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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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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橫刀]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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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6 02:06:57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第三章 草原騰鷹

  劍無雙雖然很想一刀擊碎眼前這個讓他追了三天的洪峰,但是此時箭已至身前,再無劈下去的可能,只有在半途中改變自己的劍勢,劍鋒一撥。
  「叮」的一聲,劍無雙只覺得手中微震,剛才射來的一箭已是盡沒入腳下的地中,只餘箭尾不斷在顫抖。而洪峰本以為必死,但是等了半天都還沒有等到劍無雙的劍劈下來,睜眼一看,才看到眼前那只只餘箭尾的箭,絕望子成龍的眼神此時也是一喜,回過頭來才看清身後馬上的男子。
  「原騰鷹!」洪峰不由得驚呼出聲,滿臉的喜色竟是再也掩飾不住,可知剛才他自死亡的邊緣走了一趟,此時的心情簡直複雜得難以想像,而他的神色再也沒有了絕望的表情,由此可見身後此人在他的心目中的份量是何等這重。
  「原騰鷹!」劍無雙心裏一震,再次抬頭望向馬上那雄偉如山的男子。剛才他用劍格開這看似隨意的一箭,他此時握劍的手一直微微發麻,可見這一箭的力量是何等的渾厚。
  此時站在窗中的刀無名也是微微一驚:「原來此人就是號稱大草原上不落的雄鷹的原騰鷹,看其阻止劍無雙的那一箭,確是不同凡響。」刀無名暗自在心裏評價著眼前這個依然雄據於馬上的草原漢子。
  而此時原騰鷹從馬上一躍而下,輕輕的落於地上,長身而立卻更加彰顯出原騰鷹的不凡氣質,身材極是雄壯,但是卻偏偏給人一種極是飄逸不定的感覺,不只是有著絕大多數草原人獨有的霸道氣質,這種飄渺的神韻讓他看起來更是別有一翻神采,就好像兩種不可能調和的極端卻偏偏那麼和諧的融合在了一個人身上。
  原騰鷹朝前走了幾步來到劍無雙的面前,走過洪武身旁的時候,他只用眼角隨意的看了一下地上的死屍,當他掃到洪武腳踝處時,臉色也不由得一怔,好厲害的斷判力,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看出洪武之死並不是身上的那兩把刀,腳上的傷才是他致命的最直接原因。
  刀無名感覺到原騰鷹的異樣,心中更是吃驚,看來眼前這個人絕對有著與他那豪放外表不相符的絕對智慧,要不然他剛才也不會這麼快的察覺到這極微小的細節。
  原騰鷹的來到劍無雙身前站定,露出一個陽光般的笑容道:「在下原騰鷹,還請劍兄能放過眼前之人,不知道劍兄可否給在下一個薄面?」
  劍無雙本身也是雄偉至極,但是眼前這個原騰鷹竟隱然比劍無雙還要高出半個頭,隨意的站在那裏卻無形中透出一股內斂的霸氣。
  劍無雙心裏一緊,抬首看著眼前這個比山還要雄壯的原騰鷹:「原騰鷹?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劍無雙?」劍無雙的帶著一絲疑問說道。
  而此時的洪峰站在一邊根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原騰鷹在草原上有著神一般的威名,他當然清楚此人的厲害,但是自這幾天見識了劍無雙那冷絕天下的劍法後,心中已種下了巨大的恐懼。自己如果貿然的行動再次引來劍無雙那奪命的斷劍,自己到時候就不知道會不會再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原騰鷹衝著劍無雙微微一笑:「天下以斷劍為名的,我想除了劍無雙外再無別人了,我雖然身處草原,但是還是聽說過劍兄十年磨一劍的事情。」
  劍無雙臉上動容,想不到眼前這人竟如此的清楚自己,而自己卻是在入得草原後才知道眼前這號稱草原不落雄鷹的原騰鷹的,其人號稱自出道以來,以風捲殘雲之勢橫掃整個草原,他的崛起伴隨著金狼族的繁榮,甚至有人說,如果沒有原騰鷹在草原上神一般不墜的威名,就不會有現在金狼族雄霸草原的勢力,因為凡是與金狼族為敵的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應對原騰鷹,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有自信可以勝過他手中的刀及背後的箭,甚至夜月一族曾動用全族的武力圍殲他,卻被他於千萬人中獨取當時夜族族主的首級縱馬而去,自此後,他就擁有神一般的地位不曾動搖過。其仗以成名的天鷹九擊據聞有風雲色變的力量。
  看著眼前這個名動大草原的人物,刀無名的神識向樓下的原騰鷹湧去,但是當刀無名的神識剛剛延伸到原騰鷹四週一尺的地方時,靜立的原騰鷹竟好似有了察覺。
  原騰鷹此時一道目光電一樣的射向刀無名立身的地方,當看到刀無名的時候,神情一驚,雖然此時的刀無名看起來無半分的神采,甚至有些落魄,但是原騰鷹卻直覺的察覺到刀無名身上蘊藏的危險性,此人看起來竟比眼前的劍無雙更讓人心寒。
  劍無雙嘿嘿一笑道:「原兄既然對我劍無雙知道得如此清楚,自也知道我的性格,我劍無雙想做的事情就絕對不會半途放棄。」
  原騰鷹一愣,放下心中對刀無名的疑問,想不到眼前的劍無雙絲毫不給自己面子,在草原上,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只要自己說一句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而現在劍無雙竟然無動於衷,心中微微一哼道:「這幾人只是搶了一點紮木一家財物,但是也罪不至死啊,沒有想到竟值劍兄如此大動干戈。難道真是欺我狼族無勇士?」原騰鷹說話的語調雖然平靜,但是口氣已然有所不善,隱現敵意。
  劍無雙聞聽此言卻一反常態的沒有動怒,嘴角泛起似笑非笑的笑容道:「原兄真的就那麼肯定這洪武的話,他們只是劫了紮木一行人的財物嗎?」
  原騰鷹看到劍無雙的不置可否的笑容,心中一動,此時再回頭看了一眼被自己放於人後的洪武,而此時洪武在聽到劍無雙的話後再看到原騰鷹的目光看著自己,在原騰鷹的目光下,洪武只覺得這道目光可以把自己通身看穿一樣,整個心裏再也藏不住任何的秘密,只覺得剎那間彷彿心頭受了一次重擊般,整個臉色陡地蒼白,渾身不自然起來,雖然他盡力的掩飾,但是原騰鷹還是從洪武那略顯得慌亂的眼神中猜出剛才洪武對自己說的完全是騙自己的謊話。至此回想起自己剛才見到洪武聽其講述事情的原委時確是有很多的漏洞,思慮欠周。
  原騰鷹臉色微微一沉,此時他處於一個兩難的竟地,他沒有想到身後的洪武竟然有膽欺騙自己,看到此時洪武那對自己畏懼的表情,一切事情都不言自明。遂沉聲道:「洪武,你再給我說一遍當時的情景!」聲音已然帶有一絲沉重得讓人窒息的壓力。
  雖然他此時心中已有八分相信劍無雙的話,但是還是想親自聽到洪武把事情的經過說出來。自原騰鷹成名後,已有十多年都沒有見到有人欺騙自己了。所以,這一次才這麼貿然的相信了洪武的話而趕來辛集。但是洪武如何敢把當天的事情說出來,此時就算是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說出當時的真相,雖然草原都是強者為王,財物與女人都可成在為勝者的附屬品,但是要知道,姦淫不滿十五歲的女孩卻是人神共憤的事情。
  洪武站起的身形明顯比先前縮了一截,顫抖著說道:「原大師千萬不要相信那劍無雙的話。我們幾兄弟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一語至此,急切間竟再也說不下去了。
  劍無雙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看著原騰鷹背後的洪武,這種笑容讓洪武此時如芒刺在背般感到難受至極,他當時急於逃命,卻不想偶遇原騰鷹,只想在原騰鷹的保護下借其手為自己幾兄弟報仇,一時之間隱藏起了大半的事實真相,只說是劫財時遇到劍無雙遭到其追殺,全然沒有想到二人相遇時沒有急動手而是竟問起事情的原委,一時之間竟不知自己剛才的話已然露出了語病。
  果然,原騰鷹目光陡地淩厲起來,好似要直接從洪武心裏知道真相似的射入他的眼中,讓洪武心神狂撼不已,「這種事是什麼事情?」
  洪武剛才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一下子就再度的崩塌,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此時才知道自己匆忙間說錯了話,雖然不太明顯,但是強如原騰鷹豈會猜不出其中的原委來,聽到原騰鷹如此一問自是魂飛魄散,而此時原本恢復神色的洪峰也是臉泛死灰,片刻間竟再度陷入絕境,現在是前有虎後有狼,再無一絲的活命機會。
  原騰鷹此時收回目光轉而望向劍無雙,眼中有一絲的疑問,他心中的怒意已起,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是針對眼前的劍無雙,而是自己一直守護的金狼族人。
  劍無雙看著原騰鷹的眼神,似是感受到了對方心境的微妙變化,收起先前的笑容道:「對於一群連十五歲以下的小女孩都不放過的禽獸,你認為他們值得你如此維護麼?」
  「什麼?!」原騰鷹乍聽之下大吃一驚,雖然他已然估計到事情絕對沒有表面所說的那麼簡單,但是卻沒有想到竟是這麼一回事。
  「你們兩兄弟實在不該找上我原騰鷹啊,雖然你身為我金狼族一員,但是明知我早就禁令不准實施這種令人髮指的淫行,卻偏偏不聽。唉!」原騰鷹一歎深沉的歎息。
  看著眼前握劍的劍無雙,他此時有些無顏面對,但是他終究是雄據草原的不落雄鷹,在草原已是神話般的人物,些許胸襟還是有的。此時的原騰鷹雖然沒有直接向劍無雙為剛才的事情道歉,但是此時氣勢的轉變已然委婉的表示了這一點,是以,不止是劍無雙眼中多了一絲的敬重,就連樓上觀看的刀無名也有了一絲佩服。
  「只有這等胸懷才配是縱橫草原的神話人物。」刀無名心道。
  洪武此時可謂聰明反被聰明誤,此時他已然覺察到事情已然明顯的不對勁了,再加上此時原騰鷹那沉重的吧息聲,讓他心中再也承受不了那種重壓。
  洪武只有鼓足全力,身形一下子急速的後退。但是原騰鷹卻並不願意這樣就放過他,雖然作為同族,他本不想殺這二人,但是這二人現在居然敢當著自己的面欺騙自己,甚至把自己當作借刀殺人的兇器,而且又違反了自己定下的規矩,做出這種讓無數草原人也齒冷的事情來,如何叫他能夠忍受得下去。
  是以,原騰鷹絕對不會這樣輕易的放過眼前的這洪氏兄弟。只見他頭也不回,只是把頭搖了搖歎道:「洪武,你試著再向後退一步看看!」
  洪武聞聽此言更是驚懼,他逃得更快,一個轉眼就要逃離出劍無雙的視線了。
  原騰鷹陡地仰天一陣大笑:「好!好!好啊!想我原騰鷹自成名草原後,久不曾動手,但是不想現在說幾句話也入不得人耳了,但是犯我族規者,雖遠必誅。殺無赦!」原騰鷹此時身軀猛地一挺,無邊氣勢噴薄欲出,如在原地形成一座世人無法攀越的大山,氣勢之雄渾,就是身前的劍無雙心中也是大吃一驚,殺氣一現即逝。
  殺無赦三個字遠遠的傳過去,聽在急速逃走的洪武耳中更是如一字一擂,駭得他心中發軟。
  劍無雙只覺得眼前一花,所感受到的壓力一下子消失不見,原騰鷹已然從原地消失。
  在下一個瞬間就出現在在洪武的身後,洪武聽得背後破空之聲傳來,同時無窮的太力一下子經由背心傳入體內。
  原騰鷹此時依然頭也不回,就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的結結實實完全無虛假的撞在逸去的洪武身上。
  「格」的一聲,骨碎之聲遠遠的傳過來,刀無名眉頭一動,剛才原騰鷹的舉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此時的洪武應聲飛出,遠遠的墜落於地。這一撞已然盡毀他的生機。
  劍無雙此時也出劍了,在他的眼中,眼前的洪峰這一刻也是多活出來的,是以,在原騰鷹退身的剎那,他一劍向洪峰的脖子刺出。
  「此事不勞劍兄動手,如此敗類,實乃我金狼一族的恥辱,還是讓我來結果了他吧!」原騰鷹把洪武一撞而歿後揚聲道,話音未落,只見他折手取箭,彈指箭出,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般的輕柔,但是速度卻快得出奇。
  在劍無雙的劍剛剛抵達洪峰的脖子的時候,原騰鷹彈指而出的箭已然毫無聲響的沒入了洪峰的背心,把洪峰射了個對穿,此時劍無雙的劍也恰好從洪峰的脖子一劃而過。
  洪峰死!因為他在劍無雙與原騰鷹兩大絕頂高手的夾擊下根本就沒有逃的可能。
  原騰鷹把洪峰與洪武揮手間斬殺後緩步來到劍無雙的身前,對著劍無雙一低首道:「劍兄的劍術好生了得,我原騰鷹縱橫草原還是第一次見到劍兄如此絕世的劍法,可否移駕一述,也好讓我原某人一盡地主之誼。」同時眼中一片真誠,可以看得出剛才洪氏兄弟的死在他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殺了這二人也不見得他表情有絲毫的波動。
  「此人若不是豪爽過人就是心機太深沉了。」劍無雙看著原騰鷹的眼睛想道。
  劍無雙衝著原騰鷹微微一笑後,收起手中的斷劍道:「原兄的身手才是讓我大開眼界啊,果然不愧是在草原有著神話一般傳說的人物。但是不巧得很,劍某剛才約了人喝酒述舊,這好生讓我為難。呵呵。」
  原騰鷹一愣,隨後又是一聲長笑:「好說!原某人沒有想到劍兄在我草原還有朋友,卻不知道是哪一位朋友居然能交上劍兄這樣的朋友,這樣的人物我原騰鷹非得一識不可。」
  劍無雙的目光向著刀無名看來,原騰鷹順著劍無雙的目光再次注視著刀無名,細看之下他眼中竟出現一種抑制不住的驚異神情,因為此時的刀無名看起來真的很平凡,平凡的簡直就原騰鷹看不出一點的底細,這如何能不叫他心中狂震。
  但是他的這種驚異神情在他的笑容中一下子就變得無影無蹤:「原來是這樓上的這位朋友啊,以我原騰鷹在草原上的薄名,請上兩位喝一杯的本事還是有的,卻不知道能否賞光!」
  如果此時有人知道原騰鷹居然要請客的話,一定會感到驚奇得很,因為原騰鷹在草原人的心中已是和神比肩的人物,能被他這樣的人邀請,在整個大草原還只出現過一次,這個人就是現在的金狼族主雷翔。
  伴隨著原騰鷹的話聲,一股無形的壓力破空而來,直朝刀無名身前湧去,刀無名心頭一動,知道眼前的原騰鷹是在試探自己,他體內的真氣自然的流轉,冰火二氣逐漸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形力場,把眼前的壓力一吸而空,身外的壓力在這個力場之下竟然消磨殆盡,而刀無名的神識卻沒有出現一點的波動,依然那麼平凡的站在那裏。
  刀無名的神識對體內真氣力場微一掃視,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喜:「看來自初步體會無之道之後,體內的九轉冰火真氣竟有漸趨融通的意向。所謂天下萬物由無而生,又由有化無,至此我終於算是真正的初步掌握了這虛無之道啊。」刀無名心中的這份欣喜把他原先的那種煩躁沖得一乾二淨,是以,對剛才原騰鷹的試探毫無不意,遂點頭為禮道:「既然原兄這麼說了,我刀無名如果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原兄的話,那也太過意不去了,對酒當歌正人生一大快事啊!哈哈。。。」
  原騰鷹至此再也掩飾不住眼中的驚異神色道:「刀無名?!原來是名震天下的刀無名,難怪我原騰鷹眼拙,一點也看不出刀兄的深淺來。也唯有刀兄這樣的英雄才當得劍無雙這樣的朋友,看來我無意中來到辛集這個地方還是來對了。請吧,喝酒去也!」一陣開懷的大笑衝口而出,他竟然絲毫不掩飾自己剛才對刀無名暗中試探的結果,真誠得讓人驚訝。
  劍無雙也是心頭暗駭,剛才原騰鷹對刀無名的試探之舉他雖有察覺,卻沒有想到原騰鷹也看不出此時刀無名的深淺來,經由他之口說出來,劍無雙對原騰鷹心中僅有的疑心也消散開去。
  也是一聲長笑道:「刀兄,我們先去也,哈哈。。。」
  原騰鷹一聲大喝:「廢話少說,我們先走了,今天得識二位,我一定要一醉方休呀!」
  話聲一落,當先拔地而起,巨大的身軀此時就像是沒有一點重量般的,雙臂一展,勢成雄鷹淩空之式,向辛集外掠去。竟連長街上的坐騎也棄之不顧。
  而劍無雙則是雙腳一蹬,全身勁力悉數運於腳上,電閃之間已在長街上消失不見。
  刀無名此時心情大好,能夠在這草原上遇到劍無雙本已叫他欣喜莫名,而現在號稱不落雄鷹的原騰鷹請喝酒,與原騰鷹雖是初會,但是原騰鷹剛才的幾句話也讓他體會到了真誠的味道,而自己入草原後,一直沒有能夠有機會真正的體會草原人的生活,借此機會恰好可以見識一笑,微笑一聲後踏窗而下。
  刀無名體內的真氣自然的形成一股股小型的漩渦,把體外的壓力完全的噬食而空再向後排出,感受著空氣自體內不斷流逝的快感,刀無名此時心情雀躍不已,沉浸於這種虛無之道的體會中,一步向前邁出,身體竟體離地寸許,向前飄去,看似漫不經心,其實快得驚人,幾步之間已然從原地消失不見。
