。”陳光興看了看青年,慢悠悠的說道:“不過話我要先講清楚。免得你自誤,這蟲巢術看起來玄奧,但聽名字便知道實際上就是把身體煉成個蟲子巢穴,把巫蟲縮小,藏進自身血肉中的法門。

雖然蟲子入體後會像陷入冬眠一樣減少大半消耗,但還是會自動耗損巫者的精血維持。

而且這門巫術修煉之法非常艱難恐怖,需要承受毒蟲噬肉鑽體之苦,最重要的是,有些巫者即便受得了辛苦也還是無法練成。

並且即便真的練成了蟲巢術,實力也不會有任何提升,作用就是攜帶巫蟲方便一些,還有看上去可以唬人而已,即便這樣,你也堅持要學? ”

“弟子圖的就是'方便'這兩個字。”張黎生點點頭說。

青年的話讓陳光興一下哽住,“張弟子,你的腦子果然異於常人,不過老實說,這蟲巢術有些巫們弟子得到了機會都不想修練,一怕是痛苦又白白用功;

二是覺得將毒蟲藏進自己的皮囊血肉裡,心理總有些障礙,陸巫化生都和巫蟲溶為一體了,掉過頭來竟還怕把蟲子藏進身子,比起他們來,你雖然怪氣怪氣,卻還是勝上一籌,蟲巢術傳給你也不算虧。 ”

說著他伸出手臂擼起袖管,略微有點皺皮的枯黃手臂皮膚上突然詭異的顯現出一個人臉形狀的凸起。

那人臉出現後,向上不斷蠕動掙扎,最後竟撕裂皮膚化成一顆沒有五官的禿頭腦袋,從陳光興的手臂上伸了出來,迎風就長,吹氣球一樣的在幾秒鐘內就變得南瓜大小。

看到令人背後發麻的詭奇場面,張黎生卻忍不住驚喜的問道:“陳師叔,這蟲巢術竟然還能把'活屍'藏在身體裡嗎?”

“蟲巢術當然只能將藏起蟲豸,我現在用的巫術是'屍柩法',這門奇術必須到壹拾貳巫,體會過'由死返生'的滋味才能掌握,幾時等你成了大巫,我便教給你。”陳光興邊回答,邊翹著尾指,用手術刀般尖銳的指甲將胳膊上露出的那顆無面人頭的臉皮劃開,剝了下來。

那人頭的面孔彷彿一疊紙張,陳光興連剝三張人皮後咬破食指,在皮子上寫寫畫畫了一陣,將那些面皮丟給了張黎生道:“拿去吧。

我再教你個乖,明天去伙房找兩塊帶血的生肉,從營地電網縫隙裡引來蟲子就能修煉,記得一定要循序漸進,冒進的話小心活活疼死,”

“是。”青年收起人皮,心中狂喜,表面不動聲色的說道。

“看來我這川西小老鄉很投陳師弟的眼緣哩,竟然這樣細細交代,”一旁山村老婦一樣的杜山茶突然一笑說道:“那何不多傳他些保命的法門呢。”

陳光興沉默片刻,苦笑著搖搖頭說:“師姐,真有能這樣的法門我還想學呢,'保命'兩字聽著簡單,實際哪有那麼容易。”

“那倒也是。”杜山茶一愣,似乎有所感觸的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這時其他巫者也都選好了想要修煉的'巫術',紛紛來到兩位大巫面前,恭敬的求取真冊,張黎生則乘機退到了帳篷的簾帳旁邊。

過了許久,新鮮打造的真冊終於一一發到了巫門弟子手中,事情結束,盤坐在床上的蘇德利變得萎靡不振的叮囑了一句,“這三天大家用心修煉,實力能增強哪怕一分一毫,關鍵時刻都可能會救下自己一條性命。”,便讓巫者們退下了。

出了營帳,張黎生急不可耐的向自己住的帳篷走去,突然就聽身後有人低聲喊道:“黎生,先別忙著走。”

“閩蘭阿姐,你有啥事?”聽出是閩蘭的聲音,青年停下腳步,轉身問道。

“有啥事,”明亮的兩輪圓月照耀下,閩蘭兩步走到張黎生面前,壓低聲音說:“說你傻吧,你有時候真是精明;

說你精明吧,你有時候真是傻的可憐,剛才我師傅給你幫腔時,你沒看到陳師叔再猶豫嗎,當時你要是'順杆爬爬',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就能成了他的記名弟子,一下就升成了丙等。 ”

閩蘭本以為自己這樣說,面前的消瘦青年一定會恍然大悟的露出追悔的表情,誰知道張黎生卻笑了笑,不在意的玩笑著回答道:“阿姐,我又不是猴子,咋順杆爬哩。”

“你真是不知深淺,現在是什麼時候,有多危險…算了,現在說什麼都完了,總之三天后記得小心些,命可是你自己的。”看青年不識好歹的樣子,閩蘭上了脾氣也不再多講,耳語著最後警告了一句,轉身走掉了。

張黎生皺了皺眉,若有所思的走回了帳篷,盤坐坐上鋼絲床,喃喃自語道:“看來巫門的死傷比蘇德利講的還要慘重,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而是要把米筐都折進去了。

到時真的要小心些了…”,打開了始終攥在手裡的人皮真冊。

細細研讀了一番,張黎生髮現'蟲巢術'的煉法的確不難,簡單來說無非就是引來毒蟲吞噬巫者皮肉,在蟲豸在身體上吃肉鑽孔時,巫者感受自身苦痛養出暴虐之心,以特殊咒法驅動血肉中的巫力湧動,藉著蟲豸的吞吃將自身化為可供巫蟲棲息的巢穴。

了解了幾處關鍵之後,青年嘴巴里“嘶嘶窸窸嘶嘶窣窣…”的念動巫咒,去除掉了心中的所有雜念,把一大段長長的咒文和修煉秘法完全記了下來。

恰好在這時,勤務兵王連生來問晚飯是打來吃,還是去食堂吃,他趁機說道:“還是打來吃撒,阿哥,繁忙你捎帶手在給我拿兩片帶血地生肉來。”

“生肉,首長你,你是要帶血的生肉?”王連生錯愕的脫口而出問道。

張黎生默默點點頭,看他面無表情和中午完全不同的氣勢王連生響起營地裡的傳言,咽了口吐沫不敢再多問,立正敬禮說:“首長放心,我們營長、政委下了命令,全力保證社科院領導的需要,生肉馬上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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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9 00:26:05 |只看該作者
三百七十二章 '猜測'

王連生離開之後,很快便和另一個勤務兵把兩份晚餐和一大塊封在保鮮膜中,血茲茲的五花豬肉送到了張黎生的營帳。

生肉出人意料的巨大,看起來足有二三十斤重,摸上去還有點冰涼,應該是解凍不久。

從兩個勤務兵惋惜的表情可以看出,在'綠洲世界'這種產自地球的生鮮肉食非常珍貴,由此也可見宿營地主官全力保障巫門來人需要的命令並非妄言。

“知道了驢子地價值,想要它推磨便開始可勁上'精飼料',這世界真是現實…”勤務兵走後,張黎生吃完晚飯,把生肉抓在手上,喃喃自語著走出了帳篷。

時間還不算晚,可宿營地中已經一片安靜無光,只有中央地帶孤零零被一圈帳篷圍住的一根將覆蓋在營地上空整張電網支撐起來的燈柱,發出柔和的火焰狀光芒。

這燈柱會徹夜明亮,直到次日天明,起的作用和在地球森林中夜宿時生起一堆篝火可以震懾野獸的作用相似。

張黎生遠遠眺望,一下便猜到了剛剛亮起的這根龐大燈柱的作用,不由稱讚了一句“倒是好心思。”腳步輕快的悄然繞過巫者居住的那排營帳,走到了宿營地的邊緣。

營地被電網整個包裹,靠近邊緣可以看到電網的網眼足有海碗的碗口大小。 外面就是深深的溝渠,再遠便是一望無際的蒼茫濃綠的'異世界'森林。

青年漠然四下環顧,憑著可以在黑夜中看到百米外蚊蟲扇動翅膀的目力,竟然沒有發現監控器的影子,這樣的疏忽顯然不可想像,一定有著其他不為人知的蹊蹺。

不過現在巫門和軍隊之間相互利用的關係已經挑明,張黎生也不再顧忌太多,撕開生肉上的保鮮膜,丟在地上,以心念施展出'聚'字巫訣。

剎那間。 一股淡淡黑煙。 從他身上飄散出來,鑽進了地上的生鮮肉塊中,遇血後又化為黑紅相見的霧氣飄散出來,在空中散開。

過了一會。 四周傳來令人心悸的'嗡嗡…”聲。有數百隻拇指大小的飛蟲從巨木橫生的叢林中聚成一團斑駁的雜色蟲霧向肉塊飛來。

望見最多不過兩三立方米的蟲群。 回憶起以前用活物施展巫訣時能引來百萬蟲豸遮天蔽日的恐怖景象,張黎生嘆了口氣,喃喃道:“用生肉看來不好施術。還是要活物才行… ”

在他自言自語時,那些飛蟲已經臨近營地電網。

照理說拇指大小的蟲子穿過碗口般的網眼應該輕而易舉,可就見電網上一陣青色電光閃耀,飛蟲便下雨一樣的'啪啪…'被彈飛,落到了營地外面的溝渠裡。

“這,這是…”張黎生一下愣住,長大嘴巴,眼睜睜看著那些落在溝渠裡的飛蟲掙扎一會,竟又飛翔起來,向電網撞去,可當它們的身體將要穿越網眼時,網眼中又閃出一道小小的交叉電流,一下擊中蟲子,將它們有些彈飛,有些則一下被奪去了生命,甚至變成焦屍。

受到巫術蠱惑的蟲豸早已喪失了生物趨利避害的本能,失敗後只會不斷重複著一次次的撞擊,鼻端的焦臭味越來越濃烈,青年回過神來,想了想,小心翼翼的伸長手臂,豎起一根手指,向電網上的網眼碰去。

就在他手指即將穿過網眼時,周邊幾根電線閃出一抹轉瞬即逝的極暗光華,隨後網眼中電弧湧現,一下將張黎生的手指擋住。

電流酥麻的滋味從指端傳來,青年卻不挪開手指,而是強硬的加大了突破的力度,而隨著他力量加強,電網網眼的電弧的強度也開始不斷增加,直到迫使的張黎生手掌浮現出鱗片,消失不見,電流才又漸漸轉弱,卻始終不斷。

