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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無罪] 劍王朝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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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6-30 02:05:1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 鴻鵠

“我們怎麼辦?”

一道沉重的聲音在長陵的角樓聲響起,震得角樓雨檐角上掛著的銅鈴叮叮作響。

數名角樓守將看著黃真衛,等待著黃真衛的回答。

申玄的院落雖然處于角樓最難觀測的區域之一,然而七境之上的宗師真正交手,此時申玄一路穿巷,破墻破瓦朝著渭河逃遁,風雨里震碎的雨水都如同蛟龍一般長長一條,又怎會逃脫角樓上諸多守將的視線。

長陵先前布置這些巨人般的角樓,本來便是用以最及時發現在長陵之中出手的強大修行者,對于大秦王朝的敵人,便能更好的阻而殺之。

先前包括白山水和趙劍爐的修行者們,之所以始終對長陵感到敬畏,不願意進入這座城,最大的原因便是有這些可以迅速察覺他們動向的角樓存在。

他們只要在長陵之中出手,就必須以很快的速度殺出長陵,否則便再不可能離開。

每座角樓上都有布置強大的術器,守將都是不弱的修行者。申玄是大秦重臣,遭遇刺殺,角樓城守軍原本便擔當者保護的職責。

更何況當墨守城死后,當城守軍交到黃真衛的手中,黃真衛便和申玄一起成為了長陵城中新生的巨頭。

在這些忠誠于黃真衛的城守軍將領看來,申玄和黃真衛既然是鄭袖最新培植出的新生巨頭,是現在的左右臂膀,那膠東郡來人現在刺殺申玄,在接下來就有可能刺殺黃真衛。

這是唇亡齒寒的道理。

然而沉默的看著雨中那條水霧長龍的黃真衛聽見這樣的問話,卻是搖了搖頭,道:“不要動。”

“為什麼?”這些守將都不能理解,依舊是那名為首的將領出聲,問道。

黃真衛道:“我和他不同,膠東郡殺他,聖上不會有意見,但聖上不會容膠東郡殺我。”

這幾名守將都同時想到了鹿山會盟中發生的事情,都明白了黃真衛的意思。

“僅此而已麼?”為首的將領沉默了片刻,說道:“聖上不會永遠需要,更不可能永遠對某人有依賴。”

黃真衛點了點頭,“但就算要動,也會有更恰當的時節。”

水霧長龍里,不斷的有無形的長劍生成。

這些長劍不斷的落在帶出這條水霧長龍的申玄身上,不只是往后濺起一蓬蓬腐土般的灰意,還隨之濺起猩紅的血花。

鄭白鳥負手在風雨中飛掠。

他很是滿意。

無論是在看到這樣景象的修行者的視界里,還是在他的感知里,此時的申玄就像是龍頭,而他就是很隨意的站在長龍背上的修行者。

這條長龍無疑很強大,然而面對他的劍意無力反抗,他此時越是隨意,就顯得他越是強大。

最為關鍵的是,長陵將有無數的修行者看到這樣的一戰。

世所周知的強大,遠比自己覺得自己強大而來得快意和滿意。

長陵郊野的一條小河里,停留著一葉小舟。

一名身穿青衫的道人,安坐在這葉小舟的烏篷里。

河水輕輕蕩漾,小舟的船沿輕擦著蘆葦。

他在等待著那條煙雨長龍沖出長陵,途經此處。

此時尚遠,所以他猶有閑暇。

然而驀然之間,這名青衫道人驟然色變,在他的感知里,有一道氣息如烈火隕石從空投射而來,其勢竟比長陵城中往外逃遁的煙雨長龍快了一倍不只。

就如出劍,不管是何等境界的修行者,其勢太快,便無后繼之力,但卻意味著暴烈和毫無回旋余地。

這名從面目上根本看不出年紀的青衫道人沒有絲毫猶豫,手中無劍卻是身體內驟然響起一聲急劇的利劍出鞘聲。

他的手中亮起一道羊脂白玉般的劍光,坐著的這葉小舟頃刻化為無數的碎片,如無數蝴蝶往外飛灑而出。

隨著他的劍勢往上指出,天空中轟隆一聲,如巨山滑向,這一方野河水域之中,所有的蘆葦盡數折斷,被他的劍勢帶動,萬千箭矢般嗤嗤往上射出。

這些蘆葦在冬日本身便已干枯,尤其此時折斷,更無生機,然而以比箭矢還快的速度在空中穿行,和被他引動而來的天地元氣急劇的摩擦,卻是擦出了令人心悸的生機和綠意。

如山般不斷涌來的天地元氣,令這些蘆葦奇跡般發綠,如在泥土中急速的生長,竟是瞬間在半空形成一片綠幕。

與此同時,他手中羊脂白玉般的本命劍上,也生出無數青色的劍光,如無數藤蔓無盡的往天際生長。

轟的一聲爆響。

從天空中墜落的修行者沖碎了綠幕,帶著狂暴的沖擊波和他手中的這柄本命劍相交。

這名道人一聲悶哼,身體半截狠狠砸入下方水面,然而他畢竟接住了這可怕的一劍,一揮將上方襲下的這名修行者也反震出去。

“何必要和我分生死!”

連用兩道世所罕見的秘術阻擋住來人的這一擊,這名道人體內氣血翻騰不已,身體麻木不堪,然而他在這一刻卻強行出聲,根本不問這來人的身份,只是厲喝道:“不管你和申玄有何關系,你應該明白,今日在這里阻他的修行者決計不只我一個!你如此趕來,體內真元早已燃掉大半,即便你能殺了我,又能走得掉麼?”

“春意濃,你是何春意,厲侯府鎮守長陵的供奉。”

吳広的身影在飛灑的青色碎屑之中強橫的定住,他的衣衫已經被強勁的天地元氣扯碎,比乞丐身穿的衣飾還要破爛,但是他手中的劍卻是分外的耀眼,通體金黃到了極點。

他皺著眉頭看著這名面色冷厲的道人,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之意:“厲侯昔日為了討好權貴,連唯一的兒子都送到了關外,現在卻是又倒向了膠東郡,倒是大秦十三侯之中,最沒有骨氣的侯府了。”

青衫道人正是厲侯府在長陵鎮府的供奉何春意,自軍中跟隨厲侯成長起來的宗師,也是厲侯留在長陵鎮守侯府的七境修行者之中的最強者。

此時聽到對方這樣的言語,這名厲侯府的供奉眼中頓時燃起幽幽的怒火,冷笑起來,“你以為其他侯府便有骨氣麼,若有骨氣,長陵城中又會如此安靜,我又何必在這里等著?”

“旁觀也比幫兇要好很多。”

吳広雙腳踏落水面,橫劍于胸,看著何春意,莊重的道:“請。”

在長陵,這便是決斗的相邀。

何春意的嘴角略微的抽搐了一下,便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出劍。

他體內如決堤的湖水狂暴的涌入手中白玉長劍,但是從白玉長劍上析出的劍意卻是柔和到了極點,帶著獨特的圓融之意。

天空之中轟隆引落的天地元氣落在遠處,卻是從地里急速的沖到他的身側。

數百道青色的劍光在他的周圍飛旋起來,如生長的藤蔓穿插在一起,密密編織。

他這一劍是取守意。

他雖是罕見的七境之中的強者,但今日也只不過是一顆無關緊要的棋子。在他看來,即便自己在此處和對方糾纏,也依舊會有人攔下申玄。

對方以燃掉大半真元的代價趕到此處,絕對不耐久戰。

無論從任何方面來看,他以守勢最強的一劍來應對都是最好的選擇。

但關鍵在于,他必須能夠守得住這一劍。

在他出劍之時,吳広也已經出劍。

當青色藤蔓般的劍光編織成繭,將他牢牢護在中間,他看到吳広的劍上飛起兩道金光,就像兩片巨大的翅膀,在他的視界里變得越來越大,竟瞬間占據了他所有的感知,遮擋了天空,充斥了他身外的所有天地。

兩片巨大的金色翅膀拍了下來。

轟的一聲。

這條野河之中河水盡干,然后他連帶著包裹著他的劍光,被繼續往下壓,不斷的壓入地底,一息之間便不知深入多少丈。

“竟然有如此恢宏的劍意!”

何春意的面色劇變,他腦海之中才剛剛浮現出這樣的念頭,他身外的劍光已經承受不住壓力,頃刻崩裂。

劍光崩裂,隨之崩裂的便是他的身體。

喀喀喀…

他的身體,像石頭一樣炸裂開來,砸入周圍的泥土里。

“鴻鵠劍?”