  身後,原騰鷹的坐騎一聲長嘶,竟隨著刀無名等人的去向緊追而來,難怪原騰鷹完全對其放任不管,卻是老馬識途,根本就不用他擔心,再說,大草原上誰不知道原騰鷹的坐騎追日,沒有人願意也沒有人敢私自扣留這匹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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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6 02:07:3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第四章 縱酒狂歌

  出得辛集,眼前一片開朗,藍藍的天空點綴著幾朵柔和的白雲,一望無際的綠色從眼前鋪展開來,直到天際,悠閒的牛羊正低頭吃著草,稀疏的帳蓬佈於其上,組成了一幅讓人心神俱醉的畫面,讓刀無名的心神一下子放鬆到極點。
  他見過大漠的空曠與壯觀,但是草原的美卻是另一種極端,那是一種充滿了生機與活力的開擴感,讓人在放鬆之餘又忍不住想高歌一曲,同樣有著不遜於大莫的壯觀。
  刀無名走在柔軟的草地上,神識沿著草原不斷的向外擴張,直到天邊的盡頭,無盡的生機剎時充斥於他的神識中來,前方有兩個身影不斷的翻飛向前,正是劍無雙與原騰鷹。
  觀其身法走勢,也好像充滿了希望與活力,兩道長嘯從遠處傳來,刀無名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那種激動,同樣仰天一聲長嘯,遠遠的傳開,與先前劍無雙與原騰鷹的嘯聲相和應,三人和嘯天相輔相承,鋪天蓋地的遠遠傳開,驚得剛才還在悠閒吃草的牛羊一下子抬起頭來四散跑開。
  「哈哈哈……」刀無名連日來的陰霾終於在此刻完全的拋開,他此時已懷藏鳳皇血與九葉靈芝,醫治鮮薊情的傷勢只是時間性的問題,現在刀無名身處異域,知道心憂其傷也是徒然,不如放開胸懷享受眼前的美景來得實在。
  前在的劍無雙與原騰鷹此時回過頭來朝著刀無名大聲叫道:「刀兄,今日難得如此高興,就讓我們盡興的跑個夠,看誰能先到達前方的我族居住地。哈哈……」
  說完二人根本就不管刀無名回答與否,身法展到極限,去勢更疾,刀無名此時受到眼前景色的感染,大喝一聲道:「也好,刀某現在就來。」
  話畢,雙手背負於後,甩開擋在眼前的頭髮,身法陡地再次運起,全身飄起尺餘,貼地禦風而起,雖是邁步,卻衣衫飄然,但是卻有著一種悠然出塵的味道,絲毫不比劍無雙與原騰鷹的動作慢。
  當他們掠過那些帳蓬時,有少數的草原人只覺得身前微風一起,三條人影已然從眼前一閃即過,有眼尖者更是大叫出聲:「啊!那是原大師呀,原大師!……」他們並不認識劍無雙與刀無名二人,凡是見到三人的當地人莫不如此大叫,由此可見原騰鷹在草原上確有著神一般的威名。
  伴隨著人們的呼叫聲,只傳來刀無名三人的狂笑聲,在三人的身形消失不久,追日也再次從人們的眼中一閃而過,此時人們才想起先前和原騰鷹一起的還有另外的二人,不由得紛紛相詢:「這二人是誰,竟能讓原大師放棄愛馬與之狂奔?」
  原騰鷹一路行來,鷹揚身法已是施展到極限,不時的借勢而起,時而如雄鷹騰空,時而如蒼鷹撲兔,極是瀟灑,竟然有著與眼前草原與生俱來的默契感覺。
  而身邊的劍無雙卻一直看著前方,急速奔走之間徑直如線,就如一隻離弦的箭一樣,沒有一絲的偏差,根本就沒有浪費一絲的力量於外,所有的力量都聚於雙足,身法起勢並不高,但是卻一點之下就馬上會出現在前方遠處。
  而當原騰鷹把關注的目光再次投注於刀無名的身上時,卻立時被刀無名的那一份悠然自得的表情大吃一驚。因為此時的刀無名看起來雖然一步一步的踏地而行,但是其實雙足並沒有踏實於地,竟完全的淩空而行,就那麼不緊不慢的跟在劍無雙背後半丈處,劍無雙快時他也快,劍無雙慢時他也慢,但是半丈之距卻始終如一般沒有一絲的變動。
  其實現在刀無名只是把身體儘量的放鬆,就像是一片羽毛樣的處於劍無雙破開空氣向前掠去時身後形成的空氣漩渦中,是以,他現在才一直處於劍無雙身後半丈的地方一直沒有變過,如果他要是全力施展的話,盡可以一越而出遠超二人,但是刀無名此時卻對目前的處境感到十分的滿意,雖然他也知道當初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暗中就隱藏著比試身法的味道,但是刀無名卻並不想把自己剛剛領悟不久的身法顯露出來,但是就算是這樣也夠讓身邊的劍無雙與原騰鷹吃驚的了。
  就在三人奔走進入白熱化的時候,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排排的帳蓬,成群的馬在附近不斷的溜撻,更遠的地方還有不少的牛群在吃著草,而在帳蓬的外面,則是一隊隊的掛著彎刀背著弓箭的士兵在不斷的來回巡視。
  此時原騰鷹身法更疾,隱然跨於劍無雙的前頭,直朝著帳蓬處躍去。
  而遠處的士兵雖然看到三人的來勢先前還有一點的緊張,但是待看清楚當先的是原騰鷹後,不由得一陣歡呼:「原大師回來了!原大師回來了!」
  歡呼聲此聲彼伏,在原騰鷹剛到達帳蓬邊緣的時候已然傳遍了整個部落。一些人更是從帳蓬裏一鑽而出,看他們那種急切而崇拜的目光就可以看得出原騰鷹此時在他們心中的地位是何等到的神聖。
  在人們山呼海嘯歡迎聲中,刀無名和劍無雙落於原騰鷹的背後,此時金狼族的男婦老少仔細的打量起眼前的刀無名和全無雙,而此時刀無名依然是那一副淡漠的樣子,雖然臉有喜氣,但是經過這段長途的奔襲,又再次回復於先前的平凡中,除了劍無雙與原騰鷹外,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能看得出現在的刀無名武學已然邁入大成的境界中,就算是身前的原騰鷹二人也看不透他的深淺來。
  反倒是劍無雙此時一臉的傲色,配以那和原騰鷹差不了多少的雄壯身材,隨意的那麼一站,一股逼人的霸氣透體而出,比之身前的原騰鷹絲毫不遜色,是以,人們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劍無雙給吸引過去了,反倒沒有幾個人注意到此時原騰鷹身邊同樣挺身而立的刀無名,劍無雙確是那種在任何地方都足以吸引人們眼球的人物。
  原騰鷹想來也是注意到了現在的情景,回過頭來對著刀無名一笑道:「刀兄請勿見怪,這就是我金狼族的聚居地,請!」
  刀無名微微一笑側身跟於原騰鷹的身後,由於不像劍無雙那樣一來就引起轟動,刀無名此時身邊反倒輕鬆得多,而眼前圍觀的金狼族人則是自動的讓來一條道來,供原騰鷹三人通行而過。
  原騰鷹邊走邊高聲喝道:「兒郎們,快取酒來,我要和這兩位兄弟痛飲一翻。」
  眾人一聽,連忙退去,等行至一個直徑約五丈見方的帳蓬前時,一挑帳簾,和刀無名二人跨入帳蓬內。
  刀無名進入帳蓬後,眼前一亮,帳蓬內的擺設竟然帶有明顯的中原特色,不但有一桌茶几,四壁上還掛有著幾幅山水畫,居然和草原家居風格相應成趣,讓刀無名和劍無雙微微驚異。
  原騰鷹把刀無名和劍無雙的神色看在眼中道:「倒叫二位見笑了,原某自幼對中原博大精深的文化向來嚮往無比,是以,閑來無事糊亂塗畫的。坐吧!」
  刀無名微笑道:「看不出原兄還有這等雅興,這等融合了大草原特色的畫我刀某人可是絕對作不出來的。呵呵。」
  劍無雙此時點頭道:「刀兄說得是,我等一介武夫,要想畫出這等畫來絕對是癡人說夢啊。」言罷,和刀無名一起坐了下來。
  不多時,下人不斷的把酒菜送了上來,而原騰鷹分別給刀無名和劍無雙倒上一大碗酒道:「我草原男兒喝酒從來都是大碗,這和你們中原一小杯一小杯的喝酒大是不同,也只有這樣才能喝出我草原的豪氣來。」
  說完,端起大碗,一仰首,咕嘟一聲,立時把手中的酒喝了一個乾淨。
  刀無名和劍無雙見此,心中豪氣頓生,也是一口就把眼前的酒喝得一乾二淨。
  酒一入腹,三人皆相視一笑,刀無名的情緒再次被調動起來,凡是倒入碗中的酒皆如長鯨吸水般的一口飲盡,眼前的菜還沒有動過,酒卻轉眼就喝了幾袋。
  「好酒量!」原騰鷹看著刀無名與劍無雙道。
  就在這時,只見帳簾一動,一個人影邁入,還未看清楚人就聽來人大聲說道:「騰鷹兄弟實在是太不夠意思了,回來時不支聲,就連和人鬥酒也不請我啊。」
  刀無名尋聲望去,只見來人身材並不是很高大,便是卻給人一種爆炸般的力量感。特別是濃眉下明亮的雙目不時的寒光乍現,自一入帳之時就帶給人一種覺重的壓力。
  「這人一定就是金狼族主雷翔了!」刀無名和劍無雙雖然並沒有見過雷翔,但是卻幾乎同時肯定地想到來人的身份。
  原騰鷹此時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朝著來人道:「雷大哥怎麼如此說呢,你幾時見過你的騰鷹兄弟請人喝酒的時候不請你的呢。快請吧。」說完騰出一口海碗,馬上倒滿一碗的酒,送到來人的面前。
  此人二話也不說,端起來就是一陣猛喝後道:「這才是我真正的騰鷹兄弟,總算你識相,沒有忘記你雷翔大哥。」
  刀無名與劍無雙此時互望一眼,心道果然沒有猜錯,眼前這人正是金狼族主,也是現在這個大草原上絕對的霸主雷翔。看其不下於原騰鷹的霸氣與豪爽,確有讓人暗暗為之心折的氣度。
  原騰鷹此時才向雷翔介紹起刀無名與劍無雙。
  雷翔他細的看了看刀無名與劍無雙:「我倒是誰居然能讓我騰鷹兄弟把我這個大哥也差點晾在外面喝西北風,原來是名震中原的劍兄與刀兄,果然好風采!」
  刀無名道:「族主的氣度何嘗不是讓我二人心折不已,我現在才明白金狼族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裏雄霸草原了,有眼前二位的存在,就算是別人想打什麼主意也不成啊。」刀無名對雷翔的讚揚倒也不全是拍馬屁,縱觀整個江湖歷史,能夠雄霸一方的角色都有過人之處,不光要有籠絡人的手段,自身也要有非凡的氣質,而雷翔剛才所表現出來的氣魄可以說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因為他進來後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就與刀無名等人消除了陌生人見面的那種無形的隔閡。
  四個大男人就在裏面大喝大喝起來,但是武功到達刀無名境界的人,就算是想喝醉也沒有辦法,因為體內的真氣自然的流轉,酒氣就從渾身的毛孔中洩了出來,此時,整個帳蓬裏全是一片酒香味。
  而原騰鷹此時也絲毫不提洪氏兄弟的事情,好像在喝酒的時候已然把先前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忘記乾淨似的,只是不停的和劍無雙與刀無名對飲。
  不多時,室內的酒已然被四人喝得精光,而看雷翔的態勢好像還沒有盡興,他站起來望著劍無雙與刀無名道:「此次能識得刀兄與劍兄二位,實是我金狼族的莫大榮幸,今天晚上我召集全族勇士為二位真正的洗塵,順道也叫二位見識一下我大草原的風情——篝火晚會。走,我們到外面逛去。哈哈。。」
  原騰鷹此時也起身道:「刀兄與劍兄想來也是初次入我草原,怎麼也得體會一下我們大草原姑娘們的熱情才是。走吧。到外面去看看。」
  劍無雙與刀無名點了點頭,跟在原騰鷹的身後,此時已是落霞時光,紅紅的太陽完全收起了先前的光芒,那麼溫柔的掛在地平線上,漫天的彩霞映得整個草原一片粉紅色,讓人好不陶醉,而遠處,一些放牧的金狼族人也陸續的回到這裏,場面慢慢的熱鬧起來。
  而刀無名與劍無雙此時走到哪裡都引來好奇的目光,以他們的見識根本就想不出在整個大草原還有何人能得到這麼的重視,竟然能勞雷翔與原騰鷹相陪。
  太陽終於完全的落了下去,隨之而起的是滿天的星斗,還有就是草原上升起的一堆堆火陷,雄雄的篝火映紅了人們的臉龐,讓人心情激盪,刀無名細細的體味著人們的快樂,只覺得心中的越來越歡暢。
  此時,所有的金狼族人不論男女老少都圍在火堆旁,喝著酒,而有些人則是撕著烤肉,不時的高聲唱歌。
  「大哥!原來你們在這裏啊。我一直都在找你們喲。原來你是和騰鷹哥在一起啊。咦,這兩位怎麼我不認識啊。」清脆的聲音此時從刀無名的身後傳過來。
  「呵呵。我倒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小精靈,快過來,讓我替你介紹一下二位大大的英雄。」雷翔朝著刀無名身後說,「他們可是和你騰鷹大哥一樣厲害的人喲。」雷翔此時的目光一反先前的那種霸道氣焰,變得極其的溫柔。
  刀無名一怔,想不到在此時居然能看見雷翔這麼溫柔的一面,不由得和劍無雙一齊朝身後看去。眼前一亮,只見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女孩此時站在他們的身後,一身粉紅色的裘皮衣服,兩條辮子那麼隨意的搭在胸前,明亮的眼睛此時正一眨一眨的看著回首而望的劍無雙與刀無名二人,一臉不信的神色,「他們就是人們說的客人啊。他們真的有騰鷹哥哥那麼厲害嗎?」
  天真無邪的雙眼散發出幾乎窒息的神采,清純與野性那麼恰到好處的結合在一起,隨意的一站已然形成一道讓人心神皆醉的風景,連刀無名也為之一呆,竟然忽略了剛才雷翔妹子的疑問,但是馬上他就意識到了失禮,「在下刀無名。」
  原騰鷹此時大聲笑著:「我們的小公主潔兒還是那麼的玩皮,有這麼問侯客人的嗎?」眼神也是極其溫柔,可見他對這個口中潔兒也不著不遜於雷翔的溺愛。
  此時潔兒的眼中閃過一絲的狡黠:「人家還小嘛,怎麼知道那麼多世故呀,潔兒這就見過刀無名哥哥,這位想來就是劍無雙哥哥了。」說完抿嘴一笑,無意中散發出無邊的嫵媚,讓身邊的劍無雙也幾乎心神一呆,連稱不敢。
  而此時身邊的其它金狼族的年青小夥子也向潔兒投來愛慕的目光,這一笑頃刻間就迷倒了一大群的狼族勇士,皆高呼:「小公主,小公主。潔兒,潔兒回來了。」場面一時之間更是熱鬧。
  雷翔此時向刀無名與劍無雙道:「二位兄弟別見怪,我這個妹子平時都是我慣壞了,才這麼沒大沒小不懂規矩。」
  潔兒聞聽此言,嬌吟一聲道:「哥哥偏心嘛,天下哪有哥哥這麼說妹妹的,何況剛才潔兒不是也向無名與無雙哥哥說了對不起了嘛,我知道兩位哥哥都是好人,絕對不會怪罪於潔兒的,是不是?」同時眼神朝著刀無名與劍無雙直眨,神情乖巧之極。說話之間竟馬上把刀無名與劍無雙直稱為哥哥,連姓也省了。
  刀無名微笑著對還在一邊哭笑不得的雷翔與原騰鷹道:「我看雷兄與原兄還是不要怪潔兒了,唯其這樣才更顯出潔兒天真與無邪來啊,我們何怪之有啊。」
  潔兒此時看著刀無名投過來一道算你識相的目光,微微一笑道:「哥哥,我就說了無名哥哥與無雙哥哥不會怪潔兒的吧。嘿嘿。」
  雷翔搖了搖頭,一副拿潔兒沒辦法的樣子。
  潔兒此時上前扭住雷翔與原騰鷹的手,撲閃撲閃的眼睛掩飾不住自己的笑意,「這才是我的好哥哥嘛。呵呵。」
  雷翔此時一個轉身,揚聲道:「我金狼族的男兒們聽著,現在開始舉行——比武大賽。」
  「好啊!」眾人一聲轟應,至此,晚會才真正進入高潮,因為這比武大會正是草原男兒展示自己實力以向自己心愛的姑娘示愛的最好方式,在草原,只有勇士,才能贏得姑娘的芳心,是以,大家一聽雷翔這麼一說,全都興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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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五章 修羅七錘

  刀無名看了看場中的熱鬧情景,發覺竟有許多的目光都朝著潔兒身邊看了過來,以潔兒這樣天仙般的美貌,難怪會讓這麼多人沉迷於其中。
  看著大家興奮的表情,身為族長的雷翔此時再次發話道:「如果有誰能連勝三場的話,就可以向我們四人挑戰。到時候不管勝負,我雷翔都重重有賞。」
  雄渾的聲音遠遠的傳開,更是讓在場的眾人情緒更加的激動,紛紛的喊叫起來。
  話聲一落,只見一個人電閃入場中,朝著四週一眼望去,「我馮天華先來向大家請教,還望哪位兄弟能夠下場指教。」場中此時一下子靜了下來,但是片刻之後又暴發出震天的掌聲。
  就在人們的掌聲中,餘人只覺得眼前一晃,另外一個人影已是站在馮天華的對面,那麼靜靜的看著他。一臉的傲色:「既然天華兄弟那麼心急,我萬流星就如你所願。」
  眾人此時看清楚場中的二人,知道二人皆是草原上年青一輩中的翹楚,金狼族雖然好武成風,但是自雷翔成為族主之後就禁止一切私鬥,所以,雖然眾人都明白這二人的厲害,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二人像今天這般的對峙過,是以場中再次的靜止下來。
  刀無名看著場中的二人,以他現在的目光足以看出二人的深淺來,除了自己身邊的幾人,場下的眾人之中這二人確也算是高手,這馮天華與萬流星武功也只是在伯仲之間。
  而雷翔與原騰鷹此時也是一臉的微笑,只有潔兒的眉頭微微一皺,眼神中微微露出一種討厭的目光,顯是對萬流星那種盛氣淩人的態勢反感,但是這種目光隨即就被臉上的笑容所掩蓋掉了。
  果然,在萬流星出場之後,場中已然多了一份沉重,而先前還一臉笑容的馮天華此時臉色也凝重起來,他也知道眼前這個萬流星的厲害,草原人大多習刀,但是獨有這個萬流星卻是習劍,一手流星劍法快如閃電,在自己同齡人中卻是鮮有對手。
  馮天華緩緩的抽出配在腰間的彎刀,晶瑩的刀光從刀上反射出來,一剎那間氣勢頓變,與之先前可謂截然不同的二人,龐大氣勢拔地而起,向著眼前的萬流星席捲而去,同時彎刀微揚,雙肩微縮,在片刻之間,他已然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馮天華已然出手在即。
  但是有人比他還在快。
  劍光一閃,在他剛好擺開刀勢的當口,一劍已然點入他的面前。
  「劍流星!」場外的人紛紛的驚呼出聲!
