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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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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橫刀]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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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十三章 千幻劍君

  江武皇的眼中閃現出驚駭欲絕的神色,他現在再也沒有餘地面對刀無名的任何一擊,此時,他連自己的身形都無法控制,心裏想著有那麼遠退那麼遠的好,但是心中的那份驚悚感卻並沒有隨著他的後退而有所消退,自刀無名握上刀柄的那一剎那,再次成倍的增加。
  江武皇想再退,但是他此時已然退無可退。因為此時他的背後站了一個人。
  一個臉如苦瓜的人。
  陳苦!
  只見陳苦看著江武皇退後的身影,伸出手一接一按,竟然那麼不差分毫的穩住了江武皇的身體,讓他再也不用為躲藏刀無名的刀氣而退,同時,在手接觸到江武皇的時侯,一股柔和的氣勁沿著江武皇的背心一湧而入,迎著刀無名侵入體內的無形刀氣化解開去。
  陳苦雙眉一皺,雙眼神光陡現,因為,當他的氣勁進入到江武皇的體內並遇上刀無名的刀氣時,才發現,刀無名的刀氣並不是那麼容易化解,橫衝直撞的刀氣簡直毫無章法可循,淩厲的讓他幾乎無法掌握。
  陳苦的臉更苦!此時的他為了化解江武皇體內的刀氣可謂費盡了自己的一身功力,而且還不能出一點的差錯,因為,如果說用一分力來破壞的話,要想恢復到原來的樣子,至少要花以前三倍的力量才行,是以,陳苦此時已然盡力。
  但是他發覺自己還是仍然無法掌控江武皇體內的刀氣。再加上江武皇本身的內息,一時之間,江武皇的身體就好像變成了一個戰場。
  三者相較,只有江武皇的本命真氣顯得弱小,而陳苦與刀無名的刀氣剛相對來說要強大得多,刀無名的刀氣正肆無忌憚的在江武皇的體內穿行,每過一處,就讓江武皇的痛苦加劇一份,但是江武皇卻知道,眼前的局勢絕對不能慌,他必須合著陳苦的勁力把刀無名的刀氣完全的化解才能夠解除身上的危機。
  在江武皇與陳苦的努力下,刀無名的刀氣雖然強橫霸道,但是終究被二人消於無形,此時的江武皇才輕噓了一口氣,暗道好險,自己差點就在刀無名的這一拳下喪命了,雖然重傷,但是總算把命給保存了下來,虛弱的軟倒在一旁,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那份神采。
  但是刀無名卻仍然沒有出刀!只是冷然的看著眼前的兩人。
  江武皇此時才知道,刀無名本來就沒有打算對自己動刀。他此時也沒有看自己,他看的是自己身邊的人——陳苦!刀氣的重點也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身邊陳苦的身上,但是就算是如此,剛才江武皇仍感到後怕不已。
  陳苦當然知道眼前刀無名的手自搭上刀柄後的那時,一股無形但是有質的刀氣已然從刀無名的身上就像是一隻飢餓的猛虎一樣向他撲來,霸道至極,是以,陳苦此時心頭也苦了起來。
  面對刀無名這樣的對手,他也絕然沒有十分的把握勝之。
  陳苦的臉更苦,苦得幾乎皺到了一團,江武皇看到陳苦終於出面為自己擋下刀無名,心頭雖然感激,但是卻也讓他警覺起陳苦的深不可測來,從剛才他化解自己的傷勢可以切身的體會到,眼前的陳苦絕對可怕,一直以來,江武皇雖然沒有明顯的表露出來,但是他心中一直有著一種養虎為患的感受在內,江武皇以為自己完全可以超過陳苦而存在,就連這次連戰鮮易天與楓血,其間也夾雜著這一層意思在內。但是現在,他終於還是明白,以自己的不落皇拳,仍然超不過陳苦,在陳苦的眼中,自己是多麼的幼稚。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此人,臉色冷峻,他自一出場至今,就一直暗暗的留神著此人的動向,以刀無名初悟虛無之道的神識,就知道,江武皇雖然可怕,但是江武皇身後的這個人才是不落皇朝最可怕的人,是以,在一拳轟退江武皇之後,他知道眼前這人絕對不會再沉默下去。他才是讓刀無名握刀的勁敵。
  刀無名的腦海中翻來覆去的想著不落皇朝在江湖上成名的人員,但是卻始終找不到此人的半點資料,看著面前此人一臉的苦相,心頭一震:「難道他就是不落皇朝的左相陳苦?」
  此時,楓血的內息已然平息下來,睜眼看到陳苦站在江武皇的面前與刀無名對峙,急忙提醒刀無名道:「大哥。他就是陳苦!」
  「陳苦!」刀無名說道。「你就是不落皇朝的左相?」
  陳苦皺道眉頭道:「老夫正是陳苦!」
  刀無名說道:「竟然能夠從容的化解我刀無名的破體無形刀氣,看來,你才是不落皇朝武功最高的人啊,來吧,現出你的真面目與刀某一戰,你們不說出薊情的下落,那我刀無名就打到你們說為止!」
  冥血心頭一驚,一直以來,他都以為不落皇朝以江武皇為最強,在見識了江武皇連戰鮮易天與楓血二大高手後,他已然肯定了這一點,但是當刀無名出現並一拳擊退江武皇后,他已然知道,就算是自己閉關苦修後現在的成果,也沒有一點勝過刀無名的可能,刀無名此時根本就不與他再是同一個級數的高手了,看他出場的霸烈氣勢,以及給自己等人的無形壓力,就可以知道這一點。但是他現在竟然說眼前的陳苦才是不落皇朝最厲害的人?是以心頭更驚!因為他自己就全然沒有發現這個陳苦的厲害。
  何止是冥血一個人吃驚,在場之人除了江武皇與皇甫嘯天以處,就連不落皇朝的部眾也是大吃一驚,沒有人會想到平時一臉苦瓜的左相竟然才是整個皇朝最可怕的人。
  「呵呵……」只見陳苦一陣大笑:「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幾十年來,刀無名,你是第一個看出我真面目的人,光是憑這一點,你就有足夠的資格讓我以真正的面目與你一戰啊!」說完,只見陳苦的臉立時如退潮的海水一樣,滿臉的皺褶慢慢的向著四周擴散開來,在幾秒種之後,他原本比苦瓜還苦的臉上已然光滑如玉,現出一副丰神俊逸的臉來,臉上光華流動,一會兒看起來像一個少年,但是當你再仔細看的時候,又覺得他像是一個歷經蒼桑的老人,明明他一副中年人的裝扮,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可以確定他的年齡,讓在場之人無不訝然。
  刀無名心頭一動,眼前此人的功辦竟然可以隨意的改變自己的相貌,確是神乎奇技啊,如果不是自己領會了虛無之道,神識更進一步的話,自己也不會看出此人的深淺來。
  每一個看到陳苦此時的相貌的人都心頭升起一股怪異至極的感受,就好像他明明站在你的面前,但是你卻無法具體的感知到他的存在。
  陳苦的氣勢在相貌改變以後,也跟隨著拔高,再不是先前那個只會站於江武皇背後的左相,在這個時候,他就像是一個皇者,一個剛從黑暗深處走出來的真正的皇者,相比之下,剛才江武皇表現出來的皇者之氣比現在的陳苦又差了許多,陳苦把刀無名的刀氣盡數抵於丈外,雙目神光暴漲,看起來極為懾人!
  刀無名緊盯著眼前這個叫陳苦的人,冷笑道:「以你這麼高強的武功,居然會屈居於江武皇的身下,想來不會這麼簡單吧?你絕對不是陳苦,五十年前有一個叫千幻劍君的人在江湖上如慧星一樣的一現即隱,我想就是你!」
  陳苦臉色一變,哈哈狂笑道:「沒有想到,五十年後居然還有人能夠認識我千幻劍君陳勝,刀無名,你不止刀法厲害,連眼光也同樣叫我陳勝佩服啊,這一戰看來還真是有意思啊。」
  楓血驚叫:「你就是劍聖陳天下的弟弟陳勝?!」此語一出,刀無名也是心頭大驚,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陳天下居然有一個叫陳勝的弟弟啊,但是楓血的口氣又肯定得讓人不能有絲毫的懷疑。
  陳勝一臉的不屑,「陳天下那個無能的東西,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與當年的橫刀決戰,簡直就是蠢到了極點了,有他那樣的哥哥簡直就是我的不幸,陳勝就是陳勝,自五十年前便與陳天下再無一絲的關係!我只會為了我自己而戰,今天,也是我再次實現我的理想的時候了,這一步,就從你刀無名身上開始吧。」
  冥血此時手心都不由得微微冒汗了,他曾在黑獄中聽斷蒼穹說過,五十年前陳勝曾在一個月內挑戰當時江湖三十餘劍道好手,每一戰皆斷其戰敗者一臂,但是在一個月後又神秘的消失不見,再也沒有現身過。是以,江湖上早就淡忘了這個人的存在,只有少數有心人還能夠記起千幻劍君來。沒有想到如今事隔五十年又再次現身,以他的年紀最少也在七十歲以上了,但看起來還是如此的年輕,那他的修為究竟到達何種地步了?!看來師尊叫自己前來觀戰果然沒有錯啊。
  劍鳴!眾人只聽得一聲輕響,一隻劍已然出現在陳勝的手中。
  劍身光華流動,寒氣四溢,仿如幻化了般的不真實,正是陳勝五十年前的劍器——幻劍!劍意森寒,散發出驚人的邪氣,與他此時身上的皇道之氣完全的背道而馳卻又那麼協調的融合在一起。
  逼人的劍氣沖天而起,立時把刀無名的氣勢再次逼退三分,刀無名手中的我意刀一聲顫動,發出嗡嗡的異響,好像是在為眼前陳勝手中的幻劍挑釁。
  刀無名輕撫刀身:「老朋友,看來你也忍不住寂寞啊,就讓我們一起戰敗他們吧,以實現我刀無名不會讓我兄弟的血白流的誓言吧!」
  我意刀就像有靈性一般,在刀無名輕撫之下頓時安定許多,但是無形的壓力卻自刀身上再次淩空而起,直逼陳勝而去。
  陳勝劍勢斜指於地,那副專注的神情可以看出,刀無名的刀已讓他心驚。雖然刀無名年紀比他小了近五十年,但他再不敢有絲毫的輕視。
  陳勝手中的幻劍不斷的變幻色彩,就好一條隨時可以致人於死命的毒蛇般不斷的伸縮,每一次的顫動都讓四周的空氣發出吱吱的異響,而刀無名的刀同樣在變,我意刀深黑的刀身就像是在蛻皮一樣的,慢慢的顯露出他最真實的面目,寒光暴現,一道龍紋在刀身上若隱若現,好像隨時都可跳出來擇人而食,霸道異常。
  楓血與江武皇等人此時完全忘記了身上的傷勢,這種氣勢的比拚已然超出了他們現有的武學常識,沒有一個人可以看出其中的深淺來,所餘的只有緊張與興奮,眼前的一切,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武道境界啊。
  刀無名與陳勝不約而同的踏前一步,無形的壓力向四周迫去,比剛才更盛,讓冥血這一級數的人也為之心神鼓蕩起來。
  「嗤!」空氣陡然劇烈震盪,所有人都只覺得眼前一花,就像是刀無名與陳勝二人一下子被拉長了樣的,在人們還沒有適應眼前出現的幻覺時,刀無名與陳勝已然鬥在了一起。
  我意刀與幻劍出現在刀無名與陳勝的身前,兩相交擊,竟然沒有發出任何一點的聲音,時間也好像被這一刀一劍所劈斷而停止,一道刺目的光華在刀劍相交的寸餘地方一下子放射出來,讓所有人的眼光微微一痛,忙閉上眼睛。
  此時,他們才聽到一陣陣的破空之聲從場中傳來,在一眨眼的時間裏,當他們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的仍然是刀無名與陳勝剛才的姿勢,所有同的是兩人手中的刀與劍再也不是靜止,而是起了微微的波動,那麼的細小,但是每一個人都那麼清楚的感覺到了。因為,足以撕碎人體的壓力正不斷的自二人相交之處發出來,讓四周的人群一退再退。
  刀無名與陳勝的頭髮此時受激也飄散於空中,沒有風,但是二人的修為足以讓全身無風自動!
  就連天上的雲彩此時也變得淩亂起來,不斷的翻騰,一時蔚為奇觀。
  刀無名在這種極速中,只覺得手中不斷傳來雄厚得驚人的力道,如果不是自己自近月以來武學境界有了很大的提高,這樣的力道足以讓自己手中的我意刀脫手飛出。
  陳勝同樣心驚,他心驚眼前的刀無名竟然可能和自己打個平手,憑自己如何的施加壓力,也不能讓眼前的刀無名後退——一步!
  「枯!」刀無名沉喝道,同時收刀後退,淩空躍起,四周的空氣好像在這一聲後也變得死氣沉沉,了無生機,以陳勝帶來很沉重的壓力。
  陳勝心頭大驚,江湖上早就傳聞刀無名的九轉冰火枯榮神功霸道異常,沒有想到竟然霸道得可以影響自己的身形。但是他並不慌,因為他同樣與江武皇一樣,不落皇拳的精髓早就被他掌握,一拳擊出,不落皇拳的拳勢頓然破開眼前困繞自己的氣勁,同時,一劍揮出。
  劍如急電!
  不,應該說比急電更急,因為當人們看到他揮手的時候,幻劍越過幾丈的虛空出現在刀無名的身體三尺內。楓血等人還來不及驚呼出聲,刀無名的身形再起,就好像他根本就沒有一點的重量,隨著劍勢的上升而升,卻始終保持著三尺的距離,讓人看來玄之又玄。這正是刀無名領會無之道以後新悟出來的身法。
  刀無名揚刀!
  一刀起,天上的風雲也為這一刀黯然。
  刀身轟鳴,一刀直下。帶著驚世駭俗的力量,讓四周的空氣也在這一刀下無所遁形而逃逸遠去。
  一嘯風雲動!二嘯鬼神驚!
  刀無名把這兩式刀意融解這一刀中施出,直教天地也為之變色。
  陳勝見到自己的幻劍竟然無法擊中刀無名,神情不由得陡然凝重萬分,見到刀無名急轉直下的一刀,知道非同小可,功力再次提升,整個人都現出一片淡金色,握劍的手比之剛才更有力地迎向刀無名如九天銀河傾洩而下的一刀。這一劍,他已然融匯了不落皇拳與自己的千幻劍術為一體,就算是神,他也有自信遇神殺神!