“一張能根據撞擊力量自動控制電擊強度,還能部分壓制我化生蜥蟲後虛化神通地電網,華國政府地底牌也是威力十足哩…”將手指收回,青年張張嘴巴感慨的說了一句,撿起了地上的肉塊,默默回到了自己住的帳篷。

坐在床邊思索了一會,他突然站起身走到同居一室的裴友亮床前,望著裹在薄被中不斷顫抖的人形撇了撇嘴,右手五指猛地揪起,像鑿子一樣鬼魅的打在了那人形腦袋太陽穴的部位。

一擊之下,人形便不再抖動,整個身體明顯可以看出舒展開來,完全昏厥了過去。

張黎生滿意的一笑,大步走進浴室,將衣服全部脫光,身體猛然被拉成到兩米左右的高度,周身急速生長出淡黑接近無色的鱗片,背後幾根蠍尾刺穿皮膚探伸出來,一抹淡淡光華閃現之後,身影便就此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就在張黎生在浴室化為一片虛無的同時,宿營地恢宏燈柱下的一座雙人帳篷裡,穿著清涼睡衣的郭採穎正顯得心事重重的踩著拖鞋,從浴室中漫步走出。

“你是怎麼了採穎,忙了一整天,好不容易閒下來,可從吃晚飯開始你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到底是有什麼心事啊,再不坦白我可用刑了。”緊挨著的兩張鋼絲床上,一個穿著輕薄的t卹,濕漉漉的長髮披在肩膀上的美麗女孩,看到好友皺起的眉頭,忍不住問道。

“我哪有什麼心事。

你天天陪著老王整理數據,當然覺得忙,我可是個整天無事可做的懶人,當然發愁了。 ”郭採穎坐到了長髮披肩的艾楚河身旁,無精打采的回答說。

“郭採穎同志,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小心點,誹謗可是要抓去坐牢的,我現在和老王只是一般同志關係,他是從'黃沙世界'科研組抽調來'綠洲世界'科研組支持項目的研究員;

我呢是在國外名校讀書,馬上就要本科畢業進入研究所的為國臨時效力的科研助理…”

“別說了艾楚河同志,再說我就要吐了。”

“哈,我說的是真的你愛信不信,再說了,你不是也有劉營長的關心嗎,別人病號飯裡最多有兩隻河蝦,你大小姐呢,好麼,滿盤子都是海鮮,就差阿拉斯加帝王蟹了,難道說這一招對你生效了,感動了我們的郭大小姐,讓你有了心事…”

“別瞎猜了楚河,我,我忍不住了,反正你也隨時可能看見他,黎生也在咱們營地。”郭採穎突然打斷了好友的話,把聲音壓低極低說道。

“這怎麼可能,”聽到這話,艾楚河失聲嚷道:“他可是米國籍,再說以他的分量,真來了營地,怎麼樣也要主持一個獨立的科研項目,我一定早就見過了…”

“別嚷嚷,你小聲點,他不是以生物學家的身份來的宿營地,而是今早跟著社科院那伙人來的。”

“社科院來的那些傢伙實際上不都是些特異功能人士嗎,張,張黎生怎麼和他們混在一起,難道,難道…”艾楚河楞了一下,結結巴巴的說道。

“不會的,他不會的…”郭採穎腦袋搖的向撥浪鼓一樣,急聲說道。

“採穎,我都還沒說呢,你就知道我想的是什麼了,還說什麼不會,”艾楚河望著好友臉色露出五味雜陳的複雜表情,“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張黎生來我們這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做間諜。

我以前跟老王在一起的時候,聽他講過蘇俄和米國的情報戰什麼的,很多學者都兼職過間諜,這可不是瞎說,是有官方揭秘資料證實的。

學者嗎,聰明,記憶力好,又懂得訣竅,普通情報員要偷數據,偷資料,他們呢,可能一眼掃過去,一下就掌握關鍵了…”

“可黎生出生在華國,有億萬身價,發瘋了會來自己祖國做間諜。”

“也許他更贊同米國的價值觀呢,再說政府又不能代表國家,你忘了張黎生他多麼的冷血激進了,幾條人命隨手就殺了,這種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艾楚河,他殺人可是為了救你,怕你受欺負啊,再說那些人都是歹徒,本來就該被槍斃,上電椅!”

艾楚河一愣,苦笑著說:“採穎你朝我發什麼火,我只是在向你解釋最大的可能性。

當然也可能黎生就是無意中聽到'綠洲世界'的消息,腦子一熱,想方設法的想混進來滿足一下好奇心,這種完全沒被智慧生物破壞的'異世界'大陸,對一個生物學家的吸引力,可比毒品對癮君子的吸引力還大,結果走了狗屎運,他就混進來了。

對了他這個暑假不是在川大做學術交流嗎,那種環境知道'綠洲世界'…”

“別說了楚河,我決定了,現在就去找他。”

“什麼?”

“除非親口問他,靠猜測我們根本找不到答案,”郭採穎用力搖了搖嘴唇決定道:“我白天偷偷看到他住在哪間帳篷了,現在就去找他問個明白。”

艾楚河張張嘴巴,看看好友決心已下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陪你去。”

兩個女孩卻不知道,她們要找的人此時正在'綠洲世界'原始叢林之中,被千百萬毒蟲噬體,卻於常人難以想像的苦痛中狂喜的叫喊道:“找到了,終於被我找到了,這想法果然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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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三章 征戰之'道'

兩輪明月清冷的光芒籠罩了'綠洲世界'億万翠綠斑駁的巨木。

那些樹木矮小的有百米多高,高大的彷彿能擎起蒼穹一般,無數樹冠在半空散開,密不透風的將所有月光牢牢遮住。

叢林空中沒有縫隙,可地面樹木之間的間隔卻非常巨大,兩顆樹中間除了凸出的粗大根莖外,還足以填進數不勝數的半米多高的雜草和能沒人腳踝的五顏六色的濕滑苔蘚、菌菇。

在這彷彿巨人生活的國度,恢復正常身形的張黎生端坐在一顆向上蜿蜒伸展千米的大樹凸起的根莖上,渾身塗滿施過巫法的猛獸血肉,正被千萬蟲豸包圍著吞噬皮肉。

按理說,青年這樣剛過百斤的分量,應該一秒鐘都不到就被蟲群啃成一堆白骨,可現實中他卻很是耐嚼,雖然全身已經佈滿孔洞,有無數毒蟲在其血肉模糊的身體中鑽來鑽去,卻始終是骨架上掛著滿身爛肉,總是不死。

反倒是那些在張黎生身體鑽孔的蟲子,過不了一會就像是遇到火堆的蠟燭一樣,漸漸溶解化為一滴滴散出腥臭怪味的濃液,從他身體上滑落下來,腐蝕的在地上如同巨蟒一樣的突起幾十米長的大樹根莖佈滿點點疤痕。

這種詭異慘厲景象實在駭人聽聞,而身浸其中的張黎生所經受的痛苦更是令人無法想像,但他面容急劇扭曲抽搐之中,卻還在喜不自勝的痛快叫嚷,“一味閉門造車不是辦法,這趟華國之行真是值得,真是值得…”

那喊聲被響徹天地的蟲群扇動翅膀和鳴叫聲音所淹沒,只剩下了青年佈滿孔洞,血骷髏一樣的臉龐上露出的癲狂笑容。

有蟲豸從他腮幫上的肉洞或鼻孔爬進嘴巴。 便會被他一口咬住,咀嚼著吞進肚子,每當這時,便隱約可見白生生的肉芽從其身體各處生長出來。

時光緩緩流逝,漸漸的天空中圓月沉淪,太陽升起。

此刻持續整晚的巫咒開始失去蠱惑之力,而這時隨著'巫術'修行的進展,普通毒蟲靠近張黎生時就會突然間縮小數十倍,本來拇指大的蟲子一下變成孑孓大小。 於是引不來新的蟲豸,斷了源頭的蟲霧,很快便消失在了青年的身體中。

蟲霧消散,渾身血肉滋生,漸漸張黎生身上血肉模糊的孔洞一個個變淺。 填平,之後他周身殘存的皮膚開始生長延伸,重新化為了一塊完整的人皮。

復原之後,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枯黃乾瘦猶如皮包骨頭的青年又靜坐很久,才長長鬆了口氣,睜開眼睛。 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竟然撐過去了,一次引來千萬毒蟲以最慘烈、上乘地法門修煉'蟲巢術',不知道陳大巫見了,眼珠會不會從眼眶裡掉出來。

不過說起來這門'巫術'修行之法一定有讓人神智癲狂、錯落的效力。 否則我不一定能堅持下去。

氣血大虧,氣血大虧,現在要趕緊補補哩…”他喃喃自語著周身長出淺黑到近乎無色的鱗片,一個跳躍身形在半空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過了一會。 附近一隻身長十七八米,看起來足有數十噸重。 全身佈滿黑色皺褶硬皮,長著鹿頭牛身,牙齒尖利,躲在一顆樹後,瞪著血紅的眼睛,窺視一群身姿優美,在地上啃食菌菇的黃斑小獸的怪獸,突然間脖頸上'嗖嗖…'風聲響過,腦袋無聲的掉了下來。

之後就見漫天血雨中一個修長的怪物身形被血污覆蓋,隱約顯露出來,幾秒鐘後突然化成一個十餘米高,肌肉鋼鐵般紮實的猙獰巨人,嘶吼著生吞活剝,將那鹿頭牛身的巨獸吃了個乾乾淨淨。

“當成吃牛肉刺身其實也沒那麼噁心…”一次吞下海量​​血食,將金蟾化身重新轉變為蜥蟲化身藏匿身形後,張黎生強忍著噁心安慰了自己一句,便在'異世界'森林中敏捷走跳著,回到了宿營地中。

在浴室顯現身形,青年照照鏡子,見臉上除了多了些倦意,和昨晚比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再看看衣架,自己脫掉的衣服還放在原處,不由的心中大石落地。

心情舒暢的衝了個涼,他穿好衣褲,走出了浴室,回到自己的鋼絲床上,真正輕鬆下來後,想到自己的收穫,新潮開始禁不住澎湃起來,忍不住暗暗盤算,“剛剛成'巫'時我能驅使四隻普通巫蟲,按這樣算,貳巫就能驅使八隻一煉地普通巫蟲。

叄巫時驅使二煉巫蟲消耗變大,不能成倍增加,可也能達到十四隻半左右...伍巫恰好能驅使三十六隻普通四煉巫蟲。

陸巫之變,我化生山蟾後算是徹底脫離了凡人窠臼,而六煉之後得普通巫蟲威力雖然也是上了一個巨大台階,但畢竟不是'蛻變',可供驅使的數量番上六倍總是有得,這也暗正和了'巫'道逢六有變。

三十六地六倍是兩百一十六,再到柒巫就是四百三十二…玖巫便是一千七百七十七!