鄭白鳥微微瞇了瞇眼睛,神情凝重起來,他和長陵城中很多修行者一樣,看到了那兩道如巨大金翅的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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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破劍

鴻鵠劍對于長陵而言只是很多年前一道漣漪,一道流星的光芒,不算是劍名,也不算是劍經的名字,只相當于某位宗師的獨特記印。

有很多從外地遠道而來的宗師在長陵遭遇的都是這樣的結局,他們在長陵只是出現了短短的一瞬,以至于長陵的修行者對他們的了解太少,甚至不知道他們的姓名和他們所用的劍,所修的劍經。

這鴻鵠劍便是如此。

對于這名宗師,即便是消息最為靈通的膠東郡,也只知道他出身于陽山郡,出手時的劍光如鴻鵠沖天,氣勢磅礡。

昔日商家在巴山劍場的支持下變法,陽山郡並非第一個推行,然而陽山郡卻是首先完成變法的郡地。

之所以如此,和這鴻鵠劍有著極大的關系。

當年陽山郡最為反對變法的舊權貴門閥在用鐵血的手段鎮壓某一村的丈地之時,便遇到了這村中的鴻鵠劍。

這名之前毫無聲名的宗師連斬兩名七境,將那舊權貴門閥的勢力幾近鏟除,當時在整個大秦引起了極大的震動。

陽山郡成為第一個完成變法的郡地,然而和這名宗師以及后來的商家一樣,下場並不好。

在和大楚王朝的征戰中落敗后,陽山郡便被割給了大楚王朝。

第一個完成變法的陽山郡被割讓給大楚王朝,這里面是否有什麼特別的意思,隨著后來鹿山會盟大秦王朝大勝,陽山郡被收回之后,也沒有什麼人再去深究。

然而當年和楚征戰,陽山郡要歸楚人管轄,陽山郡的秦人自然是不願意的,在初始的那些年里,便不知道有多少鎮壓和反抗的事情,那名出劍如鴻鵠的宗師,便有確切的記載,便是死在了反抗楚人鎮壓的戰斗里。

對于十幾年之后的長陵,這已經是鮮有人知的舊事,甚至很多人即便聽到都會覺得那是捏造出來的故事,然而現在昔日那名陽山郡的宗師卻顯然留下了傳人。

那傳人居然在此時出現,而且恐怕修為境界都不亞于當年那名陽山郡的宗師。

只是有用麼?

就如當年的那名陽山郡宗師一樣,當陽山郡被割給大楚王朝時,就已經注定了他的落幕。

這是真正的權勢爭斗,一名這樣的宗師,也只不過是浪潮中轉瞬即逝的浪花。

鄭白鳥並不覺得這能改變什麼。

所以他的神情也只是因為那兩道劍光表現出來的實力而略微凝重了一瞬,想明白了這兩道劍光的來歷之后,他便也只是同情的搖了搖頭。

申玄正穿過一間尋常人家的庭院。

這家尋常人家的庭院中栽種著數棵桔樹,桔樹上面的桔子並沒有采摘干凈,經歷了一冬雖然看上去有些干癟,但是依舊有著可喜的顏色。

申玄急劇的從這些桔樹上方穿過,艷紅的桔色如同染在他灰枯的臉頰上,也平添數分喜色。

他心中所想和此時的鄭白鳥截然不同。

因為只有他知道,在成為中刑令之后,他去見過夜策冷。

夜策冷身為監天司的司首,嚴格意義上而言並不算長陵的巨頭,然而他很清楚,現在的夜策冷不只是代表監天司,而是代表著巴山劍場。

夜策冷便像是巴山劍場在長陵的主事人,即便是她不能出手,也一定會有別的辦法改變他的必死之局。

現在這鴻鵠劍的劍光,在他看來便是開端,便是極好的征兆。

這不是他這個羽翼未豐的新生巨頭和膠東郡的戰斗,而是長陵所有新生巨頭、巴山劍場和膠東郡的博弈。

角樓上的黃真衛自然不知道他和夜策冷之間的聯系,然而在此時,對這場戰斗的本身,他和申玄有著同樣的看法。

站得高,便看得遠。

他接替了墨守城的位置,便是長陵的眼,是此刻長陵看得最清楚的人。

在他的感知里,除了那兩道奪目的劍光之外,長陵的其余處地方,已經有了許多劇烈的天地元氣流動。

強者之間的戰斗已經不只一處。

變化已經開始。

而且有能力調動這麼多強大修行者,徹底影響這一局的人...也注定是一個巨頭。

所以說,無聲無息之間,除了他和申玄之外,長陵應該多了另外一個新生的巨頭,而且這個新生的巨頭,恐怕擁有的力量還要超過他和申玄。

鄭白鳥微微皺眉。

迎面而來的水霧凝結在他的眉梢,就如晶瑩的露珠,在剛剛形成的剎那,就被風流吹走,順著他的腦側往后飛出。

已近郊野。

距離何春意先前守候的那片蘆葦蕩已經很近,距離渭河也已經沒有多少距離。

何春意並未出現,這便意味著即便是厲侯府留在長陵的最強修行者,也已經敗在了鴻鵠劍的手中。

除了何春意之外,那些應該補上何春意位置的修行者也並未出現。

“是誰敢插手?”

他的面色越來越寒,迎面而來的水霧漸漸無法接近他的身體,全部被他身上震蕩的元氣往外沖去。

在他身外,形成了一個不規則的透明氣團。

氣團的表面不斷的往外刺出不規則的無形長刺,長刺的最尖端微微發亮,猶如星光。

和他身外氣團如同遙相呼應一般,極高的天空之上,有許多星辰亮起。

申玄抬頭看了一眼。

他沒有停留。

只是數十個呼吸,已經有濃厚的水汽迎面拂在他的臉上。

已至渭河。

濃厚的水汽來自于雨打波濤洶涌的河面,濺起的更多水霧。

和天空之中墜落的潔凈雨水不同,渭河上濺起的水霧帶著諸多的水腥氣,是他更為熟悉的味道。

夜策冷在暴雨之中,從渭河上回歸,而他卻是在這冬末的雨中,從長陵中逃出,踏入到這冰冷的河水之中。

他踏在浪上,行至渭河中央。

四周茫茫。

水汽和雨霧讓他看不到渭河的兩岸。

然后他便停了下來,轉身,正對著依舊追來的鄭白鳥。

“原來膠東郡的修行手段和這星辰元氣本有聯系。”

他看著鄭白鳥,表情有些奇怪的說道:“看來她從一開始接近巴山劍場就並非偶然。”

鄭白鳥有些難以理解此時申玄臉上的表情,只是淡漠的說道:“世上沒有什麼偶然和必然,只存在于自己的選擇。”

說了這一句之后,鄭白鳥的面上出現了嘲諷的神色,他微微側轉過頭,看著皇城的方向,接著說道:“你出于她的恩賞才坐上這中刑令的位置,只是聽你方才那句話的意思,你對于她卻也並非那麼一心一意。她所培植出來的心腹也只是如此,便不免讓人覺得有些諷刺。”

申玄搖了搖頭,冷笑著看著他,道:“你說的並不正確,我不是出于她的恩賞,而是出于交換才坐上這位置。只是出于她的需要。”

頓了頓之后,申玄也看向皇城的方向,接著說道:“若真是她仰仗的心腹,今日她就不會讓你出現在我面前殺我。就如當年她親近的巴山劍場的那些人一樣,我對于她,只是滿足一時的所需而已。”

“既然有這樣的認知,又何必痛苦掙扎?”鄭白鳥臉上一切明顯的情緒消失,他平靜的看著申玄。

申玄身上腐爛的鎧甲在雨水的沖刷之中慢慢消失,首先消失的是那些粘附在鮮血上的枯葉爛枝及塵土,接著便是那一層粘稠的鮮血。

因為大量的失血,現在的申玄的身體顯得過分冰冷,而且蒼白異常,就如在渭河之中泡過了很久的屍體。

“巴山劍場對于她而言一樣,我也是一樣,同樣膠東郡對于她而言也是一樣,此一時彼一時。”申玄看著鄭白鳥,緩緩的說道,“長陵的掌控者是元武和她,要想好好的在長陵生存下去,要麼證明對元武有用,要門證明對她有用。”

“或許現在的膠東郡,對她而言只是枷鎖?”

申玄的身上出現了一些“新鮮”的劍意,這股劍意剛剛釋放,他腳下的渭河水流便像熱粥一樣沸騰起來。

鄭白鳥的目光劇烈的一閃。

他莫名的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並不喜歡多話的申玄說了這些話,似乎唯一的目的便是讓身上的腐鎧盡數退去。盡數退去之后,他的身體便能更好的釋放元氣,更好的召喚這水面上充沛的水意。

只是讓他不能明白的是,失去了腐鎧的保護,申玄又憑借什麼能夠阻擋他的心念劍?

“你以為同境之內無敵,只是你並不明白,我之所以痛苦掙扎,便是因為我的信心在于我可以單獨勝你。”

“你認為你可以像她一樣一但出現便光輝萬丈,一直在長陵這樣閃耀下去,只可惜你和很多來到長陵的強者一樣,也只是過客。也只是這漫天風雨之中的一片落葉。”

申玄的聲音繼續的響起。

當“落葉”這兩個字響起之時,他的劍意已經徹底釋放完全,身影徹底淹沒在席卷而來的風雨之中。

當申玄身上的劍意釋放的瞬間,鄭白鳥的面上血色急劇褪去,變得和申玄的臉色一樣蒼白。

“這是什麼劍意?”

