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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adidas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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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憤怒的香蕉】隱殺[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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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 16:09:32 |只看該作者
卷二 第四十節 兩姐妹


  「姐姐,你這麼年輕就當上警察了嗎?好厲害。」家明還在思考中,靈靜已經走到床邊,很好奇地說了起來。

  「哦?哈哈,要叫阿姨,阿姨還很年輕嗎?小朋友真乖,阿姨從小就是娃娃臉,最喜歡人家說我年輕了,嘿嘿、嘿嘿……」

  望著這冒牌女警遮遮掩掩的笑容,家明面部表情有些扭曲,如果是抱著什麼企圖而來,這個女人又好像有點傻,難道不是殺手之類的人,而是醫院精神病科跑出來搗亂的?

  「嗯,咳咳,那麼顧家明小朋友,你先回想一下那天晚上發生的那些事情,我們開始了。」

  「哦。」家明點了點頭。

  「首先,姓名……」

  「……」家明的表情此時也有些傻,莫非這個女人也是穿越回來的?裝白癡裝得比自己還出色?一抬頭望見家明的神情,女警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問話的多餘,臉上一紅,辯解道:「呃,這個……那個……這是例行的程序,反正要從你的口裡自己說一遍,好了,我們開始吧。」

  「顧家明。」

  兩人的問話由此開始,不過,對方雖然看來像是冒充的,問出來的問題卻是中規中矩,對警察局筆錄的那套模式極為清楚,問的問題也很敏銳,不過,就算找出了重點,她自然也無法在家明這裡套出任何有用的情報來。

  「嗯,既然是這樣。」大概問過了一些需要調查的關鍵問題,女警用筆在本子上敲了幾下,「那麼就還有一些小問題需要注意的,大概就是……」

  接下來的一些問題就純屬無聊,聽得家明莫名其妙,特別是與她方才尖銳的提問,形成了無比強大的反差,望著女警興奮得紅撲撲的臉蛋,家明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很奇怪的觀感:這個女人,她是在享受這種提問的感覺……

  難道她真是神經病?

  口中回答著問題,趁著那女警比較投入的時候,家明問道:「姐姐你也是星輝高中的吧?」

  「呃,不是,我在聖心學院讀書……」接受國外注資,以聖心為名,實際上也就是江海市的貴族學院,這話一出,家明捂著額頭,幾乎想要仰天長嘯。那女警、靈靜以及沙沙也同時愣在了病房裡。

  被個小姑娘玩了一個多小時,恥辱啊!

  「呃,那個……呵呵,姐姐今天其實是勤工儉學,那個……警局今天缺人……」

  這冒充女警的高中生正在辯解,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名與她樣貌有些相似的女警走了進來,一見床邊的少女,便不可置信地吼了起來:「穆珍珍!?你……你居然偷穿我的警服。」

  「啊,姐姐,我是看你太忙,到醫院來給人做筆錄這種小事就過來代勞了嘛,反正我也是打算考警校了,就當是實習一次好啦……」

  「小事?」女警橫眉豎目,看起來就要大義滅親的樣子,「你說做筆錄是小事?你還敢偷穿我的警服,你知不知道隨便穿警服騙人是犯法的!還有槍,你槍是哪來的?」

  「是我上次生日你送我的仿真手槍啊。」穆珍珍脖子一縮,「哎呀,姐姐,我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不敢了!你給我脫下來!」

  「啊?在這裡脫?」穆珍珍不可置信的回頭望了望病房裡的四人,家明拿起杯子正要喝水,「噗」的一口將水吐了回頭,隨後用手拍打著床單上被濺濕的地方,忍笑不已,不遠處的靈靜與沙沙兩人也是憋得滿臉通紅。

  女警似乎察覺到這裡不是脫衣服的好地方,氣勢一窒,隨後又道:「這裡怎麼了?幾個孩子不能看你脫衣服嗎?你在家裡穿穿也就罷了,現在居然敢穿著警服出來騙人了!」

  「可是……」女高中生雙手抓在衣領上,「姐姐,我沒有衣服換啊。」

  「……」女警頓了一頓,隨後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回去再脫。把你做的筆錄拿來看看。」

  穆珍珍恭敬地將筆錄送到姐姐面前,片刻後,眼見姐姐點了點頭,不由得面露喜色:「姐姐,我記得怎麼樣?」

  「還不錯,不過,最後這頁全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別人看了以為是我寫的,還以為你姐姐我暗戀這個叫顧家明的呢!」她笑著對床上的家明點了點頭,隨後又嚴厲地望向了自己的妹妹。

  「呵呵。」穆珍珍吐了吐舌頭,「就因為我知道最後這些沒什麼用,所以才記在最後一頁上啊,你撕掉就好了嘛。」

  又是橫過沒好氣的一記衛生眼,那女警才走到家明的床邊:「嗯,你好,家明小朋友,我叫穆清清,你上次應該見過我的,加工廠那裡我也去了,今天本來是給你做筆錄的,不過珍珍她既然已經問過你了,也就沒必要再多做一次,其中有一些東西,再跟你確認一遍,好嗎?」

  「嗯。」家明點了點頭,聽著穆清清將幾個問題重問一遍,事實上這次也不過是例行公務,所做的筆錄與家明上次說的並無二致,不到片刻搞定一切。她才一站起來,和善的笑臉立即變得像是鐵板一塊,在妹妹的頭上揮了一巴掌:「走,回家了!」

  「哎呀,姐姐你別打我的頭,會被你打笨的。」

  「你還能更笨嗎?」

  「我太可憐了,自從老爸死了之後,姐姐你就一直虐待我,等到我有了姐夫,我肯定就得被趕出去睡大街了。」

  「我以前就是對你太好了……」

  一路上打打鬧鬧,這對感情很好的「清蒸」兩姐妹的對話聲逐漸在走廊中遠去。病房之中,家明三人終於笑出聲來。

  口供做完的第二天,月池家終於來了個人,卻並非是月池薰的哪位親人,而是屬於月池家掌管外地生意的一位管家,他的事情據說很多,本想將月池薰轉到更好的環境中去修養,但是被月池薰拒絕了,於是便付了一大筆錢讓醫院加強護理與照顧,在他的說話中,據說天雨正則這幾天將會到達這裡,將她接回日本。

  會有這樣的安排,並沒有出乎家明的意料,畢竟在原本的歷史中,沒有自己的參與,月池薰被那個變態老頭折磨了許久之後,也是被天雨正則救回。天雨家是日本異能組織「高天原」中很重要的一支,天雨正則作為這個家族的長男,後來因為這件事情與月池薰訂婚,但家明自然知道,兩人之間從來就沒有任何感情,月池薰自這次回家之後,便將自己關在房間之內,八年後家明接觸到月池家的人,為裴羅嘉的進攻做準備時,她便在房間裡割脈自盡了。現在想來,那個時候也正是她與天雨正則婚期將近之時。

  但在這個歷史軌跡裡,一切自然會走向另一個方向,那倒底會是怎樣的未來呢?

  反正與我無關。那天晚上,家明安心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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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 16:11:18 |只看該作者
卷二 第四十一節 用謀


  時已秋末,金黃的梧桐樹葉飄落而下,時常佈滿了醫院的中庭,噴泉的水池中,各種觀賞性的魚兒緩緩的游淌,時而樹葉落下,在水面舒展出恬靜的漣漪,穿著白色病號服的中老年人或被家屬攙扶著,或三兩結伴,在這寬敞的庭院中散著步,就算是來治病,卻也是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不過,家明每每走出病房,都只覺得自己像是走錯了地方的精神病人,而且,身後還綴著一個跟屁蟲。

  原本以家明的實際體質來說,上了藥,包紮完好之後也就可以正常行動,住院根本就是多此一舉的事情。然而以黃家的情況來說,他們或許並不關心家明這個人,卻講究面子,如今家明出了事,關心沒有,錢卻是可以大把大把地扔的,而醫院也向來清楚黃家的情況,你那邊願意付錢,醫院也就自然而然地將家明的病情誇大了無數倍,於是此後的一個星期,家明就很無奈地在醫院裡住了下來。

  跟屁蟲自然不會是正在學校上課的靈靜或者沙沙,而是那位跟他同房的難友,其實從進入醫院以來,兩人除了那天夜裡道過的一聲謝謝,就再沒有更多的交集,不過,在靈靜與月池薰用英語交流的那個週末,眼見這個日本女孩整天就是躺在床上發呆,還以為她到了陌生的地方會害怕,於是便提議家明偶爾帶著她出去走走。這個提議家明雖然沒有正面點頭,但從那之後,每當家明出去,月池薰便會如同幽靈一般的默默跟在他的後面。

  家明走在庭院裡的時候,月池薰靜靜地跟在後面,家明在長椅上坐下的時候,月池薰靜靜地坐到一邊,家明在水池邊蹲下的時候,月池薰靜靜地在旁邊蹲下,家明到涼亭裡跟老人們下圍棋的時候,月池薰也靜靜地在旁邊看著,最恐怖的是,每當家明佔了上風,月池薰那青蔥般的手指在棋盤上虛點兩下,對方老頭就樂呵呵地說道:「哦、哦,是下這裡、是下這裡……」然後反敗為勝。

  於是家明鬱悶了!

  難道說上輩子做的缺德事太多,所以現在惹上一個冤魂不散的背後靈?呃……上輩子是做了很多缺德事沒錯,但上輩子那個月池薰是自殺的,關我屁事……退一步說,怨靈也不至於會穿越時空這麼離譜吧。

  事實上,家明到不是什麼凡事較真的人,雖然心中很鬱悶地想來想去,嘴上倒也不至於說什麼,反正大家沒什麼交情,他也沒想要要與這個惹上裴羅嘉的家庭成員有什麼接觸,要跟隨便跟,家明臉上,從來都是做出一副「我不認識她」的表情。

  靈靜與沙沙每天中午和晚上都會過來,飯菜自然也為月池薰帶了一份,雖然家明從來都是愛理不理,但靈靜倒似乎用她那剛剛開始學的蹩腳英語跟月池薰結上了一段交情,家明偶爾心中猜想,或者這段交情又會給自己帶來什麼麻煩。

  如此在醫院裡住了四五天,家明終於到了可以出院的時候,那天晚上靈靜大概是跟月池薰說了拜拜的事情,深夜,家明在七分的睡意之中聽到了月池薰的聲音。

  「顧家明……」

  那聲音輕柔小心,似乎在猜測自己是不是睡了,過得片刻,家明口中「嗯」了一聲。

  「你……對不起,恕我冒昧,可以……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不可以,謝謝。」家明用日語回答道。

  那邊陷入沉默之中,家明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時,聲音又響了起來。

  「抱歉……可是,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不知道顧君可不可以……將它聽完再做決定……」

  家明沒有回答,只聽得那邊說道:「我想問一下,顧君……有沒有跟女孩子那個……那個的經驗……」

  家明雙眼翻了個白,幹嘛,嘲笑我啊,口中說道:「有了,不過是跟個洋妞,沒有跟小胸脯小屁股的日本女人,幹嘛?你想要我跟你做不成?」

  對於不怎麼關心的人,家明的語氣也就沒什麼講究的,本以為對方是受過日本貴族式教育的女子,自己這句話後就會啞口無言,乖乖睡覺,卻沒想到那邊小聲地說道:「是……是的,不知道是不是可以……」

  「拉倒吧你,你人又不夠成熟,現在全身又全市傷疤,難看得要死,我還是一個處於發育期的健康青少年,跟你做了一次會給我的心靈留下陰影,整個人生都會受到影響,你就算想要報恩也不用這樣吧,乖乖地從我面前消失我就感謝你了……要不是這個醫院病房緊缺,我也不想跟你擠一間床……啊不,是一間房……」

  口中亂七八糟地說著,心中卻委實有些疑惑,怎麼搞的?現在的女人只要一救下來怎麼個個都想著以身相許,上輩子沒注意到社會上人的道德修養有這麼高啊,不過上輩子的這個時候自己還在受訓,難道兩三年間,社會的道德水準就全敗壞掉了?

