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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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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石章魚〕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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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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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21:37:0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九章 邂逅



  他們發出一聲聲怪異的呼叫,其中已經有人開始揮動頭部帶鈎地竹篙搭上我們的甲板,將兩船靠在一起。

  我低聲囑咐道:“大家要冷靜,敵衆我寡,不可衝動行事。”

  一名長相英俊的黑衣男子站在人群之中目光炯炯的望向我們,他做出各種不同的手勢,指揮手下開始行動。

  轉眼之間已經有二十余名海盜來到我們的船上,這些人的主要目標就是財物和女人,他們看到美貌絕倫的雲娜和慧喬,一個個怪叫著圍了上來。

  我緊緊握住了長刀,看來一場血戰已否無可避免。

  那名首領模樣的黑衣男子此時也來到了我們的甲板之上,大聲道:“這船就快要沈了,把財務和女人儘快帶過去。”他的目光和我相遇,一似錯愕出現在他的面龐之上。

  我的神經完全繃緊,向雲娜遞過去一個眼色,雲娜立時會意,擒賊先擒王,抓住此人也許可以扭轉劣勢。

  黑衣男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冷笑道:“如果你不想其他人送命的話,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他非但沒有後退,反而向我人走近了幾步,行仔細細的打量我,許久方道:“你可是大康平王龍胤空。”

  我心中一驚,自己從未見過此人,他居然排夠一語道破我的名字?我嘗試著在腦海中搜尋對此人的印象,終究還是一片空白。

  那黑衣男子道:“這艘船就快要沈了,你們還是到我的船上說話。”言詞中對我的態度竟是緩和了許多。

  帶著滿腹的疑慮,我們一行登上了他們的大船。

  數百名海盜將我們團團圍住,一個個貪婪的看著雲娜和慧喬。

  黑衣男子揮了揮手驅散衆人,這才向我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平王?”

  我點了點頭,身處險境之中,隱瞞身份已經沒有太多的必要。

  那男子微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我早就知道你沒有那麽容易死掉。”

  我越發感到迷惘,低聲道:“你是……”

  黑衣男子哈哈笑道:“當年你從大康前往泰國爲質的時候,我便攔截過你,沒想到過去的一幕居然在我們身上重演。”

  我這才回想起。的確有這樣一件事,心中暗暗慶倖,此人應該對我沒有惡意。當年放過了我,今日也許不會爲難我。

  黑衣男子道:“在下邱逸塵拜見平王殿下。”他恭恭敬敬向我作了一揖,邀請我們在甲板地方桌旁落座,讓手下奉上茶水。

  “平王請用茶!”’邱逸塵道。

  我端起茶盞正要飲用,雲娜纖手悄悄在桌下擰了我的大腿一下。顯然是想阻止我飲茶,生恐對方有害我之心。

  我神情自若的將茶水飲盡,我們已經落入對方手中,邱逸塵若是真想害我,沒必要用這種複雜地手段。此刻我如果表現出絲毫的畏懼和猶豫,反倒會被對方看低。

  邱逸塵笑道“平王殿下果真膽色過人,焉知我不會在這茶水中下毒?”

  我淡然笑道:“胤空雖然和邱兄僅僅見過兩面。可是相信邱兄決不是那種屑小之人。”

  邱逸塵哈哈大笑道:“單單是平王的這份氣魄,便是常人所不能及。”

  夜風呼嘯,海面上響起一陣波濤之聲,我們乘坐的那艘木船終於完全沒入了水面之下。邱麽塵笑道:“你們還是回艙內體息一下。呆會就能到達我們的水寨,等到明天我爲你們準備好船和乾糧,再離開也不遲!”我連忙點頭稱謝,事實上我們已經沒有其他地選擇。

  船隊向西行進了大約兩個時辰,進入了一個環形的港灣,這港灣處於島嶼的正中,三面環山,港口的開口處是一個寬約三十餘丈的水道,上面橫桓一座巨型閘門,船隊行到近前,打出信號,守衛的武士將巨閘緩緩開啓。

  我心中暗贊此港設計的確是鬼斧神工,諸葛小憐在我身邊驚奇道:“此島佈局非同一般,設計的人絕對是能工巧匠,從格局上來看竟有八分像是我師父的手筆,奇怪,我從來設聽師父父說過……”

  雲娜道:“看來這個邱逸塵並非是普通的海盜。”

  走入那道閘門,水面進漸寬闊起來,戰船停靠在港口的邊緣,邱逸塵讓人到艙門外請我們。

  我們一行走上甲板,卻見大船停泊在一個月牙形的港灣之中,夜色深深,整個港灣中到處都停泊著船影,一時間看不出究竟有多少船隻。

  我們跟隨著邱逸塵向內寨走去,這小島的道路俱是用鵝卵石鋪就,踩在上面異常舒服,邱逸塵路上不住向我們介紹路邊景致,無奈此時正是黑夜,根本看不清島上情形,向前行了二裏多路方才來到內寨。

  那內寨建立在島上的山丘之上,數十座形狀各異的木質小樓比連在一起,邱逸塵引領兩人來到最東面的兩層小樓,這裏是專供貴賓歇息的他方。

  邱逸塵笑道:“夜色已深,今日我便不耽擱平王歇息,明晨我們再詳談。”,又向衆位手下交代道:“這幾位全都是我的貴賓,如果有人膽敢驚擾貴賓,定斬不饒。”這才轉身離去。

  諸葛小憐輕聲道:“這水寨建造林局全都是按照師父的璿璣圖佈置……”

  我笑道:“或許墨先生在你之前還收過其他弟子,或許這水寨跟本就是墨先生所建。”

  諸葛小伶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璿璣圖乃是我師父于十年前繪成,這水寨從外觀上著至少有五十年的歷史。”

  雲娜道:“那就只有一個解釋,建造水寨的人和墨先生源自一門。”

  我點了點頭道:“此事簡單,明日問問邱逸塵便知道。”

  邱逸塵雖然對我們不像有惡意,可是我們仍舊不敢掉以輕心。當晚我和雲娜、巨靈三人一夜未眠,在小樓值守,生恐中途有變,所幸一夜部在平靜中渡過,便是連那幫粗野的海盜,都謹尊邱逸塵的命令,遠遠的離開了我們的居處。不敢有任何的滋擾。

  翌日清晨,朝陽剛剛升起,整個天地被染上一層金黃之色。我和雲娜並肩站在小樓之上,從我們所處的位置極目望去,島嶼環圍著月牙形的港灣,港灣之內大大小小的戰船有五六十艘。適逢暮春時節,草木繁茂。處處花香,雲娜由衷贊道:“此地卻是人間天堂。”

  身後一個聲音笑道:“這位姑娘說得不錯,我們這個島的名字本身就是 天堂島。”,我回身望去,卻是邱逸塵從樓梯上走了過來,他伸手指了指山下港灣道:“昨夜你經過的海港名叫 月牙灣!”

  我饒有興趣道:“這些名字起得都是如此雅致。是不是邱兄的手筆?”邱逸塵微笑道:“我可沒有那樣的本領,我們島上上除了 月牙灣以外,還有七處名勝。所有的名字都是紫凝起得。”他面上浮現出無計幸福地神情,顯然這位紫凝在他的心目中無比神聖。

  我感歎道:“這位紫凝姑娘如此高才,胤空有機會一定要認識一下。”

  邱逸塵伸手指向半山腰的一座竹樓道:“一定有機會,那裏是大堡島上最好的茶樓。比起江南的那些名店也不遑多讓。”,我笑道:“如此說來,我倒要好好地品嘗一下。”

  那茶樓名喚 聽潮樓,四周俱是鬱鬱蔥蔥的翠竹,微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聽在耳中讓人無比愜意,一路之上所遇之人無一不識得邱逸塵,紛紛恭敬行劄,可見他在這大堡島的地位十分尊崇。

  我們隨他來到望海樓二層坐定,老闆親自奉上精美茶點,邱逸撚起茶盞道:“各位請!”我將茶盞湊在鼻尖一聞,只覺清新香氣,直入肺腑,贊道:“好茶!”邱逸塵笑道:“好不好,也需飲用後才知道。”我淡然笑道:“邱兄此言差矣!真正的好茶,必先聞其味,後觀其色,最後才入口品嘗!”

  邱逸塵笑道:“聽平王殿下這麽一說,茶道中還有這麽許多學問?敢問此茶有設有什麽來歷?”,我謙虛道:“我只懂得些皮毛,談到茶道,諸葛兄才是此中真正的高手。”

  諸葛小伶緩緩落下茶盞道:“公子既然如此說,在下便揣測一下,此茶乃是福建福鼎所産白牡丹茶,關於此茶的確有一個傳說。據說在前朝時期,有位名叫毛義的太守,因看不慣貪官當道,於是棄官隨父母去深山老林歸隱,母子倆來到一座青山前,只覺得異香撲鼻,探問一位老者之後,得知香味來自蓮花池畔的十八顆白牡丹,母子倆見此處宛如仙境一般,便留了下來。

  怎奈天有不測風雲,忽然一天,母親因年老加之勞累而病倒了,這孝子毛義四處尋藥,卻毫無所得,正在沮喪絕望之時,一天夜裏毛義夢見了白髮銀須的仙翁,那仙翁告訴他治母親的病須用鯉魚配上新茶,缺一不可。毛義認爲定是仙人的指點,這時正值寒冬季節,他來到池塘裏踴冰捉到了鯉魚,可是冬天到哪里去來新茶呢?正在爲難之時,那十八顆牡丹竟變成了十八仙茶,樹上長滿了嫩綠的新芽葉,毛義立即采下曬乾,白毛茸茸的茶葉竟像是朵朵白牡丹花,毛義立即用新茶煮鯉魚給母親吃,母親的病果然好了,後來就把這一帶産的名茶單叫做“白牡丹茶”。”

  慧喬看了看那茶葉的形狀,果然如同一朵朵白色牡丹花飄蕩在茶水之中,輕聲道:“果然像極了牡丹花。”

  邱逸塵贊道:“佩服佩服,這位諸葛兄見識廣博,將此茶的來歷講述得詳盡之極。”

  忽聽門外一人道:“島主和紫凝姑娘來了!”我向窗外望去,綠竹掩映中,一位窈窕少女和一位老者一前一後向 聽潮樓走來,那少女手中拿著一束剛剛採擷的鮮花,眉目如畫,氣質優雅動人,那鮮花在她的風姿下仿佛也失卻了顔色。

  我留意到邱逸塵端茶的右手微微一抖,潑出了少許茶水,目光仍舊專注的盯在那叫紫凝的少女身上,我和雲娜對望一眼,同時流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

  兩人掀開竹簾走入房內,我們站立起來,邱逸塵向我介紹道:“這位便是我們的喬島主。”

  那老者鬚髮潔白,身體魁梧,面膛呈紫紅色,聲若洪鐘,呵呵笑道:“老夫喬楚三參見平王殿下。”

  我內心一怔,對喬楚三此人我是聞名以久,次人生於大康,曾經在康秦邊境爲官,後來被舉報通敵賣國,帶領部屬落草爲寇,一向遊蕩于黃河之中,不知道他又怎會成爲海龍幫的首領?

  邱逸塵又指向那叫做紫凝的少女道:“這位便是,這位便是島主的千金,紫凝姑娘。”

  我觸及她明澈清純的美眸,竟覺得有幾分熟悉。

  紫凝微笑道:“胤空,你最好記住你今晚所說的每一個字,如果將來敢爲禍百姓,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我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深深一輯道:“原來是姑娘,胤空還要多謝你上次不殺之恩。”

  紫凝笑道:“邱大哥告訴我在海上劫到了一位故人,沒想到居然又是你。”

  我苦笑道:“胤空看來和邱兄有緣,三番兩次的落在他的手上。”其實我和紫凝何嘗不是有緣呢,不過這種話我是斷斷不能說出的,邱逸塵顯然對這位紫凝情根深種,我豈可惹他不快。

  笑道重新坐下,紫凝一雙美目好奇的看了看雲娜,又看了看慧喬,輕聲道:“都說平王殿下已任死在蠻洲大戰之中,沒想到你正帶著紅顔知己在海上逍遙。”這少女看來脾氣率真,心中想什麽便即刻說了出來。

  我笑道:“紫凝姑娘恐怕誤會了,我們這次並非是爲了遊玩逍遙,而是爲了返回秦都。”

  喬楚三微微一怔,大聲道:“平王不知道康秦正在大戰嗎?”

  我正要回答,天空之中猛然響起一個炸雷。

  春雷震得人心頓時一緊,大他仿佛也隨之動搖起來。

  喬楚三凝望天空不斷聚集的烏雲道:“看來一場暴風驟雨就要來臨了。”

  紫凝感歎道:“康秦前線的將士恐怕又要受苦了。”

  邱逸塵點了點頭道:“歆德皇的這場戰爭打得並不是時候,如果是我決不會選擇在春夏之交對泰國用兵。”

  喬楚三道:“是凡有戰略知識的人都知道,在雨雨季用兵決不是明智之舉,除非大康有短時間內攻下大秦的能力。”

  我心中暗歎:“父皇已徑是古稀之年,頭腦遠遠比不上年輕的時候,無論是對內的大政還是對外的戰爭,已徑是屢屢出現昏招,這場戰爭帶價大康的傷害將會是極其深重的。”

  紫凝輕輕扯了扯父親的衣袖,似乎想提醒他,我畢竟是歆德皇的兒子,他們討論戰事多少還需要顧及一些我的感受。

  喬楚三望向我道:“我們都是粗野之人,有什麽便說什麽,平王殿下不會怪罪吧?”

  我笑道:“喬島主哪里的話,胤空對這場戰爭的前景葉不看好,幾位的觀點在很多方面和我也是不謀而合。”

  紫凝眨了眨妙目,有些奇怪的望向我道:“平王也不贊成這場戰爭?”

  我點了點頭:“正如喬島主所提到的那樣,康國並無短期內攻下大秦的實力,現在雨季已經到來,兩國他戰事陷入僵局已經成爲必然。”

  喬楚三歎道:“只可惜歆德皇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稀裏糊塗的將整個國家拖入了一場災難之中。”

  我凝望著陰鬱的天空,電閃雷鳴中,黃豆大小的雨點已徑開始落下。心中默默道:“也許父皇已經意識到了,不過一切都爲時已晚。”

  邱逸塵道:“有件事我始終沒有想通。大漢和大秦之間素來關係緊密,爲什麽直到現在還沒有出兵相助?”

  喬楚三道:“此事有何費解之處?大漢和秦、康都有姻親關係,漢成帝現在樂得兩不相幫,康秦經過此役,勢必兩敗俱傷,對大漢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說不定他趁此機會能夠成爲八國的新一任霸主。”

  紫凝幽然歎道:“真正受苦的還是天下的百姓,當權者又有那個能夠真正的去考慮一下百姓的苦楚。”

  喬楚三目光爍爍望向我道:“平王自從蠻州一戰之後便不知去向,聽秦國逃回的士兵說,你和白晷都死於戰場之上。”

  我淡然一笑,將自己在蠻州之後的情形,粗略地講了一遍,至於其中的被俘、爲奴的關鍵之處卻是只字未提。

  喬楚三感歎道:“平王果然洪福齊大,經歷了這許多波折仍夠能平安的返回中原。”

  我這才想到父皇賜我平王這個封號也許在冥冥之中保佑著我。其中定然也包含著平安的意思,不過是不是也有平庸的含義呢?

  邱逸塵道:“平王爲何不返回大康卻選擇大秦呢?”

  “從東胡若想直接進入大康,必須翻越天嶺,相比葉之下。還是海路更爲安全……”想起在海中遇到了他們這幫匪徒,我不由得笑了起來。

  邱逸塵想來是猜出了我爲何發笑,也呵呵笑了起來。

  我趁機轉移話題道:“這天堂島的構築巧妙,鬼斧神工,想來是喬島主一手建成?”

  喬楚三笑道:“我哪有那麽大的本事,這島嶼是逸塵的祖輩所建,其中的部分設計來自於墨氏。”

  諸葛小憐眉頭微動。

  邱逸塵道:“此事說來話長,若干年前我的祖父于海上救起一位墨氏傳人,爲了感謝他的救命之恩,那位墨式傳人便將一幅機關圖送給了祖父,祖父後來便根據圖紙修建了這片島嶼。”

  喬楚三道:“所以我這個島主只是挂名,逸塵才是此間真正的主人。”

  邱逸塵謙恭道:“如果沒有喬伯伯的幫助,天堂島焉能有今日的局面。”

  看來他們之間定然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我作爲旁人自然不便細問。

  邱逸塵道:“平王打算何時離開這裏?”

  我微笑道:“越快越好。”

  喬楚三道:“如果從這裏走,最安全的路線就是南行取道中山、大漢、返回大康。”

  “胤空打算先回秦都!”

  “什麽?”他們都是一怔。

  紫凝關切道:“康秦兩國正在交戰,你此時回去和送死又有何區別?”

  邱逸塵似有所悟,裁度道:“平王是不是想充自兩國之間的橋梁?”

  我歎了口氣,站起身來站起身來,憂心忡忡道:“康秦之戰已經讓兩國深陷泥潭之中,如果繼續發展下去,只會讓兩國的國力不斷衰落。”

  喬楚三滿懷欣賞的看著我道:“平王爲挽救天下蒼生,而甘心身涉險境,喬某深感佩服。”

  我不由得心生慚愧,我沒有他說得那麽高尚,這次前往秦都更像是一次投機,抓住這次機會我就有可能衣錦還鄉,一飛沖天。

  臉上卻裝出大義凜然的表情:“只要能讓百姓免于戰火,胤空就算搭上這條性命也在所不惜!”

  每個人都被我的這番慷慨言辭所感動,喬楚三重重點了點頭道:“平王放心,喬某沖著你的這方悲天憫人的大義,必定將殿下安全送達大秦。”

  風雨雖然未停,可是我依然堅持踏上了征途,這樣的時機對我來說可能今生只存在一次。失去了將永不再來。

  兩日之後,我們抵達了濟州的東敕灣,此時仍然是夜半時分,夜雨瀟瀟,天色黑暗。無星無月,邱逸塵和凝紫親自將我們送到了岸上。

  邱逸塵道:“平王殿下,現在兩國交戰,秦康之間的河段大都已經封鎖。我和紫凝只能送你到這裏了。”,我和任塔只排愛你到企望了。

  “多謝邱兄相送,胤空他日若是有幸返回大康,必不忘邱兄和紫凝姑娘今日的大恩。”

  紫凝笑道:“你只要記得一件事,好好對待大康百姓。”

  我連連點頭:“紫凝姑娘儘管放心,胤空永遠不會忘記你的囑託。”

  紫凝輕聲道:“前途危機四伏,兇險重重,平王凡事都要小心。”

  我呵呵笑道:“我會記得的!”

  東敕灣位於濟州的城郊,我們所登陸之乃是民用的漁港。港灣內仍有零星漁火閃爍,田循對這裏的情況可謂是熟悉到了極點,有他做向導。我們自然省卻了不少彎路。

  按照當初和焦鎮期的約定,我們來到位於濟洲城西的‘怡安客棧’因爲還是半夜十分,我們先行入住。田循離鄉多年,形容樣貌改變巨大,以他現在瘦骨嶙峋的模樣,便是不化裝,恐怕也沒人能夠認出他來。

  我們這邊剛剛安頓下來,那邊突集便過來相會。

  我壓根沒想到他會來得如此快捷,驚喜道:“焦大哥他們呢?”

  突集向我施禮後,恭恭敬敬道:“主人,他和狼刺去接人天明才會回來。“

  我有些奇怪的皺了皺眉頭,不是己經說好在這家客棧碰頭,難道除了我以外,他還有什麽人要接?

  突集道:“聽說是從中山來的一位唐姓的朋友。”

  我心中頓時大喜,難道是去接唐昧。

  直到上午的時候,焦鎮期方才返回客棧讓我驚喜的是,他不但將唐昧帶來,還有一位更是我日思在想的人物——陳子蘇。

  唐昧和陳子蘇眼含熱淚雙雙跪倒在我的面前,我慌忙搶上前去將他們一一扶起。

  陳子蘇哽咽道:“子蘇總算盼到這一天了。”

  我握住他的雙手道:“先生怎會來到濟洲?”

  陳子蘇道:“此事說來話長,公子恐怕不知道,子蘇的岳丈乃是中山國人,我每年都要前往中山掃墓,今年岳母新喪,我陪同賤內一起回去,將二人合葬,順便修整墳墓,在中山呆了三個多月。”

  我問道:“爲何不見嫂夫人一起返回?”

  陳子蘇笑道:“她此刻和燕姑娘住在一起。”他口中的燕姑娘自然指的是九公主燕琳,上次說往北疆的途中,我已經成功的製造了成燕琳死亡的假像,這世上已經再也沒有九公主了。

  唐昧道:“當日我帶著燕姑娘前往中山國暫住,在中山旭若城買下一所宅院供她暫往,本想等公子安然返回,可是後來卻傳來公子和白晷在蠻州戰場陣亡的消息。我幾次想前往北疆去探訪公子的消息,怎奈公子的死訊不知怎麽傳到了燕姑娘的耳中,她尋死覓活的要去北疆找你。

  想到燕琳的一片深情,我內心中不禁生出一陣溫暖。

  唐昧道:“剛好陳先生返回中山辦理喪事,我將燕姑娘託付給他和嫂夫人。一求準備好,剛要出發的時候,康秦之間又爆發了戰爭。”

  陳子蘇一旁道:“康秦之間的戰事目前只存在於兩國之間,可是周圍列國無不靜靜觀察著局勢的進展。中山國國君張智成也在密謀獨立。”

  焦鎮期呵呵笑道:“我回來後第一時間便去找唐兄弟,至於陳先生我壓根沒想到會遇到他。”

  我欣慰道:“胤空正愁不知該如何去做,上天就爲我派來了一盞引路的明燈。”

  陳子蘇微笑道:“公子此時回來絕非偶然,如果子蘇沒有猜錯,你早就謀劃好了一切。”

  我這才將周圍持人引薦給陳子蘇他們。

  寒暄過後,我和陳子蘇單獨來到房間中談話。

  陳子蘇真誠道:“公子此次北疆之行歷經磨難,子蘇不能侍奉左右深感內疚。” 

  我淡然笑道:“對我來說這些磨難和恥辱卻是一生取之不厚的財富。”

  陳子蘇雙目閃耀著激動的光芒顫聲道:“公子準備好了嗎?” 

  我重重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蒼天不會給我胤空第二次這樣的機會,無論這次的勝算幾何,我都要全力搏這一把!”

  陳子蘇道:“公子失蹤這段時間,子蘇一直都在關注八國的形勢,子蘇相信給那嘎子一定會安然返回。”

  我們在桌旁坐下,陳子蘇道:“大秦連續經歷東胡、大康的戰亂,國內已經是怨聲載道,更何況太后和燕興啓之間的矛盾也日益激化,內憂外患已經讓太后進退兩難。” 

  我點了點頭道:“燕興啓方面對這場戰爭的態度如何?”

  陳子蘇道:“燕興啓屢屢在對東湖戰爭失利這件事上對太后發難,太后發現了他的狼子野心,只可惜一切都已經太晚,燕興啓在朝內已經扶植起一批忠心的同黨,而且他和沈馳的關係又非同尋常,這二人合力足以和太后抗衡。拒傳燕興啓有意重提太子燕元籍被罷免之事,試圖將燕元宗這個傀儡趕下皇位。”

  我冷笑道:“他會有這麽好心?恐怕真正想當皇帝的是他自己吧。”

  陳子蘇笑道:“正是如此,從各方面來說太后倒要感謝大康挑起這場戰爭,正是這場戰爭將燕興啓意圖費黷燕元宗的計劃無限期壓後了,而太后也獲得了充分的喘息,她本想獲得大汗娘家的幫助,可是漢成帝項博濤直至今日始終靜觀戰局,擺出兩不相幫的面孔,分明是想坐山觀虎鬥,太后沮喪到了極點。”

  陳子蘇道:“好在無論是燕興啓還是太后都不想大秦敗亡,如果大秦沒了,他們還去爭什麽江山?所以戰事進行到現在這一步,他們最想要的就是和談。”

  我分析道:“大康的情況我最清楚,這兩年國內災害不斷,國庫收入持續下滑,父皇的這場戰爭顯然是勉其力而爲之。可是戰爭是大康所挑起,父皇年級雖大,可是虛榮心卻與日俱增。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藉口,他恐怕很難接受和談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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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奸商



  陳子蘇微笑道:“公子的安然返回恰恰就是這個合理的藉口,歆德皇打著爲公子復仇的旗號挑起戰爭,如今公子無恙,戰爭的藉口便蕩然無存,兩方都可以找到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下臺。”

  我不無憂慮道:“現在我最爲擔心的就是大漢在此時出兵援助大秦,如果那樣的話,晶後的態度說不定又會強硬起來。”

  陳子蘇搖了搖頭道:“她不會!以晶後的智慧,她應該可以看出大漢按兵不動的用心。如果大漢在此時出兵,恐怕大秦的利益會進一步損害。”

  他停頓一下又道:“再說中山國這次之所以想脫離大秦獨立,都是大漢在背後撐腰,晶後的心中一定比任何人都盼望著與大康議和。”

  陳子蘇的分析不無道理,我又道:“潛入秦都並不難,可是誰能幫我和晶後單獨相見?”在沒有說服晶後以前,我最好還是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陳子蘇笑道:“公子難道忘記了一個商人?”

  我微微一怔,隨即脫口說道:“錢四海!”

  陳子蘇道:“自從錢四海接管田氏鹽場之後,他無論是和晶後還是肅王燕興啓之間相處都頗爲融洽。公子和他的交情也非泛泛,當年不是你,他以怎能落下這麽大的好處?現在正是向他討要回報的時候了。”

  “錢四海是個唯利是圖的奸商,當時他和我交往是看中了我在晶後面前得寵,今時不同往日,難保他現在不會出賣我。”

  陳子蘇笑道:“我讓唐昧事先調查了錢四海最近的經營狀況,他通過管舒衡的關係將鹽運到了齊國,和西北三國燕、韓、晉三國。可是因爲康秦再度發生戰事的關係,他的整條水運通道不得不中斷,如果想將鹽運往其他國家,必須要輾轉南下然後西行北上,運輸成本不知道要增加多少倍。”

  我地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陳子蘇果然是我的良師益友,他的真知灼見對我來說宛如久旱甘霖。一切問題已經迎刃而解。

  陳子蘇主動請命道:“公子放心,明日我便親往田氏鹽場,將錢四海叫到你的面前。”

  只有利益才是錢四海永遠的朋友。但是當他的利益掌握在我手中時,我也就成了他最好地朋友。

  錢四海三步並做兩步的沖到我的面前,多日不見,他地身體越發的肥胖,所以他以這種方式來到我的面前的時候。多少讓我有些感動。

  “平王殿下!”錢四海肥胖而溫暖的雙手握住我的手,小眼睛裏已經是淚光盈盈。

  我強忍著沒有笑出聲來,臉上流露出不亞于錢四海地激動和感傷,緊緊握住錢四海的胖手,他應該能夠感覺到我手掌所經歷的風霜。

  錢四海唏噓著和我在草亭中坐下。唐昧和陳子蘇轉身離去,錢四海並沒有帶任何隨從,顯然他在向我表示誠意。

  聽完錢四海一番虛情假意的感慨和問候。我直接將談話切入了正題:“胤空入秦之後首先便來拜會錢老闆,主要是想求錢老闆給我幫忙。”

  錢四海揚起厚實地手掌在胸口連拍兩下:“平王放心!只要錢某能夠做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盯住錢四海的雙目道:“子蘇應該將我的意思全部轉達給你了。”

  錢四海連連點頭道:“我已經做出安排,打算親自隨同殿下一起返回秦都。”

  我滿意地點點頭道:“只要我能夠達成心中所願。將來你通往西方三國的航運將一路暢通,而且……”我故意停頓一下。

  錢四海充滿期待的擡起頭來。

  我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這才道:“我會減免你過境地一切費用。”

  錢四海驚喜萬分,恭恭敬敬向我一揖道:“平王今日的這番話,錢某會永記於心。”

  我和唐昧、陳子蘇、狼刺、突藉先行隨同錢四海一起返回秦都,其他人由焦鎮期帶領隨後返回,這之所以這樣安排,一是不想錢四海見到田循會心生戒備,二是爲了慧喬雲娜她們的安全起見,在我沒有確保秦都安全的情況下,我不想更多的人涉及其中。

  對我來說時間就意味著一切,路途之中不敢有半點耽擱,每日的大部分時間都在趕路,可謂是日夜兼程,錢四海雖然養尊處優慣了,可是爲了未來的利益,他居然一聲不吭的捱了下來,這令我對他的印象大爲改觀。

  七日之後,終於可以看到秦都的城郭,我用勒住馬繮,久久凝視著秦都外城高大巍峨的城牆,一切仿佛從未改變過,唯一改變的就是我自己,走入這道城牆,就意味著我要暫時抛去親情、友情、愛情,全心全意的投入殘酷的政治鬥爭中去,我生平第一次可以主動去掌握大局,我的前途和命運將從此改變。

  錢四海气喘吁吁的在我身邊道:“平王可以暫時……先住在我的府上……”

  我搖了搖頭道:“我已經有了一個絕佳的去處。”

  “哪里?”

  “萬花樓!”

  錢四海愕然道:“什麽?”他肯定是誤以爲我要去萬花樓尋春去了,不過他隨即又會意了過來,呵呵笑道:“平王高明,萬花樓的確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我馬上替你安排。”

  我讓唐昧帶著兒狼刺先前往楓林閣暫住,並囑咐他不可將我回來的消息告訴其他人,即便是孫三分采雪也不例外。

  我也沒有年錢四海隨我前往萬花樓,尋花問柳的事情,我比他要強上許多,再說,我還有一個目的是和慕容嫣嫣相見。

  臨別之時。錢四海低聲道:“我見到太后,該安排她到何處見你?”