他的出手比申玄自然更快,但是在他心念動時,他的念力和釋放的真元,感召而來的天地元氣,卻都被這風雨吹得扭曲而凌亂。

承托著他心念的真元和天地元氣,在流往申玄身邊的過程中,便向一柄飛劍,在風雨之中被吹得四處飄搖。

四處飄搖便慢了。

就如一柄可以直接出現在對方身側的飛劍,現在卻要經過無雙的風雨,如落葉般飄向對手的身邊。

心念劍的一切優勢不復存在。

對于用劍而言,心間宗的心念劍,已經被申玄這無雙風雨的劍意所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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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笑顏

他不是沒有想過心念劍可以用這樣的招數破解,但是力量之所以呈現破壞力,便是因為聚于一點,濃縮到極致。

再海量的天地元氣從這天地間流過,不能匯聚也只是和微風拂面無異。

這天下間每天都有無數人在水中捕魚,在風中行走,卻不會被水流切開,不會被風吹成碎片。

劍意覆蓋的空間越大,力量便自然越是分散,往往只能用于應付那些尋常的軍隊和劍師。

長陵沒有任何一部劍經,可以像此時的申玄所施展的劍意一樣,漫天風雨而銳意無雙,覆蓋的范圍廣到可以切割高高的天空之上落下的天地元氣和星辰元氣。

這絕對不是長陵的劍經。

申玄這樣的劍經從何得來?

在這一剎那,面容蒼白到極致的鄭白鳥徹底明白,申玄始終有著殺死他的信心,之所以花費如此的代價逃到渭河之上,不是要借水逃遁,而是要靠這渭河的水霧和風雨,遮掩他的出手!

鄭白鳥的眼瞳最深處出現了一抹恐懼的意味,一聲厲嘯之間,他體內的真元也毫不吝嗇的瘋狂噴涌而出。

那一道在無雙風雨之中飄搖的念劍形成速度更快數分。

與此同時,他的整個身體如倒飛向天的隕石一樣朝著上方的天空,以驚人的速度往上彈射出去。

只要能沖出這風雨覆蓋的區域,他的心念劍便能恢復原本的威力,在高空之中,申玄的出手也不可能不讓其余的修行者看到。

在他的視界之中,天空急劇的發亮起來。

只差一息的時間,他就將沖出這場無雙風雨的邊緣。

然而就在此時,他的身體下方出現了兩道光。

這兩道光充滿決然和暴戾的氣息,並非是劍光,而是申玄的目光!

嗤的一聲,同樣無中生有一般,一片水花凝結成薄薄的劍,直接在鄭白鳥的腳底處生成,就像是申玄的這兩道目光直接落在了他的腳上。

鄭白鳥的腳背上直接出現了兩道紅線。

他的兩個腳掌在這一瞬間被這道劍切斷!

“天一生水!”

一聲極其凄厲的慘嚎,帶著極度的震驚和不可置信從他的唇齒間迸發出來。

這是夜策冷的師門絕學,然而以往種種,夜策冷無疑是現在長陵修行者之中最為親近巴山劍場的權貴,即便她真的效忠于元武,都不可能親近于大浮水牢的主人申玄。

然而無比真實的驚痛,卻提醒著這是絕對的事實!

在凄厲的慘嚎聲里,他的雙手往下齊齊揮出。

在這局促的空間里,兩股從他掌間揮出的磅礡真元舍棄了心念劍的劍理,直接融合著天地元氣變成了兩道如冰柱般的晶瑩大劍,朝著申玄的目光刺去。

鋒銳的劍意直刺申玄的雙瞳,然而在這一剎那發現了申玄秘密的鄭白鳥已經絲毫不去想還有獨力殺死申玄的可能,他只想逃出渭河。

因為大量的失血,申玄的面容依舊蒼白到了極點,然而此時,他幽冷的雙瞳間再次涌現出絕厲的意味。

他不退反進,身體略微扭轉往上,右手衣袖往上拍起,帶著一片水浪和風雨硬生生拍碎了鄭白鳥施出的一劍,接著刺耳的裂帛聲中,他用自己的身體再撞上鄭白鳥的另外一劍。

鄭白鳥的雙瞳急劇的收縮。

當的一聲爆響。

他的這道劍並未能夠刺入申玄的身體,而是在劇烈的碰撞中,碎為無數片!

一片帶著獨特金屬反光的幽冷光芒帶著真正的死意充斥他此時的感知世界。

申玄的右臂早在大浮水牢那一役便被斬斷,然而根本沒有人想到,他竟然在這截空蕩蕩的衣袖之中藏了一截玄鐵!

這截玄鐵,便像是他此時的右臂。

他用自己的右臂,硬生生的阻擋了鄭白鳥的一劍!

劇烈的震蕩使得申玄的眼睛里都瞬間布滿了血絲,眼瞳都微微往外鼓起。

然而他的動作依舊冷漠穩定到了極點。

他的手指間夾著一片水花,頃刻拉成成絲,變成一劍,刺入鄭白鳥的氣海。

“啪”的一聲爆響在鄭白鳥的體內炸開。

就像是一個羊皮筏子吹氣吹過了極限而爆炸發出的聲音。

鄭白鳥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聲音。

原來一個人的氣海被刺破而爆開時,是這樣的。

他此刻無比驚恐的下意識的閃過這樣的念頭。

就在下一剎那,他的整個身體便真的像羊皮筏子爆炸一般,往外炸了開來。

血肉被暴走的真元和天地元氣瞬間摧毀成霧,這一瞬間給人的感受並不血腥,只有無數氣流在往外穿梭。

申玄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的身體弓了起來,就像是一只痛苦而抽搐的蝦米往下墜落,噗通一聲墜入下方的渭河水面。

目力難至的高空之中,剛剛亮起來的星辰迅速消隱。

長陵城里,有三個人最先感知到了這一戰的結果。

皇后鄭袖緩緩的抬起了頭。

她的目光穿過天井上落到身前靈泉上的迷離光線,似乎看到了那些星辰的幻滅,然后她的嘴角出現了一抹笑意。

長陵有許多不茍言笑的人,他們的笑容也極為罕見。

然而她的笑容,卻更加的難得。

世上並無幾人看到過她的笑顏。

尤其是此時充滿冷酷的完美面容上蕩漾開的笑容,就像是鮮血中盛開的艷麗至極的花朵,驚心動魄而充滿妖異。

兩名和鄭白鳥一起離開膠東郡而來的黃袍修行者也在此時同時仰起了頭。

其中一名在不久前剛剛和鄭袖進行了一場並不愉快的對話,他剛剛登上一輛馬車。

感知到鄭白鳥的隕落,他瞬間陷入了強烈的震驚里。

還有一名黃袍修行者此時並不在長陵。

他戴著一頂竹笠,站在一條小船的船頭,順流而下。

他這條小船的前方,還有一條小船。

那條船上被他氣息牢牢鎖定著的便是皇后之前的另外一條臂膀,鄭袖之前最信任的心腹之一,未央宮的宮主潘若葉。

他已經跟著潘若葉跟了數天,之所以不急著出手,便是想熬鷹一樣熬掉潘若葉的銳氣,好讓殺死她這件事變得更為簡單。

在他和鄭白鳥,包括長陵城中此時那名黃袍修行者看來,申玄和潘若葉都只是獵物,他們則是手持利器的獵人。

然而現在,卻是作為獵人的鄭白鳥死去。

鄭白鳥的死,讓他此時的信心都出現了些微的動搖,心中陡然生出些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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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時機

就在這時,前方那條一直在順流而下的小船也停了。

小船的船頭橫在淺水岸的水草里,就此停了下來。

淅淅瀝瀝的小雨里,一直安靜的呆在小船船艙里的潘若葉走了出來,走到了船尾,等待著他這條船的到來。

泛起淡淡水霧的河面帶著一種朦朧而夢幻的色彩,使得身穿淡黃色衣衫的潘若葉猶如傳說中水中的仙女。

上游漂流而下的小船船頭上站立著的黃袍修行者身姿挺拔,兩條漸漸接近的小船上這一對男女若是合著此時的水霧繚繞,被畫匠畫下,想必會令人覺得像是一對久別重逢的情侶。

然而船頭上如此平靜的兩人,卻都明白今日正式相逢,便只有一人能夠活著離開這里。

“其實我也很不喜歡殺人,我總覺得殺人必須要帶些自己的情緒,若非仇恨,便是對方令自己不快,或者是對方面目可憎,讓人一見便覺得生厭。”