  這自然只是玩笑,家明等了一會兒,只聽得月池薰又是一聲道歉。

  「對、對不起……可是……不知道顧君知不知道,我們月池家,目前正面臨一場危機……」

  這些事情,家明自然是再清楚不過,裴羅嘉在日本的主事人御守滄早就計劃好了要動月池家,只是一直沒找到什麼借口,待到他的兒子御守喜看上了仍然只有十四歲的月池薰,才成為這一切的導火索。想到這裡,家明不由得皺了皺眉,難道這個小女孩看見了自己的能力,想要犧牲貞操將禍水東引,讓御守喜對上自己,一瞬間,他不禁有了殺人的衝動。

  御守喜是裴羅嘉中數一數二的異能者,與諸神無念的力量不相伯仲,平日裡為人處事似乎厚道得多,但卻有一項非常變態的地方,這傢伙是極端的蘿莉控,他對十八歲以上的女人統統感到骯髒和厭惡,與人上床向來都挑選天真可愛的十三四歲少女,奪走她們的處女之後便再也不會看上第二眼。月池薰被他看上,雖然表示只是先訂婚,但月池家自然不允,於是便給了裴羅嘉發難的借口。

  不過說起來,御守喜雖然變態,但一向不喜歡用強,從來都是用大筆大筆的金錢砸暈小蘿莉的家裡人,然後用糖果、玩具攻勢將小蘿莉的貞操騙到手,是個怪哥哥中的極品,變態中的戰鬥機。會用這樣強勢而沒品的手段的對待月池家,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他家變態老頭操作的計劃,無論答不答應,月池家一定都難逃一劫。

  「……因為這樣,家裡請求了高天原的幫助,為了鞏固這一層關係,前次還在日本的時候,父親曾經跟我提過,要我跟天雨家的長男訂婚,我沒有見過天雨家的正則君,但這次回去,無法違背父親的意見,所以希望,至少將第一次……」

  「第一次送給你老爸去,我說了,我不要……要不然我這裡有支鉛筆,你直接戳破掉吧……」

  「戳、戳破掉……」

  「嗯,直接戳破掉,然後上裴羅嘉給御守喜看。御守喜那個人有種很噁心的美學,這次雖然被他父親拿出來利用,但是只要知道你沒有了第一次,他肯定滿世界宣揚你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對你也從來沒有過企圖,這樣一來,你也不必嫁給天雨正則了。呵呵,我真厲害……」

  他隨口說了這麼多,一想居然還滿合邏輯的,心中讚揚自己智力值全滿,爬起來正拿著床頭櫃上的一杯水在喝,卻聽得身後悉悉索索,那女孩穿著病號服下了床,竟然走到了自己的床邊來。

  「唔,你幹嘛。」家明剛才在開玩笑,本身也沒當成一回事,隨後,卻見女孩伸出雙手來:「我……我想借鉛筆……」

  「咕——噗——」為了避過月池薰那瓷娃娃一般一本正經的面孔,家明將被子上吐得到處都是,隨後,捂著肚子開始打滾:「哈哈哈……你腦殘啊,我開玩笑的,你難道真想用鉛筆……哈哈哈哈呵呵呵……」

  腦海裡幻想著在某個月夜,像月池薰這樣美麗的少女張開雙腿用鉛筆往裡面戳的情景,他就忍不住想笑,過了好久,他才止住了笑意,捂著發痛的肚子拍打著被單上的水漬,隨後望著月池薰的那張臉,又笑了起來:「呵呵……回去睡吧,傻妞,裴羅嘉打你月池家的主意都打了好久了,就算沒有借口,該來的還是要來,你用鉛筆……哈哈,那頂多也就是讓御守喜那個變態鬱悶一陣子罷了,嗯,你應該挺對他胃口的……」

  「顧君,你……很熟悉裴羅嘉?」

  「不,我跟裴羅嘉一點關係都沒有,也不想跟它扯上關係……」他躺回被子裡,想了一想,決定對月池薰逗得他這麼開心給予一點獎勵,「你放心吧,熟悉了天雨正則之後,你會覺得他恐怕還是個不錯的人,不過不管你是不是喜歡他,有沒有跟他訂婚,他都不可能動你,他有女朋友了。」

  「顧君……認識天雨君?」

  家明回過頭去,不再回答任何問話,月池薰的心中,似乎是將這種回應當成了默認,此時的家明並不知道,這陣沉默的疏忽,給他重生後的生命,留下了第一個破綻,好在,後來並沒有引出什麼大麻煩。

  第二天出了院,隨後回到學校,再沒跟月池薰聯絡。又過了幾天,到得第二周星期四時,深夜離開葉氏武館回到家,還沒進門,他便察覺到一絲不對勁,自己的房間,有人進去過。

  謹慎的檢查之後方才推門進入,床邊的書桌上留了一張紙條,上面是很規矩的漢字,正楷端正得令人汗顏:

  「明日下午兩點,東城路夕渡咖啡館,與君一晤,不見不散。天雨正則。」

  第二天下午教委檢查,全校放假,對方已經連這個都弄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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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 16:12:14 |只看該作者
卷二 第四十二節 天雨正則


  如果按照家明此時的性格,對方說了不見不散,那麼乾脆不去,讓他等上一輩子自然是最好的選擇,當然,這個最好選擇也只能留在心裡YY一下,大家級別差不多,對方這麼誠心誠意的請人了,如果不去,保不準對方會發飆。雖然說起來,天雨正則倒像是老好人的性格。

  不過,第二天早晨與靈靜,沙沙在上學路上吃早餐時,才發現了一件令人兩難的事情。

  「西海路電影院?下午三點?月光寶盒?」

  「是啊是啊,昨天晚上老爸給我的三張電影票,說是片子挺鬧的,有點意思,我們恐怕會喜歡,放學記得一塊走啊。」拿著三張電影票,沙沙很高興地說道。

  「可是,我下午兩點有事啊……」他手指點了點兩個女孩,心想你們約會幹嘛找我做電燈泡,這話當然沒說出來,在柳MM想要發飆的神情裡,連忙笑道,「哈哈,沒問題,我一定趕到,幹嘛這麼看著我?」

  「你去見誰?難道是那個日本MM?」沙沙斜著眼睛說道。

  「我連她說話都聽不懂,見她幹嘛?聽說是我老爸以前的一個朋友,今天要離開江海市,說要見我一面,說上兩句話就走了,指不定還會給我零花錢哦,今天看電影我買爆米花好了……」

  沙沙顏色稍霽,但嘴上仍是說道:「哼,有好多的事情也是不用說話就可以做的啊。」

  「你又知道了。」家明望了她一眼,眼見她臉色微紅,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用說話就可以做的事,心中微感疑惑,卻不知沙沙是想起了那天在木料加工廠後方樹林裡的那一吻。

  三人吃完東西,家明走在前頭,耳聽得兩個女孩在背後唧唧咕咕。

  「沙沙,你幹嘛追問他那麼多……」

  「呀,聽我老爸說,男人一不留神就學壞,靈靜,我們要看緊他!」

  「可是、可是……好奇怪的感覺啊……」

  她們在後面竊竊私語,卻全都落入了家明的耳中,心中不由得感到無奈。現在的小女孩,都是什麼思想啊!拜託,你們兩個是百合,才是女女朋友好不好,我只是你們的朋友,又不是你們公用的人體按摩棒……

  上午放學後全校大掃除,隨後三人在葉氏武館吃過午飯,家明因為要赴約,一點多便出了門,臨走時,沙沙正在打一個沙袋,砰砰作響:「記得……早點……到啊!」儼如在將家明作為假想敵。

  *****************************************************

  在附近的街上逛了逛,來到夕渡咖啡館時,準時兩點。

  走進玻璃門,怡人的暖氣撲面而來,家明此時穿的還是星輝高中的校服,人看起來不怎麼精神,門口的侍者正要過來攔時,靠窗戶最裡面的一張座位上已經有人冒出頭來,沖這邊揮了揮手,很是熟捻的樣子,八年後的天雨正則成熟穩重,此刻還是個大學生,人稱不上特別帥,但總之是那種讓人一見就覺得可以相信的類型,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底細,某些人或許會將他當成一名剛剛入行的推銷員。

  咖啡館的大廳裡流淌著繾綣的鋼琴聲,每一個席位之間都有漂亮的擺設物隔開,走到那張桌子旁邊,才能夠看見坐在裡側,先前被觀賞性的花樹擋住了身形的月池薰,此時的她顯然也已傷癒出院,穿著一身潔白的休閒裝,將身段勾勒得格外纖秀苗條,已經是初長成的少女感覺。見到家明的到來,她雙手放在腿上鞠了個躬,向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歉疚之意。

  「你好,我是天雨正則。」口中說的是流利的漢語,男子滿臉笑容地向他伸出手來,握了一下,沒有任何的試探在內,如果不是這人向來都誠懇厚道,家明恐怕也不會決定過來,而是在暗中找把狙擊槍直接幹掉他:「我是顧家明,叫我家明好了。」

  家明在對面的一個座位上坐下,點了一杯咖啡,方才說道:「知不知道警察現在在盯你,這個時候把我約出來,有可能會給我惹上麻煩。我最討厭麻煩。」

  「呵呵,我自信自己的能力應該可以盡量避過警察的視線,另外,我也相信家明你有這個能力,不是嗎?」

  「普通警察當然沒問題,但你怎麼知道誰是炎黃覺醒?」

  「家明你不是嗎?」天雨正則微感疑惑,家明喝了口咖啡:「別試探我,我說過,我討厭麻煩。」

  「呵,抱歉了。其實這次約家明你出來,一是為了感謝你出手救下了薰,二是因為薰說你很熟悉我的事情,所以……你知道,我的一些私事,是連家裡人都不清楚的。當然,也希望家明你能夠原諒薰在無意中透露出了一些事情,事實上更多的也是我在暗中查出來的,你目前留在精神病院的那個叫曹東峰的小朋友,我已經順手解決了,希望不要見怪……」

  「我早就知道你有可能看出些什麼來,曹東峰是我的疏忽了。」家明笑了一笑,望了一眼雖然表情淡然卻明顯有些侷促的月池薰,「她還太不成熟了……對了,唯現在也是在東大吧?如果我沒記錯,東大二年級,嗯,她的家政不錯……」

  這話一出,咖啡桌前的氣氛似乎突然有了改變,天雨正則的氣勢突然變得冰冷,片刻之後,這一切又鬆了下來:「難道……你認識唯?所以才知道我的事情?也不對啊,龍堂家雖然在各處都受到排擠,但他們一向不喜歡中國,唯也沒來過這裡,這麼說,就是你曾經去過日本了……」