  我微笑著指了指遠處萬花樓的方向:“如果她真有誠意,應該會屈尊移駕。”

  錢四海目瞪口呆的看著我:“這……恐怕我說出來,太后就會要了我的腦袋。”

  我將早已準備好地一封信交給他道:“你把信呈給太后,她一定會來。”

  現在的萬花傑和過去的繁華情景完全兩樣,門前冷落車馬稀,連守門的門館兒都在那裏打著盹。康秦之間的這場戰事讓朝中的官員都變得自律了許多。便是富商也不敢在這國難之時夜夜笙歌。

  我緩步走入大門,兩位曼妙女郎笑靨如花的迎了上來。我並不擔心她們會認識我,萬花樓這種檔次地風月之所。必須保證手下美女的常新面孔,如果始終是那幾張老面孔,客人恐怕早就會走光了,因爲喜歡獵豔的客人往往都是喜歡獵奇,不然有人說人會放著家中美麗地嬌妻不去呵護。卻花錢來到這種地方尋找樂子了。

  “這位大爺,您好像是第一次來,不知道有沒有相熟的姑娘?”

  我微笑道:“這間萬花樓我只認識慕容嫣嫣一人。”

  那兩位女郎聽到我喊出老闆的名字,笑得越發燦爛:“公子是老闆的朋友?”

  我搖了搖頭,目光卻已經被樓上的一位絕代麗人吸引了過去。

  慕容嫣嫣站在三樓地憑欄之上。靜靜看著我,她身穿綠色錦緞長裙,肩披乳白色薄紗。嬌軀的曲線若隱若現,更增添了幾分神秘的秀美。她的纖手握住了憑欄,胸口卻在急促的起伏,兩點淚光在她明澈地雙目中閃爍。

  我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此時無聲勝有聲,我們的交流根本不必用言語來表達。

  慕容嫣嫣許久方才平靜了下來,她慢慢的來到我的面前,腳步卻失去了以往優雅的節奏。千言萬語凝成了一句話:“你回來了?”

  我平靜的回答道:“回來了!”

  我和慕容嫣嫣坐在萬花樓的後院之中,石桌上放著精心烹製地幾碟小菜,慕容嫣嫣親手爲我斟滿美酒,輕聲道:“嫣嫣敬平王一杯。”

  我輕輕和她碰了碰酒杯,將杯中美酒飲盡,微笑道:“慕容老闆最近的生意好像有些清淡。”

  慕容嫣嫣溫婉笑道:“有平王這一個主顧到來,即便萬花樓三年不開張都可以。”這句話包含著多重的含義。不但在暗示著我對秦康未來走勢的作用,同時也在暗示著我在她心中非同一般的位置。

  我緩緩放下酒杯:“我打算說服康秦兩方和談。”

  慕容嫣嫣點了點頭道:“大康朝中很多人都有和談的願望,現在最大的阻礙就是歆德皇。”

  我低聲道:“我想知道這很多人中,究竟包不包括左相國?”

  慕容嫣嫣又點了點頭,她輕聲道:“這場戰爭剛剛開始的時候,左相國就激烈的反對,可是歆德皇一意孤行,所以才陷入今日的局面之中。”她看了看我:“平王殿下如今安然返回,陛下爲你復仇的緣由自然不再成立,他或許會接受和談。”

  我微笑道:“接不接受,恐怕還需要左丞相從中做些功夫。”

  “平王放心,這件事我會儘快知會給左相國,讓他全力促成和談。不過……太后那邊會不會……”

  “太后方面我會負責,慕容老闆無須擔心。”我充滿信心道。

  慕容嫣嫣美目忽閃了一下:“平王看來已經做好了返回大康的準備?”

  我點了點頭道:“慕容姑娘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慕容嫣嫣道:“大康形勢錯綜複雜,歆德皇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立嗣就在眼前,現在諸位皇子都在爲王位而明爭暗鬥,平王此時回去極有可能成爲衆矢之的。”

  我呵呵笑道:“此時再不會去,我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在父皇身邊盡孝了。”

  慕容嫣嫣道:“左相國和很多大臣明確支援勤王胤禮成爲太子,而皇上似乎對興王胤更爲器重。”

  我淡然道:“眼前我只會全力把和談之事做好,其他的事情,我會等到回到大康再說。”

  “殿下,如果你有爭位之心,將要面臨的困難超乎想象。”

  我心中暗笑,這世上還有什麽困難和痛苦我沒有經歷過?目光灼灼盯住慕容嫣嫣道:“如果我要介入皇位之爭,你會站在誰的一邊?”

  慕容嫣嫣美眸中一陣慌亂,在我的逼視之下,她情不自禁的垂下頭去,低聲道:“左相國待我如同親生父母……我……”

  我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夜冷風寒,胤空一路長途奔波有些倦了,慕容老闆還是爲我安排一個歇息之處,我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慕容嫣嫣閃過一絲幽怨,她指了指後院道:“房間早已準備好,平王殿下儘管放心休息,嫣嫣永遠不會出賣你的利益。”

  錢四海第二天一早便來找我,從他的表情來看事情的發展並不是那麽順利:“平王!那封信我已經轉呈給太后了。”

  “哦!”我漫不經心的答到,從衣架上拿起外袍披在身上。

  錢四海低聲道:“可是太后看了看落款,便把我打發走了,不知道她會不會拆開信箋?”

  我笑道:“她一定會。”我之所以對此充滿了自信,是因爲我的字體獨樹一幟,項晶曾經多次對我的書法讚賞有加,無論當初她如何害我,我深信在她的心目中至少還有我的一席之地,況且我活在世上對她擺脫眼前的困境至關重要,無論處於哪一點她都會重視那封信。

  錢四海又道:“聽說大漢已經同意發兵了。”

  我冷冷道:“聽說大漢已經同意發兵了。”

  我冷冷道:“漢成帝果然會選擇時機。”

  錢四海不無擔心道:“若是漢成帝真的出兵,合漢秦之力,大康必敗無疑,太后重新占盡優勢,她焉能輕易和談?”

  我哈哈大笑,重重拍了拍錢四海的肩膀道:“其他的事情錢老闆不必過慮,這兩日幫我準備一些禮物,我也許要拜謁秦都的王卿貴族。

  “好說!好說!一切包在我的身上。”錢四海連連點頭。

  此時慕容嫣嫣從門外走入,她神情略顯慌張,將我拉到一旁,低聲道:“有人找你。”

  “誰?”

  “大內總管許公公。”

  我的嘴角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晶後終於來了,我指了指萬花樓的五樓:“我在‘新月閣’見她!”

  我愜意的靠在軟榻之上,一邊品嘗著上好的六安瓜片,一邊等待著晶後的到來。

  珠簾輕動,身穿灰色斗篷的晶後在許公公的陪同下走入了新月閣。

  我輕啜了一口香茶,目光並未投向她們的位置。

  “你去外面等我!”晶後的聲音一如往常一般冷靜,即使我的出現也未能讓她的情緒有任何的波動。

  我慢慢的放下青瓷茶盞,轉過身來,晶後靜靜站在門前,身後的珠簾仍然在不斷搖曳。斗篷已經除支,一襲樸素的白色長裙強調出她欣長而優美的輪廓,她靜靜的看著我,沒有欣喜,沒有憂傷,仿佛面對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我靜靜的看著她,無論我當初如何的憎恨她,可當她真真正正的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發現憎恨卻煙消雲散了,記得有人說過,男女之間因爲有愛所以才有恨,對她的恨既然已經不存在,是不是也意味著我對她也沒有任何的愛意。

  晶後的秀美微動,一向倔強的眼光竭力在柔化下來:“胤空!”她輕聲喚道。

  我的唇角露出一絲冷靜之極的微笑:“太后請坐。”

  晶後的目光停頓在我的臉上,許久方才點了點頭,來到我的對面坐下,她應該可以猜測出我叫她來此的真正目的,我也清楚的知道,她進門後對我的退讓並非是出於昔日害我的內疚。

  “你變了!”晶後微笑道:“變得哀家幾乎認不出你了。”

  我笑著爲她倒滿了茶水:“北疆的風霜和嚴寒足以改變任何人。”

  晶後輕聲道:“如果一切可以從來,我決不會讓你去北疆參戰。”

  我目光充滿嘲諷的看著她,晶後地眼眸一如往常那般深邃,讓人很難看出她內心的真下所想。

  “你還在怪我?”晶後顫聲道,她的眼神卻沒有絲毫的慌亂。

  我微笑道:“今日我請你來這裏相聚並不是爲了過去,而是爲了現在。”

  晶後點了點頭。對我們來說沒有拐彎抹角的必要,她的脊背習慣性的挺直,高貴和冷靜將我們之間地距離頓時拉遠。

  “太后如果不想這場戰爭繼續下去,我可以充當兩國議和的使者。”

  晶後呵呵冷笑起來:“議和?胤空,你果然會替康國考慮。歆德皇藉口爲你復仇挑起這場戰爭,搞得兩國血流成河,現在你居然完好無恙的回來了。和大康議和,我如何對得起死去地數萬將士!”

  她放下茶盞站起身來,更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我不怕告訴你。漢國已經答應馬上就會出兵助我,康國的最後結局只敗亡!”

  我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幾乎連眼淚都流了出來,晶後怒道:“你笑什麽?”

  我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聲,看著晶後慢慢搖了搖頭:“知不知道我忽然想起了什麽?”

  晶後鳳目之中滿是怒色。她看出我的大笑分明是對她的奚落和嘲諷。“我怎麽會知道你想什麽?”

  我不無嘲諷地說道:“我還以爲這世上,太后是最瞭解我的人。”

  晶後的俏臉漲紅了,她正想說什麽,卻被我搶先打斷了話語:“胤空仿佛看到了蠻州大戰的重演,借助外力來對付敵人。呵呵,不同的上次地白晷是內亂,這次的大康卻是外敵。”

  晶後嬌軀微微顫抖了一下。她緩緩重新坐下。

  我目光如炬盯住她道:“除掉白晷,損失掉大秦的三座重鎮和十余萬將士,除掉大康又將失去什麽?多少土地?多少士後?太后地心裏已經做足了準備了嗎?”

  晶後在我的逼視下,黑長的睫毛垂了下去。我看出她的心理防線即將崩潰,她已經開始回避我地眼光。

  我冷笑道:“胤空說句不客氣的話,現在兩國議和對大秦的好處遠遠多過大康!”

  晶後冷笑道:“你不要忘了,現在的主動權仍然掌握在我的手中。”

  “太后也知道是現在,現在代表不了將來更無法代表永遠!”我咄咄逼人的說道:“你大可按照過去的方法借用大漢之力來對付大康,我相信大漢所期望的利益要比東胡多得多!”

  晶後徹底被我擊中了要害,她默默無言的端起了茶盞,藉以掩飾複雜的表情。

  我大膽的預測道:“中山國的土地要比三鎮大得多,大漢出兵的主要目的就在於此吧。”

  晶後放下茶盞的時候,表情已經恢復了最初的冷靜,她輕聲道:“你這次回來就是爲了議和?”

  “我回來是爲了阻止這場戰爭繼續下去,爲了讓秦康兩國的將士和百姓不再無辜流血。”

  晶後久久凝視著我,我毫無畏懼的和她對視著,現在她面前的並不是作爲她義子出現的龍胤空,我代表的是大康。

  “我累了!”晶後漫不經心的說出了這句話,然後站起身向門外走去,挑開珠簾的時候,她的腳步停頓了下來:“今天我就會把你平安的消息通告給康國,如果戰爭就此結束,我會將你平平安安的送返回國。”

  走出新月閣的時候,慕容嫣嫣仍然在外面等我:“怎麽樣了?”

  我指了指窗外陰鬱的天空意味深長道:“雨季很快就會過去。”

  我安然反回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秦都,用不了太久這消息就會傳到前線,就會傳到大康。無論大秦還是大康都已經被這場戰爭拖得筋疲力盡,我的出現剛好給了他們一個停戰的契機,和談雖然沒有開始,邊界的戰爭已經全面暫停了。

  走出萬花樓的時候,陰霾許久的天空奇迹般放晴了。陽光照耀著秦都每一寸土地,百姓的臉上也出現了久違的笑臉,每一個人都清楚,戰爭就要結束,所欠缺的只是時間。

  我眯起雙目望著嬌豔的太陽,絲毫不顧及陽光將我的眼睛灼痛,不知怎麽。我忽然覺到,這輪豔陽是因爲而存在,這天這地。這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是爲我而生。

  “平王殿下!”錢四海地聲音在身後響起,肥胖的臉上堆起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我地勝利方法就代表著他的盈利,他已經將自身的利益緊密的和我聯繫在一起了,事實證明錢四海的確是一個有眼光地商人。他具備成爲巨賈的一切條件,投機和冒險,對時局敏銳的覺察和把握能力無不超群,有些時候利益比感情更爲穩固。

  “平王殿下,我爲您準備好了需要的一切。已經差人送往楓林閣,你在秦都的一切活動所需都包在我地身上。”

  我摟住錢四海寬厚的肩膀:“錢兄,胤空永遠不會忘記你這個朋友。”我蒙難的時候叫他錢老闆,我即將榮歸的時候叫他錢兄,雖然僅僅是一稱呼的轉換,對他來說卻意味著巨大的褒獎。

  錢四海道:“殿下,這兩日恐怕拜訪你的人會很多。”

  我微笑道:“會越來越多。”

  風景舊曾諳。楓林閣地一切對我來說都是那樣的熟悉,走入門前那條林蔭小道,我一眼就看到了道路盡頭的采雪。

  采雪穿著一身白色羅裙,宛如出塵不染的百合花靜靜站在遠處,看到我的身影,淚水宛如露珠般無聲滑落。

  我記起這是我在勤王府中第一次見到她時,她的裝扮,今日她爲了我的歸來重新換回了紅妝。

  我的鼻腔微微有些發酸,經歷了太多的苦楚,太多的折磨,都沒有能讓我掉淚,讓我屈服,可見到采雪,我的眼睛不禁開始濕潤了。

  我們同時向對方奔跑著,這百丈的距離竟是如此遙遠。

  采雪放棄了所有的矜持,全力投入了我的懷抱,嬌軀宛如風中的花枝一般顫抖,我用力抱緊她,仿佛要將她的嬌軀溶入我的身體,吻住她櫻唇的刹那,我克制許久的淚水終於滴落在她的俏臉之上。我們經歷了太多的分離,我們有資格享受這份深愛。

  我將采雪的柔夷放入手心。輕聲道:“我們回去吧,大家都在等著。”

  采雪乖巧的點了點頭,和我一起走入了楓林閣的大門。

  唐昧、狼刺、突藉正在僕人的幫助下將滿院的禮品收拾進去,陳子蘇坐在庭院的石桌旁,幫我整理著小山般的拜帖。

  看到我進來,他們全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站起身來。我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孫三分的影子,愕然道:“孫先生呢?”

  采雪輕輕牽了牽我的衣袖,黯然道:“孫先生病了,在西廂房養病呢。”

  “快帶我去見他。”

  如果不是采雪事先告訴我,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位氣息奄奄的老者便是孫三分。

  我大驚失色的奔到病榻前,抓住孫三分瘦骨嶙峋的雙手:“孫先生!孫先生!”

  孫三分列力的抓住我的手作爲回應,卻無法說出一句話來,混濁的雙目試圖睜開,最終卻無力的閉上,眼角流出兩首混濁的淚水。

  采雪充滿憂傷道:“孫先生在你走後不久便病了,我本以爲他乃是當世神醫,這點小病應該不成問題,可是沒想到他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三月前又突然中風,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孫三分的嘴仍然在無力的開合著,他似乎想告訴我什麽,卻始終無法發出聲音。

  我的內心湧起莫名的悲哀,醫者不能自醫,縱使當世神醫孫三分也不能逃脫這個結局。可惜慧喬沒有隨我一起先來,不然的話孫先生或許可以及時得到治療。

  從孫三分的房中出來,我原本開朗的內心蒙上了一層陰霾,以孫三分目前的情況,恐怕很難跟我一起返回大康了。

  突藉似乎看出我的鬱悶,安慰我道:“慧喬姑娘她們應該在這幾日抵達秦都,也許會有救治孫先生的辦法。”

  我點了點頭,眼前也只剩下這個希望了。

  陳子蘇向我道:“公子!剛才肅王燕興啓讓人送來了拜帖,明天一早他會來拜候你。”

  我皺了皺了眉頭,這個害我被俘東胡的罪魁禍首第一時間拜候我,究竟有何目的?

  陳子蘇笑道:“所有都已經看出兩國議和不可逆轉,燕興啓此時出現肯定是爲了向公子示好。”

  我神秘一笑:“世間的事真是奇妙,明明是一個我的仇人,我現在卻不得不和他成爲朋友。”

  陳子蘇笑道:“看來公子已經想好了,只要你回到大康,留在大秦的這些仇人也許會成爲你最親密的朋友。”

  我點了點頭,微笑道:“知我者,陳先生也!”

  燕興啓來拜謁我的時間比我想得還要早,拜雖然寫著明日,他當晚便驅車來到了楓林閣,這種唐突的拜會也許是想給我一個措手不及。

  我對燕興啓的態度和晶後截然不同,口蜜腹劍,笑裏藏刀,他所熟知的一套,我早已掌握,老辣對新銳,我應該不會落在下風。

  “兄弟!想死哥哥了!”燕興啓做戲的功夫絕對一流,當真是流著眼淚走進大門,我也是眼圈發紅的迎了上去,緊緊和他擁抱在一起,心中卻把他罵了個千遍萬遍。

  燕興啓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和我攜手走入書房坐了:“兄弟,當初哥哥便苦勸太后不要讓你隨軍出征,可是終究還是拗不過她的意思,讓兄弟……受了這麽多的磨難……爲兄真是慚愧……”他又用手絹抹了抹眼淚。

  我一幅感動到了極點的樣子,紅著眼圈道:“多謝哥哥牽挂,其實這次胤空有命逃離東胡,還多虧了哥哥。”

  燕興啓被我的這句話給搞糊塗了,一時間呆在那裏:“兄弟指的是……”

  “多虧了哥哥當初給我的那匹黑獅子,如果沒有它,我又怎能順順利利的逃出東胡。”我信口胡謅道。

  燕興啓感歎道:“還不是兄弟洪福齊天,那匹劣馬又能幫上多大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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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身世



  我和燕興啓虛情假意的寒暄了一番之後,燕興啓終於向我吐露了這次的真正來意:“兄弟,康國歆德皇已經答應議和了,聽說這次派來的使臣是雍王。”

  燕興啓的消息果然靈通,大康的動向第一時間就被他掌握,這件事我還不知道呢。

  燕興啓道:“今日太后召集我們入宮相商此事,爲兄一力贊成和談之事,如果這場戰爭繼續打下去,對秦康兩國都沒有任何好處。”

  我微笑道:“大哥對漢成帝出兵之事有何看法?”

  燕興啓歎道:“我最反對的就是這件事,太后想借用娘家的力量聯合擊敗大康,又有誰不知道那個漢成帝在打著怎樣的算盤,戰局開始的時候坐山觀虎鬥,戰局進入僵局的時候,又要出後,中山國蠢蠢欲動,都是漢國在背後撐腰,若是漢國發兵,恐怕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大秦的版圖又不知要缺少多少疆域。”

  我心中暗笑,燕興啓恐怕更多考慮的是自身的利益,如果大漢出兵,晶後極有可能一不做二不休,借助漢成帝拔除他這顆毒瘤。不過好在晶後自從經歷了白晷的事情之後,已經變得理智了許多,考慮到她兒子的未來這次她決不敢再輕易冒險。

  燕興啓又和絮叨了幾句,便告辭離開,他是將和談之事提前向我透露,借機拉近我們的距離。

  第二天一早,兩國議和的消息終於得到確認,大康方面的確派出了雍王龍天啓爲使節,來秦都和談,順便迎接我返回大康,這件事頗爲奇怪。以雍王懦弱無能的性格,怎能擔任議和的重任,更加讓我迷惑地是這次居然是雍王主動請命請來。

  我在秦都的地位前所未有的提高,沒有人再把我當成一個質子,無論是王卿貴族還是平頭百姓,每一個人都被這場戰爭深深困擾,而我的出現讓他們看到結束這一切的希望。

  眼前的樂觀局面並沒有沖昏我的頭腦。雍王龍天啓一日未到秦都,我一日便不可掉以輕心。

  我謝絕了一切邀請和拜會,越是在這種時候。我越要保持頭腦的充分冷靜。

  伽藍山上草長鶯飛,踏入這裏的山道便可以讓人忘卻塵世地煩惱與喧囂,道路兩旁修竹成行,綠草茵茵,空曠的青山之中時而傳來小溪的潺水流之聲。

  我沿著石階緩緩而行。腦海中不覺浮現出幽的俏臉,記得伏擊她的那個夜晚,我便由此一路將她背上慕雲齋,這個性情古怪地妖女不知此時身處何方。

  我忽然想起自己今日是來接瑤如的,怎會想起幽幽的影子。唇角不由得浮現出一絲苦笑。

  慕雲齋山門緊閉,從門前的雜草和落葉來看,應該很久沒有人打掃過。我心中有些奇怪,秋月寒素來好潔,又怎會讓山門前如此雜亂?

  我輕輕叩了叩山門,卻未見有人回應。我皺了皺眉頭。加重了力量,叩門聲在山野中遠遠傳了出去,許久那山門方才緩緩的打開,一位駝背地老尼顫巍巍走出門來,她混濁的雙目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聲音沙啞道:“你……是……”

  我微笑道:“大師,晚輩胤空特來拜見秋月寒前輩。”

  老尼喃喃道:“胤空……哦!她好像跟我提起那麽一個人,對了……你等我一下,她有封信給你……”

  我愕然道:“她不在這裏嗎?”那老尼搖了搖頭道:“不在……三個月前帶著她的兩個徒兒去了大康……”

  那老尼行走極其緩慢,我足足等了一柱香地功夫,她才拿著秋月寒留給我的信箋返回,遞給我後,便重新關上了山門。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展開信箋,一行娟秀的小字映入眼簾,果然是秋月寒親筆所書,信中提到她突然有急速要辦,必須趕赴大康,估計要逗留半年左右,因爲曾經答應過我要照顧瑤如安危,便將她一起帶了過去,若是我在半年中返回可以到康都城外慈濟庵找她。

  看了看落款處的日期,果然如那老尼所說,她們已經走了三個月之久,如果一切順利我返回大康地時候,她們應該還沒有離開,我雖然有些失望,可是知道瑤如無恙,我也放下心來。

  回到楓林閣,我心頭的那點失望馬上被歡樂所取代,焦鎮期和雲娜、慧喬一行安危抵達。我上前一把將兩女擁入懷中,在每人俏臉上分別吻了一記。雲娜倒還沒有什麽,慧喬嬌羞無限,用力的捶了我一記道:“你好沒有正行,豈可當著大家的面就……”我低聲道:“好,這可是你說的,回頭單獨相處的時候,我可要……”

  雲娜嬌聲笑道:“快放開我們,小心教壞了小孩子。”

  我這才放開了她們,翼虎呵呵笑道:“我什麽都沒看到。”

  衆人齊聲大笑起來。

  我想起孫三分的事情,慌忙向慧喬道:“慧喬,你來的正好,我剛巧有事情要你幫忙。”

  慧喬道:“是不是孫先生的病?”

  我點了點頭,看來她抵達楓林閣之後,已經爲孫三分診治過。

  “我剛才察看過孫先生的脈象,他不僅僅只是中風這麽簡單……”慧喬欲言又止。

  我微微一怔,看到慧喬凝重的表情,顯然孫三分的病情相當嚴重,我拖住她的柔夷向孫三分的房中走去。

  來到房間之中,我低聲道:“究竟怎麽回事?”

  慧喬道:“孫先生的體內還中了劇毒。”

  “什麽?”我驚呼道,孫三分在我臨走之前一切都好好的,究竟是誰要害他呢?

  慧喬道:“根據我的推算,他中毒的時間已經很長,如今毒性已經深入肺腑,恐怕天間再也無人有回天之力。”她此言一出。等於宣佈了孫三分的死亡,我黯然倒退了兩步重重坐在籐椅之上,我帶著孫三分一起來到大秦,卻無法將他帶走,內心中地輩痛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慧喬主動抱住我的脖子,將我的臉靠在她充滿彈性的嬌軀上,給我安慰。

  我抓住她的纖手。仰首道:“慧喬,不管用什麽方法,你都要讓孫先生清醒過來。我要讓他親口告訴我,究竟是誰害得他!”

  慧喬點了點頭:“你放心,這我還可以做到。”

  慧喬用金針刺穴之法激起孫三分的體內潛能,在午夜時終於將他喚醒,這讓我想起當初孫三分在大康宮中醫治宣隆皇的情形。

  孫三分緩緩睜開雙目。他不能置信地看著守在病榻前的我,瘦骨嶙峋的右手顫巍巍探向我地面龐:“太子……你……回來了……”他的意識仍然沒有清醒過來。

  我的眼眶濕潤了,身體向前湊了湊,讓他可以摸清我臉部的輪廓,哽咽道:“孫先生……我是胤空……我回來了……”

  “胤空!”孫三分的眼睛突然睜大了。他地手沿著我的額頭摸到了我的鼻梁、嘴唇、下頜,長期的病魔已經讓他完全失明了。

  “你……是胤空……”他無神的雙目中流出兩行混濁地淚水:“你……終於活著回來了……我終於……等到了你……”

  我緊緊所握住孫三分的雙手:“我是胤空,我回來了!”

  孫三分嘶聲道:“我……有句話……要單獨對你說……”

  我使了一個眼色。衆人全都退了出去。

  聽到房門關閉的聲音,孫三分這才道:“我送你地……那幅地圖……還在嗎?”

  “在!”我從懷中拿住那幅當年來秦途中孫三分交給我的地圖交到了他的手中。

  孫三分振住地圖嗚咽道:“太子……你放心了……胤空……他還活著……”

  我內心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孫三分究竟是頭腦已經糊塗,還是想對我吐露什麽?

  孫三分將地圖重新交還給我。拉著我貼近他地嘴邊,壓低聲音道:“收好它……這是你父親留給你……唯一的遺物……”

  我的血液在瞬間完全凝固,心跳猛然暫停了,過了許久我方才重新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和越來越爭的心跳聲。

  “你……在說什麽……”我的聲音十澀的可怕。

  孫三分艱難的重復道:“太子龍胤基才是……你的親生父親……歆德皇是……”

  “你在騙我!”我的視野變成了一片紅色,鮮血的顔色,如果龍胤基是我的父親,歆德皇便是我的爺爺,天下間還有比這更爲荒唐的玩笑了嗎?

  孫三分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過了許久他方才重新平復了下來:“你……母親入官……之前便和……你的父親有過宿緣……歆德皇……因爲垂涎你母親的美色,而強行將你母親霸佔……”

  我握緊了雙拳,內心中不止感到的是屈辱,更多的是憤怒和仇恨。

  孫三分道:“你母親入宮之時……便懷有一月的身孕……,太子爲了……保全她……的性命便……找到了我……,我私下……買通爲你母親驗身……的穩婆……直到……你出生……一切都是我……一手操縱……”

  他喘息良久又道:“你若……還不相信……可以去查閱宮中日誌……你降生乃是……不足月早産……”

  我心中再無疑慮,早在幼年時候,母親就曾經告訴我乃是早産一月降生,我十四歲那年曾經翻閱過宮中日誌,上面記載我也是早産,孫三分便是負責接生我的禦醫,一切都是事實,活了十八年我方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我並不是什麽三十一皇子,我是歆德皇的孫子,太子龍胤基的兒子。

  我壓低聲音道:“太子……究竟是怎麽死的?”

  孫三分慘然道:“歆德皇的眼中……最看重的就是權力和皇位,誰危及到……他的地位……他便要殺誰……太子雄才偉略,深得衆臣推崇……而且因爲你們母子的事情……他無日不想登上……帝位……拯救你們……母子……於水火……之中……,歆德皇……又……怎會留……一個危及到他皇位……的人存活於這個世界上……即使是他……的親生兒子……”

  終於明白我一直口口聲聲稱之爲父皇的這個人親手殺害了我的父親,我的母親抑鬱而終也是拜他所賜。

  我從初時的震驚之中,慢慢的冷靜下來,心中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告訴自己:“除了孫三分以外,這世界上沒有人知道這件事,在外人的眼中,我仍然是歆德皇的兒子,仍然是大康的三十一皇子,仍然是平王殿下。

  孫三分低聲道:“你……父親……臨終之前託付我,如果你……是個胸懷大志的孩子,便將這幅……地圖交給你,如果你庸碌無爲……貪享安逸……便永遠不要告訴……你這件事……讓你在平平安安中……渡過此生……”

  他的手用力的拉住我的衣襟,嘴唇附在我的耳邊,欣慰道:“你……畢竟是……龍胤基的兒子……你的身體中流淌著和他一樣的血液……你注定不是一個平凡庸碌之輩……”

  我神情複雜的看著孫三分,內心中已經開始接受分所說的事實。

  孫三分用盡全力道:“皇位本來說屬於你的父親……你……比任何人都有資格去……繼承大康……你要拿回屬於……你的一切……”

  他的話宛如一道奪目的閃電撕裂了我眼前的黑暗,我比任何人更有資格繼承大康,我比任何人更有資格繼承大康!我在內中拼命呐喊道,我終於知道自己爲什麽從幼時開媽便對父皇、皇兄、皇宮中的一切沒有任何的好感,暗地之中甚至抱有一種仇恨,殺死八皇兄的時候我從未感到任何的負疚,仇恨的種子從我一出生開始便已經種下,我的生命也許就是爲了復仇所存在。

  我壓低聲音道:“孫先生,你放心,我很快就會返回大康。”

  孫三分的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

  我爲他將被褥掖好:“究竟是誰下毒害你?”