黃袍修行者的小船緩緩定于水中央,他微蹙的眉頭緩緩松開,看著潘若葉,好像熟人般不帶任何的開場白,自行慢慢說道,“在我幼時剛開始修行時,無論是看故事書還是典籍里記載的一些事情,我總是很難理解,一定要分出生死的雙方似乎都很喜歡說些廢話,但是等我大了一些,開始真正殺人時,我卻開始理解因為殺人終究不是什麼快事,對話的真正意義在于可以緩解這種並不愉快的情緒,尤其是面對一個之前根本未曾遭遇過的對手,一個完全的陌生人,遭遇便出手殺了,然后面對一具冷冰冰的屍身,便是真的味同嚼蠟般的感覺,莫名的空虛寂寞而冷,所以,說些什麼”

說完這些,這名黃袍修行者對著潘若葉躬身行了一禮,補充道:“在下鄭驚城。”

“我知道你是誰。”

潘若葉看著這名黃袍修行者,也好像看著一個熟人般說道:“膠東郡最好的刺客,鄭袖最忌憚的膠東郡四名修行者之一,大秦王朝的艦隊開辟海外航道時,那些海外島嶼上有不少強大的修行者便死于你的刺殺之中,若真正論軍功,你的軍功至少不會屬于梁聯。你行事最為謹慎,不忽略一絲有妨礙出手的可能。你先前一直跟著我,直至現在和我說這些話,都是因為你不想讓任何一絲陰影對你的出手造成影響。”

“你很坦誠。”

鄭驚城抿了抿嘴,接著說道:“正是因為你太過了解皇后和太過了解我們膠東郡,在一定要死的名單上,你才排到第二位。但是我不明白,你明明知道我的意圖,在我跟著你的這幾天里,你為什麼不尋找搶先出手的機會以你的修為,不可能尋覓不到一個占優的機會。”

潘若葉很長時間沒有回話,她再次出聲時,神情微冷,“因為我在思考。”

鄭驚城很自然的問道:“思考什麼”

“我在思考,如果是我和鄭袖的位置互換,遇到這樣的情形,如果我是鄭袖,我會怎麼做。”潘若葉冷冷的說道:“我想明白了,如果我問心無愧,不管對方相不相信,一定會設法解釋一下,然而我沒有等到她派來解釋的人,卻是等到了來殺我的人。”

“所以我不搶先出手,也可以說是在等待,等著看她會不會設法做些什麼,阻止你殺我。”潘若葉冷笑了起來,看著先前申玄和鄭白鳥戰斗的地方,頓了頓之后接著說道:“結果便是殺局已然開始,然而我沒有等到她的任何解釋。這只能說明我的一些猜測是正確的,她知道真正的事實隱瞞不過去,所以便只能借你們的手除掉我。”

鄭驚城認真的聽著她的話語,面色沒有什麼改變,甚至帶著一絲同情,“你的猜測應該是正確的。”

“你想要和我多說些話,便是你的情緒有些波動,顯然你們針對長陵城中某人的刺殺失敗了。只是你現在即便和我說了這麼多,重新確定我無路可走,但恐怕和我的談話不會對你的出手有好處,反而會更影響你的情緒和信心。”潘若葉看著這名最為謹慎的膠東郡修行者,冷笑了起來:“因為像你們這樣的膠東郡修行者,和我們相比,永遠缺少一些東西。”

鄭驚城的眉頭跳了跳,他沉聲道:“什麼東西”

潘若葉看著他,緩緩道:“鄭袖和我第一次相遇,帶我進長陵之前,我在巴山外一處山鎮,正逢大軍和巴山劍場交戰,一支馬賊逃亡過我們所在的村落,便又順勢將我們周遭數個山鎮洗劫了一遍,山鎮之中的大人幾乎全部被殺死了,只有很多身形不大的小孩可以躲匿在一些隱蔽的角落存活下來。而在那些活下來的小孩之中,我也是屬于最為瘦弱的之一。為了爭奪一些僅有的吃食,這些小孩也變成了狼一樣互相殘殺,但是我是最終活下來的人。”

“此時想來,便也太過湊巧。她手下的宮女什麼時候出現不好,為何偏偏是在我們自相殘殺到只剩我一個人的時候才恰好出現。”潘若葉笑了起來,“你們膠東郡的修行者很多便也是這樣的修行手段,但是你們和我們之間有著最本質的區別,那是你們從修行開始,就知道會遭遇這樣的事情,你們有很長的時間去恐懼,去克服恐懼,去為之準備。但是我們不同我們突然遭遇這樣的事情,我們沒有任何準備便遭遇這樣的絕境。所以你們並沒有我們這種與生俱來的悍勇之氣。后天用狗群養出來的狼,和天生的狼王是不一樣的。”

鄭驚城皺了皺眉頭。

但是潘若葉並沒有給他說話的時間,直接說了下去,“所以你想要選擇最合適的時機,磨滅我的氣勢,但是越遇絕境,卻反而能夠激發出我的銳氣。最為關鍵的是,這些天我還在思考劍經上的一些劍勢。”

鄭驚城的面容驟僵。

潘若葉看著他,重重的說道:“我在參悟陳王劍經上的一些劍勢,現在我已經想得差不多了。”

“所以我說和我的這些對話,不會消除你一些不良的情緒,只會讓你更加沒有信心。”

潘若葉看著不語的鄭驚城,平靜的眼眸驟然變成了風暴的海洋,殺意盎然,“這就是我等待的出手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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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6-30 08:11:4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四章 公敵

鄭驚城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他非常不喜歡現在的感覺。

若是沒有絕對的把握,便不要輕易去嘗試。

任何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他比起絕大多數修行者都要惜命。

所以聽著潘若葉的這句話,他毫不猶豫的捏碎了已經落在他手心的一件符器。

無聲無息,他所在的這葉小舟和小舟下方的水面猛烈的往下凹陷了下去。

凹陷來自于這片區域里驟然出現的天地元氣。

這些從他手中釋放的天地元氣使得他身體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極為沉重。

在下一剎那,這些天地元氣往外綻放,化為團團的白云。

一片白色的云海原本應該浮現在天上,然而此時卻充填在這片河域之中。

他的身體和所有氣息瞬間消失在這片云海里。

潘若葉身置云海之間,不能肯定他是退還是進,充斥視線的白云之中沒有任何的殺意,但可能處處是殺意。

然而她面容上的神色沒有絲毫的改變,當這些白云生成時,她所做的應對也只是將真元涌入左手緊握著的一件符器之中。

就在先前她和鄭驚城對話之時,她的左手便一直隱于衣袖之中,這件符器便一直握在她的左手掌心。

事實上,這才是她真正等待的時機。

她的這件符器,是在等待著和鄭驚城的這件符器相逢。

緊握在她左手掌心的這件符器是一顆晶球,更準確而言,是一顆表面纂刻著許多符文的海獸內丹。

這顆內丹表面纂刻的符文呈現一種橘黃色的光澤,繁復的如同花團錦簇。內丹整體呈現微藍色,晶瑩透明,但內里卻好像有無數水線在流動。

當她的真元順著符文涌入這顆內丹內里,這顆內丹嗤的一聲輕響,所有的色澤便君消失,變得絕對透明,無數縷凝聚如水流的天地元氣,卻是從她的手中迸出去。

這些天地元氣穿行在白云間,白云瞬間消失,綻放為重重光影。

鄭驚城的身影重新出現在她的視線里,就在她前方一側的岸上,重重光影似乎吸聚著光線,使得她和鄭驚城所在的這片徐地變得更為明亮,使得鄭驚城的身影在她的眼中變得更為清晰。

然而鄭驚城看不到她。

鄭驚城的面容如同鄭白鳥的心念劍被申玄所破時一樣,變得無比蒼白起來。

他所施的符器是滄海白云符,是膠東郡獨有,而且是像他這樣級別的修行者才能擁有的符器,珍稀至極。然而此時潘若葉卻不知激了何種強大的符器,反而抽引了他這件符器噴的天地元氣,在他的身外結成了各種光影。

這些光影有著高大的島嶼,有著海面,有著漂崗海面上的巨船,甚至還有飄浮懸定于空中的城市。

這是海域航行之中偶爾可見的海市蜃樓。

潘若葉這件符器,就像是直接將一個海市蜃樓直接搬來,砸在了他的身周。這種符器,只可能用傳說中一些深海巨獸的內丹才能制成。

即便是膠東郡都沒有這樣的巨獸內丹,沒有這樣的符器,他不能理解潘若葉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符器。

而最讓他恐懼的是,這件符器只有在他的滄海白云符激時才有用。

“你怎麼會知道我有滄海白云符,你怎麼會知道我會用這件符器!”

