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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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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橫刀]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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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6 01:56: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十六章

  快。真是很快。虛空全在槍尖凝聚。但是卻完全沒有幾天前的那種驚天動地的氣勢。也沒有那種高速運動所發出的嗡嗡聲。因為,它似乎超越了聲音這個極限,在七人還沒有來得及眨眼的空當已來到他們的面前。
  無聲無息的一槍。返樸歸真的一槍。
  這才是真正的槍「法」。劍有劍道。刀有刀道。槍法,同樣有道。
  這就是鮮易天在與刀無名相處幾天以來對自己武學反思與磨練的結果,真正的好槍法,就是去雜留菁,只剩實用的一部分,這才符合道——槍道。
  所以,在這幾天,他日思夜想,只想把以前多餘的部分儘快從自己的槍法中刪除,只留下那最真的一槍。所以,他一直在修理自己的槍,讓他手中的卷雲露出最美的一面,這是鮮易天踏入槍道的第一步。
  槍的盡頭是什麼?
  是刀,一把雪亮的刀。映著天上的冷月、孤星。七鐵衛之一居然不可思議的一刀斬中了卷雲的槍尖。
  刀鋒急顫,在一瞬間作出許多不可思議的快速震動。每一刀都不可思議的劈在鮮易天的槍上。好準的刀,但是任憑刀法再好,也無法抵擋那如山的潛勁。
  這樸實的一槍居然把對方的刀斷為兩截後直向對方的咽喉衝去。
  刀無名眼光一瞥,見到鮮易天的槍法居然在短短的幾天之內有這種蛻變,也不由得露出贊嘗的目光。但是此時其它的六人卻沒有這種心情,因為,他們此時都被眼前的一槍所驚惶失措,其他的五人由於中間有刀無名這一座大山橫阻,心有餘而力不足,只有鮮鐵天右手邊的一人離鮮易天最近,也是最有可能解救眼前困境的一人。
  所以,他出刀,刀光急閃,在一剎那間,已追上鮮易天手中的槍,在千均一發間,擊在了槍櫻之處,噹的一聲清響,鮮易天只覺得一股巨力湧來,從刀鋒上傳了過來。手中的槍不由得方向一偏,樸的一聲紮進了前面那人的肩頭中。
  而那把及時解救的刀也受到了鮮易天絕強真力的影響,幾欲脫手飛出。讓來人的臉上一片煞白。
  「唔!」一聲悶哼,鮮血立時從他的肩頭如泉般冒出,鮮易天眼前的對手急點身上的穴道,以阻止血液的流出,但是在這一槍之後,他已失去了一半的戰鬥力。再也不能對刀無名和鮮易天形成威脅。
  所以,鮮易天現在只剩下一個對手直接面對,壓力一時減輕了許多。他強大的氣勢,把身後的鮮薊情籠罩在內,以避免意外發生。
  刀無名顯然對鮮易天的用心一清二楚。只見他露齒一笑道:「就算是絕無神親來,我刀無名此時也有把握讓他敗亡於我手,你們此來,只能是——找死!」
  言語之間,透出強大的叫人折服的氣勢來,叫人不可懷疑,眼前的七人都不由得心神一慌,但是畢竟是不動刀宗有數的高手,馬上就從刀無名的霸道氣勢中回復過神來,如果情勢照眼前發展下去,恐怕他們再也沒有回不動刀宗的能力。
  由此可見,刀無名和鮮易天剛才的一刀一槍對他們心裏的震驚有多大。
  只見眼前的六人一凝神,步履微動之下,馬上形成一個更加緊密的包圍圈,從而顯示出對手是一個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人。
  雖然剛才只是初次接觸,對方八人就一死一傷,但是看眼前的氣勢,絲毫沒有半點氣餒的現象出現。刀無名看著眼前六人移動的步伐,也不由得關注起來,因為,他發覺眼前六人顯然精於一種合圍之術。
  四周的氣場越來越小,這也是刀無名動容的原因之一,因為他此時居然有種掉在陷阱裏的感覺,這在他自武學初成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雖然眼前的幾人每一人都差他不止一籌,但是卻有一種默契,在無形之中,氣勢成幾何級數的累加,幾乎到了他也驚心的地步。
  在這一刻,刀無名的腦海中一下子居然冒出了狼的名字來。一隻狼可能沒有什麼,但是當狼成群的時候,就算是世上最強的動物,也只有對他們退避三舍。
  只見眼前的六人不斷急走,如走馬燈一樣,越走越快,到最後竟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影子。但是壓力卻越來越大。
  刀無名知道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雖然他很想見識一下眼前六人合圍到最頂點時的威力,但是身後有一個絲毫不會武功的鮮薊情,他絕對不許自己出現任何的閃失。
  他唯有再次出刀。
  刀上有頭,剛才那個被他一刀斬頭的八鐵衛之一的頭。血絲不斷的從刀尖上流下。卻始終沒有從刀上掉下來,好像他已成為了刀的一部分,情形詭異的讓人心驚。
  鮮易天也沒有閑著,只見他槍勢一橫,就地往身邊的幻影掃去。
  周圍一亮,六柄刀形刀一個白色的光輪,把刀無名和鮮易天兩兄妹會部包含了進去。就在此時,刀無名刀上的人頭一下子又飛了起來。
  一下子就沒入了眼前的光輪中,白色、清冷的刀此時不再雪白,在人頭沒入的一刻已被鮮血再次染紅。
  刀無名的四週一下子升起了一陣霧。
  血霧。
  它擋住了刀無名的鮮易天的視線,也擋住了圍攻六人的視線。
  以刀無名此時的修為,這一點的障礙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他的靈識一下子無限的展開,清楚的把握到四週六人每一個動向,就連此時對方的心跳聲似乎也聽得清清楚楚。
  刀無名的刀好像一下子沒有了重量般的,化成了一片樹葉,切入了身邊的狂風中,刀隨風起舞,卻又像糊蝶一樣的在花叢中不時的停留。
  每一個停留都帶起一朵血花。而此時鮮易天的槍也像出水的蛟龍一樣切入身邊的幻影中,兵器交鳴聲不斷的響起,但是眼前的六鐵衛也不是一點都沒有收穫,光影隱沒後,只見得刀無名身上居然被對手砍了一刀,只是這一刀並不是很深入,因為刀無名在刀鋒及身的剎那,利用自己對周圍氣場的超強感應力,早已把這一刀的傷害減到最輕。
  是以,這一刀並沒有對刀無名造成多大實質性的損害。
  鮮易天由於長槍的優勢,反倒是一點傷都沒有受。
  鮮薊情見到刀無名身上流血了,在鮮易天的身後早已驚叫出聲,顯見她對刀無名關切程度很深。刀無名回過著來看了看鮮薊情擔心的眼神,道:「沒事。一點小傷。」
  「小心一點,無名。」鮮薊情還是忍不住再次關切的提醒著刀無名。
  刀無名只覺得心頭一暖,也有一點不知所措,他一時之間還無法從鮮薊情的關切中脫出身來,二十幾年來,除了死出的姐姐曾表示出對自己的關心外,今天,第一個異性表示出了對自己的極大關注。
  刀無名頭一扭,馬上又回身劈出了第三刀。
  刀出如火,但是卻並沒有第一刀的熱力,也沒有第二刀的寒冷與陰森。猶如一陣暖流從人們的面前掠過。讓人興出無法抵擋的想法。
  一刀如網。
  情網。如火的情網。
  讓人寧願此生不願意再醒來的情網。而這一招正是刀無名此時心情的最真實體現。他此時正不由自主的陷入對鮮薊情的愛戀中而不自覺。
  「小心一點。是她叫我小心一點。」刀無名一想到鮮薊情剛才的話就心情蕩漾。雖然刀無名平時並不擅長表露自己的真實情感。但是他卻有一個他最真實和忠誠的朋友——我意刀。他的意願此時正由刀鋒最真實的體現出來。
  世間萬物皆可為刀,而刀無名此時正是以心情為刀,體現出他內心那溫柔的情感世界。這是刀無名的刀法第一次體現出愛戀這種情感。此刀一出,就連刀無名自己也已沉迷在裏面。
  眼前六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表現的迷離,他們此時就好像陷入了一場夢境中樣的不可自撥。
  溫柔的夢鄉。
  直到刀鋒劃過他們握刀的手腕。他們才從夢境中清醒過來。木然的看著掉落地上的刀,一臉的不可置信。或許,刀無名真的不應把他們從夢中喚醒過來,從他們此時臉上的複雜神情可以看出他們的掙扎的心情。
  刀無名竟沒有殺他們?這在以往的刀無名看來是多麼的不可思議。或許,這正是刀無名第一次體會到了感情的力量而有所留手。因為,在他心中,剛才的一刀,是為了背後的佳人而出,實不宜有過多的血腥。
  「我們敗了?!」過了半晌,眼前的六人才醒過神來。
  刀無名和鮮易天及鮮薊情緩緩的走出六人的包圍圈。他絲毫都不用為眼前的六人會突然襲擊而擔心,因為,剛才的一刀,已瓦解了他們的信心,現在的他們,一時半會還沒有提刀的勇氣。而眼前一片狼籍,也實在不適合用於過夜,幸好,此時離天明已是不遠。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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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6 01:56:3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十七章

  這裏有一片開闊的平原,在平原的盡頭,一座雄奇的山峰突兀而起,雖然並沒有什麼絕對的高度,但是確也氣勢宏偉,流淌著一股皇者的氣質。頂天而立,接天連壤,讓人歎為觀止。
  這裏,在一百多年前有一個朝代曾在江湖上風光一時,其主人只要一句話,就可以叫整個江湖翻天覆地,這個朝代曾有一個叫人膽戰心驚的名字,它就是不落皇朝。其主人曾霸絕一時,這個人就是不落皇朝的第一帝皇——江夢月。
  但是,江湖就是一個強者敗,更強者勝的地方,沒有其它的道理可言,實力是最好的表達方式,在不落皇朝最鼎盛的時候,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叫「獄皇」的人,這個人叫橫斷天。那個號稱連天都可以一刀兩斷的霸王。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黑獄之主和皇朝之宗不可避免的展開了一場風雲際會的絕鬥。
  只有一方生存,另一方必須以死來證明的絕鬥。
  但是,那個人真的太強了,強得在一百年以後都不願意再有人記得他的名字。原本是兩個人的戰鬥,卻不想,中途發生嚴重的叛亂,黑獄第一戰將驚怖將軍北溟一指中途倒戈,帶領手下和白道眾人圍攻橫斷天於不落皇朝都城。
  那一戰,天地無光,日月悲鳴,生命在橫斷天手中如螞蟻一樣的灰飛煙滅。縱使面對數千倍於己的敵人,橫斷天還是沒有後退一步,他一路踏進,身後,是堆積如山的屍骨和如海的血流。但是眾人都好像全被鮮血蒙蔽了雙眼,悍不畏死,一味的以自己的死亡來證明武者的血性,但是,這一切都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他殺入不落皇城,戰江夢月,還有北溟一指,本來他都可以不死,但是他中了天下第一奇毒——夢幻春花。
  蟻多咬死象,何況還有天下第一奇毒在身,所以,他最後只有死,在眾人的圍枚與暗算下死去。
  那一戰,天下高手幾乎死傷殆盡,只留下了一個人,一個筋骨盡碎生不如死的人,這個人就是當時號稱第一帝皇的江夢月,但是江夢月在三天之後也被活活疼死,餓死。號稱「不落」的皇朝卻只延續了鼎盛的十幾年,這可能是武林逸事中最大的憾事。這只是百年前那場斷天之禍的片面影響之一。
  但是江湖一代新人換舊人,就在人們早已不再記起江夢月的時候,不落皇朝卻又再現江湖。
  人們終於再次想起江夢月曾說的一句話:只要有我江夢月的後人在,不落皇朝就永遠存在。此時,還是在不落皇朝的舊城址上,原來的破敗不堪早就被人修葺一新,昔日的輝煌正在不斷的重現在人們的面前,一座新的都城正在拔地而起,那鱗次櫛比的角樓,金碧輝煌的宮殿都在無聲的訴說著其主人的不凡與高貴。
  這座拔地而起的建築正和他的主人一樣在江湖上迅速而有效的累積著自己的名聲,這個人姓江,有一個近乎狂妄的名字,叫江武皇。他曾對自己的手下說道:先祖以武稱帝,作為其後人,斷不能弱了祖上的名聲,所以,從今以後,我要以武立皇,讓我不落皇朝再次名震江湖。為了明其志,特改名武皇。
  這一年來,不落皇朝在江湖上確是打響了名號,再加上其先祖第一帝皇江夢月遺下的聲望,確也讓不落皇朝的重建錦上添花,很多當年斷天之禍後散落到各地的舊部都聞風而動,再次聚集到皇朝的麾下,這也是不落皇朝在江湖上能短短一年的時間裏迅速崛起的重要因素之一。是以,現在的不落皇朝已是——名震一方。
  很多人都沒有見過江武皇,但是很多的人都在傳說著他的武功的神奇,說他有著呼風喚雨的本事,在這一年間雖然不落皇朝的擴張很是劇烈,但是卻從來沒有人見過江武皇出過手,因為,凡是見過他出手的人都無一例外的死在了他的手下。
  所以,到現在,他的武功都是一個迷,這一點,就連兵器譜都無法真實的反映這一點,因為沒有人能正確的估計他武功的高低,所以,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到現在他的名字也沒有出現在兵器譜中的高手之例,但是沒有人敢因此而小看了江武皇,江湖中的每一個有志於稱霸江湖的勢力都在暗自的估計著不落皇朝的實力,有人也想趁不落皇朝立足未穩的時候一舉而殲之,但是,他們的綜合評價是最好不要去主動攻擊不落皇朝。江武皇確有稱霸一方的實力。
  稱霸一方,絕對不是江武皇的目的,他的目的是要四方臣服,區區的一方還沒有放在他的眼裏,在這一點上,他比他的祖上江夢月更有魄力與手腕。
  在不落皇朝的都城中心,有一座比四周都要高出三丈的建築,它那麼的突兀,讓四周本來精巧的房屋都顯得失色了許多,以此來突出他的皇者氣質,這座宮殿有一個響噹噹的名稱——武皇殿,大堂正中狂草著一個三丈見方的「武」字,整個字如蒼龍飛穹,充滿著逼人的皇者之氣,似欲破空而去。
  這裏正是江武皇平時和屬下見面的地方。自然顯得與眾不同與高人一等。
  但是今天的武皇殿卻有一種讓人心頭極度壓抑的氣氛,這種氣氛不是來自於殿堂正中的皇者,而是來自於堂中立柱上的一把刀,一把殺氣畢露的刀。
  這柄刀從它顯露出的刀柄來看,只是一把在大街上隨時都可以買到的刀,但是它又有一種別樣的神采顯示在眾人的面前,因為,這把刀除了刀柄在人們的視線中以外,其餘的部份全都沒入了堅硬的青石中。
  雖然它只有一個刀柄在外,但是卻絲毫沒有減弱它那種蓋世的鋒芒,讓人幾乎透不過氣來的沉重感令人幾欲窒息。
  要知道,作為不落皇朝核心的武皇殿,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因為,要想到達武皇殿,都必須經過重重的侍衛,而每一個侍衛放入江湖都可以稱得上是江湖的一流高手,這樣的守衛,就是一隻蒼蠅都不要想輕易的飛進來,但是現在,卻在大堂的正中出現了一把刀,且全身都沒入了青石做成的柱子之內。這又是難上加難。
  是什麼樣的人,有這樣的本事,視外面的重重守衛如無物,且留下一把驚人的普通鋼刀?入眼整個江湖,這樣的人絕對舉超過十個。
  所以,現在整個大堂的氣氛都顯得十分的凝重,沒有一個人敢輕易的發言,都無聲的注視著那把刀。
  此時的江武皇端坐在武皇殿正中的龍椅上,他的年紀並不大,看樣子只有三十歲左右,但卻一臉的鐵青,把他那本來俊美絕倫的臉幾乎都皺成了一團,可以看出,這件事情讓他心頭極度的惱火。
  堂下的眾人此時在武皇的面前都顯得惶恐不安,任何人都無法猜測到此時江武皇的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但是從他的臉色可以看出,此時最好不要招惹上他。
  「劉東!」
  「屬下在!」一人越眾而出。
  劉東就是門外一干侍衛的統領,當年也是叱吒風雲的角色,在不落皇朝崛起的一年間,被江武皇收服後一直呆在不落皇城,擔任侍衛總領之職。此時的他明顯的感受到江武皇的憤懣心態,如今在自己管轄的區域內居然出現了一把可以殺人的刀,對於他來說當然是嚴重的失職,所以,現在的他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小心的應道。
  但是江武皇卻似乎並沒有對他興師問罪的打算,道:「你去把那把刀給我取下來!」
  劉東應了一聲後,原地起身,拔起近三丈高,待身形和鋼刀一致時,手搭上刀柄,但是就在他要把刀往外抽的時候,劉東的臉色急變。
  此時大堂內的人群本想鬆一口氣,但是他們的臉色也跟著劉東急變,因為,在大堂正中的他們都感到一股氣傳來,一股不同於常人的氣息傳來,讓他們原來想平靜的心再次的急速跳動。
  是那把刀,那把劉東剛剛握著刀柄的刀。此時的那把刀散發出一種凶獸的氣息,比剛才的氣勢更為強大,好像劉東的接觸只是把它驚醒的動力,現在的它就要展現自己全部的實力,給予把自己從沉睡中驚醒的人沉重的一擊。
  劉東自己在接觸刀柄的那一刻就像握住了一個惡夢,一個自己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惡夢,他發現此時的自己處於一片虛空之中,眼前一片黑暗,正把自己不斷的吞噬,雖然自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掙扎,卻沒有一點的效果,手與腳都不再聽從自己的使喚,所以,他只有越陷越深。
  但是在眾人的眼中卻不是這種情景,他們只看見劉東的手抓住刀柄,用盡全身的力氣害怕自己從那上面掉下來一樣,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渾身的肌肉呈現出嚴重的萎縮,好像在他握上刀柄的一瞬間,他就經歷了從中年到老年的整個過程。
  突然,劉東只覺得心裏一痛,身體又恢復了感覺,他感到他又從那個惡夢中醒了過來,但是,當他看著身下的眾人的時候,他發現,人們都用一種近乎驚恐的臉色望著他。
  「他們為什麼這樣的看著我,難道我身上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劉東想道。
  但是,他還來不及多想,心中的痛苦卻再次暴發出來,這就是他這一生中的最後感覺。因為,他此時全身的血液都被從那把刀上傳來的刀氣逼到心臟一小團的位置,此時的他,早就——心脈盡斷。所以,他只有掉了下來。
  「叭」的一聲摔在地上,也摔在人們的心裏。
  誰!有!這!樣!的!實!力!