一千七百七十七、一千七百七十七…巫門圖書館地典籍中有云,上古護佑人類部族,自屍山血海中磨礪而出得'巫'道強者都有獨屬​​於自己的獨特戰法。

這一千七百七十七隻可變大、縮小三十六倍地八煉巫蟲,便是我張黎生糅合天賜'巫咒'和後天修習地'巫術'獨成得征戰之'道'…”越盤算越興奮,張黎生開始嘴巴喃喃自語著跳下床,在帳篷來回踱步,由於過分專注,他鼻端竟沒有嗅到一絲女孩身上特有的清香氣息。

走著走著,青年眉宇間不覺露出凌厲顏色,隨之興起的猙獰之意竟些微沖破了額頭上貼著的'喜劇之王的假面'的束縛,蓬勃而出,正被剛剛清醒,在薄被中小心翼翼露出眼睛的裴友亮看了個正著。

一陣恍如實質的精神衝擊,這個自從進入'綠洲世界'宿營地和張黎生住在一起便霉運連連的巫門銀衣弟子,一下就再次昏厥了過去。

張黎生自然沒有在意同室的悲慘遭遇,等他冷靜下來,勤務兵送來早餐時,向其問起裴友亮為何昨天晚飯一口都沒有吃,青年竟然以裴友亮有過午不食的習慣推諉了過去。

“過了中午就不吃飯了,這,這不餓嗎,對這位首長的身體也不好吧,要不晚上我讓廚房做點清淡的伙食送來。”聽了張黎生的話,十八九歲正是人生能吃能喝好時候的勤務兵,忍不住關心的說道。

“不用了,每個月過幾天這樣有節制的飲食,其實對身體更好,而且你沒見裴哥整天睡覺養神,消耗不大嗎。”說著張黎生心思一動,“而且我這幾天正打算學他哩,今天晚飯你也別給我送了,我也清清腸胃撒。”

“首長,你,你也不吃晚飯了。”

“是啊不吃啦。”張黎生打開食盒,看早餐是清粥油餅和幾樣可口的醃菜,便不再講話,大快朵頤起來。

看他沉默的樣子,王連生嘴巴動動,不敢再廢話什麼,想了想,敬了個禮,“那,那我午餐讓炊事班在伙食上加加量,首長您慢慢吃,我走了。”,轉身邁著等距一樣的步伐,走出了帳篷。

就這樣,張黎生靈機一動的一句閒話,便得到了整個下午的空閒時間。

這時他心中已經覺得別無所求,'無欲則剛',行事也就漸漸肆無忌憚起來,開始冒險午餐過後就以蜥蟲之力化生,到'異世界'森林去修習'巫術'、蒐集巫蟲,次日清晨再回到宿營地。

一切平安的周而復始過了三天,青年迎來了巫門弟子去北面叢林探索、掃蕩的日子。

這天照耀'綠洲世界'的恆星才剛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還在喝著豆汁的張黎生就看到穿著一身迷彩衝鋒衣的閩蘭掀開簾帳,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那衝鋒衣是宿營地軍方昨天隨午餐送來的軍用物資,厚重結實據說是用全新材質製作,能防禦大型猛獸的撕咬,青年身上也穿著。

“阿姐,你這一身迷彩色地衝鋒裝真​​是英姿颯爽,”見到閩蘭張黎生笑著說道:“這就要出發嗎,現在可還八點不到哩。”

“什麼英姿颯爽,遇到真正的危險,化生的時候還不是一撐就爛,”說是這麼說,但聽有人稱讚自己,閩蘭還是露出了一絲開心的笑容,“別貧嘴了,趕快喝完豆汁,接我們的裝甲車都來了。

裴師弟,你也趕快起來,千萬別耽誤了時間,身體真不舒服,一會你就向蘇大佬央求兩聲,千萬不能遲到,否則的話你就真要遭殃了。 ”

“是,是,多謝閩師姐提醒,我這就,這就起來。”臉色慘白的像木漿紙一樣的裴友亮掙扎著從鐵絲床上爬了起來,腦袋死死盯著地面,連余光都唯恐掃見張黎生,慢慢穿好衣服,腳步踉蹌的挪動著向簾帳走去。

看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閩蘭心中暗暗嘆息一聲,但此時此刻她也是無法可想,只能和腳步輕快來到自己身邊的張黎生一起轉身離開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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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四章 '平順'

室外朝陽初升,遠處,金燦燦的晨曦透過在稍強光線照射下便呈現出半透明狀態的樹葉,將整片'異世界'森林映照的絢麗、壯美。

這種美景初到時也曾讓巫門弟子為之奪目讚歎,但此時卻已經漸漸習以為常,加上今天日子特殊更是失去了吸引力,出了營帳他們便都目不旁視的匆匆忙忙聚集到了四輛大型裝甲車的前面。

兩位大巫加上一個巫門執事早就已經站在戰車旁等候,在三人身邊還有送行的宿營地指揮官劉家慶、政委程茂國和一位年紀大約三十歲左右,留著板寸頭髮,濃眉大眼,神色略有些倨傲的青年男人和一個長髮披肩的美麗女孩。

不一會巫門弟子漸漸聚齊,就連半死不活的裴友亮都到了裝甲車旁,蘇德利大聲說道:“大家聽好,今天就是我們第一次行動的日子,出發前宿營地劉指揮官和程政委親自… ”

他正說著,突然間極遠處的叢林深處傳來一聲震耳欲聾,似雷霆乍現,又似凶獸嘶吼的'隆隆'響聲,這聲音出現,別的巫者都只覺得心中一顫,朝著聲音傳來北方望了幾眼,見沒有異常也就不再在意,只有張黎生和兩位大巫臉上勃然變色。

尤其是張黎生,只覺的血脈中巫力湧動,幾乎將身體中隱藏的上百隻巫蟲同時迫出。

他低下腦袋,攥緊拳頭,深深呼吸了兩口,沉澱了一下情緒。 耳朵裡才又能聽見蘇德利指著一旁那個儀表堂堂,神色略顯倨傲的男人和自己熟悉的長發女孩,翹著舌頭說道:“…雷聲而已,這次王兆生博士和他的助手艾楚河小姐會和我們一起行動,收集數據和實驗素材…”

蘇德利廢話連篇的絮叨了好一陣子,劉家慶又開始送別,官方味道更是十足,“各位中科院的同志們,能和大家一起共事,一起努力在'綠洲世界'為黨。為人民開創一番… ”

他的話講到一半。 戲劇性的一幕突然發生,那位'綠洲世界'探索項目的副總工程師許乃佳卻突然出現,希望王兆生能改變主意,謹慎行動。 不要冒然跟隨巫者外出採集數據。

在短髮隨風飄動。 氣質清純。 臉色十分擔憂的郭採穎陪伴下,高挑女人嚴肅的說道:“現在北面的環境我們還很陌生。

王博士,我承認你的'方程式'推演從科學角度是成立的。 但這裡是和地球環境完全不同的'異世界',有太多不一樣的東西,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

聽了許乃佳的規勸,王兆生搖搖頭,誠懇而有所感觸的說道:“許總工,我明白您的好意,但作為a0001營地'環境推延項目'的負責人,我對自己的研究成果很有信心。

何況如果誰都不吃螃蟹的話,又怎麼能確實的知道螃蟹好吃呢。

我想您也明白任何種類的科學研究到最後一步,最關鍵的就是要有實踐精神,我們華國的科學家理論功底論起來不比任何國外同行差,但就是缺少了這一點點冒險的勇氣,我想做個敢於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希望您能理解。 ”

“冒險不是魯莽…”許乃佳沉默了一陣,嘆了口氣,“不過你作為項目負責人,有權評估自己的研究成果,我不能強制干涉,只能提出自己的建議,你不聽我也沒有辦法,希望一切順利。

祝你好運吧,王博士。 ”

“謝謝許總工,等著聽我的好消息吧。”王兆生的自信笑笑,扭頭朝身邊的艾楚河說道:“楚河和郭研究員講完悄悄話了嗎,我們該出發了。”

艾楚河點點頭,朝好友歉意的說道:“採穎,我真的相信老王的研究不會錯,你就別再擔心了,好嗎。”

“我擔心不擔心反正你都一定要去了是吧,”郭採穎氣惱的壓低聲音說道:“那你小心千萬不要出事,還有,有機會的話警告那'傢伙'一聲,不要'為非作歹'。 ”

“我知道。”艾楚河瞥了一眼不遠處硬著頭皮裝傻充愣,像是沒看到自己和郭採穎的張黎生,小聲答應下來,轉身和王兆生一起鑽進了那輛特殊改裝的裝甲車中。

巫者們也開始紛紛鑽進戰車,不一會滿員的裝甲車便一輛輛向宿營地電網唯一的開口處駛去。

在橋樑車的幫助下,四輛戰車越過包圍營地的溝渠,碾壓著綠草、苔蘚轉彎繞過宿營地,鑽進了'異世界'森林之中。

顛簸著行駛了好一陣,幾輛裝甲車來到了一處大半都深埋進林地,只露出二十公分一截的迷彩'電子界碑'前停了下來。

緊接著戰車車門打開,坐在第三輛裝甲車裡,沒有絲毫話語權,只能聽命行事的張黎生和十餘名巫門弟子下了戰車,就​​聽站在另一輛戰車門前的蘇德利高聲喊道:​​“諸位同門,放出巫蟲,做好準備。”

巫門執事一聲令下,左右傳來一陣“是”字回應。

環境險惡,巫門弟子毫無保留的紛紛放出了自己煉化的種種奇異蟲豸,剎那間就見漫天嬰兒拳頭大的毒蜂與赤紅飛蚊齊飛,遍地六七尺長的蜈蚣和井蓋大小的黑蛤蟆共舞。

張黎生悄然環顧四周,瞧見毒蟲猙獰,有些詫異的喃喃說道:“畢竟是巫門精英弟子,水準倒是比南非那時的雜牌軍強上一些。”

