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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山岡莊八]織田信長[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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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0:53:2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疾風來了
            信長結束淺井家的訪問回到岐阜之後,就在當天將細川藤孝從立政寺叫來。請牢記  

  他的第三幕戲終于圓滿落幕,接下來便是“上洛之戰”的開幕時刻了。

  他的身手的確非常敏捷,舞台轉換之快也叫人大吃一驚。光秀介紹足利義昭,並迎接他來到此地,是七月中的事,而現在也只是八月二十五日。

  在僅僅不到五十天的時間里,他就順利地將妹妹市姬嫁到淺井家,與長政面談過,而今更是絲毫不曾喘息地將目標轉移到上洛之戰。

  在細川藤孝想來,這一次很可能是信長和淺井長政的會面有了障礙,因此他忐忑不安地來到千疊台。

  “歡迎你回來,我始終都在擔心你的安危。”

  信長只是搖手回答道:

  “馬上做好作戰准備!”

  “什麼?要作戰了?你這麼說,是不是有什麼突發事件發生?”

  這位一直追隨公方到處流浪的管領,由于遭遇過太多不幸,因而只要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會馬上聯想到一些駭人的事情。他睜大了眼睛,身體微微地顫抖著,看起來是那麼的可憐!

  “什麼?這只是依照我預定的計劃,要馬上對南江州出兵啊!”

  “南江州?”

  “正是!淺井長政一定不會背叛我,因此也不需要在這里浪費時間了。請牢記  ”

  “唉!請問你到底在說什麼事啊?”

  “就是上次我和你約定好的上洛之戰啊!”

  “那麼……那是……”

  “是的。我信長的速度一向很快,而且我已經在中途命藤吉郎發動總動員了。好,就是下月的十二日,我信長將親自率兵進入北江州,因此我允許你以瑞龍寺的夕庵和尚為伴,立即取得南江州。”

  當他說到這里,只見細川藤孝僵硬地站著,慢慢地點了點頭。

  這次的作戰雖是他與信長交談之後所立下的約定,但是他實在沒有想到對方的行動竟然如此神速,這幾乎使他嚇破了膽,一時之間完全失去了判斷力。

  “如果你已經明白,就趕快行動!你不是一直希望早日讓公方回到京師去嗎?”

  “是啊!”

  藤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

  “那麼,你是要我帶兵從北江州的淺井領地進入,在該處以夕庵和尚為伴,一起到江南的六角、佐佐木的本城觀音寺城去當使者了?”

  “正是!是先到觀音寺城,還是先到隱居在箕作城的承禎入道那里,由你自己決定吧!你是公方的正使,夕庵和尚為副使,就這樣吧!”

  當時的北江州雖然已經受控于淺井氏,然而南江州卻還是六角、佐佐木氏的領地。

  六角、佐佐木氏所奉的家主為右衛門佐義弼,他目前也住在本城的觀音寺城;而如今隱居起來的義弼之父承禎入道,則住在箕作城里。

  無論如何,他們總是古老的望族,因此要其家臣出城,是不容易的事。

  在日野城的是蒲生賢秀。

  在草津城的是馬淵治部。

  在水口城的是建部釆女正。

  在永原城的是永原安藝守。

  在守山城的是伊庭出羽守。

  如此,光是這些知名的豪族重臣們所擁有的城池,就有十八座之多。

  也因為如此,假如在此不能讓六角、佐佐木屈服,又如何能打開入京之道呢?就像從前今川義元強迫信長與他進行降伏之戰似的,對上洛之戰而言,這里是必經之道,因此無論如何都必須打通。

  “究竟是先去找他兒子,還是先找那個隱居者,就由你自己決定,但是你要記住,絕對不要膽怯,一旦對方說不,我們就從淺井領地攻進去,我們的兵力有二萬八千呢!哈哈哈……你只要堅定自己的信念去說服對方就行了。”

  “我明白了!”

  “這件事不要給對方太多的時間。還有,馬上叫夕庵到立政寺來。”

  這時細川藤孝才覺得信長是那麼強而有力,讓他有一種足以依賴的感覺,而這種感覺是他從未有過的。

  在這之前,他看到信長那種我行我素、誇大的言語,對他未免抱著很大的疑問。這或許也是因為他有著太大的志向,因此必須堅定自己的生活所導致的。因此,細川經常在夜半從夢中驚醒——

  (到底是不是應該依靠信長呢?)

  在寒冷與不安中,他會緊閉起心胸,在不為人知的時候淚濕枕頭。但是,也正由于為了主公義昭的緣故,信長終于率領著二萬八千名大軍崛起了。

  (他到底還是個值得依賴的人啊!)

  “那麼,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我先去說服隱居起來的承禎入道!”

  藤孝這麼說,此時連他這樣的人物,也不禁感到氣概填膺,淚水奪眶而出。

  當藤孝退下之後,信長又將丹羽萬千代叫來:

  “馬上召開軍事會議,叫所有的人登城。”

  下完令後,他又匆匆忙忙回到宮中。

  在大家登城之前,他一定又要以濃姬為對手,像以往一般展開一場唇槍舌劍了。

  這天的午後,突然下起一場引人遐思的秋雨,將岐阜城附近籠罩在云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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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0:53:3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不識時務
            佐佐木承禎入道在箕作城很意外地迎接了細川藤孝與夕庵和尚兩人。請牢記  如今他的耳朵已經不太靈光,因此不時以手拊在耳旁,叫道:

  “什麼?你們兩個人是新公方的使者啊?”

  他大聲地反問著對方:

  “你說這話就很奇怪了。我聽說的有關京都將軍家的事情,是說三好、松永先生們已經將左馬頭義榮公從柳營迎接過來當了阿波公方,怎麼現在你們又說岐阜也有一位阿波公方存在呢?”

  “那麼我請問你,像三好、松永這類弑殺前將軍義輝公的叛臣,他們所擁立的公方,難道入道先生你願意承認嗎?”藤孝非常激動地問道。

  “如果三好、松永這類叛臣所擁立的公方不能承認,那麼斯波家臣信長所立的公方就可以承認了嗎?你說這話實在是沒道理呀!今年春天我們才特地派使者到義榮公那邊去,並且承蒙他授旨,以六角、佐佐木家為向後將軍,作為他的管領。除了義榮公之外,我們不再稱其他人為將軍,因此,我也不會承認你們是將軍家的使者,我們也不用那種禮節,對不對啊,兵部大佐?”

  看來這人和淺井家的遠藤喜右衛門是同一類人。

  三好、松永只不過是給他們一個虛有其名的“管領”職位,而他們卻還在那兒志得意滿呢!

  “那麼我細川藤孝就以個人的名義,要奉勸入道先生一句話!”

  “你有話要勸我?那麼如果我不聽,就是我的無禮了,你請說吧!”

  “好!盡管入道先生你表示不承認新公方義昭公,然而如今他已在立政寺豎起討伐叛臣的旗幟,並向京師進軍了。”

  “什麼?由于新公方的命令,信長已經開始行動了嗎?”

  “正是!今天是永祿十一年(一五六八年)九月十二日,我希望你能好好記住這個日子。我軍的總數為二萬八千人,如今已經進入北江州,等我們的當家主人一到,他們就要出發了。”

  藤孝說到這里,突然——

  “哈哈哈……那個信長有二萬八千人?”承禎入道捧腹大笑地說道,“信長這個吹牛大王又如何進入近江呢?何況從前在田樂狹間時,他也只不過擁有兩千士兵而已。啊!真是奇怪!假如信長能動員二萬八千人,那麼我們所尊奉的義榮公只要告訴三好、松永一聲,便能很輕易地募到十萬兵力,你說對不對,兵部大佐?”

  承禎所給人的感覺是不相信他們所說的話,這時站在一旁的夕庵和尚拉拉細川的袖子。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我們就此告辭吧,細川!入道先生,今天是九月十二日,我希望你能牢牢記住這個日子。”

  這時藤孝也搖著頭,歎了一口氣:

  “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看來箭已在弦上了。”

  “這好!”入道拍著他那雄厚的胸脯說道,“回去告訴信長,要他不要太過得意,如果他太得意了,將會遭到今川義元的同樣下場。不過如果他改變主意,願意奉義榮公為將軍的話,那情況就又不同了,我入道很樂意替他引見。你回去這樣告訴他吧!哈哈哈……”

  此刻藤孝只是側著頭再次歎息,而站在身旁的夕庵和尚則不斷地催促他起身。

  藤孝原先以為,如果可能的話,他想先說服身為父親的入道,然後再由入道去說服那年僅二十三歲的當家主人義弼。

  然而承禎卻看不清眼前的時局。

  信長的勢力已經延伸到鄰國,而入道卻還以為他只不過是自己手下一座小城的城主而已。

  他並不認為是因為信長太強而得到美濃,而認為是由于齋藤龍興太過愚蠢的緣故,以致平白將美濃獻出去。正因為他的看法如此,所以他自然看不出新情勢,這也證明了他不夠冷靜地面對目前的情勢。

  “這是我的想法錯誤,或許應該先去說服年輕的義弼才對!”