  僅靠留在刀內的刀氣就殺了不落皇朝的侍衛統領?
  眾人一時都驚疑不定。只有一個人心中並不感到驚訝。這個人就是不落皇朝的主人——江武皇。因為,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留下這樣的一把刀,其人必有過人之處。
  「哼!」台下的眾人都只覺得心頭一驚,把從那把刀的震驚中收回心神來。
  「一把刀就把你們弄成這個熊樣,以後如何同我一起名震江湖,再現我不落皇朝的榮光?!全都他媽的廢物!」
  眾人聽後,更是一臉的惶然,但是終究從中回過神來,只見得江武皇長身而起,不見任何架式,在眨眼之間就來到那把刀的上方。手一揮,衣袖一捲,剛才還深埋在青石柱內的刀竟輕易的被他的衣袖拔出。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看來起竟是美極。
  手一翻,已把刀握在手中。
  刀上竟還有字!在陽光的反射下,眾人都見到了刀上的兩個字,細觀之下,這兩個字竟像是人用指勁刻出的。至此,江武皇的臉色才真的變了,來人好深厚的功力,竟能徒手在鋼刀上留下這兩個字!
  「絕‧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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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十八章

  「你們當中有誰知道這兩個字的意思?」江武皇的眼神不期然的露出一絲毫光,這是一種由內而外的精光,看起來極為攝人,由此可見,剛才江武皇的修為亦是深不可測。
  人群的左方,一個峨冠博帶但是面容就像苦瓜一樣的男子踏前一步道:「皇宗,以屬下看來,江湖中用刀者甚眾,但是稱得上是高手的人並不多,能在人去後在刀中留下如此殺氣的高手更少,數遍整個江湖,也就只有幾個人,一個是前幾年出現的刀無名,據聞最近探子回報,刀無名自創九轉枯榮冰火神功,此功有奪天地造化的功力,他應有這個功力,還有一個就是西域不動刀宗的宗主絕無神,不過此人一生從未到過中原,相信也不會是他,但是據聞絕無神有一個兒子,此子自幼習刀,並隱有超越其父的勢頭,並天性好戰,但是他的真名卻很少在人前提及,這絕‧戰二字可以大體看出,他很可能就是絕無神的兒子留下的。」
  此人說話極有條理,並對整個江湖上用刀的人都用了一般評價,從他的口氣中可以看出,此人的實力絕對不是表面所看的那樣斯文,因為整個江湖中用刀之人多如過江之鯽,但能放入他眼中的卻竟只有區區的三個人。
  「嗯,左相析得很有道理,再加上絕無神前一段時間開始往中原派駐人手,據聞其中一個就是他的兒子,傳言其有一把絕世魔刀,霸道異常,以此刀剛才的霸烈與殺氣,留下此刀的多半就是此人。」語氣一停頓道又道:「想他留下這樣的一把刀,當真欺我不落皇朝無人不成!傳令下去,要留意此人的動向,隨時報與我知道。」說完手一抖,整把刀立時斷為數截。
  眾人齊聲應是,隨後便漸漸地散去,直至整個大殿中只剩下左相與江武皇二人,兩個人都沉呤良久,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後,只聽得江武皇轉身對著左相道:「人走了?」
  「走了,此時才是真的走了。老夫肯定他已走了,其實以你的修為也應該很清楚才是。又何必多此一問!」
  什麼?原來剛才留刀之人竟還在大殿之上沒有走?直到眾人走後才隨眾人一起離開,此人好高明的心機,但是更可怕的是此時還留在房中的一老一少,明明早就發現了對方,卻並不立時指出來,相對前者,這二人才稱得上是真正的老謀深算。
  「我當然很清楚這一點,但是有一點我不清楚的是為什麼師尊剛才阻止我的出手?難道老師認為以我的修為沒有辦法留下大殿中的那人不成?」這個不落皇朝的左相竟是江武皇的師尊?如果剛才兩人的對話要是讓外面的人聽到的話,不知會引起眾人多少的驚異。
  只見此人轉過身來,剛才在大堂中那一副苦瓜臉居然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幅俊朗至極的相貌,看他年紀也不過中年,但是要讓人真正的判斷出他的具體年齡的話,你又必然說不出口來,因為,當你盯著他看的時候,你會發現,他的臉好像隨時都會改變,一會兒老了一點,一會兒又年輕了許多,根本就沒有一個固定的形態,一個人在一瞬間的轉變竟會有這麼大?此由可見,剛才他只是刻意的把自己的臉扭區的象苦瓜一樣,只有功力出神入化的絕頂高手才能如此隨意的控制自己的身體機能,由此可見,此人修為之深,放眼江湖,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只見此人雙目一冷道:「當然不是,以少主目前的修為,世上能稱為敵手的人也就那麼區區的幾個,此人,或許也應算是其中一人,合我眾人,要留下此人不難,但是卻必然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你我的實力,對於以後我們稱雄江瑚極為不利,你道我不落皇朝重現江湖這段時間來,真的沒有人願意來打我皇朝的主意?當然不是,他們之所以顧忌是因為他們不清楚我們的真正實力。所謂知己知彼,才百戰百勝,你在大堂上輕易的拔刀已是露了一手,已讓對方引起警惕,但要戰此人,你必須出全力始有勝算,況且,你的不落皇拳還有最後一關未成,在這個緊要關頭,如何能輕易的言戰?」雖然言語甚重,但是目光中的關愛神色卻也越來越厚,由此可見,兩人的關係絕對不是表面看來的那樣簡單。
  江武皇聽後,垂頭道:「師尊說得是,我確是沒有想到這一點。」此時的江武皇竟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的向眼前此人認起錯來,這件事情要是放入眾人的眼裏,就是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他們眼中的皇宗竟在此時承認自己的失誤。
  中年人此時眼中露出讚許的神色來,顯是對江武皇的這種表現感到萬分的滿意,又道:「少主,要知道自古成就大事者,不光要有高明的武功,還應有過人的機智,在人面前,能忍剛忍,只求在必要時,一戰敗敵,叫其永無翻身之地。這才是真正的皇者之道。」
  (這個中年人的身份,以後鄙人自會有個交代)
  天已快明,在不落皇朝的山下一個農舍之內,同樣有著一群人正圍在一個人的身旁,觀其一身的裝束,雖然早已換成當地人的衣服,但是從其神色看來,這一干人竟是西域人。
  在他們的中間,一個身高近八尺的壯漢挺身而立,輪廓分明的臉讓此人看起來極為雄偉,逼人的霸氣透體而出,絲毫沒有因為燈光的黯然而有所失色,相反,在燈光的輝映下更透著一種神秘與爆炸性的力量感。
  「戰,有什麼發現沒有?」近旁的一人問道。
  其餘幾人也都伸長了脖子用殷切的目光看著中間那個叫「戰」的男子,顯然都迫切的想知道剛才此人經歷的一切。
  「九叔,剛才真的好險,但是也不愧我絕戰辛苦這麼一天。」此人一開口,便聲如洪鐘,雖然在天還沒有放明,但是卻也沒有一點的顧慮,因為,他根本就不怕別人知道他的存在。
  「那遇到什麼困難了嗎?」另外一個和絕戰年紀差不多的男子問道。
  只見那叫絕戰的男子哈哈一笑道:「我在不落皇朝的這一天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穫,我隱在他武皇殿中大半天,如果不是我走的時候不小心弄響了一片瓦,他們也發現不了我,但是當他們發現我的時候,我早已遠走高飛了,據我觀察,不落皇朝難在這短短的一年之中重起江湖,確有讓人不可小視的地方,至少,江武皇和那個滿臉都是皺紋的老傢伙就不得不讓人小心。對上此二人,就是我全力出手,也未必有百分的勝算。」
  此人竟是白天在不落皇朝中留刀之人?他就是不動刀宗絕無神的兒子絕戰?!難怪有那麼大的自信,居然敢在不落皇朝之中最重要的武皇殿呆上一整天而全身而退,就連強絕一時的江武皇也沒有把握留下他而任其遠走高飛。
  從這一點看來,不動刀宗派確是藏龍臥虎,從此人在不落皇朝的身手看來,確是世間少有的高手。
  絕戰隨後把在不落皇朝的一天中包括留刀傷人以及江武皇一干人的細切一一道來,眾人自是聽得心弦緊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明日,我將孤身一人再上不落皇朝,挑戰江武皇!」與手下眾人述罷,絕戰身軀一挺,透出強大的戰意道。
  「不可,這絕對不行,戰,你剛才明明說不落皇朝不容人小覬,明天焉能再入虎穴?」剛才那個被絕戰稱為九叔的人臉色都變了,在聽到絕戰驚人之言後立時勸說道。
  「九叔,這你就不必擔心了,我敢獨自一人上他不落皇朝,就有全身而退的信心,如果我連他不落皇朝都不敢闖,還談什麼在整個中原張旗易幟?所以,九叔,你也不必多言,一切我都自有主張,我看他江武皇也是一個不甘心獨居一方的人物,所以,就算是事情不能朝我預期的方向發展,我們不動刀宗也可和他不落皇朝合作,以他江武皇的心性,我有九層的把握他會答應。所以,我的安全你全然不必擔心。」絕戰立馬說道。
  「但是這只是一種可能性,但是這刀要看他江武皇的能力,如果他沒有讓我真正看得起的本事,合作一事不提也罷。」說完手一揮,制止了手下眾人欲再勸說的話語。
  那個叫九叔的男子目光一黯,他看著絕戰從小到大,知道他作為不動刀宗的少主,向來說一不二,只要他認定了的事情,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改變不了他的心性,所以只好道:「這樣也好,但是戰你一定要盡力保全自己,如果事情確不可為,最好全身而退,憑我不動刀宗的能力,照樣在中原獨霸一方。到時,我不動刀宗全力入主中原,等宗主到來,何愁整個江湖不盡入我手。」此人好狂的口氣,但觀其言,如果到時真的絕無神再入中原的話,憑他絕氏父子兩大絕頂高手,確有叫中原風起雲湧的本事,倒也不是空口白話。
  同樣是不落皇朝,在昨天經歷了那把莫名其妙的刀的驚擾後,整個不落皇朝的戒備明顯的森嚴了許多。就連山門處也添派了成倍的人手駐守。但是現在,他們的面前又出現了一把刀。只不過這一把刀大大的不同於昨日的那把刀。
  這一把刀竟長達七尺,而且一尺長的刀柄上還纏繞了許多的鐵鏈,渾身充滿著滔天的霸殺之氣與神秘感。
  眾人聯想到昨日發生的一切,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忙向內飛奔上報。
  江武皇在聽到手下的報告後,臉色一陣凝重,但是隨後又露齒一笑道:「好一個絕戰,我正愁找不到你,沒想到你卻再次找上門來了。就讓我江武皇看一看你是何等的人物,有這等膽量連上我不落皇朝——兩次!」
  「又是刀!」大殿中的一群人聽到彙報後,像炸鍋的螞蟻一樣沸騰了起來,驚疑者有之,興奮者有之,一時之間,眾人的表情各異。但是無一例外的都想一見昨日那把給他們帶來巨大震憾力的那把刀的主人,此人究竟有何風彩,只用一把普通的長刀,竟把不落皇朝搞得如此緊張不安?
  心頭思慮間,一個聲音此時遙遙從山門處傳來:「不動刀宗絕戰,聞聽江兄不落皇拳神功蓋世,特來挑戰。」此處距山門處少說也有五裏路程,但此話聽在眾人耳裏卻好像說話之人就在身邊一樣,絲毫沒有減弱那種霸烈之氣,聽之讓人心頭一陣狂跳。
  好強的殺氣!!!