  孫三分淡然一笑:“你離去……之後,太后突然宣我進宮,……讓我幫她……”說到這裏,他突然停下了話語。

  我強忍憤怒道:“果然是她!”

  孫三分道:“此事緣怪不得……她……我知道……了她的秘密……她不殺我……那才奇怪……,我只是擔心她會對……公子不利……”

  我冷笑道:“只怕她現在沒有這個心境!”心中卻有些奇怪,宣隆皇的秘密我也知道,爲什麽晶後沒有對我下手?

  孫三分又道:“我用藥鎮住……毒性,本可延緩不少……時間,自知人算不如天算……突如其來的一場疾病,徹底……將我摧垮……”孫三分劇烈的咳嗽起來。

  我慌忙叫來慧喬,慧喬以金針刺入孫三分頭頂兩處穴道,幫助他穩定下來。”

  孫三分微笑著慧喬:“這……位姑娘……醫術精絕……只可惜老朽……沒有機會與你切磋了……”

  慧喬含淚道:“只怪慧喬醫術不精,難以解救先生性命。”

  “這世上的萬般事物,又有幾件是……人力……所能夠操縱的……”孫三分指了指書架道:“我將……此生的……行醫所得……全部編撰成冊……姑娘如果……不嫌棄……我便將它送給你了……”

  慧喬含淚點頭。

  走出門外。已是黃昏,我獨自來到胭脂湖畔,清風送爽,我內心卻紛亂如麻。西方的天空之中一抹夕陽正緩緩沈入水中,我仿佛看到垂暮老矣的歆德皇。而這種突發的聯想,讓我對夕陽産生了一種從未有過地憎惡。晚霞如血,殘陽如血,湖水如血,這個世界撥去表面的僞善,竟然是如此的殘酷與血腥。

  一顆冰冷的淚沿著我的面龐緩緩滑落,我清醒的認識到。這是爲了我真正的父親所流。

  日落月升,剛才還是血紅一片地天地,忽然換成了皎潔清朗的顔色。而我仍舊沈浸在深深的悲痛之中,空氣中仿佛充滿著血腥地味道,有些事情永遠無法抹去。

  采雪悄然來到我的身邊,她輕輕爲我披上外氅,輕聲勸慰道:“夜冷風寒。還是回去吧!”我猛然將她拉入懷中,用力的吻住她的櫻唇,右手探入她的衣裙,近乎粗暴地揉搓著她的肌膚,采雪用力咬住下唇。默默無語的承受著我的動作。

  我突然停頓了下來,黯然放開她:“對不起……”

  采雪從身後抱住我的身軀:“我知道你心裏難受……爲何不哭……”

  我呵呵笑著站起身:“我何時難受?我又怎會難受?”

  采雪淚光盈盈地看著我。

  “采雪,你讓他獨自冷靜一下!”雲娜緩緩向我們走來。我剛才的舉動一定都落入了她的眼中。

  她摟住采雪地香肩向楓林閣的方向走去,走到中途又回過頭來:“胤空!孫先生……已經過世了……”

  我不會將孫三分留在大秦,無論他是活著還是死去,我都要將他帶回大康。

  孫三分死後的第五天。雍王龍天啓帶領其他和談的官員抵達秦都,他來這裏地第一件事就是前往楓林閣拜會我。

  楓林閣已經完全打掃乾淨,我親手將最後一片落葉掃出,我的世界中不允許悲傷的存在,從今天開始,我的每一步都要向大康的皇位走去。

  想成爲一個真正的王者,必須學會忘記仇恨,無論是歆得皇對我的父親、母親做過什麽,仇恨只會影響我的判斷,哪怕是有意無意流露出的仇恨,只會讓對手過早的警覺。

  現在的我衣飾華美,氣質高貴,比起當年在康都之時,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雍王沒有任何的變化,他本就很少參予政務,自然談不上爲國操勞,這種人往往要比實際的年齡顯得年輕的多。

  “皇侄!”雍王快步來到我的面前,緊緊握住我的雙手,他的熱情讓我有理由相信,他並沒有記恨當初我在前來大秦途中對他的無禮。

  “皇叔!”我自然而然的流露出那種久別重逢的激動。

  “你受苦了……”雍王的表情真誠沒有任何虛僞的成分,我不禁有些迷惑了,究竟是我的判斷力出了問題,還是他果真對我有著叔侄般的深情厚意?

  雍王向我介紹了身後隨行官員,我基本上都見過,但多數都是我從未打過交道的,雍王介紹一遍之後我已經可以準確的喊出對方的名字,甚至對他們的仕途資料我心中也是一清二楚,我雖然人在他鄉,卻一刻也沒有忘記對大康官員的瞭解。

  我已經看出雍王此次前來並不止是想向我示好這麽簡單,他一定還想我表白什麽。

  接下來的一切馬上證實了我猜測。

  摒退衆人之後,雍王向我道:“皇侄,知不知道這次我爲什麽要親自前來?”

  我微笑道:“八皇叔有什麽話,儘管對胤空明言。”

  雍王道:“好,在你面前我也沒有什麽可以隱瞞的,你父皇年事已高,處理政事已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次的秦康之戰,便是他所出的一個昏招,冊立太子之事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我抿了一口香茗,仔細的打量著龍天啓,他的目的究竟是想試探我,還是抱著其他的念頭?

  雍王道:“大康國內最被看好成爲太子的有兩人,按常理來說,當立長子爲嗣。勤王龍胤禮理當是當仁不讓地人選,可是他性情過於優柔寡斷,加之心胸狹窄不爲你父皇所喜,雖然有左逐流那幫人爲他撐腰,可是至今仍然沒有被冊封,足可以看出你父皇無意讓他繼承帝位。”

  我並沒有表態,慢慢放下茶盞。期待著雍王的正文。

  雍王道:“興王龍胤滔這兩年地位竄升很快,儼然已經可以和勤王平起平坐,他性情殘暴。處事果斷,頗有你父皇當年之風,深受你父皇的喜愛,這兩年歆德皇也多次流露出想立興王爲太子的念頭,可是廢長立幼與理不合。再加上你父皇本身並不想過早放權,所以此事一直耽擱了下來。”

  雍王喝了一口茶水道:“現在的情況和原來大不相同,你父皇的身體每況愈下,我擔心他已經撐不了太多的時間。”他壓低聲音道:“皇侄難道對皇位沒有任何想法?”

  我呵呵笑了起來:“八皇叔真會說笑,大康的皇位便是傳到八皇叔的手上。也不會輪到我。”

  雍王正色道:“皇侄,你無需懷疑我地動機,我既非勤王陣營。也非興王陣營,而且無論他們哪個執政,我恐怕都沒有好下場!”

  我微微一怔,淡然笑道:“皇叔的這句話徹底把胤空搞糊塗了。”

  雍王用力咬了咬下唇道:“我和左逐流素有仇隙。當年他還是布衣之時,我差點要了他的性命。”

  此事我也聽說過一些,左逐流年輕之時曾經衝撞過雍王的座駕,被雍王抓住後折磨的死去活來,後來多虧皇后出面才饒了他地性命。

  雍王道:“如果勤王即位,左逐流的勢力必然大增,恐怕到時候他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我。”他擦了擦頭的冷汗又道:“龍胤滔這邊更是麻煩,當年他曾經看中我府上的一個美婢,多次向我索取,都被我拒絕,後來我將那美婢送給了皇上,以他地心胸,這種仇恨應該永遠不會忘記,他若當政,我的下場恐怕更要淒慘……”也許是聯想到自己未來的命運,雍王地臉上已經失卻了血色,說話的時候牙關不住顫抖。

  我安慰他道:“皇叔不必多慮,也許他們早就忘記也未必可知。”

  雍王用搖了搖頭道:“不會,他們決不會忘記,我雖然沒有什麽本事,可是在識人的方面我還是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他目光注視我道:“當初我陪你離開大康之時,你中途遇事表現出地勇敢果斷,臨危不亂,我至今記憶猶新,皇倒,此次我冒險前來秦都就是爲了一件事……”他停頓了一下,加重語氣道:“我特來送給皇侄一份大禮!”

  我雙目猛然一亮。

  雍王道:“此次議和所有的功勞都會是你的,任何人不會搶走你的風光,經此一事,你在國內百姓心中的聲望會超出任何一位皇子皇孫!”

  我一直都在擔心這件事,如果大康派來和談的使臣是別人,極有可能搶走我此次的功勞,就算不能完全搶走,我預期達到的聲望也勢必大大打上折扣,龍天啓這次前來早已抱准了甘當綠葉的思想準備,對我來說的確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我慢條斯理飲了一口茶,雍王雖然言辭極盡誠懇,可是我畢竟離開大康多年,對待任何人都不可掉以輕心。

  “皇叔!我只想早日回到大康,安安穩穩的做我的平王。”

  雍王苦笑道:“你終歸還是對我有戒心,也罷!日後你定然會知道我的心意,我只需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將來你若成爲大康皇帝,需得保我一生平安!”

  我久久凝視雍王的雙目,終於點了點頭。

  雍王果然按照當初對我的承諾,在議和的過程中處處都以我爲主,其實話又說回來,雍王本身在政治方面欠缺的實在太多,如果讓他主持議和之事,恐怕大康的利益會犧牲很多。

  秦國方面負責議和的是沈馳,正是這個由我一手引入的猛虎,害得我落難東胡。一切都已經過去,隨著我們立場的改變,我們之間的仇恨也已經變得無足輕重了。

  作爲大秦談判的代表,沈馳無疑是一個強勁的對手,他事先將所有的和約都已經擬好,其中自然包括送我返回大康的條例,不過讓我無法接受的是,他提出此次戰爭乃是大康一手挑起,必須割讓兩座邊境重鎮,冕池、席陽,這兩座城鎮分別扼住黃河從大康通往大秦的河段,可謂是大康的門戶,在戰略上異常重要,我豈能答應。進或退,勝或敗往往就在一念之間,可是這次的談判對我來說至關重要,如果談判的結果無法讓歆得皇滿意,那麽我即使回到大康也將面臨冷遇和責難。

  談判宛如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在始終無法達成協定的時候,終於進入了僵局,我提出中斷一天,試圖找出打破僵局的方法,對我而言爲大康多謀取一分利益,將來在國內的聲望就會增加一分。

  能夠影響沈馳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肅王燕興啓。利益對燕興啓來說根本不重要,能夠讓他改變的只有威脅。

  我親自攜帶禮物前往肅王府去拜會燕興啓,燕興啓似乎對我的到來早有準備,微笑著將我迎入王府之內。

  “賢弟找我有事?”燕興啓笑眯眯道。

  我點了點頭,打開禮盒,裏面是一本田氏帳簿。燕興啓雙目一亮,臉上笑容頓告消失,眉頭緊皺望向我道:“賢弟這是什麽意思?”

  我笑著拿起帳簿湊在燭火上點燃。

  燕興啓唇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並不明白我這番舉動的含義。

  “算起來我離開大康已有三年,回去後恐怕還是要安安穩穩的做我的平王。”

  燕興啓冷冷道:“恭喜你了。”

  我呵呵笑道:“何喜之有?一個平王在大康做和在大秦做又有怎樣的區別?怎比得上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相國!”我故意將這句話倒過來說。

  燕興啓焉能聽不出我話中的含義,眼中閃過一絲怪異的目光。

  我故意道:“難道哥哥並不滿足嗎?”

  燕興啓正要說話,卻被我搶先打斷:“我不知道哥哥做何感想,可是胤空清楚自己的心中所想,我不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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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21:38:28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二章 強暴



  我起身慷慨激昂道:“大康四面楚歌之時,是誰隻身犯險,冒著隨時犧牲性命的危險來到大秦爲質,是我,是誰東胡被俘,受盡百般折辱,是我!又是誰在康秦兩國陷入戰亂之中,解救萬民於水火之中,仍然是我!”我虎目炯炯盯住燕興啓道:“我付出了這麽多究竟爲了什麽?就是爲了不再當一個遭人白眼的平王!”

  燕興啓的目光中流露出無比灼熱的光華,我的表白一定引發了他內心深處的共鳴。

  我注視燕興啓道:“有此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我燒掉這本帳簿是想告訴你,這帳冊對我根本無關緊要,我想要的你清楚,你想要的我更加清楚!我們並不是敵人,至少現在不是,既然如此,我們爲什麽不好好的合作呢?”

  燕興啓緩緩的點了點頭,伸出的手和我緊緊握在了一起。

  我和沈馳在合約上鄭重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兩國的玉璽早已事先加蓋,和談之事終於完美落幕。

  “平王走好!”沈馳滿懷深意的說道。

  我笑道:“多謝沈大人吉言,今時今日胤空方才嗅到自由的味道。”

  我們相視而笑。

  我也許永遠不會和沈馳成爲朋友,可是我決不希望有這樣一位敵人,幸好現在,我們已經沒有任何利益衝突,我們將回歸到彼此的軌道中去運行。

  沈馳道:“今晚陛下在皇宮設下酒宴,一來恭賀兩國簽署和約,二來爲平王殿下送行。”

  我點了點頭道:“本王一定準時到場!”這是我第一次用本王來稱呼自己,我雖然仍在大秦,可是再也不是一個質子的身份,我已經真真正正獲得了自由。

  晚宴的氣氛相當沈悶。作爲主人的燕元宗竟然沒有出席,我知道他仍然在恨我,恨我對燕琳保護不利,以至燕琳香消玉殞,大秦真正的主角反倒成了燕興啓和沈馳,人生真是奇特,最後給我送行地人反倒是當初差點將我置於死地的人。我忽然發現最先尊敬自己的往往是自己的對手。

  酒我喝了很多,但卻沒有任何的醉意。

  離開皇宮的時候,又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我和燕興啓等人告辭之後,和雍王相互扶持著向馬車走去。

  來到車前,卻看到許公公舉著雨傘一直等在那裏。

  “許公公!”我微感詫異道。

  許公公恭恭敬敬地向我拱了拱手道:“平王殿下,太后在鳳陽宮設下酒宴,爲您送行!”

  我呵呵笑了起來。

  我將醉酒的雍王扶上馬車。示意手下將雍王送回驛管。

  轉身向許公公道:“深夜入宮恐怕會遭人話柄,許公公還是替我謝謝太后吧。”

  許公公道:“太后說若是平王一定會記得昔日的母子情分。”

  我點了點頭:“好吧!引路!”

  晶後坐在鳳陽宮中,桌上酒菜早已上齊,她應該等待了不少時候,燭影搖曳。恰如她此刻起伏不定地心境。

  我脫下外袍遞給許公公,緩步來到晶後的面前。

  她的目光仍然注視著跳動的燭火,始終未向我看上一眼。

  周圍木窗全部打開,宮內黃色帷幔被風吹得飄揚而起,整個鳳陽宮的氣氛顯得無比詭異。

  許公公想上來爲我燕斟酒,晶後淡然道:“你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可讓任何人打擾我們!”許公公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晶後拿起銀質酒壺緩緩爲我添滿酒杯,然後端起面前酒杯道:“喝完這杯酒,我有句話想問你。”她仰首將那杯酒喝下,卻見我仍然無動於衷。秀眉微顰道:“你……是不是以爲我在酒中下毒?”

  我微笑著搖了搖頭,仍然沒有說話。

  晶後又爲自己滿上一杯:“算了,你喝也罷,不喝也罷,我不會勉強你……”言語之中極點,如果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她的真正用心,也許真的會對她心軟。

  晶後又飲完一杯道:“你很有本事,居然能將和約的事情圓滿解決。”

  我微笑道:“既然是和談,就必須雙方公平,不可以插手任何一方地利益。”

  晶後呵呵冷笑了一聲,重重的放下酒杯:“你和燕興啓之間究竟有什麽默契?”

  我反唇相譏道:“我和肅王之間遠遠比不上和太后的默契!”

  “放肆!”晶後嬌軀顫抖,霍然站了起身來。

  我無畏地看著她,協定已經達成,我也已經恢復自由之身,以她的智慧決不會殺我,來破壞剛剛達成的和平局面。

  我有恃無恐的笑道:“太后地脾氣好像改變了很多,是不是承受的壓力太大所致?”

  晶後冷冷道:“胤空,我今日召你過來,就是想告訴你,我當初並無害你之意,有些事情……”

  我猛然從腰間掏出龍佩重重放在了桌上,目光冷冷盯住晶後,其中的含義不言而明。

  晶後緩緩搖了搖頭頭道:“胤空,你果然非同凡響,你再不是一個質子,自然不會將我這個曾經的母后放在眼裏。”

  我慢慢站起身來:“太后,你喝醉了,胤空告辭!”

  晶後憤怒道:“混帳東西,只要我想殺你,隨時可以將你置於死地!”

  原本想要向門外走去的我霍然轉過身來,我一步步向晶後走去,晶後從我瘋狂的目光中仿佛意識到了什麽,美目中流露出一絲惶恐之色:“你……”

  我強壓怒火道:“您是高高在上的秦國太后,我這樣一個質子當然不會讓你放在眼裏。只要你需要可以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也可以隨時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奪取我的生命。”

  晶後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你……你給我滾出去!”

  我呵呵冷笑了一聲,反而向她的面前又走了一步,伸手抓住了她的柔夷:“你爲什麽不喊人來殺我?”

  晶後用力咬住下唇:“胤空。我地忍耐是有限度的……”她的話還未說完,我突然抓住了好的領口,猛然將她胸前的長裙撕裂開來。

  “啊!”晶後發出驚恐的尖叫,隨即用纖手捂住自己的檀口,她地美眸中充滿了深深的恐懼和難以置信,她無法想像我居然大膽妄爲到這樣的地步。

  我地目光冷冷注視著她完美的胸膛,雪白雙丘之上兩點櫻紅仍然在微微顫動。

  晶後的雙手試圖去掩蓋自己的胸口。可馬上被我抓住,在我的面前她地那點力量根本微不足道。

  我並不想死,我做每一件事情之前都會經過深思熟慮。這次也一樣,康秦之間剛剛達成和談,無論我做什麽,晶後都必須首先權衡這件事,她不敢殺我。殺了我就意味著兩國將重新陷入戰爭之中,而她在政治上剛剛獲得的喘息之機,也將不復存在。

  我單手擰住她的雙手,嘴唇放肆的吻在她胸前,晶後竭力掙扎著。但是她不敢大聲地呼救:“畜生……我不會放過你……”

  ‘嗤!’我將她原本破裂的長裙完全扯下,晶後誘人的胴體完全裸露於我地面前。

  我極度粗暴的進入她的體內,晶後瞳孔因爲巨大地痛苦而驟然收縮。我必須讓她知道,在我面前,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秦國太后,只是一個供我蹂躪的女人。

  晶後體內的溫暖卻沒有能暖化我冷酷的內心。沒有撫摸,沒有溫柔,我機械的侵犯著她的身體,像在無情的踐踏一幅神聖的畫卷。

  淚水沿著晶後的美眸緩緩流到眼角,一滴滴的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她黑色的髮髻完全披散開來,襯托著極度蒼白的俏臉,唇角沁起出一絲鮮紅,她的下唇已經被自己咬破。

  我的喉頭發出陣陣快意的低吼,晶後一動不動的看著我,不知怎麽,我忽然感覺到自己身下的竟是一具失去生命力屍首。

  我拼命的抱緊她的軀體,用盡全力的發泄著我的憤怒和仇恨,我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無論我怎樣努力,都無法達到期望的快感。

  我猛然從她的身上爬了起來,迅速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晶後慢慢站起身來,她從心底發出一個我齒冷的聲音:“滾!我永遠不要見到你……”

  我忘記了自己是怎樣走出的皇宮,也忘記了自己有怎樣來到這間酒館,辛辣的酒水一碗一碗的下肚,本該使我溫暖,可我卻越喝越冷。

  我終於發現自己對晶後的報復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快樂,傷害她的同時也傷害到了我自己。

  我記不清自己究竟喝了多少杯,拿著酒壺搖搖晃晃的像街心走去,我沒有任何的目的,腦海中甚至想不起自己究竟身處何方……

  朦朧中我仿佛身處雲端,身體輕輕飄落,睜開雙目,仍然還是深夜,月朗星稀,我躺在一艘小船之上。

  一位白衣少女,站在船首之上,長髮隨風飄舞,宛若淩波仙子,聽到動靜,她驀然回首,向我嫣然一笑,我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少女竟然是魔女幽幽。

  “大醉貓,你總算醒了!”她嬌滴滴道。

  我掬起一捧湖水,喝了直去,擦幹嘴角,微笑道:“原來是幽幽姑娘。”

  幽幽千嬌百媚的看了我一眼,屈身在我對面坐下:“我還當你早就把我忘了哩。”

  我呵呵笑道:“像你這種美女便是看到一眼,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幽幽輕輕啐了一口,俏臉卻蕩起一絲迷人的微笑,又有哪個女孩子不喜歡男人贊她漂亮呢?

  “你喝醉的樣子好嚇人啊。”她輕聲道。

  我洗了把臉,昏昏沈沈的頭腦略感清涼:“我喝醉酒,最喜歡幹的就是非禮別人,對了剛才我有沒有非禮你?”

  幽幽俏臉一紅,嬌嗔道:“虧你還是大康的平王,開口閉口都是些輕薄話兒,你若是敢對我無禮,我便打斷你的雙手,縫手你的嘴巴。”

  看到她的神態,我心中不禁暗笑,看來自己剛才說不定真的摸了這個妖女,只怪自己喝得太多,便是占了便宜此刻也完全不記得了。

  她的出現讓我暫進忘記了剛才的痛苦,我微笑道:“你大概不知道,男人要做壞事的並不是靠手和嘴巴……”

  幽幽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你這個淫賊,除了這些事情,你沒有別的話好說嗎?”

  我大聲討饒,這妖女方才放開了我:“你馬上就回大康了,是不是該把那本田氏賬簿交給我了?”

  我苦笑道:“那本賬簿根本不在我的手上,我拿什麽交給你?”

  幽幽怒道:“胤空,你少跟我撒謊,田循的女兒是你的老婆,她怎會不把這件事情告訴你!”

  我笑道:“瑤如手裏也沒有那本賬簿,當初你也看到了田氏賬簿被田玉麟拿去,你三番五次的找我作甚?”

  “你是不是將那本賬簿私吞了?”幽幽美目圓睜。

  “那本破賬簿對我來說又有什麽意義,我要它做什麽?”

  幽幽冷笑道:“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那本賬簿的秘密。”

  我心中疑竇頓生,關於賬簿的事情我和燕興啓已達成了默契,按理說他不應該繼續找我討要那本賬簿,可幽幽卻又來找我,她究竟是燕興啓指使,還是另有目的?難道這本帳冊之中除了記載了燕興啓的罪證,還有其他的秘密?

  我試探道:“我自然知道,可是賬冊並不在我的手中,我拿什麽給你。”

  幽幽道:“不如我們做個交易,你拿出賬冊,我幫你找到繆氏寶藏,其中的財寶全部歸你,我只要拿走一本書就行。”

  我心中猛然一震,繆氏寶藏!我曾經聽人說過,據傳前朝有一個天下第一富商繆期無,富甲天下,死前將其財富埋藏於一個極其隱秘的地點,不過這件事的真實性卻無從考證,今日幽幽既然如此說,看來這本田氏賬簿必有蹊蹺。

  我笑道:“我個交易聽起來並不公平。”

  幽幽怒道:“怎會不公平,你便是擁有田氏賬簿,也只是找到地圖的一半,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你又怎能找到另外的半張地圖?”

  我暗忖道:“幽幽對財寶不感興趣,唯獨看重一本書,難道這本書是什麽武學秘笈?聯她來自魔門,那本秘笈八成和魔門有關,可是魔門的無間玄功現在在我的手中……”我忽然想到,在春宮圖中除了無間玄功以外還發現了一張地圖,難道那張地圖也和繆氏寶藏有關?

  幽幽看到我半天不語,忍不住推了我一把道:“你傻呆呆的在想什麽?”

  我狡黠笑道:“總覺得我還是有點吃虧,若是幽幽姑娘將自己送給我,我到可以考慮考慮。”

  幽幽笑道:“幽幽即便是將來要嫁也要嫁給一個真心愛上的人,只可惜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

  “那是你沒有體會到我的好處,你仔細想想,我身爲大康平王,樣貌也不算差,除了武功稍微次了一點,其他的都還不錯,幽幽姑娘不妨考慮一下。”我大言不慚的說道。

  幽幽嬌聲笑道:“好厚的臉皮,好,我答應你,如果你將來能夠一統江山,而我恰恰還沒有找到意中人,那我便委屈下嫁給你。”

  “一言爲定!”我伸出手去,幽幽揚起柔夷和我擊了三掌,輕聲道:“你切勿忘了今夜之事,一定要將田氏賬簿弄到手中,過些日子我再來找換……”說完這句話她輕飄飄從小船上蕩起,足尖在水面上蜻蜓點水般輕輕一觸,轉眼已經消失在暗夜之中。

  我自問沒有她那樣的輕功,老老實實的劃著小船向岸邊靠去。

  沒想到今晚竟在無意中從幽幽的口中知悉了田氏賬本的秘密,這個田循對我看來並沒有照實相告,瑤如應該不知道其中的秘密,那本真正地賬本看來仍然在田玉麟的手中。如果一切真的像幽所說,賬簿中藏有繆氏寶藏的地圖,我必須想方設法將此圖據爲己有,得到繆氏寶藏,我便擁有了足夠的資本,對我爭奪王位將會有莫大的幫助。

  燕元宗雖然並沒有出席晚宴,可是出於禮儀。我在離去之前必須前去向他辭行。自從燕琳死後,他已經很少上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詩詞歌賦之上。

  我見到他的時候。燕元宗正在癡呆呆看著一幅古畫,目光卻極盡迷惘,他地心神顯然並沒有在畫上。

  我靜靜的候在一旁,旭陽宮內的氣氛顯得異常詭秘,我留意到酈姬並沒有出現在宮內。卻不知那去那裏了。

  等了許久仍不見燕元宗開口,我只好率先打破沈寂,小聲道:“胤空參見皇上!”

  燕元宗宛若受驚一般,猛然顫抖了一下,這才意識到我地存在。他回身看了看我,臉上露出一絲驚異的笑容:“你……來了!”

  “胤空過兩日就要返回大康,特來向皇上辭行。”

  燕元宗點了點頭道:“該走的終歸是要走的。又何必告辭。”

  我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看來燕元宗並沒有想和我交談下去意思,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意思,正想向他告辭。

  燕元宗卻喊住我:“胤空。臨走之前,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我恭敬道:“皇兄儘管吩咐。”

  “幫我給琳兒畫……一幅像……”

  我心中不禁暗歎,這燕元宗今時今日仍然沒有忘記燕琳,看來他終生都無法從這段孽緣中擺脫出來。

  我答應了燕元宗的請求,可是不知怎麽,我雖然可以畫出燕琳的容貌,卻無法勾勒出她的神韻,這並不是因爲我和她分別太久的緣故,也許在我地潛意識之中燕琳的一切都屬於我,我很難和別人分享。

  白晷死後,他的遺骸也被東胡人帶走,晶後雖然恨他,可是仍然遵從民意,在秦都西郊暮雨山爲他修建了一座衣冠塚。

  離開大秦前地一天,我帶上祭品來到了白晷的墓前,穿越墓前的松林,我便聽到嚶嚶的哭泣聲,透過樹枝地間隙,可以看到兩名身白衣的美麗女郎正跪在墓前哭泣。我心中不禁一陣狂跳,她們竟然是酈姬和思綺姐妹。

  其實來到秦都之後,我曾經多次想過去找思綺,只是一直以來忙於康秦和談之事,這兩日也興起過這念頭,每每到最後又打消了主意,生恐自己無法面對思綺憂傷的眼神。

  我的腳步聲首先驚醒了酈姬,她回過頭來,看到是我,淚光盈盈的眼中幾分驚喜稍閃即逝。

  我向她微笑著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祭品小心的放在墓前。

  “平王……”思綺抽抽噎噎的說道,嬌美的俏臉之上猶自挂著兩行晶瑩的淚珠,當真是我見猶憐。

  我充滿愛憐道:“思綺姑娘,皇后娘娘。”

  酈姬淡然道:“只有平王殿下還記得來拜祭亡父。”

  我恭恭敬敬的在白晷墓前拜了三拜,聲音低沈道:“白大將軍精忠報國,死而後已,是我輩的楷模。”

  酈姬淒慘一笑:“爹爹爲大秦耗盡最後一滴鮮血,最後又換來了什麽?只不過是這一掊黃土,連屍骨都找不到了……”

  思綺聽到傷亡之處,不禁哭了起來。

  酈姬道:“你跟我來,我有件事想問你。”

  我隨她拐過前方山岩,在一片桃林前停下,我從身後猛然將酈姬柔軟的嬌軀抱入懷中。酈姬擰轉俏臉,美目緊閉,灼熱的櫻唇尋找著我嘴唇的位置,我吻住她濕潤豐盈的櫻唇,盡情品味著她唇齒間的誘人芬芳。

  兩顆晶瑩的淚珠從酈姬的腮邊滑落:“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

  我捧起她美的讓人心醉的俏臉,深情道:“我被俘的這些日子裏無時無刻不牽挂著你。”

  酈姬緊緊抱住我地身軀:“胤空,帶我走,一刻都不願在這座皇宮中呆下去,更不願面對燕元宗那個瘋子……”

  我深情的吻去她臉上的淚痕,心中升起莫名的悲哀。我何嘗不想帶著她脫離這個苦海,可是酈姬的身份乃是秦國皇后,我不可以感情用事。

  酈姬的美目慢慢黯淡了下來,她輕輕推開了我,冷冷道:“你不敢!”