說話間他手背皮肉翻開,裂出兩個火柴棒粗細的小孔,爬出兩隻一個像是只生了六隻腳的雙頭蜈蚣,一個如同長著蝴蝶翅膀的蜂鳥的怪蟲。

那兩隻米粒般的小蟲鑽出青年的皮膚後迎風就長,頃刻間變大百倍以上,落在地上赫然化為兩隻兇猛異常的巨大毒蟲。

巫者們各施手段釋放巫蟲時,王兆生也從最後一輛裝甲車上跳了下來。

開拓露營地時巫門中人和'綠洲世界'荒蠻生物的慘烈戰爭他沒有機會目睹,這時初次親眼看著這樣詭異的現象,王兆生心裡雖已經有所準備,但還是驚得目瞪口呆,直到巫者們放出巫蟲後在蘇德利的命令下,一個個爬上裝甲車平坦的頂部,盤腿坐下來時,才猛然回過神來。

想到驗證自己的科研成果,創出一條光明前途還要靠這些怪人幫助,他咽了口吐沫,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避讓著毒蟲,走到蘇德利和兩名大巫面前,強笑著說道: “今天真是開了眼界,開了眼界。

陳處長、杜處長、蘇助理是這樣,我既然跟著隊伍一起行動了,你們就不必特別採集實驗素材,今天咱們就是保持每小時大約十公里的速度往北行動,然後每前進二十公里,就先左後右循環著向兩側延伸五公里,三位看行不行? ”

“行,王博士,搞科研探索你是行家,我們就這麼行動。”蘇德利看了看陳光興、杜山茶見兩位大巫都沒有異議便點點頭說。

這時不遠處的張黎生已經爬上了裝甲車的車頂。

盤腿坐在戰車邊緣,他居高臨下四處張望,不禁心中暗道:“這辦法倒不錯,蘇德利還有點腦子…”,正想著,屁股底下的裝甲車已經緩緩啟動,慢慢悠悠的帶著青年繼續開始了'異世界'森林之旅。

此後的幾天經歷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雖然在叢林中遇到了不少遠比地球虎豹兇猛的野獸,但能給巫門之人造成麻煩的凶悍怪物卻一隻也沒出現,兩位大巫甚​​至都沒出手,宿營地北面直徑五十公里的一個巨大圓形區域就已經探索完畢。

至此a0001宿營地北移的時機已經完全成熟,每天要念著巫咒驅趕巫蟲行走作戰,勞頓十幾個小時的巫門子弟,終於迎來了兩天的休整時間。

而在巫者們休整前最後一次探索回營之後,和巫門弟子一起歡呼取得階段性勝利的艾楚河也終於得到了和張黎生單獨講話的機會。

“張黎生,你每天晚上溜去哪裡,我和採穎找了幾次都沒見著人。

今天留在宿舍,我們有話問你。 ”女孩故作興奮的擁抱住青年,語速的很快的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轉身又去和別人擁抱。

歡呼一會她便像是慢慢冷靜下來,和因為研究成果終於被實踐驗證而激動的滿臉通紅的王兆生一起,向營地中心位置的那圈圍著燈柱的帳篷走去。

兩人走後,望著因為遷移準備變得嘈雜的宿營地,經過七八天的艱苦磨礪已經顯​​得成熟幹練許多的蘇德利說道:“諸位同門這幾日辛苦了。

天也晚了,我不廢話,就透露個好消息給大家知道,前面的宿營地開拓已經放緩,過幾天說不定就能有'生門'弟子趕來宿營地支援我們,到時咱們就更加安全了,這兩天好好休息,散了吧。 ”

巫者們一聲歡呼各自散去,眾人神情大都疲倦卻興奮,只有張黎生混在人流中緊皺著眉頭默不吭聲,不遠處的閩蘭無意間看到他愁眉苦臉的樣子,湊的更近,打趣說道:“黎生,說起收穫你這幾天可是最大的。

打著打著太平拳,本來一隻巫蟲都沒有,現在卻抓了六七隻,'蟲巢術'也算有了幾分火候,剛才還和大美女擁抱了一下,怎麼還愁眉苦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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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五章 '暴露'

眺望著叢林,張黎生沉默一會,扭頭看看閩蘭,壓低聲音說道:“阿姐,古語有云'事有反常便為妖'。

這幾天你不覺得咱們在'綠洲世界'森林裡探索地也太順當了嗎,當初為了建這幾個宿營地,巫門可是死傷弟子數百,怎麼現在咱們往北走就變得這麼安全了撒? ”

“那個王博士不是用他的'方程式'算過了,一切正常嗎,你一個巫門戊等弟子難道還能聰明過外國有名大學的博士,別瞎擔心了。”

“阿姐,名校博士也是人哩,我雖然不知曉他那個演算方程式是啥樣子地,但一個生物圈演算公式沒有十萬例以上原生物種數據收錄,演算起來其實和算命也差不多,”黎生不置可否的笑笑,“我倒不是擔心自己。

老實說,在山門圖書館裡看了一些典籍受了啟發,又得了'蟲巢術',我實力增強不少,就算真遇到了凶悍怪物,只要別強地離譜,總有一戰之力,反倒是你要多加小心哩。 ”

“還沒有十萬例以上原生物種數據收錄,演算和算命差不多,像你真懂似得。

再說了,不過煉成個'蟲巢術'抓了幾隻巫蟲,就這麼大的口氣,你真是長了能耐了啊黎生。 ”已經走近自己住的帳篷的閩蘭一愣,打量了青年幾眼,哭笑不得的說了一句,掀開簾帳消失的沒了蹤影。

“說慣了謊話,再說真話就沒人信哩…”張黎生撇撇嘴,無奈的走回了自己的營帳。

在浴室洗漱乾淨,青年盤坐在鋼絲床上等著勤務兵來送飯。

眼睛的余光無意間瞥見同居一室的裴友亮,正從一個帆布背包裡取出一大塊用塑封袋鼓鼓囊囊包裹著的紅白相間的油脂,撕開包裝丟在地上。 驅使著七八隻成人手臂大小的綠色肉蟲,裂開佈滿蠕動肉芽的口腔,一點點吮吸,他隨口說道:“裴師兄這幾隻巫蟲吃食倒是有趣。

不過一會王連生會來送飯,小心別嚇著他。 ”

經過這七八天的相處,白天共同探索'異世界',晚上雖然經常莫名其妙昏厥,但除此之外倒不會受到其他傷害,再加上接連不斷的驅使巫蟲與猛獸廝殺。 非常鍛煉人的意志力,裴友亮對張黎生的恐懼之心已經漸漸降低。

聽到青年的話,雖然可以看出他面孔一僵,但回答的聲音卻不會再顫抖,“師弟放心。我這就讓它們到床底下去吃。”

說著裴友亮嘴巴里響起低沉幾不可聞的'嘶嘶吱吱...'巫咒之聲,隨後就見那幾隻肉蟲合力推動粗大的油脂塊鑽進了床下。

說來也巧,就在同時,營帳的簾帳被人一下掀開,王連生提著兩個飯盒邁步走了進來,“兩位首長,晚飯送來了。今天改善生活,有黃花魚和烤鴨面餅。”

“是嗎,倒都是可口地飯食,”張黎生笑著說道:“連生阿哥看起來喜滋滋地。宿營地就要向北遷哩,你不忙嗎?”,因為越來越熟絡,他的語氣顯得比前幾天更和氣了些。

“營地遷移那都是技術士官的活。我們這些搞後勤保障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行了。”王連生把一個食盒放到青年的床頭櫃上,神神秘秘的說:“首長,明天記得早起,我保你大開眼界。”

“噢,還有'景'看?”由包裹營地的那面與眾不同的高科技電網,張黎生已經知道了a0001宿營地的不同凡響之處,心中一動問道。

“這事有紀律呢,我不能細說,總之您早上起來出了帳篷一看就知道了,”王連生把另一個食盒送到裴友亮的床頭櫃上,敬了個禮,“我先走了兩位首長。”,擺動著手臂離開了帳篷。

看他離開,張黎生嘴巴里喃喃嘟囔了一句,“一個小兵蛋子也故弄玄虛…”,打開了飯盒。

一股紅燒魚的香氣飄散出來,青年深深呼吸一口,滿意的大吃起來。

晚飯過後,因為艾楚河有約,張黎生一如往常的以蜥蟲化身,鬼魅的將裴友亮打昏後沒有潛出營地,而是盤坐在床上開始以秘法修行起來。

修煉中無知無覺,轉眼三四個小時過去了,等青年心有所感睜開眼睛時,就見一個短髮飄逸、一個長髮披肩的美麗女孩,鬼鬼祟祟的相伴著走進了營帳中。

看到張黎生坐在床上,笑著和自己對望,那個短髮女孩楞了一下,張張嘴巴一時無語,沉默一會,突然兩步跑到青年床邊,沒頭沒腦的問道:“張黎生,你實話實說,你到底是不是米國間諜?”

張黎生設想過很多郭採穎會問自己的問題,但一直自認為是最正宗的華夏苗裔的他從未想過女孩竟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目瞪口呆的盯了郭採穎一陣,青年聳聳肩,不解的反問道:“學姐,你怎麼會想到問我這麼荒誕地問題撒?”

“你看你那些典型米國人的小動作,別聳肩,老實回答問題,你是不是米國政府的間諜?”

“當然不是,”張黎生無奈的說道:“我又不是精神有毛病,好端端一個華夏人去給米國政府當間諜。”

“那,那你怎麼會出現在'綠洲世界'的?”聽青年否認,而且神色間不像說謊,郭採穎態度緩和下來,但還有些遲疑的問道。

“那說來話長了…”張黎生苦著臉,刪刪改改的把自己來華國後的遭遇講了一遍,“我是老漢出身,又繼承了巫蠱傳承,知道有些巫者一言不合就用巫法咒人,或者乾脆直接殺掉餵了蟲子了事。

法律、公道,哪會放在這些人的心裡,所以只能配合他們。 ”

“你,你覺的找警察不管用,就找我呀,川西是黨的天下,誰還能翻了天不成,怎麼會沒有法律、公道!”聽青​​年的鬼話,郭採穎怒其不爭的說道。

“學姐,你聽過'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地古話嗎,他們真要一生氣害死了我,就算以後伏法吃了'花生米',對我又有什麼意義。

我又不知道那些巫蠱流傳的門派都被政府收編哩,當時那種情況下當然只想自保,順著他們的話做。

後來入了門派,看沒什麼危險,出入自由,又有很多古籍可以看,就想把感興趣地書看完了再走,結果莫名其妙就被選中來了'綠洲世界',也算因禍得福吧。 ”

“因禍得福你個大頭鬼,你現在被人發現身份後有多麻煩你知道嗎,你是米國公​​民身份,又主持著斯坦福在'海蝦b1號島'上的生物實驗室,現在突然出現在華國在'綠洲世界'的前沿基地,起因是被人強買房子,你覺得有人信嗎?”