  只見江武皇眉頭一揚,顯是對絕戰的口氣感到極為不滿,動了真火,仰天一陣大笑道:「早知道絕兄來訪,我江某人已等候多時,還望絕兄移駕我不落皇朝,你我兄弟才好好生一敘才是。」雖然語氣極為客氣,但是眾人都知道,眼前的皇宗已是火冒三丈,話語之間已是接受了絕戰的挑戰,絲毫不願意弱了自己的風頭。強烈的壓抑感幾乎讓站得靠近的手下難過得吐血。
  「哈哈哈……爽快。我絕戰就喜歡爽快的人!」話語一落,來人幾乎和聲音一起內時到來,好快的速度!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一把刀首先出現在人們的面前。
  刀長七尺,一尺長的刀柄上纏著無數的鐵鏈,握刀之手堅定而有力,一個身高八尺的男子就在刀柄的盡頭挺身而立,蓬亂的頭髮隨意的搭在肩上,顯出來人豪放不羈的神采。
  此人正是——絕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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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十九章

  此人一出現,場中的氣氛立時沉重了三分,就連人們的毛孔中都似乎透著一種燥熱,讓人生出一種口乾舌燥的悶熱感來,就如此時處於熾熱的大漠中,連空氣都變得凝滯不動。
  靠得近一點的,中絕戰一出現的當頭,汗水已從額頭順流而下,但是只流到臉上,還沒有等到下頜的時候,竟已經揮發殆盡。
  好熱!好悶!
  刀長七尺,刀柄近尺長,整個刀鋒竟也有半尺逾寬,好重好霸道的刀,如此重刀,江湖中還是第一次出現,但此時拈在絕戰手中竟也輕得如無物般,毫無重量感,好像他手中的不是一把重刀,而是一片羽毛,一片輕得他可以隨意支配的羽毛。
  在眾人的眼中,如羽毛一樣的重刀,讓人心理上產生一種霸懾和扭曲的視覺效果。
  從淩散的頭髮中,有一雙眼睛,一雙幾可透人心脾的眼睛,但是這一雙眼睛卻只看著一個人,雖然場中百千人,但他的眼睛中卻只有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他今天要戰的對手,也是他不動刀宗入中原以後第一個看得起的理想中的合作者,當然,這一切都得在一戰之後才可蓋棺定論,因為這個人就是
  江武皇。
  不落皇朝的當代宗主,一個年紀和絕戰相差無幾的人,一個一心以武稱皇的野心家。
  江武皇只是隨意的站在那裏,但威嚴的皇者之氣卻沛然充斥在場中的每一個角落,雖看似隨意的一站,但姿勢卻完美得幾乎無懈可擊。
  他的雙手微握,但,誰都無法去懷疑他那看似無力的雙拳所具有的驚天力量。握說,在一百年前的江寒天時代,不落皇拳就已超越拳宗的摧心拳成為拳道至尊,只是在斷天之禍後,不落皇拳便從江湖中絕跡,一百年來,人們幾乎都不再想起那曾驚動天地的拳勢,直到江武皇重現不落皇朝的旗號,不落皇拳也隨著他的出現而再現江湖。
  沒有人能見識到不落皇拳的真正威力,因為,凡是曾是那雙拳頭的敵人到最後,都會只是一個死人。所以,到現在,不落皇拳的威力仍是一個迷,一個至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人能解開的迷。
  曾有人懷疑過江武皇,但是卻沒有人敢懷疑不落皇拳。據說在江武皇剛剛扯起不落皇朝的大旗的時候,曾在門前的校場內顯露了一式不落皇拳的威力,他隨意的一拳已可叫天地變色,萬獸雌伏。
  由江武皇很寫意的氣勢就完全抵消了絕戰那足可奪人心魄的靈識就可以看出,江武皇絕對是一個好對手,而且是勢均力敵的好對手。
  看著眼前江武皇,絕戰的心裏也不由得感到萬分的吃驚。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外露,他反而在笑,放聲的狂笑。
  「呵呵……哈哈哈……」笑聲兀地響起,讓人感到心胸一緊,好像被什麼一下子壓住了胸口一樣的難受到了極點。
  身邊的眾人都不由得後退幾步,以禦去心中的那股不快。
  就在笑聲達到最高點的時候,絕戰的笑聲卻突地一收,就如他先前笑時一樣的突然讓人心頭一諤,就在人們以為心情會好受一點的時候,只聽得絕戰道:
  「不落皇拳?!」絕戰眼中的精芒一閃即逝,雙肩微聳,逼人的氣勢立時成幾何級數般壘加,四周的人們不得不再退,直至他們退無可退。因為他們很清楚,如果現在正面與這個煞星為敵的話,那等如和找死差不多。
  長達八尺的長刀在陽光下翊翊生輝,透出讓人心冷的寒氣,與絕戰身上透出的那種如大漠般熾熱的高溫形成鮮明的對比,反而更加的襯托出此時絕戰的詭異氣勢。
  落魄、豪放而又詭異到極點。這就是此時觀者的共同感受。
  江武皇心中也是一驚,因為他到現在為止,都不能透過周圍的氣場來探尋出絕戰的虛實,好像眼前的對手時而如大漠般狂然外放,時而平靜得讓人心頭亂顫,時而又暗流洶湧,讓人應接不暇。
  「絕世魔刀?!」江武皇臉色一動道,「早就聽說不動刀宗除了絕無神宗主的寒霜外,還有另一把刀足可與之並駕齊驅,現今看來,江湖傳言果然沒有誤我,由此可見,不動刀宗能雄據西域幾十年,確有所持。」,
  「承蒙江兄誇講,我絕戰早在西域那彈丸之地呆膩了,早就聽說中原地大物博,藏龍臥虎,今日與江兄一見,只能說明我這一趟沒有白來。」絕戰外表看似豪放,其實內心也是心如細發,對江武皇一翻奉承,對於此戰之後,不管輸贏,都可有與不落皇朝結盟為餘地。
  江武皇仰天一笑道:「其實江某人早就聽說絕兄大名,西域與中原又相距何止萬里,本以為今生再也無相見之日,哪知老天卻給了我江某人這麼一個機會,讓我能見到絕兄的蓋世風采,也了卻心中的一大憾事!」
  「彼此彼此。」絕戰打了一個哈哈。與江武皇一起笑了起來,笑聲如虎嘯龍呤,互相交織在一起,兩個人的心裏頭都清楚,對方並沒有放鬆警惕,兩人的比試其實從絕戰剛入場時就已開始,到現在,只是借助於笑聲再次明顯的表示出來。
  幾乎在同時,兩個人同時收聲,就好像二人事先約好的一樣那麼的默契,由此可見,兩人真的時勢均力敵,難分伯仲。
  江武皇道:「真的要比?」
  絕戰一臉絕然的道:「要比!」
  江武皇道:「沒有再迴環的餘地?」
  絕戰聽到這句話後,眉頭幾乎都皺在了一起,顯見他此時那種迫不及待的心情已幾乎到極限:「屁話,當然要比。看刀!」
  話聲一落,刀鋒已臨江武皇的頭頂。
  好快的一刀!
  驚起的刀風,立時把江武皇頭上的髮絲削斷了幾根。
  好鋒利的刀!
  江武皇臉色一變,他也沒有想到,眼前的絕戰居然說打就打,等聽到『看刀』二字時,刀已臨頭。但是在一驚之後,他心頭卻是一喜,因為,到現在,他終於把握到了絕戰的弱點。此人實在是太急燥。如果能好好的利用一下他的這個性格上的弱點,就有戰勝對手的可能。
  不落皇朝的餘眾見到絕戰那不可思議的一刀後,驚得嘴幾乎都合不攏,雖然明知道自己的皇宗同樣武功超卓,也不由和擔起心來,更有甚者,想到如果是自己面臨如此迅捷的一刀,可能此時已是屍體一具,想及至此,臉色幾成土色。
  就在人們都驚得合不攏嘴的同時,江武皇任頭上的青絲飄落,他不退反進,腳下一飄,人已可閃電般前進了七尺。
  江武皇出拳。
  一記很平常的直拳,卻讓絕戰不得不變招。因為,這一記直拳同樣的迅若奔雷,江武皇這一進之間,已把那長達八尺的刀丟在了腦後,他面前只剩一尺刀柄,及一隻握刀的手。
  所以,他這一拳就直奔那只握刀的手而去,拳未及體,絕戰已感受到了那極為驚人的力量,絕戰在此時心頭狂跳,因為他也沒有想到江武皇會如此出招,居然像一個不要命的狂徒,但他心中也不得不承認,江武皇這一招確是最有效的破解招式,所有的精、奇、巧都在這簡單的一拳中體現出來。所以,他唯有變招。
  心念電閃之間,刀隨意轉。那長達八尺的長刀居然好像有了靈魂一樣的,掉轉頭來直奔江武皇的脖子而來。
  江武皇頭也沒有回,好像背後長了雙眼一樣,頭一側,直接避過寒意浸骨的長刀,手一拍,已然按在絕戰魔刀最脆弱的地方——刀脊之上。
  但是看絕戰的眼前,卻似乎並不擔心,眼光中反而露出一種狡詐,一種狼意。
  是什麼讓他有這種表情出現?
  江武皇內力急吐。
  「你上當了!」絕戰以一種冷然的語氣道。
  江武皇只覺得入手沒有一點的重量感,內力所到之處,勢如破竹,只一瞬間,手中的刀已然——粉碎。
  但是江武皇卻沒有一點的喜悅表情出現,相反,卻是一臉的愕然,因為到現在,他發覺他真的——上當了。
  「斷空留痕?」江武皇腦海中一下子閃現出這四個字。
  這是一種通過外放的氣場來模仿一種事物,讓對手產生一種錯覺的武學,一般說來,只要留心一點,只要在相互之間武功相差不大的情況下,很易識破, 但是沒有想到,絕戰在這種近乎拚命的情況下居然使出這種武學,大大的出乎江武皇的意料,但是,同時也讓江武皇徹底的感到憤怒,因為,他居然會失手於這種障眼法之下,這對他而言,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他媽的斷空留痕,給我破!」話聲一落,江武皇的身上突然出現了一團火,一團無名之火,一團幾乎可以焚燒一切的怒火。照亮了周圍的一切,也照亮了眾人的雙眼,同時,讓絕戰心驚肉跳。
  真正的不落皇拳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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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二十章

  黃色的氣場如實質般的展現在人們的面前,濃烈得叫人幾乎窒息,一如燃燒的火焰,壓力鋪天蓋地的襲來,面對如此強的氣勢,就連絕戰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手中的重刀發出一種爭鳴聲,是興奮,也是緊張。
  黃色,自古以來就是帝王的向征,現在的江武皇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皇者,渾身霸氣充盈,就連看敵人的神色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威淩感覺,讓人興起一種臣服的感受來。因為,他此時就是拳皇,不落皇朝的拳皇。
  只見江武皇拳勢一收,竟讓絕無神興起天地盡握此手的怪異念頭,所有的空氣都不約而同的往那雙拳頭上凝聚,他雙手握於雙腰兩側,雙腳微分,卻有頂天立地的英雄氣概。
  絕戰興奮,是因為他很久都沒有遇到過這樣強的對手了,久得連他自己都幾乎不記得時間了,在西域,除了絕無神這個強者父親以外,他的武學不作第二人想,雖然,在比鬥中他也曾險死還生,但到最後,他以自己驚人的鬥志都贏得了戰鬥。在不計其數的戰鬥中,他以自己奇佳的悟性,在二十幾歲時就創造出一套不同於不動刀宗的刀法——絕世魔刀,武學更上層樓。
  在西域,他也是一個無敵的神話,自古無敵最寂寞,何況,他正值生命的黃金年段,自不想在西域埋沒了自己的一生,他要挑戰別人,也是為了挑戰自己,讓自己的生命從此不再寂寞,帶著這種想法,他踏上了中原,其實對他而言,不動刀宗的擴張倒成了其次。
  絕戰的「戰」字也充分的體現了他好鬥的天性,所以,在面對強敵的時候,他從不退縮,相反,他緊張,他興奮。
  絕戰看著眼前的江武皇驚天的氣勢,眼中露出一種熾熱的可以讓人感到瘋狂的鬥志,他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握於那長達一尺長的刀柄之上,長達七尺的刀鋒緩緩的上舉,直到稍稍高過頭頂,卻自有一股別樣的氣勢狂然湧出,與江武皇的氣勢相抗衡,不落絲毫下風。
  中原武林中的刀法,從來沒有一個人是雙手握刀,江武皇看著絕戰的姿態,心裏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明顯的感到,眼前的絕戰身上發生了一種很大的變化,但是,到底變在何處,他卻一點都說不上來。只是很清楚,這一刀落下,必然會很可怕。
  能讓江武皇都生出「可怕」念頭的刀,就是絕戰的絕世魔刀。
  絕戰此時全身的力量幾乎都貫注在頭上的一刀之上,靈識卻反而變得更加的清晰,清楚地聽到身後眾人的心跳聲。
  心跳如鼓。卻同時擊打在江武皇和絕戰的心上,就好像兩軍對壘時的戰鼓聲,「咚咚咚」的響過不停。這就是此時不落皇朝眾人的心情,雖然,他們並沒有歡呼,心跳卻把他們那種緊張的心情展露無疑。
  絕戰此時就如一條嗜血的野狼,目光中充斥著兇狠的戰意,手中的長刀就是他最鋒利的獠牙,讓人心膽俱寒。
  刀鋒的餘暉映在人們的眼中,也透入了心底,讓人無法抵抗的寒意把四周的人幾乎都快要凍僵了。
  動了,江武皇在二人氣勢達到頂點的時候,終於擊出了真正的不落皇拳,還是一記直拳,一拳自當胸平推而出,一如剛才擊向絕戰刀柄的那一拳,姿勢幾乎一模一樣,但是其間的效果卻又有天淵之別,拳勢中有一股吞天噬地的氣勢,讓周圍的人們都在這一拳之威力下幾乎都生出一種矮了半截的心態來,狂風頓起,在風暴正中的人不得不在這一式之下瞇上了雙眼,只能以雙眼的餘光來打一場中的比試。
  「原來,拳法竟可以這樣?這就是不落皇拳?」在此時,人們的心中都不由得冒起這種想法。
  絕戰一聲狂笑道:「寓巧於拙,化腐朽為神奇,這就是不落皇拳。果然沒有讓我白來這一趟。」
  說完,長刀一閃,一斬而下,劃破時空的一刀!
  如果說先前絕戰那一刀已算是快得不可思議的話,那麼現在,他的這一刀就可以說得上快得連人們的思維都不能跟得上,當人們的心神都還停要絕戰頭頂上的長刀的時候,其實他的刀早就一劈而下,衝著不落皇拳氣勢最盛處直奔而去。
  「好‧快,這才是你絕世魔刀的真正實力吧,你又何償不是寓巧於快,千變萬化都在一個快字中了。」江武皇說話期間,手底下卻沒有半點的鬆懈,大巧若拙的一拳正好對上那比閃電還快的一刀。
  當拳頭與絕戰的刀碰上的時候,江武皇的拳頭上竟隱現電光,眾人此時才覺身上一鬆,因為,所有的壓力都歸集到了拳與刀接觸的那一點上。
  在拳與刀接觸的那個狹小的空間裏,強大的氣勢此時竟形成一個真空狀態,絕戰手中的刀再也劈不下去,而江武皇的拳也無法再前進寸步。
  兩人都知道,強行攻下去,都只會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只好都收勢後退。
  勢均力敵!