他驚恐的看著周圍的虛幻光影,大叫了起來。

一息之前,還是潘若葉無法看到他的身影所在,而此時,卻是他的視線和感知都被這些虛幻光影所阻擋,反而變成了他看不見潘若葉在哪里。

回答他這聲大叫的是一道劍光。

一道薄而輕渺的劍光就像是一片落葉從他身后飄落,又像是樹叢中落下的一片光斑。

一股強大的本命氣息隨之生成。

鄭驚城的手中出現了一柄艷紅色的本命劍。

他這柄本命劍是用深海中一種血珊瑚制成,這種血珊瑚在海底生長不知道多少萬年才長出一寸,非但質地極為堅密,而且本身便是無數珊瑚蟲的骨骸和海水中的物質堆積而成,帶著獨特的天地元氣,尤其經過他許多年的本命元氣滋養淬煉,這道本命劍只是剛剛出現在他手中,傾瀉而出的一道劍氣便如一道真正的潮汐。

鄭驚城揮劍,輕易的斬碎了襲來的這一道劍光。

然而他的本命劍無法撕碎他身外的虛幻光影。

又一道劍光在他前方的一艘巨船光影中透出,襲來。

鄭驚城揮劍,又輕易的斬掉這一道劍光。

然而又有一道劍光從一側透出,襲來。

他再揮劍斬掉,然而又有劍光透出,籠罩著他的這些海市蜃樓似乎永遠不會消失,這些劍光似乎也會永遠不斷的透出來。

他嘴唇上的血色都悄然褪去,雪白無比。

就在此時,潘若葉的聲音在四周虛幻的光影之中響起,傳入他的耳廓,“除了先前我和你所說的那些之外,你們膠東郡的修行者這些年還忽略了最重要的幾件事情。這些年你們膠東郡的修行者太過養尊處優,都在鄭袖的蔭蔽下享受著權勢和風光。你們不像長陵的修行者一樣時刻面對著莫大的危機,而且整個長陵的修行者,都不喜歡你們膠東郡的人。你們越是擁有權勢,越是風光,便越是長陵修行者的公敵。”

“長陵修行者的公敵?是夜策冷?”

鄭驚城畢竟是連鄭袖都最為忌憚的膠東郡數人之一,只是從潘若葉再度打擊他信心的這幾句話中,便敏銳的抓住了某些訊息。

他的心中生出無窮的寒意,讓他的雙手都變得有些冷僵起來。

自他和鄭白鳥等人正式進入長陵行走,長陵的權貴都全部保持著沉默,尤其是監天司司夜策冷更是表現得如同畏懼他們的到來,絲毫不和他們生任何的接觸。

然而除了至今還在海外的那支大秦艦隊之外,只有夜策冷才在海外斬殺了諸多強大的深海妖獸,才有可能擁有那樣的內丹制成的符器!

先前他已經感受到了鄭白鳥的隕落。

而他現在刺殺潘若葉反而是步步落入對方的算計,這一切的一切…膠東郡這次在長陵的行走,若是徹底敗局,反而是因為那名看上去最為畏懼他們,好像任何事情都毫不關己的女子手上!

直至此時,他才開始真正醒悟,收起了對長陵的輕蔑。

他才終于明白,為什麼昔日的那些舊門閥,始終將膠東郡門閥視為鄉巴佬。

只是,這樣的醒悟,付出的代價也未免太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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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問題

鄭驚城和潘若葉這場戰斗發生的地方距離長陵很遠,但並非所有修行者不能感知。

因為所修真元功法相同,修為又足夠強大,坐在馬車里,行走在長陵細雨間的黃袍男子感知到了鄭驚城和潘若葉一戰的結果。

他無法得知兩人之間的交手過程,但是卻可以感知到鄭驚城的氣機最終消失。

膠東郡對知名的修行者,甚至長陵那些修行地的后起之秀,包括一些剛剛開始接觸修行卻有著很好表現的學生,都有著一定的關注。

膠東郡有著數間庫房,便是存著許多他們密切關注的修行者的詳盡資料。

尤其對于七境之上的宗師,膠東郡都有著細致的評估。

膠東郡的評估恐怕是整個修行者世界里最具權威的評估,因為在很多年前,鄭袖進入長陵之時,膠東郡就對當時和鄭袖同一時代的年輕才俊們都做了一個評估,后來這些年輕才俊的發展軌跡,修為的進境,大多都和膠東郡的評估極為一致。

在膠東郡的評估里,鄭白鳥殺申玄和鄭驚城殺潘若葉都是萬無一失。

無論從任何方面看,申玄和潘若葉都並不是和鄭白鳥、鄭驚城一個等級的修行者。

膠東郡將申玄定為第一個要殺死的目標,最大的原因是換取長陵那些權貴沉默的籌碼。

這是權貴之間的平衡。

申玄是新生的巨頭,損害了長陵很多人的利益,然而他是皇后的臂膀,除了膠東郡自己人之外,其余長陵權貴都不敢動申玄。

膠東郡原本便不想皇后鄭袖太過強大,殺死申玄對于膠東郡和長陵權貴是雙重的利益。

潘若葉被定為第二個一定要殺死的目標,首先是因為潘若葉曾經是皇后身邊的心腹,知曉膠東郡太多的秘密,而且在離開皇后之后,她便也變成了無主的浮萍,就連和她有些淵源的墨守城都已經死去,殺死她不會引起任何一方的不滿。

從某種高度上來看,申玄和潘若葉便是必死。

然而現在,申玄和潘若葉還活著,鄭白鳥和鄭驚城卻死了。

在陳監首和夜策冷的那次秘密談話里,陳監首對夜策冷提膠東郡來了三個人,然而膠東郡開始正式踏上長陵的舞臺,自然不可能只來了三個人。

之所以說是三個,只是說明這三個人的分量,已經足夠影響長陵的格局。

現在只剩下了這馬車里的黃袍男子一人。

潘若葉和鄭驚城的戰斗只是修行者之間單對單的決斗,膠東郡只是基于對鄭驚城的絕對信心,但是在長陵殺申玄,膠東郡卻是做了無數的安排,能夠破解這個殺局的人,暗中也不知道調動了多少的力量。

因為鄭袖很多方面的力量和膠東郡重合,她的動作不可能瞞過膠東郡,所以暗中破解了這個殺局的人並非鄭袖,而是某個膠東郡並未意識到的巨頭。

長陵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擁有這樣強大力量的巨頭,而且還為膠東郡不知

這在謀略層面是很可怕的事情,然而此時這名黃袍男子卻並沒有因此而驚慌,他還在安靜的思索。

他思索的內容,依舊是殺人。

他現在在想的,還是到底要去殺哪一個人,才能徹底的將現在的局面轉變過來。

他此時的想法,恐怕只有膠東郡的人和鄭袖才能理解。

因為他不只是這三人之中輩分最高、年紀最長的一名修行者,同時他也是這三人乃至整個膠東郡最可怕的修行者。

他有一個很強悍和霸氣的名字,鄭虎鯊。

膠東郡臨海,以海為生。

而在海中,兇殘的虎鯊就是霸主,是殺戮的代名詞。

要殺誰,這是個問題。

馬車依舊緩緩地在長陵的細雨中行進,鄭虎鯊安靜而認真的在考慮這個問題。

然而在他敏銳無比的感知世界里,卻出現了一絲雜音。

對于他這樣的修行者而言,即便是在全神思索重要的問題,但都可以時刻清晰的感知到周身數百丈方圓任何細微的變化,可以感知到任何一滴水滴濺落在地上變化的形狀,可以感知到任何一條蟲豸的活動,甚至可以感知到泥土里的草根,是如何吸收雨水,以及那些水如何在根系內里流淌。

當這絲雜音響起,他便已經“看到”了那絲雜音的源頭。

那是一名依靠在百丈之外一座茶樓窗口的劍師。

一名輕薄的無柄飛劍,從那名劍師的衣袖中落下,墜入窗下的水溝之中,接著這柄劍像一道急速的游魚,在水流之中急劇的穿行,劍意便直指他所在的這輛馬車。

鄭虎鯊皺了皺眉頭。

這種修為的劍師偷襲甚至讓他提不起太多的興趣。

他在這輛馬車晦暗的車廂里伸出了手,做了一個極為簡單的動作——就像是握了握拳。

遠在百丈之外那座窗口的劍師身前的空氣里,卻是陡然出現了一個漩渦。

雨水在這個漩渦里飛旋,讓這個漩渦變得異常清晰可見。

御使著飛劍的劍師在看到這個漩渦的瞬間,只覺得那股漩渦旋轉的力量已經透入他的心脈之中。

他甚至連臉色都沒有來得及變化,整個心脈就已經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擰結成了一團。

他無力的垂下頭,死去。

鮮血從他的口中狂噴,順著茶樓的墻壁落入下面的水溝里。

那一柄飛劍距離馬車還有數十丈,此刻失去了支持,就像一片樹葉一樣在水中依舊飄了一陣,然后便無聲的沉入水溝的淤泥里。

一名刺客的刺殺還未成型,便反而已經被他擊殺,然而此時的鄭虎鯊卻毫無得意的情緒。

他緩緩地收回手,抬起頭。

他在想著殺人,現在卻已經反而有人要殺他。

這似乎有些可笑,卻絕對不可笑。

數聲驚呼聲響起,原本不急不緩行走的馬車急停了下來。

馬車前方的道上,站立著一名鐵塔般的布衣男子。

他的雙手抱著一根數人合圍大小的玄鐵柱,就在一聲驚雷般的爆喝里,他直接將這根玄鐵柱凌空朝著馬車橫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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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6-30 08:17:4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六章 楚箭