  在家明面前分析著這一切,代表天雨正則並不願在暗中進行令雙方都不愉快的調查。家明笑著站了起來:「我的事情很複雜,你查不到的,也沒必要查,因為我跟任何勢力都沒有關係,也不想惹上關係。當然如果你想查……嗯,我就是日本一夜九世家,排行第二的那個……好了,我還有事,希望後會無期,兩位一路順風。」

  他說著,離開了咖啡館,過得片刻,薰在一旁問道:「天雨君,顧君他……說了什麼?」

  「嗯,說了他是日本一夜九世家的第二子。」天雨正則似笑非笑地說道。

  「一夜九世家……第二子……」月池薰重複著那個奇怪的名字,天雨正則望著她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得失笑:「嗯,那句話按照中國的意思來理解,他就是一夜九次郎。飛機還有三個小時,我們準備回日本吧,薰。」

  ***************************************************

  出了咖啡館,搭上擁擠的公交車,家明看了看手錶,兩點三十五,時間倒還趕得及。

  此時雖然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但車內依舊是擁擠得如同沙丁魚罐頭,才在門邊站穩,家明便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人影,是前些天冒充警察來給他錄口供的高中女生穆珍珍,此時她身著精神的藍色運動服,短髮及肩,正被緊緊地擠在車廂裡,冬日初臨,車廂裡這樣擠著,溫暖是很溫暖,但人一多,終究會有些氣悶,乘車人的表情都有些心不在焉,唯有這高中少女的目光炯炯有神,很是罕見。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一個小伙子正偷偷地拉開一位中年婦女的挎包,兩根手指拈住一小包東西,小心地往外拽。那小伙子看來只有十七八歲,一邊頭一邊東張西望,注意到穆珍珍的目光,頓時惡狠狠地回了一眼,隨即,穆珍珍毫不示弱地大喊了起來。

  「抓小偷啊——」

  車廂內陡然炸開了鍋,那小偷嚇得連忙放開了手中的東西,擠在車內的數十人紛紛檢查身上攜帶的物品,一時間亂成一片。穆珍珍奮力擠向那小偷,想要將他抓住,兩個年輕人擠過來,故作無意地攔住她,而小偷一時間則是下意識的望門口跑,途中不知道有多少被踩中了腳丫子。

  也不知穆珍珍哪來的那麼大力氣,奮力分開了人群,抓住那小偷手臂的同時,這人的一隻腳也正好踢在了避無可避的家明身上。

  這一腳的力量不大,卻在家明的胸前留下了一個清晰的腳印,拍打著那污跡,家明無姑且無奈地撇了撇嘴。

  「很好、很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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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四十三節 追逐


  小偷是被抓住了,隨後那位挎包被拉開的大嬸也終於尖叫起來,不過,後續的事情,卻變得相當複雜。

  「別拉著我!別拉著我!你這個無理取鬧的女人,幹嘛要說我是小偷!?」

  「我都看到了,你還想抵賴!」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哪只眼睛看到的,憑什麼就說是我!我還看到是你呢!你有什麼證據!?」

  「你要不是心虛,你為什麼要跑?」

  「我哪裡有跑,車裡這麼多的人,我能跑到哪裡去?」

  「你明明是跑了。」

  「我沒跑!」

  根本沒有確實的證據,車上的這些人,基本上也沒有出頭當證人的習慣,那被開了包的大嬸唯唯諾諾,檢查了自己沒丟什麼東西之後,便也拉了拉穆珍珍:「呃,反正東西也沒丟,算了吧……」

  「什麼算了,你的東西沒丟,還不知道他偷了多少人的東西呢!不行,不能這麼放過他!」

  「什麼不放過我,你憑什麼不放過我!」耳聽得當事人都不想再追究,那小偷更是有了底氣,「你放開!別拉著我的手,告訴你,要不你是女人,我就打你!」

  「看看誰打誰!呀!」話還沒說完,那小伙子猛地一推,穆珍珍猝不及防地想後方倒去,撞到的幾個人都紛紛避開,此刻,車內彷彿被擠得水洩不通,然而穆珍珍這一倒,才發現可以騰出來的空間如此之大。果然,人體絕大部分都是水,空間就好像時間,擠一擠總會有的。

  不過,人畢竟是很多,穆珍珍沒有真的倒在地上,一掙扎便要衝過去,此時旁邊的兩名小伙子也擋了上來,故意的攔住了她,假作勸說:「哎呀,一定是搞錯了,何必這麼較真呢。」

  「就是就是,退一步就好了,你一個女孩子,弄傷了多不好。」

  三人的衣服看起來風格差不多,九五年時都屬於追求新潮的年輕人才穿的古怪休閒服,一看便能知道是一夥的,圍觀者看見他們有三個人,自然更加不敢出頭,穆珍珍卻是毫不畏懼:「你們讓開,今天飛把他抓到警察局不可!」她一個高中女學生,雖然充滿正義感,但到得這一步,當事人不肯出頭,旁觀者也不敢說話,卻也是心中委屈,眼眶微紅。便在此時,一個聲音從旁邊響了起來。

  「我可以作證!他是小偷!」

  屬於變聲期的男孩嗓音在一旁響了起來,眾人向發聲那邊望過去,才發現是一個穿著星輝高中校服的男孩,正在拍打著胸口上的腳印:「還有,他往這邊逃跑的時候踢了我一腳,我聽說被人手指碰過的地方都會有指紋的,這個人剛才拿起了那個大嬸的小包,只要拿到警察局去檢查,就一定可以檢查得出來了。」

  男孩這一說,三個小伙子立刻傻了眼,那小偷更是臉色大變。穆珍珍道:「對啊、對啊,哼,你這次逃不掉的,司機師傅,我們去警察局!」

  事實上,那位大嬸的布制小包每天被摸過來摸過去摸得多了,突然多個別人的指紋,又哪裡有那麼容易檢查得出。只不過這是專業領域的東西,一般人根本不清楚,想起電視上警察驗驗指紋就能抓人的情節,那小偷當即便覺得自己偷東西的罪名已經坐實,心中開始盤算起怎麼逃跑來。

  不過,心中才轉著這個念頭,身旁的小男孩又「天真」的開了口:「珍珍姐,他當然逃不了,清清姐不是刑警隊的嗎?那可是抓殺人犯的刑警隊,只要你現在記住了這個人的樣子,只要他還在江海市,清清姐一定可以把他找出來的。」

  「哦,哦,是啊。我姐姐在刑警隊呢,不怕你跑得了!司機師傅,快開車去警察局。」

  那司機原本不想開車過去,然而聽得這女人的姐姐在刑警隊做事,又有些想要改變主意,畢竟對大多數人來說,出事時不願意出頭,有人出頭時喜歡看熱鬧還是他們的天性,口中卻道:「但是……最近的派出所不在我們這條線路上啊,大伙都怕都有急事吧。」

  這個時間段上,有急事的人倒不多,而且小偷的罪名坐實之後,眾人也就都開始變得群情激奮,有人說:「我老早就看這傢伙不對勁。」有人說:「要是我剛才知道,一准抽他一頓。」汽車隨即轉入另一條道路,一時間,家明有些傻眼。

  「這下子……死掉了……」

  ************************************************

  去望最近一個派出所的線路,要抵達電影院,就需要繞上一個老大的圈。正在車上鬱悶,看緊了那小伙子的穆珍珍也說道:「呃,你是那天的顧家明吧,那天真是抱歉了哦。」

  「呵呵……」家明嘴角拉出一個柯南式的苦笑,「沒什麼,珍珍姐你很想當警察?」

  「當然,我明年就畢業,志願就是報考警校,呵呵。哼,小子你可別打什麼鬼主意,我可是柔道三段!」後面的半段話,自然是對那面如死灰的小偷說的。

  家明不再回答,那小偷的兩名同伴此刻也不敢多說話,汽車一到警局門口,車門一開,那小偷當即奪路而逃,穆珍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隨後,小偷的身體帶著穆珍珍的身體從車門直接飛了出去。因為在那車門前的家明,很「不小心」地絆了小偷一下。

  「叫你跑、叫你跑……你還想跑……」

  這一下摔得委實慘烈,小偷基本上是沒有任何緩衝和防備的臉部著地,穆珍珍摔到他的身上,雖然也是七葷八素,可畢竟沒有受傷,一下子便爬了起來,拽著那小偷起身,只見這傢伙鼻間「噗噗」地向外湧著鮮血,額頭、臉上也破了皮,淒涼無限。那被開包的大嬸與幾名自願當證人的「正義人士」押著小偷進了派出所大門。家明則說自己有事,拒絕了穆珍珍請他「吃糖」的噁心邀請,下了車準備沿著捷徑去往電影院。

  轉過了一個街角,兩條人影迅速地衝了上來,正是那兩個小偷的同夥。

  「今天很出風頭嘛,小子。」

  「大英雄啊。」

  其中一人推了推家明的肩膀,卻見家明歎了口氣:「沒時間跟你們玩,回家去吃奶,乖。」

  「你他媽……哎,你別跑……」

  兩人謾罵的話還沒有說完,家明已經呼的一聲從兩人中間衝了過去,隨後,兩人轉身緊追而上。

  「干,你今天就別讓我抓住你……」

  「再跑我就殺你全家……」

  兩個大男孩,一個小男孩追逐在江海市的大街之上,然而無論這兩人費了多大的力氣,身材不高腿似乎也短的小男孩始終奔跑在他們的前方。沒過多久,兩人便感到有些氣悶。小孩始終是以高速奔跑,穿過馬路,越過護欄,單是要盯上他,都得費上老大的勁。

  沒見過跑得這麼快的小孩!