  江武皇心中一震道:「絕兄好功夫,不知道此招為何名?居然能擋我奔雷之拳。」
  絕戰心中也是和江武皇一樣的震驚萬分,自他創出絕世魔刀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一種後繼無力之感,聽到江武皇的話後道:「江兄好說,自我自創刀法以來,還從來沒有人能在我破空下全身而退,江兄的不落皇拳確是讓我絕戰大開眼界。果然是痛快至極!」
  「我江某又何嘗不是心中痛快之極!今日能與絕兄相識,是我江某及不落皇朝的一件大事啊。」
  此時,一個臉容枯縞的中年人不聲不響的出現在江武皇的身邊,此人一現身,就是強如絕戰,心中的驚訝不亞於見到江武皇時的那種感覺。因為,眼前這個一臉愁容的中年人身上竟沒有半點的氣勢,但是看他輕易的就踏入自己和江武皇氣場之內,如閒庭信步一樣,就知道此人絕不會如他的相貌那樣平凡,至少,此時自己就達不到眼前這種隨意的境界。
  「此人是誰?竟有這等實力?」絕戰臉上驚容更甚,先前那種狂態不知不覺的收斂了很多。
  「如此,就請絕兄與宗主到內堂一敘。」此人說道。
  「請問前輩高姓大名?我絕戰剛才不知道前輩在場,有眼不識泰山。」絕戰抬手作禮道。
  「陳苦。」這個被江武皇稱為左相的人緩緩道。一臉的愁容更甚,倒是和他此時的名字絕然相配。
  絕戰在聽到陳苦這個名字後,心頭一臉的茫然,因為,任他在腦海中翻遍了所有的記錄,也沒有找到一個和眼前此人相匹配,看四周的人的表情也大致和絕戰相同,只有江武皇知道這兩個字後代表的恐怖意義。那可是他不落皇朝的最大機秘,他自不會在此時展現在人們的面前,只見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絕戰也知道,江武皇絕不會向自己透露半點有關此人的信息,也只好作罷。三人便一同跨進內廳之中。
  第二天,江湖中便傳出一個足以讓整個江湖都動容的消息:不落皇朝和西域不動刀宗結盟。這個消息如長了翅膀一樣,飛過千萬重的關山,在不到兩天的時間就傳到了不動刀宗內。
  而在回中原的路上,刀無名和鮮易天兩兄妹也知道了這一消息。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大山,他知道,翻過這座山,中原就到了,只是,他的目光卻顯得無比的落寞,看著身邊的鮮薊情,心中湧起一種無法形容的感受,他高興,能在西域認識這樣一位讓自己心動的紅顏,但是,他又感到萬分的憂慮,一入中原,但又會回到往日的猩風血雨中,這兩個月以來的平靜將會從此一去不返,自己真的有能力讓身邊的人兒不受到一點的傷害嗎?
  「唉!江湖!」刀無名頭一甩,邁出了堅定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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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二十一章

  走在街上,刀無名看著過往的人群,湧起一種親切感,在西域這麼久,今天,終於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土地上,一切,都那麼的恍然,但是又那麼的真實,酒樓、茶館、綢莊,還有街上的小攤小販,這些以前自己從不注意的事物現在竟是那麼的讓自己矚目。
  鮮易天跟在刀無名的身邊,雖然和妹妹鮮薊情一樣對四周的事物充滿了新鮮感,但是卻明顯的比鮮薊情有著控制情緒的能力,他只是把一切的欣喜放在眼裏,不像現在鮮薊情,不斷的在人群中穿來穿去,看著這樣,摸著那樣,問東問西的,有些時候就連刀無名自己都無法回答她。一天下來,刀無名的身上早已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小物品,一時之間,讓刀無名自己都哭笑不得。
  而身邊的鮮易天看著刀無名的那種大異平日的模樣,攤了攤雙手,表示愛莫能助。
  女人的天性在這一刻得到最完美的體現。不管是過去的還是現在的,都無一例外的對購物有一種瘋狂。
  刀無名看著鮮薊情那因情緒激動而變得通紅的臉,雖然現在的他身負「重任」,但是心中卻也感到萬分的快活,他和鮮易天也沒有去阻止這種對於他們來說近乎虐待的逛街,最後,當刀無名和鮮易天現在坐在客棧裏總結出一條經驗就是:絕對不要和女人一起出去逛街,因為那幾乎和慢性的自殺一樣的讓人難以容忍而又讓人只能把悲傷留在心裏。
  從那以後,刀無名再也沒有像今天一樣的無所事事的逛過街。
  當鮮薊情最後停下購物的慾望時,都已是傍晚了,因為此時,幾乎所有的店舖都關了門,在此時,客棧的生意自是最好了。
  最後,當刀無名和鮮易天踏進客棧,要了兩間房,自己和鮮易天住一間,而鮮薊情剛另外住一間,鮮薊情逛了一整天,自是累了,何況她是一個沒有任何武學底子的弱女子,當興趣一完的時候,吃過飯,最後連話都沒有說幾句,就回房去休息了。
  而刀無名在飯後和鮮易天說了一些中原的見聞及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眼中的武林人士後,也和鮮易天一起在客房中和衣而躺。躺下後,刀無名體內的真氣自然流轉。近一年來的努力成果在此時全然的顯現出來,幾乎不要他的刻意強求,真氣就如江水一樣的時急時緩,但是卻都符合天地間某種至玄之理而動,讓他覺得身心迅速的恢復,白天所受的「折磨」在幾個眨眼後,就得到了很好的治療。
  刀無名想像著自己出道江湖以來所經歷的事情,他的腦海中不斷的閃現過楓血、戰刀、及拳宗的梁一、還有那個當初的易水寒,想起自己剛才出道江湖時血氣方剛,獨自一人一刀殺上天風堂、一怒殺龍等事情,再到最近的大漠行,人生有時候真的沒有定數,但是冥冥中又好像有某種力量,不斷的刻畫自己的人生,讓自己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來行事。
  自己本不是嗜殺之人,但是卻有時偏偏卻要不斷的殺人,自己本無意揚名江湖,現在卻在江湖中闖出一片天地。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人生。
  雖然刀無名的腦海中想著命運兩個字,但是卻仍能清晰的把握到自己、乃至身邊周圍的一切,哪怕就是五裏內的鳥獸蟲鳴,都逃不過他此時純靜的心靈,這是一種玄而又玄的精神境界,好像他一下子抽離了他自己的本體,而是站在另外一個角度來觀察自己。
  他看著自己體內圓轉流動的真氣,那種如水流一樣流過自己的心間,所有的思緒都集結到那股真氣上,好像它此時就有了生命一樣,歡快的不斷在自己的經脈中前進,如遊魚,又仿如天上飛翔的鷹一樣如由自在。
  他能感受到身邊鮮易天武學的突飛猛進,他能體會到鮮易天體內那如大漠中暴風一樣狂亂的真氣,正當他思想入神之際,一股大異平日的氣突然出現在他心靈的鏡面上。
  「殺氣!」刀無名心中一動,所有的靈識一下子全部都自然的集中到了那個突然出現的人的身上,這個人在他的面前一下子全然的清晰起來,竟比他用眼睛看得還更清楚,因為,他不只「看」到了這個人的外形,更能體會到他的內心,那種刻意把激動壓制的內心,是什麼讓他要把那種殺意蘊意的隱藏起來?
  刀無名心中一陣疑惑,因為,此人在他看來,絕對是一個高手,要不然,以刀無名創刀後的修為,也不可能在他要踏上房頂時才發現他,光是這一點,就值得刀無名心驚。
  「難道分是衝著我而來?」刀無名心中一動,因為,他此時清楚的把握到,屋外那個渾身一片漆黑的人此時竟停滯在刀無名和鮮薊情這兩間屋的房頂上,再也沒有移動過,如果不是刀無名事先就發現了他的話,這還得益於刀無名最近一年多來的苦修,換作未上不周山前的刀無名,絕然不會發現此時的異狀。
  鮮易天的心跳一重,刀無名知道,鮮易天此時也已醒轉,黑夜中,鮮易天睜開的雙眼看著刀無名,眼神中充滿了一種詢問的神情,顯然為初次到中原就受到如此的照顧而感到有點不解,如果是事先他知道刀無名曾經在中原時的風光,就不會作如此的想法了,但是刀無名事先也沒有給鮮易天說起這些事情,因為,這些事情在刀無名的心中有時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相反,他更看重的是友情,他提起楓血的次數要遠比說起他風光的事情來得多。是以,鮮易天到此時都不知道刀無名在過去的幾年裏是如何的一個讓江湖風雲色變的人物。也曾仇家遍地。
  「薊情?!」一想到隔壁的鮮薊情一點武功都不會,而屋頂卻潛伏著一個絕頂的殺手,這一點就不得不讓刀無名小心不已,在他的潛意識中,他絕對不會讓人動鮮薊情一根的毫毛,思慮至此,他雙目示意,叫鮮易天注意隔壁鮮薊情的動靜,而刀無名則如風一樣的把窗口打開,飄身而出,跨上房頂,整個動作,沒有一點的聲音,就連親自看著刀無名出去的鮮易天,如果是把雙眼閉上,也不會發現自己的身邊原來剛才有個大活人離開,光是這一點,就叫鮮易天震憾不已,其實,刀無名此時的修為,已在不自覺中按照自然的某種規律行進,既已和自然一體,又哪來的軌跡可尋。
  刀無名上得房頂,幾乎不用看的,完全憑感覺就掌握了黑衣人潛伏的地方,無聲無息,刀無名來到黑衣人身後三尺的地方站定,如果不細看,很難有人會發現眼前趴著一個人,因為,黑衣人幾乎與四周的環境融為了一體,如果不是刀無名修為夠高,又天生對殺氣比較敏感的話,是絕對不可能發現此人的。
  「朋友,趴得那麼辛苦,又是何必呢?」刀無名輕輕的說道。
  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卻足夠讓眼前潛伏的黑衣人心頭狂跳,眨眼間,他就好像一條被斬了尾巴的蛇一樣,猛然的向前一竄,轉過身來,看著刀無名,游離的目光暴露出他此時驚駭的心情,因為,他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被人發現,而且,還是身後的敵人提醒自己後才猛然驚覺。而刀無名此時依然隨意的那麼站在黑衣人面前三尺處,一點不多一點不少的,還是那麼遠的距離。
  黑衣人眼中驚異更甚,這一切落在刀無名的眼中,他滿意的笑了笑,顯然對自己的突然出現而造成的異樣氣氛感到十分的滿意,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他唯一不清楚的是,為什麼眼前這個人會找上自己?
  刀無名以自己全身的靈識緊緊的鎖住眼前這個黑衣人,他看似隨意,其實黑衣人很清楚,自己只要有稍稍的異動,氣機牽引之下,都可能招致刀無名雷霆萬鈞的一擊,所以,黑衣人站在刀無名的身前三尺處,一時也沒有其它的打算,但是從他那蒙面中透出精光亂射的雙目,就可以看出,此人修為極為精堪,放眼江湖,也是一流高手。如果不是刀無名突然襲擊般的出現在他的身後,他也不可能如此短暫的時間內便受制於人。
  刀無名顯然也是清楚的把握到這一點,他的靈識放得更開,突然,他覺得他的靈識遇到一股很是陰寒的氣團的阻撓,腦海中一震,刀無名心頭一楞:「難道是他?」
  因為,這種陰寒至極的氣團對於刀無名來說,並不是第一次見到,在一年多前的鳳白衣的比武招親大會上,南宮小心身上就有這種氣團的存在,雖然沒有這麼強烈,但是刀無名幾乎可以肯定,眼前這個人就是一年多前的南宮小心。
  就在刀無名心中一楞的當頭,眼前的黑衣人(也就是南宮小心)立時覺得身上的束縛一輕,立時往後猛退一步,以阻隔開刀無名靈識氣勢的重壓,從劣勢中解脫開來。
  黑衣人在此時顯然平息了剛才的那種驚異的心情,看著刀無名道:「果然是你刀無名,嘿嘿,也不枉我在此等候你好七天!」聲音尖細,竟如女聲,而這些,正是南宮小心最顯著的特徵。
  刀無名哈哈一笑道:「南宮小心,我刀無名又有何德何能,讓你在此為我守候七天,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再拐彎抹角了。」
  黑衣人心中一駭,顯然沒有想到刀無名會這麼快就認出自己來,在笑聲中,把臉上的面巾一扯,立時現出一個俊秀得有點近乎妖冶的面容來,正是南宮小心。
  「刀兄真是越來越曆害了,這樣也能認出我南宮小心,那我也就直說了,我此次前來,主要是敝上想見一下刀兄,有事和刀兄商量?」南宮小心邊說邊打量起刀無名的神色,希望從刀無名的神色變幻中尋得一絲答案,但是他很快的失望了,因為,刀無名在聽到南宮小心的話後,臉上一點神色的變化也沒有。
  刀無名飛快的在腦海中想搜索著南宮小心的資料,以及他口中說的那個「敝上」是哪路神仙,但是,馬上刀無名就放棄了思考,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南宮小心一定會告訴自己的。
  刀無名舉起了自己的手,月光映在手上,顯示出驚人的白晰,刀無名自己也說不出來為什麼自己手會變得越來越白,有時竟好像透明的一樣,自從分成功的創出九轉冰火枯榮神功以後,自己的手就一天一天的變白,以前握刀所起的老繭現在竟再也看不到一點了。但是刀無名卻知道,現在自己的這一雙手,可比一年前的自己可是強多了。
  南宮小心顯然也是被刀無名舉手這個奇怪的動作感到不解,但是他馬上發現了刀無名手上的異狀,他也覺得刀無名的手很白,特別是在月光下,更是幾近透明,讓人看起來有點目眩的感受。「這竟是刀無名的手?一年前我見到他時,他的手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的,那雙握刀的手呢?難道這樣的手也能握刀?」南宮小心心中一陣暗度思忖。
  他自不會輕視這樣的一雙手,因為,他曾見過刀無名那驚天動地的一刀,這樣的手,天下絕對舉超過五雙,而那還是一年前。
  一年可以發生很多事情,南宮小心有一年多都沒有見到過刀無名了,他自不會知道刀無名身上發生了何種事情,其實,江湖上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真正見到刀無名實力的又有幾個呢?除了楓血算是十分清楚明白刀無名的實力外,燕如雪和絕無神等人也只不過是對刀無名的實力一知半解而已,至少,刀無名到現在都還沒有全力的施展自己的實力。
  刀無名拈著手,看著南宮小心道:「不知道我刀無名何德何能,居然能讓貴上如此的看重。」刀無名略一沉呤,臉色如舊,依然笑吟吟的道:「破天?嗯,據說是最近才崛起江湖的一個組織,卻從來沒有人知道什麼原因,專門和黑獄作對,又以其神不知鬼不覺的特點讓人難以防範,就連天下聞名的的易水寒都成為了其下的金牌殺手之一,想來你口中的敝上就是破天真正的主人吧?!但是這一切又與我刀無名何干呢?」
  其實,破天一直在地下活動,從來沒有公然的出現在人們的視野內,但是從成立之初,就沒有人懷疑過他那暗地裏隱藏的驚人實力,能與黑獄對壘,必然有其過人之處,要不然,以易水寒天縱之資,也不可能屈居人下,甘心充當一個殺手。