鄭虎鯊面色漠然,心中在這一剎那確定自己需要殺很多人而並非一個人。

這名鐵塔般的布衣男子這一剎那的投擲幾乎爆發出了體內所有積蓄的真元和天地元氣,加之天生神力,在修行者之中也算是異類,在戰場上絕對能夠起到強大的破陣作用,甚至一瞬間殺死數名御使飛劍在外的劍師。

這樣的修行者是軍隊中的寶貴財富,即便是那些侯府動用這樣的修行者,讓他死在長陵的街巷之中,那些侯府都無法承擔來自皇宮的怒火。

先前那名劍師,再加上此刻這名正式阻路的布衣男子,讓他確定圍繞著他已經形成了一個恐怖的殺局。

就如他並無法推斷出長陵那名新生的巨頭是誰一樣,他現在也無法推斷出到底是誰敢布置這樣的殺局嘗試來殺他。

但他在這一剎那已經做出了選擇。

當鄭白鳥和鄭驚城死后,膠東郡進入長陵便不可能有著溫和的收場,不再有任何回旋余地。

對于他而言,若是逃離長陵,便意味著膠東郡永遠無法再在長陵取代鄭袖的位置。

所以他決定賭上最后一個籌碼。

看自己會被殺死,還是會殺到布置這樣的殺局的人膽寒,殺到對方無法承擔這樣的損失帶來的后果。

“到底是誰?”

當這名鐵塔般的布衣男子公然在長街上出手時,可以肯定長陵已經出了一個新的巨頭的人遠不止鄭虎鯊一人。

最為震驚的是神都監的陳監首。

神都監的職責便是督察長陵城中的修行者,若是有一個這樣新的巨頭誕生,那他應該便是第一個察覺的人。

然而就連他都不知道是誰破了膠東郡殺申玄的殺局。

而現在,這些公然刺殺鄭虎鯊的修行者從何而來,他也是毫無所知。

龐大的玄鐵柱飛行在空中,令許多人心中生出冰冷的寒意。

當這根龐大的玄鐵柱前端的陰影籠罩在馬車的車頭上,帶起的狂風令得整輛馬車都嘎吱作響,有種近乎散架的感覺時,面容冷漠的鄭虎鯊再次伸出了左手。

他的左手輕柔的往前伸出,按了一按。

似乎不帶任何強大的力量,然而那根迎面而來的玄鐵柱前端驟然一沉,狠狠砸入街道的磚石之中。

恐怖的沖力,使得大塊的地面如脆弱的紙片一般往上掀起。

然而對于力量的掌控,鄭虎鯊已經強大和巧妙到了極點,掀起的地面就在距離車頭一尺處停止,開始崩裂,噴涌出煙塵和碎屑。

鄭虎鯊虛按著的手並沒有就此落下,他的手指輕輕的彈了彈。

一片碎屑穿過塵土,瘋狂的加速,燃燒起來,帶出耀眼的亮光,亮得如同最耀眼的鉆石。

噗的一聲悶響。

這片亮到耀眼的碎屑在空中帶出長長的光絲,頃刻穿透了那名鐵塔般布衣男子的額頭。

在下一剎那,這名布衣男子的頭顱猛烈的炸開,那一片碎屑化為帶著極高熱度的煙塵,將血肉都灼燒成灰燼。

這名布衣男子變成了一具無頭的屍身,站立在道間。

他體內的真元在方才的一擊之中本來便已經耗盡,根本沒有再戰之力,鄭虎鯊也可以不必浪費真元來殺死他這樣的敵人。

然而這並非是任性。

這是態度。

這是示威。

但也就在這一剎那,一箭西來。

是箭,不是劍。

一道箭光從西方而來,沒有落向車廂里的他,而是落向馬車車頭上的車夫。

車頭上響起一聲厲嘯。

有劍光亮起。

車夫的手中涌起本命氣息,一道猩紅色的劍光斬向這道箭光。

即便只是替他駕車的車夫,也已經是一名值得稱道的劍師。

在長陵,七境之下,能夠接得住這一劍的人不會太多。

然而這一道猩紅色的劍光卻根本沒有能夠斬中這道箭光。

劍光在箭尾殘留的光影之中穿過。

在這名車夫驚恐的目光里,他的身體往外炸裂開來。

轟的一聲爆響。

馬車往前翹起。

車夫和車頭,全部都消失了。

鄭虎鯊的左手手指輕顫了一下。

他的左眼皮也微微的跳動了一下。

在那一剎那,他已經感知到這一箭的強大,已經想出手阻擋這一箭。

他確定了對方這一箭只是還他的示威。

然而他卻依舊沒有來得及。

但是心境的波動也只存在于一瞬。

他讓左手指掌間的元氣顫動往外釋放了出去。

車廂便如紙片一樣輕易的撕裂,如水波一樣扭動,然后變成一篷往外擴張的飛灰。

車廂也消失了。

他站在街中。

然后他仰起了頭。

天空之中的陽光黯淡了一瞬。

因為有一道箭光無比刺眼奪目,甚至遮住了烈日的光輝。

這道箭光正式向他落來。

鄭虎鯊瞇著眼睛看著這道箭光,突然臉上綻放出一絲冷笑。

他用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強悍姿態伸出了左手,朝著箭光一握。

箭光正對著他的掌心。

一股磅礡的力量從他的掌中噴涌而出。

令人耳膜刺痛的尖嘯聲在箭光周圍發出。

這是鬼哭狼嚎的聲音。

然而這道箭光先前比聲音要快出不知道多少,此時聲音隨著箭光響起,便代表著這道箭光已經慢了下來。

在距離他掌心還有數尺的距離時,這道箭光驟然一頓。

就像是一條火花撞上了一面極厚的冰墻。

箭光如萬條金線,奇妙的往外綻放出來,露出了箭矢本身。

這是一枝深藍色的箭矢,通體精金打造,連尾羽都不例外。

箭尖處不斷的爆開一團團肉眼可見的波紋,然而卻無法寸進。

在下一剎那,箭矢后部的力量不斷沖撞向箭尖,這根精金箭矢節節碎裂開來,在鄭虎鯊掌心中涌出的強大元氣的擠壓下,如塵埃懸浮,接著隨著他的五指收縮,被擠壓成一團,變成一顆滾圓的圓球。

鄭虎鯊虛握著這顆精金圓球,此時箭矢先前所帶的光亮還在往外綻放開來。

他就像是抓住了一顆真正的星辰。

這種氣勢便如真正的天神。

只是他此時面容上的神色也很古怪,他看著這顆圓球,輕聲自語般道:“竟然還有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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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家變

此時他手握星辰般的畫面威猛強悍到了極點,從膠東郡前來的這三人都是非同一般的七境宗師,是令皇后鄭袖以及兩相都極為忌憚的存在。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們即便是在一定的規矩之內辦事,都如同之前那些年的趙劍爐的修行者和白山水一樣令這些權貴忌憚。

純粹以修為而論,這三人原本就代表著膠東郡的最強大力量,都過了鹿山會盟之前的白山水和趙四。

鄭虎鯊又是這三人之中的最強者,即便鄭白鳥認為自己同境無敵,也絕對沒有把鄭虎鯊列在其中。

因為在鄭白鳥看來,鄭虎鯊都並非和他同一境界的修行者,哪怕鄭虎鯊並未徹底破境,踏入八境。

有些人修煉的功法不同,本身的天賦不同,造就了真元本身的力量和真元在體內積蓄的數量都和正常的修行者截然不同。

當年的王驚夢是其中之一,而現在的鄭虎鯊也是其中之一。

面對方才這一箭,以他的修為,他完全可以選擇更簡單,真元損耗更少,更不可能傷及自己的應對方式。

他需要立威。

他需要令整個長陵,尤其是令許多奉命前來刺殺自己的修行者在這短短的數個呼吸便徹底看到他的實力。他不想那些和他修為相差太多的修行者也紛紛加入戰斗,畢竟螞蟻多了也足以啃噬體型大出無數倍的甲蟲,所以他必須采取最為囂張霸烈的手段,讓那些不是死士的修行者退出這場戰斗。

然而這並非是他想要見到的最好結果。

他想要見到的最好結果,是那名暗中布局的巨頭在看到他所展現出來的力量之后,便徹底打消想要殺死他的念頭。

但這樣強大的一名箭師卻是來自于楚,這牽動的力量,便已經遠出他的想象。

手中精金圓球上的光線迅消失。

他前方視線的盡頭,細雨籠罩著的街道遠處,響起了清晰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清脆,可以聽得清楚只是一個人在緩步而來,但是卻讓這片街巷之中所有的房屋都顫抖起來。