  我低聲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很多時候必須先從大局考慮。”

  “大局?”酈姬慘然一笑:“你所謂地大局無非是皇帝的寶座。”

  我搖了搖頭道:“康秦之間的戰事剛剛結束,如果我將你帶走。對秦國來說這將會是舉國地恥辱,沒有人可以容忍這件事的發生。”

  酈姬的目光終於回復了初時的冷靜,現實注定我們有緣無份。她從身邊的桃樹上摘下一朵桃花。用力碾碎:“我爹爹究竟是怎麽死地?”

  我心中微微一怔,白晷應該是死於晶後的手中,這件事我並不想告訴酈姬,以她現在的處境便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沒有任何好處。

  酈姬道:“整件事是不是太后所設計?”

  我沈吟不語。

  酈姬冷冷道:“你不說我也能夠猜到,我爹爹在蠻州被圍之時。周圍諸城全都閉門不出,冷眼旁觀我爹爹孤軍作戰,要是沒有太后地吩咐,他們根本沒有這麽大的膽子。”

  我心中大奇,酈姬久居深宮。又怎麽對戰場的情況如此熟悉?難道有人故意將真正地情形告訴她,以激起她對晶後的仇恨。

  酈姬道:“你不必害怕,自從知道我爹爹真正的死訊之後。我便沒有打算離開秦宮,我之所以問你剛才那番話,只是想試探一下你對我的心意。”

  她冷冷道:“在你心中恐怕我地地位還比不上思綺。”她鳳目流露出無比怨毒的神情:“我得不到的東西,決不會讓別人得到。”

  我暗自慚愧。酈姬的表情高貴而冷酷,讓我感到和她之間的距離頓時拉遠,忽然覺得酈姬和晶後的某些方面竟然驚人的相似,這種感覺讓我不寒而慄,酈姬變了,她變得冷靜而理智,這一切究竟是誰所造成?

  酈姬輕聲道:“我曾經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你的身上,可是現在我終於發現自己是多麽的單純,多麽的幼稚!”她轉身向遠處走去,再也沒回頭看我一眼。

  回到白晷的墓前,酈姬已經先行離去,只剩下思綺獨自落寞的站在那裏。

  “姐姐似乎生氣了!”思綺輕聲道。

  我點了點頭,拿起地上的提盒,低聲道:“我送你回去。”

  讓我意外的是,思綺已經從將軍府中搬了出來,現在所住的地方是白晷當年的別院,一座清幽靜謐的四合院落。

  伺候她的只有淩鳳和一位老嬤嬤,思綺解釋道:“我一個人也住不下那麽大的地方,帶著淩鳳和武嬤嬤搬到了這裏。”

  我隨她來到客廳說話,客廳雖小,可是佈置的卻十分雅致,周圍牆面懸挂著她畫的長卷,想起我們最初相識的情形,我不禁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思綺俏臉微紅道:“我畫的不好,你莫要取笑我。”

  我呵呵笑道:“我當初是故意氣你來著,你的丹青早已有了大家風範。”

  思綺幽然歎了一口氣道:“只可惜爹爹再也看不到了。”

  我看到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內心不禁一動,除了身在宮中的酈姬,她在這世界上再無親人,酈姬自顧不暇,又怎能有精力去照顧於她,我暗忖道:“須得想個法子帶她一起離開。”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我故意歎了一口氣。

  思綺道:“你好像有心事?”

  “胤空明日就要離開這裏了,臨別之時總覺得有件事放心不下。”

  思綺道:“什麽事情?”

  我低聲道:“當日在戰場之上,白大將軍曾經囑託我一件事情,胤空不知道當說還是不當說?”

  思綺道:“既然是爹爹囑託,平王但說無妨。”

  我盯住她的一雙妙目,輕聲道:“白大將軍讓我照顧你一生一世。”

  思綺萬萬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句話來,俏臉緋紅,含羞垂下頭去,許久方道:“這句話……當真是我爹爹說得?”

  “千真萬確!”白晷當然沒有說過將思綺許配給我,可是我爲了得到思綺只好編造出這個善意的謊言,白晷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不會反對這麽做。

  思綺沈默許久方道:“可是……姐姐已經爲我訂下了一門親事!”

  “什麽?”我震驚道,此時我方才知道酈姬臨走之時說過的那番話的真正含義,她早就看出思綺對我情根深種,她無法和我廝守在一起,竟然遷怒於思綺。

  思綺黯然道:“姐姐將許配給太仆朱無墨的三公子朱自真。”

  我心中暗罵:“這朱自真算個什麽東西,居然敢跟我搶思綺。”整件事都是酈姬一手操縱,顯然她對思綺的忌恨由來已久。

  我一把捉住思綺的柔夷道:“你根本就沒有見過那個朱自真,又怎會對他有任何感情存在?”

  思綺輕輕掙脫我的大手,低聲道:“這世上我只有姐姐這個唯一的親人,我如果不聽她的話,她肯定要傷心的。”

  我冷笑道:“難道就爲了聽她的話就要跳入火坑嗎?也許在她的心中早已不把你當成她的妹妹。”

  “不許你誣衊我的姐姐!”思綺憤怒道。

  我點了點頭:“我只想問你一句話,在你心中究竟喜不喜歡我?”

  思綺俏臉漲得緋紅,讓她開口說出喜歡我的話的確十分艱難。

  我深情道:“你不開口我就當你是喜歡我的。”

  思綺用力咬了咬下唇道:“就算你知道我的心意又如何?我不可以這樣一走了之,更不可以對不起姐姐。”

  我怒道:“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猛然抓住了她的香肩,將她用力的擁入我的懷中。

  思綺拼命掙脫,我用嘴唇堵住她的檀口,右手撩起了她的長裙,撫摸在她光滑筆挺的玉腿上,不管用怎樣的手段,我都要將她得到,她是我的,我不可以讓她落入別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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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21:38:53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三章 情奸



  思綺的美眸由於驚恐而睜大,我一手掩住房門,一手掀起她的裙擺,扯開她的孌衣,撫摸著她的雪股玉臀。

  思綺竭力的掙扎著,我緊抱住她盈盈一握的纖腰不讓她掙脫,挺動小腹,身軀從後進入她濕潤的嬌軀內,突然侵入的疼痛讓思綺發出一聲嬌呼,剛才的掙扎讓她的領口扯開,粉紅色的肚兜使得她挺秀的雙峰呼之欲出。

  她未經人道的嬌軀緊緊包裹著我的身體,我扯斷她肚兜的系帶,雙手握住她豐盈溫暖的雙峰:“你是我的,我不會讓你嫁給任何人……”我的聲音由於極度興奮而顫抖著。

  思綺根本無力和我抗衡,只好任我擺佈,我感覺到她因爲緊張而僵硬的嬌軀在我的動作下,逐漸開始軟化,隨著初時疼痛的過去,我開始儘量把動作放的輕柔,在我的愛撫下,思綺漸漸放下了矜持,情不自禁張開了雪白修長的玉腿,並且將豐腴的美臀往後頂,迎合著我的動作。

  我撫摸著思綺每一寸肌膚,親吻著她曲線柔美的脖子,思綺的嬌軀在我的動作下,開始發出一陣陣的顫慄,她的喉頭發出誘人的呻吟聲。我猛然抱緊了她,將她的嬌軀翻轉過來,緊緊壓在牆壁上,思綺美眸中的驚恐已經褪去,她的表情極其複雜,羞澀和興奮混和在一起,這讓我越發的激動起來,我盡情的享受著她嬌美的肉體,我的動作越來越迅猛激烈。我要徹底征服思綺。“唔……”她美妙誘人、柔弱無骨的雪白玉體一陣緊張的律動、輕顫。我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激情,低吼一聲,愛欲盡情的釋放在她的體內。

  我久久抱著思綺溫暖的嬌軀,享受著她體內仍有餘韻的陣陣蠕動。

  思綺伏在我的懷中無聲啜泣了起來。我的手段雖然稍嫌卑鄙,不過我如果仍然猶豫不決,又怎能在短時間內徹底掌握她的芳心,況且思綺本來就對我有請。我對她做出的這種事情,想來她不會恨我。

  “我恨你……”思綺輕聲道。妙目中卻沒有任何的仇恨。

  我微笑道:“都是你逼我的,如果你不是堅持嫁給朱自真那個混帳,我又怎會辣手摧花?”我吻著她精致的耳垂道:“我太愛你,所以才做出了這種事情,你不要怪我。”

  思綺的芳心已經完全被我軟化,她輕輕嗯了一聲。螓首埋在我的懷中:“胤空……你不可以辜負我。”

  我心中暗自得意,強行佔據了思綺的肉體之後,她的一顆芳心也被我成功俘獲。現在估計她早就把什麽朱自真抛到了九霄雲外。

  我深情道:“我會和你一生一世相守在一起,隨我一起返回大康好嗎?”

  思綺順從的點了點頭,從我懷中起來,整理被我弄亂的衣裙。我這才留意到自己的外袍上沾上了數點伊人的處子落紅。

  思綺目光落在我的外袍之上。俏臉一紅,攥起粉拳在我的胸口上輕輕打了一記。我捉住她纖手道:“還痛嗎?”

  思綺搖了搖頭,輕聲道:“姐姐沒有錯,你果然不是好人。”

  我呵呵笑了起來,摟住她香肩道:“幫我找一套衣服,我總不能就這樣走出門去。”

  思綺紅著臉兒走了出去,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換上了一套衣裙,她找來了一套白晷生前穿過的衣服,我體形和白晷大體相仿,穿在身上剛好合適。

  思綺不無憂慮道:“我跟你就這樣不聲不響的離開,姐姐該如何向朱家交代?”

  我笑道:“此事你無需顧慮,你姐姐貴爲一國皇后,那朱無墨父子即便是有什麽不快也不敢當面職責,更何況是我帶你走的,跟你姐姐又有何關係?”我並不擔心朱無墨父子,反而擔心麗姬的感受,經過這件事以後,她說不定會因愛生恨,越發的仇視我和思綺。

  我囑託道:“這件事你千萬不可以讓你姐姐知道,便是對淩鳳她們也不要說。”

  思綺點了點頭,我將她的嬌軀擁入懷中:“明日一早我便來接你,離開大秦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以後有機會再向你姐姐解釋。”想到即將要離開故土,思綺不禁悵然若失,我用盡溫柔功夫,總算將她逗得開心,這才離開。

  翌日清晨,我率領衆人來到通濟巷,爲了避免旁人的注意,我讓唐昧和突籍前往思綺的住處將她接來。

  雍王龍天啓和我並肩站立在港口邊緣,微笑道:“皇侄這幾年收穫頗豐,身邊美女如雲,看來回去不久便該操辦你的喜事了。”

  我呵呵笑道:“可惜胤空身無分文,在大康還沒有容身之地。”

  雍王笑道:“皇侄怎麽忘了,當初你來大秦爲質之時,陛下曾經賞賜給你一塊領地,在康都賜給你平王府一座,僕婦四十八人,黃金十一萬兩,綢緞三百匹,馬匹牛羊計六十八頭。”真難爲他了,過去了這麽久,他仍舊清清楚楚的記得賞賜的細節。

  雍王道:“我這次臨來之前,特地向陛下提及此事,陛下已經讓人在康都給你修建平王府,你回去之後應該可以完工了。”

  “多謝八皇叔費心。”

  雍王笑道:“我知道你向來不喜歡張揚,平王府的位置和佈置都是我親手所選,希望你能夠滿意。”

  我正要進一步表達謝意,卻見前方一輛四乘馬車停在岸邊,一身綠色長裙的慕容嫣嫣款款從車上走了下來。

  雍王向我擠了擠眼睛道:“又是一位大美女送上門來了。”

  我搖了搖頭道:“這位慕容姑娘肯定是不會隨我去大康的。”

  慕容嫣嫣笑道:“平王殿下怎麽一聲不吭地就離開了?”

  我笑道:“胤空在大秦的使命已經完結,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用處,自然想早日返回大康。”

  慕容嫣嫣道:“歸途漫漫,平王凡是還需小心。”

  我聽出她話裏有話,似乎想提醒我什麽,低聲道:“慕容老闆想告訴我什麽?”

  慕容嫣嫣向河岸走了兩步,我緊跟了過去。她低聲道:“有人在大秦境內的水路設伏,你進入大秦水域之後,最好棄舟登岸,改由陸路前往康都。”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慕容嫣嫣是左逐流的人,她既然能夠知道這個計劃。看來中途截殺我的人定然是左逐流無疑。我的功績終究還是引起了大康諸王地警覺,左逐流這些人已經開始對我展開行動。

  慕容嫣嫣道:“你此次議和成功,在大康國內已經贏得不少民心,諸位皇子恐怕早就將你當成了眼中釘。”

  我點了點頭,這是難以避免的結果,看來我回到國內首先面臨的就是這幫皇兄的圍攻。對此我已經做足了心裏準備,經過這些年,不知道我的諸位皇兄的頭腦有沒有進展。

  我微笑道:“慕容老闆難道沒有想過回到大康發展?”

  慕容嫣嫣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暫時沒有返回大康的打算。”

  我凝視她嬌美的俏臉。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道:“秦康之間經過這場戰爭,都是損耗巨大,八國的格局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改變。秦國已經不再是康國的主要對手,你留在這裏地意義不大。”

  慕容嫣嫣幽然道:“平王對局勢的分析的確很有道理。可是有許多事嫣嫣都身不由己。”

  看來左逐流對她的影響很大,慕容嫣嫣不同於單純的思綺,我若是用同樣的手段對待她,恐怕非但獲取不了她的芳心,反而會弄巧成拙,讓她對我記恨終生。

  我低聲道:“上次我約太后在萬花樓見面,會不會給你造成麻煩?”

  慕容嫣嫣溫婉笑道:“應該不會,平王出現在萬花樓就是一件極爲正常地事情,太后又怎會生疑?”

  她分明是拐著彎說我喜歡巡春,我呵呵笑了起來。

  “一路順風!”慕容嫣嫣向我告辭。

  我重重點了點頭,真摯道:“慕容老闆若是遇到任何難處,都不要忘記了在大康還有胤空這個朋友。”

  慕容嫣嫣的美眸中流露出極其複雜的目光,以她的聰穎應該可以領悟到我話語中更深的含義。

  我們的行李已經全部運送上船,雍王走過來道:“皇侄,要開船了。”

  我依依不捨的看了看慕容嫣嫣,毅然轉身向大船走去。

  我的目光逐一從衆人的臉上掃過,雲娜、慧喬、采雪、思綺、唐昧、諸葛小憐……每一個人的臉上都蕩漾著輕鬆愉快的笑容,我扶住憑欄,在心中默默的自語道:“再見了,大秦!”

  月黑風高,帆船緩慢的行進在黃河中,耳畔除了滔滔的水流便是呼嘯的夜風,雖然已是暮春,河風仍然帶有涼意,我獨自站在船頭之上,靜靜品味深夜中的孤寂與落寞,不知道爲什麽,自從離開秦都以後,晶後那蒼白絕望的面孔反復在我的腦海中浮現,我竟然對這個曾經要置我于死地的女人仍然念念不忘。想起那天對她的強暴,我內心中不禁一陣抽搐,這痛苦竟是如此清晰,對她的報復並沒有帶給我任何的快意,增加的只有痛苦,我忽然發現自己可能永遠也無法忘記項晶。

  雲娜悄然來到我的身後,爲我披上外氅。我轉過身去,展臂將她的嬌軀攬入懷中:“怎麽還不去睡?”

  雲娜輕聲道:“我看到你心事重重,特地想來爲你分擔一下。”

  我親了親她的俏臉道:“還是雲娜疼我。”

  雲娜嫣然笑道:“你有這麽多的紅顔知己,每一個都在關心著你。”

  我笑著摟緊了她的嬌軀,遙望前方的水域,低聲道:“明日我們就能夠抵達大康的水域。”

  雲娜道:“可是看你的樣子,好像仍然壓力很大。”

  我點了點頭道:“我人雖然未到大康,可是早有人做好準備要刺殺我。”

  雲娜微笑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你這此的功績舉國百姓有目共睹,遭到其他皇子的嫉妒是理所當然的。”

  我蔚然歎道:“身爲皇族,生活得未必如普通百姓安逸自在。”

  雲娜道:“每個人的追求不同,如果給你閑雲野鶴的生活,你肯定不開心。”

  我呵呵大笑起來,雲娜說得不錯,只有在政治的角逐和爭鬥中,我才能感到自己存在的意義。我的手順著雲娜的衣襟深入了她的胸前,輕柔的撫摸著她挺拔的胸膛。雲娜在我恣意的撫弄下,嬌軀禁不住微微發顫。

  我低聲說道:“明日進入大康境內,我們便棄舟登岸,改從陸路前往康都。”

  雲娜點了點頭,柔荑抓住我四處遊移的大手:“不許再摸了……”我微笑著吻了吻她晶瑩的耳珠,輕聲道:“長夜漫漫,不如我們回倉共眠。”

  雲娜俏臉通紅,美眸卻是異常明亮,她雖然沒有說話,可是眼神已經表明默許了我的要求。我將她的嬌軀橫抱而起。雲娜雙臂摟住我的脖子,螓首緊緊貼在我的胸前。

  走入船艙,雲娜的嬌軀已經變得滾燙,黑暗中我反掩上艙門,她滾燙的櫻唇已經吻到了我的頸上。

  雲娜性情嬌其他諸女奔放,自從和我嘗過雲雨滋味之後,從不刻意掩飾自己的本性,加之我們身處黑暗之中,更多了一份偷情的新奇和刺激。我們互相擁吻撫摸,搜索著來到床前。

  雲娜輕聲笑著將我推倒在床上,黑暗中我們替彼此除去了衣物,赤裸的身軀緊緊貼合在一處。

  我的目光漸漸適應了船艙的黑暗,雲娜的肌膚蒙上一層淡淡的光暈,伴隨著她的一聲輕吟,讓我迷醉的濕熱輕輕將我包容。

  我抓住她充滿彈性的豐臀,幫助她在我身上充滿韻律的搖曳。

  身體的歡娛宛如漲潮的海浪般一波一波的傳來,雲娜紅色的長髮就像黑夜中跳動的火焰,她不斷的點燃我的熱情,將我的血液提升至沸點。

  因爲慧喬和采雪就住在隔壁的艙房,雲娜不敢大聲呻吟,強制壓抑的喉頭發出陣陣誘人的喘息,更加動人心魄。

  雲娜張口含住了我的嘴唇,柔嫩的舌尖深入我口中與我的舌尖糾纏攪動著,我用盡力氣緊抱著她,讓她的豐胸與我強健的胸肌緊密廝磨著。

  越來越強烈的激情滌蕩著我們的身體,雲娜的嬌軀在快意中極度後仰,我們的剪影仿佛一顆大叔分開的枝椏。

  雲娜柔嫩的大腿如同藤蔓一般纏繞著我壯實的腰肢,她的嬌軀對我的包容密實耳溫暖,冰藍色的眼眸閃躍著激情的淚光,她喃喃的,像傾訴,又像哀求,癡迷的輕聲囈語著。

  我全力向她的嬌軀發起衝擊,雲娜纏繞在我腰部的大腿不停的抽搐著,嬌軀配合著我的動作用力挺動著,一股無形的吸引力將我用力拉向她的體內,我們同時湧動的熱流將彼此緊密的結合在一起,我們的身體似乎完全融爲一體。

  在我的爆發中,雲娜用力咬住我的肩頭,發出一聲心蕩神搖的低吟,過了許久她方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嬌軀癱軟在我的身上,十指和我緊緊相握,迷醉道:“胤空……你是我今生的冤家……”

  清晨醒來的時候雲娜已經悄然離去。我穿上衣服,卻見雪白的被褥上落有幾根紅色的長髮,想來是我在興奮之中扯落的,不禁微笑自語道:“春夢了無痕,看來還是有迹可循。”

  走出船艙外卻見到衆人都已經來到了甲板之上。大船已經抵達了大康水域。

  諸葛小憐坐著輪椅來到我的身邊道:“前方想來就是冕池城了,公子有何打算?”

  我大聲道:“大家準備一下,我們在冕池下船,改由陸路前往康都。”

  陳子蘇笑道:“讓冕池的城守出兵護送。公子這次的陣勢招搖了一些,恐怕你的各位皇兄會更加地記恨你了。”

  我哈哈大笑道:“即便是我拄著打狗棍一路乞討前往康都,她們也未必會對我有什麽好印象。要來的終歸要來,考慮這麽多幹什麽?”

  陳子蘇微笑道:“看來公子已經做足逆水一站的準備了。”

  我狡黠笑道:“君不聞得民心者得天下,只要把握住了民心向背我又豈會在乎他們的感受。”說的雖然輕鬆,可是我清楚的意識到這幫皇兄的力量不可小看,在我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初步計劃。必須將他們一一分化,而後逐個擊破。

  雲娜正和思綺兩人在船尾處聊著什麽,不時發出歡快地笑聲。我湊了過去,從身後摟住兩女道:“談些什麽?可不可以說給我聽聽?”

  雲娜白了我一眼道:“自然是說你幹得那些好事!”

  我呵呵大笑道:“是昨晚的事情嗎?”雲娜俏臉一紅,嬌嗔道:“你這混帳,胡說些什麽!追著向我打來。我轉身向船頭逃了過去,引得衆人齊聲大笑起來。

  大船駛入冕池港,視野所及處處都是硝鹽未盡的景象,數千名士兵正在港口處翻修重建,從士兵的裝束來看,盔甲征衣都已經陳舊,不少士兵的身上還打著補丁,更有甚者,有人在這個時候仍然穿著冬日的棉衣,我蔚然歎了一聲。

  雲娜道:“康國的士兵待遇居然如此低下,從他們所穿的盔甲來看,應該自入伍便沒有更換過。”

  雍王歎了口氣道:“這兩年大康國內災害連連,國內收成逐年遞減,便是這前線士兵的軍餉已經拖欠半年之久,更不要說大康國內的士兵了。”

  雲娜道:“國力如此不濟卻仍然要勉強發起戰事,看來這位歆德皇果然是老糊塗了。”

  我默默凝望著前方,忍不住心潮起伏,經濟乃是立國之本,沒有雄厚的財力作爲後盾,任何的大政都將成爲一句空談。如今的歆德皇既沒有心境也沒有能力重振大康的國力,現在的大康就像他一樣氣息奄奄,垂暮老矣,我決不能任由這種情況繼續下去,這片土地本應該屬於我的父親,本應該屬於我,歆德皇只是強行霸佔我家園的一個強盜。

  冕池城守邱得顯然沒有預計到我會在這裏登陸,接到消息後,慌慌張張的趕到港口,來到我面前惶恐不安的跪下道:“微臣邱德不知平王殿下大家光臨,有失遠迎,請平王殿下恕罪!”他趴在地上連連叩頭。

  我淡淡揮了揮手道:“你起來吧!”邱德此人我早有耳聞,他現在的官職全是靠投機鑽營所得,我對她的印象馬上大打折扣。

  邱德一臉媚笑道:“微臣讓手下準備好了宴席,爲殿下洗塵,還情殿下千萬賞光。”

  我點了點頭,對於這種小人的態度需要把握的恰到好處,如今我剛剛回到國內,所有勢力都需要慢慢建立,如果我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面孔,恐怕會喪失很多發展勢力的機會。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卻是正在堆砌的圍牆突然倒塌了下去,我微微一怔,馬上反應過來率先向出事地點沖了過去,搬開磚石營救被埋在下面的士兵。

  唐昧、焦鎮期等人也過來幫忙,邱德看到我親自營救,自然也不敢落在後面,顧不上工地泥濘肮髒,和我們一起從廢墟下擡出受傷的士兵。

  受傷的是士兵共有五名,幸好沒有人喪命。慧喬拿著藥箱過來,爲他們一個個接上斷骨,包紮傷處,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收買人心的機會,安慰受傷的士兵。撫慰其餘圍觀的士兵,這些士兵聽說我是平王之後,一個個都顯得異常激動,以我的身份能夠做到如此平易近人。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很難想象,再加上我一手促成秦康兩國和談。讓他們免除戰火之苦的功績,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頓時又高大有光輝了許多。

  我當著衆人的面向邱德道:“康秦之間和約簽署不久,近期不會有異常變化,邱大人不必忙於趕工,要給這些士兵充分地休息時間。”

  邱德一一答應下來。

  在邱德的護送下,我們一行進入了冕池城。這座邊境重鎮歷經戰火,更顯得滿目瘡痍,即便是城中幹道也很少看到經營叫賣的小販。

  邱德和我並轡而行,一邊向我介紹著城內的概況。

  目睹眼前的一切,我從內心中感到一種難言的痛苦,焦黑的城垣,殘破的斷壁。每一處的損傷都宛如發生在我的身上,在潛意識之中,我已經將大康的每一寸國土視爲我的所有,她所遭受的一切苦難,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酒宴雖然豐盛,可是我已經失去了興致,酒杯中搖曳的美酒,在我的眼中仿佛成爲將士的鮮血,只有回到這片土地,才能夠真切的感受到我對她的熱愛。如今的大康已經遍體鱗傷,一種大廈將頃的緊迫感充斥著我的內心。

  邱德恭敬道:“平王殿下的住處卑職全部都安排妥當,還情在冕池多多逗留幾日。”

  我搖了搖頭道:“明日一早我就會離開冕池,你派一支五千人的隊伍護送我返回康都。”

  “五千?”邱德也是一怔,整座冕池現在的駐軍也不過是三萬,我張口就說出了五千之數。

  “不可以嗎?”我冷冷道。

  邱德陪笑道:“微臣不是這個意思,殿下放心,明日一早我就會將一切準備妥當。”

  有了五千士兵的護送,我沿途的安全自然不成問題。我將這五千軍馬交給焦鎮期統一調度,他自幼研究兵法,對行兵布陣擁有自己的獨到見解,只不過一直以來都沒有實踐的機會,這次才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領軍。他超然的軍事天分馬上表露出來,五千士兵在他的律令下,軍紀嚴明,章法有度,連深諳領兵之術的雲娜也暗暗歎服。

  選擇陸路讓我對大康有了更深層的瞭解,一切果然如雍王所說,這幾年大康災害不斷,民不聊生,而歆德皇因爲對大秦的這場戰爭,近期又增加了對百姓的課稅,從冕池前往康都的漫漫長路之中,我竟然沒有看到任何富庶的城鎮,大康的經濟比起我離國之前又減退了許多,我真的很難想象,在這樣的情況下,歆德皇又怎麽會發起這場戰爭?窮兵黷武,難怪歷史上每一個朝代的衰退都是因爲統治者的決策所引起。

  距離康都還有兩天路程的時候,天空又下起雨來,我們當晚停歇在一處叫做‘公子壩’的地方。

  晚間吃飯的時候,不少士兵全都朝向堤壩的方向叩頭,將我賞賜給他們的酒水撒在堤壩之上,他們的舉動引起了我的好奇,我讓焦鎮期去詢問究竟。焦鎮期不多時回到我的營帳,低聲道:“公子,這裏原來是當年太子龍胤基抗洪賑災之處,這條堤壩便是他親自帶人修建,那些叩頭的士兵都住在黃河兩岸,一直都記得他的恩德。”

  我心中不由得一陣激蕩,沒想到這堤壩竟然是我的生父所修,他昔日的功德,至今還有人仍在緬懷。

  我叫上唐昧和焦鎮期,換上一身白色的儒衫,帶上美酒和果品來到堤壩之上。

  夜色深深,風雨正急,黃河兩岸完全籠罩在一片淒迷的煙雨之中,我佇立堤壩之上,仿佛看到父親當年率領衆人搶險抗洪的情形,我恭恭敬敬的跪下,拜了一拜,而後從酒壇中倒出一杯美酒靜靜地灑落在堤壩之上,此酒我敬給大康這片天地。

  唐昧和焦鎮期交換了一下眼神,也在我的身後跪下,他們雖然不知道我所爲何事,可是從我鄭重的舉動已經看出,眼前的這片土地對我的意義非同尋常。

  我又倒了一杯酒,自己飲了一口又恭恭敬敬的灑落在黃河水之中,熱淚模糊了我的視線,恍惚之中,我仿佛看到了一位風神玉朗的男子在我的對面坐下,他向我露出親切的笑容:“胤空,你終於回來了!”