  不一會兒穿過了三、四個街區,兩個人罵罵咧咧地追逐,也漸漸有些疲憊,轉過一個街角時,自行車聲陡然傳來,其中一人被衝出來的自行車撞中了大腿,摔倒在地。

  「別管我,追他!追他!」

  兩人的腳力還比不過一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這事實令得小流氓很傷自尊,縱然被自行車撞到,他還不忘喊著同伴幫自己出這一口氣,那同伴回頭看了一眼,隨後咬緊牙關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拚命的追逐,終於拉近了一點距離,不一會兒,跑得氣喘吁吁的小流氓轉入一條小巷,眼見那小孩就在前方不遠,不久便能追上,而這胡同的盡頭堆滿了垃圾桶與裝垃圾的塑料袋,竟是個死胡同,不由得心中大喜,一面跑一面喊道:「你……看你還跑……你還跑……」

  追得近了,感覺手臂好幾次就能抓到男孩的身體,但終於沒有抓到。胡同盡頭將至,小男孩卻沒有絲毫的減速,眼見便要撞上一個鐵製的垃圾桶,小男孩猛地向上一跳,踩在垃圾桶上,跳往前方的圍牆。

  碰——

  哐啷——

  乒乒砰砰——

  一陣驚人的響動,來不及剎車的小流氓直接撞入那片垃圾之中,身體在失去平衡之後一個旋轉,一大堆垃圾袋掉下來將他掩埋之前,那個孩子的身影從圍牆上輕鬆地跳了過去。

  這怎麼……可能……

  ****************************************************

  跳過那堵圍牆,前方就是電影院門前的大街,他看了看表,兩點五十八,心叫還好,連忙衝了出去,電影院的門口,兩個打扮得青春明麗的女孩正在百無聊賴地轉圈等待著,靈靜左右環顧,沙沙則是滿臉不耐,眼見著家明衝出來,兩個女孩都興奮地跑了過來,如果下一步不是兩個女孩嗔怨的拳打腳踢,那麼這就是一出很好的「親人相見」的橋段了。

  「說,你跑到哪裡去了!」這是沙沙的質問,質問之中少不了打他幾拳,踢上幾腳。

  「你怎麼從這裡面跑出來了。」靈靜就比較溫柔一點,只是幫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隨後奇怪地望著裡面的死胡同。

  「哎呀,三點啊、三點啊,我拚死拚活地跑來了,沙沙你不要打了啊,看看,兩點五十九!」家明伸出手來,理直氣壯地說道。

  「可我的三點過一分了。」靈靜伸手說道。

  「我的過兩分!」沙沙也拿出了手錶。

  「呃,沒對表……不是我的錯吧。」家明臉上苦笑。

  沙沙還沒回答,學著靈靜向那邊巷子一瞧,頓時整張臉都黑掉了:「死胡同!這麼說……你根本沒有遲到,一直等在裡面想要嚇我們一跳?」

  「啊,那個……救命啊……」家明見勢不妙,轉身便逃,隨後沙沙張牙舞爪,靈靜撩起了裙擺,兩個女孩笑著追打了過去。方才穿過了江海市幾條大街的追逐戲,於焉重現。

  「殺掉你!」

  「不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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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四十四節 九六 逃婚大計


  「哇!幹嗎用火焰來燒我?」

  「你把鬍子剃光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少了鬍子一點性格都沒有了?」

  「是嗎?」

  「唉,文也不行,武也不行,你不做山賊,你想做狀元啊?」

  「我有想過……」

  「省省吧你!改變什麼形象,好好地做你山賊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去吧!」

  「……」

  電影院裡響起周星馳與莫文蔚那經典的對白,後來大話西遊風靡整片大陸時,回想起來,恐怕很難想像九五年這部電影剛剛在內地上映時的情景,簡單一個字:冷。

  無法被人理解的笑話,往往就成了冷笑話,電影是可以這樣拍的嗎?西遊記是可以這樣改的嗎?於是整個電影院裡有人愕然,有人笑罵,也有人目瞪口呆啞口無言。或許只有像沙沙這樣多少有些離經叛道的人,才會一邊大笑一邊在家明的肩膀上拚命錘。

  「不是吧,他就是孫悟空嗎?他是孫悟空嗎……他怎麼會是孫悟空呢……哈哈,打你、打你……」

  「哎呀,沙沙你別笑了,你看好多人都在看著你呢……」靈靜在一旁低笑,沙沙有開心到極處就揮拳打人的習慣,自然,挨打的往往是家明。對於大話西遊裡的惡搞,家明自然不會不理解,不過也只是陪著訕笑幾聲,心中覺得沙沙腦子有點秀逗了,從曹家父子的那次事件之後,她就變得越來越秀逗。

  事實上,沙沙也覺得自己最近有些奇怪,木料加工廠後方樹林裡為家明舔去嘴邊血液的那一吻時常重現在她的腦海裡,每天裡想要更多的見到家明,家明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就覺得安全、舒服,有時候還會罕見的臉紅心跳。

  按照看過的言情小說來判斷,她恐怕是喜歡上家明瞭。

  可是那怎麼可以呢,家明是自己的好朋友,是自己另一個好朋友靈靜喜歡的男孩子,靈靜喜歡的男孩子,按理說自己就不該喜歡了吧,可是不喜歡,那又該是一種怎樣的態度?

  三個人從小玩到大,彼此之間的行為,其實早就沒存在什麼隔閡,打打鬧鬧間肢體的碰撞只是小事,因為幾次的烏龍事件,家明看到過她們兩個的身體,她們也多多少少見到過家明的一些隱私。然而,假如不該喜歡上這個男孩子,應該是保持怎樣的距離呢?難道比當朋友時要更加疏遠嗎?這樣的疑惑,使得沙沙最近的行為有些反常。

  太近了,會想到靈靜,會臉紅心跳,遠了,會覺得自己簡直要被他們兩個人排斥出朋友的範圍之外,這樣的感覺,是沙沙絕對不能忍受的。進退失據使得沙沙的行為時而暴力時而淑女,那樣的感覺,持續了接下來的整個九六年。

  當然,假如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分析,沙沙應該是比靈靜更早一步的情竇初開了,先前靈靜對家明的好感,或許還很模糊,還根本沒有脫離小孩子的範疇,她可以毫不在乎地與沙沙分享家明,可以看著兩個好朋友滾倒在擂台上而吶喊助威,不過,愛情這種事情倒底是什麼,誰又說得清楚。

  此後不多時,時間跨入九六年的年初。學校放了寒假,這意味著三人有了更多的時間混在一起,此時的家明與靈靜將近十五歲,沙沙在過了九月的生日之後,便會跨入十六歲的花季少女行列,帶著俯拾皆是的快樂與懵懂青澀的愛情,兩個心志漸漸成熟的小女孩與一個心理已經成熟的小男孩依舊堅守著他們的小小天地,這片天地何時會受到衝擊,沒有人知道,沒有人去想。

  對於家明來說,兩個女孩的心理也已經長大,相處起來不像以前那麼無聊,她們是百合,自己與她們這樣的相處也就不會變得奇怪,將她們作為自己的擋箭牌時,自己也可以成為她們兩人的擋箭牌,這樣的三人組合,簡直是完美。他以前沒有經歷過正常的童年,到現在這個時候,所感受到的,不僅僅是輕鬆與寫意,那簡直就是幸福。

  年關之後幾天,江海市被皚皚白雪覆蓋,三人穿著羽絨服,戴著手套在江海市的大街小巷橫衝直撞,電子遊戲、溜冰、去公園開碰碰車、打氣槍,兩個少女臉頰彤紅,興致高昂,過年後第四天,他們撿到一籠小貓,剛生出來不久被主人扔在門外,五隻小貓已經凍死了四隻,只有一隻奇醜無比的白貓被靈靜捧在懷裡孵活了過來。

  三人將它帶回家裡,沙沙給它取名叫做阿丑,靈靜說它像是剛生出來的小羊羔,建議叫它咩咩,家明則認為這只丑貓險死還生,提議叫慶餘年。最終沙沙獲勝,小貓以阿丑為名,成為三人世界中的新成員。

  時間在平靜而又溫馨的氣氛之中過去,家明偶爾通過一些秘密的情報網站調查美國那邊的情況,知道瑪麗蓮所在的薩利埃世家與甘比諾世家隱約間又是暗雲湧動,卻也沒當成一回事,畢竟這兩個家族之間的戰爭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小海蒂在去年聖誕的時候參加紐約的一次唱歌比賽,獲得少兒組的第一名,不過此時的網絡不發達,家明也只能看到文字資料,不可能找到錄像或者錄音。

  四月間春暖花開,一封信箋通過秘密的渠道出現在家明房間的桌子上,大意是天雨正則與月池薰進行了訂婚儀式,家明看了一眼,隨後燒掉,心想這關我什麼事。

  平日裡與兩個小少女混在一起,偶爾自然也免不了見見大胸脯喜歡裝成熟的美女老師張雅涵,調戲幾句,某些時候也會想,兩個百合小姑娘自己是沒希望了,大家這麼熟了,將來或許可以跟這個女人結婚?隨後覺得自己腦殘。

  六月間的一天傍晚,家明與靈靜、沙沙才回到葉氏武館不久,張雅涵突然上了門,這一次卻與往常不同,這位美女老師盛裝打扮,鼻樑上破天荒的沒有架上那難看的眼睛,波浪式的卷髮也拉直了,如同水瀑一般的披散而下,她的身邊跟了六個作為保鏢的彪形大漢,看起來簡直比葉爸爸還要能打的那種。

  「嗯,姐姐過幾天就是二十二歲生日,而且還要訂婚了哦,這幾張請柬是送來給你們的,記得要準時到哦,呵呵呵呵……還有這兩張給師父師母,師父師母呢?」

  此時葉爸爸葉媽媽正在準備晚飯,張雅涵笑得有些嫵媚,而且有些誇張,兩個小少女一時間只知道高興,倒沒看出什麼來,家明看了看周圍六個保鏢,心中隱隱明白張雅涵多半不願意,然而身在大家族,自己的意願又算得了什麼?結婚人選又少了一個,他淡淡地撇了撇嘴。

  口中說幾聲恭喜恭喜,趁著六個保鏢站在後面沒注意,張雅涵衝著他擠眉弄眼,怪模怪樣,家明看得好笑,只是無奈地一攤手。

  過得片刻,家明去到廁所裡小解,還沒結束,幾個人的聲音響起在門外,心中正想雅涵MM你不是這麼做得出來吧,門已經被推開,隨後砰的一聲關上了。

  家明手忙腳亂地拉拉鏈,張雅涵卻是對他下身情況視若無睹地衝了上來,一把摀住他的嘴,口中「噓——噓——」地亂吹。

  「拜託,我是在噓噓,小姐你這樣子衝進來,會對我後半生造成不良影響的,事情關係到對男人最重要的腎和前列腺啊……」過得好半晌,家明才壓低了聲音抗議起來。

  「下半輩子沒有女人,我給你找,大學生也不過幾萬塊一個……」張雅涵不理他,拿起水管開始放水,做出撒尿的「茲茲」聲,隨後才回過頭來,「我們是不是朋友,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你說!」

  「美女,你又是那根筋搭不上了,拜託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想逃婚?你不是老早就有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的覺悟了嗎?」

  「你知道我想逃婚還故意裝作沒看到我的眼神!你信不信我在廁所裡殺掉你!」張雅涵張牙舞爪,「有覺悟是開玩笑的時候說的話!我才不想為了家族犧牲我一輩子的幸福呢!你非幫我不可,只有你可以幫我了。」

  「不是吧,雅涵姐姐,你腦袋秀逗啦,我還是個孩子,你就沒有更好的人選了嗎?」

  「如果有我幹嘛還來找你?」

  「現在我相信了,你做人真失敗……」家明摀住額頭,大女孩與小男孩蹲在廁所裡大眼瞪小眼。

  「反正我不管,只有你可以幫我了。」張雅涵站起身來,直接拉上了裙擺,一直拉到將性感的大腿全露出來,可以看到內褲的程度,隨後只見她拉開右腿腿跟的肉色絲襪沿,從大腿內側抽出一張紙條。

  「訂婚那天過來,你要給我準備好這些東西,我知道這很困難,但是……拜託你啦,你出去賣血都好,我一定要當場給那幫傢伙好看!」

  「我靠。」家明望了一眼紙條上的東西,「你不用表現得這麼激烈吧,只是訂婚而已,我還以為你想殺人之後潛逃去泰國呢……」

  「切!」張雅涵臉上一紅,「你不知道他們的規矩,訂婚是訂婚,但是當天晚上就得跟那傢伙睡一覺,劉家的那幫老古板說中國沒有訂婚這一套,先前是說馬上結婚,我拚死拚活好久才說訂婚,但是要洞房……這不是一樣嗎,我寧願把第一次送給粉筆……」