  「轟!」刀劍相交形成的衝擊波把地上的石頭也震成粉碎。
  刀無名只覺得虎口劇震,險些拿不穩我意刀,而陳勝則如一顆流星一樣隕落於地,堅硬的青石板也被他一腳踏出三寸餘的腳印來,只覺得手中幻劍急劇顫動,剛才刀無名這一刀同樣叫他難受。
  看著眼前的情勢,楓血與鮮易天鬆了一口氣,分別刀無名這麼長一段時間以來,眼前的刀無名就好像是換了一個人般的,已然讓自己生出望塵莫及的念頭來了。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陳勝,知道剛才一擊又是勝負不分,從陳勝此時表現出來的強絕氣勢,絕對不輸於自己體會出來的虛無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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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十四章 皇朝易權

  陳勝心弦顫動,刀無名剛才的刀勢已然讓他有一種無法捕捉之感,如果不是自己五十年來的埋首苦修,剛才的這一刀已然足以讓自己身敗名裂,眼前此人如果不儘快的除去,必將成為自身日後稱霸江湖最大的障礙之一。
  思及到此,陳勝雙眼戾氣更盛。劍氣更是憑空暴漲三尺,嘿嘿一笑道:「小子的刀法竟已然入得天刀意境,實在是讓人料想不到啊。」
  刀無名深吸一口氣,把全身的神識放到最大,感受著空氣中那種異乎尋常的細微變化,眼前陳苦雖然稱讚著自己,但是卻從中透出壓制不住的殺機。
  冷眼看著陳勝,刀無名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再次全身心的沉寂到虛無之道之中,只覺得從陳勝的劍上傳來鋪天蓋地的壓力,但是刀無名卻對之視而不見,把自己的身體想像成一片虛空,任由氣勁貫體而過,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氣勁中包含的陰柔劍意,如幻似真,叫人難以捉摸。
  而對面的陳勝在刀無名閉上眼睛的一剎那,心頭不由得微怒,刀無名在面對自己時居然還要閉著眼睛?!他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輕視感覺,但是他馬上就意識到不對勁了,自己的氣勢竟然沒有一點阻隔的從刀無名的身上透身而過,眼前的刀無名明明還站在自己的面前,但是自己的氣勁卻再也無法感受到刀無名的存在,刀無名的氣息在他閉上眼睛的一剎那已然全部消失在空氣中。就連此時刀無名手中的我意刀也恢復了平日的深黑模樣,沒有了一絲的刀氣。
  刀無名張嘴輕緩的說道:「我說過,如果你們不交出鮮薊情的話,我就一定打到你們說為止,就算是你千幻劍君擋在我的面前,如果不給我刀無名說出一個理由來,也是枉然。」一字一句,輕緩得就像情人間的細語,到後來卻又不帶丁點的人情味在內,聽在江武皇此時的耳裏,卻如狂雷震盪,震憾著自己的心靈,他此時見到刀無名不但未敗給陳勝,而且絲毫不落下風,他張了張嘴,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聲來,當著天下眾人的面,如果此時承認鮮薊情不在自己的手下,那分明就是對刀無名示弱,不落皇朝的聲威就會一落千丈,到時候,自己談何征戰天下,臣服四方。
  而易水寒目光微掃,把剛才江武皇的動作看在眼裏,自是知道江武皇的窘態,如果此時刀無名給江武皇一個臺階下的話,事情或許會有一個轉機,但是看刀無名現在的勢態,已然板上釘釘,大戰已始,想停談何容易?心中不由得佩服起首領高明的離間之計,以刀無名此時的武功本沒有弱點,如果說有的話,那就是鮮薊情與楓血等人,而鮮薊情理像是刀無名的逆鱗,擄走鮮薊情並嫁禍給江武皇等人確是妙到極點的一招。
  陳勝看著刀無名輕淡描寫的表情中夾雜的狂傲,怒火再升,「五十年了,沒有人能夠讓我陳勝動怒過,我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發怒了,但是刀無名,你將為你的狂妄付出你不敢想像的後果!」
  深烈的殺氣捲起地上的粉塵,形成一道巨大無比的劍氣直向刀無名撞出,刀無名在這一劍之下驟然顯得那麼的渺小。
  刀無名雖然沒有睜眼,但是他的靈識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楚眼前這一劍的威力,身體一側,卻那麼恰到好處的避開迎面而來的劍氣,一步踏出近兩丈的距離,貼著劍氣而進,然後伸手一刀,那麼淡然而輕閒的揮手斬於陳勝的劍氣正中。
  我意刀過處,陳勝只覺得心中一震,自己的劍意竟然被刀無名這淡然一刀從中再斷,先前被劍意凝起的粉塵紛紛落於地上,可怕的是那些本來輕柔的粉塵意然沒有因為憑空落地而再次飄起來,就像是被磁鐵一樣的牢牢吸住了。
  陳勝這一劍再也施展不下去。嘴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得詭笑,不落皇拳的拳勁悉數貫入幻劍中,幻劍轟鳴,發出道道七彩斑斕的劍光,陳勝大喝一聲道:「皇道極劍!」
  淩空虛斬,把刀無名的身形全部籠罩於內,劍意滔天,隱然封死刀無名每一個可能出現的退路。
  刀無名面對不落皇拳與千幻劍術融合而成的這一式皇拳極劍,就算是以他領會了虛無之道的境界,也仍然不敢小視這一劍,劍意透體,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種切膚之痛,劍未及體,已讓他「無道之心」差點失守。這一劍,才是對刀無名最大的考驗。
  全身四周的方位全被這一劍隔絕,要想衝破劍網,必然觸動劍勢引來千萬劍的追擊,到時候,氣勢一旦旁落,以陳勝六十餘年的功力,自己就算是境界再高,也絕對再給挽回均勢。
  劍勢越來越低,刀無名的耳中已可以清楚不過的聽到那震耳欲聾的風雷之聲。
  是以,刀無名身形陡然站定。
  他屹立如山,全身勁力運到巔峰,同時,神識透過刀身向著皇道極劍尋去,刀無名揮刀上擊,他竟迎著陳勝劍意最盛處攻去。
  陳勝驚,刀無名這羚羊掛角的一刀毫無任何的前兆,毫無蹤跡可尋,須知自己劍勢最盛處恰在此時好是自己此招唯一的破綻所在,而刀無名在萬劍噬體的情況下竟然一眼就看出這一點來,這一刀恰到好處的對自己形成威脅,而自己在刀無名身外布下的劍影頓時顯得多餘。
  萬劍陡然重歸於最真實的一劍——不落皇劍!
  一刀對一劍,最強對最強!
  刀無名就算是領會的虛無之道幻妙無方,但由功力始終與陳勝之間存在著差距,在陳勝六十餘年的深厚功力擊下,刀無名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從陳勝的劍中傳來。
  刀劍交鳴,響聲立如暴雷。
  刀無名一退!再退!
  刀無名連續退了三步才止住身形,反觀陳勝則只是微退一步,功力的高下立判。
  陳勝心頭一喜,交戰這麼久,他終於第一次佔得上風,得勢不饒人,乘勢一劍向刀無名再攻。劍出如風,在半空中陡然消失不見,只餘萬千劍氣縱橫。
  刀無名受挫,心頭雖驚,但是卻並不氣餒,相反,他卻笑!笑靨如花,沒有人想到刀無名居然會在陳勝如此攻勢之下居然笑了,而且笑得還是如此的動人,隱然散發出來的自信讓每一個人都興出他必然可以把眼前的危機從容化解的感覺。
  一股睨視天下的氣概在這一笑後從刀無名的身上勃發而出。
  他迎著眼前陳勝的刀勢,一刀劈於身前的空處。
  這看似毫無來由的一刀,但卻讓陳勝躍起的身形急停,只覺得刀無名這一刀把自己的進攻線路全然封死,這一劍竟然再無可出的地方,一時心中驚駭得吐血般難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好不容易佔得的先機在刀無名這一刀之下化為虛有。
  一刀藏空!
  陳勝後退,他氣勢一挫再挫之下,雖空有一身絕強的內息,也已然無法再戰,刀無名神出鬼沒的刀法實在讓他有如臨深淵的可怕感受,不得不步步小心,在再次迫於均勢之後不敢貿然輕啟戰端。
  而刀無名雖然仗著自己虛無之道的微妙處,總是可以在危勢下使出絕強的刀意,阻止陳勝的攻擊,但對方的功力實在比自己強得太多,一時之間雖逼退陳勝,也無力再戰。
  僵局。出現在二人之間的微妙平衡之後。
  「二位暫且休戰如何?我看江兄好像有話要說啊。」劍無雙立於楓血身邊已久,見到二人的勢態,知道如此下去必然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再加上先前無意之中看到江武皇欲言又止的神情,靈機一動,把兩人的心神引向一邊的江武皇,以阻戰端的再次暴發。
  江武皇心頭一跳,顯然沒有想到劍無雙猛然把話題拋向自己,看了一眼刀無名與陳勝,思及自己的武學修為較場中二人皆力有不逮,況且,經此戰,雖已立威天下,但自己已然元氣大傷,遂乾咳一聲說道:「刀兄可否聽我一言?」
  刀無名目光離開陳勝望向江武皇道:「說!」
  語氣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我意刀遙指陳勝,面對如此大敵,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江武皇面露尷尬,「在這之前,我想問一下刀兄,如果以我江武皇的名聲擔保,可否相信我以下之言?」江武皇雖然敗在刀無名的手中,但是此翻話出口,也自有一股豪雄之氣存在。
  刀無名心頭一愣,此時江武皇作為不落皇朝的宗主來說,已然算是少有的低聲正氣了了,一時之間倒不好再如此的強橫逼人,目光在徵得楓血與鮮易天的同意後點頭道:「說吧!江兄即然這麼說,刀某人相信你!」語氣已然放緩了許多,須知江湖中人最好面子,刀無名雖心憂鮮薊情的安危但也不好太過。
  江武皇神情一鬆,能得刀無名允諾,自己已然有了一個臺階可下。直直的看著刀無名鄭重的說道:「刀兄,對於鮮薊情的可情,我很抱歉,因為,我不落皇朝從來沒有擄走過鮮薊情!」
  刀無名與楓血都呆了,雖然他知道隱隱約約知道江武皇此舉是想結束此翻戰鬥,但是沒有想到他竟然說出這一翻話來。是以,以刀無名這麼穩重的人也不由得驚呼出聲:「什麼?!!」
  剛才江武皇的話明顯意味著自己三人這翻拚殺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實際效果,鮮薊情的下落還是一個迷,那鮮薊情究竟在何處?刀無名的心頭比先前任何時候都還要沉重。
  鮮易天雙目怒睜,幾乎是用吼叫的方式說道:「那我妹子在哪裡去了?!」情緒顯得激動無比,想他一路行來,一心想到只要打倒了江武皇鮮薊情的下落自是水落石出,但是沒有想到最後卻是這樣一個結果,他一時之間當然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江武皇說道:「以我江武皇的為人及現在不落皇朝的實力,想來還不屑於做出這等擄人嫁禍之事出來,如果幾位不信的話,我不落皇朝暫時也沒有辦法讓各位相信這是事實。」
  刀無名收刀而立,看著眼前的江武皇的眼睛,同時,神識往江武皇的身上罩去,半響後,才道:「好,刀某暫且相信你,但他日如果刀某發現此言為虛,定如此石,與你不落皇朝誓!不!兩!立!」說完,一刀劃過地面,身邊的一塊石板立時被無形的刀氣粉碎。
  江武皇神色一變,明顯的感受到隨著刀無名這誓不兩立四字話音的傳來,身上竟如受了四周重錘一樣,心頭猛然狂跳四下,哈哈一笑,掩飾著自己的驚異神色道:「刀兄放心,此事不只是關係到鮮薊情的下落,也關係到我不落皇朝的名聲,自即刻起,我皇朝眾人自會不惜一切找出這人,以把他碎屍萬段證明我皇朝的清白!」