  馮天華心頭一凜,顯然沒有想到萬流星的劍來勢居然如此之快,因為自己的氣勢在剛剛到達萬流星的身前時,就只感到空氣一陣波動,放眼望去,萬流星拔劍,斜刺,一連串的動作在瞬間完成,快得不可思議。
  馮天華全身的勁力剎時催穀到最高,同時沉聲吐氣:「嘿!」一刀淩空而下,他竟然視來劍無懼,只是身形一側,避開來劍的最盛處,以讓自己的身體可能受到的傷害減少到最小程度,但是自己的一刀卻足以在自己中劍的時候,把眼前的對手重傷至死,他有這個自信。
  在場中的人誰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場面,只一個照面就會如此的兇險,就連此時的原騰鷹與雷翔也是大吃一驚,顯是沒有預料到情況會發展得如此之快。
  但是只有刀無名微一點頭。他自初悟虛無之道後,武學的眼光已然無形中上了一個臺階,對氣勢的掌握更是達到空前的地步,剛才馮天華雖然先拔刀,但是在氣勢還沒有到達最盛時,就被萬流星一劍打亂了氣勢的節湊,二人的武學修為本就只在伯仲之間,在失了先機的情況下想要扳回來一時之間也非易事,唯有置之死地而後生,才可把眼前的局勢給扭轉過來。
  所以,就眼前馮天華的亡命一斬,正是最快挽回局勢的唯一可行而且有效的方法。
  果然,一刀劈下,剛才受挫的氣勢陡然轉盛,刀未至,但濃烈的化不開的刀氣已然落於萬流星的頭頂。萬流星的臉色一變,他也沒有想到馮天華會做出如此的攻勢,這一刀已然讓他的劍流星再也沒有施展下去的條件,他如果想活命的話,唯有撤劍自保。
  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萬流星劍勢回撤,一劍上撩,劍光一閃,點在彎刀的鋒刃上,同時阻止了馮天華的刀勢。
  「叮!」一聲脆響,伴隨著二人無邊的氣勢一下子從場地正中傳了開來,讓人心頭一震。爾後,狂風一過,把場邊的火堆的火光也吹得搖曳生姿。二人不由得同時後退一步,彼此都再次睜大眼睛看著對方。
  而此時原騰鷹與雷翔剛才關切的目光也收了回來。看到二人都沒有什麼大的損傷,也是暗地收了一口氣,原騰鷹此時也看出了剛才馮天華那一刀的微妙之處,眼中微露贊嘗的目光,「此子能夠在一招的情況下就把眼前的頹勢給扭轉過來,其中的暗藏的智慧確是不可小視,假以時日,說不定可以大放異彩。」
  而萬流星此時看到自己必勝的一招居然在這麼短時間就被馮天華給挽回,心中也不由得下意識的意識到了馮天華的高明之處。但是萬流星自成就流星劍法以來,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心中也是傲氣薄發,一時之間自是劍氣四溢,看在刀無名等人的眼中也不由得暗自一點頭,如此年青就能把劍氣練得如實質般光芒四射,確有著讓人刮目相看的劍術修為。
  此時,周圍的眾人都不由得齊聲高呼,為場中的馮天華與萬流星助威。
  只見萬流星嘴角露出一絲絲的冷笑,劍尖一顫,自引來萬千的月華,反射出一道道如霧一樣的劍光,剎時,場中的情景變得詭異起來,眾人只覺得萬流星的劍正在逐漸的變淡,他的劍越來越朦朧,就好像霧化了一樣的,而作為劍道高手的劍無雙眼神一凝,以他的武學,自比萬流星高出一大截,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虛實,眼前的迷濛只不過是萬流星借助天上的月光,再加以高速的顫抖劍身所形成的效果,這在刀無名等人的眼中自不成威脅,但是在眾人眼中卻足以引起人們的一陣驚呼尖叫:「引月訣!」
  刀無名此時用眼睛斜斜的瞄了一眼雷翔身邊的潔兒,剛才這個一跳一鬧的女孩此時正一臉的專注,顯然是被場中的比鬥所吸引住了。
  剛好收回目光,此時劍無雙與原騰鷹看了一眼刀無名的目光,但他們看到的已是刀無名空洞的眼神,好像場中的一切此時都離刀無名遠去了似的,感情上竟然沒有半點的波動。二人心頭同時一震,因為他們都為剛才的變故感到驚心,而刀無名竟然好像事先預知一樣,臉色還是那麼的淡然,至此,他們再也看不透刀無名武學修為到底到了何種地步。
  而在這一點上,劍無雙的體會尤為深刻,因為他曾與刀無名比武三天三夜,那時的刀無名表現出來的氣勢還有跡可尋,但是現在他再也沒有把握可以找到眼前之人的破綻,因為此時刀無名好比一潭死水,雖然不動,但又是那麼的深不可測。
  正思量間,場中變故再起。
  萬流星的劍法此時全面施展開來,天上的星光此時都好像化為了點點的劍光,鋪天蓋地的朝著馮天華擊出。
  流星劍!劍如流星,勢如破竹,一劍出,埋千劍。
  只見萬流星腳步微踏,一步已來到馮天華的身前,劍勢一抖,朝著洪天華的咽喉刺來。
  馮天華仍是一刀劈下,只不過這一刀再不像剛才那般的氣勢,而是多了一股慘烈的味道,看起來同樣有著不輸入眼前這一劍的氣勢,只不過劍勢與刀法一輕一重,走著截然不同的路子而已。
  這一刀竟把眼前的所有劍勢都包在了裏面,原騰鷹此時心頭一動,他也覺得這一刀雖然霸道慘烈,但是還沒有到把眼前的所有劍勢都埋沒的地步,看到萬流星嘴角的微笑,原騰鷹知道事情絕對不會如此的簡單。
  果然,當馮天華把萬流星的劍勢緊緊的壓搾下來的時候,此時變化再生,只見得萬流星的劍就好像一個炸藥樣的爆裂開來,一道道刺目的光采於次炫目的閃現於萬流星的手中,頃刻間撕毀馮天華的刀網。
  這就是萬流星劍勢真正的後著,一劍出,埋千劍。
  但是眼前的並不是劍,而是刀,此時彎刀的特性在馮天華的手中盡現,在眼前的狹小的空間裏,高速的旋轉劈砍,竟然把眼前的劍勢盡數的擋住。刀無名看著眼前的一切,終於明白為什麼彎刀在草原上這麼受歡迎了,在短距離的進攻於防守中,這種刀可以更加的省力,同時也更快速。
  雖然馮天華能夠盡禦劍勢,但是此時的他已然再次被迫於防守之中,雖然能夠攻出十勢,但是至少有八招在用於防守。因為萬流星的劍勢一經展開就再無收勢的可能。
  如狂風,似驟雨,點點寒星盡數向馮天華的面前攻去,又似長江大河之水傾天而下,一時之間,刀劍交鳴之聲震耳欲聾,馮天華再失先機,不得不後退。此時他想再施那種同歸於盡的招數已然不可能,因為此時的他在流星劍法下根本就沒有那個時間。
  而此時,原騰鷹也目現異彩,顯是看到個中細節,搖了搖頭,他知道,如此下去,馮天華已呈敗象。
  頃刻間,百招已過,就在人們為眼前的比武而心馳神往之時,劍光突斂。
  此時萬流星的劍貼著馮天華的刀身,一劃而入,在其胸前一點即收。
  一個細小的劍孔立時出現於馮天華的胸前。
  馮天華擰著刀,微退一步道:「流星劍法果然妙絕,天華輸了!」說完收刀轉頭退入人群。此時人們再次暴發出震天的歡呼。
  萬流星看著馮天華的身影,剛才的傲氣已然微微收斂,剛才他勝得極其驚險,如果不是佔了先機之巧,現在鹿死誰手實難預料。
  此時,萬流星提劍環視四周:「下麵誰再來!」
  話聲一落,一個聲音在人群的一角響起:「我雷雨雲來!」
  一言出,眾人皆驚。
  而雷翔此時也是陡地站起身來驚呼出聲:「雨雲?!」連原騰鷹此時都變了臉色:「雷雨雲!」
  刀無名心頭一動,神識陡地悉數向著剛才發聲之處撲去,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從人群的角落迫來,人紛紛後退,為來人讓出一條通行的道。
  此人的高大連劍無雙也大吃一驚,更驚的是他手中居然拿著一隻鐵錘,三尺見方的錘頭赫然輕巧的提在來人的手中,暴漲的肌肉突現於他古銅色的皮膚上,讓人毫不懷疑此人有生裂虎豹的力量,而此人的眼神看起來更是極度的兇惡,隨意的站在那裏,已然有著濤天的霸氣狂然湧出,四周再無一人能夠站得穩當。
  「砰!砰!砰!」自此人現身之後,人們再無先前的那種歡喜表情,有的只是狂亂的心跳之聲,就連刀無名身邊的雷翔也不例外。
  刀無名抬眼望去,只見場中之人雖然驚懼,但是眼中更多的卻是一種厭惡,而此時雷翔與原騰鷹臉上此時也露出一種明顯的戒備的神色,氣氛的陡然轉變讓此時的情景看起來十分的詭異莫名、兼沉悶無比,就連一旁的潔兒此時也嚇得微微一退。
  雷雨雲提著手中巨大的鐵錘走到場子的正中,此時他的個頭比起場中的萬流星高了不止一頭,萬流星在雷雨雲的面前就像是一個小孩子樣的顯得渺小,先前張狂的氣勢此時在雷雨雲的巨大壓迫感前已然蕩然無存,他此時雖然沒有退半步,但是他眼中的驚懼眼神已然讓他在氣勢上輸了一大截,就連捏劍的手也因為太用力而指節發白,這場即將到來的比賽在沒有真正的比試前已然決定了勝負。
  刀無名看著雷雨雲的相貌,再看到此時雷翔與原騰鷹的那種神情,心中猛地一震:「這雷雨雲與雷翔都姓雷,難道這二者之間竟有著什麼關係不成?」再細看雷雨雲,竟然與眼前的雷翔有著八分的神似。
  雷雨雲此時完全無視眼前提劍的萬流星,如電的目光看著雷翔道:「大哥別來無恙啊。」眼神中湧起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讓眼前的雷雨雲看起來更是的陰寒。
  這雷雨雲竟然是雷翔的弟弟?!劍無雙此時也掩飾不住心中的震驚,顯然沒有想到眼前二人的身材與表情竟然相差這麼大。
  雷翔此時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緒:「你不是應該在極北冰域麼?為什麼還要回來?」雷翔看著眼前的兄弟竟然沒有一絲的歡迎神色,只以你來稱呼對方,完全沒有兄弟重逢的喜悅。這讓刀無名暗自奇怪。
  雷雨雲此時陡地踏前一步,仰天一陣大笑,震天的笑聲再次讓四周的人們後退三步,就連此時眼前的萬流星也不得不在這種巨大的威壓下後退一步,因為他拼盡了全身的勁力也無法抗拒眼前此人散發出來的驚天氣勢。
  笑聲過後,只見雷雨雲朝著雷翔道:「極北冰域?嘿嘿,你把我困在極北冰域中十年,如今十年之期已過,我雷雨雲現在回來就是為了拿回我十年前失去的一切。」語氣低沉,從中透出的恨意讓眼前的刀無名也為之心驚。
  刀無名去過極北冰域,自然知道其中的艱苦,這一次如果不是為了尋找鳳皇血與九葉靈芝的話,他也不會貿然的踏入那冰天雪地的地方,這一段的時間裏刀無名如果不是有著絕頂的武功為後盾,他絕然不會如此這般的坐在這裏與著眾人一起喝酒。這人居然在冰域之中一呆就是十年?!刀無名更是駭然。
  一想及懷中的鳳皇血,刀無名再次想起鮮薊情的傷勢:「也不知道薊情的傷勢現在如何了?但願我此次回去的時候還來得及,看來此間事了,無論如何我也要儘快的趕回橫劍山莊,出來這麼久了,楓血他們想來也擔心得很。」刀無名的臉上再次現出淡淡的落寞與憂傷。
  原騰鷹此時向前一步,看著雷雨雲道:「雷雨雲,如果不是十年前你屢犯我金狼族的族規,雷大哥又何至於把你禁於極北冰域十年,看來這十年來你竟然絲毫無悔過自新的態度。如果你真的想拿回你十年前的東西,就要先過我原騰鷹手中的刀再說。」語氣中雖然有點點的厭惡,但是此時卻仍顯出他那沖天的豪氣。
  此時一步踏出,也竟然有著不遜於雷雨雲的氣魄,但是雷雨雲卻是搖了搖頭道:「原騰鷹,你絕對不是我的對手,我看你還是和雷翔一起上吧。哈哈!!」語氣張狂的讓在場的人莫不駭然。
  這雷雨雲竟然敢獨力單挑草原上的兩大高手原騰鷹與雷翔,光是憑這份霸道氣勢已然讓刀無名心中間自折服。
  此時場中的萬流星再也受不了雷雨雲的那種張狂的態度,雖然先前他自己也很張狂,但是這樣的情景在萬流星來說還是第一次遇到。是以,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萬流星大喝一聲,猛然出劍。
  劍光一閃,萬千劍星一竄而出,陡然向著眼前的雷雨雲背後刺去。眾人皆驚,因為沒有人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萬流星仍然有向眼前雷雨雲出劍的勇氣。
  但是此時雷雨雲卻連頭都沒有回,只是大喝一聲:「大人說話,小孩子滾一邊去!」他竟然叫前後的萬流星為小孩子,刀無名心頭一下子竟然有種忍不住想笑的衝動,他竟然覺得眼前這種雷雨雲有一種另類的幽默感,在草原上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的人絕對不多,但是眼前這一個人絕對有資格說這種話。
  因為刀無名此時看到了雷雨雲的鐵錘。
  雷雨雲反手一錘。
  巨大的鐵錘在他手中就像沒有一絲重量似的,那麼突然的出現在背後萬流星的眼前,沒有一點的破空之聲,有的,只是無邊的壓力。
  此錘一出,原騰鷹已然知道眼前的萬流星絕然無法抵擋住這一錘,急忙出聲提醒道:「流星快退!那是修羅錘!」
  但是此時已然晚了,因為這一錘已然轟散了背後的劍勢,萬千的劍星在這一錘下蕩然無存,而那只巨大的鐵錘就像是一隻遊蕩的幽靈一樣,破開萬流星的劍勢,直朝著萬流星的胸口直奔而來。
  萬流星此時眼中湧起一片驚恐,他此時才真的瞭解眼前這人絕對不資格叫他滾到一邊去,鐵錘還沒有臨身,巨大的壓力已然讓他內腑有一種撕裂的痛楚。於此時,他連手中的劍也來不及收,就那麼順勢一滾,「砰!」眾人只覺得大地一抖,剛才雷雨雲的突然一錘擦著萬流星的頭頂,一下子落於萬流星剛才的立身之處,頓時把地面砸出一個鬥大的窟窿。
  雖然避過了剛才這近乎奪命的一錘,但是萬流星站起身來的時候,嘴角還是抑制不住的露出一絲血痕,他還是在雷雨雲的修羅錘的壓力下受了嚴重的內傷。
  一錘,只有一錘!
  這一錘如同敲在人們的心裏一樣,讓人震撼異常,剛才萬流星的厲害大家都有目共睹,但是沒有想到在雷雨雲的手下竟連一錘也經受不住,而此時雷雨雲竟然仍然沒有回過頭來:「現在終於清靜點了,二位,還是一齊上吧!看看是你們的刀厲害呢還是我的修羅七錘厲害,十年,哼,我雷雨雲的修羅錘經過十年的磨練,終於又再現於世人的面前,以這姓萬的小子那麼淺薄的武學,怎有資格見識我真正的修羅錘啊,你們永遠也不會知道我這十年的艱辛的,好好的準備吧,這將是我雷雨雲重新揚威大草原的第一仗!」
  雷雨雲話一出口,如同在眾人本已鬱悶到極點的心裏再壓上一塊巨石樣的,讓人終於再次體會到他那沖天的霸道,配以他那比常人高一頭的身形,已然在人們的心裏留下抹不去的深刻印象。
  而此時原騰鷹的臉色自見識到雷雨雲剛才的修羅錘後,也變得無比的凝重,而眼前的雷雨雲竟然沒有施展出真正的修羅錘已然厲害至斯,那他全力施展開來是什麼樣的結果?
  原騰鷹的思想再次回逆到十年前那驚天的一驚,雖然他當時已然成為草原上的不世高手,天鷹九擊更是常人不可超越障礙橫亙於世人的面前,但是那只是常人而言,只有他知道,在金狼族,他便不是絕對的無敵,因為有一個人,有一隻修羅錘便一直橫亙於他的面前,這個人就是當時雷翔的弟弟雷雨雲。
  年少不羈的雷雨雲體內始終有著一種叛逆的血液,自出世起就不斷的挑戰著世間的教條,金狼族的族規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層紙樣的隨意被他破壞,在他的手上更能體現那種順我者生,逆我者亡的生存規律,不止是對外族人,最後連金狼族也不有少人死於他的手中,先前人們都還能忍受下去,但是隨著雷雨雲的武功越來越高,整個草原竟再無克制他的人存在,雷雨雲更是肆無忌憚的破壞殺戮,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金狼族竟然被雷雨雲殺掉了不下於三百人。
  這一切,終於讓身為大哥的雷翔也再也無法遮掩下去了,在族人的強烈要求下,於十年前聯合原騰鷹與當時族中的二十勇士,在草原上圍殺雷雨雲,那一役直殺得風雲變色,在二十勇士死無全屍的結果下,終於把雷雨雲生擒活捉,雷翔有感於其兄弟之情,逼其發誓自我流放冰原十年,而雷翔更是在事後休整了一年才把身上的傷勢養好,這也是原騰鷹一生中最慘烈的一戰,時隔十年之後,當然的一切情景如今都歷歷在目,可知道當時雷雨雲的強橫至何種地步。
  原騰鷹此時再次體味著雷雨雲的強橫霸道,十年前自己就沒有必勝的把握,而一個能夠獨自一人忍受寂寞在冰原生活十年的人,單憑這一點,原騰鷹心中就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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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六章 天鷹戰修羅

  原騰鷹看著雷雨雲驕狂的神色,雖心知對手深不可測,但也不由得怒氣暗生。
  冷哼一聲道:「雨雲,你能於冰域十年求存,確讓我原騰鷹也不得不說個服字,但是卻未必能夠做到真正的無敵,等你真的勝過我的天鷹九擊再狂也不遲!」眾人見到原騰鷹終於正面向雷雨雲挑戰,憑著十幾年來對原騰鷹樹立起來的狂熱信心,暴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雷翔此時也朝著原騰鷹點了點頭,目光中雷出期待的神色,但是刀無名卻從其目光中看到了一絲的隱憂,顯見雷翔在見過雷雨雲剛才一錘的威力後並沒有對原騰鷹此戰的絕對信心,其實原騰鷹心裏何嘗不是知道眼前對手的可怕啊。
  但是縱然雷雨雲再可怕,原騰鷹卻必須面對,因為他是草原上不敗的——神話。
  雷雨雲臉上露出不屑,「天鷹九擊?如果說不是當年你們採用人海戰術圍攻於我,我又何至於受侮被擒,十年的冰原生活,簡直就是我雷雨雲一生中最大的恥辱!既然你執意如此,就讓你看看我十年之中究竟受到了什麼樣的苦楚!今日,我必將把這些恥辱加倍的償還給你們!」
  話聲並不大,但是卻並沒有被四周的歡呼聲所淹沒,那麼清晰的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就連刀無名平靜的心也微微一跳。
  原騰鷹與雷翔的臉色一變,須知當年圍攻雷雨雲雖然能將其生擒,但其死傷二十人確是二人心中永遠的痛,也被二人暗中視為此生中最不光采的一頁,雖然當年之舉也實屬無奈,但卻沒有想到雷雨雲如今竟當眾提及。
  輕淡描寫的幾句話,竟然有著高明的攻心之術來夾雜其中,眾人喝彩聲雖然仍然高亢無比,但是刀無名卻知道其中底氣再也沒有先前的那麼充足,雷雨雲竟於不經意間挽回了氣勢並再次微微處於上風。
  原騰鷹再次向前踏出一大步,知道此時說什麼也是多餘,唯有以戰來論高低,雙目現出強大的自信,右手搭上腰間彎刀的刀柄,一股驚人的氣勢陡然自握刀的手中散發出來,朝著眼前的雷雨雲席捲而去。
  雷雨雲此時已把身後的修羅錘橫放於胸前,自原騰鷹向前踏步的時候,他就知道戰鬥的序幕已然拉開,雖然他現在歷經十年的冰原生活,對此時自己的武功有著絕對的信心,但是眼前的原騰鷹也不可小視,雖然表面看來雷雨雲仍然一付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刀無名的神識卻已然捕捉到雷雨雲全身勁力已然凝聚,隨時都有可能出手應付發生的情況。
  在眾人的喝彩聲中,原騰鷹此時陡然拔地而起,身形一躍於空中,「錚!」的一聲清鳴,別要腰間的彎刀此時緩緩的拔出,雖然身在空中,但是刀無名卻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原騰鷹拔刀的動作,真的很輕緩。緩慢的有些不合常理。
  但是這個輕柔的拔刀動作卻並沒有讓原騰鷹的氣勢有所鬆懈,相反,隨著刀鋒的一寸寸拔出,原騰鷹的身形竟然徐徐的向上升,而原騰鷹的氣勢也隨著身形的拔高而越來越盛。
  眾人都仰視著此時原騰鷹的身形,天鷹九擊的前驟已然如此的扣人心弦,作為大草原的不世高手,這種特殊的刀在原騰鷹的手中有何驚人的變化呢?刀無名心頭也湧起一絲的好奇心。
  但是反觀此時雷雨雲卻仍然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微微的緊了緊手中的修羅錘,嘴角的不屑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木然的表情,他此時處於天鷹九擊的氣勢籠罩之下,任意一個動作都可能招至原騰鷹雷霆萬鈞的一擊,是以,他以不變應萬變。
  原騰鷹雖然姿勢絕妙,但是卻還沒有真正的達至淩空虛步直上青雲的地步,當他把自己的氣勢調節到最巔峰的時候,卻發現腳下的雷雨雲仍然沒有絲毫的動作,這讓他心中大驚,因為他知道雷雨雲已然看透他天鷹九擊的奧秘,只要對手在自己氣勢威壓下稍有動作,就一定會招致自己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但是雷雨雲卻仍如死物般的一動也不動的屹立於原地卻叫原騰鷹大失方寸。