  父親!我在內心中呼喊著他的名字,這個今生今世我未曾謀面的親人,他向我微笑著,舉起手中的酒杯:“胤空!你仔細看看腳下的土地,這裏的山川、河流、天空、百姓,這裏的一切都是屬於你的。”

  我重重點了點頭,淚水無可抑制地在臉上奔流。

  “我能夠做到的你一定可以做到,我相信,你會做得比我更好!”他伸手展開那幅我耳熟能詳的地圖:“胤空,記住這片疆域,這是大康的疆域,這是大康曾經輝煌的過去,身爲龍氏子孫,你決不可以讓她斷送在你的手上。”

  我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所能做的只有不斷點頭。

  父親的手輕輕放在我的肩頭:“忘記曾經的仇恨,因爲仇恨只會影響你的判斷,永遠都要記住,大康才是你最終的目的。”

  母親一身白衣,不知何時出現在父親的身後,她微笑著看著我們父子,我喉頭哽咽著,從未有過的感動滌蕩著我的內心,她輕輕撫摸著我的面龐,用我熟悉的嗔怪口氣道:“傻孩子,照顧好自己。”

  我抓住他們的雙手緊緊貼在自己的胸口,緊緊閉上了雙目,希望著瞬間能夠成爲永恒。

  他們的身影宛如煙塵般頃刻化去,我眼前剩下的只有一片淒迷的煙雨。

  濤聲依舊,風雨如初,我鄭重的跪拜在長堤之上,而後抱起身邊的酒壇,仰首將壇中烈酒一飲而盡,我全力將酒壇擲入滔滔的水流之中,仰頭髮出一聲發自內心的狂嘯,我的生命並非是因爲復仇而存在,我將會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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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21:39:20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四章 刺殺



  我們抵達大康城外時,天色仍未完全放亮,天際邊透露出一絲魚肚白似的青灰,每個人的表情都變得輕鬆起來,走入城內這幫護衛我的士兵便完成了他們的使命,以他們的身份是無法隨同我入城的,我也不會做這種對歆德皇不敬的事情,帶領五千兵馬入城,即便是我沒有任何惡意,在其他人的嘴中一定會演化出不同的含義。

  除了隨同雍王前往的侍衛,我將冕池的五千兵馬盡數留在城外,雍王讓手下親信帶領他們前往東城龍騎營暫時修整,五日之後再返回本部。

  陳子蘇單獨約我相商,他一臉凝重道:“公子以爲危機已經過去了嗎?”我搖了搖頭,途中雖然平平安安的渡過,可是這康都才是鬥爭的真正核心所在。

  陳子蘇道:“絕對有這種可能,越是我們自以爲安全抵達,思想麻痹之時,對方越會有機可乘,他們出手的機會也就越大。”

  我皺了皺眉頭,自從踏入大康的土地,我的確從心地開始放鬆,陳子蘇的適時提醒,讓我的神經重新繃緊,如果當初左逐流想在水路將我刺殺,他的計劃落空之後,未必會就此甘心,途中我有五千兵馬保護,他下手機會渺茫,進入康都卻是一個良機。

  陳子蘇道:“公子進入大康以來,所到之處百姓無不夾道歡迎,我們此刻雖然沒有進入康都,可是消息恐怕已經傳到了城內,若是再出現夾道歡迎地混亂場面,你的安全將受到空前的挑戰。”

  諸葛小憐坐著輪椅緩緩向我們而來,他微笑道:“公子是不是在考慮入城的安全問題?”

  我點了點頭。陳子蘇提出的事情的確是一個棘手的難題,如果到時候出現百姓傾城歡迎的局面,我肯定要在衆人面前露面。

  陳子蘇道:“唐昧已經先行入城打探,公子還是耐心等他的消息。”

  諸葛小憐道:“陳先生說得沒錯,瞭解城內的具體情況我們方可入城。”

  唐昧很快便從城內回來,他大聲道:“城內道路兩旁全都站滿了歡迎平王歸來的百姓,有的從昨天淩晨便站在那裏,已經等了整整一夜。”

  “消息傳得真快。我們今晨方到,中途還故意擔擱了一天,何以百姓會如此清楚我們的行程?此事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陳子蘇充滿疑竇道。

  我贊同的點了點頭。

  陳子蘇建議道:“公子不如暫緩入城!”

  我搖了搖頭道:“如果真的有人想對付我。他既然能夠將我返回的消息散佈給康都的百姓,一定可以將消息傳到父皇的耳中,現在父皇一定知道我的動向,我若是暫緩入城,勢必會引起他的反感,會有倨傲不敬之嫌。”

  諸葛小憐道:“此事簡單,我們可以安排數項相同的轎子,同時進入城內,混淆敵方的真正目標。”

  陳子蘇默默不語的望向我,他顯然在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的唇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容,有些時候設計再完美的計策都沒有用處,我在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我深信大多數的百姓都是真誠的來迎接我,我帶給了他們和平,帶給了他們希望,這一時刻是我迎取民心的最好時機,如果我選擇退縮,將喪失一次和民衆拉近距離的機會,孰輕孰重,我輕易便做出了選擇,而這一選擇需要我用勇氣去換。

  我微笑道:“我既然選擇回來,就早已做好了面對的準備。”

  唐昧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公子,我和焦大哥會保護在你的左右!”

  陳子蘇和諸葛小憐對望了一眼,兩人的目光中都流露出欣慰之色。

  人生很多時候是必須要親自面對的,我即便是安全的躲過了今天,敵人還會捲土重來,我有超人的自信,有情同手足的弟兄,有忠心爲我的部下,更有將我視爲希望的百姓,這世上還有什麽值得我去害怕的呢?

  康都城門早已打開,守城士兵盔甲鮮明的分立兩側,雍王的八名侍衛在最前方開路,而後是焦鎮期和狼刺。

  我騎著已經恢復原裝的黑獅子微笑著行進在隊伍的正中,唐昧和突籍緊隨在我的身後,再往後方才是雍王和我的家眷的車隊。

  走入康都的大門,眼前一片歡樂的海洋,數以萬計的百姓站在沿的途兩側,等候著我的到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地平線上露了出來,金黃色的晨光籠罩住我的全身,爲我英武的身姿又增加了幾分卓爾不群的貴氣。

  “平王千歲!”不知是誰率先喊了一聲,人群頓時沸騰了起來,百姓紛紛在道路兩旁跪了下來。

  我從未遇到過如此感人的場面,駿馬每走入一條街道,道路邊的百姓便恭恭敬敬的跪下,沒有騷亂,沒有喧囂。

  “我回來了!”我在內心中大聲的呼喊著,路旁的少女紛紛將手中的鮮花抛灑在我的馬前,代表著他們對我的尊敬和愛慕。

  慧喬、雲娜、思綺、采雪全都撩起車簾激動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默默的分享著我的榮耀,我是她們的驕傲和自豪。

  馬隊來到‘升龍門’,我翻身從馬上躍下,當年大康開國皇帝拓帝將龍袍挂於此處。飄然離宮而去,從此渺無蹤迹,據康史記載,拓帝棄位元後前往五臺山出家,法號圓德。後來終成正果。

  爲了緬懷他的功績,後來的帝王便將他棄袍之處修建了這座大門,開始曾經名爲‘棄袍門’,後來幾經改動,最終定下‘升龍門’這個名字。

  在升龍門前必須下馬已經成了我們大康皇族的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我將馬繮仍給突籍,緩步向升龍門走去。

  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顫巍巍從人群中走出。他乃是翰林院的蕭蒙軒,大康最有文采的大師之一,我離開大康之前,他負責編纂康史,說起來我和他還有過一段師徒緣分。母親曾經讓他指點過我的詩詞歌賦。此人爲官耿直,是母親有數信得過的人物之一。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位瘦弱的女孩兒,想來是他的孫女。

  蕭蒙軒望著我的目光中充滿了敬意:“平王殿下。老朽受康都百姓推舉,特來向平王敬酒。”

  我點了點頭,微笑道:“多謝蕭大人美意。”

  蕭蒙軒笑道:“蕭某已經告老還鄉,如今只是一介布衣。”身後的那女孩兒遞給他一碗酒。蕭蒙軒雙手奉道我的面前:“第一碗酒,敬平王當年忍辱負重,入質虎狼之國,爲我大康化解戰火危機。”

  蕭蒙軒又爲我倒第二碗酒:“這第二碗酒,我敬你在康秦再度陷入戰火之時,不顧自身安危,親赴秦都爲大康謀取和平,讓大康的千萬百姓免于戰火。”

  這碗酒我受之無愧,我又將此碗酒喝完。

  蕭蒙軒端過第三碗酒,他恭恭敬敬地跪倒在了地上,我慌忙攙住他的雙臂道:“蕭先生何許如此重禮。”

  蕭蒙軒激動道:“蕭某一生致力於爲大康撰寫歷史,大康自建國之後的每一件事,我都潛心去研究過,如今的大康是一個氣息奄奄的病人。”

  他壓低聲音道:“平王知不知道,你已經是大康百姓的希望所在……”

  他將酒碗高高舉過頭頂,所有百姓同時喊道:“平王千歲,請用酒!”

  我鄭重的接過這碗酒,得民心者得天下,這些百姓所期待的是安穩祥和的生活,我兩次於危難之中化解大康的戰火,已經贏得了他們的尊重,這將是我未來與諸皇兄抗爭的根本。我默默凝視著‘升龍門’上流光異彩的三個大字,冥冥之中仿佛早已安排妥當,當年拓帝在開創大康,穩固基業之後由此離開,而我在大康多難之時,歷經千辛萬苦從此而歸,兩者之間莫非有著割剪不斷的因緣?”

  我默默的喝完最後一碗酒,心中默默起誓道:“我胤空必將振興祖宗的這份家業,帶給萬民幸福安康。”

  走過升龍門,我重新上馬,一切都在平靜的秩序中進行,視野中已經可以看到大康皇宮高大莊嚴的城牆。

  穿過這條長街便可抵達皇城前方的‘九龍橋’,聚集在這裏的百姓的人數最多。越是到最後,唐昧和焦鎮期等人表現的越發警惕,此時道路兩旁的小樓之上,無數少女從窗口探出身來,將手中色彩繽紛的花瓣向我們的馬隊抛灑。整個天地間頓時下起了一場花雨。

  不知怎麽,我內心中忽然感到一股逼人的殺氣,與此同時一道閃亮的羽箭從左前方向我的胸口射來,羽箭雖然未到我的身前,可是逼人的殺氣早已將花雨排浪般逼向兩側。

  身處我前方的焦鎮期第一個反應過來,從腰間抽出彎刀,怒吼一聲,身軀從馬上飛起,掬起一抹秋水般的寒光,全力劈向來箭。

  這只羽箭僅僅是一個訊號,從屋頂處有無數彈丸射向人群,隨著幾聲響亮的爆炸聲,白色的煙霧頓時遮住了整條長街。

  在這裏迎接我的百姓,頓時慌亂起來,驚恐的叫聲,兒童的啼哭聲,駿馬的嘶鳴聲,交織在一起,整條長街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四名灰衣蒙面人從紛亂的人群中沖出,挺槍向我攻來,突籍和狼刺搶在我身前阻住敵人的攻擊。

  我和唐昧的目關卻關注著街道兩旁屋頂的上房,剛才的那一箭分明是從屋檐上所發,縹緲的煙霧之中,一名白衣男子揮動冷森森的長劍仿佛形成了一體,呼嘯著向我攻來。

  唐昧腰間的長刀從刀鞘中彈射而出,發出一聲悅耳的長鳴,力貫長刀,刀影顫動,泛起漣漪不斷的光影,霸道的刀氣排開周圍的白霧,白衣人身軀的輪廓無所遁形。

  刀劍相交發出嘭的一聲巨響,以他們爲中心,兩股強大的氣浪向周圍彌散開來。

  焦鎮期反手摘下獵天弓,連續向那白衣人射出三箭,那白衣人身法古怪之極,在空中巧妙的一個旋轉,以自身爲軸,長劍劃出一個瑰麗的光環,將焦鎮期射出的羽箭一一擊落。

  混亂的戰況似波浪般以他們爲中心往四方蔓延,路人競相走避,有些朝對街走去,橫過車馬道,導致交通大亂,馬嘶人嚷。

  此時一對巡兵呼喝著從王城方向馳至長街的入口處,更增添了幾分緊張擾攘的氣氛,這裏的爭鬥已經驚動了在城內巡邏的禁衛軍,那白衣刺客冷冷向我看了一眼,向人群中逃去,焦鎮期大喝道:“哪里走!”飛身向刺客的方向追去。

  那刺客荒亂間撞在一個懷抱幼童的婦人身上,那婦人頓時被她撞倒在地,懷中幼童重重跌落在我的馬前,眼見那孩童就要被踏在黑獅子的蹄下,那婦人掩住嘴唇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呼。

  我硬生生勒住馬繮,黑獅子前蹄高高擡起,發出一聲激越的嘶鳴,而後才緩緩放下,我俯身看去,卻不知馬蹄有沒有傷到那個孩童?

  忽然身下一股奇冷的寒意猛然向我襲來,原本跌倒在地的孩童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怪異到了極點。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張弩弓,扣動扳機,五道寒光閃電般向我的胸口射來,事發倉促,而且我們的距離是如此接近。

  我暗叫不妙,出於本能身體向後一個仰翻,後背幾乎平貼在馬身之上。我躲過第一排弩箭的射擊,第二排轉眼又至。同時身邊婦人同時發動,手持匕首瘋狂的向我攻來。

  我怒吼一聲,身體一個滾翻躍離了馬背,手中長刀撥開弓箭,卻無法避開那婦人的匕首,身體一個及時的側旋,躲過那婦人的致命一擊,胸前的衣襟已經被劃開,胸口的肌膚多了一道長長的血痕,若是我再遲疑上片刻,胸口定要被這婦人洞穿。

  那孩童的弩箭射完,也抽出一柄匕首,他的身法靈動到了極點,矮小的身軀螺旋般升騰至半空之中,鬼魅般向我襲來,臉上哪里能找到任何天真的神態,此人竟然是一個侏儒。

  唐昧及時回防將那婦人攔在一旁,刀鋒一抖,滿天刀光將她的身軀完全籠罩。

  我感到傷口處並沒有任何疼痛,卻有種麻酥酥的感覺,心中不免一驚,難道這刺客的匕首上喂有劇毒?心中怒火完全被刺客激起,手中長刀卷起驚濤駭浪全力迎擊向那侏儒,那侏儒見到我刀勢迅猛,不敢硬碰,匕首的尖端在我的刀身上輕輕一觸,矮小的身軀向後蕩開。

  身後傳來一聲嬌叱,卻是雲娜及時阻住了他的去路,我凝聚全力的一刀居高臨下的向她的頭頂劈落,那侏儒嚇得臉色蒼白,苦於無路可退,好用匕首硬接我這一刀。

  長刀磕開了匕首,刀刃沿著他的頭頂力劈而下,將他矮小的身軀從中劈成兩半,雲娜目睹眼前慘狀,有些不忍的閉上妙目。

  遠處傳來那婦人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秋朗!”她捨棄了眼前的唐昧,不顧一切的向我攻來。唐昧焉能錯過如此良機,刀柄翻轉,準確的撞在她的後心之上,那婦人哀號一聲,身軀跌倒在地上。

  唐昧用長刀架在她的脖頸之上,我冷冷向唐昧遞了一個眼色,唐昧會意,反手一刀刺入她的後心之中。

  對我來說即便是留下活口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就算盤問出背後的主謀。只能激起對方對我更大的仇恨,極有可能會不惜一切代價來除去我。

  殺掉這些刺客更像是一種表白。意味著我並不想知道刺殺的主謀,對方也許會重新考慮如何對待我。留給對方空間也就等於留給自己餘地。

  四名灰衣刺客也沒有逃脫狼刺和突籍的聯合誅殺。全部命喪當場。

  慧喬爲我檢查了傷口,所幸那匕首之上所喂的只是尋常毒藥,並不會傷及我的身體。清理包紮之後,已經沒有大礙。

  雍王慌慌張張的來到我的身邊。我並沒有告訴他真實的傷情,裝出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雍王驚慌不已道:“這……還了得……居然敢在康都之中公然刺殺皇侄,若是……讓我查出是誰所爲。一定將他碎屍萬斷。”

  我微笑道:“皇叔不必追究了,即便是查出真相也無法證實。”

  雍王義憤填膺道:“豈可就這樣算了,回頭我們一起將此事面稟你父皇,他一定會從重查辦。”

  我故意咳嗽一聲道:“皇叔,我受了傷,此時入宮去見父皇,恐怕只會令他擔心……”

  雍王歎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還是由我先入宮向陛下稟明一切,你先回平王府休息。”

  我點了點頭道:“有勞皇叔了。”

  這場突如其來的刺殺,對我來說利大於弊,如果由我入宮向歆德皇面稟此事,他一定會下令徹查,勢必引得衆皇子人人自危,他們會以爲我在般弄是非,還沒有見到我,便會對我心生抵觸。

  如果由雍王說出,等緩些時候我再求歆德皇就此作罷,效果一樣,而且可以在他的心中留下豁達寬容的印象。更何況,我剛剛回到康都,對周圍皇子皇孫的近況還不瞭解,現在受傷一事剛好可以免去一一拜訪的麻煩,已靜制動不亦快哉!

  平王府位於大康皇都的東方,這裏原來是敬王龍天辰的府邸,後來他因爲得罪了歆德皇而落難,說起來已經是七年前的事情了,我如今仍舊清晰地記得,當時他被以謀反的罪名落入天牢,不久便病死在牢中。

  這座府邸一直便荒廢下來,歆德皇當年曾經想將這座府邸賜給忠王龍胤學,可是沒等他來得及修葺這裏,便被突發的一場中風奪去了性命,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要這府邸。在衆皇子眼中,早已將這裏視爲不祥之地。

  我雖然不信風水之說,可是歆德皇將這所送不出去的府邸賜給我作爲平王府,多少讓我的內心有些不舒服,看來在他的心目中,我仍然沒有太重的位置。這所府邸雖然有凶宅之嫌,可是整座府邸占地廣闊,在康都皇族之中也算得上屈指可數的豪華宅院。王府分爲中東西三路,分別由多重四合院組成,前方宅院爲王府護院和僕婦居住,經過後方長廊,來到王府花園之中。

  王府花園,遍植各種奇異花草樹木,花園之中鋪了一條玉石走道,每條玉石上面都刻有不同的花紋圖案,前行百余步,兩旁修竹成行,竹林掩映之中出現一泓小湖,白色玉質長橋靜靜臥於湖面之上,將湖面從中分成東西兩部分。

  長橋顯然是剛剛建成,小湖也重新經過清淤換水,越發顯得清新雅致。走過長橋才是數棟飛簷翹閣的小樓,那是主人的居處,小湖的東西兩邊開有側門,還有幾十間房供給其他人居住。

  諸葛小憐環視整座府邸微笑道:“這座府邸位於大康城東,坐北朝南,實在是興業之所,風水寶地。”

  我微笑道:“借諸葛先生吉言,希望我的到來能爲這座府邸轉運。”

  諸女扶我來到‘碧波樓’,早有人爲我準備好了一切。思綺和雲娜將我攙扶上床,慧喬爲我重新檢查了胸口的傷處,又探了探我的脈息,確信餘毒已經完全肅清。

  我所受的外傷並不重,如果不是她們幾個勉強,我說什麽也不願意躺在床上。

  門外傳來一個激動的聲音:“小主人……”卻見易安和延萍兩個含著熱淚走了進來,延萍手中還拿著一個包裹,顯然是剛剛從宮中趕來。

  兩人在我的面前跪下,哭泣道:“小主人……你總算回來了。”

  我自小由他們照顧長大。早已將他們兩個視爲我的親人一般,我慌忙攙扶起他們,緊緊將兩人保入懷中。

  易安擦去臉上的淚水道:“這幾年我們無時無刻不在盼著小主人回來,上天眷顧,果然讓小主人平安歸來。”

  雲娜悄悄使了一個顔色,和思綺、慧喬等人退了出去,留給我們主仆三人一個單獨相談的空間。

  延萍含淚道:“小主人終於長大了。娘娘若是泉下有知,一定會感到欣慰……”想起我故去的母親,她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我笑著爲她擦去淚水道:“延萍,我們重逢是件大喜事。你爲何總是哭個不停?”

  延萍擦去淚水道:“奴婢是太高興了。”

  我大聲道:“你們放心,明日我就會入宮面見父皇,把你們兩個要到王府內。”

  易安笑道:“小主人恐怕還不知道,陛下已經恩准我們離開皇宮,來到小主人身邊伺候您。”

  我大喜過望道:“如此甚好。”

  易安又道:“這次多虧了雍王向陛下求情。”

  我點了點頭,雍王對我的確是很夠意思,他已經成爲我在康都的第一個夥伴。

  延萍道:“你們兩個好好聊聊,我出去和采雪姑娘敘敍舊。”采雪曾經在她的家裏居住過一段時間,兩人的感情相處地頗爲融洽。

  等到延萍離去,易安小心的掩上房門,低聲向我道:“小主人,有人托我向你捎句話兒!”

  我心中微微一怔,已經明白托他捎話的定然是珍妃無疑,想到珍妃那深情款款的模樣,我內心中不禁一陣蕩漾,可是隨即我的理智馬上又提醒自己,絕不可被感情沖昏了頭腦,此時我重返大康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皇位,如果繼續和珍妃糾纏不休,恐怕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易安道:“她讓我告訴小主人,有些事,有些人,你最好還是當作永遠沒有發生過,永遠沒有見過。

  我內心感到一陣愧疚,珍妃早已覺察到了此事,她之所以讓易安帶給我這句話的真正意思,便是不想我因爲兒女私情而壞了自己的前途和命運,在這一方面,她比我更要清醒得多。

  我低聲道:“她……還好嗎?”

  易安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有句話小的不知蕩講不當講?”

  “易安,你和我之間還有什麽不可以說的?”

  易安道:“小主人離開大康之後,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珍妃娘娘也已經重新獲得陛下地寵倖,去年已經被冊封爲貴妃……”

  “夠了!”我拍案而起。

  易安惶恐的跪在我面前。

  我擺了擺手道:“你不必驚慌,我也不是沖你發火,你下去吧……”

  我猛然推開閣窗,迎面送來一陣清涼的湖風,內心中的鬱悶稍稍減輕。即便是珍妃重新獲寵,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她本來就是歆德皇的妃子,身處皇宮之中,她又有什麽選擇呢?

  我抵達平王府沒有太久的時間,我的諸位皇兄皇侄便絡繹不絕的開始登門拜訪,每個人我都能夠叫出他們的名字,可是我在大康之時和其中的很大一部分都並未有過交談。

  其中自然也有例外,勤王龍胤禮,興王龍胤滔兩人只讓手下送了禮品過來,他們自持身份,並沒有親自前來。

  我的傷情雖不嚴重,可是仍然堅持一整天都沒有下床,直到天色全黑,這幫皇族們才逐一散去,整天都在和他們寒暄敍舊,腦子被這群人的虛情假意弄得昏昏沈沈,想起當初我離開大康前往大秦爲質之時的場面,和今日簡直是天壤之別,讓我不由得感歎人情冷暖,瞬息萬變。

  衆人離去之後,雍王又來拜訪,我讓易安將他請進臥室,雍王詢問了我的傷情,確信我沒有大礙,這才將手中的禮品放下:“皇侄,這是我從高麗購入的山參,給你補一補身子。”

  “多謝八皇叔挂懷。”

  雍王捋須笑道:“咱們兩叔侄何許這麽客套。”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道:“皇叔見到父皇了嗎?”

  雍王道:“陛下十分關心你的傷情,讓你不必急於去見他,安心留在王府中養病。”他停頓了一下又道:“陛下已經讓左逐流負責調查暗殺的事情。”

  我心中暗道:“這件事交給左逐流,恐怕永遠也不會查出什麽結果。”

  雍王道:“最近陛下的身體不是太好,皇侄身體恢復以後,最好儘快去探望一下他,以盡孝心。”   我點了點頭。

  雍王又寒暄了幾句,起身告辭。

  我讓雲娜替我送他出門,陳子蘇來到我的床榻邊,我掀開被褥從床上起來,舒展臂膀道:“悶死我了。”

  陳子蘇笑道:“這幫刺客誤打誤撞居然幫了公子一個大忙,至少現在我們有充分的時間可以去瞭解大康的局勢。”

  我饒有興趣道:“陳先生這一天的功夫可曾瞭解到什麽?”

  陳子蘇微笑道:“公子忙著會見你的諸位皇兄皇侄,子蘇閑著無事和易安聊了一個下午。”看來他定然是從易安的口中知道了宮中的不少事情。

  我感歎道:“大康皇宮中的複雜遠在大秦之上,我現在最希望的就是父皇能夠鍵健康康的多活一些時候。”

  陳子蘇點了點頭道:“是啊,公子初返國內,一切都是重新開始,首先面對的就是站穩腳跟。”

  我低聲道:“我瞭解父皇的爲人,只要他的身體狀況能夠許可,他絕不會將手中的權利傳給我們中的任何一個。”

  陳子蘇道:“公子的這招已靜制動的確高妙,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兩日你的幾位皇兄就會有所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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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冊

  第六十五章 催情

  陳子蘇道:“公子今日爲何不留活口?”

  我微笑道:“我便是留下他們的性命,你以爲他們便會說出幕後主謀嗎?”

  陳子蘇笑道:“公子現在的處事方式改變了許多。”

  我哈哈大笑道:“殺與不殺對我來說意義根本就是一樣,又有哪一個皇子不想得到皇位?如果我被刺身亡,其他人便多出了一分即位的希望,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他們每一個都是嫌疑。”

  陳子蘇道:“公子打算如何和這些兄弟相處呢?”

  我微笑道:“其實皇室祖訓之上記載的清清楚楚,我只要按照上面做,定然可以省卻了不少麻煩。”

  “願聞其祥。”

  “誠孝父皇,友愛兄弟,勤慎敬業,戒急用忍。”我微笑著說出這四句十六字的祖訓。

  陳子蘇目光猛然一亮,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公子英明,這十六字說出了子蘇心中所想。”他有些激動的說道:“不過……這祖訓說出來容易,卻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做到。”

  我點了點頭道:“無論是勤王還是興王,他們都可以做到誠孝父皇,可是對待兄弟他們絕談不上友愛二字,勤王雖然敬業,可惜能力不夠,可是每個人的理解都不相同。”

  陳子蘇意味深長道:“如果每一位皇子都能按照祖訓去做,公子未來的道路將會變得更加艱難。”

  我望向陳子蘇道:“先生有何建議?”

  陳子蘇笑道:“我所要說的恐怕公子早就預見到了。勤王和興王相爭是整個大康皆知的事實,我建議公子遊走于其間,兩不得罪的同時,還要留意另一股力量。”

  “先生指的是……”

  “公子單單是兄弟便有三十三人,再加上十六名成年皇孫。可以說每一個人都是繼承皇位的希望。”

  我深表贊同的點了點頭,歆德皇一日沒有明確立嗣,我們這四十九人就都存在著成爲太子的機會。

  陳子蘇道:“勤王和興王雖然在表面上看起來成爲太子的希望最大,可同時也存在著巨大的危機。哪怕是表面上依附於他們陣營的皇子皇孫。其內心中說不定也在等待著取而代之的機會,換句話來說他們已經成爲衆矢之的。如果一旦出現任何的狀況,就會牆倒衆人推,一招不慎,他們將會永世不得翻身。”

  陳子蘇又道:“請恕子蘇直言,衆皇子之中持觀望態度的並不僅僅是公子一人,公子在團結沒有實力的皇子之時,千萬不要忘記打壓潛在的對手……”

  他停頓了一下方才說道:“勤王和興王兩人如果利用得當,將會爲你剪除許多強勁的對手。”

  我感歎道:“先生莫要忘了,今日對我的刺殺證明,皇室之中有人已經對我産生了殺心。”

  陳子蘇點了點頭道:“幕後主使究竟是誰還未必可知,照我看來,勤王和興王目前還不會將根基不穩的公子視爲最大的敵人。”

  我低聲道:“勤王和興王並不足懼,真正可怕的矢他們身後的支持者。”

  “你是說左逐流?”

  門外傳來焦鎮期的聲音:“公子!”

  我這才想起他日間去追逐那名白衣刺客。此時方才返回。陳子蘇打開房門,卻是焦鎮期和唐昧、諸葛小憐一起前來見我。

  焦鎮期屈膝跪下道:“公子!都是焦鎮期誤了大事,如果不是我擅自離開,也不會連累公子受傷。”

  我慌忙將他扶起道:“焦大哥,這如何使得,胤空沒有什麽事情,那點皮肉之傷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焦鎮期這才起身。

  陳子蘇道:“能讓你捨棄公子追出去,一定不是什麽小事情。”

  焦鎮期點了點頭道:“我從那名殺手的招式中認出了他的身份。”

  “誰?”

  焦鎮期凝望了我一眼道:“公子是否還記得當初高麗那名叫車昊的劍客?”

  我不由得一怔,眉頭緊鎖道:“車昊?他怎會來到這裏?”

  唐昧道:“他應該是聽到公子返回大康的消息,找你復仇而來。”

  焦鎮期道:“我一直追出康都,仍舊被他逃脫了。”

  我點了點頭道:“如此說來,這次的刺殺極有可能和康國內部無關,只是車昊和我的私人恩怨。”從車昊今天對我的刺殺可以看出,他應該並不知道慧喬仍然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低聲向焦鎮期道:“車昊此人的存在的確是一個麻煩,這兩日要加強王府的警戒,千萬不要讓外人混進來。”

  諸葛小憐道:“這座府邸雖然下了一番的心血翻新和修建,可是佈局仍舊有許多不合理之處。”

  機關陣法本來就是諸葛小憐的強項,我笑道:“此事便交給諸葛先生了,金錢方面如果有需要,儘管向我支取。”

  歆德皇賜給我的十一萬兩黃金雖然還沒有兌現,可是改造王府的權利在雍王手中,我找他要點銀子,應該不費吹灰之力。

  衆人離去之後,慧喬和思綺兩個端著藥碗過來看我,我喝完慧喬親手煎制的草藥,又接過思綺手中的茶盞漱了漱口。看著眼前兩位如花似玉的佳人,內心中一種滿足感油然而生。

  我拉住她們的纖手在我身邊坐下,分樓二人纖腰道:“房間可曾收拾好了?”

  思綺點了點頭道:“這小樓內佈置的頗爲別致,每個房間都十分精美,比起我家在秦都的宅院還要好上許多。”

  慧喬溫婉笑道:“只要每個人都能平平安安。生活在哪里又有什麽區別。”她向我道:“你和思綺妹子先聊著,我去看看翼虎。”

  “翼虎怎麽了?”我問道。

  “沒有什麽事情,大概是旅途顛簸,今日又受了些驚嚇。有些發燒,雲娜和采雪在照顧他。”

  “我隨你去看看他!”