  細川藤孝與夕庵和尚從箕作城出來之後,立即趕往觀音寺城。

  如果可能,他當然希望近江能避過這一場戰禍,因此他必須盡力讓對方理解新時代的風潮已經來了。擁有二萬八千兵力的織田軍,以及六角、淺井兩氏的軍隊,再加上在織田軍之後的三河軍、北伊勢援軍,若是這些力量能夠彙聚起來,不只是救了近江一國的百姓而已,恐怕甚至不必攻入京師,就已經把三好、松永那類鼠輩嚇跑了,如此一來,連京師也可避過這場戰禍了。

  然而承禎入道卻不明白眼前的大局,為今之計,除了說服他的兒子義弼之外,別無他法。

  此時義弼已經得知信長的軍隊已進入淺井領地。他很訝異地迎接這兩人的到來。

  “既然信長已經侵入近江,你們還來干什麼?”他以訝異的表情說道,“事實上我們為了應對敵人的挑戰,也召集了各城城主來到這里,現在正開著軍事會議呢!”

  “哦,還好!還來得及!”滕孝誠懇地說道,“這次的上洛之戰,絕對不是以你們為敵,也根本沒有這種意思。只是,三好、松永這類叛臣是一定要除掉的;重建室町幕府,永遠平息戰國烽火,才是我們的目的,這也是新公方義昭公的理想。織田先生、淺井先生等人,也都贊同他這個願望,因而才願意協助將軍進行這次上洛之戰。在此我要請你舍去以往的念頭,幫助新公方。這也是全國百姓共同的願望啊!我就是新公方的正使,而佛門的夕庵大和尚則是他的副使,這就是我們來此的目的。”

  聽到這里,二十三歲的義弼一言不發,陷入思考當中。

  “照你這麼說,信長並不打算以力攻取,你的意思是這樣嗎?”

  “正是!他的目的是為新公方討伐叛臣,若不是這樣,淺井父子為什麼會那麼輕易地就讓織田先生進入他的領地呢?”

  “原來如此。請你們暫且在此稍候,軍事會議正開到一半,我必須和大家商量一下再回答你們。”

  “我希望你能擺平這件事情,不要再引起任何風波,這也是為了當家的你啊!希望你能盡力說服你的重臣們!”

  義弼點點頭出去之後,藤孝和夕庵兩人彼此對看了一眼,似乎都松了一口氣。

  畢竟是比年老的入道機靈,義弼這邊似乎比較能夠明白時勢,也有點接觸到新時代的感覺。

  “如果他們的回複很快,就表示還有希望。”

  “正是!貧僧也是如此認為。在重臣之中,應該有人了解織田先生的勢力吧?”

  “嗯!但是十八個城主……他們該不會想要以信長先生為對象,做這種無謀之戰吧?”

  然而過了半刻鍾、一刻鍾,義弼仍舊沒有回到客殿里來。

  在這段時間,有一位小和尚為他們換了一次茶,終于外面已是一片沉沉暮色,天空也下起雨來了。

  “難道他們還在爭論嗎?”

  “爭論?應該會有爭論的,但是爭論到最後,也總該有個結果吧?”

  “我也是這麼想!”

  當四周全部暗下來,他們兩個人還坐在那里彼此相望時,跟隨在手中拿著燭火的小侍衛身後進來的,是日野城主蒲生賢秀、信樂大石鄉城主近藤山城守兩人。

  看到這兩個人的影子時,藤孝心想:

  (完了!)他狠狠地咬著牙。

  經過眾議的結果,一定是決定開火,否則義弼一定會再來的。

  “讓你們久等了!”蒲生賢秀像一塊巨石般靜靜地坐在兩人面前,“我們的作戰評議是決定開戰,因此請你們兩個人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君,這是義弼所要給你們的話。”

  “蒲生先生!”這時不是藤孝,而是夕庵和尚大聲說道,“你們當家主人還年輕,但是你是重臣之中的重臣,難道你不再多考慮一次嗎?”

  “你說這話倒很奇怪了。這是我們所有人開會所做的決定,為什麼要我一個人……”

  “照你這麼說,你們是決定和織田的二萬八千大軍對抗了?”

  這時站在一旁的近藤山城守,拿起白扇子放在膝上說道:

  “恕我打岔。我們當家主人有十八座城,為什麼要怕那二萬八千人的大軍呢?這實在有損我們祖先所留傳下來的威名啊!”

  “噢!你是說即使我們奉了新公方之命而攻入上洛,也一定要在此一戰嗎?”

  “正是!永正以前,大內義興集合了九州、四國、山陰、山陽等二十多國將士攻入京師,打倒足利義植;而我們的當家主人佐佐木家則以一家的軍力,輔助將軍義澄公,我們有過這種先例,難道你忘了嗎?”

  “那麼,你們認為光憑你們一家,就能抵抗織田的勢力了?”

  “正是!因此對于你們的來訪,我們只好說抱歉了!我方決定與他決一死戰,請你回去這樣告訴信長吧!”

  “啊!看來……看來這已是無可挽回的了。最後我再問你一件事情,織田方已經和淺井家、三河的松平、北伊勢的神戶、北畠的兵力聯合,將來他們也會陸續加入,難道你們都不知道嗎?”

  “哈哈……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他們各懷鬼胎,那是他們的事,至于你們的新公方義昭公,也曾一度進入佛門,是個已經看破紅塵的人,這樣的人能勝任將軍的職位嗎?即使他現在還俗了,擁立他的人,也只不過是鄉下人信長啊!我們對于近畿的事情,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而且現在光是佐佐木一家,就有足夠的兵力對付他了,你回去這樣告訴他吧!多說無用,現在請你們趕快離開。”

  “大和尚,我們走吧!”

  現在換成是藤孝拉著和尚的袖子。

  “既然對方具有這種遠見,而且他們對于自己的兵力也做過相當的調查,無論我們再怎麼說也無法改變他們的心意。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對于你們的見識,我們一定會牢記在心的。那麼,失禮了。”

  在這里也找不出一條妥協之路。當兩人步出城門時——

  “回去呀!你這笨和尚!”

  “趕快走,要不然可要折斷你們的頭骨喔!”

  守門的兵卒突然大聲對他們辱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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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0:53:4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革命家的面目
            另一方面,已經進入北近江的信長,這時也已渡過愛智川,朝江南佐佐木的領地繼續前進。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藤孝和夕庵回來得太晚,這時信長也察覺到這或許是由于承禎和義弼不太容易說服的緣故。

  “不識時務的人,無論怎麼跟他說,都還是不明白,多說無益啊!若是午後三點他們還不回來,我們就馬上渡河過去。”

  擔任先鋒的是佐久間右衛門、木下藤吉郎、丹羽五郎左衛門(萬千代)、淺井新八等將領,想到這里,信長突然笑了起來。

  “他們認為一旦驅逐六角父子成功之後,我一定會將近江一國給我的妹夫長政,除此之外,他們再也想不出其他答案來了。”

  傍晚時分,他們開始渡河,兵力逐漸在川原上擴展開來。

  “等他們兩人回來之後,你們就四處放火。”

  信長又如此命令道。

  依照當時的慣例,凡是入侵的軍兵,一旦得手之後,就會在附近的村落放火。

  在這個時代,沒有比百姓更可憐的了。他們一無所知,卻在他人的競爭里成為無辜的犧牲者,慘淡經營所得的成果,瞬間化為烏有。

  看到火焰時,佐佐木這一方也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對方的攻擊比預期來得更快,而這時他們已經派遣使者飛往四面八方。

  藤孝和夕庵親眼目睹了這出悲劇,他們穿過四處逃散的百姓,等到抵達信長的營地時,已是晚上八點。

  信長正等著他們兩人。看小說我就去  

  “唉!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藤孝這麼說著,然而信長卻大笑起來,身體在椅子上搖搖晃晃的。

  “你……真的去說服六角父子啦?”

  “正是!如果能因而避免戰爭,這未嘗不是百姓的福氣。”

  “哈哈哈……的確如此!但是一旦我信長決定要打仗了,就絕對不會放松。”

  “啊?請問你說什麼?”

  “世上再也沒有比戰爭更痛苦、更悲慘的事情了,所以我要人們牢牢吸取教訓,刻骨銘心,永志不忘!”

  這時藤孝已答不出話來。

  對于信長這種徹底的破壞思想,在理性上雖然他能了解,但是在情感上卻無法苟同,這就是藤孝的性格。

  “要是不這樣,像入道那類的人,就會以為戰爭只是一場游戲,而一次、十次地加難于人民。”

  “這……說得也是……”

  “況且打從一開始,我就不認為六角父子會被你說服。”

  “為什麼?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呢?”

  “因為如果你所說的道理能說服他們,能讓他們聽從,那麼這個時代就不會如此混亂,也不至于被稱為亂世了呀!”

  藤孝這時不禁睜大了眼睛回頭看著信長。

  事實或許真如他所說的,假如大家都遵從道理而行,又怎麼會有戰爭呢?也許人與人之間的斗爭真能消失得無影無蹤也說不定哪!

  “滕孝!你認為我信長是個很殘酷的男人,對吧?”

  “這個……嗯……我沒……”

  “雖然我信長對人嚴厲,但是我對自己也很嚴厲。在超乎常理之處謀求合理、重整世界,這一直是我的願望。再說,六角父子根本不懂道理,他們所追求的,只是自身的利益,這也是造成亂世的主要原因。像他們這種人根本不能原諒,我一定要踏碎他們通過這里。怎麼樣?六角父子很得意自己擁有十八座城吧?”

  “喔!你明白這事?”

  “當然知道!只知追求一己利益的人,他們一心一意只是想抓住對自己有利的事物,因此對于自己的利益往往會有過高的評價。他們到底說了什麼,我說給你們聽聽看,好嗎?”