  刀無名心知原騰鷹此時的氣勢絕對不可能的長久保持下去,只見原騰鷹此時已然把腰間的彎刀悉數的抽出,舉於頭頂,一刀在手,原騰鷹的身上湧現出淩厲的殺氣,整個人一下子顯得鋒芒畢露,殺意盎然,從雙眼透出如實質般的目光讓在場眾人看起來也不由得心頭一寒。
  眼前一花,只見原騰鷹在空中幻化出一道道的殘影,一道光幕如九天銀河傾洩人間,就那麼直直的從高處朝著雷雨雲立身的地方劈下。
  刀未至,已然地面的塵土飛揚,好驚人的氣勢,這種化高度為力量的純熟技巧連刀無名身邊的劍無雙也不由得心頭叫好。
  但是在雷雨雲身邊三尺的地方卻是點塵不驚。原騰鷹的刀氣竟然無法突破雷雨雲的氣場!刀無名此時終於知道為什麼雷翔剛才眼中露出那一絲的隱憂了,眼前的雷雨雲確有著讓刀無名也心驚的實力。
  一剎那的功夫,原騰鷹的刀已然攻至雷雨雲頭頂不足三尺的地方,但是就在此時,雷雨雲動了。
  雷雨雲雙目凶光一閃,巨大的修羅錘帶著讓人刺耳的呼嘯聲從雷雨雲的手中向上,迎著原騰鷹的刀磕去,他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達到比原騰鷹手中刀勢更快的速度向原騰鷹擊去。
  在眾人的眼中看來,此時的雷雨雲只不過是以自己的修羅錘來防守原騰鷹高空而來的刀,但是高明如刀無名卻清楚的把握到雷雨雲這一錘卻是守中帶攻,在這麼短的時間與空間裏,原騰鷹絕對無法再次改變自己的刀勢,這一次他已然沒有選擇,只有硬拚。
  只聽得一聲巨響從雷雨雲立身的地方傳來,雷雨雲身下的細沙不斷的往四處飛射,四週一些金狼族的族人發出一陣陣的吃痛聲,顯然是被場中兩大高手散發出來的氣勁所傷。
  原騰鷹身形一觸即起,而雷雨雲此時仰天一陣狂笑:「原騰鷹,這就是你的天鷹九擊嗎?還不夠力量啊!」
  說完雷雨雲竟然隨著原騰鷹的去勢一躍而上,很難有人能夠想像雷動提著這麼大的修羅錘竟然身形也這麼靈巧,因為他在瞬間就追上了原騰鷹的身形,甚至比原騰鷹躍得更高。
  雷翔此時心跳聲更急,他實在無法想像現在的雷雨雲竟然有著這麼厲害的身法,十年前正是因為他的身法上不如自己與原騰鷹才致有被圍攻的結果,但是現在看來,這一切都變了,現在的原騰鷹竟然已不能在身法上取得優勢,須知天鷹九擊正是依仗身法上的優勢以便能夠從空中連續不斷的給予對方猛烈地的追擊以獲取勝利,現在,雷翔的心中已有點黯然,原騰鷹失了速度的優勢,要想取勝的機會連他自己都無法想像。
  是以,原騰鷹此時心中更驚,因為從戰鬥的開始已然犯了一個重大的錯誤,那就是小看了雷雨雲的身法,自己的天鷹九擊沒有了速度的優勢,此時最多只能發揮七成的功力,此消彼長的情況下,這一戰要想勝出,把握已然不大。
  但是這並不妨礙原騰鷹出刀。
  彎刀特有的屬性此時盡現,他一刀斜挑,竟然突破現有的速度迅捷地刺向雷雨雲握錘的手腕。
  雷雨雲雙眉一揚,吐氣沉聲道:「修羅第一擊!」只見空中的雷雨雲手勢幻化出千萬重的影子,牽動手中的修羅錘化為一層層的黑幕向著原騰鷹頭上壓了下來。
  原騰鷹此時的刀勢竟然落空,再不能把握到雷雨雲準確的方位,只感無邊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朝著自己的身體逼來,讓原騰鷹不得不向下急墜以避開雷雨雲的修羅第一擊。
  眨眼之間,原騰鷹已然從空中翻到地面,但是頭上的壓力卻仍然存在。並沒有因為原騰鷹的下落而有所稍緩,雷雨雲的修羅錘此時已隱現風雷之聲,刺耳的呼嘯聲比先前來得更猛,四周的金狼族人更是紛紛走避,以免再次被殃及魚池。
  原騰鷹心中此時別提有多難受了,此時的雷雨雲比之十年前不知可怕了多少倍,到現在為止,自己竟然被逼得毫無還手之力。
  原騰鷹此時已來不及抬頭,四周空氣不尋常的變動已告訴他此時最明顯不過的處境,他左手陡地反手入背,從背上的箭囊取出五隻箭,彈指就向頭頂上方射去。
  沒有一點的空氣流動之聲,但是旁觀的刀無名卻只聽得一聲細微的響動,下一個瞬間,那五隻箭已然沒入空中雷雨雲重重的幻影之中。
  只聽得蓬蓬五聲悶響,剛才的五隻箭已然在巨力下化為粉碎飄散開來,但是這只能夠稍微阻礙一下下落的修羅錘。
  這一點空當對於原騰鷹來說,已然足夠避開從上而落的修羅錘。
  眾人只覺得腳下的地面再一次的不受控的震動起來,然後就是一聲沉悶的響聲傳來。
  雷雨雲剛才這一錘仍不減來勢,一錘轟得地面龜裂,比之剛才讓萬流星重傷的那一錘之威簡直有著天淵之別。
  雷雨雲這一錘重在立威,而他立威的對象又恰好是號稱草原神話的原騰鷹,這一下叫剛才狂熱加油的金狼族眾人幾乎一下子啞了聲。
  場面再次變得沉重,一如現在人們的心情,雷翔雖然預料到雷雨雲會很強,但是絕然沒有想到雷雨雲意然強到這種地步,竟然讓原騰鷹在交手的幾招後就處於下風,要是自己上場,能夠過得了幾招?雷翔再也無法想像。
  雖然剛才只是和雷雨雲相爭不過幾招,但是在原騰鷹看來卻無疑是一個生死的輪迴,因之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霸道的招數,此時的他已然全身微微發汗,渾身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興奮而暗自發抖。
  雷雨雲緊盯著眼前的原騰鷹,看人的眼神就像是一隻兇惡的狼看著身前的獵物的那種眼神,讓人毫不懷疑他想把眼前的原騰鷹撕成粉碎的想法,囂張而霸道之至,完全無視眾人的目光而存在。嘴角一揚道:「原騰鷹,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和雷翔一起上吧。我會把你們二人一齊擊敗,到時候,我才是草原真正的——神!」
  原騰鷹只覺得心中一堵,想自己十餘年來縱橫大草原,如日中天,何曾受過這樣的挫折,雖然極不願與雷翔二人聯手對敵,但是確也知道此時自己的氣勢已然受挫,再次強攻只會招來更為沉重的打擊,毫無一點的勝算,唯有與雷翔合力,才有可能取得最終的勝利。是以,心頭一陣默然,說不出一句話來,對雷雨雲的話也只有充耳不聞。
  雷翔自是知道原騰鷹此時的窘態,轉過身來看著劍無雙與刀無名道:「麻煩二位照看一下潔兒!雷某這就與他一戰。」
  劍無雙與刀無名知道這是金狼族內部之爭,一時之間也幫不上什麼忙,唯有點頭以應。而潔兒此時神色卻是一片驚惶,他雖然對雷雨雲的印象很淡,但是說到底仍然是自己的親人,在場的三人自己都不願意見到有任何的損傷,但是現在卻偏偏要以戰鬥的方式來互相報復,叫她一時之間沒有了任何的主意,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唯有退於一邊,緊張的看著場中即將發生的一切。
  雷翔此時邁入場中,同時拔出腰間的刀,和原騰鷹以犄角的形勢直面雷雨雲道:「雨雲,經過十年你竟沒有絲毫的轉變,今天我也只好和原兄弟再次聯手以對,希望你不要後悔剛才說過的話!」
  雷雨雲此時看著眼前的二人道:「雷翔,你們聯手正合我意,一起來吧!我會讓你後悔妄自把我放逐冰原十年的決定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你永遠都不會瞭解我在這十年中所受的苦楚的,今天,這樣的苦楚將會降臨於你們身上,哈哈哈……」
  面對原騰鷹與雷翔,雷雨雲竟絲毫未顯得畏懼,相反戰意更加的高昂。
  雷翔與原騰鷹互望一眼,二人不約而同的向前邁出一步,強大的氣勢破空襲來,立時把眼前雷雨雲身上散發出來的壓力抵消並反迫過來,二人聯手果然有著截然不同的效果。
  場中此時靜得連眾人急切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雷雨雲身形一縮,氣勢未減卻更加的狂漲,與雷翔二人的氣勢竟然不相上下,渾身暴漲的肌肉顯示出他此時的狀態已達巔峰,臉上的神色也凝重起來,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那種專橫的氣焰。
  而原騰鷹自雷翔入場後,分擔了一部分自己的壓力,陡覺得身外的壓力一輕,剛才受到打壓的信心再次的恢復,雙眼神光再現,連握刀的手也穩定了許多。
  晶瑩的月光從原騰鷹與雷翔的刀上反射向四周,連空氣也變得寒冷起來,而雷雨雲手中的修羅錘微微離地三寸,一團若有若無的紫氣包圍著修羅錘,讓雷雨雲手中的武器看起來更是巨大了一圈,渾身散發著修羅般的殺意讓四周的溫度也同時下降,地面上的草也凝起了冰霜。
  「吱!」場中的空氣一蕩,只見兩道白色的刀光越過三人間的空地,向著雷雨雲的身前一砍而至,雷雨雲在同時也向前一踏步,離地的修羅錘在他手中就好像被賦予了生命一樣的靈活多變,迎著攻來的兩把刀一錘擊出,同時身形向前一撲,龐大的壓力奪體而出。
  原騰鷹看著眼前的修羅錘,剛才他已然領教了雷雨雲無匹的力量,知道不可與其硬拚,刀的去勢陡然停止,斜旁飄去,就好像風吹的羽毛樣的那麼輕柔的顫動起來,幻起叫人迷茫的刀光,包著眼前的修羅錘急轉。在一瞬間不下於相擊百次,每一次的點擊都從眼前的修羅錘上傳來一股無可禦盡的巨大力量,但是眼前的雷雨雲就好像有著使不完的精力樣的,去勢依然未減,眨眼之間已快要突破原騰鷹的刀網。
  就在這時,雷翔的刀恰到好處的趕到。
  一刀破網而入,劈在修羅錘的正面。
  「鐺!」響聲過後,終於把修羅錘的來勢阻止,刀光散去,錘影還原。但是一個人卻再次的拖錘而出,從錘的身後現出一個雄傳至極的身軀,在原騰鷹與雷翔的刀勢一停的剎間,向著原騰鷹一撞而入。
  原騰鷹來不及變勢,刀勢就地一橫,以阻雷雨雲,只見雷雨雲巨大的身軀就像沒有一點重量樣的避過原騰鷹的刀鋒,揮肘擊於原騰鷹的刀背處,同時,斜拖的修羅錘在身側舞出一道道的殘象,以拒雷翔攻來的一刀。
  聲東擊西的攻勢此時盡顯雷雨雲絕妙的武學!
  原騰鷹只覺手中的刀就像是壓了一塊千斤巨石樣的沉重,腳尖一起,雙腿連環踢向雷雨雲的腰間,同時刀勢後抑,以禦刀上的巨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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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七章 賭戰(—)

  但是雷雨雲似乎早就料到原騰鷹有些一著,收腹,探爪,一手抓向原騰鷹踢來的雙腳。
  原騰鷹雖然盡力的把刀上的力量禦減到最少,但是還是有一股力量沿著刀身侵入他的體內,讓他出腿的速度一窒,避無可避的被雷雨雲一抓破掉攻勢。
  雷雨雲化爪為拳,一拳轟在原騰鷹的腳底。
  只聽得場中一聲破革之聲響起,原騰鷹被雷雨雲的一拳轟得飛退開去。
  身在空中,原騰鷹再也無法禦掉由雷雨雲拳中傳來的力量,只覺得五腑一痛,已然受傷。
  而此時,雷翔的刀越過雷雨雲的修羅錘,從錘影的縫隙中一穿而過。
  但是雷雨雲的身形卻在一剎那弓成一團,好像一個肉球樣的佇立於空中,全身躲於修羅錘的身後,頓時把雷翔的刀勢全數避開,同時伸手一指彈在雷翔的刀上。
  而雷翔顯然沒有想到雷雨雲會在空中作出如此怪異至極的動作,同時由於修羅錘巨大身影的阻擋,他一時也沒有看到雷雨雲彈在他刀上的那一指,只聽得「鐺」的一聲金鐵交鳴的聲音從雷翔的刀身上響起,雷翔在力量上遠遠不如雷雨雲,剛才那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刀竟然被雷雨雲一指彈得向空中一顫,刀勢已然失去了原有的準頭,這一刀再不能對雷雨雲作出實質上的威脅。
  但是雷雨雲的動作卻再次的舒展開來,無形的壓力讓四周的空氣都彷彿實質般,雷翔此時的功力不足之處在這時盡顯無疑,因為他根本就來不及在這種強大的威壓下及時的閃避出來。
  雷雨雲的嘴角泛起一陣冷冽的笑意,至此,在原騰鷹與雷翔的圍攻之下他完全搶得上風,這和十年前受辱被擒的情景簡直不可同日可語。
  看著身下的雷翔,此人雖然是自己的兄長,但是在十年前放逐自己入冰原的那一刻起,這種親情就再也不會存在。是以,現在看到腳下的雷翔,他就像是在看著一隻待宰的羔羊一樣的毫無憐憫之心,他知道此時原騰鷹已然被自己擊退,在這個瞬間,再也沒有時間與能力來解救眼前的雷翔。
  雷雨雲剛才之所以全力的進攻原騰鷹正是要造成現在的結果,擊退原騰鷹而主攻雷翔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是以,現在的他把自己的全身功力都遠用在這下擊的一錘上。
  雷翔已然避無可避,此時的他現在已無法逃出雷雨雲布下的氣場。
  「小心!」劍無雙此時也看出了雷翔此時的危機,他騰的一聲站了起來,而原騰鷹此時才算明白雷雨雲的心機,看著雷翔身處險境,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哥!!」此時潔兒也是一聲驚呼,她的眼中湧起一片痛苦,也不知道她此時是在喊雷翔呢還是在喊雷雨雲。
  而雷翔此時全身幾乎動彈不得,抬頭看著頭上越來越大的錘影,他此時的心卻顯得異常平靜,雷雨雲強大的氣勢已然把他的呼覺悉數封閉,連此時潔兒的驚呼聲也沒有聽到,眼中有的只有頭上極速下落的修羅錘,此時他才發覺自己的武學在雷雨雲修羅錘下顯得多麼的渺小。
  雷雨雲的笑意越來越濃,因為解決了眼前的雷翔,剩下的原騰鷹再也不能對他形成威脅,到時候,他想怎樣修理原騰鷹都可隨心所欲。
  就在眾人的心裏都湧起絕望神情的時候,就在雷雨雲眼看雷翔就要死在自己的修羅錘下的時候,有一個人卻於不可能出現的地方出現了。
  此時的劍無雙還沒有完全的立起身來,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人已然掠過身前的潔兒的身邊,出現在雷翔的身邊。
  是刀無名!
  刀無名的身形一入場中,立時破開了雷雨雲在雷翔身邊布下的氣場,讓雷翔的五感回復正常,但是他還來不及說一句話,只覺得身形一輕,從刀無名的手上傳來一股禦無可禦的力量,讓他從飄向潔兒所立的方向。
  雷雨雲卻覺得身下人影一晃,自己破下的氣場一下子被來人撕破,只覺得渾身的力量終於找到了一個渲洩的地方,一時之間,也不管下面來人是誰,手中的修羅錘以更快的速度向來砸去。
  砸中了,但是雷雨雲卻沒有一點的欣喜之情,因為他的修羅錘上全然沒有一點的受力感覺。就好像砸中了空氣一樣。他心中大驚,來人是誰?居然在瞬間救出了雷翔還能在自己的修羅錘在全身而退。
  刀無名此時就站在雷雨雲修羅錘前三尺遠的地方,那麼淡然的看著比鐵塔還要雄壯的雷雨雲,渾身仍然沒有一點的氣勢,就好像空氣一樣的處於雷雨雲的前方。
  雷翔落地後臉色劇變,至此,他才從剛才那惡夢一般的戰鬥中回過神來,不禁長噓一口氣,此時,身邊的潔兒上前一步,伸手搭著雷翔握刀的手,輕輕問道:「哥。你受傷了?」
  「沒事!」雷翔搖了搖頭,回過神來看著場中剛才解救自己的刀無名,一臉的關注,「刀兄武功竟然如此高明?!但是不知道他比雨雲又如何?」同時向著身邊的劍無雙投來詢問的眼神。
  劍無雙心中也有太多的疑問,他此時也不知道刀無名的武力究竟高到什麼地步了,但是從剛才他那驚鴻一現的身法來看,比之一年前的刀無名又不知強了多少倍了,他再也無法看透刀無名的深淺來。
  雷雨雲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看起來極是平凡的刀無名,但是剛才刀無名顯現出來的武功卻絕對叫他心驚。甚至讓他有一種危險的感覺,一如十年前受傷後被逐入冰原時面對冰原凶獸的感覺,只是刀無名看起來更顯得有人情味得多。
  因為刀無名此時在看著雷雨雲微笑,雖然刀無名的笑容中有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在大草原上,知道我雷雨雲名號還敢出來擋我修羅錘的人還不多。你——是——誰?!」雷雨雲緊盯著眼前的刀無名,完全無視刀無名的笑容。
  刀無名微笑道:「我刀無名只不過是一個迷途之人,我不知道你叫雷雨雲,我只知道你和雷翔,還有身後的潔兒都姓雷。同姓之爭難道真的有必要?」
  雷雨雲像是聽到了人世間最大的笑話一般陡地狂笑起來:「同姓之爭?刀無名是吧,你沒有在冰原裏呆過,哪裡知道我此生所受的苦啊,我這十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今天,我要讓他們也知道我受的那種苦楚是多麼的讓人難受,我要讓他們後悔當日的決定,他們當時不念同姓之情,我又何必相讓於今日?!」
  刀無名搖頭道:「雷雨雲,我也去過冰原,雖然沒有十年之久,但是我也知道在冰原中最可怕的並不是那種慘絕人寰的環境,而是那無邊的寂寞!」
  雷雨雲神色一怔,顯是沒有想到刀無名居然去過冰原:「從你這句話可以看得出,你的確去過冰原,不錯,十年來,我沒有和一個人說過一句話,冰與雪的環境並不能讓我有所介懷,寂寞,才是我最痛恨的敵人,每日每夜都讓我瘋狂,我恨他們當日為什麼不殺了我,讓我像勇士一樣的死去。你應知道,十年來,有無數次,我都差點無法忍受那種無邊的寂寞而想動手結束我自己的生命,但是我不甘心就這樣默默無聞死去,現在,我終於回來了,你說,我應不應該向他們討回我十年來失去的一切!」雷雨雲的神情越顯激動,顯是刀無名的話勾起了他記憶最深處的傷痛。
  雷翔與原騰鷹聽著雷雨雲的嘶吼,臉色一陣慘然,顯是沒有想到當初的一念之仁卻換來雷雨雲如此深沉的傷痛,是啊,有時候,人生最大的敵人不是別人,正是寂寞的苦楚。
  四周的金狼族在聽到雷雨雲的話後,臉色雖然仍然帶有驚懼,但是其中也已然摻雜著些許同情,再不像先前的那般厭惡。
  刀無名點了點頭道:「不錯,這樣的苦換了誰也受不了,我刀無名瞭解你此時的心情,憑你在冰原十年的日子,你已是這個草原上最強的神話了,你難道還想證明什麼嗎?」
  雷雨雲心頭一陣抽搐,「自己回來,倒底是為他證明什麼呢?」刀無名的話在他的心裏激起千層浪,讓他的心裏久久不能平息。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潔兒對你這個哥哥有什麼想法嗎?」刀無名知道自己的話已然漸漸的瓦解了雷雨雲心靈桎梏,再次問道。
  潔兒此時怯怯的向著雷雨雲輕聲喊道:「二……哥。」眼神中此時充滿了關切與擔心,看起來楚楚可憐。
  雷雨雲看著雷翔身邊的潔兒,嘴角一動,便是最終沒有說出話來。
  但是當他的眼光看著一邊的雷翔與原騰鷹時,心中的怨毒再次升起:「刀無名,你以為憑你幾句話就想讓我放棄我十年來受的苦楚,你也太小看了雷雨雲了。看我的修羅錘!」
  情況驟然變化,圍觀眾人眼見危局本已緩解,但是沒有想到雷雨雲再次發難,向著刀無名一錘擊出。
  原騰鷹與雷翔此時最是關心場中的變化,見到雷雨雲突然出手,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氣,就連潔兒此時也緊張得手心冷汗直冒,暗自為刀無名著急。
  刀無名像是化成了空氣樣的,在雷雨雲的錘還沒有到胸前時,下一個瞬間已然與雷雨雲拉開了近丈的距離,揚聲道:「既然如此,雷雨雲你可否與刀某賭上一戰?」刀無名自得知眼前的雷雨雲獨自一人竟然在冰原生存了十年之後,他心中湧起無限的同情,雖不想與之為敵,但是想到身後的一干人等何嘗不是無辜的,是以,唯有以賭戰的形勢來盡力的阻止眼前的雷雨雲。
  雷雨雲手中錘勢一頓,極不耐煩的說道:「說!」
  刀無名負手道:「如果你能夠勝得了我刀無名,我會無條件答應你一個條件,但是如果我勝了你,你卻必須放棄此次的尋仇之舉,並與眾人合睦相處,如何?」刀無名的話顯示出他此時絕對的信心。
  但是雷雨雲此時已然失去平靜,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刀無名為什麼語氣中顯示出這麼大的信心,只想儘快的掃除眼前的障礙,大吼一聲道:「好,如我雷雨雲不能敗你刀無名的話,我這冰原十年也算是白過了。看錘!」
  刀無名臉色雖然仍然有著淡淡的憂傷,但是目光已變,仰首直視雷雨雲,此時他全身驟然舒展開來,一股驚天的刀氣從他身上勃然暴現,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個抬首動作,但是卻讓人興出眼前一震的懾人效果。
  刀氣直指眼前的雷雨雲,雖然刀無名現在還仍然沒有拔出身後的我意刀,但是此勢已然讓劍無雙心驚!