  「原來雅涵你還是第一次嗎?反正不要了,不如在這裡送給我吧。唔,好香……」家明拿著那紙條聞了聞,隨後雅涵屈起兩指猛地敲了下來,「呀,不是吧,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信不信我馬上大叫!」

  「好了,你這小色狼別鬧了。」雅涵臉頰緋紅,家明自然也知道剛才聞那張紙條的動作令她很尷尬,還沒想好怎麼說話,雅涵一把拉了他過去,將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胸脯上,「這樣好了吧,記得要把東西全弄到啊,我的終生幸福就握在你手上了!」

  她匆匆忙忙把話說完,紅著臉從門口跑出去,家明在廁所裡將那紙條看了一遍,隨後搖了搖頭,撕碎,衝進馬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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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四十五節 樓台會


  所謂做人要厚道,看書要投票。吃了人家的豆腐,就不能不幫別人做事,何況,這件事情說小不小,說大卻也是不大。

  江海市的五大家,以東方家為首,其次黃、呂、張、劉其實都算得上是國內有名的望族,這些家族多半都牽涉到政治上的關係,類似於黃家就有一位省委書記,改革開放以來幾家藉著便利扶搖而上,發展迅猛。張家與劉家向來都是商場上的戰略同盟,劉家做原材料、生產,張家則專做銷售,這些年來,兩家共同將貿易發展到海外,一帆風順之餘,某些人的嗅覺,也漸漸地感到了危機。這是九六年了。

  作為家明,縱然上輩子是殺手,自然也知道從九七年六月開始,一場巨大的金融風暴席捲了全亞洲,其後中國雖然根基未損,但總也受到不小的波及。雖然張家的人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卻也漸漸覺得企業發展過快,根基不穩將會帶來巨大的隱患,於是這一年,張家決定將發展重心收回國內,鞏固企業根基,而劉家則做出了拒絕,張、劉兩家的關係,於是出現了裂痕。

  事實上,這兩家的雖然上一代關係極好,但到了張雅涵這一代就實在稱不上融洽,年輕人對不上眼,長輩們也有些著急。此時的劉家,有一個自小被劉家老奶奶溺愛的二世祖劉文理,兩人年齡相仿,從小被兩家大人開的玩笑也不少,小時候算不上有什麼交集,但這次張雅涵留學回來,劉文理便如同蒼蠅一般的粘上了她,畢竟張雅涵人長得漂亮,又掛了個天才留學生的頭銜,放到床上,對男人的魅惑力絕對有加三的特殊效果。

  如此這般,張雅涵鬱悶了。

  發展計劃對不上是其一,年輕人對不上是其二,終於,為了調和兩家的關係,那劉文理在最疼他的老奶奶面前求了一晚上之後,劉家提出了條件,張雅涵嫁給劉文理,此後按照劉家全力配合張家的發展計劃,否則反正到了年輕人這一代都要撕破臉,不如現在就拉倒。

  真要將兩家的關係就此拉倒當然不可能,但相對而言,劉文理雖然是脾氣差人品低的二世祖,日後卻很有可能成為劉家的繼承人,張雅涵就算是什麼天才留學生,終究是要潑出去的水,這水潑給劉家,還可以帶來巨大的經濟效力,同時增進兩家年輕一代的關係,於是,便有了張雅涵找家明求救的事情。

  按照雅涵MM的想法,估計是想在訂婚宴上大鬧一場,之後找一輛車奪命狂奔,帶著一小筆錢跑到其他城市躲個十年八年再回來,在家明看來,大概是張雅涵小說或者電影看得多了,才想出這樣一個最腦殘不過的想法,動靜太大,很可能失敗,而且弄不好,自己這個幫手還要被套進去。一番考慮之下,當天晚上他便開始調查劉文理的祖上三代。

  這件事情沒有難度,第二天的晚上,便拿到了極有價值的東西,到了第三天深夜,家明帶著一卷錄影帶來到張家的大別墅,直接控制住張家那據說是這個時期最為完備的電腦監控系統,隨後翻牆而入,摸向大別墅中雅涵居住的二樓房間。

  對於張家的這一畝三分地,先前並沒有經過非常詳細的踩點,只是在以前的聊天中,大概知道她住在有華麗窗台的二樓房間,如果要確切的結構圖,得先找一個總部在千里之外的半破產建築公司,然後得從公司總部翻出需要的圖紙,未免太過麻煩,大概確定了張家的保鏢沒有能夠威脅到自己的人物後,家明便像蝙蝠俠一樣,直接在別墅的上上下下遊蕩起來。

  張家的別墅設計,相當的人性化,一個個的大窗台藝術性的突出在外,看在家明眼中,就好像專為他這樣的偷窺者準備的樓梯,從這個窗台跳到那個窗台,然後再躍向另一個,飛身、輕落、翻滾、倒懸,一切流暢得像是在遊園,在偷窺到三起激烈的性事之後,雙手攀在別墅側面的一個百葉窗旁,他終於確定了張雅涵所在的房間。

  這是一個浴室的換氣窗,從這裡斜斜地望下去,渾身赤裸的張雅涵正好洗浴完畢,用毛巾擦著身子。他才看了兩眼,側上方他方才躍來的窗台上有人正走出來,雙手連忙一用力,飛身到了張雅涵房間的陽台上,推開玻璃門閃身進去。

  房間裡一片漆黑,只有從浴室裡閃出一絲光芒,家明才一進去,浴室門便陡然打開,此刻家明倒也不打算再藏起來,將玻璃門關好,啪的一聲,房間裡的燈光也亮了起來。

  「噓——」害怕張雅涵亂喊,家明首先便將手指豎起在嘴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後,房間裡的兩個人都傻了眼。

  家明將手指放在唇邊,縮頭縮腦地像隻猴子,另一方面,從浴室裡跑出來的張雅涵竟然是全身赤裸,時間還沒到夏天,晚上終究有些寒冷,她一洗完澡,便衝出浴室直奔房間裡的大床,纖巧的赤足可愛地踮起來,雙手互相摩梭著手臂,跑到一般,陡然定住,身形看起來像只發育完全的母猴子……

  沒有任何的遮攔,完美玲瓏的曲線,毫無瑕疵的身體……兩人對視片刻,張雅涵猛地摀住了自己的嘴,轉身往浴室裡跑,才奔出兩步,「碰」的一聲,整個身體結結實實地撲倒在地板上,她顧不得疼痛,連滾帶爬地跑進浴室,關上了門。

  片刻之後,圍著大浴巾的雅涵MM雙頰通紅地走了出來,先是打開玻璃門,謹慎地看了看兩邊的情況,隨後才面對著坐在書桌旁亂翻她東西的黑衣男孩,準備發飆。

  「說……你是怎麼進來這裡的,居然……居然……」壓低了聲音,雅涵惡狠狠地質問。隨後伸手指向門外,示意外面有人。

  「呃,先別發火,我可以解釋的。」家明一臉艱苦的忍笑,「誰知道你會不穿衣服從裡面跑出來,你至少該像現在這樣把自己圍上啊……」

  「在我自己的房間裡你管我圍不圍!」張雅涵大喊起來,口中的聲音卻壓得愈發低了,說完這句,她爬到床上,用毯子將身體裹起來,隨後拍了拍床沿,「老實交代,你怎麼跑進來的……哼,我老早就覺得你不簡單……」

  「我只會一點點東西好不好,厲害的是我的老師,他幫我找出你這間別墅的結構圖,找出到你這間房的辦法,還找出了劉文理的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只是比較會爬牆而已」

  「你師父……信你才怪。」望著坐到床邊一臉無辜的家明,雅涵滿眼的狐疑,隨後卻又興奮起來,「快說快說,找到劉文理的什麼東西了?」

  「當然是好東西。」家明從懷中拿出一卷錄像帶晃了一下,隨後指向不遠處的電視與錄像機,「那個能用吧?」

  「當然能用。」雅涵低聲說道,「不過聲音得放小點,外面有兩個傢伙日夜守著呢。」

  家明關上房間的燈,片刻後,電視機裡亮出雪花點來,雅涵在床上擁著被子望著男孩的行動:「喂,野營的那次,你是故意裝的吧?那兩個傢伙其實都是你解決的?」

  「那次是意外、意外啊。」家明白了她一眼,隨後也脫掉鞋子爬上床去,作勢要拉她的毯子,黑暗中張雅涵可愛地努起嘴,從毯子裡伸出腳來踢他一下:「走開,你休想。」

  「還說是朋友,這麼冷的天,有被子卻一個人蓋,我幫你兩肋插刀了,你倒是忘不了插我兩刀。」

  「我現在還真想插你兩刀……這錄像帶是劉文理的?裡面有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呢?」

  「你看吧、看吧,很精彩的。」

  片刻後,畫面上顯出一個被捆綁住的赤裸女體來。

  「去死,你深夜爬過來就是要和我一起看劉文理收藏的A片?」張雅涵首先便向家明踢了過去,纖足卻被家明直接抓住:「你看下去再說好不好。」

  「放開我的腳。」張雅涵面紅耳赤地將纖足收了回去,兩個人靠在床頭,只聽得錄像機裡傳出女子的呻吟聲,畫面之中,赫然是一對男女在做著SM遊戲,原本那男子背對著鏡頭,張雅涵只是覺得有些面熟,陡然間,畫面一轉,她才驀地低呼起來:「是劉文理!」

  「呃,我不知道他是誰啦,反正是師父拍給我的東西。他安放了好幾個秘密攝像頭,全方位多角度拍攝,嗯,我還沒看過,挺有意思的……」

  看了一兩分鐘,那劉文理揚起皮鞭的時候,張雅涵驀地從家明手上搶過了遙控器,關掉電視:「不、不許看了,你不許看這個東西……」

  「切。」望著縮在被子裡明顯處於初級發情狀態的女人,家明做出了簡單的BS,隨後輕聲說道:「反正呢,你們這麼大的一家子,家裡應該有投影設備之類的東西吧,這本帶子你如果私下裡放給家裡人看,為了家族的生意,多半也是會被他們無視掉的,但是你得想辦法在後天晚上的訂婚宴上放給所有人看,然後呢,這裡還有兩本東西,記錄著劉文理參與家族企業後做的幾筆爛賬,這樣一來……」

  他的話還沒說完,不遠處陡然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雅涵昨天在家裡大鬧了一場,此刻卻是處於禁足的狀態。一個女聲說道:「雅涵,你還沒睡吧?」

  事情緊急,家明連忙想衝出窗台,然而身體還沒動,雅涵已經一把抓了過來,寬大的毯子一揚,首先將家明壓在了身下。

  「哎呀,你幹嘛,你快壓死我了……」

  「你得躲起來啊……」

  「我躲到床下,跑出去不也一樣嗎……」

  「啊……來不及了……」

  「唔,你想壓死我啊……」

  這純粹是雅涵做賊心虛惹的禍,原本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卻偏偏選擇了最曖昧的一個。赤裸而結實的大腿直接壓在家明的脖子上,她的身子也很奇怪地蜷縮起來,用毯子遮蓋住兩個人,反應過來之後倉促的一番調整,家明將身體盡量地蜷縮起來,雅涵的一條大腿壓在他的身上,他也就不客氣地直接抱住,額頭緊貼著腿根,好在毯子很寬大,身下蓬起一片,黑暗中倒也看不清楚。