  “是……”

  “他們哪!一定會說擁立義昭的,只是我信長一人;擁立義榮的話,應該是有較多的好處吧?”

  “正是這樣啊!”

  “哈哈……他們以為自己有十八座城,並且全都擁護義榮。真是可悲啊!我只要能看清這一點,對于他們的作戰方法也就一清二楚了!”

  “佩服!佩服!一切正如你所說的啊!”

  “他們還不知道我這二萬八千大軍的可怕之處,心中所考慮的,只是如果這二萬八千軍隊分在十八座城里,一座城至多也只有一千四五百人,以這樣的人數攻城,他們自然不會畏懼,只要守著城就可以了。”

  藤孝睜大了眼睛,屏息靜氣。

  在他所見之內,一切果真如信長所說。

  “一個欲望很強的人,更精于為自己打算,凡是對自己沒有益處的事,根本想都不會去想,這就是這種人最大的缺點。你明白嗎,藤孝?人實在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他認為只要守著城,三好、松永一定會派軍來支援,這麼一來他們就勝了。除此之外,他們再也找不出其他答案,因此對于你所講的道理,他們如何聽得進去呢?不!還是辛苦你了!一開始我就完全沒有依賴你和公方的意思,倚賴別人如何成得了大事呢?你放輕松點,快去吃飯吧!”

  “是。照你這麼說,主公,你已經勝算在握了?”

  “這種事還用問嗎?藤孝!你看我像是會把二萬八千名士兵平分成十八等分的人嗎?”

  “原來如此。”

  “天亮之後,很可能就要起大風了,而且一定會從箕作城吹往觀音寺城去的。其他都是一些小城,慢慢再收拾就行了。”

  說著,信長突然伸了一個大懶腰:

  “好吧!我們就在這里做入京之夢吧!京師之夢啊!……京師之夢……哈哈哈……”

  他又打了一個大呵欠,對于被他招來此地的夕庵和尚一句話也沒說,就這樣回到自己的寢所去了。

  說他旁若無人,他還真是徹底地誰都不看在眼里啊!

  他用人的時候也是相當粗暴,而且說對于藤孝和公方的義昭,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倚賴他們的意思。

  若是在一般情況,這樣的話必定會叫人感到生氣,然而藤孝卻一點也不生氣,因為在他生氣之前,所有情緒已被驚歎占據住了。

  (可怕的人哪!真是可怕!但是,如果他不這樣的話,又如何能……)

  他的胸口反而湧起一股不可思議的信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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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0:53:5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稀世鬼神
            “夕庵先生,信長公實在是個很可怕的人啊!”

  由于信長完全無視于來自瑞龍寺的夕庵和尚,因此他便一個人專心地看著消失的火光,等他醒來時,才發現細川藤孝正對他說話。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總應該跟夕庵說句話吧!否則這和尚的心里怎麼會平衡呢?——他如此認為。

  “今天是九月十二日,而那個人大敵當前,卻還做著入京的夢呢!”

  這時夕庵只是輕輕地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自己仔細聆聽。

  “什麼事啊?聽到什麼了?”說到這里時,藤孝突然“啊——”地叫了一聲,然後他的聲音和呼吸,就如鯁在喉般地再也發不出來了。

  原來如此!雖然四周一片靜寂,原本以為是蟲鳴聲,但是仔細聽卻發現事實上並非如此!在遙遠的對面,似乎有著大隊人馬如波濤洶湧般的聲浪一波又一波地傳過來。

  “啊……這個……或許是正在某處夜戰吧?”

  “噓!”夕庵和尚又對他擺了擺手。請牢記  

  假如真是夜戰,那只有兩種情況。

  一種便是因對方渡過愛智川而覺得非常狼狽的佐佐木部中,有人起而反抗織田軍;另一種情況就是織田軍已經攻過去了。

  但是,這附近也實在是太安靜了!難道信長仍然一無所知地睡著嗎?

  這時原本沉默的夕庵和尚突然開口說道:“用耳朵仔細聽,有一匹馬朝這邊來了。”

  “正是如此!和尚,正如你所說的!”

  “我們應該是打勝了。”

  “聽你這麼說,你判斷這馬蹄聲是屬于我方的了?”

  說到這里,藤孝突然將大刀放在自己的耳旁,就在這時,有一匹高大的駿馬出現了。從馬上飛落下一位年輕人,他氣喘籲籲地朝著布幔走來,說:

  “細川先生、夕庵和尚,我向你們報告!”

  “噢!”和尚大聲回應,“什麼事啊?這是本陣哪!”

  “我知道。我們的先鋒佐久間右衛門、木下藤吉郎、丹羽五郎左衛門、淺井新八等人的部隊已經占領箕作城,大將也已經入城去了。他希望你們兩人也能趕快入城,在那邊好好睡一覺,這是大將要我向你們傳達的話。而且他還特地派了使者森三左衛門之子長可來接你們,請你們快點跟他進城。”

  和尚好像早已知道這件事情似的,毫無驚訝的表情;然而藤孝卻恍如做夢一般,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信長剛才明明還說要在附近的帳篷內睡覺的,怎麼現在已經進入箕作城了呢?

  就在這時,藤孝與和尚不約而同地想起今天中午佐佐木承禎入道所說的話:

  “假如信長能動員二萬八千人,那麼只要我們所尊奉的義榮公告訴三好、松永一聲,我們很快就能集結十萬大軍,你說對不對啊,兵部大佐?”

  這種大言不慚、拍著胸脯在箕作城說大話,如今又如何呢?

  然而這方卻什麼也沒說,不給對方留下任何空隙。

  而且對方還說現在的信長很可能會步入與今川義元相同的下場,甚至自詡是擁有十八座城的強者。

  這承禎到底是怎麼了呢?

  也許午後三點渡河的信長,在那天夜晚夢到取得箕作城也說不定啊!

  就在半刻鍾之前,他還在我們面前伸了個大懶腰,說:

  “好!我們現在就可以做入京之夢了。哈哈……”

  說這些話的信長的神情,這時在細川眼前浮現出來。

  (這真是個稀世鬼神啊!)

  箕作城又稱為扇山,而佐佐木家十八代四百余年一直都住在觀音寺城,離箕作這個隱居城僅有十八條街道的距離。如今既然已經取得這座城,看來觀音寺城的攻占,也只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不了解當今局勢,今天中午還在他們面前生氣、咆哮的承禎,現在已經沒有城了。想到這里,藤孝幾乎要跳起來了。

  (佐佐木家自誇已有四百余年的曆史,卻在短短的三四刻內消失了。就只因為信長一個人,以往的曆史全部都要改寫了。)

  “我們快走吧!細川先生,迎接的人正等著哪!”

  夕庵和尚催促著他,于是他們慢慢地走出布帳,准備前往箕作城。在外面,有一小隊人馬正等著他們。

  “又是同樣的蟲在叫著呢!”

  細川藤孝感歎地說道,然而和尚已經邁步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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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0:54:1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孫子的決斷
      信長的作戰速度之快,自不待言。請牢記

    曾經大言不慚地拒絕信長招降的佐佐木承禎入道,很幸運地在九死一生中逃到觀音寺本城;然而就在天色未明之前,那里也在瞬間失陷了。

    從箕作城逃出來的承禎,還留有吉田出云以下的三千名士兵在箕作城繼續抵抗,他們奮勇抵抗了將近四個小時。而敵人攻打觀音寺城時,他們的力量比現在更微薄。

    當信長將寢所安置在箕作城時,在觀音寺城北面前方的和田山城,也已經被明智光秀攻占下來。織田方的兵力,並未如佐佐木方所預想的分成十八份。

    距離本城十八條街道而正等待援軍的箕作城,如何抵擋得住織田主力的總攻擊呢?

    一開始,佐佐木父子就准備逃走,並且總算順利地逃到石部城,這也算是他們終于達到的最低目的。

    信長在取得觀音寺城後,立即將目標轉向蒲生賢秀所在的日野城。因為他是佐佐木家最有實力的重臣,一旦能成功地攻陷這里,南江州的戰事就會結束了——也算是踏平了這里。

    話說回來,假如信長真能憑自己的武力踏遍這里的每一寸土地,結果又會怎樣呢?

    假如可以的話,他當然希望能降伏對方,使他們成為自己這一方的人,然後讓他們留守在這里。這麼一來,不僅可以牽制淺井背後的朝倉,對信長的將來也更為有利。

    然而如果信長是個像木曾義仲那種沒有頭腦的猛將,則很可能會恣意蹂躪這里的每一寸土地。無論如何,此刻織田軍的勢力相當威猛,而它的實力也達到了巔峰。

    在十三日當天過了中午之後——

    “織田方掉轉過來攻擊日野城了。”

    接到這個消息的日野,也按照原訂計劃准備守城;如今祖父、父、孫三人居然對立在那兒,彼此干瞪著眼。

    祖父就是下野入道快干,父親是昨天在觀音寺城拒絕細川藤孝、夕庵和尚的招降的蒲生賢秀。孫子就是賢秀的長男鶴千代。

    這時鶴千代只有十三歲,額前還留著劉海,但是他今天對祖父和父親卻似乎一步也不肯讓。

    “鶴千代!”在長長的眉毛下,入道快干的眼睛里閃著亮光,“我真是錯看了你!原本我以為你是日野城最珍貴的麒麟兒,而大家也都誇你為鶴或者是鳳之子,我也為此而感到非常得意。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現在你還是可以繼續得意下去啊!”鶴千代回答道,“搞不好根本不是鶴也不是鳳,只是烏鴉或鳶呢!”