鄭虎鯊微啟雙唇。

他的眉頭深深的皺起。

地面的震顫順著他的雙腳不斷的傳入他的身體,他的身體之中每一條細小的血肉都在隨之震動,牽動著他的心脈都有著隱隱的不舒服。

他需要緩緩的呼吸吐納來瓦解這名對手的實質性壓力。

也就在此時,天空再黯。

那名令他忌憚的箭師再次出箭。

這次的箭矢上帶著一種恐怖的穿透力,箭尖和箭桿有著獨特的構造,箭尖在自由的高旋轉,但箭身卻是穩定到了極點,而且在急的飛行之中,箭身上的符文不斷的引聚天地元氣,每在空中行進一段距離,便引一次元氣的爆震,每炸一次,箭矢便像是在空中跳躍般消失,然后又驟然出現。

鄭虎鯊深吸了一口氣。

他的左手異常簡單的做了一個投擲的動作,被他虛握著的那顆金屬圓球在他身前炸開一道螺旋般的氣浪,然后瞬間消失。

他之前的示威不只是對于這布置殺局的人本身,還對這名施箭者釋放著一個明確的訊息:既然我是一名劍師,在不動用本命劍的情形下,單憑手便能握得住你的箭,那我自然有著不因距離而殺死你的能力。

在距離他極遠的一處屋脊上,一名高瘦的青衫箭師手持著深藍色的長弓,弓弦還在以極高頻率震動。

鄭虎鯊的左手投擲動作剛剛完成,那顆金屬圓球便轟的一聲出現在了他的身前,這一剎那金屬圓球如同凝固在空中,然而金屬圓球四周蕩開的元氣卻是泛出金黃的色彩,如一朵巨大的向日葵在盛開。

正對著這名青衫箭師的空氣,被這顆金屬圓球上綻放出的力量逼得形成了一柄透明的元氣長劍,劍尖無比精準的刺向他的胸口。

青衫箭師看著刺向自己胸口的氣劍,瞳孔急劇的收縮,但是面色卻沒有任何的改變,他瘦高的身體在這一剎那顯得無比柔軟,有些像風中彎曲的楊柳枝。

篷的一聲震響,他手中的深藍色長弓不知如何已經震飛出去,一股他難以匹敵的力量接著落在他的身上,令他的身體往后倒飛出去,狠狠撞破屋面,墮于一片殘墻斷瓦之中。

青衫箭師的身體如弓弦一般彈動,開始大口的咳血,但他畢竟還活著。

也就在這一剎那,鄭虎鯊身前長街上持續響起的清晰腳步聲驟然消失。

一道身影就像是直接從天上跳了下來,身周帶起的狂風直接便在天空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空洞,將這片街巷之中的雨絲都卷拂到了遠處。

先前的箭光使得雨中原本就慘淡的光線變得更加黯淡,而此時這人的到來,卻是使得天空中少了遮掩,迅的明亮起來。

鄭虎鯊高高的仰起了頭。

他迅的看清了這名從遠處掠來,此刻又如同直接從天上跳下來一般的修行者的身影。

“四叔?”

他的呼吸驟然停頓,唇齒間卻是擠出了兩個字,如金鐵摩擦聲響起。

這是一名老者。

老得臉上已經滿是皺紋,甚至長出了真正代表修行者衰老的黑色色斑。

然而此時這名老者身上降落的劍意,卻是強大到猶如天罰。

“原來是自己人…弄了半天,竟然還是窩里反。”

鄭虎鯊嘴角浮現出自嘲的意味,他的右手也在這一剎那抬了起來,當空虛握!

轟的一聲巨響。

天空一片金黃。

鄭虎鯊的上方出現了一只金色的龍角。

金黃色的光芒如瀑布倒卷往上沖去,從天空之中跳下的這名老者的身軀瞬間被彈飛,在空中變成了一點細小的影跡。

“龍角劍,你果然是膠東郡最強的修行者。”

清寂的皇宮里,鄭袖抬著頭看著那片金色的光亮,她帶著真正的贊嘆,冷酷的低語了一句。

她的聲音響起之時,甚至是膠東郡的修行者都無法感知到的極高高空里,有一顆蒼白的星辰閃耀了一下,一條細細的星火落了下來。

一股淡薄的天地元氣就此生成,在這一瞬沁入這片街巷的水溝淤泥里。

這片街巷的水溝淤泥里,靜靜的躺臥著一柄飛劍。

這柄無柄飛劍來自于這場殺局的開端,那名一開始便被鄭虎鯊殺死的無名劍師。

這柄沉沒在淤泥里的飛劍距離此時的鄭虎鯊很近。

就當鄭虎鯊揮出金色龍角,一擊斬飛天空之中落下的那名老者時,這柄輕薄小劍飛了起來,帶著難以想象的度,瞬間落在鄭虎鯊的后背,然后從他的胸口穿了出來。

嗤的一聲。

一股氣浪伴隨著血霧從鄭虎鯊的胸口噴出。

鄭虎鯊直覺般反應過來,金色龍角落下,叮的一聲,那柄輕薄小劍被斬成了許多片,然而與此同時,鄭虎鯊微苦的一笑,頭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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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6-30 08:18:1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八章 安內

鄭虎鯊垂下了頭,雙腿漸漸承受不住自身的分量,緩緩跪在地上。

那柄輕薄小劍穿過了他的心脈,不管是何境界的修行者,按理這時都應該已經死去。

然而此時的鄭虎鯊卻偏偏還未死。

甚至在這條街巷徹底安靜下來,當一切天地元氣的湍動徹底消失,淅淅瀝瀝的雨聲徹底統治此處,他還未死。

這一戰不知道驚動了多少人,然而當戰斗結束,卻沒有人敢走進這條巷落里。

雨水沖掉了血跡。

他正對面的那具無頭屍身上的鮮血也被徹底沖刷干凈,血肉變得如柳絮般蒼白。

分外死寂的巷落里終于傳來了腳步聲。

一頂黃油紙雨傘繞過那具無頭屍身,飄然而來。

持傘的是一名黃袍童子,這名童子持著傘,幫一名很蒼老的老人擋雨。

這名蒼老的老人便是先前放佛從天上跳下來,但又被鄭虎鯊一劍不知震飛到何處的修行者。

此時他不復方才的威勢,精神有些萎靡不振,用一塊錦帕捂著嘴連連輕咳嗽。

伴隨著咳嗽聲,不斷有血沫放佛肺癆病人一般從他的唇齒間沁出來。

“吊著一口氣不死,辛苦麼?”

這名老人走到垂著頭的鄭虎鯊剛剛能夠看到他腳尖的位置,帶著一絲真正的感慨,輕聲說道。

“辛苦。”

鄭虎鯊抬不起頭來,他看著這名老人的腳尖,微苦道:“但是四叔,有些話不說個明白,卻是真正的死不瞑目。”

老人沉默了數息的時間,道:“在長陵死不瞑目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不差你一個,你應該明白,我現在到這里和你說話,只是因為我知道你剛才斬我一劍時留了手。”

“可是除此之外,我們還是一家人。您是家中的主事人,而且是我幼年時跟過很久的人。”鄭虎鯊眼中的光芒再黯淡數分,“鄭袖的布局很巧妙,只浪費了兩個修行者的生命,但最終能夠形成這樣的殺局,還在于你吸引我那一劍的時機和對于刺我那一劍的控制。若非是看到對我出手的是你,我的心神不會如此震動,若非她這一劍讓我沒有及時感應到,我也不會慢上半分。”

黃袍老人的眉頭微微顫動,垂首道:“你說的是事實,我承認是取了巧,有些不甚光彩。”

鄭虎鯊沒有在意他的這句話,接著說道:“鄭袖能夠用出這樣的一劍,想必是她終于得到了續天神訣…但四叔,你應該明白,不管如何,我都從未想過要殺她。”

黃袍老人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道:“你太強,如果你不死,很多事情只要你不同意,便不可能成功。”

鄭虎鯊沒有爭辯什麼,只是有些艱難的接著輕聲道:“但是我死了,鄭白鳥和鄭驚城也死了,這就是你們想要看到的結果?原本強大的膠東郡,變得弱小起來。”

黃袍老人搖了搖頭。

這次他沒有猶豫,神容十分的堅定及確定。

“膠東郡沒有變得弱小,而會更加強大。”

他看著鄭虎鯊,說道:“要讓鄭袖和膠東郡真正的連為一體,有兩種選擇,一種是你的選擇,一種是我們的選擇。膠東郡所有的力量和她的意志融為一體,力往一處。最為關鍵的是,我們這些人和你們的看法不同,我們認為她會比你更強。”

頓了頓之后,他接著說道:“今后沒有鄭袖和膠東郡,只有鄭袖。”

“真是一群瘋子。”

鄭虎鯊笑了起來,“她是瘋子,你們也是瘋子,如果最后你們全部死光了,只有她一個人坐享其成,你們也不在意麼?”