  慧喬阻止我道:“你體內的毒性雖然去了,可是還是見不得風,今夜最好乖乖地呆在房內莫要出去。”

  我捉住她的柔荑,在她的俏臉上吻了一口,慧喬和思綺都因爲對方在場,含羞把臉兒垂了下去。我這才放脫了慧喬,叮囑道:“替我和雲娜說一聲。明辰我一早過去探望翼虎。”

  慧喬輕輕點了點頭,離開了房間,反手關上了房門。

  思綺有些羞澀的站起身來:“胤空……天色不早了。我也回去睡了。”

  我搶在她身前將房門插上:“好綺兒,今夜便留在這裏陪我好嗎?”思綺俏臉緋紅,越發顯得嬌俏可人,她扭捏道:“可是……其他姐姐會笑我的……”

  我將她的嬌軀攬入懷中。輕聲道:“我在康都安定之後便娶你們做我的妻子,又有誰會笑你呢?”嘴唇沿著思綺地俏臉一直聞向她的粉頸。

  思綺含羞道:“可是我們……畢竟還未成親哩……”

  我呵呵笑著將她橫抱在我的懷中,大手從裙下摸入了她的玉腿之間,思綺拼命阻止我的大手道:“我……我還是……回去……”

  我輕聲道:“我今日身上有傷,難道你忍心留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如果我有什麽事情,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思綺緊緊夾起的秀腿終於鬆弛了下來,我的手得以順利的深入,她輕輕咬住櫻唇,我恰到好處的撫摸讓她的嬌軀禁不住一陣陣的顫慄。

  思綺的身體宛如她的美目一般變得多情而濕潤,我輕輕褪去了她的長裙,思綺紅著臉兒道:“你……先吹熄了蠟燭……”

  我退下思綺的孌衣,露出了她那雪白嬌美的粉肩,紅色的肚兜下,高聳的酥胸起伏不定,我的手指沿著她雪白的粉頸一直向下移動,躍過曲線誘人的雙峰,滑入圓潤可愛的肚臍,雙手輕撫在盈盈一握的纖腰上,觸手處只覺溫軟滑膩,雪肌玉膚,晶瑩剔透。

  在我的撫摸下,思綺情不自禁夾緊了秀腿,鼻息中發出一聲悠長地輕吟,此時此刻,她的螓首竭力後仰,整個嬌軀形成誘人的曲線。被我完全挑起情欲的她,忘記了內心的羞澀,妙目中蕩漾著嫵媚的眼神,櫻唇輕啓,不時吐出動人心魄的喘息聲。

  我吻住她灼熱的香唇,早已亢奮的身軀,用力擠入思綺狹窄而濕潤的體內。

  “哦!”思綺的玉臂下意識的將我摟緊,這讓我們的身體結合得更加緊密。

  “痛嗎?”我關切的問道,自那日在秦都將她強行破身之後,我還是第一次碰她,生怕剛才的粗暴弄傷了佳人。

  思綺美目含春的搖了搖頭,嬌軀不由自主又發出一陣快意的顫抖。

  我心中大喜,知道思綺已經嘗到了男歡女愛的好處,當下再無顧慮,全力將她送上快樂之巔。

  思綺完全沈浸在我帶給她一波又一波的情濤欲浪之中,嬌軀在拼命迎合我的同時,發出越來越大聲的呻吟,聲音哀婉悠揚、春意撩人,能讓一位如此矜持文靜的少女在自己身體下變成一個婉轉逢迎的欲女,的確是人生最大的樂事,思綺快樂倒極點,禁不住流出淚水,發出的聲音也幾近哭泣,嬌軀不住發顫,以至於完全癱瘓在床榻之上,四肢近乎痙攣的纏繞在我的身上,盡情體會著我濃濃的愛意……

  燭影搖曳,餘韻杳然,思綺一臉幸福的偎依在我的懷中,我輕輕撫摸著她光滑的裸背,引得思綺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我微笑道:“幸好今晚我是關著窗子。”

  思綺輕輕撫摸著我的胸膛道:“什麽意思?”

  我笑道:“否則你剛才的聲音會傳遍整個王府。”

  “你好討厭,我再也不理你了……”思綺紅著臉兒把頭埋入了錦被中,我大笑著將她緊緊抱住,思綺忽然緊緊摟住我的脖子,貼住我耳邊輕聲道:“今生今世,思綺都是胤空的女人,只要你願意,思綺會爲你做任何事情……”

  我心中的情欲頓時被她的這句話再度激起,伴隨著她誘人的呻吟聲,我們重新回到了意亂情迷的世界之中……

  清晨思綺伺候我洗漱完畢,易安一早便在門口候著,看到我出門他微笑道:“主人,延萍在春雨齋準備好了點品,等你過去用膳。”

  我笑著點了點頭:“易安,我先去翼虎那裏看看,回頭再去用膳。”

  翼虎跟隨雲娜、慧喬三人住在和我毗臨的小樓,我到達他的房間的時候,他仍然在熟睡,雲娜和慧喬靠在床前,想來一夜未眠的緣故,終於捱不住疲倦睡了過去。

  我觸了觸翼虎的額頭,他的體溫已經恢復正常,被我驚動醒了過來,我向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道:“怎麽樣了?”

  翼虎附在我耳邊小聲道:“師父我已經好了!”我笑著向他豎起了拇指。

  從一旁拿起毛毯,小心的爲雲娜和慧喬蓋在身上。

  出門後喊來侍女,讓她照顧她們幾個,這才起身向春雨齋而去。

  來到春雨齋卻發現采雪已經在那裏,她正幫著延萍一起準備點心,我皺了皺眉頭道:“采雪,你怎麽又做這些粗重的工作?”

  延萍慌忙解釋道:“小主人,我勸過采雪姑娘的。”

  采雪笑道:“這幾年公子已經習慣了采雪準備的早點,乍一更換恐怕會不習慣,況且采雪本身便是公子的侍女啊。”

  我牽住她的柔荑深情道:“在我的心中從來沒有把采雪當作侍女看待。”

  延萍在一旁看著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我匆匆用完早膳,讓易安爲我備好車馬,在唐昧和焦鎮期的護送下前往皇宮去扣見歆德皇。

  我現在的身份已經是今非昔比,穿著打扮,隨身行頭都是奢華無比,我並非有意鋪張,要知道大康與大秦民風不同,我若是一心追求樸素,在其他皇子的眼中反而意味著一種寒酸,甚至還有人會覺得我故作清高,意圖在父皇面前表現自己。

  唐昧和焦鎮期並無官職在身,他們現在的身份是無法進入皇宮的,我和易安下了車馬,讓他們在外等候,緩步向內宮走去。

  歆德皇因爲龍體欠安,已經有多日未曾上朝,現在正在養心殿修養,早有太監向裏面通傳了我抵達之事。

  在養心殿前,我遇到了和我一樣前來探視父皇病情的十三皇子,德王龍胤照。我對他的情況大致有些瞭解,他和勤王是一母同胞,都是當今太后,肅莊皇后之子,不過肅莊皇后的身體顯然沒有歆德皇硬朗。早在七年以前便癱瘓在床,不但生活不能自理,甚至連話也說不出來,跟一個活死人沒有任何區別。現在的大康後宮實際上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

  我和德王互相微笑了一下,我們自小便生活在皇宮之內。對這裏規矩時刻銘記於心,宮廷之內嚴禁大聲喧嘩,現在又是處在養心殿前,我們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問候。

  小太監向內通傳了我們的名字,不多時示意我們可以進去。

  我和德王並肩走入了養心殿的大門,我離開大康之前是沒有資格和他平起平坐的。現在我已經封王,而且在政治上的功績遠遠超過這個默默無聞的皇兄,和我並肩已經是對他的褒獎。

  但我的表情卻顯得謙和而恭敬。這是我與生俱來的本領,經過這些年的曆練,我將之運用的更加爐火純青,我的年級雖然要比龍胤照小上十多歲。可是論到心機,他遠遠遜色於我。

  歆德皇背身躺在床上,一名身材窈窕的宮女正在輕輕爲他按摩著下肢。我們恭恭敬敬地在龍床前跪倒,齊聲道:“孩兒胤照,胤空拜見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歆德皇長長舒了一口氣,在那名宮女的攙扶下居然坐了起來,著多少讓我感到有些欣慰,看來他的病情並沒有傳說中那樣嚴重。

  歆德皇緩慢地轉動了一下頭顱,頸部的關節發出清脆的響聲,他看了看胤照又看了看我,雙眸中露出混濁的光芒,他的目光中再也找不到昔日的銳利,他真的老了。

  歆德皇的目光最終定格在我的臉上,凝視許久卻一言不發。

  我內心中怦怦直跳,表情卻如同古井不波。歆德皇雖然老邁,可是他並不糊塗。

  “胤空!過來,讓我好好看看。”自我出生以來,他總算能準確叫出我的名字。如果換在以前也許我的心中會感到一絲親情的溫暖,可是現在我已經知道,眼前的這位父皇,便是殺害我父母的真凶,我很難再興起半分的親情感動。可戲還是必須要做的,我嚴寒熱淚,跪在地上,用雙膝行進到他的床榻邊緣:“父皇!”淚水自然而然的順著我的面龐滑落,我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做戲的天分。

  歆德皇難能可貴的拍了拍我的肩頭,他很少用這種親昵的方式來表露對子女的情感。他聲音低沈道:“這幾年你受苦了……”

  我哽咽道:“只要能換得大康安寧,孩兒吃的這點苦算不了什麽。”

  我雙手奉上帶來的雪參,這是慧喬當初在蒼白山雪峰所得,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一直保持沈默的德王胤照忽然驚惶道:“不可!”

  我眉頭禁不住微微一皺,卻見他怒視我道:“三十一弟,父皇血熱體虛,焉能再服用人參,你究竟是什麽意思?”沒想到這表面庸碌的胤照,也有一番心機,不放過對我攻擊的機會。

  歆德皇面色微微一變,隨即又轉成笑臉道:“胤照,我想胤空並非是存心害我,他也是一片孝心。”

  我呵呵笑了起來:“十三皇兄還沒有看清此參的品相,怎可輕易斷言呢?”我恭恭敬敬向歆德皇道:“父皇不如傳照禦醫,讓他品評一下。”

  歆德皇點了點頭,禦醫周渡寒就在養心殿內,他小心的打開參盒,卻見一根雪白的人參放置在盒內,參體圓潤富有光澤,長須盤繞宛若垂髯老人,根須沒有一丁點斷裂之處。周渡寒忍不住贊道:“好參!”他驚喜地向歆德皇道:“陛下,此乃是萬里挑一的雪參,中原地區絕對無法覓得,此參生自雪山之中,性涼質清,剛好可以用於清除陛下體內的虛火。”

  歆德皇聽到這裏已是弄顔大悅,溫言道:“胤空,這雪參你從何處得來?”

  我低聲道:“孩兒蠻州大戰之後,流浪東胡,途徑蒼白山之時發現了這株雪參,便采來想日後敬獻給父皇。”

  周渡寒適時的插口道:“這種品相的雪參往往生活在極寒之地,平王殿下採摘的時候想來費了不少辛苦。”

  我顫聲道:“孩兒這麽多年不能守在父皇身邊已屬不孝。只要能換得父皇康健,費了這點辛苦又算什麽?”

  歆德皇的感動溢於言表,一旁的德王神情尷尬到了極點,他自以爲找到了攻擊我的良機,卻不知我這次入宮是有備而來。如果不清楚歆德皇的病情所需,我焉敢冒險送禮?

  歆德皇不滿的看了看德王道:“沒什麽事情你先退下吧,我和胤空還有話要說。”

  德王只好告辭,臨走偷偷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充滿了仇恨,我心中暗暗苦笑。這祖訓中的友愛兄弟做起來實在太難。

  德王這邊出門,門外小太監通傳道:“珍妃娘娘駕到……”

  我內心猛然一震,雖然早就知道和她相逢是早晚的事情,卻沒有想到這一刻竟來得如此快捷。

  歆德皇這才注意到我仍然跪在他的床前,連忙讓小太監爲我搬來錦團落座。

  珍妃在兩名宮女的陪伴下婷婷嫋嫋步入養心殿,她明澈的美目飽含著嫵媚的笑意。舉手投足之間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風流態度。她的美並沒有因時間的變換而褪色,反而越發的嬌豔和明媚。

  “臣妾玉瑩叩見陛下!”宛如出谷黃鶯的嬌糯聲音,讓我的內心不由得一顫。珍妃的目光始終都專注在歆德皇的臉上,並未向我投來一眼。

  歆德皇哈哈笑道:“珍妃!你看看是誰回來了?”

  珍妃的美目終於向我望來,她的笑容矜持而有度。我慌忙起身行禮道:“孩兒胤空拜見珍妃娘娘。”

  珍妃笑道:“這幾年不見,平王果然長大了許多。”她的表現平靜得令我佩服。

  歆德皇揮了揮手,珍妃來到她的身邊坐下。嬌聲道:“陛下今日好些了嗎?臣妾剛剛學了幾式按摩手法,要不要嘗試一下?”

  一種難言的酸楚滌蕩著我的內心。

  歆德皇笑道:“回頭再說。對了,我讓你做的事情怎麽樣了?”

  珍妃點了點頭,從宮女手中拿出一個紅色的摺子:“陛下請看,這就是我精挑細選的結果,一共有十二名人選,姿色品行無一不是上上之選。”

  歆德皇隨意的掃了一眼,向我道:“胤空,諸皇兒之中只有你仍然沒有納妃。”

  我這才知道珍妃手中的摺子原來是爲我準備的納妃名單。

  我恭敬道:“孩兒想趁著年輕多爲父皇出些力,爲大康做些事。”

  歆德皇笑道:“事情要做,婚事也要儘早辦了,聽說你身邊已經有了幾位寵妾?”

  我點了點頭,此事自然無法瞞過他的耳目。

  歆德皇道:“我的這些皇兒之中,屬你吃得苦頭最多,所以我也想對你有所補償,你的婚事我一定要親自替你操辦。”

  “謝父皇!”

  “你娶多少侍妾,我不會過問,不過納妃之事非同小可,必須講究門當戶對,自從聽到你從秦都啓程的消息,我就讓珍妃著手辦理此事。”

  珍妃笑道:“大概是臣妾的能力太差,選來選去,可選的名門閨秀是在太多,而且……”她滿懷深意的看了看我道:“大臣們聽說是平王納妃,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把女兒送來,我這幾日都快挑花眼了。”

  歆德皇也禁不住笑了起來:“美女太多的確也難以選擇!”

  珍妃道:“我千挑萬選才挑出了這十二個。”她將名單遞到我手中。

  我看了看全是大康的名媛,她們的姓名之上還列有出身和門第,我鄭重的看了一遍,納妃之事對我的確至關重要,憑藉這次大婚我極有可能獲取強力的支援。

  我慢慢合上摺子,微笑道:“孩兒一時間也難以做出判斷,懇請父皇能給我兩天的時間考慮。”

  歆德皇點了點頭道:“婚姻乃是人生大事,應該好好的考慮一下,如果實在難以決斷的話,讓珍妃把她們全都叫道宮裏來,你親自挑選。”

  珍妃清嗔道:“皇上,你當是選秀女嗎,這裏面的每一位都是王公重臣的千金,多少還是要顧忌一下他們的感受。”

  歆德皇笑著點了點頭,我趁機起身告辭。

  歆德皇向珍妃道:“珍妃,你代我送送胤空。”

  我慌忙推辭道:“不必勞駕娘娘。”

  珍妃道:“我剛好還有些事情私下對你說。”珍妃的確聰穎異常,她當著歆德皇的面說出此話,自然師出有名,不怕別人拿此事般弄是非。

  我和珍妃來到禦花園中的涼亭坐下,四目交彙,珍妃再也掩藏不住內心深處的脈脈柔情,我們彼此的心中都明白對方此時的感受,有些事情並非一定要說出來。

  沈默良久,珍妃方道:“陛下有意讓你去宣城。”

  我微微一怔,雖說歆德皇早已將宣城賜給我作爲領地,可是那還是入秦之前的事情,剛才看到他對我的態度,我還誤以爲他良心發現,對我有所改變,沒想到他仍然將我貶嫡到偏遠的宣稱去。

  珍妃道:“自從議和以來,那幫皇子皇孫便不放過任何一個詆毀你的機會,陛下爲人喜怒無常,表面上雖然對你和顔悅色,可是內心中戒心早生,本來他是想你一回來,便讓你去宣城受封,納妃之事是我所提起,只有用這個辦法才能讓你在康都佔有一席之地。”

  我淡然笑道:“他若一心想將我放逐到宣城,即便是納妃也很難令他改變。“

  珍妃低聲道:“陛下其實對每一個皇子都是一樣,他雖然年老體衰,可是從未想過放棄皇權,這兩年來,他不知從何處聽來可以長生不老的說法,四處聘請方士,爲他煉製長生不老的丹藥,這次的疾病其實就是誤服丹藥中毒所致。”

  珍妃展開那份摺子道:“這名單上的人選,是我費了一番心血挑選,其中有兩位無論是家世還是樣貌都是上上之選。你只要能夠順利娶得其中一位爲妻,便意味著你獲得了一份強有力得支援,夫憑妻貴,在大康諸位皇子之中的地位會迅速得以提升。”

  我心中暗暗感激,她爲我做出的眼前一切,足以證明她對我的愛意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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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洞房



  她纖手指向名單道:“左玉怡,當今相國左逐流的女兒,今年十八歲,她還是皇后的幹女兒。品貌端莊,秀外慧中。”

  我點了點頭道:“聽起來不錯,卻不知這左逐流有幾個女兒?”

  珍妃道:“左逐流共有五個女兒,而且照我看他並不情願將女兒許配給你,在你之前勤王曾經有意將左逐流的女兒納爲嬪妃,也被左逐流拒絕。我之所以將左玉怡列爲王妃的人選,是看中了她父親在大康朝內的權勢。如果你能夠順利納她爲妃,左逐流也許會重新考慮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也許會捨棄勤王轉而輔佐你。”

  我沒有說話,目光重新回到名單之上。

  珍妃又道:“還有一位便是翼王林悲天的寶貝女兒林楚兒,翼王是西宮靜德妃的親弟弟,興王龍胤滔的舅父,他和陛下又是表親,多年來一直爲陛下東征西戰,立下戰功無數,是歆德皇最爲信任的臣子之一,他是興王的強力支持者,不過近年來的連續戰敗已經影響到他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我點了點頭頭:“林楚兒我曾經見過,她好像只是一個孩子。”

  珍妃嫣然笑道:“你都有長大的一天,更何況林楚兒,有道是女大十八變,現在的林楚兒已經出落成一位絕代佳人,你即便當面見到她也未必可以認出來。”

  她停頓了一下又道:“林悲天去年曾經差點因林楚兒的事情和陛下反目。”

  從她的表情我已經猜測出歆德皇一定是看中了林楚兒,結果被林悲天拒絕。

  珍妃道:“越是對你幫助大的,說服她們家人的難度也是越大,我雖然已經托人向左逐流和林悲天轉達了陛下的意思,不過他們仍然沒有表態。”

  她合起名單:“你回去之後好好考慮一下,其他地佳麗名媛應該比不上這兩女對你的幫助。就算左逐流和林悲風再不情願,他們應該不會拒絕陛下的安排。”

  回到王府,我首先將陳子蘇和易安招到我的書齋之中,納妃之事的確事關重要,我若是一招失誤,恐怕會影響到我以後的前途和命運。

  陳子蘇緊皺雙眉道:“以公子的年紀地確是到了納妃的時候,可是這次選妃。更多的是在選擇利益,而不是重于未來地王妃自身。”

  我喟然歎道:“我也正爲此事發愁,表面上看來是在左睿詩和林楚兒之間選擇。可是實際上是在勤王集團和興王集團做出選擇。”

  易安道:“老奴插句不該說的話,這裏一共有十二個人選,小主人應該還有其他選擇。”

  我笑道:“陳先生不是說過,這次的選妃實際上是在選擇利益,所以其他人很容易便可以否決。”

  易安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看了看那名單道:“這兩位小姐我都曾經見過,外貌的確都是傾城之姿色,左小姐一共兄弟七人,姐妹五個,她排行第四。聽說左相國一度有意將她許配給英王龍胤方。”

  我點了點頭,龍胤方是排行二十二名地皇子,也是皇后庶出。勤王龍胤禮的胞弟,他在皇室內的出身地位比我的確要尊貴許多。

  易安道:“老奴雖然沒有什麽見識,可是知道是凡子女多者,父母之愛必然會被分享。”

  我眉梢一動。品味著易安這句話的含義。

  “翼王林悲風膝下只有這林楚兒一個女兒,此人向來重情,一生只娶王妃一人,在四十二歲地時候才得到了這個女兒,王妃因高齡産女難産而死。翼王再未有過納妃之念,專心撫養這個女兒。”

  易安歎了口氣道:“像他這種重情重義的漢子實屬難得。”

  我暗自想到,自己向來多情,紅顔知己無數,以翼王的稟性未必會喜歡我這樣地女婿。

  易安又道:“去年陛下不知聽了誰的讒言,想將林楚兒納入後宮,剛剛向翼王提起,翼王便拍案怒起,兩人不歡而散,如若不是看在他昔日勞苦功高的份上,陛下定然不會饒他。”

  我淡然一笑,歆德皇不想動他定然還有其他的原因,翼王是西宮靜德妃地胞弟,他們宗族在大康的勢力非同小可,歆德皇可能更多的地考慮到這方面的問題。

  陳子蘇點頭道:“易安說的不錯,既然要納妃就要娶一個在家族中有非同尋常地位的女子。左逐流雖然勢大,可是他比起翼王畢竟差了個皇親的身份,而且翼王只有一個女兒,林楚兒對他的影響力極大,如果公子娶她爲妃,翼王必定會將對女兒的那份愛護轉嫁到你的身上,對你以後的大計肯定會有幫助。”

  我微笑道:“等我回頭徵求雲娜她們的意見,再把納妃的事情定下來。”

  陳子蘇滿懷深意的向我點了點頭道:“公子言之有理,這件事還是先和她們幾位商量一下,千萬不要後院起火。”

  我單獨找到了雲娜,衆女之中以她的見識最爲廣博,處理任何事情都可以從大局考慮,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獲取她的支援和理解。

  雲娜聽完我講完事情的全部,輕輕點了點頭道:“我件事你無需問我,當日在凱拉爾雪峰之上我說曾經說過,我們愛上的就是一個王者,而這種愛要付出比別人多得多的代價……”饒是如此她冰藍色的美眸中仍舊閃爍著淚光,又有哪一位女人目睹自己的愛人即將納妃而無動於衷呢。

  我將她的嬌軀抱入懷中,溫言勸慰:“雲娜,我娶林楚兒更多的是爲政治利益上的考慮,在我的心中她遠遠比不上你們的位置。”

  雲娜點了點頭頭,雙臂搭在我的肩頭道:“我知道。”

  “可是爲何還要傷心?”

  雲娜輕嗔道:“我畢竟是一個女人,女人往往都是很小氣地。”我吻了吻她嬌嫩鮮紅的嘴唇明知故問道:“你在吃醋?”

  雲娜皺了皺可愛的鼻翼。撲入我的懷中,竟然流下淚來。

  我心中也感到一陣歉然,雲娜幾個跟隨我出生入死,患難相隨,現在我卻要先納一位陌生女子爲妃,對她們的確有欠公平。

  我忽然靈機一動,捧起雲娜的俏臉道:“我今晚便娶你們幾個!”雲娜輕聲啐道:“你胡說些什麽?”

  我微笑道:“只要你情我願。我們何必動産官這麽多的繁瑣禮數,我讓易安準備一下,今晚我和你們就先拜堂成親。”

  “胡鬧!”雲娜雖然如此說。可是俏臉已經紅了起來。

  我一把將她地嬌軀抱起:“我們早已經洞過房了,補辦個儀式也是應當。”雲娜破涕爲笑道:“你自己去胡鬧吧,我們不會陪著你瘋……”

  我馬上用嘴封住她了的櫻唇,雲娜在象徵性的掙扎中,很快地伸出了柔嫩的舌任我吸吮。與我的舌頭絞纏逗弄著。她冰藍色的美目流露出煙霧般迷蒙的眼神,俏臉清秀無倫,誘人之極,紅色地長髮襯托得她嫩滑的肌膚更加雪白顯現出一種與中原美女迥異的風情。我的挑情功夫。已經讓雲娜臉上的紅霞燒到雪白脖子,她地上衣已被我解開,絲綢肚兜根本掩飾不住她嬌美豐胸的輪廓。

  雲娜緋紅的俏臉上。帶著幾分羞澀,幾分挑逗,讓我地心底裏升起一股強烈的佔有欲。我從她的裙下扯下褻褲,托起她的粉臀。讓她地雙腿盤繞在我的腰間。

  雲娜的熱情隨著我對她的深入迅速點燃,動人的韻律圍繞著我的身軀秦響……

  我萬萬沒有想到她們中還有人拒絕了我的求婚,更沒有想到拒絕我的竟然是一向乖巧的采雪。

  采雪柔聲道:“我並非有意拒絕公子,只是我兄長至今下落不明……采雪曾經立下誓言,若是找不到哥哥,今生今世都不會嫁人,否則必五雷轟頂萬箭穿心。”

  她立下如此毒誓,我自然不好迫她。從她的眼神中,我猜測到采雪心中定有心事,這些年她一直跟隨在我的身邊,對待我全心全意,我從未追問過她的身世和過去。

  我輕聲道:“既然如此,我會等你。”

  采雪溫婉的點了點頭。

  在陳子蘇的主持下我和雲娜、慧喬、思綺拜了天地,參加我們婚禮的全都是我的好友和心腹,雖然沒有皇室婚禮的奢華和隆重,可是對我們來說這種心意交融的氛圍才是最重要的。

  我之所以要給雲娜她們一個名份,目的就是想證明她們在我心目中的重要性,我並沒有爲了謀取政治的利益而忘記她們。

  翼虎呵呵笑道:“以後我便不再叫你師父了。”

  狼刺他的頭頂笑道:“你以後可以開口叫姐夫嘍。”

  翼虎眨了眨眼睛道:“只可惜以後姐姐都不能摟著我睡覺了。”

  童言無忌,衆人齊聲大笑起來,雲娜雖然帶著鳳冠霞帔,這會兒羞得恨不能找個地縫而鑽進去。

  接受完衆人的祝福,我帶著微微的醉意,在易安的扶持下來到新房前,易安由衷笑道:“貴妃娘娘若是能夠看到今天平王的樣子,一定會高興的。”

  延萍和采雪打開房門笑著走出門去。

  我反手掩住房門卻見三位佳人穿著一模一樣的鳳冠霞帔並肩坐在床上,內心中不由得大樂,這一天,我盼望許久。

  我走了過去,用秤桿兒逐一的將她們的蓋頭挑開,燭光之下,三位美女爭相鬥豔,春蘭秋菊各擅其場。

  雲娜和思綺跟我早就有過夫妻之實,美目嫵媚的看著我,濃濃情意盡在其中。慧喬雖然和我曆盡苦難周折,情深意重,可是我們之間最多也就是親吻而已,她知道今日是花燭之夜,心中預感到要發生什麽,螓首低垂,羞的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我拿起桌上的酒壺倒滿了六杯酒,和她們幾個逐一的喝了交杯酒。我笑道:“今晚我們一起睡,還是……”

  雲娜嬌聲嗔道:“你就算當上皇帝也一定是個荒淫無道的昏君。”思綺笑著附和道:“就是!”她們的美目同時向慧喬瞟了一眼,隨即向內室看了看,我呵呵一笑,頓時明白了她們的意思,慧喬爲人矜持,若是讓她和我當衆做那種事情,她無論如何也不會願意的。

  我一把將慧喬的嬌軀抱起,向雲娜和思綺微笑了一下,轉身向內室走去。慧喬一聲不響的伏在我懷中,貼在我胸前的俏臉早已變得發燙。

  紅色的帷幔在我們的身後落下,我抱起慧喬的嬌軀旋轉著來床邊,輕輕將她放在鬆軟的床褥之上。

  慧喬的氣質如詩韻般清純,溫柔婉約的神態中又夾雜著幾許嬌羞,越發的讓我迷醉,我輕輕解開她的裙帶,沿著她嬌雪般潔白的俏臉輕輕吻下,慧喬輕輕抱住了我,美目緊閉,黑長的睫毛下閃動著兩點晶瑩的淚光,面對我這樣一曾經差點奪取她生命的男人,現在剩下的只有深愛。

  我慢慢解開她纏繞在胸前的紅前胸圍,慧喬豐盈的雙峰脫盈而出,我從未想到她居然擁有如此傲人的淑乳。

  慧喬俏臉蒙上一層嫣紅,輕聲道:“不許看!”此刻我不去看,除非是個傻子,卻見她胸口的肌膚晶瑩雪白,曲線玲瓏充滿彈性,我輕輕撫摸著,吻向頂端嬌豔柔嫩的蓓蕾,慧喬美麗的面龐紅得越發厲害,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我褪去她的衣服,雙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裸背,突然我的雙停頓了下來,慧喬已經被我逗弄的意亂情迷,有些嗔怪的睜開美目。

  我輕輕將她的嬌軀扳轉了過來,借著燭光我可以看清慧喬的後心處有一個梅花狀的疤痕,這疤痕就是我當年親手所射,難言的內疚感充斥著我的內心,我垂下頭久久的深吻著她後心的箭創,傾聽著慧喬越來越急促的心跳聲。

  對不起!”我輕聲道,慧喬搖了搖頭,她慢慢轉過身來,全力撲入了我的懷抱,我們唇舌糾纏,瘋狂的互吻起來,我的身體用力的將慧喬誘人的嬌軀向下壓去,隨著她一聲淒豔婉轉的呻吟,我們的身心終於融爲一體……

  夜色如此美好,又是如此的短暫,難怪古人有雲,春宵一刻值千金,對我來說,千金又豈能形容我今晚的所得。

  醒來的時候,三位佳人都一絲不挂的躺在我的身邊,雲娜和思綺兩個是在後半夜的時候被我強行抱室的床上,逐一愛憐。看著她們一個個仍然在疲憊的熟睡,一種作爲男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我悄悄從她們的粉臀玉股中抽出身來。

  走出小樓已經是陽光普照,諸葛小憐正在小湖周圍率領巨靈和狼刺改造修建著什麽,我笑眯眯走了過去。

  看到我幾人都停下了手頭的工作,齊聲道:“主人!”