    “鶴千代!對祖父怎麼可以如此無禮?!”

    做父親的賢秀叱罵他。

    “你祖父所擔心的是信長的無理及粗暴的性格啊!”

    “我卻不這麼認為!”

    “喔!你倒是很向著信長嘛!萬一我們祖、父、孫三代都投降信長,結果被人家推出去砍頭,那時豈不成了世間的笑話嗎?”

    “是這樣嗎?”

    “‘是這樣嗎’……你怎麼這樣說?難道你不認為這是一種恥辱?”

    “父親大人!”

    “什麼事?你今天像換了個人似的那麼驕傲。”

    “父親大人,假如我們祖、父、孫三個人都被斬,而能使城內的兩千人和他們的家族、生命得以保全,你不覺得我們死得其所,很有價值嗎?”

    “你這笨蛋!”

    “哈哈哈!”

    “有什麼好笑的!你知不知道,武將有武將的尊嚴,那不是能通過計算得來的,這點你明白嗎?”

    “那是毫無意義的自尊啊!”

    “你說什麼?”

    “更新,更快,盡在1……6k文學網,www.16……k.cn,手機訪問:wap.1¥6k.cn全文字閱讀讓您一目了然,同時享受閱讀的樂趣!沒有先見之明,只顧自己的面子,我說那是毫無意義的啊!父親大人!你們一開始就認為信長是個粗暴、無理的人,因此才會有這種偏見。我相信信長不是這樣的人,他的人品比你們所想象的要好得多。依我所見,最好避免戰爭,和對方握手言歡!”

    “握手言歡……你在說什麼啊?柴田權六、佐佐成政、蜂屋賴隆等人都已率領五千名士兵兵臨城下了,這時你還說要握手言歡!你知道嗎?這時已經不是握手言歡!而是我方向他們投降。投降的意思就是,我們要將武器全部交給他們,對方說什麼我們就必須做什麼。到最後我們的頭顱會被掛在城門口,難道你不懂嗎?”

    “哈哈哈哈!”

    “又笑!不准笑!”

    “照你這麼說,父親大人,你自最初所考慮的就已經與我的不同了,因此我除了笑之外,別無他法!”

    就在這時,急急忙忙地走進一位賢秀的貼身侍衛。

    “報告!織田方所尊奉的新公方派了兩名使者前來!”

    “那個上使是誰?”

    “是神戶藏人先生及前田又左衛門利家。”

    “什麼?神戶先生來了?”祖父入道快干嚇了一跳似的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賢秀的妹妹,也就是入道快干的公主之中,有一人曾嫁到北伊勢的神戶藏人那邊去,因此算起來他也是蒲生家的女婿。而藏人與入道女兒所生之女的丈夫,實際上就是信長的三男三七丸。

    如今他來當上使,當然也就是來勸降。敵方在此時此刻突然派遣軍使來訪的舉動,使得在座的人一時之間都靜默下來。

    看來這已經是不需要議論的時刻了。

    (對方到底會提出怎樣的難題呢?)賢秀感到血氣湧上雙頰,唇邊肌肉也微微抽動著。這時的鶴千代又“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總而言之,”祖父入道快干開口說道,“畢竟是我們家的女婿啊!他應該不至于帶來太壞的消息,先見見他再說吧!”

    “不行!”鶴千代回答道,“到底要握手言歡或守城,必須先決定!”

    這時賢秀和快干已經不再生氣,因為正如他所說的:

    “信長先生到底是位不錯的人!”

    “你說什麼?有什麼證據能讓你這麼說呢?”

    做父親的如此詰問,鶴千代則昂然答道:

    “信長並未說他派了軍使來,而說是新公方的上使,這是他為我們家名譽著想的表現,難道你們都沒發覺嗎?如果信長是派軍使來,那麼便是勸降使;然而他派的卻是新公方的上使,這就表示他希望我們能協助他傳達上意。如果接受他的勸言,也絕對不會有損我方名譽,是要與我們握手言歡的意思。難道你們都沒發現這一點?”

    “嗯!”入道快干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那麼就依照孫子你的意思吧!假如是勸言,那我們就決定接受!”

    看來他們的意見終于決定了。

    三個人各有所思,當他們來到大廳會見使者時,發現果真不是信長派來的軍使,而是新公方的上使。

    神戶藏人高呼一聲“上使”,三人則平伏在地等待著,他以相當嚴厲的口吻讀出勸降狀:

    “這次我仰借織田尾張守討伐逆臣三好、松永,在前往上洛的途中,你們的主家佐佐木承禎父子按理應當協助我方,不料他卻違背我的意思,與我方抗戰,如今已由織田尾張守加以討伐,並且取得他們的城池。顧及蒲生家素為南江州頗有名望的大家,因而特加寬宥,不再追究你們與主家抗命之罪,希望你們現在立即轉而協助上洛軍為荷! 足利義昭”

    讀完之後,神戶藏人靜靜地說道:

    “我想你們最好是接受。”

    “一旦接受,信長先生到底要給我們怎樣的命令呢?”

    “這個嘛!”藏人回頭看看前田利家,“前田先生,我看由你對賢秀說吧!”

    前田又左衛門利家臉上不露絲毫情感,以莊重的表情開口說道:

    “立即將這座城交給柴田勝家、佐佐成政、蜂屋賴隆三位大將,你們父子則到箕作城的織田本陣去,接受他的指示。”

    “那……這麼一來,豈不等于是投降了?”

    賢秀回過頭看看他的父親入道,入道正將雙手握成拳狀放在膝蓋上,並不住地微微顫抖著。

    要他們馬上交出城來,並且到信長的本陣去,這實在是沒有道理呀!

    “一旦交出了城,即使他再怎麼無禮地對待我們,我們都必須接受啊!但是現在連守城抗戰也不成了。我想應該再一次和家臣商量才對!”

    其實他所謂的家臣,也不過是祖、父、孫三個人再次商量罷了。當賢秀說到這里時,鶴千代突然以清晰的聲音,雙手俯伏在地對兩人說道:

    “對于方才你所說的,我們願意接受!”

    “這個……安靜哪!鶴千代……”

    但是此刻鶴千代根本不聽:

    “主家所決定的,我們已經不需要再做守城的准備。我們祖、父、孫三人,願意接受上使的勸言。自古以來有所謂大義滅親的俗語,如今除了接受之外,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再商量了。請你回去告訴總大將織田先生,說我們馬上就去。”

    鶴千代說完之後,神戶藏人用力地點了點頭:

    “很好,我認為這才是最好的選擇。那麼,我這就回去稟告織田先生了,很好!”

    這時快干和賢秀已經沒有說話的余地,他們終于聽從了這個十三歲小孩的意見,況且除此之外,也實在別無他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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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0:54:2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鳳之子
            日野城就這樣交給了信長方面的三位大將。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蒲生家的家臣們都在一應城四周等待著,然而快干、賢秀、鶴千代三人卻騎著馬向信長所在的箕作城去了。這時正是十三日的黃昏。

  表面上他們是要去協助上洛之軍,接受總大將信長的指揮,但事實上,由于他們的城池已經被收取,因此這和前去接受敵方總大將的處置並沒什麼兩樣。

  祖父快干及父親賢秀的臉色都如死人般蒼白。

  “當岐阜城被奪時,齋藤龍興實在是很可憐哪!”

  祖父快干小聲地說道,因為他們跟他一樣有著悲慘的命運,這使得他格外感歎!

  “正是啊!”賢秀沉痛地答道,“萬一真有不測,你能放心鶴千代的事嗎?”

  “鶴千代,你已經做好切腹自盡的准備了嗎?”祖父也想著相同的場面,特地騎著馬過來問道。

  然而,鶴千代卻滿不在乎地笑了笑。這使得他的父親和祖父更加不安。

  (這孩子雖說是個秀才,但是看來在重要的時刻里,他卻有點失常啊!)

  若是這個孫子真的是因為害怕戰爭,而導致他們今日必須接受這種羞辱的話,這實在是……

  “不要笑了!鶴千代!現在不是笑的時候啊!”

  雖然鶴千代仍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但他總算止住了笑。

  這一行人終于來到信長的本陣,信長就在昨天承禎入道傲然拒絕招降的那間大廳里招待他們。

  “喔!你就是蒲生的鶴千代啊?”

  對于進來的三個人,信長看都不看快干和賢秀一眼,只是直接地對著孫子鶴千代說話。

  “怎麼樣?在你看來,南江州最好讓誰守?”

  快干和賢秀愕然地看著信長及鶴千代。

  更令他們難以置信的是,鶴千代仍然微微地笑著,毫不畏懼。看小說我就去  他正視著信長: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是蒲生鶴千代。”

  “我知道,鶴千代!平定天下的事已經夠我忙的了,所以我們就免了這些打招呼的應酬話吧!我是問你,南江州最好給誰守?”

  “哈哈哈……”鶴千代只是笑著,並不回答。

  “有什麼好笑的?難道你沒有意見嗎?”

  “是的!鶴千代並未考慮過這件事!”

  “什麼?你沒有考慮過?”

  “是的,現在與其說南江州,倒不如說整個日本要由誰來守較好,這才是應該先考慮的問題!”