“當然沒人信。

我們只能很遺憾的認為張博士是居心叵測,非法潛入'綠洲世界'a0001宿營地竊取華國相關機密。 ”女孩話音剛落,營帳外傳來一個波瀾不驚的聲音,緊接著簾帳掀開,許乃佳在幾名穿著全身式黑色金屬盔甲,眼睛像蒼蠅一樣鼓起的戰士護衛下,走了進來,

“表姐,你,你,你…”看到表姐出現,郭採穎驚慌的結結巴巴說道。

“你什麼你,郭採穎這裡是國家在'異世界'的前沿基地,不是度假區的露營地,你這幾天隔三差五就往這頂帳篷​​裡跑,我這麼可能不知道。

我看你是越來越大膽了,還不快過來。 ”許乃佳怒聲說道。

“我,我不過去,黎生是無辜的的,我相信他。”郭採穎臉色陰晴不定的猶豫了一下,擋在張黎生身前,大聲說道。

被女孩擋住,張黎生嘆了口氣,從鋼絲床上跳了下來,把手搭在了郭採穎的肩膀上。

看到他出人意料的動作,許乃佳臉色一下變得慘白,之後就見青年略帶譏諷的一笑,“學姐,你表姐也相信我是無辜地,否則她一定會等你離開再進來。

不過對她這種人來說,心里相不相信不是什麼大問題,先把漏洞彌補上才是關鍵,可惜這次她卻看錯了對手地實力,你先離開,這裡一會怕是有些危險。 ”

說著他手掌使出巧力一推,女孩便不由自主的踉蹌著撲倒了許乃佳的懷裡。

“張博士,看來你不是個卑鄙小人,”扶住安然無恙的郭採穎,許乃佳明顯鬆了口氣,神色重新變得冷靜,“出於善意,我勸你最好不要衝動,就算你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真的逃出了a0001宿營地,也不可能離開華國。”

“噢,通緝我嗎,用什麼罪名呢,許乃佳女士,要知道通緝一名在全球學術界都小有名氣,有億萬身價,在米國政商兩界廣有人脈,受華國教育部邀請到知名大學做學術訪問的學者,可是需要非常、非常、非常充分的理由和證據。

尤其是在那名學者逃走之後的第一站就是去某個米國駐華使領館的情況下,事情無疑會更加棘手。 ”轉眼間,張黎生恢復了紐約名利場頂尖人物特有的那種從容而銳利的姿態,用英文彬彬有禮的說道。

青年突變的儀態和尖銳的言辭讓許乃佳一時無話可說,這時就聽帳篷外傳來一個堅毅低沉的男聲,“那樣的話很簡單,只要不讓你逃離宿營地就可以了。”,之後整個營帳突然變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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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六章 '真顏色'

帳篷的迷彩帆布落在地上,張黎生髮現自己已經被帶著蒼眼面具的鐵甲戰士牢牢包圍。

a0001宿營地的指揮官劉家慶象徵性的手持一把輕型沖鋒槍,怒目而視著青年,這時宿營地中警笛長鳴,中心地帶燈柱亮起的光線不斷加強,最後竟變成了刺眼的血紅色。

強大的電流由燈柱衝進電網,​​頓時那團鋪天蓋地將營地整個包裹的電網開始繃緊上升,表面瀰漫起粗大的電弧,同時宿營地的地面也漸漸透出一種岩漿湧動的異樣火紅顏色。

“還真是高科技營地,好大地陣勢…”張黎生撇撇嘴沒有輕舉妄動,下垂的手指悄然裂開一個空洞,鑽出一個全身覆蓋著黑色厚甲的方形小蟲。

那小蟲看不清首尾,落地之脹大成了八仙桌大小,向前猛撞,踏地時身軀還在繼續不斷膨脹,狂奔到西面圍住張黎生的幾名鐵甲戰士面前時,竟已經變的足有大型裝甲車大小,硬生生的將那些背後噴射出亮白火焰,身體懸浮前衝,妄想和它對抗力量的戰士直接撞飛。

之後黑甲巨蟲用身下十六隻粗壯的肢足支起頭顱,用力撞向營地地面,頃刻間一道直徑超過半米的激光,火柱般的騰空而起,將它鐵鎚一樣的腦袋差點烤成焦炭。

而在這時。 那幾名被撞飛的鐵甲戰士已經在半空中找回平衡,靈活的操縱著背後火焰噴射的方向,朝巨蟲做出一個漂亮的交叉俯衝,胸膛裂開,將十幾枚電漿炸彈投擲到了蟲子身上。

一秒都不到,亮白中微微帶點蔚藍的電漿便將甲蟲整個包圍,感覺到巫蟲生命力一下降到谷底,張黎生苦笑著說道:“ironman(鋼鐵俠)嗎…”,以心念催動巫蟲足肢發力,渾身帶著電漿騰空而起。 背上甲殼伸展。 帶出輕薄的羽翼,撞向電網頂端。

最後一擊。 巫蟲靠著強大的衝擊力在電網上撞出一個凸起,可惜之後就在電弧交錯之下,被烤乾水分。 變成了一團焦炭落在地上。

張黎生驅使著巫蟲試探a0001宿營地內部防禦力的整個過程不過七八秒鐘。 但時間雖短。 結果也是以巫蟲死掉告終,可他展現出來的詭奇強大的能力,卻已經足以讓宿營地本來自以為穩操勝券的軍人不敢輕舉妄動。

感覺本來潮濕燥熱的夜風一下變得陰冷起來。 劉家慶想到郭採穎、許乃佳如果出現意外,自己可能會受到的處分,就覺得背後寒毛豎起。

沉默一陣,他語速緩慢的說道:“許博士,郭助理、艾助理,你們過來…”

“我都說了這裡會變得危險起來,快離開吧學姐,回帳篷好好睡一覺,明天你就可以回家哩。”張黎生微微一笑,同時說道。

一旁的許乃佳聽出張黎生話裡暗藏的意思是郭採穎在這裡他不好大展拳腳,郭採穎一走他就方便突破重圍,毀掉基地整個防禦系統揚長而去,然後大家就都可以打包回家了。

青年自信的語氣,從容的態度令許乃佳心中一沉,但雖然猜出郭採穎留在這裡似乎會令雙方都投鼠忌器,許乃佳卻絕不敢冒險,只能強硬的拉起表妹的手臂,大步離開。

而在這時,聽到帳篷外動靜好像不對的巫門之人也從營帳裡紛紛走了出來,本來沒打算借助外力的劉家慶看到這一幕心裡一動,很嚴肅的大聲喊道:“陳處長、杜處長、蘇助理,你們帶來的學生里有米國間諜,具體怎麼處理三位是不是來和我商量一下。”

陳光興、杜山茶、蘇德利本來沒出營帳,聽到這喊聲也急忙走了出來。

巫門為了在'綠洲世界'分一杯羹已經付出了太多代價,而且事實證明,這個'世界'也的確很適合巫者修行生存,事關重大,他們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輕忽。

“劉指揮官,這恐怕有誤會吧,我們帶來的學生都是知根知底的,怎麼可能會有什麼米國…”出了帳篷陳光興心頭念頭百轉,辯解著大步走向陳光興,目光越過那些怪裡怪氣身穿黑色鎧甲的戰士,望見被團團圍住的張黎生時,心中咯噔一下閉上了嘴巴。

“陳處長,你怎麼不說話了。”瞧出了異樣,劉家慶追問道。

“這個學生的確,的確在米國住過幾年,可,可…”陳光興臉色陰晴不定的變幻了一陣,只能實話實說的苦笑著說道。

“那就不會錯了,許總工程師有可靠的情報來源證明,你們的這個學生是米國斯坦福大學博士,並且主持著'斯坦福'在'海蝦b1號島'的生物實驗室,是學界非常有名的生物學家。

你們自己想想,這樣一個身份的科學家靠裝神弄鬼隱秘著身份潛入我們華國在'綠洲世界'的前沿基地,會做什麼好事? ”劉家慶冷冷的說道。

聽到a0001宿營地的指揮官的話,巫門兩個大巫,一個執事死死盯著張黎生全都愣住,過了好一會,杜山茶才喃喃說道:“這,這個瓜娃子,可把我們巫門害慘嘍!”

張黎生聳聳肩,笑著反駁道““杜師,是蘇執事想要謀奪我張家祖宅的'陰濕氣'強讓我入了巫門,後來又是他貪圖我有在'海蝦二號世界'生活地經驗,所有一定要帶我來'綠洲世界',要說害也是巫門害我,你怎麼能把話反過來說撒。 ”

“你,你,你這個奸細,死到臨頭還敢胡言亂語…”雖然巫門早已勢弱,但身為'老神'嫡係後裔,又在少年時就被選為傳承之人的蘇德利一生可謂順風順水,那裡吃過悶虧,聽到張黎生的話,不由頭頂冒煙、五內俱焚的吼道。

可即便這樣,這位自持身份的巫門執事仍然沒有親自動手,一個眼神便自然有親信弟子化生之後驅使著巫蟲沖向青年。

望著幾個帶著滿地毒蟲,或是圓頭刀掌,或是獠牙甲身…衝來的巫者,張黎生搖頭一笑,“這也是'巫',罷了,我就給你們瞧瞧什麼是修習'巫'道的真顏色…”

說著他伸手按在額頭,輕輕撕開了'喜劇之王的假面'。

剎那間,累計了幾十天的凶厲、殘暴之氣自青年身中蓬勃而出,令他不禁仰天嘶吼起來。

咆哮之中,張黎生只覺血肉中的巫力沸騰湧動,不覺舒展了一下身體,皮膚上便自然鼓起一片片方圓相間的藍黃鱗片,血肉、骨骼不斷膨脹,化為一尊十餘米高,方口、鼓目,耳鼻就是四個黑洞洞圓孔的恐怖巨人。

於此同時,數百隻各式各樣小小蟲豸從他皮肉中翻騰出來,迎風而長,盡皆化為四、五十米長的恐怖巨蟲,圍繞著青年頭頂在宿營地上空飛翔舞動,將整個夜空完全掩蓋。

咆哮過後,去掉偽裝,展現出魔神身姿後張黎生只覺心頭暢快,不理那些已經癱軟在腳下的巫者,朝蘇德利恐怖一笑道:“蘇執事,先別急躁,你看我這自創的征戰之'道'卻是如何?”