  我示意他們繼續,諸葛小憐移動輪椅和我來到一旁,他微笑道:“我仔細觀察了這座王府的地形,下面還有一座不小的地宮,可能是當年敬王龍天辰用來藏匿財富的地點。”

  我笑道:“看來龍天辰當初被治罪並非偶然。”

  諸葛小憐道:“公子還記得當初在東胡時逃命的地道?”

  我點了點頭,心中不由得一動,在府內修建一條地道,的確是個好的提議,未雨綢繆,以備將來不時之需。

  諸葛小憐低道:“這兩日我打算出城去看看,一方面去拜祭一下先人。順便在尋覓一個合適的出口。”

  我欣然應允道:“等我忙完納妃之事,我陪諸葛兄一起前去。”

  其實我早有出城之意,之前我便讓唐昧去城外慈濟庵打探過瑤如的下落,可是唐昧雖然找到了慈濟庵的所在,卻沒有能見到瑤如,這不能不讓我感到遺憾,找到瑤如不僅僅是因爲她是我地愛人。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只用利用她才能夠從田循口中知道‘繆氏藏寶圖’的真相。

  綜合考慮利弊之後,我終於決定納翼王林悲風的女兒林楚兒爲妃。我入宮將自己的最終結果稟報給歆德皇。

  歆德皇點了點頭,他低聲道:“胤空,你的眼光果然不錯,翼王的這個女兒姿色出衆,地確可以用傾國傾城可以形容。”言語間竟然是流露出幾分遺憾。看來他對林楚兒仍舊念念不忘。

  想起他曾經對我父母做過的一切,我內中感到一陣厭惡。

  歆德皇似乎從我的眼神中覺察到了什麽:“怎麽?你好像並不是那麽高興?”

  我暗自慚愧,要想成就大事,就必須忘記仇恨,只要還記挂著過去。很多時候表情就會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來。

  我慌忙解釋道:“父皇,兒臣聽說……翼王對女兒極爲寵愛,納妃之事是否徵求過他的意見?”

  歆德皇冷笑道:“朕乃是大康之君。你是我的皇兒,論到身世地位,他有什麽拒絕的理由?”他向我道:“此事就這麽定了,回頭讓他們挑選一個黃道吉日。爲你納妃!”

  “謝父皇!”

  歆德皇又道:“我賜給你地那片領地,今年的課稅仍然沒有上繳,部分亂民借機作亂,你成婚以後,儘快還是前往宣城去處理一下。”

  我心中暗罵歆德皇,這老狐狸分明是不想讓我在康都久呆。

  歆德皇歎了口氣道:“這次你促成秦康兩國和解,表面上爲大康立下大功,可是你的很多兄弟卻因此對你産生了忌恨,我並非是不想把你留在身邊,讓你出去曆練,也對你有莫大的好處。”

  我心中暗道:“我先前往秦國爲質而後又被東胡擄去爲奴,談到曆練這幫皇子皇孫又有哪一個能夠及得上我半分,歆德皇分明是將我支開。”

  口中卻道:“多謝父皇對孩兒的關懷。”

  歆德皇道:“這兩年朕漸漸感到力不從心,何嘗不想將大康地江山交到你們兄弟的手中,朕也能夠落得個清閒自在,只可惜你們一個個都羽翼未豐,放眼我的這三十一個孩兒,竟無一人能夠擔當如此重任,朕不得不勉力爲之。”

  我暗自好笑,他老到如此地步仍然不願放權,這幫皇子皇孫就算庸碌無爲也是他過度的專權所造成。根據他一心想將我放逐到宣城可以看出,歆德皇對我應該已經産生了防備之心,我以後還需謹慎行事,不可外露鋒芒,否則勢必招致他對我下手。

  歆德皇忽然想起了什麽,他向我道:“你馬上就要納妃,也該去你母親的靈位前去拜祭一下。”

  我萬萬沒有想到他會主動提出此事,其實自從我回到康都之後,一直都有去拜祭母親的想法,可是擔心此事會傳到歆德皇地耳中,引起他的不快,只好強制按捺這個念頭。

  離開養心殿,我沿著熟悉的路途慢慢走向清月宮,母親死後並沒有得到應得的待遇,她的屍首被焚化,骨灰被傾灑在護城河中,按照歆德皇的說法,這是母親生前的願望,她死後也要圍繞著護城河水靜靜守候著國君。

  我從未相信過這個理由,因爲母親纏綿病榻的一年之中從未向我提及過此事。易安偷偷買通負責傾灑骨灰的太監,從他的手中留下了母親的部分骨灰,現在那個裝有母親骨灰小小玉瓶仍然安放在清月宮之內,這個秘密只有我和易安知道。

  我讓人在清月宮內專門爲母親設了一間小小的靈堂,每年她的忌日我都會拜祭上香,這對整個皇宮都不是什麽秘密。

  十六年的禁宮生活,我即使閉著眼睛也能夠找到能往清月宮的道路,途徑淑德宮的時候,我不禁停下腳步。珍妃隨著重新地獲寵,地位也隨之提升,早已不在這裏居住。宮門緊鎖,門前臺階上已經積滿了綠苔,我的思緒穿越那塵封的宮門仿佛回到遙遠的過去,芙蓉帳暖度春宵……我和珍妃難忘的片片斷斷在腦海來回的閃現。

  “平王殿下!”一個聲間在身後喊到,我轉過身。小太監落寞不知何時出現在我的身後,幾年不見他也長高了許多。

  我笑道:“你怎麽會在這裏?”在我地記憶中他是歆德皇身邊的小太監。

  落寞苦笑道:“奴才因爲失手打破了陛下的藥碗,僥倖逃過死罪。被派到這裏看守這幾座宮殿。”

  我點了點頭道:“你來得正好,我剛好打算回清月宮看看。”

  落寞恭敬道:“易公公離開皇宮之前特地交待小地,小的每天都會去那裏打掃,宮內和原來沒有什麽兩樣。”

  我淡然一笑已經先行向清月宮走去。

  落寞搶在身前爲我推開清月宮的大門,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是如此親切熟悉。內心中不覺産生睹物思人,物是人非之感。從宮內的擺設和佈局來看,落寞果然是費了一番心思打掃。

  推開靈堂地隔門,落寞規規矩矩的候在門前,易安一定告訴過他規矩。這間靈堂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

  黯淡的光線從窗格中透入,依稀可以看到室內的輪廓。我掏出火石,點燃供桌上地蠟燭。供桌之上已經積了許多灰塵,擡起頭,我親手爲母親繪製的那幅畫像仍然挂在原處,畫中的母親笑語嫣然。正慈和地注視著我。母親的靈位之上也落了少灰塵,我默默的拿出絲帕,輕輕將靈位擦拭乾淨,端端正正的放在供桌之上,然後默默跪在了地上。

  黑暗可以掩飾住我地淚水,卻掩飾不住我內心的憂傷,心中默默呼喊道:“娘親,孩兒回來了!”

  我鄭重的叩了三叩,這才從畫像後取出那個藏有母親骨灰的玉瓶,小心的藏入自己的懷中。我示意落寞將清月宮的大門鎖上,這清月宮中再也沒有我任何的牽挂,我過去的一切都將被深鎖在這寂寞的深宮之中……

  回到平王府沒有多久龍天啓便來拜會,看到他緊張的表情,我料到一定又有什麽事情發生,屏退衆人後,他這才低聲道:“皇侄,你知不知道,陛下要讓你前往宣城受封?”

  我點了點頭頭道:“他今日跟我提過,讓我大婚之後馬上趕赴宣城。”

  雍王怒道:“這八成都是你那幾個皇兄的主意。”

  我淡然笑道:“宣城和康都不過三日的距離,而且那片土地在我去秦國之時,父皇便已經賞賜給我,我身爲宣城這主,自然要去受封。”

  雍王道:“雖說如此,可是你的幾們皇兄也各有封地,怎麽不見他們回到自己的封邑,唯獨只讓你遠離康都,這分明是想讓你遠離政權的中心。”

  我微笑道:“皇叔難道沒有聽說過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我最近做出的一連串成績必然招致他們的嫉妒,去宣城平定一下民亂對我也不無好處,至少可以躲避這些皇兄合力對付我的鋒芒。”

  雍王道:“可是……陛下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你選在現在離開,若是忽然他又什麽不測……你未必來得及做出反應。”

  我大笑了起來,當初我也有過這樣的擔心,可是自從見過歆德皇以後我便打消了這個顧慮,他的病情遠遠沒有外界宣揚的那般嚴重,身體狀況良好,而且他對於權力的喜歡非但沒有任何減退反而愈見狂熱。我和諸位皇兄角逐皇位的同時也是在比拼著彼此的而性,誰先沈不住氣,誰就將第一個被踢出局。

  雍王道:“皇侄納妃之事進展的究竟如何?”

  我剛剛將妃子的人選定下來,是以他並不知道。

  “我剛才入宮的時候就是爲了此事。”

  雍王雙眉一挑:“哦!不知道你選得是何人家的女兒?”

  “翼王林悲風的獨生女林楚兒。”

  雍王舒了一口氣道:“皇倒的眼光果然準確。”

  我這才想到雍王和左逐流之間素有仇隙,從他自身出發自然不想讓我成爲左逐流的東床快婿。

  我微笑道:“皇叔對這個林楚兒有沒有什麽瞭解?”

  雍王搖了搖頭道:“我只知道翼王對她這個獨生女兒極爲寵愛,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不過皇侄能夠成爲他的女婿,肯定是一件好事……”他皺了皺眉頭道:“不過……翼王上次就因爲陛下要納林楚兒爲妃的事情和陛下幾科翻臉,這次只怕沒有這麽順利。”

  我正要開口,卻聽門外唐昧道:“公子!勤王和興王送了請柬過來。”

  我微微一怔,天下竟有這麽巧的事情。

  唐昧將兩張拜貼遞到我的手中,展開拜帖一看,卻是勤王和興王分別在府中設下晚宴爲我洗塵,時間都是今晚。雍王和我對望了一眼,同時笑了起來,這兩人請客的時機把握的果然十分準確。

  表面上看兩者都是爲我接風洗塵,實際上卻是讓我在兩大陣營中做出抉擇,我無論卻哪一邊都會得罪另外一方。

  雍王意味深長道:“皇侄的這頓飯恐怕不是那麽好吃。”

  我將兩張請柬扔在了茶几之上,向唐昧道:“你替我回絕他們,說我今晚我有要事,明晚我會在平王府府設宴,向他們兩位的誠意答謝。”

  唐昧道:“公子有什麽要事?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恐怕……”

  我微笑道:“今晚我會和八皇叔打算去翼王府拜訪。”沒有比這更加充分的理由,女婿登門拜會未來岳丈,其他的事情自然都可以推卻。

  雍王雙目之中流露欣賞之色。

  我既然已經決定要納林楚兒爲妃,就要讓這件事情順利的進行。根據我目前所瞭解的情況,林悲風未必會輕易答應父皇的賜婚,在他做出最終的決斷以前,我必須先行拜訪一下他,用我的表現來影響他的看法。達到我最終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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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婚前



  當年歆德皇曾經封賞了七名異姓王,如今活著的還有三位,仍然擁有王位的只有翼王林悲風,這不僅僅是因爲他有西宮靜德妃作爲後盾,更主要的原因是因爲林悲風驍勇善戰,曾經爲大康立下無數戰功,而且他對歆德皇忠心不貳。

  翼王府位於康都城西,從我的府邸前往那裏需要穿越整個康都城。

  我帶著精心挑選的禮物和雍王一起在唐昧等人的護送下緩緩向翼王府而去。

  在東胡的那段時間,讓我養成了騎馬的習慣,我和唐昧並轡行進在雍王的馬車之前,瀏覽著康都黃昏時候的景色。

  剛剛恢復不久的和平,讓整個康都重新回到歌舞升平的景象之中,我暗自感歎道:“受戰爭傷害最深的往往都是普通的百姓,大康的官吏早已忘記了這場慘痛的戰爭,現在已經重新回復到聲色犬馬的生活。”

  大康表面的繁華之後,是巨大的危機。前方的道路之上,幾名士兵正在將兩個乞討的小乞丐踹倒在地,拖著他們向城門的方向而去。唐昧雙目之中充滿了憤怒之色,低聲道:“康都之內,無人乞討,原來就是這樣得來的。”

  我喟然歎道:“表面的功夫做得再好,也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

  那些士兵似乎被小乞丐激起了憤怒,拿起手中的棍棒無情的向他們砸去。

  唐昧再也按捺不住憤怒,大吼道:“住手!”

  那幾名士兵愕然擡起頭來,其中有一人竟然認得我,慌忙跪倒在地道:“平王千歲!”

  我揮了揮手道:“起來吧。”這些士兵也是奉命行事,我沒有必要爲難他們。示意唐昧給了那兩名乞丐一些銀兩,打發他們趕快出城。

  唐昧看著那幫士兵倉皇離去。餘怒未消道:“公子就這樣算了?”

  我淡然笑道:“他們不過是奉命行事,多數都並非情願,何必追究。”

  唐昧點了點頭歎道:“百姓苦啊!”

  我何嘗不知道百姓的苦楚,可是以我目前的地位和權勢,並沒有辦法左右大康的政局,一切只能無奈旁觀。

  我岔開話題道:“這兩日怎麽沒有見到焦大哥?”

  唐昧笑道:“他去城外暫時安頓將軍村的那些鄉親。”

  我笑了起來:“那些鄉親都安然抵達大康了?”

  唐昧點了點頭道:“焦大哥暫時讓他們居住在城外,這兩日看公子爲納妃之事繁忙所以沒敢打攪你。”

  我忽然想起。歆德皇已經將宣城賜給我做封邑,那裏對這幫村民來說倒是一個絕佳地安頓之處,我向唐昧道:“回頭辦完事情。你找焦大哥到王府來見我。”

  唐昧連忙答應下來。

  雍王和翼王交情泛泛,其間雖然來過幾次翼王府,也都是些應酬上的面子事情,這次若不是爲了我,他不會主動登門。

  翼王恰巧人在府中。聽到通報,親自迎了出來。

  我離開大康之前便多次見過翼王,對他的印象頗深,可是翼王對我卻沒有太多的印象。

  翼王林悲風,今年五十八歲。身材魁梧,儀錶堂堂,雖然已經是即將花甲之年。可是渾身上下仍然流露出一股強悍的男子氣息,此人生性重情,妻子死後,雖然不乏名媛主動示愛。可是念及舊情終生不娶。

  翼王顯然沒有想到我會主動登門,略感錯愕之餘,又仔細打量了我數眼,他這次方才能將和昔日的三十一皇子完全聯繫起來。

  我舉止得當,雍容有度,今天來此拜訪翼王的目地就是要給他留下良好的印象,以我的相貌和談吐達到這個目地並不算難。

  翼王笑道:“兩位王爺來得如此湊巧,我剛好備好了幾味小菜,如果不嫌菜薄酒劣,便一起飲上幾杯。”

  雍王趁機推波助瀾道:“如此甚好,我和翼王也很久沒有一起喝過酒了。”

  翼王將我二人直接請到後花園的雕閣之內,我故意選在晚飯的時候來拜訪,表面上看有些不合時宜,實際上我也是對翼王的一種試探。從翼王目前的表現來看,他對我地第一眼印象應該還算不錯,否則決不會邀請我共飲。

  雕閣四壁鏤空,頂部覆以琉璃,周圍古環繞,舉目四望後花園的美景近在眼前,微風輕送,陣陣清香入鼻,人和自然仿若融爲一體,當真是心曠神怡。

  閣內桌椅也全部是古藤製成,桌上早已擺好了四碟涼菜,菜式精巧,每一樣都是獨具匠心。

  我微笑道:“看來胤空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了皇叔的雅興。”

  翼王笑道:“平王爲大康免去一場戰火,本王早有意宴請,就怕平王不賞本王這個薄面。”

  雍王呵呵笑道:“你們兩位何須如此客套,馬上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翼王原本和藹的臉色微微一變,冷冷向身邊奴僕道:“上酒!”

  我素來善於察言觀色,馬上看出翼王對此話的反感,微笑道:“說起來,胤空還要稱呼翼王一聲舅父哩,大家早就是一家人了。”

  這聲舅父來得並不牽強,翼王既然是淑德妃地弟弟,便如同我的娘舅一般。

  翼王的臉色稍見緩和,他微笑道:“平王小地時候,本王還抱過你來著,我記得那個時候,你的書法便寫得相當不錯了。”

  我謙虛道:“雕蟲小技,不值一提。”

  將隨身的禮盒恭恭敬敬雙手奉給翼王道:“舅舅,胤空這次前來特地給您帶來了一件禮物。”

  翼王笑道:“你既然稱我一聲舅父,我們之間又何須如此客套?”

  雍王道:“不如打開看看,究竟是什麽禮物,也讓我滿足一下好奇之心。”

  翼王打開禮盒。裏面卻是一幅畫卷,我的唇角不由得泛起一絲微笑,這是我最爲擅長地攻心之術,若想獲取別人的好感,首先就要知道對方內心中真正的所想。翼王既然重情,想來對妻子念念不忘,我從宮廷畫坊之內。查詢許久方才找到一幅當年大師凱之所繪地宮遷夜宴圖,在易安的幫助下從畫卷中找到了翼王妃,我身爲凱之的高徒。對他的畫法十分熟悉,體會畫意之後,又加上自己的想像加工,終於完成了這幅翼王妃的畫像。

  翼王的目光凝滯在畫卷之上,目光竟然有些濕潤了。

  雍王也沒有想到我地禮盒之中居然藏著這個殺手鐧。對我的佩服之情毫無掩飾的流露出來。

  我心中暗自得意,方法雖然老套,可是屢試不爽,翼王便是鐵石心腸也會被我地這幅畫卷感動。

  翼王沈默許久,方才扭過頭。擡起衣袖悄然擦去眼角的淚光。

  小心的卷起那幅畫卷道:“多謝平王,這……是本王收到的最珍貴的禮物。”

  他將畫像交給身邊奴僕道:“把畫像放到我地臥室中。”,那奴僕轉身去了。

  翼王笑道:“适才本王睹物思人。想起亡妻,兩位不要見笑。”

  我恭敬道:“舅父對舅母情深意重,實在是令人敬佩。”

  翼王道:“本王一生之中只愛過王妃一個女人,只可惜天意弄人。讓我們陰陽相隔,生離死別……”言語之中唏噓不已。

  我感歎道:“多情自古傷別離,人世之中又有哪件事是真正完美的呢?”

  翼王端起酒杯道:“來,難得我們這麽投緣,幹上一杯。”

  我們三人相視一笑,同時飲盡杯中的美酒。

  翼王部了一些我在秦國爲質的情形,我把握分寸一一作答,我在秦國東胡的遭遇在我地刻意加工之下,越發的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即便是翼王這等人物也不禁爲我坎坷的命運而嗟歎。

  酒至半酣,翼王話鋒一轉,輕聲歎道:“陛下今年已是古稀之年,至今太子之位仍然懸而未決,不知道平王有什麽高見?”他地這句話顯然是在問我的政治立場。整個大秦誰人不知,翼王一心想輔佐他的親外甥興王龍胤滔上位,在他的面前我自然不能表露自己地真正目的。

  我微笑著放下酒杯,目光望向翼王道:“胤空不好說!”

  翼王饒有興趣道:“此間並無他人在場,平王但說無妨。”

  我作出一副勉爲其難的樣子道:“胤空認爲,其實誰做太子都沒有關係,最主要的是能夠真真正正的爲大康著想,能徹底改變大康國力逐年減退的現實。”

  翼王雙目不由得一亮,他追問道:“平王以爲誰有這種能力呢?”

  我淡然笑道:“任何人都知道,最有可能成爲太子的人選有兩個,一位是我的五皇兄勤王龍胤禮,另一位就是我的六皇兄興王龍胤滔。實不相瞞,胤空今晚前來拜候舅父之前兩位皇兄同時給讓人給我送來請柬,邀我前去赴宴,胤空考慮再三全都婉言拒絕。”

  翼王微笑道:“既然你的兩位皇兄都請你,爲什麽不二選其一呢?”

  我坦誠道:“胤空只怕去了任何一位皇兄那裏,就會得罪另外的一位,對胤空來說,一不想爭權二不想奪利,秦國三年的磨難,早已讓胤空看破政治上的一切紛爭,心中所想得只是明哲保身,置身事外……”我停頓了一下,故意道:“舅父不會責怪胤空不思進取吧?”

  翼王發出一聲朗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胤空,以你的年紀就能夠有如此的眼界已經實屬難得,看來這幾年坎坷的經歷對你並非沒有好處。”

  工恭敬道:“大康若想強盛,必須首先穩固內政,這件事的重點卻在父皇,正如舅父所說,太子之位一日不決,諸位皇兄之間的明爭暗鬥便不會停歇。胤空既沒有問鼎皇位的野心,也沒有倒向任何陣營的想法,只求能安穩度日,做好父皇所吩咐的每一件事,爲大康的百姓多出一份力,多盡一分心。”

  翼王重重的點了點頭,我的一席話應該正對他的心思,來此之前我便反復考慮過,他僅僅有林楚兒這個唯一的女兒,做父母者定然想他的子女能夠安安穩穩的生活,而林楚兒未來的生活完全取決於她所嫁的人。如果我明確表露自己想問鼎太子之位,捲入這場殘酷的宮廷紛爭之中,翼王勢必重新考慮女兒的未來,我刻意留給他與世無爭的印象,就是爲了讓他放心將女兒交付到我的手中。

  我的功夫果然沒有白費,翼王和我相談甚歡,轉眼之間一壇美酒已經完全喝幹,初次登門我並不想留給他一個貪杯的印象,起身告辭道:“天色已晚,胤空便不耽擱舅父休息了。”

  翼王笑道:“剛剛才喝得盡興,怎麽就要回去,我還有事情想問你,陪我我喝兩杯再走。”

  盛情難卻,我只好重新坐了下來,陪他繼續喝了起來。

  翼王道:“胤空,既然你對本王如此坦誠,我也不妨以誠相待,你今日來的目的我很明白。”說到這裏他擡頭看了看雍王。

  雍王馬上會意,笑道:“本王有些醉了,去園中賞賞花草,你們兩個先聊著。”他起身向雕閣外走去。

  翼王這才道:“陛下今日已經下旨賜婚。”他雙目灼灼的望向我道:“實不相瞞,本王下午便去了皇宮,將我的本意告知了靜德娘娘。”

  我心中暗道:“他此去定然是去找靜德妃想辦法回絕歆德皇提出的這門親事。”

  翼王道:“我並不想讓楚兒嫁入帝王之家,我爲官多年,對皇族所發生的一切早就了如指掌,我不想將唯一的女兒送入火坑之中!”

  我慢慢點了點頭,繼續傾聽著他的表白。

  翼王道:“陛下年事已高,立嗣之事始終懸而未決,我敢斷言,陛下百年之後,大康皇室之中必然存在一場巨大的變幫。我身爲大康臣子自然想竭力爲大康選出一位英明的君主,捲入這場風暴之中可謂是身不由已。”

  翼王身爲靜德妃的弟弟,興王龍胤滔的舅父當然要爲家族出力,這件事早已是朝野皆知的事實。

  翼王道:“但是我不想楚兒被涉及到這場風波中來,你明白嗎?”

  我恭恭敬敬道:“舅父的意思胤空已經完全明白,你放心我明日便去宮中請父皇收回成命,胤空決不會讓舅父爲難。”

  翼王淡然笑道:“今晚和你的一席深談,卻讓本王改變了看法,你的確是一位有心之人,我相信楚兒若是嫁給你,決不會委屈了她。”

  我心中大喜,知道自己今晚的表現已經令翼王刮目相看,他的這句話無疑已經認同了我和林楚兒的婚事。

  翼王道:“本王只想要你一個承諾。”

  我鄭重的點了點頭道:“舅父請講!”

  “我要你今生今世都要愛護楚兒,無論大康將來的局勢如何發展,你都要保護她的安全。”

  “舅父放心,胤空一定不負您的囑託。”

  翼王的雙目中流露出些許的安慰,低聲道:“你去吧,明日一早我會親自去叩見陛下。”

  一切都在順利之中進行,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從宮內便傳來我的婚訊,歆德皇在和翼王商量之下,將我的婚期訂在下月的十六,距離現在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我躊躇滿志的步上高樓,遙望整個王府的景色,我向大康皇位又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陳子蘇滿面春風的來到我身後,微笑道:“恭喜公子,賀喜公子!”

  我呵呵笑道:“陳先生滿面喜色恐怕不僅僅是因爲胤空吧?”

  陳子蘇點了點頭道:“公子果然明察秋毫,剛剛收到中山的家書。特地拿來讓公子共用。”他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幅信函遞到我的手中。

  我內心也是一陣狂喜,展開信箋,一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簾,燕琳那可愛刁蠻的模樣頓時浮現於腦海之中。字裏行間流露出對我的真摯情意,信尾處黑變有些模糊,顯然是落淚所致。

  我小的將信箋折好放在懷中,轉身向陳子蘇道:“嫂夫人和燕琳何時可以來到大康?”

  陳子蘇道:“康昧和狼刺今晚就會動身去接她們。順利的話,一月之內可以到達。”

  我點了點頭道:“燕琳性情剛烈,若是知道我地婚訊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你告訴唐昧,讓他接嫂夫人和燕琳之後直接前往宣城,我不想婚禮之中發生任何變故。”

  陳子蘇笑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即便是公子也不好處理這些事情。”

  我笑道:“燕琳性情外柔內剛,只要給我一段時間。我會說服她接受這件事情。”

  陳子蘇道:“我剛才和完顔將軍研究過,陛下所賜給公子的宣城雖然偏僻,可是地域倒是十分的廣闊。”

  我自從回到大康後,一直忙於重重繁雜地事務,對宣城這塊封底並沒有做過多的瞭解。現在聽陳子蘇如此說,也不禁産生了興趣:“陳先生請詳細說明一下。”

  身後傳來一聲溫柔的淺笑:“還是過來看看這幅地圖吧。”

  我回身看去,卻完顔雲娜拿著一幅地圖出現在小樓之上。

  我笑道:“如果有圖可看,當然最好不過。”

  完顔雲娜將那幅地圖在圓桌上徐徐展開,大康地圖盡現於我們眼前。她將歆德皇賞賜給我的宣城用紅筆重點描畫出來。

  我淡然笑道:“宣城地處大康地北疆,雖說距離康都只有三日的路程,可是地勢偏高。地貌複雜,穀物産量極低,北方有陰山,南方卻瀕臨曲沽河,地廣人稀……”

  雲娜笑了起來:“看來你並非一無所知,可是你所瞭解的卻偏偏都是宣地的缺點。”

  我有些迷惑的看著雲娜,她從未到過宣地,難道會比我瞭解地更加深刻?

  陳子蘇指向宣城道:“陛下賞賜給你的這塊疆域看似貧瘠,不過查閱康史這裏倒是一片富庶之地。”他指向西側道:“宣城西側當年乃是北胡、大康、西方燕、韓、晉三國最爲繁榮的貿易之地,後來因爲常年地點火而衰落下去。東側有良田萬頃,皆因曲沽河泛濫,無人治理,逐漸淪爲一片荒蕪。”

  我點了點頭。

  雲娜道:“諸葛先生查閱過曲沽河的地理日誌,此河的構成頗爲奇特,河水中沒有任何的魚類可以生存,卻富含鋼鐵等各類金屬礦石,大康建國以前這曲沽河地兩岸曾經是淘金者的福地。”她指向宣城的最北方道:“陰山雖然將大康的疆域在此標記,可是越過此山便是廣袤的胡而泰草原。”

  “可是那胡而泰乃是北胡的地界。”

  雲娜搖了搖頭道:“你可能不清楚,從陰山北麓往北的五百多裏疆域並不是屬於北胡,而是居住著十餘個部落。這片地域水草肥美,牛羊豐盛,實在是人間樂土。”

  我笑道:“照你們這麽說,父皇非但不是流放,反而獎賞。”

  陳子蘇道:“對別人也許是流放,可對公子絕對是獎賞。納妃之後,你在大康的地位漸漸穩固,前往宣城暫避鋒芒,坐觀勤王和興王二虎相爭,未必不是一件愜意的事情。”

  雲娜輕聲道:“再說你的那位岳丈,也不會忍心讓他的寶貝女兒隨著你在宣城受苦,過不了太長的時間就會想個法子把你重新調回康都。”

  陳子蘇意味深長道:“平王府乃是公子在康都的立足之根本,可是宣城卻是你的立國之根本。”

  這時焦鎮期在康昧的陪同下前來見我,他看了看桌上的地圖道:“公子已經做好了去宣城的準備?”

  我微笑道:“我恐怕要在大婚之後才能前往宣城,所以想先讓你去打一個前站。”

  焦鎮期馬上明白了我地意思,大喜道:“多謝公子的安排。”

  陳子蘇笑道:“希望我和公子抵達宣城的時候,你已經將那裏的一切安排妥當。”

  我又向唐昧交待了前往中山去接燕琳的細節。這才和雲娜一起離去。

  回到我們居住的小樓,慧喬和思綺剛剛從外面逛街回來,兩人買來了不少果脯蜜餞。

  我笑道:“這些東西讓下人買便是,何必要親自出去?”

  思綺笑道:“可是下人不知道姐姐的口味啊。”

  我有些奇怪地望向雲娜,卻見雲娜俏臉通紅,嬌羞無限,心中越發迷惑。摟住雲娜香肩:“好雲娜告訴我究竟怎麽回事。”

  雲娜一改往日灑脫模樣,輕咬下唇,轉身向房內逃去。

  慧喬笑意盈盈在我耳邊小聲道:“傻瓜。你快當爹爹哩!”