  “你這家伙!”信長的臉上仍然帶著笑容,“一旦決定由誰來守日本之後,南江州根本就不是問題了呀!你的意思是這樣嗎?”

  “是的,既然整個日本決定由總大將來守,其他地區在誰手中治理不都是一樣嗎,大將?”

  “什麼?”

  “我鶴千代希望大將能將一位公主嫁給我!”

  “什麼?”

  對于這個突然的請求,信長似乎也嚇了一跳。不!比信長更加驚訝的,是他的祖父及父親。

  “這個……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他的父親賢秀拼命地扯著他的袖子。

  直到現在為止,他們心中一直想著齋藤龍興被驅逐出稻葉山城時的可憐樣;而這對父子也一直以為鶴千代也是如此,沒想到他居然向信長要求娶一位公主。

  “哈哈哈……”信長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只有英雄才知道英雄!這個小家伙對于自己所派去的上使不僅很尊敬他們,同時也能完全了解這方的意思。而今他對于信長這樣的人物,竟然能以對等的立場自處,一點都不感到害怕。

  “賢秀,你真是有個好孩子啊!”

  “是的,但無論如何,他畢竟只是個孩子,說話難免太過無禮,請你原諒!”

  賢秀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賢秀認為信長是天下有名的粗暴之徒,因此非常擔心在他的笑聲之後,隨之而起的是憤怒。

  “沒有!他並未無禮!就算是信長的公主,也和一般女子沒什麼不同啊!”

  “請你答應我吧!”

  “鶴千代!”

  “是!”

  “我也很喜歡有像你這樣的女婿。”

  “那麼就請你給我吧!”

  “但是很可惜,我的女兒還太小!”

  “這沒有關系。”

  “話怎麼可以這麼說呢?太小了就不能當你的妻子,而且這樣也會使你感到相當困擾。不過,你的確是到了該娶新娘的時候了。”

  信長這麼說的同時——

  (哎呀!這家伙是想要我把南江州給他!)

  他第一次發現這個事實。

  目前北江州是由信長的妹夫淺井長政所控制,若想對等地控制南江州的話,自己就必須是織田家的親戚才行,因此他才會想娶信長的公主。他在心底如此算計著,並故意讓所有人嚇一跳,其實他是想試試信長的頭腦是不是轉得夠快!

  (不能小看這家伙,真是可怕的人。)信長這麼想著。

  “那麼你就再等四五年,好嗎,鶴千代?”

  他邊說邊直視著對方,鶴千代微笑著搖搖頭說:

  “既然四五年後要給我,那麼現在給我不也一樣嗎?”

  “鶴千代,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信長說,“你是一定要我在此和你立下約定了?”

  “是的,如果不這樣,怎麼能安心呢?”

  “你說不能安心,是意味著你不相信我信長?”

  “不!”鶴千代搖了搖頭,說,“我說不能安心的,是大將信長公你啊!”

  “什麼?你說我不能安心?”

  “是的!一旦江南最強大的蒲生也在大將手下,而鶴千代又是你的女婿,這麼一來,剩下的十余城都會歸順,大將就可以安心地渡過湖水上洛去了,因此請你把公主嫁給我鶴千代吧!”

  “你……你真是個不容小看的家伙啊!”

  信長再一次捧腹大笑,然後臉上表情轉為嚴肅。

  這時他也失去了判斷力,不知究竟該笑好呢,還是應該生氣。

  這家伙實在可惡!不!他不僅具有小聰明而已,還有著蒲生家特有的豪氣與膽量,並且有著初生牛犢不畏虎的勇氣。

  雖然現在他是俘虜之身,但他同時也顧慮到蒲生家的尊嚴;而且他還明白現在最讓信長著急的,就是上洛之事,他的確完全掌握住了信長目前的需求。

  當然信長也考慮到如果在這個時候發怒,將會導致怎樣的結果。

  他想到自己很可能會“斬了他”,但這麼一來,這小子一定會不斷地嘲笑信長,直到被斬為止。假如這樣的話,就和信長一向標榜的“發掘人才”信條相違背,同時也不符合信長的個性,因此他一步也不能退。

  (我不能欺侮這個小孩子啊!)

  “哈哈哈哈……”

  當他第三次爆笑時,快干著實嚇壞了。因為他認為在信長心中,一定已經開始醞釀他自己的情緒。

  “哈哈哈……這實在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在上洛途中,我居然撿到了一位女婿!好吧!鶴千代,信長的長女已經嫁給三河松平家康的長子信康,我的第二個女兒如今只有九歲,就把她給你吧!”

  “謝謝你,我一定會好好待她!”

  “是嗎?你要好好地待她呀!”

  “是!對于大將的愛女,我絕對會好好待她。”

  “好了,賢秀!”

  “是!”

  “你有個很好的孩子!他的確是只相當珍貴的鶴,不!正如傳言所說的,他是鳳之子呀!”

  說到這里,信長心中充滿了感動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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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0:54:3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日本到手
            里村紹巴曾拜師昌休門下,不僅擅長作連歌,也從關白近衛植家學習和歌,又曾跟隨三條公條學習《源氏物語》,可說是當時的大文學家,只要是有心求學的公家、大名,幾乎都跟他有親密往來。看小說我就去  

  不!不僅是公家、大名而已,就連在奈良興福寺的明王院里,凡是渴望學問的人,沒有不熟悉他的。例如如今作為信長部下的明智光秀,與他也有舊識之誼。

  信長似乎不知道這件事,他招呼紹巴說道:

  “怎麼樣?以你文學家的眼光看來,你覺得這次戰爭如何?”

  他直截了當地問道。

  “是!這次的戰爭……應該是這麼說。”

  “乍看之下,京師里面的人似乎都已被安撫下來了,但是實際上他們的內心仍然感到相當恐懼。”

  “這也是因為令大家感到安心的是,新的時代似乎又來了——有人如此傳言。”

  “嗯!我就把它當做是一個學者所說的話吧!不過,你和松永彈正似乎關系特別好,是嗎?”

  “啊!這個是……”

  紹巴臉色為之一變:

  “因為在連歌席上受到招待,所以……也不能說不去的啊!”

  “是這樣嗎?”

  “是的,明智光秀先生也很清楚這件事情。”

  “什麼?你認識光秀?”

  紹巴似乎松了一口氣:

  “是的。明智先生不但武藝好、會造城,而且在茶宴中也頗擅長作連歌,可以說是當代少有的風流人物啊!”

  聽到這里,信長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

  “紹巴,請把你的那把扇子借我一下!”

  他把手伸向對方。

  紹巴又被嚇了一跳:

  “你說的是這一把嗎?”

  “正是!你似乎善于巧辯,看來你的連歌也應該做得很好才對,我就寫一句讓你看看吧!”

  于是這麼說著的信長就將紹巴的扇子打開,隨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筆硯,很流暢地寫了起來。

  “怎麼樣?我們有兩把扇子,不如來個即興游戲吧!”

  “好,請借我看看!”

  他接回扇子一看,上面寫著:

  喜得兩扇永相伴 信長

  (兩把白扇的“兩把”的日文發音與“日本”相同。看小說我就去  )

  他的筆跡透著一股雄渾勁道。雖然紹巴看起來頗為訝異,但仍馬上接了上面一句:

  手搖千代萬代扇 紹巴

  然後他又恭敬地將扇子呈給信長,信長看過之後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喜得兩扇永相伴,

  手搖千代萬代扇。

  這是紹巴表示在他的直覺中認為信長已經將日本納入手中,因此所有的人都應該追隨他。

  (這下子他總該滿意了吧?)

  雖說是即興之作,但是信長對于這件事情並不想贊美他,因為他的確是個需要留心的人才。當信長這麼想著時,又將自己手中的白扇子打開來,寫下同樣的話。

  “在這兩把扇子上面,我都寫了相同的話,這一把再給你看看吧!”

  “遵命!”

  (難道他真滿意得要在兩把扇子上都寫上相同的內容嗎?)

  紹巴略微松了一口氣地伸手接過扇子,然後信長笑了一笑,將另外一把扇子拋在紹巴面前。

  “紹巴!”

  “是……是的!”

  “你和松永彈正感情特別好,是嗎?”

  “這……這個……”

  “那麼這另外一把扇子,你就幫我拿到松永那邊去吧!告訴他這是我和你兩人合送給他的禮物。”

  在那一瞬間,紹巴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雖說只是諷刺,但這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大的諷刺了。剛剛是自己太過輕率地說話,才會被信長嘲笑為盲目的追從者。不過如果再深一層考慮,對方的意思是:

  “假如你真有心追隨我,那麼就去說服松永彈正,要他向日本強者信長投降吧!”

  應該也可以把他的話想成這個意思。

  “明白了嗎?你願意幫我把它交給他吧?”

  “是……是的!我一定會交給他的。”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人物啊!)

  紹巴雙手平伏在信長面前,心里極其震撼。

  捶擊大地

  “報告!明智先生有事晉見,他已經來到外面了。”

  提早結束與參賀者的會面,現在正一個人坐在桌子前面的信長,當他的身邊侍衛向他報告這件事情時,才發現已是黃昏。

  “什麼?光秀那個光頭來了?讓他進來吧!”

  信長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並未離開桌前。

  “主公,聽說今天又來了很多參賀者?”

  光秀進來之後就坐在信長的面前,很恭敬地行了一個禮。

  “那又怎麼樣呢?光頭!”