  南宮小星聽到刀無名前一段話時,在心驚於刀無名對破天理性的認識及這麼迅速的把握到自己的動機的同時,本以為刀無名會因為破天的實力而心動,哪知道刀無名最後一句話讓他本來欣喜的心情如一下子哽了一塊魚骨頭一樣,俊美的臉上青紅一現,讓人興起被刀無名捉弄了的感受。
  「你!呃……聽說你和黑獄的燕如雪有點過節?」南宮小星突兀的說道。刀無名心頭一楞,破天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回憶起當時打發燕如雪時旁邊應無多餘的人才是啊,看樣子,黑獄之中必然也其人手,這也難怪,他能在與黑獄的暗殺中屢屢奏效,要是沒有埋伏的暗探,那才會叫刀無名真正的吃驚呢。
  刀無名看了看南宮小星,呵呵一笑道:「你們竟連這種事情都知道,不錯,我和燕如雪是有那麼一點點的磨擦,但要說過節,他還不在我刀無名的眼裏,我只不過是看他不順眼,踹了他一腳而已,只一腳,也沒有什麼。」
  南宮小星聽到刀無名的話後,目光中充滿了好奇,也有驚喜,但是更多的是驚駭:「聞名天下的黑獄戰將燕如雪,居然只是受了刀無名一腳就差點重傷而死,那這個刀無名也實在是曆害得離了譜吧,我看,就算是易水寒也未必是他的對手,要是這樣的人手如能加入我破天的話,必然大大增強我們的實力,到時,我們就可以公然的和黑獄對抗,說不定會成為天下第一組織。」
  南宮小星在心裏計算著刀無名如果能加入破天所帶來的好處,另一方,仍然不入棄遊說的機會:「刀兄真是好武功,以燕如雪那麼狂的人到刀兄那裏,居然只配你出一腳,但是終究與黑獄結下了樑子,以黑獄的一貫作風,他們一定會來找你的麻煩,而我破天一貫的宗指就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所以,我們還是真誠的希望能與刀兄靠得更近一點,至少,我們不是敵人。對不?」
  刀無名有時不想多說話,一如他平時沉默的性格,特別是此時遇到南宮小心這種極力遊說而不死心的人,此時他看著南宮小星,卻在心裏在低聲的罵道:「這個人妖,心機倒是挺重,我明明已經表露了我的意思,為什麼他老是纏著我不放啊,難道真的要我在他那漂亮的屁股上捅一刀,他才會滾開?他媽的,幸好我沒有那種特殊的愛好。」
  有時,男人長得漂亮也是一種錯誤,特別是長得比女人列漂亮的話,那幾乎是不可饒恕的錯誤,如果此時南宮小星知道在刀無名心裏把他和人妖等同在一起的話,不知道會作何感想,說不定他馬上就會把自己的使命拋開一邊,衝上來和刀無名拚個你死我活,雖然,南宮小心也知道,背後有些人叫他人妖,但是誰叫他長了一幅比女人還要妖豔三分的面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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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二十二章

  刀無名揚了揚眉,剛才還微笑的臉在一瞬間已是冷了下來,一股冰冷的氣剎時在他的身邊漫延開來,因為他實在沒有耐性在這個屋頂和一個人妖耗下去。至少,在他看來,南宮小心的提議沒有一點的好處,至少,對他而言是這樣的。
  因為,他刀無名不想被約束:「如果要是我真的加入那個什麼狗屁破天,以後可就很難得有心情四處自由得走動了。」思及至此,刀無名再也耐不住性子,冷聲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刀無名天生不愛受到約束,你難道不覺得我們這樣傻站在屋頂上還不如回房睡覺更來得划算麼?」
  南宮小心依然笑道:「刀兄難道就真的不考慮一下剛才的提議?至少,這對你而言,沒有壞處啊!」
  刀無名冷聲道:「沒有壞處,但是在刀某人看來,同樣沒有好處,這樣的問題,我從來都不考慮!」
  南宮小心道:「刀兄,難道真的沒有一點的轉機?」
  刀無名身邊的寒氣更甚,說出來的話同樣冷入骨髓:「沒有。絕對不可能有。」
  聽到這句話後,南宮小心本來笑吟吟的臉一下子消失不見,簡直比翻書還要快的道:「刀兄即然這麼說,那麼也不要怪我南宮小心對不住了。」
  刀無名淡淡的道:「那麼,就快點讓你們這群見不得人的東西快點給我滾出來吧!」話聲剛落,只見大約約十個人已出幽靈一樣的出現在刀無名的身邊,身上的服飾和南宮小心一樣,一看就知道,這些人都是破天裏的高手,雖然沒有易水寒那樣高深的武學修為,但是,如此眾多的人明顯的比易水寒更加的難纏。
  「哈哈……」尖細的笑聲再次從眼前南宮小心的嘴裏發出,「我主早就料定你刀無名不肯加入我破天,所以,你也怨不得我南宮小心不仁。因為,我們同樣有一個宗旨,那就是不要放過一個可能存在的威脅。」
  「是嗎?你那個主上還真的看得起我刀某人啊。居然派了十個銀級殺手和你南宮小心來,看來我刀無名的面子還真的不小啊。但是,我同樣給你們一個忠告,快點從我的視線中滾出去!」
  眾人一聽刀無名叫他們滾出去。包括南宮小心在內十餘人,幾乎在同時變了臉色,因為這個滾字幾乎對他們蔑視到了極點。森寒的殺氣從四周散播開來,充斥了刀無名身邊的每一個空間。
  但是反觀刀無名,卻好像並沒有感受到身旁的嚴峻形勢。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道:「為什麼老天老是讓我違背自己的意願呢,我本不想殺人,但是有些時候卻又不得不殺人,趁我現在心情還沒有糟到透頂的情況下,我再次鄭重的警告你們,你們要知道,我的耐性向來都不好。」
  雖然刀無名本來是一片好心,但是這幾句話在南宮小心及十餘銀級殺手聽來,立時猶如在他們本來就受傷的心頭再次抹了一把鹽,把他們的怒火徹底的激發出來,只聽得四週一聲暴喝:「我呸!你刀無名算個什麼東西,就讓大爺我把你的腦袋摘下來,讓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南宮小心心裏是徹底的放棄了對刀無名的希望,他知道,眼前的刀無名是他無法掌控的,擁有如此氣質的人又豈是那種甘居人下的人。所以,他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把眼前這個狂妄的近乎可笑(在他看來是這樣的)刀無名圍攻獵殺。他手一揮,眾人立時朝刀無名攻來。
  刀無名哈哈一聲大笑:「你們既然這麼想死,那麼我刀無名就成全你,就讓我來告訴你們這些無能的人,低估敵人是一件多麼愚昧的事情!」
  四周的殺氣如實質般的展開,雖然刀無名此時並沒有動,但是卻偏偏生出一種十分靈動和心理效果來,前衝的十餘銀級殺手都為刀無名表現出來的奇怪氣勢感到心驚不已。
  狂暴的氣近乎瘋狂的湧動,是刀氣,比真實的刀更讓人心驚的刀氣,看不見,摸不著,只有等它觸摸到人體的時候,才暴出難以想像的殺傷力,以刀無名為中心,在十餘銀級殺手的刀劍還沒有臨身的時候,已是劃體而出。
  「茲」的一聲,眾人手中的只覺一震,一股大力湧來,手上的刀劍幾乎拿擰不住,一時之間,前衝的十餘殺手心頭大駭:「這是什麼樣的武功?竟有這樣詭異的殺傷力!」
  前衝的銀級殺手急退,南宮小心退得更快,因為,他剛才前衝的時候,就發現刀無名的身體有一種奇怪的氣場,好像所有的空氣都一下子消失不見了一樣,讓他心驚,面對這種他不明白的情況,雖然他口裏喊著要殺了刀無名,但是他自己也只是佯攻而已,把自己真正的實力隱起了大半,以作不時之需。現在看來,他的想法確實是很明智的。所以,在他一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他退得比任何人都要快,都要及時。
  這也是南宮小心現在能全身而退的原因,而別外的十餘銀級殺手卻沒有他那麼幸運了,他們是不得不退,一邊通一邊還不斷舞起手中的武器來保護自己。但是,無形的刀氣此時已把他們身上的衣衫半數割裂開來,有的身上竟出現實質性的刀痕,鮮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一時之間,竟有三人在這一招之下喪失了戰鬥力。
  眾人的臉一下子嚇得蒼白,目瞪口呆的望著手中的刀劍,其中竟有一個人的劍在此時竟齊中而斷。這更讓人驚惶。
  就連剛才那個吼叫著要讓刀無名知道天高地厚的殺手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氣,聲音微顫道:「這……這是什麼武功!?」
  刀無名抖了抖身上的衣裳,道:「這就是我刀無名自創的破體無形刀。」
  南宮小心眼中寒芒一現,道:「刀兄確是好武功,比之一年前更是精進不少啊。但是這樣我就更沒有理由放過你了。」話聲一落。竟如鬼魅一樣的突現欺身而入,一下子從剛才四丈餘的距離閃入刀無名身前三尺。
  南宮小心的身法太快了。快得讓有點瞧不起他的刀無名一時都有點措手不及。
  「暗!」南宮小心一聲輕哼,聽在刀無名的耳中卻有如雷鼓,讓他心頭怦然一跳。他心隨意動,急切的往後一閃。
  四週一下子就像黑了起來一樣,雖然現在本來就是黑夜,但是刀無名卻清楚的感覺到幾乎所有微暗的光茫都刻意的避開南宮小心衣袖裏的手一樣,讓南宮小心顯得身如黑墨,特別是他的雙手。
  刀無名後退的時候,手已悄悄的握上了身後的刀柄。
  「殺!」南宮小心一聲輕哼,但是聽在刀無名耳中卻有如雷鳴,讓他心頭一凜。四周的溫度立時有如冰霜般的下降,有一種透骨的寒氣襲往刀無名身上。刀無名體內的冰火真氣馬上快速的流轉開來,馬上化解了這股透體而來的寒氣。雖然只是一剎那,但是卻足以讓刀無名分神,為他帶來殺機。
  就在此時,一把劍,確切的說應是一把象針一樣的劍,這就是當日南宮小心在鳳白衣招親時手上握的那把針劍,沒有一點任何預兆的出現在刀無名的咽喉前三寸處。刀無名此時能感受到那把針劍上所傳來的寒氣,那是殺人無數的兇器才有的殺氣,幾乎把他的喉結都快要凍結了。
  急切間,刀無名猛一張口,一聲巨喝:「呸!」聲如狂雷,就連四周的部份瓦片都在這一聲中跳了起來,震成粉碎。一股刀氣衝口而出,擊在眼前的針劍上。
  「錚!」的一聲,刀氣與針劍間竟暴發出金鐵交鳴般的聲響,但是南宮小心的手只是稍稍一顫,便又向刀無名的咽喉急刺。
  刀無名只有再退,但是此時已不像剛才的那般慌亂了,因為,他已抽刀。
  刀出如龍吟,一化為二,二化為三,三化為千。
  千刀不盡已是傾情而出。一時之間,刀光成團,把刀無名渾身裹住。這還是刀無名第一次把千刀不盡用於防守,但是南宮小心的針劍卻是透網而來,千刀不盡竟然不能破卻南宮小心的「暗‧殺」劍。這讓刀無名怒,他簡直就是怒不可遏。
  渾身冰火之氣盡放,把南宮小心的氣勢沖得七零八落。身上的刀光霍然不見了,他一刀劈出。
  樸實的一刀,自可抵人千刀之意,所有的機巧都化為眼前的一刀,讓人心膽俱寒,因為,千刀之變都凝在了這一刀之內。
  一千零一刀!這才是真正的千刀不盡。南宮小心眼中也不可遏止的露出驚懼來,雖然他現在的針劍就是刀無名眼前三寸處,但是他現在卻清楚的知道,今天晚上是絕對不可能把刀無名刺殺的了,如果稍有閃失的話,很可能就會把自己留在這裏。
  這一刀未及臨體,已把南宮小心的信心悉數摧毀,興出一股戰無可戰的念頭來。
  一刀出,誰與爭鋒,南宮小心大驚,他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功力來抵擋刀無名這一刀。
  「崩!」一聲巨響,刀劍終於接實,南宮小心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壓制不住,衝口而出,他飛退,比先前刺殺刀無名時更快。
  刀無名也只覺得一股極細的陰寒之氣從刀尖上傳了過來,讓他一時之間難過得很,但是在他全力運行九轉冰火之氣下,一個眨眼,就把這股入體的真氣化為無形。但是卻失去了追殺南宮小心的絕佳良機。
  南宮小心在退後的時候,一揮手,叫剩下的銀級殺手全力攻上,以阻刀無名的追殺,這些剩下的銀級殺手自是知道和刀無名的差距,但是礙於南宮小心的命令,也只有硬著頭皮一哄而上。
  就在此時,眾人只覺得腳下一顫,一柄槍突然出現在身前,盡阻眾人去路。嚇得人們心頭狂震。只有刀無名才知道,眼前的這一柄槍是誰。
  「鮮易天!」南宮小心回頭驚叫,他知道,眼前的鮮易天和刀無名,就算是五個他南宮小心也不可能勝出了,今天晚上的任務是註定要失敗的了。
  所以,南宮小心身形一閃,已消失在夜色中,只剩下一群驚惶失措的銀級殺手。
  眾人一時之間你望我我望你。互相遞一個眼神,一下子四散逃開。
  鮮易天雄偉至極的身軀此時一閃而出,看著眾人互相逃竄的樣子,大喝一聲:「這麼快就要走了,好!就讓我鮮易天送爾等一程!」槍風一起,一化為十,衝向那逃竄的銀級殺手身後。
  眾人大驚,此時面對鮮易天和刀無名兩個絕頂高手,在急切逃跑之下,身上的功夫更是發揮不到平日的五成,手上的刀用盡全力才擋住鮮易天的槍。
  槍重如山,一擋之下,悉數受傷,但也更加快了他們逃跑的速度,倒是真的送了他們一程。
  鮮易天和刀無名相視一笑,再看看腳下破爛不堪的房屋,還有此時被驚醒走出房間來看熱鬧的人群,都不得不皺成苦瓜臉。
  「早知道就該讓南宮小心那個人妖留下點銀子,看來,這次是賠大了。」
  此時房東一聲狂號:「天啊……我的房子!!!」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刀無名和鮮易天身上,看得刀無名二人一陣發麻:「二位大俠,你看,我的房子被你們弄成了這個樣子,這個……」
  刀無名知道房東的意思,馬上一抖手,一綻銀子飛入他的懷中,堵住了他的嘴。身形一閃,已落入到房中。良久,人們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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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二十三章

  第二天,刀無名和鮮易天兄妹離開了只住了一夜,但是卻被自己破壞得一塌糊塗的客棧,但是幸好刀無名手中的那一綻銀子也足夠賠償店家的損失了,一路上,鮮易天還不斷的的念叨著為什麼南宮小心這個人妖跑得那麼快。要不然,非得在他的身上留下點什麼來,畢竟,這是自己在中原的第一次動手亮相啊,一念及此,生性耿直、有著大漠一樣性格的鮮易天還為此歎息不已,一付痛失好局的樣子看得刀無名直皺眉:「這小子整一個好戰狂,為什麼鮮薊情就那麼的溫柔恬靜啊,這真的是兩兄妹嗎?」
  刀無名走在三人的最前面,回頭看了看還在絮叨不已的鮮易天道:「易天!南宮小心這小子跑了沒有什麼關係,你只要和我在一起,你就放心吧,一定會有很多對手的,到時會打到你手軟的呢。呵呵,你就等著吧,只要你到時不要怪我此時沒有提醒你就是了!」
  鮮易天聽了刀無名的話後,眼睛一亮,幾乎都快要冒出火星來了,那種興奮的樣子,就好像眼前真的一下子出現了許多對手一樣,刀無名看了看一直默默跟在身旁的鮮薊情,心中幾乎連自己都要肯定那個本來幾乎不存在的猜測,眼前這兩個完全不同性格的人真的是兄妹嗎?