  眾人此時才自剛才的激鬥中緩過神來,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易水寒與南宮小心嘴角一閃即逝的奸笑。
  不落皇朝的山下,刀無名與楓血等人緩步而行,以此一戰,本以為可以順利的找到鮮薊情,卻沒有想到最後落個不知所以的結果,是以,氣氛顯得無比的沉悶,刀無名在問過鮮薊情失蹤時的情景後就一直不再說話,獨自一人走在眾人的前頭,就連此時劍無雙也無意搭理。
  四人中,以鮮易天的情緒最是明顯,此翻尋鮮薊情不獲,讓他早失了先前的那份沉著,追前一步來刀無名身前問道:「刀兄,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那麼輕易的就信了江武皇那小子?」
  這也是楓血與劍無雙想問的問題,聞言也直盯著刀無名,以待刀無名回音。
  刀無名抬頭答道:「其實,以江武皇雄據一方的實力,他沒有必要擄走薊情而求與我等一戰,其二,剛才我的神識掃過江武皇的時候,感覺到他心緒在說話後一點都沒有異常的波動,如果不是他說的都是事實的話就是他的心機太深沉,況且,剛才不落皇朝展現出來的實力委實驚人,以我等的實力再戰的話,縱然可以殺出重圍也必然會受到嚴重的打擊,這對於我們以後尋找薊情來說也極為不利,所以,我們暫時只有相信江武皇說的話,待返回橫劍山莊後再作計較。」
  劍無雙此時也說道:「刀兄剛才的分析我看也有一定的道理,依我看剛才江武皇也沒有必要欺騙我們,否則,傾不落皇朝之力,也未必可以怕了我們,他此翻當著天下眾人的面忍氣吞聲以求得臺階下,絕不會事出無因!說不定此事真的是人家的移禍江東之計。」
  楓血聽了刀無名與劍無雙的話後說道:「其實在與江武皇一戰之前,我就覺得江武皇的話有問題,但當時我與鮮兄都著急著想儘快得悉薊情的下落,此時想來,也覺得我們當初是被怒火蒙閉了雙眼,太過於草率,有很多思慮未周之處必然沒有想到啊。」
  鮮易天急聲道:「那我妹子究竟會在哪裡呢???」
  一句話,把大家再次帶入沉思之中。「是啊,薊情,你現在究竟在哪裡呢?但是不管如何,就算是翻遍天下每一寸土地,我也定要找到你!」刀無名神光一現心頭暗暗起誓。
  不落皇朝內,江武皇端坐於武皇殿正中,臉色仍然蒼白,可見他還沒有從剛才的激戰中完全的恢復過來,吩咐完手下務必要找到鮮薊情的下落後,起身進入後廳。
  後廳內,一人負手而立,自有三分睨視天下的氣概,此人正是剛才與刀無名不分勝負的陳勝,不落皇朝的左相陳勝,也是江武皇的背地裏的師尊陳勝。
  此時,他再也不是那一副苦瓜臉的陳苦,是以,他眼中神光暴現,氣勢一時無兩,就連此時掀門而入的江武皇也心中一驚,在此時的陳苦面前,他陡然就像是一個害怕被大人懲戒的小孩子,竟與在武皇殿中完全判若兩人,就連說話的語氣也不自覺的帶著一點的懼意:「師尊,依你之見,我該如何來應付以後可能出現的變故呢?」
  江武皇由左相而改稱師尊,雖然與往日並無兩樣,但是語氣已然全然不同,陳勝的目光看著江武皇的眼睛,似欲看透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似的,過了一會兒才仰天一笑答道:「何必懼怕,以我陳勝的武學修為根本就不必怕他刀無名,你還是好好的做你的皇朝宗主吧,下次如果他敢再上我不落皇朝向我挑戰,我必叫他有來無回。」無儔的氣勁一湧而出,罩於江武皇的身上。
  江武皇猛然感受到身外氣勁的變化,連身形也不由得立矮三分,眼前陳勝口氣已然根本就沒有自己的地位存在,這與以前已然烔然不同,氣勢微妙變化之下,好像此時不落皇朝的宗主都變成了陳勝一樣,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擺在明處的傀儡,皇朝的真正的掌權都已是眼前的陳勝了。再看到陳勝森寒的目光,他有一種很危險的感覺,陡覺眼前這人就是一頭正要擇人而噬的狼,自己就是這頭飢餓的狼眼前的食物,大駭之下忙低首說道:「那是當然,以師尊絕世功力,就算是刀無名再怎麼厲害,也必然無法敵得過師尊手中之幻劍啊,不落皇朝以後還要全力依靠師尊為弟子謀劃江湖呢,以後弟子的就是師尊的,但憑師尊吩咐!我這就出去再吩咐他們去加緊防備。」江武皇驚於陳勝的氣息中陰寒的殺機,忙連捧帶笑回應。
  一低首,一絲恨意在眼角一閃而逝,回想起以前陳勝在教自己武學時說的話來:「自古成就大事者,不光要有高明的武功,還應有過人的機智,在人面前,能忍剛忍,只求在必要時,一戰敗敵,叫其永無翻身之地。這才是真正的皇者之道。原來真正的皇者是他,為什麼到現在我才看清楚這隻狐狸的狼子野心啊!」江武皇在後悔,其實一直以來,他都在暗自的戒懼眼前此人,沒有想到本想借此一戰揚威天下,最終反倒成全的眼前的陳勝。內心一凜,但是他卻知道現在絕對不可表現出絲毫的異樣表情來,要不然,以此時自己重傷之體,定會招來殺身之禍,自己只有暫時忍耐,他日才有機會東山再起,再把不落皇朝從陳勝的手中搶過來。
  陳苦看著江武皇那恭恭敬敬的樣子,連眼角都充滿了笑意,他知道,眼前的江武皇是一個聰明人,就算是給他天大的膽子,此時也不會逆反自己的意思,本想現在就擊殺眼前此人以絕後患,但是想到還要借重江武皇在不落皇朝舊將中的地位,將罩於江武皇身上的氣勢一鬆,任由江武皇退出室內。
  自己隱忍了五十年,今日終於借江武皇招集不落皇朝的舊部重建皇朝之機,君臨皇朝,「是到了實現自己圖霸天下的宏圖大志的時候了。」看著江武皇象條狗一樣的退出房間,陳勝再也無法壓制自己的笑意,「哈哈哈……」狂笑而出,震得頭頂的房梁也微微抖動。
  笑聲傳來,江武皇只覺得一陣惡寒,想到自己這幾年來竟然為陳勝做嫁裝還自以為雄霸一方,他就覺得心苦,苦得他幾乎嘔吐,連眉著也深深的皺了起來,隨著陳勝的笑聲傳來,一股驚人的殺氣在自己身邊一繞而退,他知道,這是陳勝在對他進行警告,縱然心苦,也只有壓下,馬上舒展開眉頭,以一付更順從的表情走向武皇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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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一章 劍莊小青

  黑獄內,冥血側立在斷蒼穹的身邊,向斷蒼穹細述日前在不落皇朝觀戰時見到的一切詳細情況。
  斷蒼穹細細的品味著冥血說過的每一句話,沉吟片刻後才點頭笑道:「看來刀無名武道修為進境之快確是出乎意料之外啊,以你所說,他最後那藏空一刀,已然可以說得上是開宗立派級別的人物了,以他的天資,在如此年紀就能達到刀道的極致,確是比之當年的橫刀亦不惶多讓啊。嘿嘿。」
  冥血聽著斷蒼穹對刀無名的評價,再想起當日刀無名那渾然天成的刀法,已然到了自己現在所不能企及的地步了,自己在不落皇朝時,明明心頭當時對刀無名恨得要死,但在那股驚天的刀氣下,自己竟然生出無法與抗衡刀無名一刀的心理,一想到這裏,不由得眼光黯然。可見冥血在斷臂之後並未真正的從刀無名擊敗自己的陰影中走出來。
  斷蒼穹是何等人物,冥血的這點心理變化自都在他的眼中看得一清二楚,知道眼前冥血被刀無名的實力壓迫了求勝的信心,如果任由冥血的這種壓力存在的話,以後不要說不能與刀無名一戰,可能自此武道之心再也不能寸進,刀無名對他已是一個致命的破綻。
  斷蒼穹伸手輕撫冥血的肩膀,從手中傳過一道暖流,頃刻就走遍冥血的全身,同時看著冥血的眼睛說道:「血兒,以你的天資絕對不遜於刀無名,須知武道之心不是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得成的,如果你此時再不從心裏把刀無名的影響抹去,你以後的武道再無前進的可能,要想躋身刀無名那樣的級數,你必須要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念才行。「
  斷蒼穹的話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這幾句話立如暮鼓晨鐘,冥血心神一震,馬上醒悟過來,看著斷蒼穹的目光,心頭赫然,知道剛才自己仍然沉寂於刀無名那驚天一刀的威懾中,師尊的話終於把自己從那一刀的惡夢中拉了出來,配以斷蒼穹的氣息,只覺得心頭一輕,雙肩竟有如釋重任的感覺,立時湧起強大的信心,點了點頭道:「師尊教訓得是,徒兒知錯了!「
  斷蒼穹看到冥血的眼神,眼中露出讚賞的目光,道:「這才是我斷蒼穹最看重的好徒兒,呵呵。」這一笑,與平日那種威淩四射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人感受到他心中此時真的為冥血的頓悟感到欣慰。
  冥血此時自信的神情盡複,想及不落皇朝所表現出來的強絕實力,問道:「我宗以後如何應付不落皇朝那一干人等呢?」
  斷蒼穹目光一凝道:「我就說不落皇朝自重建以來的這麼幾年裏,竟然冒起得這麼快,江武皇那小兒雖然確是有些本事,但是絕對無法在短時間裏達到如此成就,在他的身後必然還隱藏著一個我所不知道的人物存在,現在看來,這個人就是那千幻劍君陳勝了,五十年前陳天下的弟弟,一想到這裏,就讓我有種興奮的不能自抑啊,看來,江湖上除了那個老不死和與刀無名以外,我斷蒼穹又多了一個可以視為對手的人啊,只有遇強愈強,才能體會到武道的極限,人生才真正的有意思啊!」
  言語中透出無比的自信,絲毫沒有因為又出現了一個強勁的對手而心驚的表情,這種自信也強烈的感染著身前的冥血:「是啊,只有遇到真正的強者,才能無限的提升自己啊,刀無名,我終有一天會讓你敗亡,以報我斷臂之恨。」
  斷蒼穹目光看向遠處,竟然陡然有些落寞的說道:「江湖強者實在是太少了,以前那些所謂的強者,在我斷蒼穹看來,都無一例外的是草包一個,我生平最恨之事就是沒有能夠早出生幾年,與橫刀等人一戰,只有橫刀那樣的霸者,才稱得上是我斷蒼穹的真正對手,希望陳勝與刀無名不要叫我失望才是,要不然,人生真的無聊得很。」語氣由剛才的絕對信心轉變而為蕭條無奈,其轉變之快叫一旁的冥血也有點措手不及,呆呆的望著斷蒼穹,他此時再也感受不到斷蒼穹的任何一點心理變化,竟連剛才心中疑問其口中所說的老東西是誰都忘記了問了。
  斷蒼穹說完後,猛然轉身過來看著冥血說道:「血兒,既然然不落皇朝已然顯現出真正的實力,那麼,我黑獄也該是時候讓他們知道一下我們的實力了,你傳令給東方雷,叫他帶人給我把風雷堂滅了,一月之內提紀天雷的人頭來見我。不要以為我斷蒼穹不知道風雷堂其實就是他不落皇朝的分堂,在我的黑獄的眼皮下囂張了這麼久,也算是給足了他陳勝的面子。」斷蒼穹此時氣勢暴漲,顯示出君臨天下的狂然氣質,讓身邊的冥血心神震動,暗想自己不知何時才能達至斷蒼穹現的武學修為境界。
  冥血神情恭敬的應了聲是,正要退出,斷蒼穹又道:「還有,在最近這一段時間內,任何人未經我的允許,都不得來見我,為師要閉關參悟蒼穹錄的最後一式。」
  冥血走後,斷蒼穹臉色陡然變得蒼白起來,好像他此時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一樣,就連自己的聲音也變得尖細了起來:「我看你還是太心軟了,以剛才那種廢物,竟然被刀無名擊敗後這麼久都還不能恢復過來,要是我,早就一掌劈了他,嘿嘿,我看還是由我來掌控黑獄算了,也好過你在這裏浪費大好的時光啊。」斷蒼穹的語氣陡然變得陰寒無比,但是霸道之氣比之剛才猶濃烈三分。
  只見斷蒼穹此時弓起身來,好像忍受著極大的折磨一樣,臉上一片血紅,紅得連一條條的血管也隱隱約約的現了出來,就好像他的皮膚下隱藏著一個怪物,正欲破皮而出,看起來極為恐怖。一股濃濃的魔氣自他的體內猛然向外擴張起來,好像具有強烈的腐蝕作用,把身邊的一切物品頃刻間化為灰燼,並迅速的擴張至整個屋子。
  斷蒼穹立起身來,陡然向著自己的胸前轟出一拳,他瘋了嗎,竟然作出如此駭人的動作出來?