在青年猙獰面容注視之下,蘇德利目瞪口呆,渾身戰栗再說不出話來,一旁臉色早就已經變得鐵青的陳光興上前一步擋住張黎生的銳利氣勢,大聲說道:“閣下原來是秉承上古'巫'道的強者,難怪敢來我們巫門'嬉鬧'。

不過你雖不凡,但以為這樣就能敵得過兩名大巫,那就錯了…”

“陳師,我獨創'蟲海'征戰之'道',現在只亮出了四百餘隻飛蟲,還有千隻爬蟲未曾現身,你可想一觀否?”張黎生咧嘴一笑,打斷了陳光興的話。

陳光興哽了一下,回頭看看呆滯的蘇德利,苦澀的低聲說了一句,“蘇執事,你這事可真是做的魯莽了。”,然後轉過頭大聲說道:“閣下就算敵的過我和杜師姐,還有二十幾名巫門精銳弟子,滿營的手持高科技武器的戰士…”

“我還有四種上古奇蟲化生之力。

以前沒想通蟲海之術也許不及轉換,現在卻等於多了幾條性命,陳師真覺得他們能擋得住我? ”說著張黎生將化生力量轉變成了蛟龍之力,口鼻漸漸突出,雙耳變成鹿角模樣,周身浮現出無數青色鱗片,手掌變得乾枯露骨,如同鷹隼一般。

之後就見宿營地上空水汽密布,引得電網不斷散出電弧發出'茲茲…'巨響,漸漸便有小雨滴落。

“真龍之力,你,你,你竟化生了真龍之力…”此時陳光興也再無法保持冷靜,驚駭的喊道。

“只是蛟龍還不算是真龍,不過施展一下'霸水而使雲,騰空而馭形'的神通也竟夠了,”腳下云霧自生,張黎生騰雲駕霧離地三尺,搖搖晃晃的說道:“陳師,'巫'者縱橫自在,殺伐由心,但我這次從巫門獲益良多,實在不想和你們交戰。

其實包括宿營地的軍人也是這樣,都是華夏苗裔,無益之戰能免則免,不過如果你們實在想要為難我的話,我也只好盡情一戰,到時少不了要有人埋骨於此,客死異鄉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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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七章 雷聲大、雨點小

張黎生能獨創出'蟲海之術',一是他化生前突破'巫'道所得的役使'巫蟲'的咒法中有'聚'、'煉'兩字訣,一個讓他只要不精挑細選,尋覓煉化'巫蟲'的速度便可以比尋常巫者快上千百倍;

一個可以化腐朽為神奇,輕而易舉就能將那些不精挑細選的嬴弱巫蟲變得強大、凶悍;

二是他成巫后曾將上古奇蟲塑像封入體內,從此驅使巫蟲只憑巫力深淺,不管心力強弱;

三是他初次化生時所選的巫蟲乃是一隻擁有'吞天食地,射日增縮'神通的金蟾,得到的靈咒可以只消耗微不足道的巫力,便將所有巫蟲脹大三十六倍;

四是他累次化生用的都是蛻變後擁有神通的上古奇蟲,血肉的蓬勃巫力早就已經不遜色於尋常大巫;

最後再加上巧得將身體化為'蟲巢'的巫術,這才終於窺破蹊徑,得以成功,其中過程之曲折、離奇,境遇之巧妙、危險簡直難以描述,也因此讓青年對自己的'征戰之術'極為自負,而他造成的滔天聲勢也使這種自負變得名副其實,帶給別人沉重壓力。

可惜應對壓力時有些人會知難而退,有些人卻會使出渾身解數迎難而上,而且有的紛爭也讓人退無可退。

聽到張黎生飽含威脅的話,大巫陳光興不覺咬緊牙關朝劉家慶望去,就見a0001宿營地的指揮官面孔已經漲的紅中帶青,有些歇斯底里的一把撕開軍裝領口的風紀扣。 艱難的朝和自己搭班子的程茂國低聲嘶吼道:“老程,我提議啟動'九州龍'c7、c8。”

“家慶事關重大,咱們是不是,是不是再斟酌一下讓社科院的領導頂上去看看結果,再做決定。

這'九州龍'會出現在咱們這樣的'營級基地'那是有非常特殊的原因的,萬一出現意外,後果可就,可就真不堪設想了。 ”年至中旬的程茂國祇覺的口乾舌燥,呼吸不順,也解開了自己的風紀扣。看著年輕氣盛的搭檔語帶顫抖的說道。

劉家慶臉色陰晴不定的沉默了一會。 咬咬牙低聲說道:“老程,現在這局面就是咱們能設想到的嗎。

電網放電強度你也聽到了,就算是核電池那也撐不了多久,不盡快解決問題。 真要讓人跑了。 咱們怎麼寫這個報告。 怎麼向司令員、政委交代…”

偷聽到宿營地指揮官決意一戰的話,劉家慶嘆了口氣,開始長大嘴巴跺腳不斷吸氣。 身體像是​​氣球一樣膨脹起來,不一會就將身上的西裝撐破。

而在衣服破口處,便有一張張沒有五官,禿著腦袋的'活屍'伸出鳥趾一樣的干瘦手抓,扭曲著身體,掙扎著爬出。

“這他媽,這他媽都是些什麼怪物…”本來還在猶豫的程茂國看到自己所依仗的所謂'社科院的領導'如此恐怖詭奇的表現,雖然心裡早知道他們是什麼貨色,還是忍不住哆嗦著低聲咒罵出來。

“老程,你覺得靠這些鬼東西頂上去真的成嗎,萬一打著打著勢均力敵,他們可都是同門,一翻臉想滅咱們的口,措手不及,那可…​​”劉家慶趁機壓低聲音,陰氣森森的小聲說道。

“這,這,這…”程茂國臉色大變,支吾了一會,嘴唇發抖的說道:“我同意,同意啟動'九州龍'c7、c8。”

說完之後他就覺得全身的力氣一下便被抽空,差點癱坐在地上。

劉家慶這時根本不理會搭檔搖搖欲墜的身體,急聲說道:“程茂國政委和我聯合授權啟動'九州龍'c7、c8,我命令,機師十秒內各就位,三十秒後啟動…”

也不知道a0001宿營地的指揮官的命令是如何傳達了下去,十秒之後,一二十個對比起來十分微小的戰士,全身連頭臉都裹在乳白色緊身皮衣中,衝出帳篷,來到曾經被剛進營地時的張黎生認為能運進'異世界'簡直就是奇蹟的兩個低矮山丘一樣的黑色鐵箱前。

不知為何,本來是金屬固體的鐵箱接觸到那些戰士的皮衣後似乎變得柔軟起來,彷彿液體一樣,竟被他們擠了進去。

半分鐘後,那兩具龐大無匹的黑色鐵箱開始散發出微弱的黃色光芒,本來平坦的表面分裂成密密麻麻無數不規則的區塊,在一陣'嚓嚓嚓…'聲響中滑動變形,竟像壘積木一樣,變成了兩具魁梧、粗大、方方正正的機器人。

那機器人足有七八十米高,腦袋已經將電網撐起一大塊,但電網的電弧卻彷彿完全無法感覺到它的存在。

“比米國鋼鐵戰士大六七倍的機器人,看起來人真是不該說大話哩…”聚集雲霧想試試能不能將基地電能耗盡,而且覺得有些虧欠巫門所有沒有搶先動手的張黎生遠遠看到鋼鐵巨人出現,目瞪口呆的喃喃說道。

之後他不再猶豫,渾身一抖,皮肉翻開,散出上千爬行蟲豸,便打算以令咒脹大爬蟲盡情一戰,突然間就聽'綠洲世界'蒼茫叢林之中傳來一陣雷霆般的嘶吼咆哮,緊接著便感覺地面輕顫,還有一股微風從腦後吹來。

柔和的清風中飽含著濕潤暖意,卻讓張黎生彷彿龍神轉世的身軀整個僵硬起來,覺得自己心臟隨著那低沉的咆哮揪成一團,青年靠著握緊雙拳咬緊牙關才終於沉澱下了情緒。

之後他望著不遠處兩個站在肉山一樣肥肥胖胖,渾身滾圓,身高三丈,長著三頭六臂'活屍'頭頂的大巫,突然喊道:“陳師、杜師,來者可不善呀。”

聽到咆哮聲後,陳光興、杜山茶本就難堪的臉上一陣驚駭之後已經露出瘋狂之色,陳光興'桀桀…'竟嘶啞大笑著毫無掩飾的說道:“來者不善也顧不得了,最多不過兩敗俱傷後被哪隻怪物撿漏嚼嚼吞吃了,那也被耽誤了'門'裡的大事,被老神煉成'活屍'要好的多。”

“你倒是看的開,我可不願意做'鶴蚌相爭漁翁得利'裡的鶴蚌…”張黎生看著大巫眼中露出的決絕之意,突然聳了聳肩,之後就見營地上空翱翔飛舞數百巨蟲突兀縮小,彷彿群蜂回巢一般和地上剛剛掉落的爬蟲一起鑽回了青年的血肉之中。

而張黎生也回復了正常體態,赤裸著身體彎腰在地上撿起一塊帆布撕開,裹在了胯下。

眼前的情景就如同漫天烏雲,雷電交加,狂風呼嘯,眼看恐怖的暴風雨即將落下,卻頃刻間一下變得風消雲散,晴朗天空萬里無雲一樣詭異,令營地中的軍人、巫者本來緊繃到顫抖的心弦一下鬆開,反而錯愕的不知如何是好。

而兩個大巫一愣之後,相視一望,臉色卻沒有緩和下來,反倒是望向張黎生時更多了幾分忌憚。

張黎生迎著陳光興、杜山茶情緒複雜的目光微微一笑,用心側耳傾聽,發現果然就像自己預料的那樣,叢林中再沒有了怒吼聲響起,地面也不再微微顫抖,腦後更沒了清風吹拂,

他長長鬆了口氣,環顧四周,把目光定在a0001宿營地的指揮官的身上,微微一笑說道:“劉家慶指揮官,不要緊張,我投降了。”