  原騰鷹心驚!
  雷翔心驚!
  四周的金狼族眾心驚!
  但是最吃驚的莫過於刀無名正前方的雷雨雲!
  雷雨雲看著刀無名的眼神,雖然淡然,但是在他此時看來,也如兩柄鋒芒畢露的——刀!讓他的心也為之一寒,「好淩厲的眼神!」
  雷雨雲不敢大意,高手的氣勢在二人的身上得到最充分的體現。
  雷雨雲的氣勢憑空而出,雖然肉眼不可見,但是在劍無雙等人的眼裏,卻是清楚的感覺到其中的微妙變化,而刀無名的氣勢卻隨著雷雨雲的氣勢同步拔升,雖然刀無名身材比雷雨雲矮了一頭,但是在氣勢上卻隱然淩駕於雷雨雲之上。
  雷雨雲緊了緊手中的修羅錘,他的心此時不受控般的急劇跳動著,怒視著眼前的刀無名,一躍而起,龐大的壓力隔空而至,讓四周的空氣也發出輕微的震顫聲,極是駭人。
  刀無名輕聲一笑道:「如此起勢,果然沒有讓刀某人失望。」
  言畢,身形一躍而起,直朝著雷雨雲的來勢急衝而去,雷雨雲心中暗喜,想他天生神力,從來未有遇到過對手,但是眼前刀無名居然主動和自己硬拚,這種情況雷雨雲還是第一次遇到。
  驚疑間,刀無名的身形在空中陡然停頓,然後就如秋風中的枯葉樣的,隨著雷雨雲的修羅錘移動而移動。但是卻始終保持著二尺的空間。身法之詭異,就連一向以天鷹九擊稱雄草原的原騰鷹也大吃一驚,因為他想像不出人居然能夠在空中急速行進間猛然的停頓並如樹葉一樣的隨風而起是一個什麼樣子,以他的實力絕對無法做到這樣子的,在他眼中,此時刀無名的身法簡直神乎奇跡。
  雖然刀無名的身法讓雷雨雲心頭吃驚,但是這並不能消除雷雨雲心中的殺意,去勢更疾。
  刀無名鬆開背負的雙手,右手伸前,化掌為刀,輕輕的斬在前面相對靜止的修羅錘正中。
  「轟……」兩股無比強大的氣旋相擊,化為強大的衝擊波,向著四周散去。
  雷雨雲只覺得身形一頓,後面的殺著竟然不能連貫施出,身形不由自主倒退兩步,地上立時現出兩個深深的腳印。
  刀無名心頭也是一陣駭然,他雖然成功的將眼前的雷雨雲擊退,但是從手中傳來的力量也讓他的手腕酸麻不已。心道:「這雷雨雲看來確有著出乎常人的力量!」
  刀無名說道:「雷雨雲,你果然力量強橫,只有這樣,才值得我刀某人出刀!」
  雷雨雲狂,但是刀無名此時語氣比之雷雨雲更狂,更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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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八章 賭戰(二)

  這種狂傲就算是眼前的雷雨雲也感到憤怒異常,臉色劇變,此時的刀無名就如一把卻掉刀鞘的刀,光采讓人幾不敢逼視。
  刀無名身形陡地立定,向前猛踏一步,氣勢隨著腳步的前進,再次狂漲,但是最讓雷雨雲驚心的卻是刀無名的手。
  刀無名的手此時已然握著我意刀的刀柄處,刀已出鞘一寸,但是卻沒有任何的刀鋒應有的色彩,有的只是無盡的黑暗,好像黑夜的力量都彙聚到那只現了一寸的刀鋒上似的,給人以無盡的震憾感覺。比之雷雨雲手中的修羅錘的散發出壓迫感更讓人感到詭異深沉得多。
  黑色的刀鋒!這就是此時刀無名的我意刀。
  雷雨雲頭上的頭髮此時都稍微的立了起來,他明顯的感受到眼前刀無名的可怕之處,雖然他此時無法具體的說出來,但是他心中的直覺確是讓他對眼前的刀無名小心翼翼,再不敢輕舉妄動,眼前的刀無名雖然身材比自己矮小得多,但是剛才的一擊卻可以明顯的知道刀無名的內力絕然不比雷雨雲差。
  森嚴的殺意自那一寸的刀鋒之處悉數暴現,但是此時雷雨雲的內心卻有一種燥動,因為刀無名的手自搭上我意刀以後,他全身就如芒刺在背樣的難愛至極。
  旁邊的劍無雙等人此時看到刀無名的氣魄,一個個都目現異彩,他們知道,刀無名雖然現在只拔出了一寸的刀鋒,但是在他的身前直至雷雨雲的面前都已然在一瞬間佈滿了千萬重的刀氣,起而代之的威脅感受讓眼前的雷雨雲也不得不收起先前的霸道氣焰。
  黑色的刀光一現,場中的空氣突然變得如實質般的厚重起來,刀無名此時已然把全部的刀鋒展現在人們的面前,順手向著雷雨雲的方向就是一刀。
  瀟灑得讓人驚歎的一刀,但是卻也是讓雷雨雲暴吼出聲的一刀。
  刀無名這一刀把二人之間的空氣都化為了無形卻有質一刀,四周的空氣此時都在這一刀之下顫慄驚叫,刀氣之盛無比剛才的原騰鷹等人的刀法更見淩厲。
  雷雨雲心動!幾乎是在刀無名出刀的時候他的心就不受控的砰然心動,萬千刀氣逼得他心動!
  只見他雷雨雲身形再長,先前積蓄的力量以他為中心,悉數向外迫開,紫影一閃,手中的修羅錘化為一道道的虛影,劃開與刀無名之間的空間,沿著一條怪異至極的曲線,向著刀無名砸去。
  「吱……」修羅錘與先前刀無名布下的萬千刀氣相遇,發出一陣陣刺耳的異響,讓四周的看客牙齒都酸了一下。
  「修羅噬魂!」雷雨雲同時暴喝出聲,借助於聲波,更添此招的霸烈。
  刀無名右手持我意刀,看準來勢,刀勢一斬,卻後發先至,一刀破開眼前的重重幻影,同時輕吐出聲:
  「破!」
  密集的金鐵鳴之聲在刀無名與雷雨雲之間暴響。
  雷雨雲的修羅錘雖然霸道得讓人心驚,但是當他遇到刀無名的我意刀時,卻仍然毫無寸進的餘地,只能夠在原地不停的輾轉徘徊,因為刀無名的刀法之巧之妙,絕對足以讓他也瞠目結舌。
  任隨自己的修羅錘如何的變幻招式,但是刀無名卻好像總可以預見雷雨雲的招意樣的,每一次雷雨雲變招後都會在半途遇到那把深黑色的長刀,把自己的招意攔腰而斷。
  而每當雷雨雲想反擊刀無名時,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擊實刀無名手中的我意刀。
  我意刀時而變得飄渺不定,時而又沉重如山,讓此時的雷雨雲應付起來異乎尋常吃力,雷雨雲此時心中陡地一兀,生出一種被包圍的感覺來,自己雖空有渾身的勁力,卻找不到一個真實的發力點。
  這正是刀無名刀法高妙的地方,在雷雨雲勁道濃時化實為虛,而當雷雨雲收回自己的內力時,卻化虛為實,給予對方最沉重的打擊,這種打擊不止是身體上的,更嚴重的是內心理上的。
  雷雨雲雖然暫時能夠守住眼前的局勢,但是他的氣息此時已隱然不順。
  我意刀在刀無名的手中就好像有著自己的靈性一樣,總是於最不可能出現的地方出現,雖不至於立時把眼前的雷雨雲擊敗,但是足以讓雷雨雲再無反擊之力,先前的修羅錘所幻出的虛影不斷的變濃。
  我意刀此時隱現風雷之聲,黑色的長刀就像把虛空分為無數的細塊樣的,在二人之間狹隘的空間裏跳躍歡騰。織出一道道美麗但略顯沉悶的線條。
  刀無名嘴角的微笑可以看得出,此時的戰況已然悉數在他的掌握之中,不可否認,眼前的雷雨雲卻是很強,換作是以前未領會虛無之道的刀無名,絕對沒有必勝的把握戰勝眼前此人。
  但是所謂天下武道日日新,沒有一個人可以在一個位置上永恆的保持下去,不進則退正如逆水行舟,刀無名本身的功力並不比雷雨雲深厚多少,但是他此時的武學境界卻遠遠的超出了雷雨雲的想像。是以,刀無名的神識完全可以把握到雷雨雲真氣的流向而事先做出最有效的反擊,而雷雨雲卻不能夠做到這一點。
  再加上先前刀無名已然識破了雷雨雲速度上的優勢,此戰對他來說,再無任何的懸念。
  氣裂、刀嘯。刀無名一聲輕喝,聽在雷雨雲的耳中卻如狂雷震耳般的驚心動魄。
  「滅!」刀光一現,四周的光芒好像一下子全都被吸入了刀無名手中的長刀一樣。我意刀竟然在剎那間變得透亮起來。四周也被這一刀映得發白。
  輕柔的一刀。同時也是舉重若輕的一刀。
  雷雨雲的修羅錘在這一刀下再無避的可能,如他所願,刀無名一刀終於與他再次硬抗,但是此時的雷雨雲卻無法有絲毫的喜悅,因為他此時的力量根本就使不出來,刀無名一刀正好劈在他力量的最弱處。
  巨響過後,雷雨雲向後彈開。一股霸烈至極的刀氣順著修羅錘在一瞬間侵入雷雨雲的體內。而刀無名卻仍然泰山般的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沒有人想到刀無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劈退雷雨雲,是以,當見到雷雨雲在刀無名的刀下抑制不住的後退時,都不由得驚呼出聲。
  刀無名氣定神閑的站在原地,手中的我意刀閃現出奪目的光彩,似乎天地在這一刀下也明朗起來。
  悠然的看著止住退勢的雷雨雲,淡淡的說道:「雷雨雲,你還要戰嗎?」
  雷雨雲頭上青筋一突突的跳動,剛才刀無名這一刀帶給他的震憾甚至有著讓他聞到了死亡的味道,讓他心驚肉跳。
  「很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
  自從雷雨雲進入冰原後,十年都沒有這種感覺了,在寂寞的時候,他有時真的想死。
  但是當他在刀無名的刀下聞到那股近乎死亡的味道時,他的心又再次的活了過來。
  我一直體會死亡的前驟,原來,當死亡在自己的面前突然顯現出來的時候,自己卻是那麼的心驚膽戰。雷雨雲的心裏想道。
  刀無名的刀勁入體,雷雨雲在刀無名這一刀下,已經受了不輕不重的內傷,但是這一刀卻也同時讓他沉寂了十年的血液再次的翻騰起來。
  瘋狂的血急速的在雷雨雲的體內流動著,每到一個地方,雷雨雲都覺得身上就像著了火一樣的難受。
  雷雨雲的臉此時湧起一陣異樣的通紅。
  「嚎!」他張嘴就是一聲怒吼,更像是在向刀無名示威。
  「快阻止他!」身後傳來兩聲驚呼,四周的人們臉色都變了,刀無名不用回著也知道是原騰鷹與雷翔在提醒自己,眼前的雷雨雲已然起了某種自己也不知道 的變化,而這種變化想來身後的二人清楚得很,從他們此時那急促的聲音與四週年長者驚恐的目光中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好像看到世上正將要發生的最可怕事情馬上就要來臨了。
  刀無名此時的神情寂入到先前領會的虛無之道之中,全身的神識盡放,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把視線全部由自己身上的感觀來代替,此時,他發現四周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
  雷雨雲握著修羅錘的雙手此時不尋常的一陣顫動起來,同時,口中發出一種近乎野獸一樣的粗氣聲,他的眼睛變得通紅,如果看得仔細一點的話,可以看出此時的雷雨雲身上的毛孔中正不斷的滲出一層層的血汗。
  刀無名冷靜的觀察著眼前的雷雨雲,同時,神識也看到身後的雷翔臉色一陣死灰:「完了……完了……那該死的瘋狂之血!」先前戰敗也未見過他有現在的氣餒情況。刀無名暗暗的凝聚著週身的真氣。
  全身衣衫無風自動,比先前更強大的壓力透體而出。額頭正中一條刀痕若隱若現,讓此時的刀無名在飄逸中更添一份霸道。
  此時的雷雨雲嘴角溢出一絲絲的血跡,讓他本來可怖的臉看起來更是猙獰的可怕,他向前一步步的走來,每走一步,地面就顫抖一下,配以他那如魔神般的身材,無怪乎人們的臉色會驚懼如斯。
  刀無名感到眼前的雷雨雲渾身真氣運行比先前快了不止一倍,整個人都透出一股瘋狂的力量。
  「喝……呀……」雷雨雲就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向著刀無名就是一錘,沒有招式,只有力量。
  激起的狂風,割得人們的臉也生痛起來。
  在風中,我意刀一聲驚天龍呤,刀無名一刀直下,向著眼前的雷雨雲劈去,把迎面的壓力一分為二,身前頓時輕鬆不少。
  眼前,鋪天蓋地的錘影向著刀無名手中的我意刀擂去,雷雨雲此時就像是一輛失去了控制的戰車,立意要把眼前的刀轟得粉碎。
  刀無名身形一動,雷雨雲只覺得眼前陡然現出無數個刀無名,還有無數把透亮的我意刀。
  四周的空氣在刀無名的身形帶動下反噬向雷雨雲,猶如平地陡起一股龍捲風,所不同的是風中有著一個人,還有一把刀。
  雷雨雲此時心智已然模糊,但是他身體的感官卻比先前任何時候都要靈敏,根本就沒有顧及身體四周出現的刀無名。信手一揚,他和身體就像突然長出了無數條手臂,帶著手中的修羅錘,以破開一切的力量向著四周橫掃。
  四周有人們已然開始退縮,因為眼前雷雨雲所表現出來的表情,正是十餘年前讓他們畏懼不已的瘋狂殺戮的開端,只有劍無雙與雷翔還有原騰鷹仍然在狂風中屹立不動,隨時準備出手。
  刀無名沒有想到眼前的雷雨雲竟然根本就不顧自己的刀,如果此時自己盡力的劈下,必然會受到眼前的修羅錘的重擊而亡,雷雨雲果然瘋得可怕。
  「叮!」的一聲,刀無名的刀影避無可避的被雷雨雲的修羅錘擊散。
  雷雨雲一錘擊退刀無名,臉上的表情更是興奮,「嘎嘎嘎……」的狂笑不止,笑得讓原騰鷹等人心中發冷。
  刀無名手中的我意刀一偏,信手一刀再次劈出,以阻雷雨雲再次攻來的修羅錘。
  但是此時雷雨雲仗著取得的先機,以巨大的力量,又是一錘破刀而入。
  刀無名退!
  這是他自與雷雨雲交戰後第一次後退。也是第一次被眼前的雷雨雲所迫退。
  但是刀無名卻並不慌,因為他自領會了虛無之道以後,眼前雷雨雲的破綻早就讓他看了個通透,他現在所需要的只是在雷雨雲最強的時候給予對方最猛烈地一刀,讓對方從這種瘋狂之中回復過來。
  刀無名的刀雖有殺氣,但是他卻沒有殺心,他根本就不想殺眼前的雷雨雲,此時,他的心中甚至有點可憐雷雨雲。可憐他那十年的孤寂。
  所以,他退。只為了蓄勢。
  刀無名的腦海中不斷的閃現著自從自己握刀以來所用過的招式,雖然每一招都不同,但他此時似乎可以看到其中無形中貫穿他整個刀道生涯的刀意。
  刀是什麼?刀道又是什麼?自己的刀心又是什麼?自己目前的一生都是為了什麼?