  「砰!」一聲悶響,斷蒼穹的嘴角在這一拳之下血跡象蛇一樣的蜿蜒流出,但是細觀此時斷蒼穹卻好像沒有一點的痛苦神情出現,在自己轟了自己一拳後,他臉上的血紅色彩竟然慢慢的消逝。此時斷蒼穹幾乎是用吼叫的方式自言自語道:「住口,我斷蒼穹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手,只要有我斷蒼穹的一天,你休想出來。你給我安靜點啊!」細聽之下聲音又再次的恢復到了先前那個斷蒼穹的口音,與剛才那個聲音判若兩人。
  他深吸一口氣,黑色的魔氣在剎那間又迅速的回到他的身上,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只不過現在斷蒼穹的臉色微現萎靡,好像剛才的那一拳已耗盡了他一身的功力。
  「你這個愚不可及的傢伙,總有一天,我會控制這副身體的。嘿嘿……」斷蒼穹的聲音由高到低,最後消失。
  斷蒼穹費力的舔了舔嘴唇又道:「做夢吧你,除非我死了,你才會有機會,哼!」
  如果此時有人看到斷蒼穹的神色,定會感到無比的震驚,沒有人會想到黑獄的宗主斷蒼穹居然還存在著這獨特的一面。
  而冥血在離開斷蒼穹之後走出好長一段的距離,只覺得心神一顫,一股如遠古凶獸的驚悚感從背後猛然襲來,讓他背上的汗毛也豎了起來,這對他來說已然毫不奇怪了,因為每次斷蒼穹說要閉關的時候都是這樣的情景,卻全然不知道此時斷蒼穹揮拳自擊自言自語的奇怪舉動。
  與此同時,刀無名與楓血等人已然來到橫劍山莊外不足三十裏的路上。
  刀無名這幾天來一直都在想著鮮薊情,離橫劍山莊越近,往日與鮮薊情在一起歡笑的場景就越來越清晰,雖然他自在西域認識鮮薊情的第一眼起,就一刻都未忘記過往日與鮮薊情的點點滴滴,但是現在他仍然有點不敢相信鮮薊情已然失蹤了。想起楓血對自己描述鮮薊情被人擄走的前後的細節,不由得再次回頭問道:「兄弟,你說薊情失蹤前張帥君曾來找我挑戰嗎?」
  楓血點了點頭道:「不錯,當日張帥君曾單人一槍來找你論武,說是為了與你一戰,在龍門的龍骨山上苦思一年餘,連頭髮都全白了,最後苦思出殺龍槍道,鮮兄還曾與他一戰,最後未分勝負之際得知你不在橫劍山莊後才退去,此人槍法之高實為我生僅見。」雖然心憂鮮薊情的下落,但是楓血在說到張帥君時臉上還是顯出敬重之色,可知張帥君的殺龍槍道確是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鮮易天此時也說道:「就是,此人槍法之霸道連我手中的卷雲槍也幾乎敵不住他,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妹子就不見了?難道是他故意調虎離山,把薊情擄走的?」鮮易天臉上露出懷疑的神情。
  刀無名臉上一時神色複雜無比,搖了搖頭道:「張帥君的槍法我見識過,從他可以埋首一年苦思槍道而致頭白可以看出,此人武道之心極強也極自負,以武論人,他應不是那樣的小人,要不然,他也不會堂而皇之的到橫劍山莊找我一戰而不得。」
  劍無雙也點了點頭,表示對刀無名的話極是贊同,須知武道即人心,有此時候假裝也裝不來,江湖上傳聞龍門槍侯張帥君槍道極絕,也極為自負,作為龍門的傳人,只不過在江湖上一現即逝,沒有想到最後卻被刀無名敗於龍骨山。想了想,說道:「那最後見到薊情姑娘之人是誰?」
  楓血想也沒有想就說道:「是我劍莊一個叫小青的丫鬟。」
  刀無名眉宇一皺:「小青?他來橫劍山莊多久了?」
  楓血在想了想道:「大概四五年了吧?難道她有問題?」
  刀無名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麼,我只不過隨口問問,一切等回莊之後再談。」
  橫劍山莊,當楓血等人回莊之後,眾家丁見到四人沉悶的臉色而沒有見到本應隨著楓血等人回來的鮮薊情,都不敢大聲的說話,小心翼翼的應付著幾人。
  楓血向著天明叫道:「小青呢?叫她出來!」
  天明應了聲是後,就走入後房叫人去了。
  刀無名與劍無雙看著天明消失的地方,都不由得露出沉思的眼神。
  不一會兒,刀無名聽到兩個腳步聲從遠處而來,一輕一重。劍無雙想來也是注意到了這腳步聲,朝刀無名遞來一絲會意的微笑。
  不一會兒,小青與天明出現在刀無名等人的面前,楓血看著小青說道:「小青,我大哥有事情問你。」
  「不知道刀大哥有什麼要問小青的?」小青對著眾人禮後怯怯問道。
  刀無名看著小青的眼睛,沉吟片刻神光暴現,似要看透她的內心深處的想法,一眨也不眨的逼視著小青道:「姑娘是究竟是誰?竟然潛伏在橫劍山莊這麼久?還有,鮮情究竟被你藏到哪裡去了?快說!」語氣凶厲得嚇了眾人一跳,只有劍無雙好像早就料到刀無名會這麼問一樣的,身形微轉,一步踏出,看似無意其實無巧不巧的封死了小青背後的退路。
  此語一出,眾人皆驚,畢竟,刀無名所說之話確是突然而又駭人聽聞,皆回頭注視著刀無名與小青。
  小青一呆,臉上湧起驚慌之色道:「刀大哥為什麼這麼說小青呀,薊情小姐不是被不落皇朝的人擄走了嗎,我如何會知道呢?難道是小青服侍不周到讓您生氣了嗎?」
  「哼!我刀無名何德何能,哪敢讓你來服侍啊。只要你把薊情交出來,我就心滿意足了。」刀無名不等小青有過多的問話餘地,身形一挺,已然如山一樣的立在小青的面前,一口咬定是眼前的小青把薊情藏了起來。
  先前還未有到達橫劍山莊的時候,他就曾問過旁敲側擊的詢問了一些小青來到橫劍山莊後橫劍山莊發生的事情。直到楓血說起自己父親在小青來了後沒有多久就病逝,緊跟著母親也由於思念過度而死時出於一種直覺,他就隱然覺得這個叫小青的丫鬟有點不對勁,但是在沒有真正見到小青他也不好妄下斷定,直到他的神識捕捉到小青的腳步聲的時候,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懷疑。因為,天明的腳步聲明顯沉重淩亂得多,而緊跟其後的這個叫小青的丫鬟卻腳步輕靈平穩得叫人心驚,如果不是身負武功,絕然不會是這樣的腳步聲。
  是以,當小青一出現的時候,他不等小青腳步立穩就直接逼問,神識更是於無聲無息之中透體而出,盡罩於小青的身上,小青雖然臉色劇變,但是在刀無名靈妙無比的神識探測之下知道眼前此人心神卻一點也沒有變,就好像她的心根本就沒有跳動過一樣的靜得出奇。
  「這?小青怎麼會知道薊情小姐的下落啊?小青連身形也微微抖了起來,一付不知所措的樣子好像被眼前刀無名的凶厲氣勢所驚嚇呆住了。
  楓血與鮮易天此時也感受到了不對勁,因為他們也發覺小青此時雖然在發抖,但是卻並非真的在發抖,她的身形的每一個顫動都那麼妙到毫巔的避開刀無名的散發出來的氣勢,如果不是仔細留心之下絕對看不出來。
  刀無名的神情在小青這一句話後突然露出驚喜若狂的表情,看著小青的背後,急促的叫道:「薊……薊情!你!!」
  這一聲引得楓血與鮮易天皆感愕然,扭頭望去。
  只有小青神色陡變,眼神驚慌,聞聲就像見到鬼一樣。
  在眾人還未回過神來之際,刀無名愕然之色陡然不見,動作疾如閃電,揮手取刀,一刀斬擊,向小青頭上淩空而直,「竟在我刀某面前裝拙,還不現出你的真面目來!」
  刀氣一現即逝,楓血與鮮易天只覺得身後微風一動,眨眼回望。
  刀無名這一刀竟然落空?!只擊中了殘留於空中的虛影,不過這已然足夠讓四周之人駭然,能夠輕易的躲過刀無名這突如其來的一刀,足以說明眼前此人身手高絕。
  小青還是小青,仍然站於原地,只不過神情再無慌亂反之一片鎮定之色,讓楓血等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她居然視眼前刀無名手中長刀如無物般泰然自若!
  楓血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看著面前幾乎自己也不認識的丫鬟小青,想起自己近日來的一切,有一種被人愚弄的感受,眼前的小青神色平靜,自己卻再也感受不到小青的半絲氣息存在。
  只見小青理了理耳邊的長髮,雖只一個簡單至極的動作,卻好像猛然間換了個人似的,蔫然一笑道:「刀無名果然厲害,沒有想到我藏身橫劍山莊這麼多年,如今卻被你識破行藏,只不知道我到底是哪裡出錯,讓你知道我不是小青的?」在氣勢陡然改變之下,小青這一笑居然讓四周之人生出驚豔般的心理感觸。
  「高手!」楓血等人在看到小青這淡然一笑卻有一種勾魂般的效果後不覺心神一蕩,心裏由然而生出這兩個字來。
  刀無名目光灼灼的看著小青:「那只怪你太小心了,連走路的聲音都這麼輕,輕得如果不是我體會了虛無之道的話,也幾乎聽不出來你的腳步聲,試想,一個橫劍山莊的丫鬟腳步聲哪會輕到這種地步呢。」
  「呵呵,刀無名,沒有想到我出現這麼一點點的失誤也被你看出來,果然不愧是江湖上最名聲最盛的超卓高手。」口氣突變得老到至極,與眼前的相貌產生極大的反差,一股無形的氣勢從小青身上微微發出,雖遠不如刀無名的氣勢強勁,但卻讓楓血等人生出心頭被蟄了一下般的刺痛感覺,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
  眼前小青雖笑靨如花,但看在眾人的眼中卻是否渾身長刺,再無一人敢把她當作那個低人一等的丫鬟了。楓血臉色微變:「你究竟是誰?沒想到我自問平日裏待你不薄,為何在我橫劍山莊蟄伏這麼多年,所為何事?!」
  「喲。。。莊主為何這樣說呢,小青我這些年可是全心全意的侍奉劍莊上上下下啊,沒有想到莊主竟然這麼說人家,真是太傷我的心哩!」面容陡現幽怨神情,語氣突高突低,頓時讓人心頭一激靈,生出詭異的心靈效果,沒有人知道她說話的真假。
  楓血看著小青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個白癡一樣,居然被人耍了這麼多年還不自知,臉色頓時痛苦的幾乎成了土色:「好心服侍,這麼說來,我父母前幾年的病故也是被你……」楓血實在不敢想像自己的推測。
  只見小青神色泛起我見猶憐的神色,歎了口氣道:「唉……只怪他兩位老人家命薄呀,可是能夠讓我來服侍他們終老,也算是他們的福氣,莊主你又何必那麼氣苦呢?」小青旁若無人的說道,好像根本就不把身陷重圍的現狀放在眼裏。
  「你!」想及父母親的死,楓血痛苦得幾乎彎下腰來。
  刀無名見到小青在自己刀氣遙控之下居然還能如此自在的談笑風生,心中也是暗自凜然,要不是眼前此人有所仗持就是自負有不下於自己的武學修為完全可以在自己四人的包圍之下脫身,再次問道:「我再問你一次,你究竟是誰,薊情被你藏到哪裡去了!」
  冷若冰霜的臉上已然帶有三分殺氣。
  小青看了看刀無名手中的我意刀,依然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樣子,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帶有一絲的媚意,「我是誰,你這樣拿刀指著人家,叫人家如何說得出口呢,至於薊情小姐嘛,呵呵,她現在安全的很,這你們完全不必擔心。」
  鮮易天見終於可以得知自己妹子的消息了,向刀無名大聲說道:「刀兄,合我們四人之力擒下此人,自可以從她的口中得知我妹子的下落,你又何必與她多說!」隨著說話聲,鮮易天反手搭上卷雲槍的槍柄,與楓血幾人的氣勢合而為一,把小青已是重重包圍於氣場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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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二章 欲擒故縱

  小青看了看四周,知道自己身前身後的所有出路全都被四人封堵死了,以她自己此時的武功,雖說表面看出仍然是一副神情自苦的樣子,但是心中還是暗自心驚,嬌聲說道:「喲,真是怕死奴家了,如果你們真的以為這樣就能夠抓到我的話,那就來吧。」語氣急轉直下,她竟然在刀無名等人的圍困之下當面向著四人挑戰。
  刀無名心頭此時驚異得無以加複,以他此時領會虛無之道的實力,都興出對眼前此女無法把握的心態來,可知,這個不願說出真名而以小青為名的女子實力確是可怕。
  楓血此時顯然也已意識到小青的可怕之處,是以,盡力壓下心頭的悲傷情緒,眼神不帶一絲的情感,死死的看著眼前此人,生怕自己一眨眼就會讓她飛了一樣的,可知他此時已恨到了極點。
  刀無名透體而出的刀氣濃厚得有如實質般,不斷的向著小青逼去,但是小青卻只是身形如弱風扶柳般的輕顫之下就把刀無名的氣勢化解於無形,讓劍無雙等人在圍困之餘也再不敢小視她。
  「即然如此,你就不要怪我等以多欺少,再接我一刀。」刀無名大喝一聲道。身形保持原來的形態不動,陡然向前踏出一步,幾乎就要欺身到小青的面前了。
  但刀無名手上的我意刀卻並沒有動,動的只不過是他的氣勢。
  無形的刀氣在這一步之下,立時狂飆上升,比剛才的刀氣強了不下十餘倍,正是刀無名貨真價實的破體無形刀氣。
  小青看著刀無名的來勢,只覺得心頭一驚,這一刀雖然無形,但是隨著暴漲的氣勢,刀氣未及體之時,已讓她生出割膚之痛,她雖然對自己的武功有著強烈的自信,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這一刀,也只有躲。
  小青的身形猛地靜止不動,再也沒有先前那種不斷發抖的樣子,就像她一直都站在那裏沒有動過一樣,從肌膚上傳來的空氣震動之聲可以告訴他,只要自己硬接此招,將再無餘力面對楓血等人的圍困,到時候,自己可能真的難以在橫劍山莊脫身了。
  在身形一定之後,她陡地向後退去。腳尖一點,渾身的衣衫立時飄了起來,配以她那猶帶媚意的臉,讓她此時看來就像一隻驚豔的蝴蝶,飄向身後劍無雙處。
  劍無雙看著小青的身形,雖然只是背面,但是仍然可以感受得出這種驚豔的美感來,微微一歎道:「哪裡不逃,居然朝著劍某的地方來,當真我劍無雙這麼讓人小看麼!」說完,捨劍用手,一掌向著小青的背上劈出,掌聲雷動,可以看出這一掌之力絕對不會因為劍無雙捨劍而取掌就會讓人小視。