“你,你投,投降了…”劉家慶脫口而出錯愕的說。

“是的,攝於華國軍隊的強大實力,我選擇不和你們對抗,我想這種情況下就算我真是米國間諜,你們也應該給予起碼的人道主義待遇吧。”

聽到了青年的話,劉家慶一下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在張黎生放棄反抗的情況下,他如果強硬的命令部隊進攻,可就和防止青年逃走而開戰的性質完全不同,姑且不提違背了'國際公約'之類的大道理,只說萬一造成了重大人員傷亡,責任便完全要由他一肩承擔;

但是就這樣聽如同古老神話故事里法力通天的大妖一般的張黎生輕飄飄一句'我投降了',就撤除戒備,卻讓人覺得更加荒謬。

場面就這樣僵持了下來,張黎生、巫門之人和營地軍人們在一種微妙的氣氛中都不再講話,時間久了,青年竟然盤腿坐到了地上,轉頭望著巨木橫生的叢林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眼見再拖下去就成了個笑話,營地的政委程茂國心裡突然想到一個主意,輕咳了一聲說道:“張,咳,張博士,你的情況很特殊,如果真心投降的話,我們必須要單獨關押你。”

“隨便吧程中校,如果你們需要這樣一個心理安慰,我願意配合。”張黎生聳聳肩說,他的傲慢態度令人生厭,不過表現的卻非常配合,在劉家慶和程茂國的親自帶隊押送下,被關進了一輛巨大工程車的車廂中特殊打造的金屬籠中。

“張博士,這是我們華國國防大學研究院專為囚禁'異世界'強大生物設計製造的牢籠,擁有電漿自毀、強力肢體麻醉、死光防脫逃等多種功能,二十四小時監控,我希望你能自覺…”

“劉指揮官請放心,我很願意呆在這裡,再過不久你就會知道,其實這裡比外面要安全的多…”張黎生打斷了劉家慶的話,嘴角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意,莫名其妙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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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八章 '預言'

看到張黎生明明身在囚牢卻用譏諷的表情望著自己,劉家慶只覺的心頭暴怒,額頭青筋暴露,但因為青年涉嫌的罪行重大,他反而不敢貿然行事,只能轉身憤然離去。

看到年輕氣盛的搭檔易怒的樣子,程茂國嘆了口氣,苦笑著搖搖頭,轉身追上了劉家慶的腳步說道:“今夜真是有驚無險,這一鬆了氣才想起來晚飯才吃了一半。

走,咱們再去填吧幾口,別生悶氣了,如論如何事情都算過去了。 ”

“我沒生悶氣,”走在彷彿什麼都沒發生的宿營地中,映著天上兩輪皎潔的月色,劉家慶言不由衷的搖搖頭說:“動粗違反紀律,問問話總是可以的,一會我就派劉亮、董勝他們去問那個張黎生的口供,給他來個二十四小時輪番轟炸…”

“哎家慶,這張黎生可不是咱們帶新兵連的時候,逃兵役的小戰士。
今晚這事你也看到了,那,那多嚴重,多恐怖,這種情況咱們得立即向主基地匯報,具體怎麼處理那是得聽司令員、政委的。
你派人問得哪門子口供啊? ”處理沉穩的程茂國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劉家慶罕見的打斷了他的話。

出身西陝貧困山區,全靠著一股闖勁機緣巧合博得了七八七五軍軍長華朝武青睞,少年得志,三十歲前成為華國駐'綠洲世界'前沿基地軍事長官的劉家慶沉默了一會,堅持著說道:“老程。時代不同了,咱們以後看問題的角度也得與時俱進。

事情發生在a0001宿營地,局面又已經受到控制…”

“家慶啊家慶,這,這,局面受到什麼控制了,”程茂國實在受不了搭檔這種'好了傷疤忘了痛'的態度,急躁的說道:“那個張黎生,他,他是咱們能控制的了的嗎。本來我都做好今晚為國犧牲的打算了。他突然投了降,這將投的是莫名其妙…”

“怎麼能說莫名其妙​​呢,那個張黎生分明是看到了'九州龍'c7、c8啟動後不是他能抵抗的,所以才主動投降。

這就說明他那些變化。 那些。 那些大蟲子什麼的都是虛有其表。 或者說也許是有些威力,但不會像你想像中那麼…”

“行了行了家慶我不和你爭,這樣。非正常情況下使用'九州龍'是要立即報告的,咱們把這件事報上去,讓軍裡的領導決定好不好。”程茂國擺擺手說。

“嘶,老程'九州龍'c7、c8就是啟動了一下,連步子都沒邁,需要匯報嗎?”

“啟動就是使用,最新的《軍事器材管理條例》有明文規定,咱們還是按紀律走吧。”劉家慶裝傻充愣的話讓已經走到宿營地中心位置的程茂國動了真怒,留下一句話,掀開簾帳大步衝進了圍著燈柱那圈帳篷中最大的一頂。

程茂國亮明了紀律法規,劉家慶也只能無奈的認同了他的想法,命令通訊兵開始聯繫主基地,但通訊兵呼叫了十幾分鐘主基地卻沒有得到回應,只能匯報說:“報告營長、政委,主基地的前沿哨所沒有應答,估計是通訊又出了問題。”

身處'異世界'聯繫不暢的事情自然時有發生,見事情有了轉機,劉家慶說道:“老程你看現在不是我們不想聯繫軍部,而是聯繫不上,這就沒辦法了。 ”

“那要不派人去聯絡一下?”程茂國堅持道。

“這麼晚了,這茫茫叢林,雖說是'清理'過了可也是非常危險,我不同意就為了說明情況,冒險派人去和軍部聯繫。”劉家慶佔住了道理,斬釘截鐵的說道。

事情演變成了這樣,程茂國雖然滿心的憂慮卻也無可奈何,到了第二天清晨他再次提出派人聯絡主營地,又被劉家慶以a0001宿營地遷移工作已經一切就緒,計劃進度不能受到影響,一切應以大局為重為理由加以拒絕。

就這樣,坐在金屬牢籠裡,不理籠外一張簡易辦公桌後,兩個坐在高背馬扎上不倫不類,面孔嚴肅的徒勞提問的年輕軍官,張黎生嘴巴里低聲“嘶嘶窸窸嘶嘶窣窣…”的叨唸著,手指在地上沾著吐沫劃來劃去,被工程車拉著和整個營地一起向叢林北面的深處不斷移動著。

把麵積五公里的營地搬遷五十公里的距離,聽起來像是個浩大工程,可實際在強大的科技力量下卻十分簡單,啟動'九州龍'c7、c8代替電網作為中心防禦體系;

將支撐電網的燈柱一截截拆除,裝車;

使用專門工具收拾帳篷裝車;

用綜合機械車填埋好溝渠,最後是人員上車,車隊在鋼鐵巨人的守護下平平安安的到達預訂目的地後,將以上步驟反向操作一遍,不過一個白天的時間,a0001宿營地就已經移動到了五十公里以外。

不過雖說簡單,但整個基地的軍士們還是緊張忙碌的辛苦了一天,中午飯就是在路上發的幾包壓縮餅乾,因此當遷移完成後,宿營地中心位置的燈塔再次發出火焰般的光芒時,宿營地的全體華國戰士還是發出興奮的歡呼,在軍官下令解散後,排隊湧向了食堂。

工程車裡,一直神經病一樣在地上寫寫畫畫的張黎生臉色突然露出錯愕表情,停手楞了好一會他驚訝的抬起頭嘆了口氣,無意間聽到外面的喧鬧,聳聳肩朝審問自己的軍官說道:“我聽到外面有歡呼聲,看來遷移已經完成了。

兩位阿哥,你們地戰友都去吃晚飯哩,這可能是你們最後一頓了,不去嗎? ”

受命審訊青年的兩名軍官昨天曾經親眼看過青年恍如魔神的表現,所以任由他神神叨叨的沉默了幾個小時,一直沒有為難,這時聽到他這麼不吉利的問話,嚇了一跳,不禁脫口而出同時呵斥道:“什麼最後的晚餐,你胡說八道什麼…”

他們正說著突然就見工程車車廂大鐵門被人拉開,一個身材高挑,面色冰冷,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帶著兩個年輕女孩走了進來。

“許總工程師您來了。”看清高挑女人的面容,雖然奇怪她怎麼會來了這裡,兩個軍官還是慌忙站起來敬禮說道。

“你們辛苦了,下去吃飯吧。”許乃佳點點頭,語氣平平淡淡的說道。

“許總工程師,我,我們還有任務,不餓,不餓…”兩名軍官一愣,軍銜略高一級的上尉急忙說道。

“你們的任務解除了,下去吃飯吧。”

“總工程師,這是,是我們營長親自下的…”

“我作為'綠洲世界'整個探索計劃的副總工程師,在'異世界'權限比你們營長高還是低?”

“是,上尉李連國奉命解除任務,去食堂吃飯。”上尉一聽,心中咯噔一下立正敬禮說了一句,帶著身旁的中尉略微有些狼狽的快步走出了車廂。

看到這一幕,牢籠裡的張黎生站起身,鼓掌說道:“哇哦,科學家竟能直接給現役軍官下令,這真是無數​​學者夢寐以求的古怪政治體系。”

“不要說俏皮話了張博士,我來這裡是因為採穎一定要來,”許乃佳看看身後的短髮女孩說道:“有什麼話你快說吧?”

郭採穎抱著一個背包,低著頭,沉默著腳步緩慢的來到張黎生的牢籠前,慢慢抬起頭,眼圈紅腫的突然問道:“黎生,你不是人類對嗎?”

“我是'巫',但從生物學的角度來看,也是人類。”張黎生楞了一下,回答說。

“可你昨晚能變成那樣,還從,從身體裡放出了那麼多的巨大蟲子…”

“那是通過修行得到的超凡能力,天資能夠習練'巫'道者都可以做到,不過有強有弱而已,我算是同等級里特別強的那個。”

“真的,現實中還有這種事?”