  “真的!”我心中的驚喜實在是難以用言語形容,跟著雲娜追了進去,把將她地嬌軀抱起:“雲娜!是不是真的?”

  雲娜嬌羞滿面的點了點頭道:“這兩日食欲不振,本來以爲是病了,可是慧喬爲我診脈之後說……我可能是有了……”

  我狠狠在她櫻唇之上香了一個嘴兒。

  雲娜羞道:“你快放我下來。”

  我這才小心的將她放下。有些好奇的摸著她地肚子:“雲娜,別人懷孕肚子都挺出老大,怎麽你卻還是那麽平坦?”

  雲娜笑道:“你胡說些什麽,慧喬說我懷孕不會超過兩月,肚子怎會大起來嘛?”

  我樂道:“看來我們在溫泉之處第一次便有了。”

  雲娜嗔道:“你休要胡說八道。”

  這時思綺和慧喬也走進門來。

  我笑眯眯摟住思綺和慧喬道:“你們兩個何時也給我生個小王子?”

  二女嬌羞滿面。膩在我懷中不敢擡起頭來。

  雲娜笑道:“胤空,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我笑著拿起一顆話梅喂入她的口中:“娘子有什麽事情儘管吩咐。”

  雲娜道:“我想和焦大哥一起先去宣城。”

  我微微一怔,馬上反對道:“我不同意。你現在剛剛懷孕,以怎能禁得起長途奔波?”

  雲娜溫婉笑道:“這件事我已經反復考慮過,你納妃在即,雖然我們已經拜守天地。可是我懷孕的事情,目前最好還是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我大聲道:“此事只要我們不說,其他人又怎會知道?”

  雲娜微笑著握住我的大手:“胤空,我之所以選擇先去宣城,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給你和未來地王妃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你想一下,若是我們都留在王府之中,新娘又會作何感想?”

  思綺道:“再說我們看到你整天圍著新娘卿卿我我的樣子,心裏也一定不會好受。”

  慧喬輕聲道:“你放心,有我各思綺在姐姐身邊照顧,不會出任何地問題,再說沿途有焦大哥保護,路途又不算遙遠。”

  我終於點了點頭,心中一陣感動,她們幾個分明都是爲我考慮。

  雲娜道:“我們需要準備一下,大概七日之後出發,我們走後你也可以全心全意的準備這場婚禮。”

  我逐一在她們的香唇上吻過:“你們都是我的好妻子,我今生今世都不會辜負你們。”

  想到分別在即,我對幾位佳人倍加呵護,剛剛入夜便拉著三位美人兒來到了床上,雲娜嬌嗔道:“你今日須得放過我,不要傷到了腹中地孩兒。”

  我笑眯眯的將目光轉向思綺,思綺慌忙擺手道:“我今日月事來了,不能侍奉相公。”

  “慧喬!”我的臉上裝出一幅淫邪的笑容,慧喬俏臉嫣紅,她咬了咬下唇道:“我……去內室……”我卻一把抓住她的纖手,微笑道:“今天誰都不許走,全都要留在這裏一起睡。”

  雲娜笑道:“你果然荒淫無道,我有些倦了,先睡了。”她扭轉過妖軀仿佛真的睡去。

  思綺也擔心慧喬尷尬,也裝出熟睡的樣子。

  慧喬羞的鑽入了錦被之中,我用力拉開她的被窩,脫光自己的衣服也鑽了進去。慧喬只空著一件薄薄的絲質褻衣,我們緊貼的上身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對方肉體的溫熱,她羞的耳根都紅了,微張的柔唇吐氣如蘭,熱氣噴得我脖子一陣發癢。

  我褪下她的褻褲,雙手輕柔的揉捏著她豐滿的玉臀。有力的五指有節奏的地擠壓著,品味著慧喬玉臀的肉感和彈性。在我恣意的撫摩下,慧喬下意識輕輕分開玉腿,我趁機侵佔了她最爲神秘的領地。

  我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激烈,慧喬的喘息聲越來越急促,她終於抑制不住身體的愉悅,失聲叫喊出來。錦被已經被我掀開,慧喬潔白晶瑩的玉體完全展現在我的眼前,她纖手捂住檀口,竭力讓自己不要發出聲來。

  修長的玉腿緊緊纏繞住我的腰部,晶瑩腳趾因爲極度的興奮而緊緊蜷曲向粉紅的腳掌。

  “啊!”在我全力的攻擊下,她再次失聲呻吟,嬌柔婉轉的呻吟聲再也無法停歇下來。

  雲娜不知何時轉過俏臉,充滿情欲的雙目看著我和慧喬的激情纏綿,思綺羞得身上得肌膚都紅了,纖手捂住俏臉,從指縫中偷偷窺視著我們。

  我和慧喬鬧出的動靜顯然已經激起了兩人內心的情火。

  隨著慧喬一聲帶著哭音的呻吟,雲娜和思綺的嬌軀同時也是一顫,我全力擠壓著慧喬的嬌軀,我們的唇舌死命糾纏在一起。

  過了許久,我們才意猶未盡的分開。

  慧喬這才意識到剛才我們大戰的情形完全讓雲娜和思綺看到,羞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抱住我的臂膀狠狠咬上了一口。

  我慘叫一聲,鑽入了雲娜的被窩,伊人不知何時已經將衣衫完全除支,妖軀早變得灼熱非常,一轉身便緊緊摟住了我,火熱的激情頓時將我點燃。難怪人們常說孕婦的情欲往往會比尋常的時候還要強烈許多。

  對雲娜我自然要小心許多,反倒是多數時間都是她採取了主動。

  芙蓉帳暖,春情無限,和雲娜共赴極樂之後,我又上下其手摸得思綺呻吟不止,苦苦討饒之後,這才將她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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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 褻瀆



  雖然大婚在即,可是需要親自去做得事情並沒有太多,這幾日除了幫雲娜諸女準備前往宣城的物品,便是接受諸位王公貴族的沒完沒了的恭賀,頭腦都有些昏沈起來。

  這天一早,我便和焦鎮期、諸葛小憐、巨靈四人前往康都郊外,一則是爲了排遣一下這兩日的疲憊,二則是陪著諸葛小憐找尋一處合適的地方作爲王府暗道的出口,我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前往慈濟庵探訪瑤如的下落。

  我們幾人剛剛來到城外,諸葛小憐便看出我心不在焉,微笑道:“公子是不是覺得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太過無聊?”

  我搖了搖頭道:“怎麽會,今日我本來說抱著散心的念頭。”

  諸葛小憐道:“公子如果有什麽事情,還是趕快去做吧,我有巨靈陪伴便成。”

  我想了想點頭道:“好吧,我先去辦一件事情,回頭再來找你。”

  和諸葛小憐分手之後,我帶著焦鎮期按照當初唐昧告訴我的位置徑直向慈濟庵而來。

  焦鎮期知道這是找瑤如,不禁問道:“唐昧來過三次,每次問瑤如姑娘,這裏的尼姑都說她不在。”

  我皺了皺眉頭道:“秋前輩應該不會騙我,她既然留了那封信給我,瑤如便一定會在這裏,而且我心中有一個強烈的感覺,瑤如就在這慈濟庵中,也許她只是不想見我。”

  焦鎮期笑道:“瑤如姑娘對公子情深意重,她若知道你已經回到康都只怕歡喜還來不及,又怎會不願見你?”

  談話間已經來到一片鬱鬱蔥蔥的松林之前,一條小路曲折蜿蜒,延伸至樹林深處,那慈濟庵便在這松林之中。

  我和焦鎮期放緩馬速,徐徐而行,道路雖然不甚寬闊。可是路面都用青磚鋪就,道路清掃的異常潔淨纖塵不染,道路兩旁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兩盞石制佛燈,前行一時左右。看到前方露出一角飛簷,想來那便是慈濟庵。

  拐過前方的彎路,一座青灰色的庵堂出天在眼前,門前有一個小型的廣場,雖然已經是正午。可是仍然不見有香客前來,看到這裏的香火並不旺盛。

  我翻身下馬將繮繩交到焦鎮期的手中:“佛門淨地,我還是一個人進去,你便在這外面等我。”

  焦鎮期點了點頭道:“公子自己小心一些。”

  我淡然一笑,指了指自己腰間的長刀,我現在地刀法雖然還比不上唐昧,可是相差也不是太多,對付普通敵從應該沒有問題,再者說,這佛門淨地又有什麽危險可言。

  走入慈濟庵。我才發現這廟宇遠比外表看上去要恢弘的多。前院幾個小尼姑正在那裏清掃著院落,看到我過來,其中一人迎了上來道:“施主好,不知你此來是爲了找人還是上香!”

  那小尼姑指了指身後的大殿道:“施主請。”

  我緩步走向臺階,請了香之後。在佛祖像前拜了三拜。

  目光卻留意不時經過大殿地女尼。

  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道:“拜佛須得心誠,三心二意是不會靈驗的。”

  我轉過身去,卻見一們灰衣老尼手持念珠靜靜望著我。

  我起身向那老尼合什道:“多謝大師點化。”

  那老尼笑道:“施主來此本非爲了燒香,自然也無需貧尼點化。”

  我笑道:“大師能夠看穿在下的來意?”

  老尼淡然道:“慈濟庵向來香火冷清,平素鮮有香客光顧,這幾日來過幾個都是爲了找人,倘若老尼沒有猜錯,公子的目地也在於此。”

  我望著這老尼充滿睿智的雙目終於點了點頭道:“在下田玉麟,特來尋找我的妹妹瑤如,還請大師行個方便。”

  那老尼微笑道:“施主恐怕來錯了地方。慈濟庵並無叫瑤如的女施主。”

  我恭恭敬敬向老尼又是一揖道:“大師的這句話中暗藏禪機,田某大膽的猜度一下。或許瑤如果真不在此地,或許她此刻已經遁入空門,早已斬斷塵世的牽挂,還請大師明告。”

  那老尼不由自主向我多看了兩眼,她雙手合什道:“施主的話才是真正的禪機,既然已經看得如此透徹,又何必自尋煩惱,擾人清夢?”

  我心中暗喜,這老尼話中已經挑明瑤如的確就在這慈濟庵中,聽她地意思,瑤如定然已經遁入了空門,卻不知是什麽原因讓瑤如做出如此決定?

  我歎了中氣道:“大師不知,瑤如乃是我的同胞妹妹,玉麟此次前來,是因爲我們的你親病情危重,氣息奄奄,臨死之前只有一個遺願,就是想再看看他的這個女兒,還請大師滿足我父親的這個心願……”我一臉悲楚之色,強自擠出兩滴眼淚來。

  那老尼看到我如此神情,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我顫聲道:“大師,出家人以慈悲爲懷,雖說斬斷塵緣,六根清淨,可是濟世救人乃是佛之根本,遁入空門者可忘情,卻不能真正無情,我父親即將辭世,爲人子女連這個願望都不能滿足,還談何世人?”

  那老尼被我問得無言以對,過了許久方道:“施主請稍待,我去問問她地意思。”

  我請求道:“玉麟請大師網開一面,讓我親口將這件事情告訴胞妹。”

  那老尼終於點了點頭道:“她此刻正在觀音閣誦經,你去找她吧。”

  “謝大師成全。”

  按照那老尼的指點,我來到後院的觀音閣,遠遠便聽到悠揚的木魚之聲,我強制按捺內心中的激動之情,緩步來到觀音閣外,閣門緊閉,室內的光線十分昏暗,卻中知瑤如是否真的在裏面誦經。

  我推開房門。走入閣內,反手又將閣門關上,卻見一名身材曼妙的白衣女尼虔誠的跪在觀音像前,一雙輕輕敲著木魚。一手轉動著佛珠,誘人地櫻唇不住開合,正在默誦佛經。美眸微閉,肌色如尋,不是瑤如還是哪個?

  瑤如並沒有意識到我地到來。木魚的節奏仍然未變。

  她頭頂地青絲已經完全剔去,這是不是代表著她已經決意要斬斷和我地那段塵緣?我內心中感到一陣難言的酸楚,在瑤如的身邊跪了下來。

  木魚的節奏忽然變得紊亂,瑤如秀眉微顰,她定然覺察到了什麽,我的氣息,我地心跳對她來說是如此的熟悉。

  我恭恭敬敬的在觀間像前拜了三拜道:“我回來了,求菩薩成全!”

  瑤如嬌軀巨震,她雖然強行抑制,可是兩行晶瑩的淚水仍然無可抑制的流下。

  我望著她的俏臉深情道:“瑤如。你爲何要如此折磨自己?”

  瑤如始終沒有睜開雙目許久方道:“施主……你認錯人了……”

  我伸手握住她的香肩:“既然如此,你爲何不敢看我?”

  瑤如緩緩睜開雙目,美眸之中已經是淚光盈盈,她咬住下唇用力搖了搖頭。掙脫我雙手道:“你眼前的只是一名法號慧清的女尼,施主請……自重……”她起身想身門外逃去,卻被我一把摟入懷中。

  瑤如花容慘澹,壓低聲音道:“施主……你……快放開我……在菩薩面前,你豈可褻瀆神靈,不怕天打雷劈嗎?”

  我緊緊貼住她嬌俏的面龐道:“便是天打雷劈,只要和我地乖瑤如在一起,我也毫無怨言。”

  瑤如顫聲道:“你……明不明白,我已決意遁入空門,早已忘記了……過去的一切。就當我求……你……放過我吧……”

  我你聲道:“我不知道是什麽促使你遁入空門,可是我知道你對我的那份感情不會輕易改變。”

  瑤如的情緒終於從慌亂中鎮靜下來。她用力掙脫我的懷抱,冷冷道:“施主恐怕想錯了,慧清早就忘記了塵世地一切,你大概高估了自己在他人心中的位置。”

  儘管我知道她在說謊,可是這句話仍然激起了我的憤怒,我不顧一切的將她擁入懷中:“瑤如!我一定要將你帶走!”瑤如奮力想從我的懷抱中掙扎起出來,她的掙扎和反抗卻更加激起我的憤怒,我的大手伸入她的衣領,用力的揉捏著她嬌嫩地豐胸,瑤如美眸因爲驚恐而睜大,她萬萬沒有想到我居然敢真的做出這等褻瀆神靈地事情。

  “你……再敢如此……我便大聲呼救……”

  我冷笑一聲,手上的動作並未因瑤如的威脅而停止,瑤如的僧袍已經被我解開,我將她的嬌軀壓在香案之上,身體極爲粗暴的闖入了瑤如溫暖的體內。

  瑤如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雙手扶在香案之上,嬌軀不知是因爲疼痛還是恐懼不由自主的一陣顫抖。

  一絲歉意湧起在我的心頭,我的動作開始變得輕柔,嘴唇沿著瑤如的脖頸輕輕吻下,瑤如輕聲的哭泣起來,在我的動作下,她的手終於主動和我相握,嬌軀開始配合我的動作,我望向頭頂的觀音像,莫名的罪惡感讓我感到一陣由衷的興奮,近乎瘋狂的擠壓著瑤如的身體,瑤如手中的佛珠緩緩滑落在地上……。

  瑤如慢慢的整理好僧袍,臉上的那抹紅暈久久無法褪去,我們彼此心中的那點罪惡感早就被偷情的愉悅和歡樂所取代。

  她抱住我的身軀:“胤空!你這個冤家,我始終還是無法忘記你。”

  我勾起她曲線完美的下頜,輕吻在她溫軟的櫻唇上,深情道:“我決不會讓你逃開。”

  瑤如點了點頭,美目中再度湧出晶瑩的淚水。

  我挽住她的柔夷道:“我們離開這裏!”

  瑤如順從的點了點頭。

  走出慈濟庵,焦鎮期早已等得不耐煩,如果我們再不出來,他恐怕就要闖進去了。看到瑤如他欣喜的叫道:“瑤如姑娘,你果然在這裏。”

  “焦大哥!”瑤如喚了一聲,羞澀的垂下頭去,臨來之膠瑤如雖說換上了自己俗家衣服,可是光禿禿的頭頂仍然不好掩飾,我用彎刀割下她的一幅裙角,當作頭巾包裹在她的頭上,如果就這樣走出去,別人一定以爲我從哪兒拐帶了一位風流女尼。

  焦鎮期識趣的走在前方,和我們拉開相當長的一段距離,我和瑤如共乘走在後面,趁此時機訴說別後離情。

  原來瑤如在大秦聽到我的死訊,當時便想以死徇情,後來被秋月寒勸住,心如死灰之下,便遁入空門。

  我笑道:“你剛才見到我時爲何不願與我相認?”

  瑤如道:“你現在貴爲平王,而且馬上又要納翼王的女兒爲妃,我只是一個奴婢,如何配得上殿下?”

  我摟住她的嬌軀道:“在我心中從未將你當成過奴婢看待,我說過瑤如是我的妻子,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這句話永遠不會改變。”

  瑤如感動的美目都是淚水,顫聲道:“殿下……”香唇主動奉上,和我又是一個纏綿悱惻的熱吻。

  想起觀音閣中的那場瘋狂,瑤如不由得心有餘悸道:“今日你在佛堂之上,居然強迫我做那種事情,不知道菩薩會不會怪罪?”

  我呵呵大笑道:“觀音菩薩志在濟世救人,普度衆生,她無形之中爲我們充當了月老還來不及,再者說,非禮勿視的道理我們普通人都知道,菩薩想必更加清楚,她若是偷看我們豈不是和我們一樣犯下罪孽?所以菩薩是不會怪罪我們的。”

  瑤如俏臉緋紅道:“你滿腦子都是這些淫邪的念頭,便是菩薩見到你恐怕也會臉紅。”

  走出松林,路人漸多,我畢竟要顧忌身份,要是讓人看到我和瑤如親昵的場面,在翼王面前恐怕不好交待,於是讓焦鎮期帶著瑤如先行,自己遠遠跟在後面。

  瑤如不時向我回頭看來,我微笑道:“回到王府,我會送你一份意想不到的驚喜。”

  我所謂的驚喜就是田循,瑤如根本沒有想到會在這王府之中和田循相逢,父女歷經劫難,更感親情之可貴,二人抱頭痛哭。

  田循過了許久方才拭幹眼淚,拉著瑤如便要給我跪下,我慌忙攔住他二人,大聲道:“這可使不得!我早已將瑤如視爲我的妻子,田老爺子便是我的岳丈,焉有長輩給晚輩下跪的道理?”

  田循目光中流露感激之色,他雖說是我一手從東胡解救而出,可是對始終有所保留,從田氏賬簿那中便可看出,此人的心機著實深不可測,我敢斷定,他所追求的並非是家人團聚那麽簡單,他對繆氏寶藏應該也存有野心。

  我先還給他自由,現在又促碟他父女重逢,田循對我的防範之心會減輕許多,只要時機允許,我便追問田氏賬簿的秘密。

  父女久別重逢,自然有許多的別情訴說。

  直到傍晚,瑤如才和父親過來找我,一雙妙目早已哭得紅腫,看來一定流了不少感傷的眼淚。

  田循道:“主人,我想和小女一起隨著完顔將軍前往宣城。”

  我點了點頭,反正我早晚都會去宣城和他們會合,讓他們先行離去也並無不可,再說也可免去目睹我納妃的尷尬。

  我微笑道:“還有什麽需要儘管對易安說明,我們以後便是一家人,千萬不要和我客氣。”

  田循受寵若驚道:“主人待老奴恩同再造,來世就算結草銜環也難報主人大恩。”

  我心中暗道:“你這只老狐狸分明是言不由衷。當日我賜你自由之身,你仍然向我欺瞞田氏賬簿其中的秘密。”表面上仍然微笑道:“都說過是一家人了,你又何須如此客氣?”

  田循恭敬道:“老奴怎能高攀的起。”

  我越聽越覺著煩躁,冷冷道:“我有意將瑤如納爲嬪妃,聽你的意思好像是不情願了?”

  田循聽到我地語氣不善,越發顯得惶恐之極,垂頭道:“主人,老奴決無這個意思,主人能夠看上瑤如,那是她前世修來的福分。我高興都來不及,又豈敢反對。”

  我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好吧,我就當你已經應允了我們的事情,沒有其他事情,你先退下吧。”

  田循恭恭敬敬的向我作揖後方才退下,瑤如本想跟著父親離開,卻被我踩住裙角,她不無幽怨的看了看我,還是留了下來。

  我牽住瑤如的柔夷。將她擁入懷中,輕聲道:“怎麽?生我氣了?”

  瑤如咬了咬下唇道:“我爹爹這些年吃了許多苦頭,性情已經改變許多,還請公子不要怪他。”

  我在她腮邊輕輕吻了一記道:“他是你的父親,我又怎會怪他?”摟住瑤如坐在我雙膝之上,感歎道:“只可惜現在找不到你的兄長,無法讓你一家團聚。”

  瑤如聽到我這樣說。連眼圈都紅,摟住我脖頸道:“公子。你待瑤如的這片情意,瑤如今生今世都無法報答。”

  我摟住她纖腰道:“無論將來發生什麽事情,你始終是我最心愛地瑤如,我對你的心意永遠不會改變。”

  翌日清晨。我親自將雲娜一行送到城外,雖說我們只是短暫分別,可是臨到別離之時,諸女仍舊一個個珠淚盈盈。即使向來堅強的雲娜也忍不住淚濕羅衫,也許是因爲她懷孕的緣故,脾性變得軟弱了許多。

  我和她們一一擁抱作別,以來到焦鎮期身邊鄭重將她們託付給他,這才依依不捨的看著她們遠去。

  回到王府,留守的陳子蘇慌慌張張的迎了上來:“公子,陛下召你入宮,你出城送人的這會兒功夫,已經讓太監催了三次。”

  我淡然笑道:“應該沒有什麽要緊事。”

  陳了蘇道:“你還是趕快過去看看。”

  我點了點頭,顧不上回去更換衣服,調轉馬頭向皇宮而去。

  歆德皇今天精神不錯,走出養病多日地養心殿,在禦花園的怡然亭中品味著新茶,我的兩位皇兄,勤王龍胤禮,興王龍胤滔坐在那裏陪他,這種場面真是難得一見。

  興王看到我笑眯眯揮手道:“胤空,快過來,都在等你呢。”自知道我和翼王的女兒訂下婚約,興王已經將我看成了他政治集團中的一員。

  有人歡喜有人愁,勤王望向我的目光就沒有這麽友善,我心頭暗笑,這勤王喜怒皆形於色,就恁這一點,他很難成什麽氣候,不過他身後擁有相國左逐流地支援,無形中加重了他在大康政權中的砝碼。

  我恭敬道:“孩兒胤空參見父皇萬歲,參見兩們皇兄。”

  歆德皇地心情頗佳,笑道:“找你來沒有別的事情,就是想和你們兄弟幾個聊聊。”

  我暗自奇怪,歆德皇很少會用這樣的態度對待我們這幫兒婦,不知道今次又有什麽特別的事情。

  興王地一番話馬上解開我的迷惑,他微笑道:“父皇得到盧真人的相助,想必定然可以煉成仙丹。”

  歆德皇點了點頭,感歎道:“上天果然待我不薄,我上窮碧落下黃泉,尋找長生不老之藥,始終無所得,沒想到盧真人居然主動找上門來。”

  我馬明白,醉心仙道的歆德皇,又不知被什麽人給騙了,身後宮女爲我地雨天青的茶具內蓄滿茶水,我輕輕抿了一口,上好的毛尖,這種情況下,我最好還是保持緘默。臉上蕩漾著笑意,品味我杯中的新茶,老頭子的糊塗事情我懶得過問。

  勤王卻歎了口氣道:“父皇,我總覺著這盧真人來得太過蹊蹺,此人身世來歷都是一片空白,如果是他國派來地……”

  歆德皇臉色一變,怒道:“你以爲朕老糊塗了嗎?”

  勤王神情一凜,馬上噤若寒蟬。

  歆德皇歎了口氣道:“朕知道你關心我,不過剛才你也看到,盧真人送給我的那枚仙丹。朕服下去之後馬上神清氣爽,精力充沛,感覺仿佛重新回到了壯處時候。”

  興王笑道:“父皇說得是,那盧真既然是仙道中人,來歷出身自然不會像尋常俗人一般,我觀他鶴髮童顔的樣子,不知有幾百歲了呢。”

  我看到他眉開眼笑的樣子,心中已經明白了大半,這個什麽盧真人八成是興王龍胤滔重金請來的騙子。爐仙丹只不過是個藉口,說不定想趁機將歆德皇給毒死。

  勤王看到自己一句話便惹怒了歆德皇,下面的話自然不敢繼續說下去。

  好在歆德皇把話題馬上轉到了我的頭上:“胤空,你納妃之期臨近,婚禮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有?”

  我笑道:“多謝父皇費心,孩兒將這些繁雜事情都交給手下打理,再說孩兒婚後不久將趕赴宣城。一切都打算從儉辦理,沒有什麽可以準備的。”

  歆德皇眉頭微微一皺。放下茶盞道:“那怎麽可以?你是朕最小的一個兒子,翼王又只有這麽一個寶貝女兒,婚禮過於簡單豈不是要惹人閒話?”

  興王附和道:“是啊,我們皇室的婚姻焉尋常百姓相同?這次不但要辦好。而且場面一定要隆重。”

  歆德皇點了點頭道:“朕就這個意思。”他望向我道:“胤空你這婚宴乾脆就在皇宮之中舉辦。”他此言一出,興王和勤王同時色變,要知道按照大康地規矩,只有太子方可在宮中納妃。其他的皇子是沒有這種權利的。

  我慌忙婉拒道:“父皇,孩兒已經將平王府裝飾一新,而且問過翼王的意思,他也想讓我在王府中舉辦婚禮。”對歆德皇我不得不防,他生性暴戾,而且淫邪無比,再加上此前他曾經窺覰林楚兒美貌,想將她收入後宮,如若不是翼王堅決反對,幾乎讓他得逞。我新婚之日,可不想讓他生出什麽枝節。

  歆德皇冷冷道:“翼王的意思你要聽,朕的意思難道你就不聽了?”

  我慌忙跪倒在地道:“孩兒並不是這個意思,父皇大病初愈,若是在皇宮之中舉辦婚禮,勢必騷擾父皇的清修,再者說,大康皇宮中有這樣一條規矩,除了皇上和太子,任何皇子都不得在皇宮中舉辦婚禮,父皇若是讓孩兒在此舉辦婚禮,豈不是讓孩兒無法面對列祖列宗,群臣習中恐怕也會有看法。”

  我這一席話深得勤王和興王的心思,兩人同時勸道:“父皇,其實在王府舉辦婚禮,一樣可以辦得熱鬧非常,胤空說得沒錯,你就不要難爲他了。”

  歆德皇猛然站起身來,怒道:“算了,枉我一片好心,你既然不願,便由你去了!”說完便拂袖而去,留下我們三人互相傻呆呆的對望著。

  勤王最先打破沈默,他站起身道:“我還有些事情要做,你們兄弟聊著,我先走了。”他現在已經將和興王看成同一陣線,自然不願和我們相處。興王看著他地背影,唇角露出一絲冷笑,轉向我時笑容已經重新恢復友善:“胤空,有沒有什麽我可以幫上忙的?”

  我笑道:“多謝皇兄關心,胤空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如果有麻煩皇兄之處,一定會找你。”

  興王笑道:“如此甚好,我們兄弟現在可謂親上加親,你娶了楚兒後,但是我的兄弟,還是我的妹夫。”我被他的這句話搞得一陣毛骨悚然,若是讓不明情況的人聽到還以爲我亂倫呢。

  興王感歎道:“只可惜,我們兄弟剛剛重聚,馬上又要分離,我真是搞不懂,父皇爲何讓你去宣城?”他這分明是貓哭耗子假慈悲,我被貶到宣城,他心中不知道有多高興。

  我微笑道:“胤空最喜歡地便是閑雲野鶴的生活,宣城對我來說倒是一個理想地生活所在,想到馬上就可以彎弓射雕,驅狗搏免,胤空恨不能現在就飛去那裏。”

  興王做出一幅傾慕無比的樣子:“聽你說得如此自在,連爲兄都動心了,只可惜父皇年事已高,我還要留在這裏爲他分憂。”

  我心中暗罵他卑鄙,表面卻笑道:“以後皇兄閒暇的時候,但可去宣城找我,我們兄弟二人縱馬陰山腳下,馳騁嘯傲,不亦快哉。”

  “一定!”興王信誓旦旦道。

  我二人一起離開皇宮,我本要向他告辭,興王卻挽留我道:“胤空,你大婚之後馬上就要趕赴宣城,想來我們兄弟也沒有多少相聚之日,今晚我在暖春閣設下酒宴,權當爲你賀喜外加餞行。”

  我心中微微一怔,那暖春閣卻是康都有名的風月場合,以我今時今日地身份,好像不方便前去。

  興王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微笑道:“今晚我還邀了你的幾位皇兄,你儘管放心,我們兄弟之間的事懷決不會讓舅父知道,再說爲兄只是請你喝酒,又不是請你去荒唐,這個面子你不會不給我吧?”

  我在他地苦勸下只得點了點頭,這龍胤滔現在一心想將我拉往他的集團應該沒有害我的理由。

  暖春閣有點像秦國的萬花樓,最大的不同就是暖春閣所接待的客人大都是朝廷中人,如果沒有一定的身份地位,任你有再多的銀子也休想進入暖春閣的大門。所以進出這裏的不是名門望族,便是世家公子,這裏的歌妓也相當的具有品位,多數都是賣藝不賣身,和尋常的妓院不同。

  晚宴在暖春閣的暗香苑舉行,到了之後這才知道,興王除了我以外並沒有請其他的皇兄前來。酒菜端上來以後,四名歌妓我們對面的花叢中,或彈或吹,秦起悠揚的樂曲。

  興王道:“胤空,實不相瞞,今日我請你過來是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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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1-14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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