  小青如銀鈴般的語聲說道:「天下人都知道劍無雙的斷劍霸道異常,我小青又如何敢小視你這樣的高手啊,只不過他們三人比你逼得更急,小青也是沒有辦法才這樣做的哩。」在後退的瞬間,小青竟然接過劍無雙的話回答道,絲毫不因四人的圍攻而亂了方寸,在話語剛完的時候,恰好用背迎著劍無雙劈出的一掌,時機把握之準確讓楓血等人訝異。
  劍無雙的手剛接觸到小青的後背,就覺得手上的掌勁好像泥牛入海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反而從小青的背裏湧入一道比針還細的真氣,把自己掌中的勁力迫得四散開來,不由得大驚,忙收掌而退。
  而此時刀無名的刀氣已然攻到小青的身前,但是小青看著刀無名的刀氣來勢,她伸出了一隻手,抖了抖衣袖,一條白色的絲帶立時從她的手中飄然而出,迎風暴漲到丈餘,把近身的刀氣在一剎那間全部包裹起來,白色的絲帶不斷的泛起重重疊疊的波紋,頃刻間竟然把刀無名的刀氣化為無形。
  劍無雙雖然沒有看到刀無名的神色,但是還是可以體會到刀無名與自己同樣的震驚心情,看到眼前依然不斷翻飛的衣袖,看似無力,餘勢卻盡把楓血與鮮易天的氣息阻斷,驚呼出聲:「流雲飛袖!」須知流雲飛袖乃天下至柔之力,最適合女子修練,練至極限,可以化百練鋼為繞指柔,蘊藏的殺傷力異常可怕,難怪能把刀無名的無形刀氣化為虛無,只是能夠練成之人實在是太少,這一項絕學早就湮沒在江湖往事中了,沒有想到在小青身上竟然又再次出現,這也是劍無雙為什麼會驚呼出聲的原因所在了。
  此時,小青翻飛的身形才又再次站定,微微笑道:「看不出劍無雙的眼力還真是高明得可怕,奴家第一次使出流雲飛袖居然就有人認出來了。」雖然此時依然沒有脫出四人的包圍之中,但是剛才她這一靜一退之間,不但迫退劍無雙,還力阻刀無名三人,顯示出絕項的武功與心智,把所有可能發生的細節都算在這一退之間,光是這一點,如果傳出江湖,絕對又是一件讓人不敢置信的事情。
  楓血大驚,至此,他才算是真正的見識了眼前此人的厲害,剛才的那一袖讓他的劍勢竟然有一種撞在牆上的感覺,只覺所有的氣息都反撲回來,再無進一步的可能。
  刀無名一刀不成,二話不說又出一刀,刀氣斜刺,頓把小青四周的氣機完全封死。
  但是小青卻好像早有所料般,輕聲笑道:「刀無名,你如殺了我,就再也不能知道鮮薊情的下落了。」
  身形一晃,陡然上升,她竟然視眼前的這一刀不顧,朝著刀無名氣勢最盛之處衝去,刀無名大驚,想及自己此戰主要是為了得知薊情的下落,如果就此一刀把此人殺了,到時候薊情可能就真的再也找不回來了,是以,刀勢一變,急速收刀。
  小青看著刀無名終於把威脅自己的刀勢收了回去,眼中露出狡黠的神情,輕輕笑道:「嘻嘻,多謝相讓,小青這就去了。」
  楓血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小青已然乘著刀無名收刀之勢一衝而起。只聽得頭上一聲碎響,小青已衝破屋頂而出。
  刀無名大驚失色,沒有想到此人竟然這般的狡猾,利用自己顧忌鮮薊情的安危的心情衝破房頂而逃,拋開此人的武功不論,光是這份心智就讓自己感到棘手。
  刀無名的刀法雖然霸道,但是看到小青的身法,知道追已不及,正在暗自悔恨之際,只聽得耳邊一聲暴喝:「妖女想走,至少要問過我鮮易天才行!」只見鮮易天看也不看,伸手一槍向著房頂刺出。
  槍勢不斷的旋轉,帶起驚人的氣勢,還沒有真正的接觸到屋頂,整個屋頂在這股驚人的氣勢下已被轟得粉碎。
  小青正心中暗自僥倖能夠利用四人的心理弱點突圍的時候,只覺得腳下一震,一股銳氣已然破屋而至。
  「卷雲槍!」小青心頭大驚,她一直以為四人之中鮮易天最差,但是看這一槍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就知道自己的估算錯誤,鮮易天絕對是可以位列高手級的人物,急切間匆忙變換身法,身形再次斜向上升起,看著腳下卷雲槍的來勢,一腳踏出。
  「噗!」只聽得從屋頂上傳來如破革般的響聲,從槍尖傳來一股奇異的力量,鮮易天只覺得手中就好像被針刺了一下似的,差點興出把手中的卷雲槍甩手而出的想法,難受至極。
  而小青在受了鮮易天一擊之後,同樣不好受,只覺得一股銳氣自腳底傳入體內,絲毫顧不上被震成粉碎的鞋底,藉著鮮易天的力道,嬌聲道:「多謝相送了。」身形一閃,已從橫劍山莊消失。
  楓血等人看著頭頂破天的房屋發呆,他們在圍困妖女的時候,已然覺得把她高估了,但是沒有想到在幾個照面之後,卻仍被她脫身而去,看她的去時身法,知道此時追也已不及,不由相對無言。
  縱是以刀無名此時的修為,也湧起一陣無力感受。
  鮮易天看著妖女遁走的方向,急聲問道:「難道我們就這樣放棄了不成?!」
  楓血黯然道:「剛才妖女的武功實在是太驚人了,合我們四人之力居然困不住她,看她走時的迅捷,此時我們就算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刀無名雖然驚異妖女的武功,但是與之鮮易天相比,卻並沒有頹喪的表情,神識去到極限,他此時甚至可以在腦海中幻出小青急速奔走的情形來。
  「當然不,你以為憑我們之力真的無法把她留下嗎?放走她只是為了能夠從她身上追出薊情的下落而已,因為,她已經受傷。」刀無名有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感到小青雖然能夠從自己上人手下脫身,但是在化解自己的破體無形刀與鮮易天卷雲槍勢之時,已然受了不小的內傷。
  楓血等人聽到刀無名的話後,臉上的頹喪表情一下子消失不見問道:「你怎麼知道她受了傷?」因為剛才妖女突圍都是在電閃之間完成,觀其逃走的身法,全然沒有一點的受傷態勢。如今聽到刀無名斷定妖女已然受傷,心中又升起一絲希冀。
  刀無名搖了搖頭道:「具體我也說不清楚,只覺得她就算是武功再高明,也不可能這樣安全的離身而去,相信就是斷蒼穹也不能辦到,而且,我的神識在她臨走的一剎那已把握到她的氣勢已亂,再不似先前的那般從容。這是一種無法描述出來的感覺,所以,我才斷定她已然受傷了。」要知道神識這個東西,只可意會,具體叫刀無名說出來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只能向眾人這般解釋。
  楓血眼中雖驚奇於刀無名的解釋,但是從認識刀無名到現在,刀無名所表現出來的武學常識早就超出了自己的認知範疇,心中對刀無名有一處近乎盲目的信任,點頭到:「即然如此,我們終有尋回薊情的希望。」
  劍無雙斜看著刀無名,心中思索著刀無名竟然可能把握自己無法以探知的細微氣息的變化來認定小青已然受傷的情況,心中微凜,自當年絕谷一戰,刀無名的武功已是一日千里,現在的境界再不是自己所能企及,如果自己有這樣的敵人的話,可能連覺也睡不安穩了,不由得為自己未樹下此強敵而感到慶倖。
  望著刀無名眼中肯定的神色說道:「有刀兄的神識為我們帶路,那我們還等什麼,現在就開始玩一下追蹤獵物的遊戲吧,直至把薊情姑娘救回來為止。」
  刀無名心頭一動,沒有想到劍無雙在這等氣機下也能保持依然說笑的心理,知道在自己與楓血等人都被薊情的事情壓抑得情緒低落,這樣下去的話,不要說可能追不到妖女,可能還沒有近身就會被對方發覺,須知到剛才所表現出來的級數,就算是一點的氣息外露都可以引起對方的重視,四人此時,只有劍無雙才是最清醒的人,是以,朝著劍無雙點頭道:「劍兄說的極是,我們就把這聲追蹤看作是一場遊戲,陪她玩下去,直到我們把薊情救出,並把妖女生擒,為楓血兄弟雪恨。」眼中現出強大的自信,看著楓血等人。
  在刀無名信心的影響下,楓血與鮮易天心神一震,猛然醒悟自己這幾日來被鮮薊情的失蹤亂了心緒,這樣下去,只會徒增救人的困難。既然有了真正的線索,救人再不是空想,一時心情輕鬆了許多。
  「刀兄,那我們快走吧。」劍無雙看著楓血二人的情緒已然好轉,對著刀無名與鮮易天說道,同時向莊外行去。
  刀無名點了點頭,道:「楓兄弟暫時還是留在劍莊,妖女潛伏於此這麼久,必然還有後患,況且劍莊現在受損甚重,也要整頓。」
  「大哥,待我把劍莊的事情安排好以後,我就來找你們,到時候可別丟下我不管呀。」楓血看著幾人匆忙離去的身形說道。
  刀無名身形一起頭也不回,合著鮮易天與劍無雙朝著剛才小青離去的方向急起直追,倏地就從橫劍山莊消失不見。
  一路上,刀無名仗著自己高超的神識,以及小青遺留在空氣中的氣味,一直緊緊跟在小青的背後,而小青看來也是極小心的人,不斷的在一路上布下迷陣,有好幾次都差點讓刀無名追丟了人,但是在刀無名等人耐心的分析下,總算是沒有逃出追蹤的路線。
  刀無名不敢追得太近,因為小青先前表現出來的武功級數至少並不比自己這幾人差,如果到時候打草驚蛇之下,要想再追到時候可就真的困難了。
  良久,眼前已隱然再次出現小青那急速奔走的身形,在山林中由於並無太多顧忌,速度竟然快得讓刀無名等幾人吃驚,刀無名幾乎要使出全力才能夠跟在她的背後不被發現。
  「看來妖女確是受了傷,要不然不會這麼急速的奔走,肯定是想找個地方療傷。」劍無雙看到前方隱隱約約的身形低聲說道,至此,他才真正的相信刀無名的神識確是厲害,也難怪刀無名一路追來鎮定已極,根本就不像自己與鮮易天二人,生怕把眼前的小青追丟了的樣子。
  刀無名的眼中露出微微的笑意,「你說如果是我們三個人此時陡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再次與她一戰,是否可以把她生擒呢?」言語中自信的神情幾乎讓一旁的鮮易天興起馬上就想衝向前去的衝動。
  但是事實上卻完全不許他有這種動作,因為還有就是萬一到時候弄巧成拙,就可能再也不能救回鮮薊情來,是以,忍受著這種心理上的激動低聲道:「算這妖女走運,要是在西域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眼前這個機會的,一旦救出薊情,我一定會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前行的身形陡然驟停,刀無名止住身形低喝道:「小心,有人來了。」
  劍無雙與鮮易天一愣,馬上把身形停住並隱藏在刀無名的身邊,剛把身形藏好,兩道破空之聲從身邊一掠而過,速度之快讓鮮易天也暗自駭然。
  鮮易天與劍無雙互看了一眼,剛才他們只是聽到刀無名的提醒出於對刀無名的信任,剛把全身的氣息完全的封閉起來,來人就從身邊一劃而過,否然,必然會被此人發現自己等人,心中不由得對刀無名的武功又驚又佩服。
  抬眼望去,待看清楚一掠而過的兩人後,心頭大訝道:「這不是易水寒與南宮小心麼?他們怎麼會到這裏來呢?」
  刀無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鮮易天知道此時不是詢問的時機,因為易水寒與南宮小心畢竟是天下有數的年青高手,稍有差池就會被人發現三人的藏身之處。
  刀無名把自己的目光也收了回來,易水寒的武功他曾在飛鳳穀見識過,被譽為花滿樓近百年來最出色的年青高手,如果此時自己放眼盯著他的身形,絕對會引起對方精神上的反應,是以,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把神識盡數展開,朝著易水寒與南宮小心的身形潛去。
  天地在刀無名閉上眼睛的那一剎那,再一次無比清晰的反應在刀無名的腦海中,他甚至可以聽到易水寒與南宮小心奔走時發出的呼吸聲,通過呼吸聲他就知道,易水寒的武功絕對比南宮小心高上一個級數,比之在飛鳳谷更是高了一個檔次,連全身的都被一股無形的氣勁所籠罩,連一絲入侵的可能都沒有。
  前面的小青此時奔走的速度也於此時停了下來,看也不看身後的易水寒與南宮小心說道:「你們來了。」
  刀無名聽著小青此時的語氣一驚心道:「他們竟然認識?!」
  而易水寒與南宮小心的回答更是出乎刀無名的意外,只見易水寒來到小青的身邊恭身道:「水寒一接到首領留下的記號就與小心馬不停蹄的趕來了,不知道首領有何吩咐?」
  「易水寒與南宮小心竟然叫這妖女首領?!」刀無名心頭只覺得一顫,因為在他的眼裏,易水寒絕對是一個不會屈居於人下的男人,但是現在居然叫眼前這個女人首領,刀無名一時之間只覺得頭也大了起來,凝起的神識一散,心神震動,氣機微散之下,頓時引來前面易水寒等人的注意。
  只見易水寒身形驟轉回頭暴喝道:「誰,給我滾出來!」
  刀無名心頭暗叫不好,正想現出身來,卻只見身邊草叢一陣響動,一隻兔子一竄而出。
  易水寒以為自己剛才聽到的響動竟然是一隻兔子,回過頭來看著小青暗道自己疑神疑鬼的太過於小心了。
  刀無名心頭一舒,暗道好險,要不是這隻兔子恰在此時出現,自己的身形可能就真的要暴露了,而劍無雙與鮮易天剛才冷汗都嚇出來了,朝刀無名遞來一絲幸運的目光,心驚於易水寒的氣機之敏感,只覺得全身一僵,再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刀無名靜下心神,再次運起神識朝前看去。只見小青氣息微顯淩亂對著易水寒與南宮小心道:「水寒,馬上給我安排地方,我要療傷。」
  易水寒一聽之下大驚:「首領受傷了?!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是刀無名嗎?」
  刀無名聽著易水寒的口氣,竟然可以這麼清楚的知道是自己等人傷了他們面前的這個『首領』,知道事情絕對不會再如表面那麼簡單了,薊情的失蹤定然還牽涉到眼前的二人在內。
  只見小青點了點頭道:「不止是刀無名,我是在他與楓血鮮易天與劍無雙的圍困之時為了脫困而受的傷,劍莊再不是我的藏身之地了。」
  易水寒聞言心中一寒,刀無名的厲害他是見識過的,在自己心中首領雖然厲害,沒有想到竟然厲害能與這四大高手的圍困中脫身,那她的武功究竟高到何種地步了?