  天下萬物自無而生,又由有歸於無,自始自終都好像在繞著一個圓圈樣的周爾複始。
  刀無名想及自此,心頭豁然開朗:「無中生有才是宇宙萬物的根本所在,也是我刀道的最高境界啊。」
  刀無名腦中一片空白,他雖在後退,但是他卻已然忘記自己身在何處,甚至忘記了自己手中的刀,忘記了自己曾是一名讓江湖轟動的刀客。
  他只覺得四周比先前任何時候都要模糊,然後一瞬間又清晰無比的展現在自己的腦海中,那麼的詭異而平靜,他可以聽到、看到自己身體內血流湧動的聲音,就像大海的怒嘯聲一樣的震耳欲聾,他此時可以感受到面前雷雨雲那種憤憤不平的瘋狂心情,甚至他可以透過天空看到天上的繁星之中蘊藏的某種規律,只覺得天地間再無一刻有現在這般的動人過。
  正當他入神的時候,鮮薊情的身形突然出現在他的心裏,由模糊而無比的清楚,甚至他可以憶起自己離開鮮薊情她衣服上的小飾物,雖然鮮薊情的臉上有著讓一條長長的刀痕,但是他卻只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留戀她那曾輕握自己的小手,留戀那小手的主人,只覺得此生再也無法離開那只溫軟而多情的手。
  此時,鳳皇血也在他的腹間微微的發起熱來,他的思緒隨著鳳皇血一路追溯至現在。
  一想起鮮薊情的傷,他的心突然不可抑止的悲傷起來,「薊情現在不知生死,而自己竟然還有心情飲酒作樂,可悲啊!」帶著這種濃濃的悲情,他漠然的揮刀。
  一刀自半空中閃現,就連空氣也似乎為這一刀悲鳴。
  「嗚……」刀勢下落,正中急襲而至的修羅錘。
  刀無名與雷雨雲只覺得渾身一震,刀無名輕輕的飄退,而雷雨雲則是狂退不止,直退到雷翔與潔兒的身邊。
  刀無名此時悠然從剛才的出神之中清醒過來,落寞的提著刀中已然安靜的我意刀,抬眼看去,只見雷雨雲坐在地上,而四周寂靜如死。
  眾人的眼中一片茫然,剛才要退去的人也靜靜的看著他,原騰鷹看著他,雷翔也看著他,劍無雙也看著他,潔兒也看著他,明亮的雙眸此時已然被濃濃的哀傷所替代。
  「他為什麼那麼悲傷?!」每一個人都要想著刀無名剛才的那一刀。
  這一刀已然侵透了四周所有人的心神,就連剛才瘋狂的雷雨雲也平靜下來,全然不知道何時淚痕已然爬滿了臉頰。
  「二弟……」稍頃後,雷翔此時輕喊出聲,他雖驚於刀無名剛才的絕世刀法,但是心中湧現更多的是想到雷雨雲十年來的冰原生活是如何艱難渡過的,他似乎看到了雷雨雲一個人站在冰雪之中的苦楚與孤寂,看到了那顆被自己與身邊眾人隨意丟棄的心。
  刀無名這一刀,再次勾起他心中隱藏已久的兄弟之情。
  經過片刻的沉默,人們才慢慢的清醒過來。
  「我輸了!」雷雨雲看著刀無名,再看了看身後的雷翔及金狼族眾人,一時神色複雜之極。
  「罷了罷了,我刀無名原本是一個迷途之人,感於原兄與雷兄的盛情特地來此一飲,其實我心中一直都有件事情放不下,我明日就回中原。」說完後,嘴角暱喃著輕吟兩個字:「薊情……」
  潔兒聽著刀無名的話,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竟然有點酸澀的苦味,她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人有著這麼大的影響力,可以左右自己的心境。雖然,她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真正的、認真的看眼前的刀無名。但是當她聽到刀無名輕吐『薊情』二字時,竟然有著一絲絲的忌妒。
  沒有一個人歡呼,每一個人最後都緩緩的退了出去,刀無名那一刀已然讓他們整晚都不能回復悲情,腦海中再次回想起以前早被自己遺忘的種種情事來。
  刀無名看著雷翔伸出手,拉起坐於地上的雷雨雲,相對無言,雷雨雲半天才懦著雙唇,吐出兩個字:「大……哥……」兩人的眼淚仍在往下流,不知是辛酸還是悔恨。
  這一夜,雷翔幾人喝得爛醉,唯有刀無名一人枯坐,卻怎麼也無法喝醉。因為,他此時的心都已飛到橫劍山莊去了。甚至沒有注意到身邊一直有雙眼睛那麼出神的看著自己。
  「他倒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潔兒一直在心中反覆的問著自己,但是卻始終不能給自己一個正確的答案,直到天明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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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九章 詭秘

  草原的清晨空氣特另的清新,一輪紅紅的朝陽從地平線上升起,照亮了每一個人的臉龐。
  刀無名與劍無雙坐於馬背上,馬上雷翔親自從馬群裏挑選出來的好馬。
  雷翔、雷雨雲、原騰鷹、潔兒,還有部分金狼族的族人緩步跟在刀無名與劍無雙的身後,牧民的眼中露出崇拜的眼神,可以看出,昨晚的一戰,刀無名的形象已然深深的植入了他們的心裏。
  雷翔與雷雨雲亦步亦趨,和原騰鷹一起看著馬背上的刀無名與劍無雙,眼神中竟透出一絲的不捨。
  刀無名停馬回身道:「雷兄原兄,還是請回吧,刀某告辭了。」
  雷雨雲與雷翔此時雖然仍有點不自然的表情浮現於臉上,但是比之昨晚劍拔駑張的氛圍已然不知道好上了多少倍了。
  雷翔真誠的對著刀無名說道:「刀兄、劍兄,你們就真的不能夠留下來?難道是我雷翔待客不周嗎?」
  原騰鷹也是滿腔熱情的望著刀無名與劍無雙,自昨晚一戰之後,他自見識刀無名的刀法以後,對武學已有了一個新的認識起點。武道無終點,自己的天鷹九擊根本就無法比美刀無名手中的我意刀。
  刀無名搖了搖頭道:「雷兄說到哪裡去了,幾位兄弟的盛情,我刀無名心領了,但是刀某人最深愛之人此時依然處於生死未蔔的時候,還等著我回去解救呢,我哪能在此逍遙快活得起來啊,恕我不能相從了。」
  劍無雙也是一點頭,表示贊同刀無名的說法。
  「他……最深愛的人……生死未蔔,難怪他會那麼悲傷。」潔兒心頭再次的一震,說不清心裏是酸是甜,「那個叫薊情的女人真是幸福,有他這樣的人深愛著她,要是有要也如他那樣愛我,我死也知足了啊!」潔兒微微把頭側向一邊,掩飾著自己的聞言後不自然的表情。
  但是刀無名的目光卻一點都沒有注意到此時潔兒那極不自然的表情。
  雷翔哈哈一笑道:「如此,倒是顯得我雷翔強人所難了,以刀兄這樣有情有義的人,薊情姑娘真是天下最幸運的人了,他日,待刀兄治好她的傷勢後,可一定要帶她到草原來啊,讓我也見識一下,能夠讓刀兄如此魂不守舍的女子是何等的模樣,記住,大草原也是你的家!」雷翔知道刀無名與劍無雙去意已決,便不再挽留。
  刀無名微微一笑:「草原的風光確是讓我刀無名大開眼界,即使是到現在,我都還遠遠沒有看夠,他日有機會,我刀某必定再遊草原。」
  原騰鷹接著刀無名的話說道:「但是到時候記得必須帶上薊情姑娘啊!」
  「呵呵……」眾人皆笑,潔兒與雷雨雲嘴角動了動,卻最終沒有笑出聲來。
  「告辭了!各位兄弟。」刀無名與劍無雙衝著眾人一揖首,轉身躍馬而去。
  「刀無名!你是一個真正的勇士!」看著刀無名身形越行越遠,雷雨雲揚聲喊道,送別至今,雷雨雲才說出了自己心裏最想說的一句話,他現在並不恨刀無名打敗了自己,相反,他心裏還特別的感激刀無名,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一刀,自己可能仍然會被眾人敵視。但是現在不會了,十年來,他時時都想著要報仇,但是當仇恨真的離自己遠去的時候,雷雨雲卻覺得身體是那麼的輕鬆自在。
  「再會了,雨雲兄弟!」刀無名朝著背後揮了揮手,應聲而答。
  「再會?經此一別,不知何時才會再見了,刀,保重了,祝你們幸福……」潔兒看著刀無名漸漸遠去的身影,一低首,一顆鬥大的淚珠一滾而下,馬上被地上的草叢所埋沒。她雖然認識刀無名一天的時間,卻再無法忘記刀無名那微微落寞的身影,和那淡然揮刀的雄姿,潔兒第一次在刀無名的身上感受到了戀人間那種相依相存的執著,昨晚的那一刀,並不只是無盡的悲,更深的是情,是刀無名對鮮薊情的思念。「如果,他願意為我也像昨晚那麼揮刀,那該有多好!」
  可惜,刀無名並不知道身後天仙化人般的潔兒的心。
  中原,這幾天一直流傳著一個消息:橫劍山莊的楓血與西域的卷雲槍鮮易天要在三日後挑戰不落皇朝的江武皇!
  刀無名與劍無雙剛剛回到中原的時候就聽到這個消息,刀無名心頭一驚,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來,「薊情不是在橫劍山莊內養傷嗎?為什麼易天與楓血又要挑戰不落皇朝,難道……」刀無名自己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劍無雙一路與刀無名同行,自是知道刀無名最近一段時間所為何事,看到刀無名的臉色不正常,以他的經驗,自是知道橫劍山莊出了事情,要不然楓血和鮮易天也不會輕易的離開橫劍山莊了,忙安慰刀無名道:「刀兄,你也不必太過於擔心了橫劍山莊的事情,即然楓兄弟與鮮兄弟都在不落皇朝的附近,我們不如嚮往不落皇朝,這樣,也可以直接的找到楓血與鮮兄弟,也可解你心頭之憂啊。」
  刀無名歎了口氣道:「也不知道橫劍山莊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楓血兄弟如此冷靜的人也要主動的挑戰不落皇朝,唯今之計,也只有先上不落皇朝找到楓血二人問個清楚了。」
  劍無雙道:「那我劍某人就與刀兄一道上不落皇朝看看,看看那個江武皇究竟有何手段,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讓不落皇朝的勢力擴張得如此雄厚。」
  刀無名知道眼前的劍無雙的心思,一路行來,自己已是和劍無雙混得極熟,劍無雙此舉無疑是想幫助自己,心中也是一時感動。
  *****************************************
  而此時,花滿樓的總堂內,分列著易水寒、南宮小心、飛風谷的鳳白衣、還有一個女人站在鳳白衣的身邊,看仔細一點,此人竟然是橫劍山莊的丫鬟小青?!
  看現在小青的神色氣度,一點都不像是一個丫鬟,倒是有一個風情萬種的氣質,眼角隱隱約約透出一股威嚴,與在橫劍山莊時完全就是不同的兩個人。
  三人都垂手恭立於她的面前,此時易水寒踏前一步道:「首領此次叫水寒把鮮薊情擄來,不知所為何事?」此話一出,南宮小心與鳳白衣都同時現出好奇的神情,因為他們都想不出擄走鮮薊情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易水寒居然叫小青首領?!放於平時,絕對是一個讓人無法釋懷的事情,但是看南宮小心與鳳白衣的神情,絕對不假。
  只見小青掃視了一眼眼前的三人道:「擄來鮮薊情那丫頭,自然不著絕大的好處,想我殺天自成立以來,一直不能與黑獄相抗衡,而不落皇朝最近發展的迅整讓我也感到不安,當初,我叫小心去招刀無名入我殺天,他卻不領情,是以,我們唯有利用鮮薊情來控制刀無名等人,讓他們與不落皇朝火拚,以削弱雙方的實力,這樣,可以變相的增加我們對付黑獄的勝算啊。」小青的嘴角透出一絲陰寒的笑容,可以看出,她此時對自己引得楓血等人與不落皇朝火拚的計策十分的滿意。
  易水寒臉上露出不忍之意道:「只是這對於刀無名等人未免太不公平了啊!」
  小青聞聽此言神情一厲:「公平?天下哪有那麼多的公平!我殺天要在江湖上生存,就不可有婦人之仁,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來把所有的敵人消滅,只有我們稱霸江湖的時候,那才是對我們的絕對公平,不然,飛鳳穀,南宮世家等也不會白白的喪於斷蒼穹之手了。縱觀歷史,哪一朝哪一代不是面善心狠者得天下?我們不過是利用一下刀無名等人為我們爭取更多的生存空間而已,你也不要有那麼多的感歎,你不要忘記當初成立殺天之時所許下的諾言!」
  此話一出,一股無形的氣勁陡地散出來,把眼前的四人死死的罩於其內,以現在易水寒的修為也不由得暗暗吃驚,想及自己當初立下消滅黑獄時的諾言,心中雖然對不起刀無名,也唯有低頭退於一旁。
  而小青此時可能也覺察到自己剛才的語氣過重,轉頭對著一旁的鳳白衣,轉移話題道:「白衣,你要加緊修練你的武功,江湖上絕對料想不到當初我竟會在斷蒼穹的手下把你給救了出來,到時候,你將是我殺天的又一奇兵啊!」
  鳳白衣微一臻首道:「請首領放心,白衣最近已快練成飛鳳指了。」
  小青點了點頭道:「這就好,其實飛鳳指練到最高層,也不下於水寒的驚神指。」頓了一頓道:「除了白衣外,小心與水寒最近可到不落皇朝去看一下情況,我也要回橫劍山莊,過一段時間,就是我殺天讓世人大吃一驚的時候了。哈哈。。」
  *****************************************
  而不落皇朝的武皇殿中,江武皇看著手中的挑戰書,一臉的迷惑,「我還沒有找上橫劍山莊,沒有想到楓血居然找不我不落皇朝來了,哼!」言畢,皇道之氣微張,殿下的一干人等在江武皇的威壓下不由得心一寒,大感承受不起。可見江武皇這一段時間以來武功又進了一層。
  而他身邊的陳苦一如往常的苦著臉說道:「武皇你要當心,這楓血與鮮易天此次無故找上我皇朝,這其中可能有讓人費解的問題存在啊。」
  江武皇眉頭一皺:「他橫劍山莊就算此次不找上我,我也遲早要把他們踏平,這正是一個好機會啊,況且我不落皇拳已大成,正好拿此戰立威天下,他楓血不是號稱天下十大高手之一嗎?我就以他開刀!哼。」同時,手上微一運勁,手中的挑戰書竟化為灰燼。
  陳苦看著江武皇,眼神中透出讓人捉摸不透的神色,退後一步,不再說話。
  江武皇雖然感受到了陳苦的異樣,但是自他不落皇拳於日前大成以後,自信心已是極度的膨脹,甚至有那種天下都把握在自己手中的那種感覺,讓他欲一戰而後快。是以,他此時根本不沒有理會一旁陳苦的神情,他現在想的是如何在三天之後打敗楓血而立威天下,自不落皇朝再現江湖以來,雖然擴張迅速,但是卻始終被黑獄騎在頭上,這樣自尊心極為自負的江武皇暗地裏極是不快,是以,想借這個契機提升不落皇朝的地位,也是變相的向黑獄挑戰。
  三天。
  這三天來,不落皇朝山下來了很多人,自從江湖上傳開楓血要挑戰江武皇后,不落皇朝的山下就比往日熱鬧了好多。來往的人雖然沒有大聲議論楓血挑戰江武皇的事情,但是從不落皇朝森嚴的守備就可以看出楓血在此戰中的地位與江武皇對這一戰的重視程度。
  這三天很平靜,但是每一個人都知道,這種平靜只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已。
  由於江武皇想借這次戰鬥來提升不落皇朝在江湖上的地位,是以,這次決鬥破例讓所有能來的武林人士都得以進入不落皇朝內,以見證他與楓血之戰。
  不落皇朝的廣場,還未至正午,已然陸續的來了許多江湖上的人物。
  眾人看著四周不落皇朝的武士分列在廣場的四周,都不由得微微吃驚,每一個人都心裏有著各自的想法。但是所來的每一個人都無一例外的感受到了不落皇朝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崛起江湖,絕對有著強橫的實力作為後盾,這一點,從四周人有條不紊的武士的氣勢就可以看出來。
  江武皇此時就坐於武皇殿的大殿前,一身淡黃色的黃袍披於身上,外加鑲著金邊的錦緞,讓他此時顯得一絲的皇者氣派,目如寒星,看起來氣勢極為懾人。
  斷了手的皇甫嘯天臉色雖然仍顯得蒼白,但是卻並沒有影響他的行動,他正指揮著狼衛維持著四周的秩序。而在江武皇身邊的陳苦還是苦著臉,一副莫測高深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心裏的任何想法。
  江武皇看著四周人們微顯敬畏的目光,心裏也是微微得意,自他重建不落皇朝的這段時日以來,以雷霆萬鈞之勢掃平了以不落皇城為中心的方圓幾百里的地域,順我者生,逆我者亡,在這方圓的幾百里內,他就是絕對的皇者,但是他仍然還感到不夠,對於他心中的理想地域,這遠遠不夠。
  因為,他還不是江湖上的皇者,黑獄雖然沒有進攻不落皇朝,但是這幾年來一直與皇朝明爭暗鬥,斷蒼穹就如一塊巨石一樣的壓在他的心頭上,讓他的雄心一直不能得以很好的伸展,那是他不落皇拳未大成之前的事情。
  不久前,江武皇終於把祖上江夢月的不落皇拳真正的全部領會,只覺得渾身就像是換了一個人樣的,全身充滿著爆炸性的力量,舉手投足之間,皇氣四溢,威勢一時無兩。
  江武皇在等,他自日出起就一直在等楓血的出現,但是他到現在都還沒有等到楓血,雖然現在的他心情已然很是激動,但是對於他的宏圖大計來說,這點等待根本就算不了什麼,他甚至一想到不落皇朝在自己的手上發展壯大的日子已然很近時,他甚至想笑。
  人群中一陣騷動,人們紛紛的讓出一條路來,甚至有人已開始驚呼。皇甫嘯天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花滿樓的易水寒與南宮世家的南宮小心到!」
  江武皇神情微動,望向來人,只見易水寒與南宮小心自人群在越眾而出,南宮小心還是那樣俊得不像是一個男人,但是在場之人可沒有人敢這麼說,除開南宮小心的可怕,眼前這個易水寒才是讓他們更加驚心的人。
  江武皇看也沒有看易水寒身後的南宮小心,易水寒的氣質讓他微微一驚,以致於他根本就不想去注意南宮小心的存在。「呵呵!!易兄果然人中豪傑,今日一見始知世人所言不虛啊!」江武皇哈哈一笑道。
  易水寒看著眼前的江武皇,無形的壓力隨著江武皇的聲音一股股的傳來,只覺得心中如受重錘,心中大駭:「想不到江武皇的修為竟然高到隔空傷人的地步,看來,我殺天要在江湖上稱霸絕對不可小視此人啊!」身形微微一挫,把江武皇的無形氣勁化於無形,臉上卻絲毫不露今日來的想法,微微一笑道:「江兄實在是太過講了,江湖上朋友說的都是虛名,倒是江兄能夠讓不落皇朝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雄據一方,才叫我易某人佩服的緊,此次貿然前來,倒望江兄不要見怪才是呀!」
  江武皇剛才見自己的試探之舉被易水寒輕易的化解,心頭對易水寒的實力也是微驚,所謂千穿成穿馬屁不穿,聽及易水寒的話哈哈一笑道:「易兄說哪裡話,以易兄這樣的人,我江武皇請還請不到呢,千萬不要怪我怠慢才是呀!」
  易水寒與南宮小心一禮後道:「江兄客氣了,要想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做到江兄這樣,易某人自問還辦不到。」
  江武皇不再客套,一笑後向著四周的侍衛道:「給易兄二人看座!」
  身邊人人馬上搬來兩張椅子放於易水寒與南宮小心的身後,二人還未落座,皇甫嘯天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黑獄冥血到!」
  四周人群的騷動比剛才更劇烈:「冥血!黑獄第一戰將冥血!」
  驚呼聲中更透出一透懼意,可見冥血在江湖上的可怕,就連此時剛要坐下的易水寒也是臉色一變:「冥血!」
  人群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壓力迫開一般,根本就來不及讓人躲開,因為此人根本就不需要人們避開,他此時散發著驚天氣勢,所到之處,身前三尺根本就無一人能夠站得穩當。
  此時,就連江武皇也不由得大吃一驚,因為他看到自己的待衛也在此人面前如枯葉一樣的被風吹走,讓來人一步踏入場內。
  冥血雖然斷了一臂,但是此時的他好像根本就沒有受到斷臂的影響,神色自若的站於江武皇的面前道:「黑獄冥血奉我教宗之命特來觀戰!」
  江武皇道:「斷蒼穹沒有來?!」
  冥血一臉的傲然道:「家師吩咐,我冥血來就足夠!」
  口氣狂得讓江武皇臉色一陣不自然,嘿嘿一笑後道:「冥兄能夠前來,我不落皇朝當然也歡迎之至,只是令師未親自前來,多少有點美中不足啊!」
  口中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眾人都知道不落皇朝與黑獄一直明爭暗鬥,黑獄只派冥血來而斷蒼穹根本就沒有來,自是對江武皇的一種蔑視,但是江武皇剛才的話已然作了回擊,因為,不落皇朝隱然與黑獄相抗衡,江武皇所說的美中不足自是把自己提到斷蒼穹同一級數來看,表示自己根本就看不起冥血,黑獄在他眼中只有斷蒼穹。
  冥血微微一笑道:「冥血此次來,只為一觀江兄的風采,別無他意!」
  江武皇笑了笑,沒有作答,馬上叫人給冥血看座。就在此時,一股如山的氣勁自他的身邊一掠而過向身前的冥血湧去:「冥血!沒有想到在這裏也能夠看到你,真是讓我太意外了!」聲音尖銳如女人,竟是南宮小心。
  冥血此時才看清楚易水寒與南宮小心竟然也在一邊,也不見他如何作勢,南宮小心的氣機竟然在他身前自動的停頓,再不能進得分毫,冷冷一笑道:「竟是易兄與南宮公子,冥血對二位可是聞名已久,可惜一直未能見面,沒有想到在這種場合在能夠得以相見,真是讓我冥血意外得很!」
  南宮小心臉此時都幾乎扭曲了,臉上現出怨毒的神情道:「冥血,我找你很久了,沒有想到上次你讓刀無名破去一隻手還沒有死,但是這正合我意,你當初毀我南宮家,這筆血債我一定會讓你還的。」
  冥血臉色陡地變青,剛才地宮小心的話又再次讓他想到自己被刀無名斷臂之恨,嘿嘿一聲冷笑:「南宮世家,只怪爾等不識抬舉,竟然視我教宗的話如無物,哼!」
  南宮小心臉色劇變,正要上前,一隻手搭上了南宮小心的肩膀:「南宮兄弟,何必急於一時呢,別忘記了今天的主角可是江兄,我們不能打擾主人家啊!」
  江武皇對眼前的情形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微一蹙眉立起身來,竟若無其事的邁入南宮小心與冥血二者之間道:「原來幾位都認識啊,這也省得我再介紹了,來的都是我江某人的客,算是給我江某人一個面子,大家就座吧!」
  冥血與易水寒等人都心頭一驚,因為江武皇這看似無意之舉,其中蘊含著高明的眼力,把冥血與南宮小心的氣機一下子阻斷,二人的氣機在江武皇的這一步之下竟然再也不能愈雷池半步,如何不讓他們臉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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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十章 不落皇拳

  南宮小心神情一震,赫然想起自己與易水寒此來的目的,死死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冥血,扭過頭,坐回了位置,而冥血在驚於江武皇的實力的時候,微一退步,也坐了下去,只是場中的情形有點沉悶。
  已然正午,但是楓血與鮮易天仍未現身,四周的人按奈不住,紛紛的小聲議論起來,更有人在說道:「該不會是楓血害怕不來應戰了吧?」
  「不會吧,楓血怎麼說也是橫劍山莊的莊主,江湖上數得出名號的強者啊,何況他也未必就會輸啊!」
  正議論間,只聽得一聲輕哼從不落皇朝的山下傳來,這聲輕哼讓在場的每一個人心都不由得一跳,隨著聲音出現的是一道驚天的劍氣從人們的頭頂一閃而入。
  一把巨劍反射著正午的陽光,讓人們的心也為之一寒。
  「楓血來了!」眾人見到此時楓血終於如約而來,心頭一鬆,只覺得自己的等待終於有所值得,待感受到楓血那渾身散發出來的無形劍氣,抵天接壤,與之面前的江武皇相較,絲毫不遜色,心中又是一緊。
  楓血的身邊立著一人,臉容粗獷,透出一股豪雄的氣概,一柄長槍斜立於身後,自一出場就給在場的眾人以強大的心理壓力,並不輸於在場的任何一個人。
  「此人是誰?難道就是西域的卷雲槍鮮易天嗎?」場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鮮易天,只是在心裏猜測著,只有極少數人在橫劍山莊見識過鮮易天,肯定眼前此人就是西域最出色的槍道高手——卷雲槍鮮易天!