  感受著家明在她大腿內側的輕輕呼吸,雅涵的心跳快到無以復加,隨後,門被打開了,一個女子走進來:「怎麼這麼早就睡了嗎?」

  「唔,小媽,我都睡著了,別開燈吵我……」

  「嗯,那就不開燈,我剛剛跟你爸商量了一下,有些事要跟你說。」

  「明天說不行嗎?」

  「呵呵,你知道小媽心裡藏不住事情,說完了,小媽今天才睡得著啊,你就聽聽好了。」

  那女人笑著,關上房門走了過來,隨後,在床上輕輕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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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 16:16:56 |只看該作者
卷二 第四十六節 決定私奔


  「呃,呵呵……小媽,你想跟我說什麼……呵呵,那個……」眼見女子在床邊坐下,,雅涵心跳快到無以復加,家明只是抱著她的大腿,都能夠感受到心跳砰砰砰的像是在打鼓。隨後,這心虛的女人下意識地向著床鋪裡側挪了過去,大腿有力地從家明的脖子橫跨到腋下,將他有力地向裡勾。

  這個蠢女人……

  脖子、胸腔被那大腿重重地壓住,原本可以說是很香艷的場面,然而一時間,家明卻只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他是鍛煉過沒錯,但不代表脖子也鍛煉得比鋼鐵還硬,當下便是一陣陣的氣悶。

  另一方面,床邊的女子說話了:「雅涵啊,我們都知道你不喜歡文理,可是你爸爸已經做了決定,你就不要再惹他生氣了,呃,小媽知道你不愛聽這些,你先別生氣……」

  「呃,呵呵,不生氣、不生氣……」

  雅涵哪裡知道家明此時的狀態,只是她的身體往裡挪,便想要夾著家明的身體也靠進來,家明小小地掙扎幾下都沒有結果,抱著她大腿的一隻手猛地上移,直接摸到了美女那豐盈而有彈性的臀部,雅涵身體一緊,大腿又是下意識地往家明脖子上壓,隨後,家明也就毫不客氣地狠抓了下去。

  「啊……」

  「呃?雅涵你怎麼了?」

  「呵呵,沒什麼,小媽你繼續說……」

  以往說到劉文理,雅涵必定發飆,今天見她這樣的態度,那小媽心想多半被關了一兩天,女孩子已經死心了,也就不再多疑,繼續說下去:「你爸爸也知道這樣對你不太公平,但是現在的男男女女雖然提倡自由戀愛結婚,真正是這樣的又有幾對,你從國外回來,受不了先結婚後培養感情,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被子下面,被家明那樣一抓,雅涵的身體開始慢慢地蜷縮起來,像蝦子一樣地伸手下去,一隻手護住自己的屁股,一隻手揪住了家明的幾根頭髮,示威般的拽了幾下。大腿與小腿也更加用力地配合著夾住家明,避免他再亂動。家明則掰她的手指,撓她的腳底板,想讓她鬆開。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被子下面,一場激烈卻又小規模的戰爭發生了,而在床沿,女子的說話聲還在繼續。

  「你爸爸覺得他有些對不起你,所以呢,你以前看上的一輛跑車,你那次說要自己掙錢買,你爸爸這次決定買下來送給你,你脾氣犟,但好歹是你爸爸的心意,你就收下好了。還有,當初你媽媽留下的首飾盒,你爸爸本來是放在我這,現在也可以給你當嫁妝了,你看是現在就給你拿過來還是明天再給你……呵呵,那可是你爸爸跟你媽媽愛情的見證喲,小媽每次看到,都好羨慕呢……」

  「啊,呵呵……明天再……再說……小媽……如果沒什麼事……啊,呵呵……」

  「雅涵你怎麼了?」

  「哈哈,沒什麼……」

  「毯子怎麼動的那麼厲害?」

  「呃,呃……很不好意思的啦,小媽,我最近染上了腳氣……癢得厲害……」

  毛毯之下,兩人的戰爭也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雅涵的兩條腿都直接夾住了家明,簡直是想家他纏斷掉一般,家明卻不敢掙扎得太大力,一番拚搏之後又被雅涵抓掉了幾根頭髮,疼得厲害,隨後,他下意識的向前一撞。

  兩人同時感受到毛絨絨的……

  然後……世界清淨了……

  雅涵覺得毛絨絨,自然是感受到了家明的頭髮,至於家明,則……

  家明陡然間定住,雅涵也突然失去了力氣一般。片刻後,被子外傳來雅涵尷尬的嗓音:「呃,呵呵……好了……不癢了……」隨後,卻聽得那小媽低聲悶哼,似乎無意中坐到了什麼東西,接下來,電視機被打開了。

  「呀、好痛……好舒服……主人……饒命……」

  先前雅涵關掉了電視,卻沒有關掉VCD機,此時電視突然打開,立即便出現了火爆的場面,一時間,除了電視裡的呻吟與淫亂之聲,房間裡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兩個女人面面相覷,那小媽揮舞著手中的遙控器尷尬地笑道:「呃,呵呵……這個……呃……其實看看也沒什麼……沒什麼……」

  「呃,是啊……沒什麼,呵呵……」

  電視裡這片刻沒有那劉文理的特寫,小媽也只以為是普通的虐戀片,一按遙控器再次關掉了電視,她為了表示親暱,再次爬上床來,伸手便向著毯子上拍了過去。

  「呵呵,那個……雅涵哪……咦,這是什麼……」

  「呼」的一聲,黑影從毛毯中陡然衝出,那女人還沒來得及出聲,腦後便挨了重重的一下,暈倒在床上。片刻之後,確定這女人暈了過去,雅涵猛地一腳踢向家明,家明倒下的同時,也狠狠的一腳踢在了她的屁股上。

  「你怎麼可以那樣做……」

  「你這蠢女人倒底想幹嘛……」

  兩人同時低吼起來,這一次,張雅涵口中卻隱隱帶了哭腔:「我……我把你當朋友,以為你只是有一點好色,你怎麼可以做出剛才那樣的事情來……」

  她委屈,家明也毫不示弱:「我做出剛才那樣的事情?我還想問你呢,我辛辛苦苦地跑來救你,不是想被你殺掉的!」

  「我哪裡有要殺你!」

  「你知不知道你大腿把我脖子壓得多厲害!」

  「我只是想把你挪到裡面一點!」

  「裡面一點!」家明惡狠狠地在她大腿上踢了一腳,隨後也被雅涵毫不示弱地一腳踢飛,「你以為我就看著你的腿性感漂亮了,這兩條東西差點把我擰成麻花!」

  「可你也不應該那樣……」

  「那我應該怎麼樣?光明正大地爬起來跟你發通牒嗎?我警告你,你還變本加厲!」

  「你哪有警告!」

  「我把手放上去,就是警告你再用力我就抓了!」

  「你那是吃我豆腐,我當然會用力!」

  「你是在謀殺我,我當然抓你!」

  家明對女人的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在乎,此刻當然不會有半分內疚,兩個人爬在床上毫不示弱地怒目相對,片刻之後,各自又踢了一腳,才算平靜下來:「現在她怎麼辦……」

  望著那穿著鏤空性感內衣的成熟女人,雅涵望了家明一眼,用床單將她包裹住,家明甩了甩頭:「關我屁事!」

  「可她老是不出去,一會兒就會有人進來的。」雅涵苦惱地說道,「還有那本錄像帶,在外面根本沒發放,家裡用作投影的東西是用來放電影的,得換成電影膠片才能放。」

  「開什麼玩笑,你們家怎麼這麼落後。」

  「那幫老頭子喜歡看原汁原味的電影,經常在院子裡放,我有什麼辦法!」

  「我靠……那怎麼辦,我是可以把VCD弄成電影膠片,但是這女人的事情怎麼解決?」

  「沒辦法……」雅涵想了半天,呆呆地望著家明,「我們只有現在就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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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四十七節 小插曲


  「私奔?」一瞬間,世界人民震驚了,家明將嘴巴張成O型。

  「拜託,事情到了這個時候,不私奔還有什麼辦法,反正一早也打算了要走的。」雅涵說著,跑到一旁的櫃子裡去找衣服,家明撇了撇嘴,歎一口氣:「那你也別說私奔啊,私奔是姦夫淫婦做的事情,你要開溜,又不是我的原因,你快點換衣服……」

  「你不許偷看哦。」雅涵拿著衣服走進浴室,又冒出腦袋來低聲道,「還有,不許偷看我小媽。」

  「拜託……」家明一陣無力,狠不得上去打她一頓,雅涵笑了一笑,片刻後,換好衣服出來。

  「泳裝!?」

  「是啊,我窗台下面是小池塘,不用泳裝怎麼出去?」

  「當然是我帶你爬出去!」

  「爬牆上嗎?可是我有恐高症……」

  家明無奈地望著她,那邊也無辜地望過來,片刻之後,雅涵「哦」的一聲,低頭返回浴室。有過了一陣,方才換成一套健康的黑色運動服,只不過上面帶著白色的條紋,在黑暗中會更加顯眼。

  「嗯,我的身份證、護照、銀行卡全被沒收掉了,所以沒多少東西要帶……這幾本日記得拿走,還有這兩本書裡我還夾著一些錢,哇,你幹嘛,這是我最喜歡的衣服……」

  眼見家明拿著毛筆像刷子一樣的往她衣服上刷,雅涵嚇了一大跳,還沒來得及躲,運動服的白條上就染上了一大片黑色:「我管你喜不喜歡,白色的都得刷黑,你腦袋秀逗啦?帶錢就好了,日記還帶走幹嘛?你床上的枕頭需不需要帶走?」

  「我有想過……但我又不是傻瓜。」雅涵望了家明一眼,「當年我拿到了劍橋的錄取通知書,家裡不准我去,我偷偷地辦好簽證,拿著一小筆錢就去了英國,過得好辛苦。這幾本日記就是那幾年寫下來的,這是《異域求生日記》啊,一把辛酸一把淚的,對我很有紀念價值,我一定要帶在身邊的。」

  眼見家明不斷玷污著她的衣服,雅涵此刻的表情也頗有一把辛酸一把淚的感覺,刷到胸口時,連忙將毛筆搶了過來自己刷,家明坐到旁邊翻她日記,隨口聊天道:「床上那個是你老爸的二奶?」

  「嗯,我後媽。」雅涵點頭道,「不過對我挺不錯的,以前是個小明星,嫁進來之後也挺安分,不惹事。」

  兩人一番閒聊,雅涵終於將身上全都弄得黑掉,她推開窗台向下望了一陣,片刻後,像隻鬼祟的小老鼠一般向家明揮著手。

  「兩個保鏢剛才過去了,不過,我們真的可以爬著出去嗎?」

  她這房間窗台的下方,便是一個觀賞性的小池塘,游泳過去自然是沒問題,然而看看左右、上方,卻沒有任何常人可以攀爬的地方,她一向恐高,這時害怕起來,小聲地建議道:「我看……我們還是游泳吧……」