  “噢……你倒叫我光頭!好吧!在今天的參賀者當中,有一位叫里村紹巴的連歌大師也在,對吧?”

  “光秀!”

  “是……是的!”

  “那位連歌大師有到你的營地去吧?”

  “主公,聽你這麼說,紹巴告訴過你我和他之間的交往情況了?”

  “我是不知道你跟他之間的交往情況,但是我卻知道他與松永彈正有所交往,所以我才跟他開了一個小玩笑。怎麼樣?在他那邊也有松永的密使來吧?”

  “這倒是叫人嚇一跳的事情啊!”光秀睜大了眼睛看著信長,“既然知道這件事,你還把那把白扇子給他?”

  “光秀!”

  “是!”

  “我很忙,趕快把你來這里的用意說出來吧!戰爭還沒結束呢!”

  “噢,很抱歉!我必須依照順序先說紹巴的事……”

  “不照順序來也沒關系,先說結論吧!”

  “是!那麼我就先從結論說起。松永彈正久秀今天經由紹巴的勸說,已經向我們投降了。”

  這時候光秀似乎松了一口氣似的,兩眼閃著光輝。

  “誰呀?”

  信長像是不明白似的問道:

  “他是來投降你,還是歸順我信長的?”

  “你怎麼開這種玩笑呢?當然是歸順主公了!”

  信長又微微地笑了起來,說道:

  “這麼說來,那家伙也派了密探留在京師里,觀察我信長的做法,並打探這里面的事情了?”

  “是的。紹巴離開主公之後,馬上拿著你交給他的那把白扇子回到家中,准備派人送到信貴山去,然而松永的使者已經在那邊等著了。什麼事情都逃不過主公你的眼睛啊!對于這點,紹巴也驚歎不已,所以他就馬上派人到我的營地來了。”

  “哈哈哈!我想大概也是這麼回事!我們入京到現在也整整三天了。”

  “正是!在這三天之中,是什麼都逃不過你的雙眼啊!不過,對那邊的事,我們該怎麼辦呢?”

  “什麼?”

  “你說什麼,當然是松永彈正久秀歸順的事了!不管如何,松永他是殺死前將軍義輝公的罪魁禍首,而且也是當今近畿擁有第一大勢力的人。”

  光秀又以一如往常的語調,極嚴謹地追述著事情的順序,然而信長卻只是很干脆地擺了擺手。

  “光秀!”

  “是!”

  “有腳步聲來了,這個話題待會再談。”

  “等會……再說嗎?”

  “來!你聽,這就是細川藤孝的腳步聲,我說現在還在戰爭之中啊!”

  光秀不太高興地閉緊嘴巴,就在同時,信長的身邊侍衛已將細川藤孝帶了進來。

  “藤孝——”信長大聲叫著他,“通往攝津山崎街道要沖的勝龍寺城,是你以前的居城?”

  “是的,那是自我父祖以來的居城,但是現在已經被岩成主稅助奪去了。”

  “岩成的兵力如何?”

  “他有兩千人在守著城呢!”

  “好!你去把那座城搶回來,明天早上你就帶著你的部下進城去吧!”

  “啊!”

  藤孝幾乎屏住呼吸:“話雖如此,但是我的手下即使全部召集起來,總共也不到三百個人啊!而岩成軍卻有兩千……”

  “但是你應該有你自己的戰術啊!”

  “啊!這話怎麼說?”

  “在我信長的戰法中,我絕對不會做這麼粗心大意的事。今天當我會見那些參賀者的時候,就已經派了柴田、蜂屋、森、坂井等人為先鋒,把那座城奪到手了。”

  “什麼?那個……勝龍寺城?”

  “哈哈哈!是的。你啊!在你的頭腦里,只會做一件事,若是再多一件事啊,你就忙不過來了。如果照你這種做法,想要平定近畿還真不知要費多少光陰呢?明天早上我就要從京師出發,前去掃蕩攝津、河內那邊了。快速是我信長的本領,如今既然勝龍寺城已經到手,你可以回到公方的身邊去了。”

  對于這麼突然的事情,藤孝呆愣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光秀!”

  這時信長再度看到光秀那心有不服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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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0:54:5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光秀冷汗
            “接下來該和你說話了。請牢記  怎麼樣?你有守護京師的自信嗎?”

  此時光秀那光禿禿的額頭上突然冒出汗來。

  因為信長的話太令人吃驚,而使他顯得非常狼狽,不過光秀仍然極力掩飾著。無論如何,信長的處置一向都是叫人措手不及的啊!

  如今京師已被他們攻陷,一時之間也沒有敵人敢來反擊。光秀非常明白這一點,所以他認為信長現在可能會暫且在此休兵養息,他一直都這麼想著的。

  這麼一來,他就可以將現在京師的文化人都介紹給信長,並且可以開始為自己在義昭宮中的任官活動活動。由于從前自己曾在信長面前出過丑,因此他也要向信長顯示文化人的力量。

  此次京洛之戰的最大敵人松永久秀,也由于自己充當中間人而願意順服歸降,因而他想信長應該為此而相當高興才對,于是光秀得意地來到這里。

  對此,信長完全不如自己所願,他根本無意與這些文化人交際,也沒有興趣在宮中任官,而對松永久秀的歸降,他也只是一笑置之。現在他居然又一副准備出去打仗的態勢。

  況且既然松永久秀已經降服,又何必留守京師呢?他的這種性格,實在叫人很難預計他下一步的行動。

  “很抱歉。”光秀不解地說道,“位于京師通往攝津、河內要道之上的勝龍寺城,既然已經壓制住,又何必急著去掃蕩它的附近呢?”

  “光頭!”

  “是!”

  “你根本不明白我信長的志向!”

  “就是因為我明白,所以才要勸你在這里休兵,應該盡量避免發生不必要的戰爭才對啊!”

  但是信長卻認為他的話簡直不可理喻,因此又問:“你可以為我守住京師嗎?”

  “哦!不!對于這件事,我當然是有自信。”

  “那麼我再問你一件事情,既然京師有你守著,那我為什麼還要在這邊休息呢?”

  “你這句話有弦外之音?”

  “什麼弦外之音?這是我信長的志向啊!我的志向並不是上京來就算結束了,我的志向沒有那麼小。平定天下才是我的目的,我要使全日本的百姓都能享受和平。你不要再讓我說這種廢話好嗎?你瞧!盡管我們一再三令五申命令士兵,但是今天仍有部下四郎、五郎調戲過路婦女。現在他們正被反吊在寺門前的大樹下,等著處刑呢!人就是這樣的,難道你要我把你的腦殼剝開來清洗清洗,你才明白嗎?”

  “你所想的,就是我信長應該在這里好好休養一番,但這不就中了敵人的計嗎?不久我就會變得和木曾義仲一樣。信長此生的目標就是平定全日本,只要一日不達到這個目標,我就絕不休息,你明白嗎?”

  光秀面紅耳赤地待在那兒,這時細川藤孝——

  “很抱歉!請容我插句話。”說完這句話後,他又把頭低下去,“如果遵照你所說的,那麼明天早上我就在勝龍寺城為你准備好一切。請牢記  ”

  “好!好!光秀,如果你也已經明白,那就退出去找菅谷九郎右衛門商量一下京師的事吧!”

  “那麼……我先告退。”藤孝站了起來,而光秀仍然坐著不動。

  因為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松永彈正久秀的事他還沒有得到結論。

  “光秀!你難道還有不明白的嗎?”

  “我已經明白了!勸你休息,的確是我光秀的錯誤。”

  “是嘛!你應該這麼想才對啊!你也要為攝津、河內諸將考慮考慮才對!在我信長的作戰方式里,是絕對不允許粗心大意的。”

  “是,我明白了。但是,關于松永久秀這件事……”

  他終于找到機會問這件事,信長很干脆地回答:

  “就由你決定吧!”

  “啊?由我光秀……決定松永的事?”

  “但是你要注意,松永彈正絕對不是誠心歸順我方。”

  “嗯!這件事情我光秀也……”

  “好了!反正不論什麼事,你都必須小心才行。那是一只老狐狸,他的歸順或許只是故意讓我安下心來的手段。不過對于你今天所做的事,我要嘉獎你!”

  “非常感謝!”

  “對了,還有一個人!”

  “還有一個人?”

  “筒井順慶啊!一旦他知道松永彈正已經歸降,一定也會馬上來歸降我方的。如果他降服了,我就從攝津、河內反過來攻打他……我先告訴你!”

  “原來如此!事情還有這種做法啊!”

  “光秀!”

  “是!”

  “問題是在那之後呢?在半個月之內,我一定能夠平定京師附近,當我再度踏上京師土地之時,就要宣布義昭為正式將軍,並且公諸天下,因此我們必須好好打算打算!”

  “對于這件事情,我完全明白。”

  “一旦我們宣立將軍,那麼義昭的房子就必須請人重新修建,皇居也要加以修理,對不對?”

  “正是。”

  “那麼就要錢啦!”

  “啊?”

  “沒錯!雖然岐阜有很多錢,但是以政治立場來看,我們應該在這邊募集才對。”

  “這是說除了打仗之外,我們還要募錢啊!”

  “正是!你要記得這點。嗯!好,就從大坂的石山本願寺募五千貫吧!”

  “什麼?我們不是要布施寺院,而是向寺院拿錢啊?”