  其實,鮮易天在西域時還沒有這種好戰的情緒,這一切都得益於與絕無神的一戰,,一戰之後,鮮易天已徹底的把心中的桎梏解脫開來,不用再為那個心願而隱藏自己的本性,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已經完成了他的心願,他以後,只為自己的人生能更加精彩而活著,為親人,為朋友而活。
  而刀無名把他從絕無神的手中救下並帶回中原,更是讓他的鬥志無窮盡的燃燒起來,看到了自己武學無限提升的可能性,怎麼不叫鮮易天鬥志昂揚。
  鮮易天哈哈笑道:「來得越多越好,原來在西域的時候,我不知道你在中原竟是如此一個招人『喜愛』的人物,呵呵……不過這樣更好,到時你可不要動手,全都要讓給我一個人,你只要在一旁照顧好我妹子就是了。你說是不是?」說完還向刀無名遞了一個曖昧的眼神,讓刀無名本想吐出的話一時哽在喉中,而鮮薊情剛是滿期臉的飛紅,恨恨的看了一眼鮮易天道:「哥!你……」話一出口,臉色更是紅得醉人,刀無名回頭時恰好看到這一幅美得讓人心動的圖畫,一時心神俱醉,腳下一晃,竟差點被腳下的石絆摔倒。
  刀無名這一動作,更是讓鮮易天狂笑不已。刀無名此時也只是把頭微偏,以免被鮮易天看到自己那也已微紅的臉。至此,他才知道鮮易天原來也有那種捉弄人的心理,而自己偏偏卻又幸福的無話可說。
  接下來的幾天裏,鮮薊情和鮮易天也逐漸習慣了中原的生活,就連身上的裝束也改換成了中原服飾,這一段時間來倒是相對的平靜了許多,沒有任何人來打擾刀無名三人。
  在這幾天,鮮薊情不斷的吵著要學武功,口中說著為了能在以後的生涯中以免成了鮮易天和刀無名的負累,刀無名一想,這也有一定的道理,他根據鮮薊情個性,把自己九轉冰火神功中屬於陰寒一路的內功心法手把手的傳給了鮮薊情,而鮮薊情的武學天份竟是一點都不遜於鮮易天,理解力超強,雖然沒有什麼武學的根基,但是幾乎刀無名一說她就能明白其中的意境,就連身邊的鮮易天也不由得驚異,直埋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知道妹妹有這麼好的天份。
  鮮易天在聽了刀無名自創的心法後,再聯繫自己的心法,當中有很大的區別,如果全部按刀無名的方法來練習的話,以前自己的功夫也就意味著要全部推倒重來,所以也不敢強練刀無名的心法,只是把其中屬於陽剛一路的心法參雜了一部份到自己的武學中,作為一種補充,竟也在短時間裏提高了一個臺階,雖然在現在看不出明顯的變化來,但是卻從另一個不同的角度開拓了他的視野,為以後質的提高打下了一個基礎。
  鮮易天自己並不覺得自己有多明顯的變化,但是作為旁觀者的刀無名卻是看得很清楚,他明顯的感受到鮮易天這幾天的氣勢已沒有往日的那種張狂,而是更加的沉重,這是一種內凝的體現,一切的氣勢正在不斷的埋沒,回歸於平凡,但是離刀無名自己那種意隨心動的境界還是差了好幾個層次,但是鮮易天的天分也足以叫刀無名驚異的了。
  刀無名自己本身已根本用不著再刻意的修練了,因為,此時他體內的真氣每時每刻都在自然流轉連綿不絕,根本就用不著刀無名自己強求。
  在和鮮易天相處的這一段日子中,刀無名雖然沒有刻意的隱藏自己的實力,但是所表現出來的強大無時無刻都在促使鮮易天前時,他在潛意識中已把刀無名作為自己學習的動力所在,在他眼中,刀無名就是一個衡量的標準,雖然,自己可能永遠都無法成為刀無名那樣的強者。
  鮮薊情在這一段時日裏,每時每刻都在學習刀無名自己所傳授的武學知道,雖然,她把刀無名所教授的東西全都記在了心裏,但是,畢竟才開始接觸,所以,理解的程度有限,這和刀無名想像中的還有很大的一段距離。
  最後,刀無名用自己的真氣在鮮薊情體內走了一遍,順便留下了一小部份的真氣,以助於鮮薊情速成,但是天資聰穎的鮮薊情對於那種殺傷力巨大的血腥招式有一種從內心裏抵制的情緒,雖然理解了,卻始終不肯練習。刀無名和鮮易天把這種情形看在眼裏,心裏也知道,鮮薊情的這種性格,根本不可能在江湖中行走。現在他們所想的也只不過是想鮮薊情能夠在他們不在的時候能夠有自保的能力而已。
  鮮薊情自是知道刀無名和哥哥的想法,在靜下心來的時候,撥動手聽琴弦,不知道不覺中把內力從琴聲中得以展出,竟生出一種得心應手的感覺來,而由此所拉出的琴聲,比往日更加的動人心魄,纏綿時更是讓人傷心欲絕,肝腸寸斷,讓人生出別樣的感受,聽至深處,竟有一種讓人欲罷不能感。
  刀無名和鮮易天臉上也不由得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來,因為他們至此才發現,原來,音樂才是鮮薊情的最愛,這也難怪,鮮薊情在學習刀無名的武學時,雖然理解力超群,但是始終不是自己的興趣所在,沒有興趣,如何能得心應手、隨心所欲?這倒也不是說鮮薊情能夠另闢蹊逕自創武學,主要是她本身就有很高的音樂造詣,刀無名的內功心法,只不過是讓她更大限度的展示自己的音樂才華而已。
  鮮薊情在學習了刀無名的內功心法以後,氣質也有了很大的轉變,給人一種冷豔感來。
  在這一段時日裏,刀無名和鮮薊情的感情也是日益加深,但是有鮮易天在一旁,倒也沒有做出過什麼過份的動作來,而鮮易天自是知道妹子的心思,有意無意的拉開與刀無名二人的距離,另一方面,也是埋首苦思提高自己武學的方法。
  每當刀無名和鮮薊情獨處時,鮮薊情嬌羞的表情已說明了一切,而刀無名自己卻絲毫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只是默默的跟著鮮薊情慢走,不時的用眼偷看鮮薊情傻笑,就好像一個白癡一樣,其實,這也難怪,刀無名自小出身微寒,在年幼時又背上仇恨的包袱,根本也沒有時間和心思去接解異性,而鮮薊情也只是他一生中第一個喜歡的女性,所以,到現在,他雖有萬般柔情,卻是一句也說不出口,因為,他找不到一句可以完整的表達自己心情的語句。
  而鮮薊情雖有大漠兒女的豪放胸懷,但是在涉及自己的感情時,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處理,偏偏自己的哥哥卻老是以這種打笑的方式來笑自己,雖然自己的全身心思都繫在了刀無名身上,也不由得沒有了主意。
  這樣,刀無名和鮮薊情只是無聲的相處在一起,但是彼此之間的情感卻是隨著時間的累積而更加的水乳交融。
  黑獄內。
  斷蒼穹斜坐在大廳正中的座椅上,一付懶散的樣子完全沒有往日的那種嚴肅,卻有一種別樣的風彩,霸氣四溢,正聽著手下一干人的彙報工作,笑容充斥於臉上,看得出,他現在的心情極好。
  因為,他現在又聽到了刀無名的消息,還有就是黑獄正在圍攻橫劍山莊正要取得勝利的消息都讓他心懷大開,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
  他隨意的看了看臺下的眾人,想起近日黑獄在武林中如日中天的擴張情勢,哈哈笑道:「傳令下去,所有人都密切的注意刀無名的消息,還有就是刀無名身邊那個叫鮮易天的小子,你們千萬不可忽視此人,因為,他同樣是一個高手,不要過於接近此二人,只要隨時掌握他們的行蹤就是了。」
  「是!」台下的傳令官回答道。回頭就把這個命令傳了出去。
  斷蒼穹看到手下如此高的辦事效率,臉上的笑容更顯得燦爛,頓了一頓道:「還有,就是儘快的催促北冥血把橫劍山莊給我拿下來,恐怕遲則生變。」
  「師尊,如果需要的話,徒兒馬上去助大師兄一臂之力。」一個年近三十歲的男子越眾而出,這人正是六大戰將中排在最後一位的吳天河。而他口中的大師兄正是有黑獄第一戰將的冥血。
  只見斷蒼穹略一沉思後道:「也好,你去的時候順便去協助一下你的師兄,辦好事情以後就儘快的回來,千萬不要讓為師失望才是。」
  「師尊放心,徒弟此去一定把橫劍山莊拿下。」吳天河應聲回道,好像此時橫劍山莊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其實,從黑獄重出江湖的這幾天以來,他們幾大戰將從來都是單人出手,還沒有聯手過,而橫劍山莊近日在武林中本已勢弱,如果不是近日出現了一個楓血的話,恐怕早就被北冥血拿下了。
  斷蒼穹看著徒弟如此的信心,也不忍打擊,只是關心的說道:「你此去也不可輕視那楓血,想你大師兄在這麼長的時間裏都不能把橫劍山莊拿下,想來楓血定有過人之處,此去一定小心行事,還有就是如果你看到刀無名到橫劍山莊的話,如果萬一事情不可為,就退一步見機行事。千萬不要逞強。」
  吳天河領過斷蒼穹的意旨,雖然表面流露出什麼意思,其實心裏卻對刀無名起了殺機:「刀無名,又是刀無名,為什麼每次師尊提到刀無名的時候都要這麼鄭重行事呢。我就不信以我和大師兄的實力無法擺平你,要是真的遇上,我定要叫你知道我吳天河的厲害。」他當然不敢把自己內心的想法流露於臉上,因為他和斷蒼穹相處十幾年,很是清楚師尊的脾氣,只要稍有逆反,必然招來殺身之禍,他在幼年時就曾親眼看到一個師兄不聽斷蒼穹的話而在斷蒼穹一怒之下招致身亡,所以,表面上他還是對斷蒼穹的命令言聽計從。
  斷蒼穹把其它的事情安排好後,轉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斷蒼穹來到黑獄大堂後的練功室外,看著厚厚的石壁,想道:「燕如雪,自從刀無名被刀無名重傷後,整個人好像都變了一樣,一直閉關到現在,都好幾個月了,不知道現在他的蒼穹九變到達何種地步了,想來也是時候把他放出來了,也好去暗中助北冥血攻下橫劍山莊,天河以為我不知道他有什麼想法,這個蠢才,到時一定會吃刀無名和楓血的苦頭的。」
  思及至此,全身氣勢陡然劇變,霸氣如實質般衝擊著石壁,而原本如一體的實壁此時在他的氣勢重壓下好像成了豆渣一樣的剝落,現出一道深不見底的隧道來。
  「嚎!」隧道的盡頭猛然響起一聲巨響,一股如人間凶獸般的氣勢狂然撲出,氣勢之強,就是斷蒼穹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但是這點氣勢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他一動不動,那股兇焰到他身前一丈之處自動的凝滯,再難寸進,連他的衣角都沒有拂動一下。
  「師尊,把徒兒喚醒有什麼事情嗎?」一個沙啞的聲音從洞的盡頭傳來。
  「如雪,你閉關這麼久了,也該出來活動活動了。你的對手——刀無名又回來了。」
  「什麼!刀無名?該死的刀無名!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他在哪裡?」話音未落,一股旋風從洞裏猛的鑽出。只覺人影一閃,燕如雪已來到斷蒼穹身前。
  這就是燕如雪嗎?只見斷蒼穹眼中的燕如雪全然沒有了往日那種風采,雙目赤紅,頭髮淩亂,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但是氣勢卻比幾個月以前有著天淵之別,現在的他,已不是給人一種人的感覺,此時的他更像是一頭野獸,一頭人間的凶獸,一頭擇人而噬的人間凶獸。
  而這頭凶獸正是刀無名把他凶喚醒的,他現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把那個叫刀無名的人撕毀以慰他受傷的心。一想起刀無名幾個月前只用一隻腳就讓他重傷得幾乎死掉,他的心就痛得流血,這個恥辱幾個月以一幾乎把他週身的血都要燒幹了。現在,刀無名終於出現了,所以,他迫不急待的沖關而出,他要給刀無名以血的教訓。
  斷蒼穹看著眼前的燕如雪,心裏想道:「果然不愧是我幾個弟子中天姿最高的一個,在幾個月的時間裏就能達到蒼穹九變的七層境界,也是時候讓他和刀無名放手一搏了,也好看一下刀無名的武學究竟到達何種地步了。橫刀的傳人?嘿嘿……」
  但是想歸想,斷蒼穹平靜的說道:「為師此次叫你出關,一是告訴你刀無名的消息,我黑獄的弟子,必須是在哪裡倒下就在哪裡爬起來的漢子,所以,為師可以讓你和刀無名放心一戰。還有一點就是,最近你大師兄在攻打橫劍山莊時遇到點小麻煩,你可以去暗中的助你大師兄一把。不過這兩件事情到時想來都可以一起辦了,據說橫劍山莊的楓血和刀無名的關係很好,此次我們攻打橫劍山莊,刀無名必定會去幫忙,而最近的跡象顯示,刀無名和鮮易天正在去橫劍山莊的路上。」
  燕如雪眼中凶光一閃道:「鮮易天?就是西域這幾年突然冒起那個號稱卷雲槍的鮮易天?他和刀無名在一起?」
  斷蒼穹點了點頭道:「正是此人。你此去絕不可小看他,能在幾年裏橫行西域,必有其讓人不得不小心的地方。」
  燕如雪眼中的凶光更甚,只聽他張狂的笑道:「鮮易天?呵呵……只要和刀無名在一起的人都要死!哈哈……」聲如夜梟難聽至極。人影一閃,已從原地消失。
  而斷蒼穹此次居然絲毫沒有為燕如雪在自己面前所顯示出的張狂表示出反感,他此次把燕如雪放出來,也只不過是想利用燕如雪去試一下刀無名的武學而已,他真正的目的只是想知道繼承了橫刀武學的刀無名究竟有多強。自從他在武林秘史中找到關於橫刀的驚世描述後,就一直想找橫刀一戰,但是可惜的是,橫刀與陳天下竟同時失蹤,這成為他自藝成後的最大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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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二十四章