  南宮小心聽後神色一厲,陰聲道:「又是刀無名,即然現在他已發出了首領的身份,那我們乾脆把鮮薊情那丫頭給宰了,這樣也能夠免除後患,到時候就算是找上我們,我們來個死不認賬,他也沒有力法拿我們如何!」
  刀無名心頭大恨,眼前南宮小心雖然長得像個女人,沒有想到心思卻是這般的狠毒,暗道錯過今日等救出薊情後,自己第一個要宰的人就是這南宮小心。
  只見小青抬手示意南宮小心停聲道:「不可,刀無名雖然發現了我,但是並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所以,鮮薊情那丫頭我們暫時還有利用的地方,不過今日被困之恨我定要討回就是了。」
  刀無名此時心頭猛然一亮,想起南宮小心當日曾邀自己進入殺天組織,看眼前這個情景,易水寒不止是殺天裏的人物,而且位置絕對不低,那麼眼前這個讓易水寒也要低頭的人就是殺天的首領了。
  鮮易天眼中也露出驚異的神色,他雖驚於妖女的身份,卻絕然沒有想到竟會是中原三大組織之一的殺天首領。
  殺天的首領竟是女的?恐怕天下沒有人會想到這一點上,這也難怪就算是一線千里這樣以專門出賣江湖情報為生的組織也絲毫查不到殺天首領是誰,如果不是運氣夠好的話,刀無名等人也絕對想不到往日橫劍山莊的丫鬟竟然就是江湖大名鼎鼎的殺天的頭把手。
  南宮小心聽著小青的話低首道:「即然首領這麼說,那就容那丫頭多活幾日吧。」語氣中竟透出一絲的敬畏,可見妖女小青在他的心中地位之高。
  小青看著南宮小心道:「鮮薊情那丫頭我不只是要留下她,而且她將會成我為手中重要的棋子,她中了情殤之毒正好為我所用,呵呵。。。到時候,我要刀無名也認不出她鮮薊情來。」語氣陡然顯得陰寒起來,讓遠處的刀無名也不由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就好像有一股寒氣襲過身體一樣的難受。
  「看來此次絕對要救出薊情,不然以此事態發展下去不知會有何種不可預料的後果出現。」刀無名在聽到小青的話後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思路。看小青說話語氣之肯定,必然有著可怕的後著來對付深中情殤之毒的鮮薊情。
  前方聲音微響,易水寒與南宮小心護著小青再次從刀無名等人的面前消失。
  刀無名遠遠的尾追於三人身後,再不敢象先前般的靠近前面的三人,長時間的施展神識,刀無名也微覺吃不消之際,前方已然出現了一個城鎮,刀無名等人已然追了妖女不下於百里的路程。
  因為快到傍晚,回城的人越來越多,易水寒等人也不可能再如先前般驚世駭俗的狂奔,放慢速度,隨著人群進入城中。
  刀無名三人看著消失在人群中的小青等人,停頓下身形,把自己的氣息隱藏到最低,裝成一個普通人,隨著人群一湧而入,由於不用再高速的奔走,刀無名的神識施展此時再不像先前那般的吃力,看著易水寒三人走進一家當地富戶人家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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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三章 再見薊情

  水府!兩個大大的金字掛在刀無名的面前,刀無名再次確定易水寒等人已經進入了眼前莊院並未離開後,和著鮮易天與劍無雙退了開去。
  是夜,天現半月,刀無名等人在月影的俺蓋下,來到水府的面前,身形一躍,已然悄無聲息的進入了水府。
  眼前雖然絕大部份的房間都息了燈火,但是莊院正中一座近十丈高的三層木質閣樓卻依然燈火通明,人影晃動。
  刀無名此時把神識提到極限,如一條淡淡的影子劃過近二十丈的距離,同時,把全身的衣衫都吸附於自己的身上,以免衣衫的吹拂聲引起易水寒等人的注意,輕巧的落在閣樓的屋頂之上。
  就在三人剛伏下身形的時候,只見樓下的陰暗處竄出幾隻兇惡的狼犬,在剛才刀無名藏身之處一陣亂嗅,但是半天都沒有發現異常,又搖著尾巴離了開去。
  刀無名大驚,想及自己剛入莊的時候,正以為偌大的一個莊園居然同有一點的守衛存在,要不是自己剛才把渾身的毛孔都悉數的封閉了的話,剛才定然逃不過下面的惡犬靈敏的嗅覺,不覺得心道好險,其實在這種平靜的表面下卻是處處陷阱。
  刀無名靈覺展開,四周若隱若現的呼吸聲頓時在他的腦中清晰無比的反映出來,通過這些呼吸聲,他可以很明確的把握到四周的守衛情況。
  身下的房間內,刀無名的神識清楚地把握到身下的房間中正有三個人,刀無名雖然沒有用眼睛看到下面三人的面目,但是卻很肯定下面三人正是妖女小青與易水寒和南宮小心,這麼近身的刺探刀無名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刀無名他們幾人可能做夢也不會想到,所謂的情殤絕毒可能對別人來說是無藥可解,但是放在我的手中,卻只不過是小事一件。」聲音於此時讓人生出一種嬌庸無力的感覺,但是刀無名卻幾乎可以肯定剛才就是那妖女小青在說話。
  「這也怪黑獄那個蠢材燕如雪,什麼不好找,偏偏找上我們,他這樣做,雖然沒有殺死刀無名,但是卻讓鮮薊情中了這等絕毒,其實這樣比殺死刀無名更有效啊,鮮薊情在我們手中,刀無名對我們來說就像是斷爪的猛虎,雖然武功絕頂,便是當我們過把鮮薊情真正控制在手中的時候,他刀無名還不一樣被我們牽著鼻子象狗一樣的聽話。呵呵。」口氣尖細而隱泛自得,刀無名知道此人就是南宮小心那個人妖男人。
  刀無名再次體會到南宮小心那惡毒的心思,不由得心中對南宮小心恨得咬牙。
  此時易水寒的聲音響起:「屬下想問一下首領,我們什麼時候可以真正的控制鮮薊情呢,這一點目前為止才是對我們真正重要的關鍵所在。」
  「我看也快了吧,本來我早就可以成功控制那丫頭的心神的,沒有想到那丫頭武功雖然不高,但是心智倒是堅定得很,居然念念不忘刀無名,不過她越是想念刀無名,所受情殤之苦就越重,但是經過這麼些日子,想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到時,我叫刀無名做什麼他還不是做什麼。哈哈……」一想到把刀無名這種絕世高手控制在手中的感覺,就算是以小青這樣心機深沉的人也不由得輕笑出聲。
  刀無名三人聽到這些話,雖然心中大怒,卻也只有暫時忍受。
  就在刀無名心中怒火暗升之時,一個聲音從下面傳來:「小情見過首領與二位大人。」聲音清脆,好像百靈鳥鳴之聲,聽起來極是悅耳。但是聽在刀無名耳中卻不下於睛天霹靂,險些讓三人的心神失守。
  閣樓上的刀無名猛然散去神識,睜開了雙眼,眼中精光一閃而逝,與鮮易天同樣震驚的眼神對望一眼,輕巧的揭起腳下的瓦片,此時就算是冒天大的險他也要看一眼發出這個聲音的人。
  很久都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了,但是刀無名卻沒有一時刻忘記過這個聲音,一絲光亮從身下透出,刀無名的悄然望去,隨著這個聲音,房間裏已走出了一個女子。
  只見此人一身淡黃的輕衫披在肩上,頭髮高高挽起,修長的身軀讓她站在南宮小心等人的面前也絲毫不矮,一股清麗氣質讓此人在一出場的時候就有一種震人心魄的美感,臉上一條淡淡的血痕若隱若現,反倒在清麗之中融合了一種近乎妖異的美麗,讓刀無名的眼神也差點為之渙散。
  「轟!」刀無名只覺得大腦好像不聽自己使喚了樣的,心弦震顫:「薊情!」
  刀無名從來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下見到這樣裝扮的鮮薊情,雖然他這些天來一直受著相思之苦的煎熬,但是看到如今鮮薊情以一副絕世的姿容出現,還是不由自主的感到震驚。
  至此,他才真正的相信小青口中為什麼沒有把情殤之毒放在眼中了,事實勝於雄辯,如今鮮薊情不但絲毫無損,渾身還散發著逼人的神采,讓他在驚異的時候心頭竟然也有一絲的欣喜。
  他此時已然迫不及待的要動手營救眼前的鮮薊情了,因為,他看到易水寒的眼中也是一片的震驚神色,顯是沒有想到自己當日擄回來的人居然如此的超凡脫俗,而南宮小心臉色更是差點被眼前鮮薊情的美色勾引得流出口水來,如果不是因為妖女小青與易水寒在一邊的話,刀無名絲毫不懷疑南宮小心的獸性必然在鮮薊情剛一出場的剎那間暴發出來。連此時的妖女小青也是一眨也不眨的看著眼前的款款而來的鮮薊情,眼中露出驚奇的目光。
  刀無名眼神回視,看到劍無雙與鮮易天的眼神,示意已然見到薊情,自己要立時動手的訊息,輕輕的扣起身下的一片瓦,彈指甩出。
  「叭!」一聲脆響,瓦片斜穿過十餘丈遠的距離落在地上。
  「誰!」只見身下的易水寒與小青一聲驚喝,微風動處,兩條人影已然穿窗而出,捕向剛才瓦片落下之處,但是當他們還沒有落地的時候,已然看清地面上的碎瓦,心頭一驚:「掉虎離山之計!」
  身形急轉之下,還沒有起步的瞬間,只見得身前的閣樓頂上一聲轟響,瓦片四射,整個閣樓都好像塌進去了一樣。
  南宮小心剛才還震驚於鮮薊情的美色之中,是以,反應比小青與易水寒慢了半拍,在響聲雷動之際,只覺得一股驚天的刀氣從頭上以銀河瀉地之勢向自己鋪天蓋地的襲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漫天的灰塵,是以,他根本就看不清楚從上而下的是誰,只覺得心頭湧起一陣無力抵抗的可怕感覺。
  「是刀氣!」但南宮小心幾乎可以肯定頭上的就是刀,刀無名的刀!
  他此時驚駭欲死,臉色都變了,刀無名的功力本來就比他強上不止一籌,而今又戰了先機上的優勢,自己驟遭變故之下功力根本就發揮不到平日的六成,哪裡能夠抗衡這壓頂的一刀。他在刀無名這一刀這下心智已然被奪。是以,連身形都來不及展開,就地一滾,向剛才倒塌閣樓的角落滾了過去。
  姿勢雖然不雅,但是刀無名此時根本就顧不上殺他,他的主要目標是房間裏的鮮薊情。
  但是鮮易天可不是刀無名,他看到刀無名已來到鮮薊情的身邊,知道鮮薊情再也沒有了危險,自從一路上聽到南宮小心惡毒的心思後,他就打定主意不會對南宮小心這等惡人留手,況且如今正是打落水狗的大好機會,他如何肯放棄。
  南宮小心在還沒有看清楚眼前形勢的時候,只覺得眼前一花,一股銳氣已然衝到面前。
  卷雲槍的幻影不斷的在南宮小心的眼中變大,南宮小心大駭,只覺得心頭大寒,幾乎是條件反射樣的,揮手一劍刺出。
  劍如長針,鋒利異常。
  但是際此他驚魂未定之時,如何是鮮易天氣勢全盛之下的對手,槍未至,淩厲的氣勢已差點讓南宮小心窒息。
  「叮!」針劍與卷雲槍作了一次最親密的接觸,南宮小心只覺得一股不可禦去的巨力從劍上傳來,在自己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朝自己的體內蜂湧而入,不斷的在自己的體內橫衝亂撞,破壞著原本的生機。
  「咳!」南宮小心頓時像一隻被踢飛的皮球,在空中仰天吐出大一的鮮血,此時,他已被鮮易天重傷。
  鮮易天看著南宮小心飛退的身形,不覺得心中暗歎南宮小心命大,不愧是位列高手榜上的人物,要不然,在自己這突如其來的一槍之下早就斃命了。
  而此時,易水寒與小青才從剛才立足之地趕回來,可見剛才發生的一切可以說是兔起鶻落,快到了極點。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鮮薊情,激動的叫道:「薊情,我終於找到你了啊!」情緒激動,就算是在面前有千軍萬馬,刀無名也再也顧不上了,情人之間重逢的驚喜可以讓他忽視這一切。
  但是鮮薊情看著刀無名與鮮易天三人,卻好像根本就不認識一樣的,木然而立,絲毫不因為刀無名剛才深情的話語而動容,眼神顯得空洞無比。
  鮮易天看到此時鮮薊情的表情,也是心頭大驚:「薊情,我是你哥啊,你怎麼不認識我了嗎?」
  「刀無名!」易水寒與小青此時也看清楚了場中的三人,當看到刀無名雄立於房間內的身形之後,再也無法忍住那種驚異驚叫出聲。「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
  刀無名看了看小青,冷然的笑道:「如果你以為你那點技倆就可以逃出我的追蹤的話,那我刀無名這麼多年來的江湖豈不是白混了,又或你以為你真的能夠從我們四人的合圍之中逃走嗎?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刀無名與鮮薊情終於相見,雖然心驚於鮮薊情的表情,心頭還是放下了一塊心病,再無顧忌。
  劍無雙也站在一旁冷然而立,小青的厲害他可是親自領教過的,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何況他的身邊還有一個易水寒,花滿樓百年來最傑出的天才易水寒。
  剛才的響動顯然驚動了水府的眾人,片刻之間,樓下已然亮起一片燈火,把四周照得如白晝一樣,刀劍反光可以見到水府人數之多,刀無名也暗自吃了一驚,因為他發現其中竟有不少的好手在內。
  領頭之人是一個身形肥胖的中年人,只見他越眾而出來到小青的身後道:「大膽狂徒,居然夜闖我水府,簡直活膩了。」此人正是明為水府之主,暗為殺天四大長老之一的水長老水千月。
  刀無名震驚於眼前水千月的氣勢,但是卻並不正眼看怒氣衝天的水千月,他的目光在小青的臉上稍一停留:「沒有想到你居然就是殺天的首領,而更沒有讓我想到的就是,我本以為易水寒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卻也會做出這等擄人嫁禍的小人行徑。」目光移至易水寒的臉上,眼神中透出不屑之色,易水寒在刀無名心中往日僅有的好感,也在先前撞破易水寒等人的行徑的時候完全消散。
  小青與易水寒的臉色陡變,不只是沒有想到刀無名可以這麼快就追蹤到這裏,此時聽到刀無名的話後知道自己的身份再不能保持以往的那種神秘,這對於殺天以後的處境極為不利,雖驚於刀無名三人的強大,但是在出於自信與水府現今的人多勢眾,也不由得生出殺機。
  小青臉色一變就恢復了先前的妖媚神態嬌聲道:「我也沒有想到刀無名你竟然這麼快就追蹤到此,確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是如果你以為你真的能夠從我們的圍困之下把人帶走的話,我看你還沒有那份本事!」小青語氣雖然輕緩,但是卻透出一股寒氣,讓刀無名等人也不由得小心的打量起眼前的形勢來。
  而易水寒臉色在一片難堪之後昂首道:「即然刀兄這麼說,我易水寒今日也不再說什麼,只有盡我所能把眾位留在這裏了!」語氣陡變,顯示出圍殺刀無名三人的強大氣勢。
  刀無名一邊吃驚於眼前這不知名的水府所表現出來的強大實力,又心憂鮮薊情剛才的木然表情,結合先前偷聽到妖女小青的話,知道身後的鮮薊情心神必然為殺天的密法所影響,但是事已至此,他再無顧慮,只想著把身後的鮮薊情儘快的帶出水府,是以,在看過鮮易天與劍無雙的眼神後,身形一挺,無邊的氣勢透體而出,讓人生出刀無名陡然高人一等的奇異心理效果來道:「刀無名在此,如果誰敢阻我去路,我就讓他
  死——無——全——屍!」
  眾人只覺得心頭狂震,感到刀無名的身形再次拔高,一股濃烈的霸殺之氣從刀無名的身上向外擴散開來,心頭驚得狂跳不止,連腳步也微微後退。
  劍無雙與鮮易天雖然神情凝重,但是感受到刀無名那強大的自信與霸氣,也不由得大聲道:「爾等誰敢上來與我一戰!」凝起的氣勢同樣驚心動魄。
  但是鮮薊情此時的臉色卻依然一成不變,好像眾人所做之事皆不關己樣的木然,任由刀無名拉著自己的手,她只覺得眼前的手給予她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定,除此之外她此時心裏什麼想法也沒有,如果不是刀無名覺得牽在手中的手還有活人應有的溫度的話,那都以為跟在身後的鮮薊情是一個死人了。
  刀無名雖然心驚佳人的奇怪表情,但是他想及自己身上的鳳皇血與九葉靈芝的神奇功效,絕對可解百毒,只想儘快的離開此地,拉著鮮薊情的手,向前微踏一步,強勁的刀氣破體而出,把自己與鮮薊情保護於內。
  小青臉色一變,看到刀無名此時表現出來的驚人氣勢,心頭竟然隱隱作痛,知道白天從橫劍山莊時突圍受的傷並沒有全好,先前圍殺三人的信心差點在刀無名的氣勢之下動搖,嬌喝一聲道:「殺天部眾聽令,務必以一切手段留下三人!如有膽小後退者,定斬不饒!」
  「是!」全場殺天部眾齊聲響應,氣勢陡然增高,隨即齊向前一踏步,動作整齊劃一,緊緊的把刀無名三人包圍於內,再無一絲的縫隙存在,隱然與刀無名三人相抗衡。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一切,知道小青的一句話已然激起眾人拚死之心,以一個女流之輩能夠於瞬間做到這一點,雖然此時作為敵對方,也不由得為小青把握時機的準確而暗自佩服。
  左手拉著鮮薊情,同時把自己的神識分出一小部分朝著鮮薊情的體內探去,只覺得鮮薊情體內生機極旺,但是在大腦附近的幾條經脈卻受到了嚴重的阻礙,暗道這可能就是鮮薊情到現在為止神智不清楚的原因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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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四章 突圍水府

  刀無名、劍無雙與鮮易天互望一眼,身形微動,劍無雙與鮮易天已分立刀無名身後左右兩方,三人的身形組成一個三角形,把鮮薊情保護於正中。
  在劍無雙與鮮易天身形剛動的時候,已然觸發戰鬥的氣機。
  易水寒陡地向前一個大踏步,向著刀無名就是一拳。
  「咚!」的一聲,這一拳擊出,竟然好像形成以空氣為鼓,人心為錘的奇特效果來,刀無名由於領會了虛無之道,只覺得身形微微一顫,心神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但是身後的劍無雙與鮮易天功力卻比刀無名弱了一籌,在易水寒這一拳之下,心神卻覺得狂抖了下,凝起的氣勢也不由得一弱。
  氣機帶動之下,刀無名立生感應,大喝一聲:「叱!」向著易水寒就是一刀!