  “是的!這是新的信長作風,那些和尚一定有很多錢。然後你再從奈良的那些寺院各取一千貫。”

  “好!”

  “嚇了一跳吧,光秀!我信長雖是一名武將,但並不是只會用武力使人妥協,我要寺院和我們一起同心協力,這麼一來,整個日本才能平定,國家才能合而為一,你明白這個道理嗎?”

  “原來如此。這真是一個了不起的構想啊!”

  “還有一件事,那就是王室的衰微及這附近不斷發生的戰亂,使得人民倍感疲憊。不過在這種時候,卻仍然有許多只顧享受自己身邊繁榮的堺眾(堺港的商人)存在。”

  “堺眾?”

  “對呀!對于那些堺眾,我們要好好地加以課稅,就叫他們每個人各捐兩萬貫吧!”

  “兩萬貫?”

  “正是!就他們富裕的程度而言,這筆錢並不算多。”

  “噢!你想他們會服服帖帖地交出錢來嗎?不管如何,這筆金額是相當龐大的。”

  “哈哈哈!”信長笑了起來。

  雖然信長對光秀講話一直都不是很客氣,但是連這種事也跟他商量,看來信長還是相當信任他的。

  “你怎麼老是想些芝麻小事呢,光頭!”

  “是……是的!”

  “現在天下之所以這麼亂,在日本國中的這些人只顧及自身私欲、沒有共同目標是最主要的原因。正由于大家都只顧及自己的生存,所以社會才會如此混亂,我絕對不允許他們繼續這樣下去。在我的眼中,沒有公家,也沒有武家;沒有和尚,也沒有學者;沒有商人,也沒有百姓;沒有富者,也沒有貧者;大家都是同樣以身為日本人的身份生存下去的,所以我希望他們也有共同的目標。為了責罰他們,我才故意課那麼重的稅,一旦他們說不,我就要去平定那些堺眾!”

  光秀屏住呼吸,偷偷地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以他的常識加以考慮,光秀對這件事並非完全不能理解。

  (統一日本……)這麼說來,信長並不僅僅是一個憑借武力來完成目標的武將而已!從以前的今川義元、武田信玄、上杉謙信到現在的朝倉、毛利、北條,他們也都有同樣的野心。

  然而,在他們的想法里,只是以自己家族繁榮的小野心為出發點。不過雖然他們進出于寺院,但是誰又有那麼大的勇氣敢從那里攫取金錢呢?

  (只是進出寺廟為自己一族的幸運祈禱的人很多,但是為重建新日本而從寺院取得金錢的人……)

  表面上看來,他可能是要奪取天下,但是事實上二者之間卻有著天壤之別。

  (原來如此!就是因為這樣,因此盡管他已經到了京師,也沒有興趣留在這里取得官位。)

  光秀的內心相當驚訝!但是他畢竟是光秀,因此又很嚴謹地問了一個問題。

  “非常抱歉!直到現在我才第一次發現主公有如此偉大的構想。接下來我想請你允許我這個愚蠢的光秀再問你一個問題,好嗎?”

  “什麼?愚蠢的光秀!哈哈哈……你應該說你是聰明的光秀才對!究竟是什麼問題啊?”

  “剛才你說你的志向是統一整個日本,那麼能不能給我一句話,讓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聽得懂,而我光秀也會奉你的命行事。聽到你這些話還說不的人,我一定不讓他們繼續存在!”

  “用一句話來表明這個含意嗎?”

  “是的!一句既能表明主公的偉大志向又能讓對方了解的話語。”

  “好吧!你仔細聽著:凡是已經厭惡內亂及貧苦而願意追隨我信長的人,我就給他和平,這是信長所有作為的最終目的,因此一定要統一日本,不能讓任何人再在這邊作亂,妨害所有人的和平。為了完成此一目標,信長特地籌備實力,只要有人起而反對,我就會舉劍將之消滅。你明白了嗎?”

  “是的,我明白了。”

  這時光秀在心底產生了一種震撼感,這是他首次觸摸到信長真正的信念。

  信長並不像這世間的一般人。雖然同樣都說要取得天下,然而信長與其他人卻有天壤之別,他是要重新塑造一個新天下啊!

  “如果明白了,就退下去做其他的准備吧!明天早上我就要出陣了,因此我也要做一些准備。”

  “好吧!那就如你所說的,半個月之後我等你凱旋。”

  光秀與兩名小侍衛擦身而過走出信長房間,當他走過長長的走廊來到玄關之後,胸中依然振奮不已。

  (這……這真是一個好大的志向啊!)

  這也意味著光秀以前完全錯看信長了。以前他將信長、武田、上杉、今川、北條、朝倉、毛利等人都等而視之。在這當中,最強、最卓越的戰術家,他是這麼考慮的:

  “能夠取得天下的人……”他也因此而選擇信長作為自己的主人。

  為此他才向信長推薦足利義昭,擁立義昭入京。而今看來:

  “信長的第一期任務已經完成了。”

  就因為他有這種判斷,才導致他認為信長也應該習慣一下、享受一下京師風貌。

  天下已經到手,這個粗野的鄉下武將也應該和公家及諸寺院們交往了。雖說不是增加學問——不過他也應該學習京師里的一些習慣和禮節,最好不要和比睿山、南部(奈良)、本願寺的學風起太多沖突,他也應該為自己准備一點作為天下人的風尚哪!

  當然這麼一來的話,他也應該有相當的官位才對!如此才能開辟他與諸學者交際的道路。這也是光秀今天來見信長的目的之一,然而此刻當會見結束之後,他的看法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在信長眼中,根本不屑于那些公卿、學者、寺院、堺眾。

  (到底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假如平定了近畿,並且正式任命義昭為征夷大將軍,那麼他和信長之間的關系又將如何?

  從職位來看,信長應該是征夷大將軍屬下的幕僚,這不就與從前三好和義輝的關系一樣嗎?這麼一來,義昭豈不是又成傀儡了?

  (這件事情實在是有點奇怪啊!)走出東福寺的山門時,光秀心中波瀾起伏。

  在光秀的想法中,打從以前就不曾有過這種例子,因此就他所學的知識當中,他實在找不出預測的答案,信長這次可以說是完全推翻了光秀以往的自信。無論他多麼勤于擦拭,他那光禿禿的額頭仍然汗水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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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赤身的英傑
            光秀直覺上的不安與驚訝,還真叫他給猜中了。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信長正如他在離京之前所誇下的豪言壯語一般,在瞬間席卷攝津、河內、和泉。就在半個月之後的十月十五日當天,他威風凜凜地凱旋回京。

  完全找不出任何文字及話語來形容他的神速。十月一日一大早他從東福寺出發,二日就已經進入攝津的芥川城,在頃刻間,他已經掃平了各地三好的勢力。

  正如他所預言的那樣,在松永久秀歸降後不久,大和的筒井順慶也自動前來歸降。從九月二十六日第一次進入京師到現在,僅僅花費了十九天的時間,山城、大和、攝津、河內、和泉五個國家都順利平定了。這種速度實在有如神助,而他搗入日本的心髒地帶也只有四天時間……

  在富田普門寺的足利義榮,雖然有三好的軍隊保護著,卻也只得狼狽地逃到阿波。

  當信長凱旋的同時,公方義昭也從清水寺移居本國寺,而信長則將自己的住所移到清水寺,看來他的第二階段行動已經展開了。

  本國寺原本是足利尊氏的叔父日靜上人所建,如今則充當義昭的臨時禦所,在這里准備登上正式的征夷大將軍之位。

  義昭遞補了將軍之位之後,在十月十八日任命了參議左近衛中將。

  二十二日他特旨召見信長。

  由于細川藤孝和明智光秀的籌劃,終于使得這位流浪將軍達成返京的心願,成為新將軍義昭。

  這麼一來,從官位等級來看,信長自然是在將軍之下,因此按理應該是他去參見將軍才對!

  信長若是不來,而要義昭去會見他的話,這也實在太不合乎禮儀。

  (信長的真正意思是什麼?真叫人難以捉摸。)

  這位擁有真正實力的人,到底要如何對待新將軍呢?實在叫人非常擔心。

  “照這麼看來,必須將管領之職給織田先生才對!”

  當細川藤孝如此說道時,光秀只是搖搖頭:

  “真是叫人不明白。但是就算這樣,你想主公他會接受嗎?”他曖昧地回答道。

  就連光秀都不明白信長真正的想法,藤孝當然更是不明白。

  “你有沒有察覺什麼事情,或者是他私下曾經對你泄露過什麼嗎?”

  “沒有啊!你也知道,他是個相當忙碌的人,根本沒有時間與他好好談話。”

  “照你這麼說來,要是我們給他的官位和他自己所想的不符合時,那該怎麼辦?而且無論如何,都必須在他前來參拜將軍的那一天正式宣告啊!”

  “那麼,不如這樣吧!我們就以慰勞軍旅的名義舉辦一個小型宴會招待他,直接問問他的本意如何。看小說我就去  ”

  “嗯!我們這樣招待他,他應該不會生氣才對。”

  他們所說的答案會不會和信長的期待有太大的差別,兩個人都非常擔心會惹怒信長,因此在本國寺的一個房間里,他們倆不斷地進行磋商。這時——

  “織田先生來向將軍答禮了。”他們的侍衛當中有人前來如此稟告。

  這時正是十月十九日剛過中午的時候。

  兩個人都嚇了一跳,互相看著對方。

  光秀覺得好像有一把刀刺在他的胸口上似的,然而藤孝卻似乎松了一口氣。

  (假如是信長這方面自己前來拜訪,或許他應該不致拒絕管領之職才對!)