“噢,你現在可是站在'侏羅紀公園'裡,問這樣的問題不覺得有點蠢嗎,再說你覺得我有騙你的必要嗎,學姐?”張黎生聳聳肩反問道。

聽到青年的這句話,郭採穎黯淡的眼神漸漸又了光彩,“你才蠢呢,要不然也不會被關在籠子裡。

這次事情很麻煩,不過還有迴轉的餘地,先吃飯吧,別發愁,我會給你想辦法的。 ”,打開手裡的背包,拿出幾塊朱古力和冰可樂,從籠子的縫隙塞給了張黎生。

“這籠子竟然是單向的防禦體系。”青年接過食物,伸出手指嘗試穿過牢籠縫隙,卻被一道刺眼的電弧打的指頭焦糊。

“猜出是單向防禦體係就別那麼愚蠢的嘗試,這種合金籠子專為活捉正常人難以想像的'異世界'強大生物製造,最底出電功率都在十萬伏以上。”看到張黎生冒失的動作,一旁的許乃佳譏諷的說道。

“我只是嘗試一下要用多大的力量才能逃出這個籠子,”青年朝許乃佳聳聳肩,將朱古力留著,'啪'的一聲打開可樂一口氣喝了下去,長長鬆了口氣,望著郭怡婷說道:“學姐,幸好你找來了,否則我還要去找你。

這些吃的還是留給你吧,免得一會宿營地萬一真的破滅,人死光了,我們在叢林裡流浪的時候,還要特別去找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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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9 00:27:50 |只看該作者
三百七十九章 '它來了'

張黎生最後一句話頗有些詛咒的味道,這令許乃佳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說道:“張博士你除了是神漢之外還兼職星象師、預言家嗎,徒勞的咒罵是一個男人最無能的表現,希望你自重。”

張黎生笑了笑,突然問道:“許博士,我想你大學不是學的生物學吧?”

“我的博士學位來自英倫劍橋大學'環境學',對生物學方面的知識做個交叉研究,有什麼問題嗎?”許乃佳反問道。

“噢,劍橋,那可是座好學校,可你的生物學可學的不算太好,而對生物學我卻是很有自信的。”張黎生撇撇嘴,坐到了地上,用手指蘸著吐沫,在地上畫了一個圈,指著圓圈莫名其妙的說道:“一隻處於食物鏈頂端的猛獸,往往會有自己的狩獵區域。

我們用地球人比較熟悉的猛獸獅子為例,在非洲叢林,一頭成年雄獅和它的配偶會佔下一處在旱季也不會乾涸的池塘,然後以這個池塘為中心,設定一塊面積大約兩平方公里的廣袤土地作為自己的獵場。

仔細觀察這片獵場,你就會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越是弱小的動物,獅子便越容易讓它們接近自己的池塘…”

說著他先將手指移到了圓圈的中心,“一頭羚羊或斑馬在獅群吃飽的情況下,任何時候去池塘飲水都是安全的…”

然後將手指移到了圓圈的中間部位比劃著,“土狼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它們一般可以在獅群狩獵地裡亂竄,獅群最多會吼叫,短暫追逐一陣作為警告,可一旦接近池塘卻往往會馬上遭到驅逐,甚至可能因此喪命…”

最後張黎生將手指移到了圓圈的邊緣,“而如果是另一隻獅子的話,不要說接近池塘,就算進入到狩獵地的邊緣,它也會馬上感受到原生獅群的敵意,不退讓的話幾乎就意味著一場必然發生的生死之戰…”

聽著青年的講述。 最初許乃佳感到非常莫名其妙。 但慢慢的,她心中卻升起一種越來越不安的忐忑,忍不住問道:“張博士,你講這麼多莫名其妙的話。到底想說明什麼呢?”

“很簡單許博士。我們現在正在'綠洲世界''獅子'的獵場之內。在它眼裡,最初的宿營地就是一隻嬴弱的'羚羊',不值一提;

後來你們嘴巴里的社科院領導、學生們來到宿營地後。 這裡就變成了'土狼',所以它吼叫了一聲作為警告;

等到昨晚我解除了'障眼法'打算全力突圍時,宿營地就變成了另一隻'獅子',所以它狂怒的趕了過來,因此我選擇投降,讓營地重新變回'土狼',解除了它的戒​​心。

之後我被關進了這個籠子,開始根據手頭掌握的訊息推算那隻'獅子'池塘的大體位置,在你進來時的兩三分鐘前終於得到了結論,你猜哪個結論是什麼? ”

“什麼?”許乃佳臉色已經極為陰鬱,聲音卻很冷靜的問道。

“遷徙後,我們就住在那頭'獅子'池塘的旁邊。”

“不要故作高深的做這些駭人聽聞的推斷了張博士,你明知道我們基地有你的校友和學長主持專項的'生物環境推演',他的研究條件要遠比藏頭藏尾的你優越的多,而且我們可以根據'綠洲世界'猛獸的呼叫聲,推測它的力量強度。

結論早就得出來了,我們現在呆的地方很安全,昨晚那個發出吼叫聲的怪獸並不特別可怕。 ”

“你覺得這里安全不可怕,我卻覺得此時此刻我們周圍危機四伏,我們誰對誰錯呢…”張黎生笑了笑,“嗯,許博士,我昨天曾經和一個沒有讀過多少書的女孩講過一句話:

'雖然不知曉他那個演算方程式是啥樣子地,但一個'生物圈演算公式'沒有十萬例以上原生物種數據收錄,演算起來其實和算命也差不多少',現在再加上一句,憑聲音推測野獸的力量強度也是如此,你覺得怎麼樣呢? ”

“可相比王兆生,你的資料更少的可憐,不是嗎?”許乃佳臉色變得越加急躁的說道。

“可我不是在研究什麼'生物圈演算公式',而是在做最簡單的推導,這在本質上就像看到蛤蟆在街上逃,老鼠在白天跑出屋門極可能會發生地震一樣,不需要太多素材,只需要現象的觀察和邏輯推斷。

比如當初為了在'綠洲世界'建宿營地付出的犧牲死傷慘重,可由a0001宿營地向北的探索卻順利的驚人這樣的現象,就讓人深思。

有時候想要得出結論不需要非常複雜的研究,結論自然而然就在那裡簡單明了,一個對生物學感興趣的高中生,開闊一下思路都能想到。

先別去管這裡是什麼'世界',別讓自己的視線被束縛,一些淺顯的道路,在任何環境、任何地點都是通用的,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弱肉強食…”

“張博士,既然你侃侃而談說的那麼篤定,那你想像中那隻必然存在的'獅子'為什麼一直都沒出現呢,現在已經八點多鐘了,可就連昨晚的吼叫聲都沒有。”

“看來我說了這麼多話,卻對你一點啟發都沒有,許博士,”張黎生聳聳肩回答道:“獅子發怒或警告時才會吼叫示威,當狩獵的時候,它卻會無聲無息的隱藏在草叢中,突然潛伏到獵物身後,迅猛出擊,咬斷獵物的脖子…”

“見鬼…”許乃佳臉色陰晴不定,突然低聲咒罵了一句,轉身就要離開車廂,但她剛走了一步,突然間外面便猛然響起一陣萬噸巨物從高處墜地的巨響,那劇烈至極的震動傳到工程車的車廂裡竟然都讓人覺得胸口發悶,全身血液震顫。

鼻孔流出鮮血,許乃佳大聲喘息著想讓自己發懵的頭腦鎮靜下來,在鎮定過程中突然又聽到一聲震徹天地,雷霆般的咆哮在耳邊乍然響起,緊接著便是'劈劈啪啪… '連綿不斷的電弧放電聲音。

“它來了…”聽到咆哮張黎生血肉中的巫力潮汐般的自發湧動起來,臉上不覺露出猙獰笑容,低聲嘶吼了一句,任由無色鱗片密布身體,以神通虛化向前猛衝。

金屬牢籠爆發出刺眼電弧,'啪啪…'的電流打擊聲在車廂裡竟一時蓋過了外面的嘈雜,青年身影在強度已經轉化為亮青色的電光之中時隱時現、時虛是實,最後一點點掙扎著拉起長長的電弧,脫逃到了牢籠之外。

身形顯現,全身密佈著斑斑點點焦黑的張黎生深呼吸了一口,朝目瞪口呆看著他的許乃佳幽默說道:“這籠子比我想像中要無用的多,不過也許是基地現在耗電量實在太大,快要跳閘的關係。”

“你,你有'虛化'的能力,這,這不可能,這不符合物理學的基本定律…”許乃佳卻彷彿聽不到青年的聲音,望著他喃喃說道。

逃出牢籠之後,張黎生第一件事就是從門縫裡看了看外面的動靜,邊看邊嘟囔著,“現在外面有一群六七米高,在電網上竄來竄去,拿著能大能小的木棒,在宿營地裡叉人吃的猴子,你覺得這樣就符合科學定律了嗎。

許博士,我不是間諜,這幾天晚上採穎找不到我,別以為我是在營地裡亂轉,事實上每晚我都出去,昨晚要不是電網上發出的電弧太唬人,地下又有激光防禦體系,我早就逃掉了”

青年說著說著突然轉過身,脹大身形,把一直發呆的郭採穎像孩童一樣的夾在了腋下,繼續向外張望,等待最佳時機,發力跳出車廂,這時就聽女孩回過神來大聲喊道:“黎生,還有我表姐,還有楚河…”

“學姐,不需要擔心她們,我剛才看到已經有士兵趕過來了…”

“那些當兵的現在一定死了,要不然早就過來了,”郭採穎打斷了青年的話,“求你黎生,求你了,她們都很輕的,而且楚河也是你的好朋友… ”

“第一批是死掉了,不過許博士地位很高,我想很快就會有第二批…”張黎生隨口說道,感覺到女孩開始啜泣,他皺皺眉,“一道選擇題學姐,單獨保護你一個人,我能保證我們一定能活著回地球,再加上兩個人的話,你的生存機率最多只有八成…”

“我選第二種。”不等張黎生說完,郭採穎斬釘截鐵的說道。

“ok,既然你那麼說…”青年聳聳肩,動作如同鬼魅一樣的將許乃佳和艾楚河也夾到了腋下。

“我不需要你救,放我下來…”許乃佳卻徒勞的拼命掙扎著說道。

“聽著許博士,在這種情況下,我的耐心有限,從現在開始你再叫嚷掙扎一下,我就把你的下顎骨和四肢扭斷,這樣即便咱們能順利的逃出升天,你也會遭受巨大的痛苦,落下終身殘廢,何必如此呢。”張黎生淡淡的說道。

青年如果凶神惡煞的嚇人,許乃佳也許還會倔強,但聽到他平淡無奇的語氣,感受到他冰涼的鱗片下蘊含的強大力量,高挑女子終於臉色煞白不再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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