  聲如狂雷,立時把易水寒這一拳之聲悉數的淹沒,同時安撫了劍無雙與鮮易天跳動的靈識,讓他們在一剎那間平靜下來,
  一嘯風雲動!
  我意刀帶著狂暴的空氣湧動之力,如驚濤拍岸樣的向著易水寒劈去,在營救鮮薊情的決心下,這一刀的氣勢比之以往刀無名任何時候都要來得霸烈!
  剛才倒塌於四周的磚塊木柱也在這一刀下向四周飛射。
  易水寒拳勢急顫,幻起重重的拳影,在刀無名刀勢未及體的微小空間裏不知道出了多少拳,每一拳都試圖把刀無名的刀氣削弱。
  易水寒知道此時絕對不能後退,只要讓刀無名衝破自己的範圍,到時候憑身後的這一群嘍囉絕對阻擋不了刀無名三人的去路,是以,他原地不動,雖然驚心於刀無名的刀勢之狂,但是卻不敢後退半步。
  面對刀無名這一刀,易水寒變了不下於二十種拳勢,最後終於把刀無名的這一刀給擋了下來。
  刀無名哈哈大笑道:「易水寒,你有種啊,居然只憑拳意就化解了我這一刀,但以為這樣就能夠阻止我的話,無疑是癡人說夢啊。」此時刀無名的口氣陡然粗獷了許多,但是卻另有一種讓人心神皆憾的感受,易水寒剛才拚力化解刀無名這一刀爭來的氣勢竟然在刀無名這一句話後消失於無形。
  易水寒心頭大驚,至此,他才明白,剛才刀無名那一刀根本就沒有用全力,但是易水寒作為天下有數的年青高手,在江湖上的聲名並不下於刀無名,雖驚,但是卻並不為刀無名所動,相反卻激起了他的戰意。
  只見易水寒嘴解現出冷冽的微笑道:「果然不愧是刀無名,但是說這種大話你也得真正的戰敗我易水寒才夠資格!」
  「確是夠豪氣,但是如果不是你這次犯了我大忌的話,我刀無名倒也可以交你這樣的朋友,如今再不必多說,那就再接我一
  刀!」
  刀無名左手牽著鮮薊情,身形拔起,一刀如驚虹,映出奪目的光華,氣勢再升,直抵蒼穹,渾身散發出霸絕的刀意,向著眼前的易水寒壓下。
  刀出如山!
  鮮易天與劍無雙在刀無名身形一動的時候,如影隨形也是陡升,他們此時的職責就是全身的保護刀無名與鮮薊情的安全,只有刀無名衝破了眼前的小青與易水寒還有那個胖老頭的包圍圈,四人才可以全身而退。
  刀無名這一刀再不只是針對易水寒,他的刀氣已把眼前的三人都悉數籠罩於內,他雖有絕對的把握戰敗眼前的易水寒,但是這與他此時營救鮮薊情的目的已然不符,因為,身後的鮮薊情的表情已然讓他放心不下。
  易水寒三人看著刀無名的刀勢,感受著那其中霸絕天下的氣概,比之先前已有了截然不同的壓力,竟然生出這一刀只是全力攻向自己一人的感應來,自己三人的包圍再不能困住刀無名。
  易水寒全身陡然湧起一種冰寒的霧氣,四周的溫度陡然降低,正是他「天下有雪逆水寒」全力施展的結果。
  他不避不閃,身形同樣拔起到與刀無名同等的高度,一指點出,生機勃發,四周的空氣也好像在這一指之下充滿了花香的味道,讓人神迷陶醉,與他此時冰寒的身意怪異而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天下小花!正是花滿樓的絕學。
  而妖女小青此時仰首上望,看著空中刀無名四人的身形,揮手,一道白色的絲帶象不斷上升的雲霞,似緩實快的向刀無名幾人的腳下飄去。
  流雲飛袖!
  但是刀無名卻並沒有管小青的攻勢,因為他相信身後的鮮易天與劍無雙絕對有實力來化解腳下的這一招。
  刀無名曾在飛鳳穀的時候就看過易水寒的天下小花,當時他就為這一招的奇妙之處心驚,但是那只是他沒有領會虛無之道以前的心境,如今雖在易水寒的功力已與當日不可同日而語,但是刀無名卻再也不會為眼前的攻勢花眼。
  神識盡展,剎那間他就清楚了眼前易水寒這一招的虛實所在,如山的刀勁以泰山壓頂之勢朝著易水寒的手上壓去,所取正是易水寒點出的食指。
  刀無名刀氣攻入易水寒氣場這內,立生感應,只覺得自己手中我意刀就像掉入了泥潭般,自己的刀勁再不能如先前那般的圓轉如意。
  心頭微凜,知道眼前的易水寒確是不愧於天下有數的高手,雙眉微皺,低聲沉喝:「枯!」
  九轉枯榮冰火訣中枯字訣立時透刀而出。
  刀尖上頓時出現一道黑沉沉的死氣,所過之處立時把四周易水寒天下小花的指勁吸食得乾乾淨淨,刀勢再疾,再不受先前生機的困繞。
  花香頓止,易水寒這一指絕學再也施展不下去,只得迎著刀無名這一刀之勢點出。
  而此時,刀無名腳下妖女小青的流雲飛袖也已攻到。
  風起!卷雲!
  刀無名的腳下立時出現了一柄槍。鮮易天的卷雲槍。
  絲如流雲,但在這卷雲一槍之下卻再也不能形成對刀無名的有效攻勢,以風對雲,以柔克柔,槍頭凝具的微風頓把小青的流雲飛袖吹散。
  小青臉色一變,體內的勁氣透袖而出,頓時把先前軟如浮雲的絲帶變得如鋼板一樣的堅硬。這正是流雲飛袖柔極而剛的變化。
  鮮易天在這一式變招之下也不由得嚇了一跳。他顯然沒有想到一隻袖子竟然可以具有這麼大的力量,幾乎是在一退之後就一再次的攻到,快得讓他差點失神。
  鮮易天雖然心神震盪,但他的畢竟是西域最超卓的年青高手之一,馬上就改變了槍勢,身形陡沉,以他在空中的巨大落差,化萬千槍意為貨真價實的一槍,槍勢旋轉,帶起驚人的銳氣,向著小青擊去。
  「噗!」一聲輕響,卷雲槍與小青的流雲飛袖終於相交,小青只覺得氣息一窒,先前所受之傷頓時牽動,一聲嬌哼,勁力再不能達到絲袖的頂端,後力不繼之下凝起的攻勢頓時被鮮易天這一槍粉碎。唯有收勢一退。只是心頭暗恨,如果不是自己受傷在前,這一變勢鮮易天絕對不能討好。
  而此時,刀無名與易水寒終於再次相交,易水寒一指點在刀無名的刀鋒之上,只覺得一股驚人的刀氣從刀無名的刀上傳遞過來,微觸之下頓時心神一顫,點出的指尖也被震得發麻,後退開來。
  刀無名心頭暗驚,看到自己這一刀居然不能把易水寒的手指砍下來,也不由得暗自吃驚於對方運勁的巧妙,不愧是花滿樓的絕學。
  易水寒一退之間,頓時露出一絲的空隙,刀無名身形一動,立時隨機而上,他可不想在帶著鮮薊情的時候被殺天眾人困死於此,自己雖有絕對的把握突圍,萬一手中的鮮薊情受傷的話,自己可就要後悔終身了。
  就在刀無名要追及易水寒的時候,一道若有若無的劍氣從下方一湧而上,瞬間變為驚濤駭浪。
  刀無名神識把握到這一招竟然有水的力量在內!斜眼下望,卻看到一團肥肉自腳下一躍而起,正是剛才水府之主水千月。手中一柄劍帶著侵人心脾的寒光向自己攻來。
  這下是水千月的水月劍法之水漲船高,他見到易水寒不敵刀無名的刀勢,是以急起真追,要把刀無名拖住,配以身後的殺天部眾把刀無名等人再次圍困。
  易水寒看到刀無名一刀把自己逼退,正要乘勢而出,此時看到水千月的劍意斜裏殺出,頓時心頭大定,再次重組攻勢,隔空遙點,一道白色的光茫從他的手指頭驟然現出,向著半空中的刀無名擊去。
  劍無雙雙眼一凝道:「驚神指!」
  指未至,但是殺機已先一步把刀無名三人控制於攻殺範圍之內,配以天下有雪逆水寒的獨特寒勁,難怪劍無雙看到易水寒的氣勢也要驚呼出聲。
  以目前突圍的陣勢,劍無雙知道絕不能再有半分的拖延,在半空中喝道:「刀兄攻前,我斷後!」
  斷劍一揚,劍氣陡現,像一條入水的小魚樣的投入到水千月的劍勢之中。
  不到兩尺的斷劍就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與靈魂似的,雖短,但是絕對可以讓眼下水千月的劍勢無風起浪!
  頃刻間,劍無雙的斷劍再不是一條小魚,陡變,魚躍龍門,立時變身為蛟龍,攪得水千月的劍勢七零八落。劍勢潰不成軍。
  水千月收劍,他不得不收劍,在劍無雙的瘋狂的劍勢下,他絲毫不懷疑自己若不後退就會被眼前的亂劍分屍,他退入身後的殺天部眾之中。
  劍無雙此時在空中急落,尋著水千月的退路一湧而入。
  刀無名看著易水寒的攻來的驚神指,傲然狂嘯:「看我刀無名如何在一刀之內破你的驚神指!」聲音遠遠的傳開,讓人生出無法敵抗他這一刀的慘烈心理,霸道的無以復加。
  刀勢一收一放,龍吟之聲大起,迎著易水寒的驚神指就是一刀,但是在易水寒的眼裏,此一刀不諦長江大河之水,帶有移山倒海之勢,在出刀的剎那間,就把自己可能的後路封死,只餘硬拚一途。
  無邊的勁力讓易水寒氣息微微受阻,他曾見過刀無名兩次用刀,一次是在飛鳳穀,一次是在前些日子的不落皇朝,刀無名的刀都曾讓他生出無法匹敵的心理效果來,今次,真正的面對刀無名的刀時,才發現刀無名真的可怕,可怕的讓他幾乎想丟下眼前之人有那麼遠逃那麼遠。
  易水寒臉現驚駭,再不如先前的那般從容,「天下有雪逆水寒」的勁力運到巔峰,幾乎可以說是把自己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四周的寒氣陡地再降三分,但是寒氣最盛之處卻是他的手指。
  驚神逆寒指!在這幾乎可以奪去他生命氣機的一刀之下,易水寒終於把自己的最高深的武學,融合了驚神指與逆水寒勁力的一指使了出來。
  一指出,連空氣都好像冷成了冰塊樣的顯得那麼易碎,但是刀無名卻根本不管易水寒眼前的氣勢,他手中有鮮薊情的安危,還有就是刀!
  刀身暗紅,如吐火的火龍向著易水寒狂撲而至,所過之處,冰消雪融,空氣一下子迷濛了起來,好像也在為這一刀動容而不想讓這一刀現於人世。
  「崩!」一條人影自霧氣中倒射而出,是易水寒!