  兩個人的想法完全不同。

  “趕快去通知將軍家!”藤孝和光秀急忙並肩走出玄關迎接信長。

  信長看到這兩人時,並沒有出現特殊的表情:

  “公方先生好嗎?”

  他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悠然自得地走向走廊,朝義昭的房間去了。

  藤孝、光秀和再度回到京師之後的信長曾經見過幾次面,但義昭則是第一次。

  三十五歲的信長和二十三歲的新將軍。

  曾經是長期流浪之身的義昭,由于在七月二十五日投靠美濃立政寺的信長,在那之後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信長就以他一個人的力量使義昭成為征夷大將軍,因此,我們可以想象得出義昭內心對他的感謝。

  義昭也特別走出房間來迎接信長:“歡迎歡迎!真高興看到你!來,坐吧!”

  他舉起手來招呼著信長。

  信長也很莊重地回了一個禮,在席上坐了下來:“我很高興能拜見將軍,在此問候你。”

  他這樣打著招呼。

  在座的還有義昭的兩個小侍衛及藤孝、光秀,以及一位一直跟著義昭的老臣和田惟政。對于信長的突然來訪,光秀一直在內心忖度著原因(或許像信長這樣的人物,在成功地平定京師的混亂之後,也想要個一官半職也說不定啊!),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他到底還是無異于一般的凡夫俗子。

  “這一次得以順利返京,完全承蒙織田先生的鼎力相助,你的功勞,我義昭永生都不會忘記!”

  義昭感動地以微顫的聲音說道。這時藤孝開口了:

  “唉!這個,我也曾經和將軍商量了許久,為了答謝你這次的功勞,將軍想請你擔任管領之職,不知織田先生是否願意接受?”

  “管領之職……”

  信長慢慢地說道,這時光秀也嚇了一跳。

  (難道他還不肯接受?他會拒絕嗎?看來必須給他更好的條件才行……)

  “管領之職……”信長再一次在口中念道,“我並沒有考慮到這樣的事情。”

  “你是說……”

  藤孝內心有不服之感,他覺得有點狼狽。

  “那麼,請你當天下的副將軍如何?”他又說道。

  信長以看了在座每個人一眼代替他的回答:“你到底在說什麼事呢?”

  “你不能說這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啊!既然你為國家立下這麼大的功勞,那麼副將軍、左兵衛督怎麼樣?難道這種請奏你還不滿意,不想接受嗎?”

  信長只是簡單地搖了搖頭,說:

  “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二十二日在本國寺必須舉行一個正式儀式,對不對?”

  “哦,對、對!關于這件事情,”義昭親自回答道,“這是一件喜事,因此觀世大夫請了十三番的能興行來布置這件事。”

  “十三番?”

  “正是!”

  “太多了!”

  雖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信長的聲音卻透著一股威風凜凜的氣勢。

  “五番就已經足夠了,而且現在皇居尚未建造,室町禦所也還沒有完成,如果現在就這麼盛大地舉行,那將來怎麼辦?我們必須考慮到將來,因此請你現在不要那麼鋪張,可以嗎?”

  義昭二話不說地吩咐:“惟政!那麼就用五番去進行吧!”

  這時和田惟政似乎嚇了一跳似的連忙說道:

  “哦,好的。說到五番,那就由高砂、定家、八島、道成寺、吳羽五家來做好了。”又說,“這樣很好。說到五番,可說是最近京師少有的饗宴。不過,到時候能否請織田先生擔任鼓手呢?”

  惟政這麼說完之後,義昭也附和道:

  “這好,這好!當天的大夫是觀世三十七代的元忠入道一安齋,以及他的兒子八代左近大夫元盛。怎麼樣啊,織田先生?你願意為我打鼓嗎?”

  “我不參加!”

  信長當場拒絕。

  “現在京內的平定只是一種假象,並不是真正完全的平定,接下來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所以我現在不能當一名鼓手,我還必須考慮到金錢方面的問題呀!”

  “這樣的話,”藤孝像是為了緩和氣氛似的開口說道,“說得也是!織田先生的確非常忙碌。就因為有織田先生的保護,今天我們才得以在這里休息;不過,作為我們樹蔭的織田先生……”

  他微微笑了起來:

  “有時就像我們剛才所說的,像是一位副將軍。至于左兵衛督這個職位,如果從將軍家的參議左近衛中將說來,從上面數來算是第三級職位,也幾乎是與將軍同等了,所以請你……”

  “我沒這樣想!”

  信長仍然用一如以往的口氣回答道。

  “你沒這樣想?你是說?”

  “是的,我沒這樣想。現在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就此告辭了。”

  他站了起來,這時光秀突然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膝蓋。

  看來事情已經相當明顯了。信長只相信自己的實力,對于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相信。

  空有其位的官職,他一點也不稀罕。

  (這麼看來,事情不就更奇怪了嗎?)

  如今身為武將棟梁的征夷大將軍,在他的面前,卻只像是一個符號而已。

  這麼看來,在這個不論是將軍、大臣、關白、攝政什麼都不能做的亂世里,信長所期待的,並不是一個空有其名的職位。

  當光秀正想著這個問題時,突然發覺一個事實,那是由于義昭和惟政的交談而使他聯想到的。

  “織田先生似乎有點生氣了,是什麼事情讓他生氣了呢?”

  “不!沒有這回事!”

  “是嗎?”

  “是的,沒錯!織田先生可能只是想到他原來是身份相當低微的斯波氏家臣,怎麼可以和主君你居于同等地位呢?所以他才說想都沒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好。”

  “是這樣沒錯!他這個人是很講究規矩、道義的。你看他今天也很正式地來向你回禮,而且還當場說他不曾想過擔任總領的職位。從這一點看來,他真可說是武將中的武將啊!”

  “那麼,對于他這次的功勞,應該如何獎賞他?要送他什麼比較好呢?”

  “我看……這樣吧!不如寫一封感謝狀給他,怎麼樣,藤孝先生?”

  細川藤孝的看法與他們兩人並沒有太大的差別,他也認為信長所生活的世界已經超越一般常識。這時他也漸漸明白了這點,因此只是木然地望著虛空思考著。

  在一旁的光秀卻已經不耐煩地站了起來:

  “對了,我也還有些事情要做,我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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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回到岐阜
            信長前去參拜的事總算完成了。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在二十二日的巳時。

  由于身份太過懸殊,這時已經不能去參拜主上了。

  在那之後的本國寺演能席上,信長幾乎從未開口。

  他的心里到底在想著什麼呢?

  難道他真是為皇居的荒廢而擔心嗎?

  他們在上一次所決定的課稅,石山本願寺的五千貫、奈良的一千貫都已經交出來了。然而正如光秀所擔心的,堺眾,也就是在港口附近的那些商人們,果然每個人都不肯交出兩萬貫來。現在他們正在街道四方挖著壕溝,並且私自召集浪人,想要訓練一支自己的軍隊來。

  對于這件事情,信長一點也不擔心。看小說首選更新最快的

  “嗯!畢竟是一群只為自己利益著想的商人們所召集的隊伍。他們所訓練的軍隊,只不過像玩具一般,怎麼能和我這支擁有真刀真槍的部隊相比呢?”

  他邊說邊笑,看來一點都不在意。

  當二十二日的參拜儀式結束之後,二十六日信長就將京師的守備任務交給光秀,自己立即帶兵回到岐阜去了。

  雖然說他來此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但是卻好像還有什麼事情未完成似的。

  “當主公起身,也就是要刮台風的時候。”

  有時台風是由對手挑起的,但有時則是由自己故意制造的。

  光秀就是因為知道這件事情,所以才特地把信長送到瀨田才返回京師。

  和以前一樣,光秀仍然不了解信長對于新將軍義昭的真正本意是什麼?難道他真的不期待任何官職,致使義昭只好送他一紙感謝狀?

  光秀拿到這張感謝狀後,親手把它交給信長。即使是現在想起里面的字句,他都還忍不住想笑。

  對于此次驅逐國內暴徒,閣下只花了很短的時日,因此特封你為天下第一勇猛的武士;至于你扶助當家再興的大忠之舉,則不用在此多言,往後有關國家的治安,將全權仰賴閣下一人。藤孝、惟政代筆。

  永祿十一年(一五六八年)十月二十四日

  父 織田信長殿下

  禦追加

  對于閣下此番大忠之行,特贈紋、銅兩品,敬祈笑納。此乃歌頌閣下武功之意,亦為閣下該受之物。祝儀

  禦判

  感謝狀中如此寫道。

  二十三歲的義昭竟然稱信長為“父”,當他寫到這個字的時候,自己也一定感到有點奇怪了吧?然而更奇怪的是,他居然在祝儀之中送給信長紋、銅,難道他以為這樣對方就會高興嗎?因此每當他想到這里時,就不禁覺得奇怪而可笑。

  (這時候的信長已經完全摒除過去,他要創造一個新的世代,所以對于官職,根本不放在眼里。)

  當他看到那張紙片時,只是笑也不笑地從光秀手中接了過來。僅僅用三個月的時間就掌握了天下的信長,就這麼動身回到了岐阜城,而他真正的心事,連光秀也不明白。

  (下一次台風會從哪個方向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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