  「你個白癡,先站到欄杆上。」

  「站到……欄、欄杆上……」雅涵不可置信地指了指那窗台的欄杆,只是想想,便覺得頭暈目眩,「那我一定會掉下去的啦。」

  「叫你站你就站!我當然有辦法,唉,等等。」家明說著,從房間裡找出一塊毛巾,「用這個把嘴堵上,可以讓你不叫出來……放心啦,我保證你沒事。現在時間緊張,你快點,難道要等到保鏢過來你才上去嗎?」

  雅涵深吸兩口氣,目光幽怨地望著家明,隨後才將毛巾塞到嘴裡。家明看了她兩眼,笑道:「你現在真像是錄像帶裡的那個女孩子……嗯,乾脆,為了避免你亂動,我把你綁起來吧。」

  雅涵雙目圓睜,向著家明一腳踢了過去,這短暫的憤怒使她的恐懼感稍稍減弱,扶著家明的肩膀顫抖著爬上欄杆,還沒有站穩,家明的手刷的一揚,一根繩子從她的耳邊飛了出去,隨後,雅涵的身體就被家明直接抗了起來,飛身而下。

  在雅涵的感覺裡,那根本就是一瞬間的驚魂場景,身體陡然凌空,她便已經要尖叫出聲,好在毛巾已經將嘴裡堵得嚴嚴實實,隨後,反光的水波從眼前晃過,風聲呼嘯,還沒來得及閉眼,她已經雙腿發軟地落了地。

  「唔,我、我們真的下來了?」從嘴裡掏出毛巾,她癱坐在地上望著那水池,隨後又望望上方的窗台,方才家明就是將繩子掛在那窗台的欄杆上,隨後如同蜘蛛俠一般的蕩了過來。

  「快走啦。」家明收好了繩索,在她的頭上狠狠一拍,好在她也明白這時候不能久呆,連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穿過觀賞性的樹叢,雅涵想起剛才的事情,嘰嘰喳喳地問著:「家明,你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的……」

  「那繩子上有鉤子嗎?是不是和電視上的一樣?」

  「你不會是從小受到訓練的特工吧?」

  「野營的那次……」

  「你閉嘴——」家明忍無可忍,回過頭來在她的額頭上重重地一拍,眼見雅涵用手揉著胸口,不由得疑惑:「你怎麼啦?」

  「你還問。」雅涵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還不是剛才被你的肩膀頂的!」

  「呵呵,誰叫你不站穩,我跳上去的時候,你身子低了一下,難怪我覺得那麼有彈性呢,哈哈,噓……」

  雅涵正要發作,料不到被他「噓——」了一聲,揮手的動作還在半空,便被家明一把拉住,兩人躲進旁邊小花圃的矮樹叢中,隨後,只見兩個穿西裝的彪形大漢向這邊巡邏而來。

  這兩人自然是雅涵家的保鏢,看來也只是例行巡邏,然而走到近處,卻在小花圃的石欄杆上坐了下來,兩人說了一會兒話,突然間,左邊那人拉住了右邊那人的手,隨後,右邊那大漢輕輕靠在了左邊這人的肩膀上。

  躲在花圃中的兩人當場石化!

  表情上也不知是哭還是笑,家明與雅涵對望了一眼,都是臉色發青。

  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兩個大男人幾乎就要抱在一起,耳聽得那瑣碎纏綿的情話,雅涵覺得自己就快要崩潰掉了,眼望著家明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不由得狠狠地掐了家明幾下,目光示意他想辦法離開,家明聳肩攤手之時,前面兩人的情況,似乎也有了變化。

  「在這裡?」

  「放心啦,沒人會來……」

  「可我們在上班耶,不要啦……」

  「別怕。」

  「萬一有人來呢,會被人看到的啦……」

  「那我們到裡面去吧。」

  耳聽得一位彪形大漢滿口吳儂軟語的「啦啦啦」,雅涵一時間幾乎要吐出來,隨後,一人用力拉扯,一人半推半就,兩個傢伙朝著花圃裡移動過來。雅涵耳朵上一痛,卻是家明猛地拉住了她的左耳,低聲說了幾句話。

  「好像有聲音哎。」

  「別胡說,哪裡有。」

  「可人家明明聽到有嘛……」

  聽到這個時候,雅涵再也忍受不住,霍地從矮樹叢中站了起來,這兩名保鏢雖然是同性戀,卻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正想擺出防禦姿態,卻聽得雅涵低聲說道:「想不到你們兩個居然是同性戀!」

  這絕對是兩人心中最大的秘密,陡然聽見,令得兩人同時一怔,隨後,一條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出,將兩人的頭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拉住他們的衣襟,令得這兩個傢伙輕輕倒下,雅涵看了一看:「你把他們的額頭撞出血了耶,不會死人吧?」

  家明將兩人拖進矮樹叢深處,白了雅涵一眼,說道:「現在別在我耳邊耶耶耶的說話,我覺得噁心!」

  「去死。」雅涵忍不住一笑,望了望這兩人,也覺得渾身上下雞皮疙瘩不斷掉。耳聽得家明繼續說道:「以前聽一個超級變態的賤人說過,同性戀不可恥,可恥的是同性戀不美型,現在我終於感受到這句話的意義了。」

  說這句話時,家明想起了靈靜跟沙沙,果然,那一對要令人舒服多了……

  將這件小插曲處理完畢,片刻之後,兩人從張家側面的圍牆翻了出去。當張家人終於發現在雅涵房間裡暈倒的女人,報警以及出動人手追查之時,兩人已經走出老遠,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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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 16:17:43 |只看該作者
卷二 第四十八節 二選一


  七月裡碧空晴朗,白雲如絮,柳家的別墅之中,一派輕鬆閒適的氣氛。

  游泳池中,沙沙舒展著微帶小麥色的健康肌膚,如同小海豚一般的四處游動。游泳池邊緣,一身潔白連衣裙的靈靜躺在一張長椅上看小說,懷中抱著那只白毛的小丑貓,家明則趴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看漫畫。另一名戴著墨鏡、身材誘人的大女孩穿著性感的白色泳衣,在充水後的塑膠床上舒展著健美的四肢,發出一聲滿足的呻吟:「這才是自由的人生啊……太幸福了。」

  那是張雅涵。

  那天晚上帶著這個女人逃家之後,家明原本是想將她安置在當初瑪麗蓮與海蒂住過的房屋之中,怎奈路上正好遇見了回家途中的懷沙,便只好說出雅涵訂婚的內幕,至於家明,自然只是在張家牆外接應一下。如此這般,沙沙的同情心被激發之後,雅涵成為了柳家別墅新的一份子。

  雅涵離開了張家之後,張家派出人手與警察的力量一同大索天下,但自然找不到躲在柳家的雅涵,訂婚的那天,劉家尋到張家來要人,張家無奈,只好拿出家明故意留下的那部錄像帶放給兩家人看,說女兒因為這件事憤而出走。劉家理虧,一時間無言以對,隨後劉家的長輩便表示會好好教訓劉文理,發展計劃會按照張家的來做,但是希望張家能夠給一次機會,找回雅涵之後好好勸說,然後再與劉文理訂婚。這件事張家自然答應了下來,不過在那以後,尋找雅涵的力度,也就減弱了。

  柳正一般不會回這邊別墅居住,這一棟大房子,便儼然成為了幾人專屬的小天地,雅涵先前還有些拘束,一段時間之後,便融入了這個其樂融融的小家庭裡。其後學校放了暑假,四人每天在別墅之中游泳、曬太陽、看錄像、玩遊戲,過著快樂而頹廢的人生。

  四人之中,數雅涵的年齡最大,她當了兩年老師,性格活潑開朗,才藝又是多種多樣,舞跳得比靈靜還要好,功夫架子比沙沙要穩,會唱歌、會好幾種樂器、會英語,時間不久,兩個女孩子便眼前將她視為了大姐頭,家明偶爾嗤之以鼻,便會被三人聯合起來欺負。家明自然是不怕雅涵,但是卻被兩個小女孩欺負慣了,每每被打得滿頭是包,便會蹲在牆腳思考自己是不是好人做得太過。

  「哼哼,現在知道我很厲害了吧!」兩個女孩子走開時,雅涵便會到家明面前得意地顯擺一番,惹來家明的白眼:「把你救出來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現在這個世界,好人是沒有好報的了。」

  「誰叫你老是佔我便宜,退幾步說,佔了我便宜,我當然也要占回來。你別囂張哦,囂張我就把你的秘密說出去……」

  打打鬧鬧的時候,兩人會照准了對方的屁股狠狠地踢,許多年後回憶起來,這種方式,似乎是兩人之間最溫馨有趣的友誼表達方法。至於說出家明的秘密,那自然只是小小的威脅。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心理成熟的男孩面前,她的性子也格外放得開一些,或許因為他的身體只是孩子,就算一些過於親暱的身體接觸,甚或是那天讓他看見自己的全身,都只會感到自然無拘。而他的心理又成熟得像是大人,毫無拘束感的同時,又能令人感受到穩重感、安全感,偶爾想到對方的秘密,她也會不由自主地想到,連他最親密的兩個朋友都沒蒙在鼓裡,這個秘密,只有自己知道。是自己和他共有的秘密呢。這樣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令她覺得溫暖。

  知道了雅涵會多種樂器之後,靈靜也跟她學習起了鋼琴,鋼琴在柳家別墅之中本來就有一架,只是先前無人會彈,只能充做昂貴的擺設。雅涵彈過一兩次,靈靜便愛上了那漂亮的音色,而一學下來,雅涵才發現靈靜在這方面竟然有著驚人的天賦,短短一個月,雅涵已經連連慫恿著她今後一定要向鋼琴發展,必定會有不錯的成就。

  七月份就這樣過去,八月裡,雅涵的身體卻似乎開始變差,整個人無緣無故地變得憔悴,身上似乎也沒什麼力氣,家明三人問她有什麼不舒服,她卻總是說沒關係,終於,八月中旬的一天,她開始發燒,身體也突然變得水腫,一覺醒來,身體各處連同臉部都似乎被充了氣一般,原本勻稱婀娜的身姿,變得蕩然無存。

  「我不要去醫院,家明,幫我買一種藥,強的松,我以前……就是吃這種藥的……」

  兩個女孩急得手足無措時,虛弱的雅涵仍舊不願意去醫院,想來她之前便有病,張家雖然在外面放棄了尋找,如果去到醫院裡,必定還是會被查出來,家明帶著藥名出去兩個小時,回來的時候,臉色陰沉。

  「你全身水腫,是腎病的徵兆,但強的松是激素藥,如果你病情穩定我可以照你的意思買,可你現在這個樣子,亂吃藥會害死你,你現在只能去正規醫院接受治療。」

  「不……我不要去醫院,他們會抓我回去的……」

  虛弱的抗議沒有效果,家明抱起全身浮腫、四肢無力的女人,隨後兩個女孩到外面叫來車,一路開往江海市最好的醫院。

  「家明、靈靜、沙沙……我不想回去結婚,我想……跟你們在一起……別送我回去,家明……」

  在車上,雅涵虛弱地求著三個孩子,家明表情冷漠,一言不發,靈靜跟沙沙則早已哭成淚人,然而她們也知道雅涵此刻的確需要到大醫院裡進行治療,只是哭著安慰雅涵。聽得不耐煩時,家明才說了一句:「放心,不會讓你嫁給劉文理那傢伙的!」