  楓血與鮮易天自一出場就成了眾人的焦點。
  江武皇目光灼然的看著楓血與鮮易天,眼中露出警惕的神色,「楓血果然守信,沒有讓我江武皇白等你三天!」
  楓血看著江武皇在自己的劍氣及身的情況下依然穩如泰山,一副天塌不驚的神色,自不敢輕視對方,冷哼一聲道:「我楓血從來一言九鼎,江武皇,你我一戰只是遲早的事情,我楓血說好三天後來就絕對會來,你根本沒有必要擔心!」楓血對在場的人逐一掃視,等看清易水寒與冥血等人皆在場時,心頭也是一震,回過頭來對著鮮易天笑道:「想不到江湖上這麼抬愛我兄弟二人,竟然讓易兄與冥兄二人與來了。哈哈……」
  鮮易天神情木然的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答話。
  冥血臉色微顫,顯是再次想起自己在橫劍山莊的斷臂之恨,但是他作為黑獄第一戰將,還是有著自己的修養,衝著楓血與鮮易天微一點頭,算是回禮,易水寒衝著楓血微笑道:「楓兄與江兄都是江湖上的不世高手,這樣精彩的戰鬥我易水寒如何能夠錯過呢!」
  江武皇看著楓血與鮮易天說道:「如此當然最好,你我還是以戰果來說明勝負吧!」
  楓血冷冷的看著面前的江武皇說道:「在戰之前,我還希望江兄能將在前些日子在我橫劍山莊做的事情給我楓血一個合理的解釋才是。」
  江武皇一愣,顯是沒有想到楓血會說出這麼沒頭沒腦的話來,「什麼合理的解釋?」一臉的疑問。
  鮮易天已然把自己的怒火隱忍了好幾天,一路上如果不是楓血不斷的勸慰的話,他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是以,聽到江武皇的話後,他比誰都急,踏前一步暴喝道:「我妹子鮮薊情被你藏到哪裡去了,快給我鮮易天交出來,不然不要怪我手中卷雲槍無情!」
  江武皇神色陡變,一下子陰沉下來,先前他還心存疑問,但是現在鮮易天當著眾人這麼喝斥他,以他不落皇朝首領的身份,當然受不了,況且,他這一戰旨在揚威,根本就不怕楓血與鮮易天二人的挑戰,怒氣暗生:「這麼想來就是名震西域卷雲槍鮮易天了,我江武皇不要說沒有藏你那妹子鮮薊情,就算是藏了,也絕不會放她!」
  一時針鋒相對,眾人神色恍然,心道:「難怪楓血與鮮易天會如此明目張膽的上不落皇朝來挑戰江武皇,看來是為了鮮薊情的事情啊!」
  唯有易水寒與南宮小心毫無表情,看著事態的發展。
  自此,江武皇終於明白了楓血與鮮易天上不落皇朝來挑戰自己的原因了,但鮮易天剛才逼問的態度讓他心中極為不滿,是以,根本就不做正面的回答。
  「這麼說來,果然是你們把我妹子擄走了?!」鮮易天急火攻心,未及細想,臉上青筋驟現,一旁的楓血雖然聽出了江武皇的弦外之音,暗覺不妥,但已至此,也收手不得。
  「是又怎樣,一戰之後自見分曉!」江武皇目芒一閃,從坐位上長身而起,一股無形的勁氣以他為中心,向四周猛然擴散開去,傲然而立,看著鮮易天與楓血。
  楓血雖然心存疑問,但事已至此,也唯有按下不表,手中巨劍一橫,劍氣立起,如一道無形的氣牆擋在江武皇的面前道:「素聞江家不落皇拳驚世絕倫,與梁家摧心拳各擅風騷,今梁家已然沒落,就讓楓血手中的天下劍訣來一會江兄的不落皇拳!」
  待要起劍,眼前一晃,鮮易天一步搶於楓血面前道:「他是我的!」語氣強硬的不容置疑,楓血知道鮮易天心憂其妹,見勢只好收劍後退,微一點頭道:「也好!這一仗先讓與鮮兄。」以此時楓血的江湖地位,自不會和鮮易天聯手對付江武皇一人。
  江武皇見鮮易天居然敢搶在楓血的前頭向自己挑戰,心頭怒極反笑道:「在下早就聽不動刀宗的人說起西域鮮易天卷雲槍的大名,既然鮮兄那麼心急著與我江某人比劃,那麼,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才是我江家真正的——不落皇拳!」
  江武皇黃袍無風起浪,一股雄渾的氣勁以氣吞天地之勢衝霄而起,朝著鮮易天席捲而至。
  鮮易天神情一冷,自剛才的憤怒中驚醒,觀其氣勢,知道眼前這個江武皇確是自己生平勁敵,來不得半點馬虎,卷雲槍一揮,槍尖急顫,從槍上湧出強大的鬥氣,頓時盡阻來勢,以槍尖為點,破開江武皇的驚天氣勢。
  「大漠狂風起!」
  鮮易天一槍沖手而出,槍影一化為二,二化為三,三化為眾,一時千萬槍影如影隨形,帶起破空的驚嘯聲,朝著江武皇轟出。
  二人方圓五丈範圍以內,空氣一下子變得乾燥起來,讓人生起一種處於無邊大漠的異樣感受。
  江武皇神情一動,見槍易天卷雲槍的起勢竟有影響人思維的力道在內,知道眼前的鮮易天被譽為西域最超卓的用槍好手絕不是偶然,全身氣勢微凝。
  一步踏出,右拳微握,揮拳,破空聲再起,拳影如山,以勢拔五嶽之勢,破開鮮易天的卷雲槍。
  鮮易天只覺得眼前如平地起高山般,江武皇的每一拳都把自己的隱隱槍勢封死,但是鮮易天知道眼前江武皇只不過是出了一拳而已,心中大駭,立變槍勢,頓時風停槍止,抽槍回撤。
  但是江武皇此站旨在揚威,一拳將鮮易天的槍勢頓止之時,陡地萬千拳影化為一拳,在鮮易天槍勢急撤的時候,一拳如追星趕月般的點在鮮易天的槍尖上,一點即收。
  鮮易天只覺得手中一股大力自槍身一貫而入,讓自己在後退的時候竟微微一震,再次退後一步。
  一旁觀戰的冥血等人心中暗驚,顯是沒有想到江武皇居然不但化解了鮮易天如狂的槍勢,竟然還把鮮易天迫退一步,雖然鮮易天退得很巧妙,眼力低一點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來其中的微小差異之處。
  楓血顯然也知道鮮易天在剛才的初次交鋒中吃了一占暗虧,眼中暴現神采,不由得為場中的鮮易天微微擔心。
  「叱!」鮮易天大喝一聲,手中的卷雲一收即出,並不為剛才的情景而有所停頓,相反更顯霸烈。
  槍勢再出,頓顯出槍道特有的氣質,自鮮易天的身上現出一股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把眼前的江武皇全身都籠罩於這一槍之內。
  易水寒也不由得為這一槍暗暗叫好,這才是鮮易天真正的實力,槍道高手的風範在這一槍中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江武皇沉身一晃,從其身上湧現出高昂的戰意,全身竟微微現出一股黃色色勁來,龐大的壓力再次排空而出,在收右手的時候,左手陡張,身形一晃,他竟向著鮮易天的槍勢直奔而去。
  江武皇自道眼前的鮮易天長槍在手,自己對不落皇拳雖有絕大的信心,要想在短時間內取得勝利,達到立威天下的效果,自是奇招迭出,他一步搶入鮮易天的槍影內,左手向著鮮易天的卷雲槍抓去。
  鮮易天臉上現出凝重的神情,他知道眼前的江武皇絕對不會這麼貿然的使出這看似愚蠢的招式,除非他有著絕強的信心破解自己的這一槍。
  鮮易天槍勢一斜,作槍為棍,橫掃千軍,向著江武皇的腰間揮槍而擊。
  江武皇的眼中露出狡黠的神情,就好像早就料到鮮易天會作出這樣的反應似的,左手淩空一抓,化虛為實,一股淡黃色的氣勁自他的左手向著卷雲槍擊去,同時,身軀一側,看準鮮易天的槍勢一肘擊向鮮易天的卷雲槍身。
  鮮易天中覺得手中的卷雲槍就好像是掉入了流沙中一樣,在遇到江武皇左手的黃色氣勁時變得覺重異常,正要變招,但是已然來不及,就在這時,江武皇的一肘正中鮮易天的槍身。
  「砰!」一聲悶響,鮮易天只覺得虎口劇烈震動,手中的卷雲槍就好像要離手飛去一樣的難愛到極點。不由興起對眼前的江武皇不可戰勝的無力感受。
  這只不過是兔起鶻落的幾個瞬間,但是拳來槍往卻早讓四周觀看之人看花了眼,在心驚的時候也不由得心頭大呼過癮。
  鮮易天勉強壓制住自己狂跳的心情,自此,才知道眼前江武皇確是有著開宗立派的強橫實力,倒不全是粘其祖上江夢月的光,能夠在這等年紀就全部領悟出當年江夢月震驚江湖不落皇拳,並讓不落皇朝在黑獄橫掃武林之時雄據一方,確是天縱之資。
  江武皇得勢不饒人,乘虛而入,向著鮮易天就是一陣窮追猛打,每一拳都散發出微微的黃色光芒,而鮮易天手中的卷雲槍不斷的幻起重重的槍影,雖是守勢,但是也如矯龍般守得滴水不漏,江武皇雖佔絕對的上風,但是一時之間也奈何不得。
  楓血眼中的擔心神情越來越明顯,他知道眼前的鮮易天如果沒有出奇制勝的招數的話,這樣下去終究逃不出敗亡的危險。
  鮮易天感受著從江武皇拳上傳來的重重壓力,江武皇的每一次出擊,都讓他手中的卷雲槍重上一分。他現在已然額頭冒汗,體力一時消耗了大半,自也知道要不了多久,照這樣的情況下去自己必敗,如果再不反擊的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思及至此,鮮易天身形猛然後退,一下子拉開與江武皇的距離,槍尖指頭面前的江武皇,神色凝重得讓人心寒。
  四周之人連一口大氣也緊張得不敢出,他們已然被江武皇與鮮易天的比鬥所吸引,就連江武皇身後的易水寒等人也全神觀注起來。
  楓血此時雖有心幫助,但是他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他出手的話,不光會被天下人恥笑,也會被鮮易天所不容忍,因為那是對鮮易天武道之心的一種污辱。
  江武皇身形在鮮易天急退的時候也一下子停了下來,他已然從氣勢上的變化上感知鮮易天要全力出手以扳回敗局。果然,鮮易天身形一退即止,槍尖斜對著自己,一動也不動。
  江武皇心頭一驚,這一槍雖然不動,卻無守無攻,比先前任何時候都來得可怕!
  鮮易天嘴角露出冰冷的殺意,但是臉龐上卻又是另外一種表情,那是一種淡然與蒼桑,就好像一個看盡世間風雲的局外人般立於江武皇的面前。
  不動並不代表這一槍沒有威脅,相反,每一個人都為眼前的這一槍所震憾,就連一邊的楓血、易水寒、冥血等高手也不由得對鮮易天刮目相看,這一槍足以讓他們推翻先前對鮮易天的評價,重新審視鮮易天的卷雲槍。
  正是看天高雲淡、雲卷雲舒、品潮起潮落、世間冷暖。槍還未出,只是此時驚天的槍意已然讓在場之人皆動魂魄。
  江武皇的眼中現出一絲的驚詫,但是隨即隱沒於眼角。
  他緩緩的伸出右手,一寸寸的向前伸,並慢慢的收攏,同樣慢得不可思議,天地也在這一刻靜止了似的,空氣不再流動。一股吞天噬地的力量從江武皇身上衝天而起,江武皇的拳頭顏色也慢慢的變了,隨著氣勢的再次拔升,他的拳頭竟現出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全場,也震懾了每一個人的心。好像天地盡在這一拳之中,被江武皇悉數掌握。
  強!
  場中的二人都強得叫人幾近窒息。
  江武皇的拳頭越收越緊,只聽得「轟」的一聲巨響,從江武皇的拳頭上發出來,剛才江武皇竟把手中的空氣不斷的壓縮,到最後形成於一個類似於掌心雷的力場,在一剎那間釋放出來,這一聲突然的巨響,讓每一人都壓制不住心頭的狂跳,同時感到難受至極。
  鮮易天的心受到這聲巨響的震動,再不能保持先前的那種精神狀態,同時,江武皇的手微微一撥,氣機帶動之下,鮮易天只覺得身前的空氣都好像被江武皇的這一拳抽空了似的,竟不受控的向前踏出一步。
  眾人心知要糟,江武皇的嘴角露出一絲的笑容,自此,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拳勢控制之下,勝利對他來說已然很近。
  鮮易天手中的卷雲槍再也不會靜止,因為他的心此時已然狂跳如鼓,渾身的氣勢在剛才那聲巨響的帶動之下,如找到一個渲洩的口子,出招!
  一槍卷雲!
  鮮易天手中的卷雲槍劃出一道詭奇的曲線,沒有一絲破空之聲,但是每一個人都毫不懷疑此時卷雲槍所蘊涵的驚人力量。刺出的卷雲槍好像在虛空中消失落了一剎那,馬上就出現在江武皇的面前。
  快得讓人的目光幾乎都跟不上槍勢。
  江武皇此時的身形卻突然之間靜止了,只是拳頭此時已然變成金黃色,發出奪目的光華,就好像他的手一直放在胸前等著鮮易天的卷雲槍似的。
  他竟沒有一點的躲開的意思!
  在一邊觀看的楓血等人卻明顯的可以看出,江武皇在鮮易天卷雲槍發動攻勢的一瞬間,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收手出拳,只是由於速度太快,以致於絕大部分的人都跟不上江武皇出拳的節奏,是以,才會生出江武皇靜止不動的錯覺。
  「咚!」震耳欲聾的響聲從江武皇與鮮易天相交處散發出來,形成一股強大的衝擊波,向四面擴散開去,功力弱一點的在這一震之下竟受了輕微的內傷。
  狂風驟起。無儔的壓力向外飛射。
  此時二人交戰之威才真正的顯現於眾人的面前。
  處於狂風中心的鮮易天虎口崩裂,手中的卷雲槍向著天空中飛去,而身形再不受自己控制,連連身後退了近一丈許。
  而江武皇此時拳上的黃色光芒在鮮易天卷雲一擊之下也暗淡了許多,身形只微微一退就止住,看著眼前的鮮易天,收手而立。
  戰事進行至此,勝負已判,江武皇心中雖驚於鮮易天出人意料的強大,但是後面還有一個楓血在等著自己,他可不想激起鮮易天的拚死之心,以影響自己和楓血之戰,況且,看眾人的神色,自己立威之舉已成,是以見好就收。
  楓血身形一躍而起,抓住鮮易天震飛於空中的卷雲槍,落在鮮易天的身前。
  鮮易天接過楓血遞來的槍,死死的看著對面卓然而立的江武皇:「鮮某輸了!」
  江武皇微微一笑道:「承讓了!」
  雖然鮮易天此戰認輸,但是眾人第一次見識到了卷雲槍的厲害之處,心中沒有一個人敢輕視眼前的鮮易天。
  鮮易天收槍後退一步道:「江武皇,如果你不交出我妹子的話,就算是拼了這條命,我鮮易天也與你不死不休。」口氣中露出的決然之心讓江武皇也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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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十一章 天下劍訣

  楓血在為鮮易天那一槍功敗垂成而感到婉惜的時候,也為而今江武皇所展現出來的強絕實力感到震驚,看來此次上不落皇朝尋找鮮薊情的路絕不會順利。
  其實,楓血也早就料到事情不會簡單的結束,只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挑戰江武皇的事情如今竟被天下武林盡人皆知,這一戰已不只是為了鮮薊情而戰那麼單純了,其間更是牽涉到橫劍山莊的名譽與地位,在這兩種的壓力之下,此戰已然不容有失。
  思及至此,楓血的心頭倍感沉重,剛才江武皇的不落皇拳他已然見識,深得動靜之旨,自己並無必勝的把握。
  其實,江武皇此時亦是心頭作苦,看楓血往鮮易天身前一立,已然切斷他與鮮易天之間的所有聯繫,不由得微微變色,他看似平靜,其實正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恢復功力,以應會眼前這個比鮮易天更為可怕的楓血。
  「江武皇!剛才你與鮮兄一戰,功力已然損耗,我看你我之戰稍後延遲,我楓血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趁人之危,落人笑柄。」楓血冷靜的看著眼前的江武皇。
  江武皇仰天一笑道:「笑話,剛才之戰只不過是熱身罷了,如今之戰正合我意呀,嘿嘿!」
  此話一出,眾人神情皆變。
  鮮易天感到一種莫大的恥辱,剛才雖然戰敗,自己的武技確是稍遜一籌,但是竟然被江武皇視為熱身?而今竟然當著天下武林人士的面說出來,簡直就是對自己極端的輕視,真是士可殺不可辱啊。憤怒之情溢於言表。
  易水寒與冥血則是感到心驚,眼前的江武皇有一種讓他們也看不透的實力,當江武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股霸道之氣沖天而出,讓他們再也看不透江武皇的深淺。
  江武皇身後的陳苦則是大吃一驚,以他高明的眼力與心機,自是知道江武皇欲借此一戰立威天下,但面對楓血這種超級高手又在與鮮易天一戰之後說出這樣狂妄的話來,實在是有失穩重。不由得心頭微沉。
  楓血感受到江武皇的那份狂傲,但是他更注重的是鮮薊情的安危,還有就是身後鮮易天那微微發抖的身軀,則才江武皇的話無疑是對鮮易天武道之心的極大踐踏,作為朋友,他也感受到了鮮易天的那種出離憤怒而色變。
  這種怒火傳染了眼前的楓血,讓他
  火冒三丈!