黃袍老人點了點頭,認真回道:“要想取得些大成就的人,都是帶著些瘋意的。”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我們膠東郡雖然這次損失了許多強大的修行者,然而所有的力量卻重新歸于一點,不再有其他的意見,這才是我們膠東郡有史以來最強的時候。”

他看著笑得口鼻之中噴出血來,最后一口氣也徹底消散的鄭虎鯊,頷首為禮。

“您終于死了。”

“死在我手上,死在您教導出來的人手上,您不應該憤怒,而應該感到驕傲。”

清冷的皇宮深處,始終站立在靈泉之后的皇后鄭袖看著鄭虎鯊氣息斷絕時所在的這片街巷的上方,緩緩的自語。

她的面容依舊冷酷,但是眼睛里卻蕩漾起動人的顏色。

這顏色因為真正的欣喜而充滿光彩。

自她開始修行,她的頭頂便籠罩著無數的陰影。

這些陰影規劃著她的人生,凌駕于她的意志之上,這些布予陰影的人毀掉他們不願見到的事情。

直到她進入長陵,成為皇后,這些陰影漸少,然而修為和戰力甚至比她強大,在膠東郡擁有極大話語權的鄭虎鯊,卻依舊是籠罩在她頭頂的最大一片陰影。

現在,終于連這最后一片最大的陰影都消散了。

從今天開始,她就是膠東郡,膠東郡就是她。

她的意志,便是膠東郡的意志!

黃真衛站在角樓最高處,遠遠的看著鄭虎鯊的死去。

跟著他看完這全過程的,還有那些冷峻如鐵的角樓守將。

除了那名阻止了鄭白鳥殺死申玄的新生巨頭之外,長陵城中並沒有多出第四名新生的巨頭。

鄭虎鯊的死亡只是一場家變。

這樣一名強大的修行者的以這樣微小的代價被當街殺死,所有看到和今后會知曉這一場家變的人,恐怕都不會覺得膠東郡的力量大為削弱,恐怕只會再次覺得長陵這名女主人的強大。

這是她的示威。

再次提醒所有人,她是如何的冷酷和強大。

黃真衛知道在過往的冬里,她遭受了很多的打擊,但所有人卻都看不到她有所舉動和反擊,有些人恐怕認為她除了無用的瘋狂之外,已經沒有了反擊的能力。

然而她的反擊原來已經開始。

先安內。

在春伐即將開始之前,她一手便徹底掌握了膠東郡!

黃真衛保持著沉默。

但是他的呼吸卻是不自覺的有些紊亂。

他似乎感覺到了一頭巨獸徹底掙脫了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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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6-30 08:18:2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九章 放心

春將至。

當大秦王朝不再刻意掩飾軍隊的頻繁調動,事實上大秦王朝和大楚王朝這兩大王朝的戰爭就已經開始。

“不讓趙沐領軍難以服眾。”

楚皇宮的深處,趙香妃安靜的看著坐在自己前方的林煮酒,說道:“我明白后方比前線更為重要,但他畢竟是最適合統領大軍的帥才,百萬大軍的歸屬,傾國之力,不可能交予別人的手上,更不可能由你們領軍。”

林煮酒已經不復在水牢中的模樣,此時的他身穿青衫,顯得說不出的干凈清爽。

“當然不會由我們領軍。”

他看著趙香妃,微微一笑,道:“因為領軍的會是你。”

趙香妃怔了怔,微微蹙眉,“由我親征,由趙沐穩定后方,但向焰金戈軍未歸之前,按照你的計劃,會有不少敗績,軍心難穩,會更多生亂。”

林煮酒說道:“不管過程如何,只要很快在決定性的戰役里由你親征取得大勝,你便會擁有至高的威信.”

趙香妃想了想,“既然這樣,那不如做得更徹底一點。”

林煮酒好奇的看著她,“我不明白更徹底是什麼意思。”

趙香妃說道:“如果一些戰役注定有很大失敗的可能,那就讓那些一直反對我的人出現在那些戰役里。”

林煮酒愣了愣,感嘆道:“無可否認,女的做起事情來反而比男的更加決絕。”

“不讓我領軍,讓我留在后方幫她殺人,憑什麼?”

大楚王朝的某處軍營大帳里,身穿烏黑色戰甲的將領冷笑起來,“就算我同意,就算我放心,其他人會放心麼?”

這名面目冷峻,身材修長,兩道眉毛狹長得很好看的將領,便是大楚王朝公認最會行軍打仗,尤其是統御大軍的趙沐。

他也姓趙,但卻是大楚王朝土生土長的袁陽郡人,和趙香妃在出身上沒有任何的關系。

在過往的很多年里,他一直是大楚王朝很多頂尖將領的信心來源。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趙香妃的命令,也需要得到他的同意。

現在他顯然便是不同意。

然而也就在他對著幾名心腹部下冷笑出聲的這時,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臨近。

他有些驚愕的收斂了笑容,站立起來,然后對著掀開帳簾的那人深深躬身行了一禮,道:“老師。”

這是一名十分蒼老,連頭發都已經如白雪的老人。

看著這名老人的出現,這營帳里的數名軍方高階將領也是震驚到難以言語。

趙沐之所以很快進入軍方高層,首先最關鍵的原因,是因為他是昔日楚軍“軍神”李縛的最得意弟子。

而此時這名老人,便是已經休隱多年的李縛。

更令這些人震驚的是,這名老人此刻身上穿著的並非是平時的便服,卻是沉重的戰甲。

“若是老師您領軍,弟子自然信服。”

“至前線領軍的不會是我,我和你一起留在后方幫她殺人。”

“為什麼?”

聽到出乎意料的回答,趙沐霍然抬頭,不解的看著自己的老師。

李縛看著他咧嘴一笑,和以前治軍時一樣粗獷,“什麼為什麼?”

趙沐微微猶豫了一下,直起了身體,不加掩飾,“弟子不放心。”

“並非戰場勝負的本身…巴山劍場的人,原本就是天下最會打仗的人。”他沒有等待李縛的回話,看著李縛的眼睛,接著道:“但眼下的大楚,到底是誰的大楚?”

李縛看著自己最為得意的弟子,慢慢的收斂了笑容,異常簡單的訓斥道:“蠢材!”

趙沐愣住。

這營帳里的數名將領也愣住。

“連你都知道她和巴山劍場的關系,知道她某種意義上也算得上是巴山劍場的人,難道先帝會不知道?”李縛用看著白癡的目光看著趙沐,聲音微冷,“你到現在還沒想明白,先帝傳位給驪陵君,不是因為相信驪陵君,而是相信趙香妃?”

趙沐渾身一震,一時說不出話來。

“既然先帝放心將大楚交到她手里,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李縛冷笑了起來,道:“沒有什麼女色能夠蠱惑先帝,能夠讓先帝真正放心的,只有真正的愛意。”

“先帝愛她,而她也同樣愛先帝,只有這種人世間最真摯的情感,才能讓先帝讓她坐上那樣的位置。而並非她的出身,她的修為,她的力量。”

李縛微微瞇起了眼睛,看著趙沐,接著緩緩說道:“她為先帝和這個王朝,付出的絕對不會比你少,所以你…盡可放心。”

“從來只有逼良為娼,沒有聽說過逼人領軍打仗的!”

“我只會賞魚觀花,逛煙街柳巷,游手好閑才是我最大的本事。”

“我要見趙香妃!”

“趙妖妃…你竟敢這樣對我!”

一間被重兵團團圍住的深宅大院里,不斷響起厲吼聲,漸而變成凄厲的尖叫聲。

一名身穿錦服的白胖中年男子周圍飛繞著十余柄飛劍,白皙的臉上盡是拍打出來的傷痕,滿口鮮血,不斷凄厲大叫。

“不要叫了。”

一聲輕淡的聲音在這間廳堂外響起。

這名白胖中年男子的叫聲戛然而止,他瞪大了眼睛,驚喜的看著出現在眼前的趙沫,“趙沫,你來了便好,快幫我…”

“我不會幫你。”

趙沫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語,“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會去邊境,都城里很多人會像你一樣去邊境。”

“什麼意思?”

這名白胖中年男子呆了呆,反應了過來,勃然大怒,叫了出來,“趙沫,你竟然跪倒在趙妖妃的裙下了。”

趙沫轉身沒有理會。

這名白胖中年男子更怒,大罵道:“趙沫,你母親是婢女,妖妃的母親窯子里的姐兒,怪不得你們狼狽為奸。”

“斬了。”

趙沫出聲。

當他的這兩個字出口之時,跟在他身旁的一名高階將領轉身。

嗤的一聲輕響,這名白胖中年男子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紅線。

這名白胖中年男子所有的聲音頓止,他抬起了手想要摸向自己的脖頸,卻是已經失去了所有力氣,根本觸摸不到。

“怎麼可能…你怎麼敢殺我…”

這名白胖中年男子瞪大眼睛看著趙沫的背影,喉嚨里咕嚕一聲,頭顱便掉落了下來。

“剛開始的手段越是嚴苛,便越能服眾,只可惜身為殺雞儆猴的對象,卻不自知。”

趙沫沒有轉身看,只是對著身旁跟著的將領,輕聲說了一句,“若有誰異動,直接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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