  這裏,離橫劍山莊已是很近,刀無名和鮮易天兄妹這幾日都在漫無目的的逛著,刀無名每踏近橫劍山莊內,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個比親兄弟還要親的楓血。
  一年多以前,正是楓血捨生忘死的保護他這個兄長,他刀無名才能得以有現在的成就。那是一種比鮮血更熱烈的真摯情感。每一思及楓血,刀無名心裏都有一種說不出但是卻實實在在真切能感受到的溫暖,有時候,他在想,如果真的要在楓血和鮮薊情之間作一個選項擇的話,他很可能會毫不猶豫的站在楓血的一邊。
  其實,這並不是說鮮薊情在刀無名的心裏並不重要,他同樣珍惜這一份來之不易的情感,有時候,他看著鮮薊情的時候,他總覺得是看到了他生命的全部,那麼活生生的展現在他的面前,充滿了活力和希望,讓人感到鼓舞與激動。
  他們三人在客棧中吃著道地的小吃,慢慢的,每一個人都不願意打破那種寧靜與溫馨。客棧中的其他人顯然沒有刀無名三人的這種心情,他們不斷的高談闊論,好像只有在吃飯的時候才有談論的資本,刀無名靜靜的聽著,如果是在往日,他可能早就因為反感這種熱鬧而趁早離開了,但是自西域回來以後,他發覺,有時候,他還真的喜歡這種在鬧熱,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發覺自己好像真的脫離了江湖那個是非圈子,看著鮮薊情吃飯時的那咱嬌俏樣子,他的心裏有一種特別的滿足感。
  周圍的其他飯客看著鮮易天那雄渾的身材,還有那把太多長的黑槍,都不自覺的和他們三人拉開距離。
  就在這時,刀無名忽然聽到了二個字,二個讓他足以自豪與激動一生的字——「楓血」。
  「你們知道不知道,最近我們這裏可是出了一件大事情?」刀無名近桌的一個正在吃飯的中年男子低聲說道。
  「張三娃,你娃就不要故作神秘了,有什麼事情就儘快的說出來,每一次要說什麼事情都是這樣,我們都知道你的小道消息最是靈通了。有屁快放!什麼事情?」和線三娃同桌的另一個人急切的說道。顯然是對張三娃口中的「大事」產生了興趣。但是另一方面又對這個叫張三娃的語氣感到十分的不耐煩。
  只見那個叫張三娃的男子臉上露出一種得意的神情來,嘿嘿一笑道:「這是當然,我張三娃在這附近幾十裏地,誰不知道我的消息是最靈通的了,就連隔村的汪家家裏昨天下了多少頭豬我都一清二楚。我敢打包票你陳老四就不知道。」
  陳老四聽及至此,雖然心裏對張三娃的口氣感到很是不爽,但是為了聽到張三娃口中的消息,以平自己的好奇心,也只有忍耐一下,只是盡力的催促道:「是,我不知道,那你快說啊呀!」
  張三娃瞟了一眼陳老四,臉上的得意神色更濃,見吊足了聽眾的胃口,半晌才低聲說道:「前幾日,橫劍山莊出事了,聽說那個什麼叫黑獄的正在圍攻橫劍山莊,如果不是橫劍山莊的楓血在的話,早就被人踏平了。」
  「什麼?!」兩聲回答同時響起,一個是張三娃同桌的陳老四那種掩飾不往驚異的聲音,另一個卻是刀無名震驚而暴發出的如狂雷樣的聲音。
  這一聲響,讓在坐的客棧裏面的所有人幾乎都心裏一跳,好像被人從心裏用重錘敲了一下樣的難受。正有人想發火,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刀無名已一把提起鄰桌的張三娃急切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麼???橫劍山莊?楓血?」
  刀無名這次突然出現,幾乎把那個張三娃給嚇昏了,臉一下子就變得煞白:「大……大爺,不關……我的事情,我……什麼……什麼也不知道啊。」
  張三娃眼睛一白,幾乎就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而此時刀無名才發覺,手上真氣不自覺的流轉,而身為普通人的張三哪裡能承受得了如此的勁力,忙鬆了一下手,雙目一睜,一道神光自眼中射出,似要看到張三娃的心裏去一樣,說道:「你不要慌,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知道你剛才說的事情,關於橫劍山莊和楓血的事情。」
  此時,鮮易天顯然也注意到了剛才張三娃說的有關楓血的事情,在這一路上,他不知道聽到過刀無名對他說過多少次楓血和自己在橫劍山莊時的事情,自是對這幾個安看重得很,一挺身,來到張三娃的身邊,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卻給了張三一種極大的心理壓力,再加上他那高大的身軀,此時儘管不說話,在張三娃的眼中也是一幅惡魔的樣子,相反,刀無名看起來還可愛得多。
  張三一面在心裏埋怨自己今天究竟是倒了什麼黴,會遇到這兩個煞星樣的人物,一面顫慄著說道:「我說,我說,橫劍山莊被那個叫什麼黑獄的圍攻,山莊就快要破了。不關我的事,你們千萬不要殺我!」說及至此,張三冷汗都嚇出來了,而剛才的陳老四卻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而另外一些飯客本來想罵出口的,在見到鮮易天的身材後,也都自覺的閉上了嘴,不出聲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刀無名聲音雖然盡力的保持平穩,但是聽在鮮易天耳中,卻知道刀無名心中是多麼的急切。
  張三臉都要綠了,見刀無名還沒有放手的意思,急忙道:「三天前,三天前。」生怕回答慢了就會被刀無名和鮮易天對他不利。
  「好!謝謝!」張三隻覺得脖子一鬆,眼前一晃,刀無名和鮮易天還有鮮薊情一下子就沒有了蹤影,只留下一臉愕然的眾位食客。
  橫劍山莊。
  莊內,很靜,沉靜得讓人有些壓抑,就好像有塊石頭壓在大家心裏一樣,讓人感到極不舒服。
  莊外確實有一塊石頭,一塊叫作黑獄的石頭,這塊石頭已壓在他們心裏三天了。
  在這三天裏,黑獄幾次想攻進來,但是都被一個人擋在了莊外,這個人就是楓血。他以一把重劍,擋住了黑獄大部份人的攻勢。
  但是幾乎所有人都很清楚,如果沒有什麼奇跡的話,橫劍山莊被破只是遲早的事情,因為,橫劍山莊內本來人數就少,雖有少數幾個助拳的朋友,但是想和莊外那幾百人相抗衡的話,是絕對沒有勝算了。何況,那裏面還有一個叫冥血的高手。
  冥血,就是黑獄的第一戰將。那個出手從來都不空手而回的人。他從來不輕易的出手,但是出手必然驚天動地,一擊必殺,在這一點上,他的性格倒是和斷蒼穹有點近似。
  從另外一點上來說,這個性格也顯示出冥血那種老謀深算的小心,他只會在自己認為十拿九穩的時候才會出手殺敵,從來都不願意把自己置於險地。
  此時的冥血就站在橫劍山莊前的空地上,手中拿著一把紙扇,腰中輕懸一把長劍,意態悠然的看著眼前的對手——楓血。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眼前此人就是冥血的話,楓血真的很難相信這個人就是那個號稱黑獄第一戰將的人。他的身上沒有一點的殺氣,如果說有的話,也只是從雙眼中透出的殺意而已。
  冥血殺人,從來都很突兀,因為有時他認為如果讓對手知道自己會在什麼時候被殺的話一定會有所戒備,這樣,對於自己來說,就是多了一份危險。而這樣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楓血,此時正低著頭,靜靜的坐在橫劍山莊的大門正中,就好像一尊門神一樣的殺氣充盈,三日來的奔殺,卻絲毫沒有把他累下,相反,此時的他更顯得從容。
  三日來,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從他身後的大門進入,地上堆積的屍體正好印證了冥血身後黑獄眾人的惡夢。
  楓血低著頭,那把巨劍正橫亙在他的膝蓋上,雙手輕輕的撫摸著,很輕,輕得就好像在撫摸情人的背脊一樣。早在楓血立志一生為武時,他手中的劍就成了他的情人,也是他最親密的戰友。所以,他對劍的感情很深,對劍道的領悟也很深,他知道,他的一生都可能會埋沒在這把劍上,即是如此,他又怎麼會讓手中的劍一直籍籍無名?
  所以,他用手中的劍斬殺了所有敢於侵犯橫劍山莊的敵人。為了自己,為了手中的劍,也為了身後的親人與朋友,還有他們的尊嚴!
  龐大的氣勢籠罩了整個橫劍山莊的大門及大門外的整塊空地,冥血心裏也不由得大吃一驚,因為到目前為止,他雖然一直沒有出手,但是卻一直在暗中尋找著楓血的破綻,但是到現在,他都有點失望,因為他發現,楓血好像是不知疲倦樣的,氣勢不降反升,如果他要是知道楓血在一年前和刀無名一起如何在眾人的圍攻裏死裏逃生的話,他一定會後悔自己這三天來的等待。
  冥血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人影悄無聲息的一下子就出現在他的身邊,看得黑獄的眾人心裏一驚,但是隨後卻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來人正是斷蒼穹的第六個弟子,也是黑獄的第六戰將吳天河,這無異於在他們本來驚恐的心裏注入一注強心劑。
  楓血此時原本低著的頭也感受到了吳天河帶來的變化,那是一種高手之間的特別感應,這讓他本來沉重的心裏再次的下沉。對方一直沒有出手的冥血再加上現有的吳天河,這幾乎是他目前無法抗衡的,但是楓血那種永不服輸的精神卻把這種震驚深埋在心裏,沒有表露出絲毫異狀,相反,內心的戰意卻更加的高昂。
  遇強愈強正是楓血的性格所在,如果不是背負著身後的橫劍山莊,他或許會更加的希望見到今天的勢態。
  只見吳天河側身對著冥血說道:「大師兄,傳宗主意旨,命令你儘快的拿下橫劍山莊,三天了,連小小的橫劍山莊都拿不下,師尊對你的這次行動很不滿意啊。」說完,又低聲對冥血說道,「而且據說刀無名和一個叫什麼鮮易天也在趕來的途中,為了減少不必要的變數,特命令你必須拿下楓血,而且是儘快。」
  冥血在聽到吳天河的話後,本來不斷搖動的紙扇稍一停頓,眉頭一擰,顯是對吳天河此時的語氣感到萬分的不滿,但是吳天河所傳的又是斷蒼穹的意旨,也只有把這種不快盡力的壓在心裏,只是在心裏罵道:「這小子八成是來看我的笑話來了,他媽的,越看越像一個奸詐的小人。」但是一想到斷蒼穹那種雷霆萬鈞的處法手段,也不由得心裏一寒,只得在表面上應是的份。只是在聽到刀無名三個字後,也是心裏『格』的一下狂震:「刀無名?就是那個一腳就讓燕如雪重傷的刀無名!」
  待平靜下心情後冥血轉過身來,換上一副笑容對楓血說道:「楓血,我一直想不通,我黑獄倒底有什麼不好,你橫劍山莊歸順我黑獄後,你不但可以縱橫武林,面你橫劍山莊也可以繼續得以保存並發展下去。這是何等的好事,你又何樂而不為呢,何必再固執下去?」
  吳天河聽到把斷蒼穹的話傳給冥血後,就縮身一邊,立意看冥血如何處理楓血這個燙手的山芋,因為,他自從剛才一現身,就看出楓血絕對不是易與之輩,就算是自己親手上陣,也沒有必定的勝算,這不由得不讓他感到吃驚,在這一點看來,冥血三天來都沒有拿下橫劍山莊也是有原因的了。何況,還有一個刀無名正在儘快的趕來。
  「嘿嘿……刀無名,任你再曆害,到時我看把橫劍山莊一滅,你又如何能夠回天,我倒要看一看你刀無名是如何的出類撥萃,竟敢和我黑獄為敵!」吳天河心時一陣陰笑,他也知道,冥血自聽說刀無名和鮮易天要趕來後,心理上已是背了一層壓力,這不得不讓冥血親自出手去對付楓血。
  其餘眾人都看著大門正中的楓血,如果是他們自己可能早就對這個提議心軟了。
  楓血用那雙眨著紅絲的雙眼看了看冥血,半晌後一陣狂笑:「哈……哈哈……」
  這一聲笑,帶著巨大的衝擊力,讓陣前的黑獄眾人都不由得後退了兩步,只餘下功力深厚的冥血和吳天河及少數幾人還站在陣前,笑聲中透著無邊的狂,還有無盡的霸氣。讓吳天河與冥血都變了臉色,而這其中冥血更是被笑得一臉的鐵青,和先前的蕭灑形成強烈的反差。
  笑聲陡地一停,楓血泯一下嘴道:「我楓血又豈是那種沒有骨氣的人?縱橫江湖,我用手中的劍就可,又何必需要同你們黑獄同流。至於我橫劍山莊,那是我楓血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冥血來操這個心,這一點你倒是可以省了。呵呵……笑死我了……」言語極盡顛狂,充滿了輕蔑,就連身後的「獄卒」也覺得受到了最大的輕視,不由得破口大罵:「好一個不識抬舉的東西!」
  「滅了橫劍山莊!」
  「踩平橫劍山莊!」
  ……
  而冥血此時的臉色已由極青轉為豔紅,一股怒氣不可扼止的從心裏爬到他的臉上,再衝回他的心裏,在片刻後,他只覺得渾身發燙,難受至極,他出道至今,還從來沒有見到如楓血一般狂妄的人,一股殺意只覺得不渲洩出來的話,自己定會被心裏的怒火所焚。
  只見他狠聲一連叫了三個好字:「好!好!好!你楓血果然是個人物,但是你馬上就會後悔,因為,我馬上就會讓你知道惹怒我冥血的後果!那絕對會是你讓你無以加複的後——悔——終——生!」語氣中的狠厲,讓楓血身後橫劍山莊的人心裏一縮,整個皮膚都好像起了一種雞皮疙瘩,就好像真的出現了一種慘不忍睹的屠莊樣子似的。
  由此可見,冥血作了黑獄的第一戰將並不是憑空得來的,在這個名稱後必有其過人的實力為輔,光憑他以幾句話就讓眾人膽寒的氣勢就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實力絕不可讓人輕辱!