  不落皇朝的部眾眼見江武皇當然天下武林人士的面也能說出這樣霸道絕倫的話來,光憑這份霸道的氣勢已然讓他們大長威風,轟然叫好!
  只是江武皇不知道剛才的話已然徹底的點燃了楓血的鬥志,一股冰冷的寒意從楓血手中的巨劍上徐徐擴散開來,讓靠近楓血的不落皇朝的部眾心頭一寒,不由得打個寒戰,頓時閉嘴,場中的叫聲一時小了許多。
  江武皇眉毛一揚:「好一手劍氣淩心,真是越來越叫江某感到驚奇啊!」
  楓血道:「驚奇?!那我將會讓你驚奇得受不了!」劍冷,心冷,連說話的語氣裏也帶三分的寒氣。
  易水寒與南宮小心二人在心驚的同時,臉上不由得露出微笑,只有當二人棋逢敵手時,對他們的計劃才能起到最完美的效果啊。
  江武皇目光如實質的向著楓血逼來,楓血一劍在手所散發出來的無匹氣勢,已在讓他也不可不小心眼前的這個對手。
  戰鬥,在江武皇話還未落的時候就已然打響。
  場中不知道何時已然變得死寂,江武皇的雙拳此時已然如蒙上了一層金鉑,渾身散發出凜然的皇道氣質,不怒自威,而楓血則如一個狂然的戰神,冰冷的劍氣早就勢壓全場。
  江武皇微喝出聲,渾身立如氣球般鼓蕩起來,眾人只覺得眼中黃芒一現,場中已然失去了江武皇的身形。楓血只覺得身前的空氣一下子凝如巨石,無邊的壓力透空而來,想也不想,他手中巨劍陡起,一劍劈出。
  白色的劍罡自他手中的一劃而出,頓時把面前的壓力從中破開,立時把江武皇的拳頭禦於身前一丈之處。
  江武皇雙拳一點,不落皇拳對著楓血的劍罡就是兩拳,「吱吱」兩聲脆響,江武皇這兩拳把楓血的劍罡擊潰,而其自己在擊潰楓血的劍罡後,雙手的顏色也變成淡黃色。渾身的皇道氣勢也不由得微微一挫。
  楓血與江武皇都不由得微微向後退了一步,剛才之舉只是二人的試控之舉,一時之間看來誰也佔不了誰的便宜。
  楓血透過自己的劍識,從江武皇拳勁中微微的波動知道剛才江武皇與鮮易天之戰並沒有完全的恢復過來,微微冷笑道:「江武皇,你將為你剛才的大話而後悔,因為,惹火我就是你此戰最大的失誤!」
  江武皇剛才沒有絲毫的佔得上風,不由得微微叫苦,知道剛才與鮮易天一戰確是影響了自己的發揮,但是他絕不能把這種情況形之於面,冷然回應著:「是嗎?我看你所謂的天下劍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不落皇拳絕對會讓你嘗到敗亡的痛苦!」
  話音未落,楓血一劍飄起,如被風吹起來羽毛,看似輕柔,其實快到極點的向著江武皇一劍刺去。
  一劍東來!待至江武皇的身前時,陡然化為狂風暴雨,以傾天之勢朝著江武皇攻去。
  江武皇心頭微寒,但是仗著絕對的自信,雙拳化影,以同樣不輸於楓血的拳勢向著楓血的劍雨一衝而入,頓時,場中二人混戰在一起。
  白色與黃色交織,近身纏鬥起來,楓血只覺得從劍上傳來一股股巨大的力量,制約著自己的劍勢,而江武皇也感受到了楓血劍中蘊含的驚人劍氣,如果不是自己江家不落皇拳的特有勁力護著雙拳,光是這股劍氣也足以讓自己雙手經脈盡斷而廢。
  四周所有的人都為眼前的比鬥所驚歎,特別是冥血與易水寒這一級數的高手,此時才真正的看出了楓血與江武皇之間的實力,他們知道二人其中的驚險程度只要稍有疏漏就是立斃當場的結果。
  一聲聲悶響從場中發出,把這種緊張推向高潮,鮮易天此時握槍的指節也因為緊張而變得蒼白。
  二人一合即分。
  江武皇此時全身的功力催穀到極致,身下的石板也在這種壓力下成為粉碎,氣勢比之剛才更上一層樓。
  楓血巨劍身形一退再上,一劍橫揮。
  「劍橫眉!」楓血抓住江武皇身形微頓的當口,一躍而起。空中現出一連串不規則的虛影,伴隨著驚濤駭浪的劍氣,像魔神一樣的淩空虛斬。
  四周的空氣都受不了楓血劍上的疾速而轟然作響,讓此時的這一劍更驚心動魄。
  「世有不平事,橫眉冷對之!」對朋友受辱所激起的怒氣,像烈火一樣的吞食著他的心,讓他熱血沸騰,這些日子因鮮薊情而所受的焦慮也在這一劍之中盡顯無疑。
  陳苦見到這一劍也心頭一蕩,暗自為江武皇擔心。
  江武皇感受著楓血那毀天滅地的驚人劍意,他一拳對著楓血的巨劍擊出。
  天地間所有的生機都好像被這一拳帶走了似的,讓人生出天下萬物生機盡在這一拳之中的怪異感受,目為之眩!
  直拳!
  最簡單、最基本的直拳。
  就連三歲小孩子都知道的直拳。
  但是卻是不落皇拳的最高境界所在。
  一拳擊出,人們才知道眼前江家為什麼號稱不落「皇」拳的原因了。江武皇的拳頭竟在剎那間放大了無限倍,這一拳如拳中皇者,讓天下人都為之低首的一拳。
  無堅不摧?!
  未必!因為楓血的劍同樣有著鬼哭神嚎的威力。
  「轟!」不落皇拳與楓血的「劍橫眉」終於再次交鋒!
  冥血等人只覺得心頭一顫,差點難過得吐血。
  漫天的塵埃把二人的身形完全掩埋,每一個人都張大的雙目想知道最後的戰果,就連此時高深莫測的陳苦也不例外,剛才江武皇與楓血的最後一擊他也沒有辦法在這種扣人心弦的戰鬥中判斷出二人的勝負。
  靜!
  靜得讓四周人們的呼吸聲都顯得那麼的刺耳。
  緊張!
  因為沒有人能夠知道最終的戰果會是如何。甚至於冥血與易水寒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然把手中座椅的扶手也擰成粉碎。
  鮮易天此時也很急。說到底,楓血與江武皇之戰是因為自己與鮮薊情而起,如果楓血在此戰中有什麼難以預測的後果出現,他絕對會內疚一生。
  良久,塵埃落定。楓血與江武皇的身形才慢慢的顯現出來。
  「楓血!」
  「武皇!」
  鮮易天與陳苦一聲驚呼,場中的情形讓人大吃一驚。
  只見楓血嘴角緩緩的流著血絲,手中的巨劍此時直插入面前的石頭之中,身形如山,仍然屹立不倒。
  而江武皇此時也是臉如淡金,神色萎靡之極,可知,二人在剛才的一擊中都受了嚴重的內傷。此時不過是強撐著自己不倒下而已。
  誰勝?誰負?
  江武皇裂嘴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道:「天下劍訣?!也不過如此!」
  難道是楓血敗了?冥血與易水寒大驚。
  鮮易天一急,忙來到楓血的身邊想扶著重傷的楓血,但是楓血卻抬手止住了鮮易天的舉動道:「不落皇拳雖然厲害,也不見得就是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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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6 02:09:2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第十二章 無名一拳

  「哼!」
  一聲冷哼讓在場人耳膜生痛,嗡嗡作響,四周的溫度在這聲悶哼聲後一下子降到了冰點,雖然人們睜大了眼睛,還是沒有看到此人是從什麼地方出現的。
  筆直的身軀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那麼堅挻,淩敵的頭髮輕柔的披在腦後,雙眉正中一道若隱若現的刀紋像是讓此人多長了一隻細長的眼睛,瘦削的臉上寫滿了蒼桑,但是渾身此時卻散發出驚人的殺氣,不斷的逼迫著人們向四周退去,他一出現,就好像是一個天生的霸者,讓人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只知道離眼前此人越遠越好!
  「刀兄!」鮮易天在看到刀無名陡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感受著刀無名那處霸氣掩蓋下的關懷,他眼眶也差點濕潤了,因為,刀無名的出現正是恰到好處,自己與楓血二人與江武皇二戰都未能取得勝利,都以為今天再也不能從江武皇的口中問出鮮薊情的下落了。
  刀無名朝鮮易天投來關懷的目光,他一眼就可以看出眼前的鮮易天氣息紊亂,知其剛才必然大戰了一翻,已沒有大礙,但是眼前的楓血卻是受傷甚重,如果不是靠著一股堅強的意志支撐著自己的話,必然早就倒地了。是以,他一步踏前,扶著楓血,愧疚的說道:「兄弟,我回來晚了!」
  言語之中透出誰也不能置疑的關懷情節,可知道刀無名心中對楓血這個兄弟確是看重到了極點。
  楓血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咧嘴一笑,抻手搭著身前的巨劍劍柄道:「大哥,你終於回來了,我有負重托啊,薊情姑娘她……她不見了!」楓血說話之勢顯然牽動了自己的內傷,痛得嘴角也微微一抖。
  刀無名默默的點了點頭連忙制止了楓血的話後道:「兄弟!什麼也別說,我都知道了。你可以到一邊休息了,一切都交給我好了!」
  楓血點了點頭道:「大哥,小心江武皇的不落皇拳。」說完,拔起地上的劍,蹣跚著退到鮮易天的身邊。
  此時,皇甫嘯天與冥血都臉色劇變:「刀無名!!!」話聲短而急促,同時摸向自己的斷臂之處,顯而易見刀無名的突然出現又讓他們想起了自己的斷臂之痛。
  刀無名待楓血退到鮮易天的身邊站穩後,聽見皇甫嘯天與冥血的話後,慢慢的轉身向著四周逐一掃視,眼中精光一閃,所有接觸到刀無名的目光之人都只覺得心頭一痛,就好像一下子被刀割了般的難受。
  即使是強如皇甫嘯天與冥血,也不由得在這如刀的目光下心頭一縮,全身的汗毛也直豎了起來,皇甫嘯天更是被驚得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
  而易水寒與南宮小心則是不自然的與刀無名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在這種龐大的刀氣之下,他們幾乎不想開口,唯怕一開口,體外的刀氣就會透體而入,讓自己心神大亂。
  刀無名的目光最後落在了江武皇的臉上。
  江武皇看著刀無名那充滿了殺意的目光,頓覺臉如刀割般,竟有如火燒般的灼熱的感覺,自己本已稍見平復的內息在這一道目光之下一跳,再次的亂了起來。
  江武皇努力的讓自己變得平靜,看著刀無名說道:「你就是刀無名!」
  雖然平靜,但是聽在易水寒等人的耳中卻覺得有些異樣,江武皇雖仍未退後一步,但是在氣勢上已然弱了七分,而陳苦則在刀無名看著江武皇的那一剎那,就知道眼前的刀無名確是比江武皇的武功高了一個級數,光憑氣勢已然把江武皇壓得不能稍有動彈的餘地,剛才平復的內息更是前所未有的淩亂,心跳之聲一下比一下強,強得讓陳苦這麼遠也能隱隱約約的聽見。
  這樣的人,就算是江武皇沒有與先前的鮮易天與楓血二人大戰,也是絕對無法與眼前此人匹敵的,就算是自己親自下場,也未有把握勝過此人。
  刀無名沒有回答眼前江武皇的問話,只是那麼冷冷的看著江武皇。目光越來越冷,冷得讓江武皇眉頭已然微微出冷汗,壓力比刀無名剛出現的時候更甚。
  「哈哈哈……」一聲長笑從人群外傳來,笑聲仍未停,一個人影已然出現在刀無名身後。
  一隻斷劍斜掛於腰間,臉容精奇的讓人毫不懷疑就算是在千萬人中也可以一眼認出此人的存在,他就是那麼的引人注目,頭上的長髮還微微飄散在腦後:「刀兄的身法果然迅速,我可是大大的不如呀!」
  來人絲毫沒有顧慮到身邊一干人等到的眼前,大聲說道。
  「斷劍!他是劍無雙!」
  「劍無雙!他竟和刀無名走在一起!」劍無雙的出現,打破了剛才的沉悶氣氛,讓在場的人都驚叫起來,從來沒有人見到過這二人在一起過,難怪會讓人感到奇怪。
  江武皇只覺得身外壓力一鬆,總算自剛才的龐大心理壓力中解放了出來,看著劍無雙這個不速之客,他此時心裏甚至有些感激劍無雙的出現。
  刀無名回頭看了看劍無雙道:「劍兄,你來得正好。有話我們以後再聊,還請你暫時先幫我照顧一下楓血與鮮兄兩個兄弟!」
  劍無雙此時看了看四周及刀無名冷若冰霜的臉,點頭道:「好!你放心,即是你的兄弟,也同樣是我劍無雙的兄弟。」
  刀無名的眼中露出一絲微笑,「拜託了!」說完,猛然回頭,臉上的笑容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從來沒有在他的臉上出現過。
  江武皇雖有感於刀無名自一出現後就施加給自己的強大心理壓力,但是在江湖上他好歹也是不落皇朝的當代宗主,雄據一方的人物,而今,刀無名卻對他剛才說的話視而不見,臉時一時難看之極。
  江武皇看著刀無名的目光再次望向自己,那淩厲的眼神竟一下子變得空洞起來,那麼的清徹,就好像自己的身體在刀無名的眼中已然一覽無餘樣的,再也藏不住一點的秘密。
  在這空洞的眼神之中,江武皇卻隱然感受到了一股憂傷。
  過了半響,刀無名才緩緩的說道:「江武皇,我一路行來,聽說你不落皇朝抓了鮮薊情!」語氣淡然得就像是在和人說一件不關自己的事情。
  江武皇心頭一蹬,聽著刀無名的話,再想起先前自己在天下人面前回答鮮易天時的話,如果自懷改口回答沒有的話,自己剛才建立起來的威勢必將因為這句話而化為無形,況且,以自己此時此地的地位,也不可能改口,只得道:「是又怎樣?!」
  刀無名說道:「那你可否知道,薊情是我這一輩子第一個愛人,也將會是我刀無名最後的一個愛人?但是你竟然趁我不在的時候,把她擄走了。這讓我很難受!」語氣仍然平穩,但是已然透出明顯的傷心神情。
  「嘩……」人群如開了鍋一樣的鬧了起來,「那個叫鮮薊情的女子竟然是刀無名的愛人?!」
  「鮮薊情是誰?」更多的問道,都露出面面相覷的表情,顯然不知道鮮薊情是何等人物,竟能讓刀無名當著天下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
  另有一些人說道:「鮮薊情當然是鮮易天的妹子了。」此話一出,頓時遭到眾人的搶白,因為剛才鮮易天已然當著大家的面說了這句話,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的事情,哪用得人再說。
  江武皇與楓血等人也是神情一呆,鮮易天顯然沒有想到刀無名平時雖然不怎麼表達對自己妹子的感情,但是如今卻在天下人的面前說出這一翻話來,由此可知,刀無名確是對鮮薊情情根深種。是以,心頭也感到萬分的欣慰,但是一想到鮮薊情至今下落不明,這點喜悅馬上就淡化開來,變為無盡的焦急。
  江武皇聞聽此言,根本沒有想到刀無名竟然對鮮薊情如此情深,此時已然有點後悔自己為了立威天下與楓血一戰而於先前貿然應承鮮易天的話來,自己根本就未曾見過鮮薊情啊,叫他如何回答?看他剛才自一出場根本就沒有多問有關鮮薊情的話就知道,眼前的刀無名顯然不會這麼輕易的就相信自己的話。江武皇此時心頭苦,但他更苦的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刀無名的話了。
  反觀刀無名好像根本就沒有想過江武皇會回答自己的話似的,話鋒一轉道:「你打傷了楓血,還說他的天下劍訣——不過如此?!」
  江武皇在刀無名的氣勢下差點就要點頭應「是」了,心中猛然驚醒,自己的氣勢已然被刀無名悉數包圍住,再這樣下去,可能不等刀無名把話說完,自己剛才受的傷就會讓自己倒地不起了,是以,再次把不落皇拳的氣勁釋放出來,竭力的抵擋著刀無名傳過來的壓力,一面仍然傲然回道,「刀無名,廢話少說,如果你想為楓血找回場子的話,我江武皇一律接了就是!」
  刀無名此時撫了撫身上的刀鞘,仍然一字一句的說道:「一年前,我刀無名重出江湖的時候,就曾經許諾,從那天起,我兄弟的血就絕對會白流!但是現在你竟然當眾傷了我的兄弟,拋開薊情的事情,就是光憑這點,我也不會放過你!」語氣陡然霸道強橫的讓人瞠目結舌。刀還未出鞘,刀氣已然在方圓兩丈之內橫衝直撞,地上的石板也被「哧哧」的刀氣所割出無數條細小的縫隙。
  而正面的江武皇更覺此時身體的氣牆好像受了千萬錘的重擊樣的,剛才的傷勢差點就壓制不住而暴露出來。心中駭然。
  江武皇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氣息,心頭怒火陡起,渾身氣勢暴現,雙拳的顏色再次顯現出金黃色的氣勁,憤然說道:「要戰的話,就來吧!我江某人豈會怕了任何人!」
  刀無名盯視著江武皇,嘿然冷笑:「江武皇,即然你受了傷,我刀無名絕不會佔你的便宜,今天我就捨刀不用,以拳來戰你!」說完,手離刀鞘,一拳擊出。
  江武皇自刀無名出場至今,雖然刀無名沒有出過一招一式,但是光憑氣勢已然把他快要逼到瘋掉的地步,是以,刀無名語音未落,金光暴現,以勢拔五嶽之勢一拳向著刀無名擊來的拳迎去!
  陳苦大驚,急聲提醒江武皇:「不要硬接,快閃!」
  話剛一出口,不落皇拳在虛空中一現即消,帶著一道合乎天地至理的曲線,已與刀無名的拳頭迎在一起。
  兩拳相擊,沒有一絲的響聲出現,靜中除了剛才陳苦的話外就再也沒有一絲的聲息,好像所有的聲音都被刀無名與江武皇的拳頭吸食得乾乾淨淨。
  刀無名笑了。
  他冷笑,眼中的目光似在嘲笑江武皇的不自量力。
  江武皇只覺得刀無名的拳頭變了,在與自己的不落皇拳相接觸的一剎那變了。
  再也不是一隻拳頭,而是一把刀,一把銳氣四溢的刀。刀氣沿著江武皇的拳頭一湧而入,不落皇拳特有的護體氣勁在刀無名的刀氣下根本就沒有一點的阻礙作用,他甚至可以清楚的聽到刀氣割體的可怕聲音。
  「他竟化拳為刀!」江武皇今天的驚異已然夠多了,但是當刀氣入體的一剎那,他終於明白,就算是自己武功全盛時,也定然不是刀無名的對手,刀無名已然到達『天下萬物,信手為刀』的境界了,對於刀無名來說,他自己就是一柄最鋒芒畢露的刀,手中有刀無刀對他來說再不是關鍵。
  江武皇重傷之軀再也無法承受刀無名的淩厲刀氣,手上的衣衫在瞬間破為粉碎,一絲絲的血痕從手臂驟然出現。江武皇心頭再也抑制不住,一口鮮血衝口而出。
  他退!不由自主的飛退!
  眾人看著眼前的一幕,皆目瞪口呆。剛才氣吞天下的江武皇竟然被刀無名一擊逼退得吐血!而且刀無名根本就沒有動刀,他用的是拳。江湖上可沒有傳說過刀無名擅長拳頭啊!
  「不落皇拳?也不過如些!」刀無名冷笑。剛才的一拳已讓江武皇以血還血!
  但看著眼前飛退的江武皇,刀無名根本就沒有追擊。他的目光此時掠過江武皇的身形,直看著江武皇的身後,目光如灼,他的手竟再次搭上了背後的刀,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刀鞘,而是刀柄!
  我意刀的刀柄,他已準備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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