  「你的語氣……又這麼糟了,我好想……踢你一腳……」雅涵虛弱地笑出來。

  進入醫院急症沒多久,張家人便接到消息趕了過來,見到三個孩子,不由得有些錯愕,家明所用的理由,自然是他們曾經在一起學武,今天遇上了全身浮腫的雅涵,因此送來醫院。張家人雖然也有些懷疑他們收留了逃家的雅涵,但知道家明也算是黃家的少爺之後,也就沒有再多說,至於後續,那也是張家與黃家之間的一些小事了。

  不久之後,才知道雅涵所得的是腎病綜合症,似乎是從小便有,時不時的復發,上一次的發作,已經是在去年。這種病如果救治不及時會演變為尿毒症,最終甚至會導致腎衰竭。還好這次雖然送來的有些晚,但畢竟急救了過來,沒有往更壞的方向發展,否則恐怕就只有換腎一途。

  送來醫院的第二天深夜,病房裡儀器聲滴滴作響,雅涵正在沉睡,忽然間有人拉起了她的手,在虛弱之中睜開了雙眼,模糊的目光之中,出現了家明那張可惡的臉,對方正用手指戳著她臉上水腫的地方,戳一下,陷進去,然後慢慢地平出來,看他的表情,似乎覺得很是有趣。

  「外面有人看著,你怎麼……」雅涵問到一半,隨後笑了起來,「呵,我差點忘了你神通廣大……」

  「現在的你比較可愛。」戳著女子臉上的肉,家明笑了起來,「晚上來看你,沒帶什麼東西,只是想問問你喜歡選擇怎樣的逃婚方式。」

  「嗯?」

  「二選一,第一種比較簡單,也沒什麼手尾,劉文理那傢伙聽說你被抓回來了,明天晚上多喝了幾杯,所以開車衝出高速公路,天妒英才、英年早逝,我等都很悲哀;第二種比較麻煩,但也不是做不到,你將婚期拖到明年的十月左右,我的老師可以讓劉家全部崩盤,由你來接手,到時候你就是女王,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劉家一幫老老少少都會哭不出來,你選哪個?」

  雅涵在床上眨了眨眼睛:「第一種辦法,沒什麼手尾嗎?」

  「沒有的。」

  「那我選第一種好了。不過,如果可以,能不能別殺人?」

  「當然也可以,反正他是要娶你,讓他那方面娶不了就行了。」家明聳了聳肩。

  「那就這樣吧,麻煩你了,家明。」雅涵笑起來,「你這個壞蛋……」

  片刻後,家明的身影消失在病房之中,床上的雅涵安詳地進入了夢鄉,嘴角掛著一絲笑容。

  一切,交給那個男人去辦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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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 16:19:39 |只看該作者
卷二 第四十九節 三人同居引發的慘案…


  雅涵住院的第三天晚上,劉家文理少爺據說在某個俱樂部玩時不慎服食了超過量的劣質春藥,當天晚上連御N女,一直做到上下噴血暈厥,從此之後成了廢人。這件事從此鑄就了江海市的一個傳奇,許多年後,一些參與過當晚事件的公子哥兒遙想劉少當時英姿,都是不勝唏噓,他們就算是借助藥物,也不可能強到劉少當晚的那種樣子,何況後來查證,那春藥還是劣質的。

  事情傳入雅涵耳中時,這位仍然臥床全身乏力的美女抿著嘴生生笑出了眼淚來,當時好幾個醫生在場,見她一笑就是三分鐘,捂著肚子全身都蜷縮了起來,還生怕將她給笑死了,不過,這一番悶笑之後,雅涵身上似乎也恢復了一些力氣,其後病情恢復迅速。這樣的笑竟然能夠治病,也算得上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她病好之後,婚約的事情張家和劉家都沒有人提起,也就算無限期擱置下來。病好之後,雅涵回到貴族學院繼續教書,不過去葉氏武館的時間,去劉家別墅的時間都變得更加頻繁起來,原本三個少男少女之間插入了一位童心未泯在旁人面前又喜歡裝成熟的大女孩,日子便過得愈發豐富多彩起來。

  那一年的大年夜,四個人逃出家門,在市中心的和平廣場上聽著鐘聲迎來了一九九七年的清晨,燃放的禮花佈滿天空時,雅涵在家明的額頭吻了一下,說:「謝謝你。」家明苦笑著擦去額頭上淡淡的口紅印,隨後兩人加入到靈靜與沙沙放煙花的行列當中。

  九七年的上半年,對於家明四人來說,其實還是平平靜靜的,但在社會上,國企改革的一路推行,下崗的陰影,再就業難的問題,卻著著實實籠罩了一大批人。到了六月初將近中考時,這些事情,也間接地影響到了靈靜。

  事情的緣由,或許還得從貴族學院說起,這一個學校在江海市的開辦,一直以來都是受到各方面的照顧的,畢竟開辦這所學校的集資人們有錢、有關係,教學設施,師資力量強大,素質方面,是比同市的任何高中都要好的,如此一來,自然收費方面,也要比其他任何學校都貴上好幾倍。

  對於黃家、張家這樣的大家族來說,一點小錢不算是問題,家族中但凡有適齡子女,自然是一律送進貴族學院。不過,家裡有錢未必代表學生聰明,再好的師資也不可能保證學生個個考上大學,為了保證一定的升學率,教育局幾乎是下達了硬性的指標,江海市的每一所初中,都可以獲得幾個貴族學院的保送名額,但是要求保送生都必需品學兼優,隨後免費送進貴族學院,而若是保送生真的很不錯,貴族學院也會回饋一部分好處,是為軟硬兼施。

  如此一來,就算是星輝高中這樣初、高中一體化的學校,每年也必須在學生中抽調尖子生支援作為競爭對手的貴族學院,雖然或許有些人會不願意,但這名額,委實是搶手之至。一方面社會上下崗壓力大,可以讓孩子免費上最好的高中,還作為種子選手培養,實在是做父母最希望的一件事,另一方面,這個名額的本身,就是一種榮譽和肯定。

  這一屆的幾個名額,靈靜作為最優秀的學生之一,自然是首先便佔了一個,不過在此之後,據說是因為別人走後門、送禮之類的東西,校方居然將靈靜給刷了下來。事實上,刷下來也就罷了,雖然這兩年社會經濟不太景氣,連帶葉家的武館生意也有些低迷,但靈靜家其實並不怎麼缺錢,但令人氣悶的是,就在中考將至的這段日子裡,做出這一決定的禿頭訓導主任竟然將靈靜、沙沙、家明三人同時叫到了辦公室,說出一段理由後方才將決定公佈了出來。

  「嗯,今天呢,將三位同學叫到這裡來,主要是校方做出了一個決定,要告訴三位同學一聲,因為從很早以前開始,我們就曾接到過一些同學的投訴,說你們三個人週末在校外同居,極度影響學校風紀風化。學校本來是沒有將這個當成一回事的,畢竟你們三個人是從小的朋友,現在年紀雖然大了,但男女之間在一起玩玩鬧鬧我們也當成正常,畢竟,我們不是電視裡演的那些老古板嘛。」

  「不過呢,在之後經過我們的調查,發現這件事情似乎真的存在。唉,你們這樣……還是兩個女孩一個男孩,老師們都很痛心啊,你們這是在毀掉自己的人生。雖然現在已經臨近中考,但你們在學校一天,學校就得對你們負一天的責任,為了讓此類事情今後不再發生,學校決定對你們每人記大過一次,靈靜啊,保送你上聖心學院的資格,也取消了,希望你們能夠理解老師們的苦心……」

  當那禿頭像模像樣地將一份學校文件遞到靈靜手中時,靈靜低著頭一言不發,沙沙的眼睛裡幾乎當場便要噴出火來,家明卻只是皺眉看著。靈靜並不需要那個名額,如果哪位同學家裡有困難之類的,叫她讓出來也就讓了,但現在,這個禿子做得實在太過分。

  做訓導主任幾年來,這人在學校裡的惡名早就遠近皆知了,收禮、受賄、猥瑣、好色,大家都心知肚明,先前為了名額的事情,一些人向他行賄,然後會刷下來一個人的消息學校裡早就傳得沸沸揚揚,卻不料他將人刷下來,竟然還用了這樣的一個理由。望著那禿頂,家明當下便在盤算該怎樣才能讓他一夕之間身敗名裂,這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不過,還沒想到精彩的地方,靈靜陡然將那文件摔在了身前的辦公桌上,隨後轉身便走。

  一直以來,靈靜都是旁人眼中的好學生,乖寶寶,但若是接觸久了,自然也會明白她身上也有著叛逆、尖銳的地方,不過,這樣直接地在老師面前表示出不滿,還是第一次。

  隨後,沙沙也是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家明搖了搖頭,雙手插袋,跟在後邊。

  三個人並不是在同一個班上,方才才宣佈了三人同居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此時家明也不好過去安慰靈靜,回到教室裡埋頭睡覺,才過得片刻,門外陡然傳來了驚人的喧鬧聲!

  跑出教室門,幾個學校保衛正緊張地從教學樓下方跑來,訓導處的門口已經圍了許多的學生,裡面一陣雞飛狗跳,靈靜從後方跑過來:「怎麼了?我聽他們說沙沙跑去搗亂了……」

  「不會吧……」家明張開了嘴,隨後與靈靜一塊擠進人群,眼見他們兩人來,眾人都自覺地讓開了一條路,訓導處中,只見沙沙揮舞著球棒,一個勁地追殺那訓導主任,幾個老師躲得遠遠的,訓導處中,作業本、考試卷滿天亂飛。

  沙沙入學本就較遲,後來留了一級,此時已經十六歲,身段已經長成成熟的少女模樣,再加上經受過武術鍛煉,普通一兩個壯漢都近不了她的身,那禿頭訓導主任更是被追打得嗷嗷直叫,靈靜與家明正要進去拉住她,衝過來的學校保衛也已經到了,幾個人衝進訓導處,一面護住訓導主任,一面操著板凳掃帚朝沙沙招呼過去。

  這些人有的是武警退役,有的就是周圍的流氓,其中兩個人身上挨了幾下,卻也將沙沙逼得節節敗退,那訓導主任眼見已經安全,在後面大叫著:「抓住她,她發瘋了!抓住她!」正在喊叫著,一道人影陡然衝了過來,操起一張板凳將他砸翻在地上。竟然是平時在學校就表現得老實內向的家明。

  眼見衝突升級,門外觀戰的學生們不由得更加興奮起來,指指點點,好不熱鬧。

  後方兩名保衛眼見訓導主任又被打了,猛地衝了上來便要圍毆家明,另一道身影陡然間插入其中,單手架住一人揮拳的同時,一記華麗而標準的旋踢,已經將另外一個保衛踢飛了出去,這卻是方才憋了一肚子火氣的靈靜。而與靈靜的動作配合,被靈靜當下的那名保衛還沒來得及再度出拳,手臂便被合身而上的家明抓住,腋下被猛擊一拳的同時,脆弱的小腹、小腿也傳來劇痛,一連串漂亮乾脆的截拳道攻擊之後,這人已經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眨眼之間,兩名保衛倒下,家明拍了拍手:「學校的保衛工作要加強了。」靈靜卻是一言不發,朝著被圍的沙沙走了過去。外面的同學以前哪裡見過這樣的實戰表演,回想起三人都是有武術背景的,一時間接二連三的喝起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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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2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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