  但是楓血好像並沒有察覺到冥血的怒火樣的,只是隨意的甩了甩頭,輕聲笑道:「是嗎?」
  這兩個字就好像一顆火星落在了冥血的心裏,「蓬」的一聲把冥血的怒火徹底的點燃,也燒燬了他最後的理智,這一點,就連他身邊的吳天河也察覺到了楓血的用意,急忙說道:「小心點。師兄!」
  殊不知吳天河的這句本來還是好意的話在冥血的耳中聽來更是難受到了極點,充滿了譏諷的意味,讓他在心裏更加的討厭起吳天河。
  「你……,好!即是如此,就讓我冥血來見識你楓血的武學有何出奇之處,廢話少說,戰吧!」冥血話聲未落,向前一踏步,驚人的氣勢立時鋪滿全場,壓得眾人都不由自主的再次後退,就連吳天河也不例外。
  而楓血和冥血之間的空間剎那間就好像變得有如實質般,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竟在這種重壓下粉碎。
  而楓血見到自己已是把冥血徹底的激出了怒火,這也達到了自己先前預定的目的,見此情景,自不會傻到忽視冥血的地步,馬上收起笑容,晃眼之間立起身來,長劍斜刺,硬生生從身前如實質的氣場中劃出一道口子,一道劍罡悄無聲息的從手中的巨劍上散發出來,氣勢同樣在一瞬間達到頂點,至此,楓血和冥血終第一次真正正面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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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二十五章

  一道青濛濛的劍罡從楓血此時的巨劍上不斷的伸縮吞吐,腳下不丁不八的站立著,卻自有一套鬼神莫測之機,讓人難以看透此時楓血的實力。一時之間,冥血和楓血的氣勢成膠著的狀態。
  冥血在此時方才發覺楓血的真正可怕,但是情況卻早已不是他一個人所能控制的了,何況,他先前早在眾人面前誇下了海口,所以,他唯有出手。
  只見冥血再次欺身上前一步,整個氣勢竟在絕無可能的地方再次攀升,一股陰寒之氣剎時籠天罩地,但是楓血此時卻隨著氣勢的浮沉而身姿搖擺不定,此時的他就如大海中的一片樹葉,任隨風吹浪打,卻總是浮在水面上,風浪對他根本就沒有一點的辦法。
  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不明白箇中的精妙,黑獄的獄卒此時暴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在他們心中,此時的冥血光憑氣勢已是佔了絕大部分的上風。卻不知道楓血的每一搖晃,都恰到好處的避過了冥血氣勢的最鼎盛之處,表面上看是冥血佔了上風,其實,此時的冥血卻半點都無法琢磨楓血的身法,讓他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感受來。
  而冥血身後的吳天河顯然看出了箇中的微妙,他知道,先前的冥血由於受激過度,此時已是悄然落了下風,不由得為此時冥血的情景暗中著急,他知道,高手相爭,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貿易然出手,冥血反受其亂,情勢或許更加不利,雖然他和冥血並不十分的咬齒,但是在這種關頭,如果冥血真的萬一有個不測,他回去也不好交代,所以,只有暗中積蓄實力,以圖在關鍵時挽救眼前的頹勢。
  冥血知道自己的氣勢不可能長久的保持下去,盛極必衰,他也是有苦自己知,唯一的辦法就是在真正的貼身戰鬥中來扭轉這種局面,所以,只見他雙眼精光大放異彩,張嘴吐出一個字:「咄!」
  這聲聽在眾人耳中平淡無奇,但是傳入楓血耳中卻立時如山崩地裂一樣驚心動魄,四周的空氣立時不受控的產生強烈的波動,硬生生的把他搖擺不定的身形一下子固定在了原地。讓他平靜的心態立時失守。
  這正是斷蒼穹傳授於冥血的秘法——驚魂破,利用聲波的震動來達到震懾人心的效果。
  楓血身形受困的當頭,正給冥血帶來了最好的翻身機會,只見他一個大步再踏出,卻陡地跨過了中間三太逾寬的距離,來到楓血的面前。
  縮地成寸!
  來得近前,楓血卻並沒有為冥血的勢態所驚,好像事先預料的那樣,幾乎在同時,楓血斜垂的巨劍一挑,恰如紫電穿雲,驚起一陣狂瀾,那麼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冥血的面前,看上去竟像是冥血自行撞向楓血的巨劍一樣詭異莫名。
  狂風起,本來凝固的氣場頓時煙消雲散雲散,橫劍山莊內的眾人見到此景心裏緊崩的弦才稍微放了下來,至少,此時楓血並沒有真正的落下風。他們還有希望存在。
  楓血的此種應變,就連吳天河都不由得在心裏讚歎,但是瞬即和冥血一樣,興起此人不除必成後患的戒心,如果說先前他們還存在一種要把橫劍山莊收服旗下的念頭的話,那麼現在,他們的心裏是真的想把楓血殺之而後快了,如此劍法又豈是那種甘居人下之人能使得出來的。
  冥血一掌劈出,但卻在臨近楓血劍鋒時卻突地變向,化掌為拳,一下子竟擊在了楓血的劍脊上,楓血只覺得一股大力湧入劍身,再透過劍身傳入他的體內。他心內微促,真力頓時全力運轉開來,呼吸之間已把入體的勁力化解的一乾二淨。
  劍勢一變,只是信手一揮,一指輕盈的點在劍脊上,「嗡!」劍罡再現光茫,一聲清鳴得如鐘聲一樣的劍鳴悠遠傳出,竟讓這四周的殺戮之意大為減輕。
  借劍傳音,竟與先前冥血的驚魂破有異曲同工之妙。這正是楓血從陳天下處領悟而來的劍道之一——劍鳴!
  冥血顯然不虞有此變化,行雲流水的身法頓時受挫,手上唯有勁力再吐,同時身形後退,以拉開和楓血的距離。
  但是還沒有等他回過神來,一個念頭突然從他的心裏響起:「危險!」
  此時,一聲驚呼從他身後的吳天河處傳來:「師兄!小心!」聲音急促得如同一個字,而圍觀的眾人也都不由得為眼前的突然變化而驚得張大了嘴。
  不知何時,楓血竟一下子就來到了冥血的上方,長髮飛舞,一把巨劍散發出耀眼的光茫,從巨劍上延伸出來的劍罡此時竟長達三尺,整個人如一個魔神般屹立在空中,雙手握劍,正作出下劈之勢,看此情形,任誰都知道,這一擊之威必然驚天——動地。
  楓血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其實,沒有一個人清楚這一點,只有楓血自己才知道,因為,剛才他正是施展了自己領悟的第二劍道——借劍訣,剛才冥血奮力一擊的時候,他成功的把從劍上傳來的真氣化為自己的劍氣,再次突破自己的劍道修為,已達不吐不快的地步。
  一股獨特的霸氣從楓血身上散出出來,頓時讓劍下的冥血縛手縛腳,竟生出一種絕望的感覺。但冥血畢竟是黑獄的第一戰將,他的修為也不可小視,在如此絕境下,生機頓滅,完全寂入死寂的心靈狀態,同樣在戰場上作出修為上的突破,此時他的拳頭上竟已散出出淡淡的金光。
  生死拳!一拳上擊,頓時金光大放,此時,楓血的劍罡也完全落下。
  最強對最強!
  「咚!」的一聲巨響,剎那間,冥血和楓血終於再次交鋒。響聲過後,只見兩條人影身後飛退。竟是個兩敗俱傷的結果。
  但是細看退勢又大有不同,冥血退得更加勉強,畢竟剛才楓血的劍氣有他自己的一部分功力在內,比他單一的勁力更加強勁得多。
  「訝!……」眾人此時才驚叫出聲,其實剛才的交戰也就是幾個照面,迅捷無比,就算是身後的人想上前也沒有那個時間。
  但是,現在有一個人有這個時間與機會了,這個人就是功力本和楓血與冥血等人相差無幾的吳天河。
  在楓血與冥血還沒有落地的時候,他一閃而出,他根本就沒有去接冥血,因為他看得出來,冥血還沒有性命之憂。所以,他直奔楓血而去,在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追上了後退的楓血。同樣的一拳擊出。毫無花巧的一拳,要的只是力量。所以:
  勢大!力沉!
  這一擊他已等了很久,為止,他有信心讓楓血在這一拳之下受創。
  而結果顯然沒有讓他失望,在拳勢及體時,他甚至可以感覺到楓血體內骨頭斷裂的聲音。
  楓血此時想守,但是剛才的一擊已花費了他太多的精力,他此時已是心有餘而力不逮。所以,他只有全力的承受了這一拳。
  這一拳立時讓他受傷。
  重傷!
  「唔!」一聲悶哼,鮮血狂噴而出,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此時,橫劍山莊的人見到身為黑獄第六戰將的吳天河竟趁人之危,都不由得暴喝出聲:「卑鄙!」
  「無恥!」
  ……
  但是吳天河卻並沒有顧忌橫劍山莊的其它人等,他知道,這些人等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他現在只想把楓血儘快的斬殺於手下,所以,他再次向楓血出拳。
  但就在此時,一聲怒喝從遠處傳來,充滿了無盡的怒氣與霸道:「你敢!」
  「敢」字剛傳入耳,一把刀已那麼突兀的出現在吳天河與楓血的中間,恰好隔斷了吳天河進攻的路線。
  刀長三尺七寸,渾黑色的刀身透出逼人的殺氣,讓吳天河立時頓在原地。
  此刀原本無名,但是,可惜的是其主人卻偏偏取了個無名的名字,正是刀無名的「我意刀」!
  刀無名終於在楓血最危急的關頭趕到橫劍山莊!
  人們沒有誰能看得清楚刀無名是如何來的,就好像是在楓血的身邊憑空就出現的一樣,在楓血沒有落到地上的時候,刀無名伸手一攬,已把受傷的楓血抱入懷中。落地之時,已是盡禦其力,以保楓血剛才的傷勢降到最小的程度。
  眾人在刀無名落地時才看清楚刀無名的長相,楓血其實在聽到刀無名的聲音的時候,就知道是刀無名來了,是以,他知道自己暫時是沒有危險的了。待落地時,看到身前的刀無名那勻稱卻充滿了力量與美感的身材,不由得心頭一熱,低聲叫道:「大哥!我……」
  刀無名心裏其實又何償不是百感交集,沒有想到當日一別後,再見時竟是這般模樣,但是他卻知道,此時不是述舊的時候,因為,黑獄的眾人都還在身邊對橫劍山莊虎視眈眈,忙伸手制止了楓血了話頭,道:「兄弟,你什麼也不必說了,想當日,我刀無名和你分開的時候就許下了一個心願,此生不會再讓我的兄弟白流一滴血,就算是天王老子我刀無名也不會放過他,你就放心休息吧,現在,一切都由大哥我來擔。」同時,從手中輸入自己的九轉冰火真氣,立時把楓血的傷勢穩定下來。
  稍傾,刀無名回過頭來,對身邊的鮮易天說道:「鮮兄弟,現在就麻煩你暫時幫我照看一下楓血兄弟,待我解決了這一群人渣後,我們再進橫劍山莊把酒言歡。」
  鮮易天哈哈一笑道:「刀兄,你就放心吧,有我在,這些雜毛休想動楓血兄弟一根毫毛。只是可惜了,這麼熱鬧的場面現在竟沒有我的份,這可和你在先前說的打架的事情讓我上的話一點都不符啊。呵呵……」雖然話中發著牢騷,但是人卻立時挺身而出,立在楓血的身前,立時成為一道眾人難以逾越的高牆,把楓血罩於身後。而鮮薊情只是默默的站在一邊,他知道,這樣的場合,以她剛學武的功底來說,根本就插不上手。
  刀無名露出一個苦笑道:「鮮兄弟,其它任何時候遇到打架的時候都好說,只是這一次不行,因為,他們傷害了我刀無名的兄弟,這種事情如何能讓我置身事外而袖手旁觀。所以,這一次,由我來。你還是等下次吧。」
  鮮易天其實也沒有真的想和刀無名相爭的心,只是發發牢騷而已,他知道,如果是自己遇到這樣的事情,也不會讓別人來頂替自己的,這種事情必然要親自動手才能發洩心裏的怒氣。
  當刀無名剛出現的時候,吳天河才知道刀無名的強大,因為,雖然此時刀無名沒有正面的針對他,只是以背相對,他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哪怕自己稍有所異動,必然都逃不過刀無名的眼睛,這是一種無法說得清楚的感覺,但是刀無名卻真實的給了他這樣的心靈震撼。
  到這個時候,刀無名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而剛才被楓血擊退的冥血此時也平穩下來,看到刀無名和鮮易天那種談笑風生的情況,他就知道,現在的事情可能要遭,因為,他一直都無法看清楚此時的刀無名修為到底有多高。
  其實,以此時吳天河和刀無名的修為縱使有差別,也不是表面看來的這麼懸殊,只是由於被刀無名出場時的氣勢所懾而顯得有點畏首畏尾而已。
  看見刀無名自出現起,就一直沒有正眼的看一眼自己,這對於吳天河來說,真是莫大的蔑視,是以,他等了一會兒也有點掛不住面子,對道刀無名說道:「你就是刀無名?」
  刀無名自是聽到了吳天河的問話,緩緩的回過身來,很慢,很慢,但是對面的吳天河卻是清楚的得,如果此時誰認為這是一種攻擊的機會而貿然前衝的話,絕對會是一個讓人自掘墳墓的舉動,是以,他只是原地站立,心裏隨時警惕著刀無名,他此時已感受到了一種危險的信號。
  刀無名一眼朝吳天河看去,到此,他才算真的有時間來仔細的打量那個讓楓血受傷的對手,而吳天河看見刀無名的目光,只覺得刀無名的目光已看進自己的心裏樣的感覺,讓人心裏突然空蕩蕩的,很是難受,偏偏刀無名的目光沒有一點的感情色彩,哪怕是剛才面對楓血受到重傷的情勢,他的心情也沒有受到一點的影響,這樣冷靜的人,吳天河還是第一次看見。由此,他終於理解了師尊叫自己小心刀無名的真正原因了。
  在戰場上,越是冷靜的人才是越可怕的敵人。
  刀無名現在很冷靜,而吳天河由於剛才受阻於刀無名的我意刀,氣勢已然受挫,強弱對比,已是涇渭分明。刀無名並沒有回答吳天河的問話,只是冷冷的說道:「你就是吳天河?」
  吳天河說道:「正是黑獄吳天河。」話一出口,吳天河才想起剛才刀無名並沒有回答他的問話,頓時醒悟到自己氣勢落在下方,心中一寒,對刀無名的評價立時又高幾分:「好厲害的刀無名,還沒有正式動手,我竟著了他的道。」
  刀無名偏過頭來對著冥血說道:「想來這一位就是有黑獄第一戰將之稱的冥血了。」
  冥血頭一仰,傲然說道:「正是冥某,刀兄真是好眼力,想不到我冥血傷成這樣,你也能認出來。呵呵……」其實冥血自被楓血傷以後,一直在暗中全力恢復自己的實力,他醒悟到剛才只是由於自己的怒火而失了平時的理智,要不然,也不可能在楓血的手中吃了這個大虧,作為一個高手,此時的風度盡展無疑,剛才的怒火已全然不見。
  刀無名見到冥血傷成這個樣子還能夠笑得出來,心裏不由得對這個黑獄的第一戰將另眼相看,雖然此時吳天河的氣勢看上去比冥血強,但是刀無名心裏卻清楚得很。要是冥血沒有受傷,吳天河絕對不會是冥血的對手。
  刀無名的眼光從冥血的身上移到他身後的獄卒上一掃而過,看得眾人的心裏都一陣發麻,有些人更是聯想到幾年前天風堂那屍橫遍野的慘狀,更是倒吸一口涼氣:「他就是刀無名?那個一人滅了天風堂的刀無名?」
  刀無名自是聽到了眾人對自己的議論,但是他卻沒有一點的心情來細聽,他知道,眼前只要把冥血和吳天河解決後,其它的都不再重要。
  「為什麼要攻打橫劍山莊?」刀無名的聲音冷得讓人直冒寒氣。
  吳天河哈哈一笑道:「我們黑獄可沒有攻打橫劍山莊的意思,只是我師尊看在大家同為武林同道的份上,此次來只是為了以後大家能更好的相處,特叫我師兄弟二人來請橫劍山莊到我黑獄去作客而已。」吳天河藉著打哈哈來緩解自己自從刀無名出現後心裏的緊張氣氛。這一套話語更是睜眼說瞎話,刀無名心裏自是清楚得很。
  只見他仰天大笑一聲道:「好一個請客之道。即是如此,那麼就讓我刀無名代橫劍山莊請你兄弟二人住上一段時間才是。」
  鮮易天此時不由得插話道:「刀兄何必給他們說這麼多廢話,如果他們沒有那個膽,直接叫他們滾蛋還來得爽快一點。」言語中盡顯大漠男兒的豪放本色,他此時恨不得自己能親自上陣打一架,是以,說話一點都沒有給吳天河和冥血留餘地。
  冥血目光一冷,盯著鮮易天笑道:「這位想來就是西域號稱卷雲槍的鮮易天了。難怪這麼豪氣逼人。」
  鮮易天現在的心情不好得很,聞言答道:「正是大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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