  易水寒融合了自己兩大絕學而成的驚神逆寒指居然也不能夠敵得過刀無名這破極一刀!他此時使用過驚神逆寒指的手指就好像著了火一樣的疼痛,痛得他以為自己的手指都已被刀無名這一刀給斬下來了。
  易水寒退開,前方再無障礙物,刀無名合著鮮易天在易水寒被逼退的一剎那,如虎入羊群般的衝入四周圍攻而去的殺天部眾之中。
  四周的各種兵器如潮水一樣的圍困於刀無名幾人身邊,但是這絲毫不能阻擋住刀無名的去路,他每出一刀,都全帶起一串血珠,讓人殆命。
  先前小青的話還沒有從眾人的耳中消失,是以,見到刀無名四人的落身之處,亡命的前衝,全然不顧刀無名手中跳躍不止的殺刀!而此時,鮮易天的卷雲槍得到了更好的發揮,只見他左右開弓,槍勢所到之處,無不人群翻湧,讓刀無名根本就沒有後顧之憂全力突圍。
  易水寒與小青等人看著刀無名的去勢大驚失色,照這樣的情勢發展下去,只要一會兒的功夫,刀無名幾人就可以安全的脫身而去。
  是以,在眾人暫時圍住刀無名幾人的時候,他們也急速的掩到鮮易天與劍無雙的身後。合著水千月的劍勢勢必要把刀無名幾人留下。
  刀無名的身上已然沾滿了鮮血,不過這眾多的血跡卻沒有一滴是刀無名自己的,都是眼前殺天部眾在他身上留下的生命印跡,眼前就要突圍而出,此時卻覺得心頭一震,前方寒光一閃,一道陰寒的殺氣象根針一樣的陡然現身於身前的殺天部眾之中。
  南宮小心!刀無名心頭立時雪亮,沒有想到南宮小心在重傷之後一直沒有出手,卻在自己等人要突圍成功的時候才驟然出現,恰好阻住自己的去路,刀無名不用回頭,都知道此時身後易水寒與小青等人已攻至鮮易天的身前,而劍無雙對戰水千月雖佔有絕對的優勢,卻被其纏住,分不出手來分擔鮮易天的壓力。
  時機稍現即逝的當口,刀無名我中的我意刀陡然再現驚人的寒意。沉哼一聲道:「冰!」
  比剛才易水寒的勁氣猶寒七分,寒氣中還帶有八分的殺意。
  氣機籠罩之下,四周的殺天部眾只覺得心頭一顫,全身幾乎也在這一道寒氣之下被凍僵,手腳一緩,刀無名一刀破勢而出。
  迎著南宮小心偷襲而來的針劍狂撼而至。
  沒有聲音,在南宮小心看來卻更加的可怕,他只覺得潛勁如狂潮般不可阻擋,四周的殺天部眾好像再也不存在了,刀無名這一刀在他的眼中迅速的擴大,自己的劍竟被刀無名摧枯拉朽的震得數截,但是刀無名的刀勢仍然不止,越過已成數截的斷劍象著自己的本體襲來。
  他想退,但是此時他仗以偷襲的殺天部眾卻反倒成了他後退的障礙,他向後撞入,但是還是慢了那麼一剎那的時間,這一剎那的時間足以決定他的生死,在刀無名這比閃電還要快的一刀之下,他只覺得身體一涼,他再也看不到刀無名的刀,他看到的只有刀無名握刀的手。
  手下他的頭前,連甚他連驚駭的表情都還沒有,刀無名這一刀已從他的頭頂一劈而過。
  血雨紛飛,沖天而起。
  掩沒於眾人呼吼聲中。
  南宮小心死!
  被劈成兩半的屍體合著刀無名的刀勁向後砸出,蘊藏的刀勁讓這兩半屍體就像是兩塊巨石一樣的堅硬,凡是接觸到南宮小心的身體的殺天部眾無一例外都
  肉裂骨折!
  好霸殺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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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五章 狂刀出圍

  刀無名一刀之威立時震懾全場,連身後猛然進攻的易水寒與妖女小青也手微微一頓,感受到刀無名那凜然如天神般的霸氣,身前的殺天部眾心驚膽顫,雖有妖女小青的嚴令,也被嚇得紛紛後退。
  刀無名身前頓時開闊了許多。
  「南宮兄弟!」易水寒看到南宮小心被刀無名一刀兩半,不由得悲呼出聲,他與南宮小心結伴江湖數年,感情極為深厚,如今親眼見到南宮小心死於刀無名刀下的慘狀如何不叫他心神俱碎?!
  「刀無名,你這個天殺的,你居然殺了南宮小心,眾人聽令,今天我們必須留下刀無名此人,如有人再後退半步,定如此人!」小青臉現怨毒,話音一落,旁邊一位剛才被被刀無名驚退的殺天部眾只覺得脖子一緊,已被小青的流雲飛袖纏住了脖子,一聲脆響,頓時斃命,而小青卻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可見小青此時心之狠毒,為了殺掉刀無名幾人,不惜殺部下以立威。
  鮮易天在易水寒與小青的圍攻之下,受到刀無名殺南宮小心一刀之威的影響,頓時感到輕鬆了許多,剛才二人的圍攻確是讓他有種緩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天殺的?就算是天要逆我刀無名,我刀無名一樣照殺不誤,何況是他南宮小心這麼一條
  狗!」
  刀無名頭也未回,冷然說道,刀身不斷的散發出逼人的寒氣,此話一出,配以剛才一刀之威,更是助長刀無名的威勢,在場之人包話劍無雙與鮮易天在內,也不由得心驚刀無名殺性之重。
  其實刀無名在早前聽到南宮小心與妖女小青想以鮮薊情來控制自己的惡毒想法後,心中早就理伏下了殺心,此時動手當然更不會有絲毫的遲疑,因為,以刀無名的性格,根本就不會為天下任何人所左右,何況是殺天想以鮮薊情來要挾於他,這正犯了他的——逆鱗!
  易水寒顯是氣極,半天才緩過氣來,陡然狂笑道:「刀無名,沒有想到在南宮小心死後,你還這樣污辱於他,你也未免欺人太盛。」
  刀無名在聽到易水寒的話後,不止是刀冷,就連此時他的眼神也冷得讓人心悚,看著四周驚悚的殺天部眾道:「你殺天部眾竟然如此的不知羞恥,竟然妄想以鮮薊情來控制我,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像南宮小心這樣禽獸不如的東西,就算是死了,我刀無名一樣不會放過他。就算是你易水寒,也根本就再不值得我刀無名半點的尊重,這種人,殺之——又如何!」
  「又如何?」妖女小青與易水寒臉色一變,知道刀無名已然完全瞭解他們此舉的動向所在,不由得臉色一白,小青手中一頓後向四周的殺天部眾喝道:「殺!」合著眾人,再向向刀無名圍攻而來。
  刀無名的身前再無高手的羈絆,身形隨著小青的話落再次前衝,剛才殺天部眾眼見妖女小青的狠毒手段,雖然知道眼前的刀無名是一個真正的殺神,與之交鋒無疑九死一生,但迫於嚴令,也不得不奮起餘勇,手上的兵器不顧一切的向刀無名身上招呼。
  刀無名的身形如遊魚樣的在人群中不斷的穿梭,手起刀落,左手牽著鮮薊情,眼前幾乎無一合之敵,所有的殺天部眾在接觸到刀無名手中的我意刀時無一例外的非死即傷。
  身後的鮮易天與劍無雙此時不斷的交錯換位,抵擋著易水寒、小青、水千月的進攻,眼看已衝到水府的大門,刀無名幾人脫身在望,但是小青的攻勢非但沒有絲毫的減弱,相反更是激烈,特別是易水寒,受南宮小心被殺的影響,幾乎可以說是瘋了般的,不斷的欺身上前,對鮮易天與劍無雙造成了巨大的威脅。
  但此時鮮易天眼前脫身在即,也是鼓足了全力,長槍如龍,與劍無雙且戰且退,緊跟於刀無名的身後,雖然壓力其大,但卻仍可勉力抗衡眼前的攻勢。
  就在這時,小青的眼角溜過一絲的詭笑,衝著刀無史的方向,以一種奇異的韻律低聲妖呼了一聲:「殺!」
  聲音雖不大,但是卻足以在眾人呼叫聲中傳到鮮薊情的耳中。
  先前本如死人一樣對外界毫無知覺得鮮薊情在聽到妖女小青的這個『殺』字後,臉上竟然湧起一種痛苦的表情,雙目立時現出詭異的光茫。
  刀無名只覺得左手牽著的鮮薊情此時陡然有了一絲的反應,再不似先前般的毫無知覺,心頭一動,以為鮮薊情在外界的刺激下有了恢復的跡象,卻全然不知道這是身後妖女小青遙空操縱的結果。
  刀無名的左手一緊,背後的鮮薊情妖軀一震,但是刀無名馬上就覺得不對勁了。
  「殺氣!」刀無名心驚的殺氣。
  在刀無名剛剛感受到它的時候,他已來到了刀無名的腰間,妖女小青此時嘴角的詭笑越來越明顯,因為她看到了刀無名身後的鮮薊情陡然抽出了一柄短劍,朝著刀無名直刺過去,由於鮮薊情離刀無名實在是太近,近得連刀無名自己都來不及思索殺氣的來處。所以,刀無名受傷!
  血濺!
  「呃!」從腰間傳過來的劇烈疼痛讓他全身的冷汗幾乎一下子就爬滿了他的額頭,他回望,看到鮮薊情那空間的眼神中隱藏的掙扎,剎那間他已明白,身後的鮮薊情絕對是身不由已,此時他才猛然想到妖女小青曾說過經以鮮薊情來控制自己,現在看到鮮薊情明顯身不由主的動作,他心頭更痛!
  如果不是他從踏入江湖的第一天起就養成了武者直覺,以及最近領會的虛無之道的神識巧妙無方並在短劍入體的一瞬間自生反應避開要害的話,此時的短劍絕對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但是他還是痛,痛得狂嚎:「嗷!」其聲如雷,手中的我意刀橫斬,頓時身前血雨腥風,殺天部眾在這一刀之下竟然一下子倒地七人,全都是攔腰而斷。
  此時的鮮薊情其實也很心痛,因為自刀無名一握上她的手的那一刻,她就有一種很安定的感覺,很溫暖,溫暖得讓她從此睡去再也不醒來,但是當她聽耳中聽到小青的那個殺字後,卻只覺得腦中一陣劇烈的震盪,雖然她不想,但是卻仍然身不由己的抽出了別在腰間的短劍向著握著自己手的那個人一刺而入,她想反抗,但是在那個聲音面前,自己的反抗簡直就沒有任何的作用,直到那人的血濺到了她的臉上。
  很燙的鮮血。燙得她握劍的手再也不拿不穩,是以,現在那把短劍在刺中刀無名後就噹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易水寒等人看到刀無名居然傷在鮮薊情的這一劍下,眼中也不由得微露出喜色,一指點出,正中鮮易天的卷雲槍槍頭。
  「轟!」淩亂的氣勢向四周激射,鮮易天在易水寒的驚神逆寒指下身形再退。一邊的劍無雙看到鮮易天的情況,斷劍一揚,頓時搶在小青擊到鮮易天之前,把眼前的攻勢化於無形。
  刀無名迫退眾人後,神識透過鮮薊情的身體,頓時把鮮薊情的手腳制住,左手迴旋,攔腰抱住鮮薊情的身體,一步跨過水府的大門,沖天而起。
  「易天,劍兄,我們走!」刀無名大聲喝道。鮮易天與劍無雙此時也已退出水府大門,聞言也是長身而起,只言不說,隨著刀無名的身形掠過身後殺天部眾的頭頂一閃而逝,隱沒於黑夜之中。
  小青看著刀無名的去勢,知道憑自己與易水寒還有水千月的功夫就算是追上也絕對未有全勝的把握,只有一跺腳狠聲道:「算了,追已不及。」一臉的悔恨,沒有想到合眾人之手,依然留不下刀無名幾人。此戰後,自己的身份再不能在江湖上算是隱秘了。
  易水寒看著刀無名去的地方,原本俊雅的臉現已扭曲,回頭看著南宮小心七零八落的屍骨,只覺得心頭從未有過的氣餒,刀無名的可怕已然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中,自此,也結下瞭解不開的血仇。
  刀無名帶著鮮薊情一路狂奔出城。
  至此,鮮易天與劍無雙才看清楚刀無名腰間的劍傷,由頭一震,因為他們都想不出在水府之中究竟有何人能夠傷得了刀無名。當時戰況太激烈,是以,二人竟全然沒有注意到刀無名此時所受的傷是昏迷不醒的鮮薊情所刺。
  三人急行間,轉眼就來到附近一山頭上,放眼望去,四周都顯得很平坦,就算是水府有追兵來的話,三人也可以先一步發現。
  刀無名此時才停下了腳步,把鮮薊情放於地上,他腰間的傷在他的九轉枯榮冰火神功之下已然不再流血,但是這一劍對刀無名的真氣消耗還是巨大的嚇人,臉色也不由得微微發白。
  鮮易天與劍無雙一躍而至刀無名的身邊道:「刀兄,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刀無名看著鮮薊情此時安祥的面孔,苦笑道:「戰況還真是慘烈啊,但是總算把薊情救出來了,至於受的這點傷,倒也沒有什麼,待我們把薊情救出來的時候再說不遲。」
  說話之間,刀無名加快自己的調息,努力的把剛才劇戰之後的疲勞從身體裏趕走。
  鮮易天與劍無雙看著刀無名的神態,知道此時問也問不出名堂來,況且當時戰事突然而激烈,三人能夠於殺天手中安全救回鮮薊情已是幸運至極。
  刀無名在不落皇朝與鮮易天再會時已然把自己去冰原的一切事情與眾人說過了,是以,鮮易天與劍無雙也知道此時刀無名懷中已有鳳皇血與九葉靈芝的這兩年寶物。
  見到刀無名的眼神,鮮易天雖然心中微微擔心,但是想及楓血當時提及這兩樣藥物幾乎可以說是傳說中的寶物,事到如今,看著鮮薊情生死不知的樣子,也只有點了點頭道:「刀兄,施救還是由你來吧,我在一旁去警戒。
  刀無名看著鮮易天,知道他害怕萬一鳳皇血與九葉靈芝對鮮薊情沒有任何反應,自己可能會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雖然刀無名也懷有這種擔心,但是他知道此時已是救治鮮薊情的最佳時機,是以,顧不得自己的傷勢,道:「也好,你就注意四周的情況,我馬上著手救治薊情,劍兄,你也在一旁替我把風,萬一薊情有什麼不妥的反應,你好儘快的告訴我,我現在是心近則亂啊。」
  劍無雙此時體會到刀無名那種急切而又怕失望的心情,這種心情與一邊的鮮易天何其相似,點了點頭微笑道:「刀兄儘管放心,我相信薊情小姐終會真正的醒來的。」
  刀無名道:「那就托劍兄吉言,說實話,我現在心中也沒有底,畢竟,鳳皇血與九葉靈芝這兩樣東西我們誰都沒有見識過它的真正實效啊。」
  言畢,刀無名從懷中摸出一顆鳳皇血來,火紅的鳳皇血在幽暗的夜空下此時閃發著詭異的血光,反倒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麗,到現在,刀無名都可以感受到鳳皇血那種溫熱的溫度,就好像是一塊萬年的溫玉,從刀無名得到它的時候就一直那個溫度沒有變過。同時,再把懷中的九葉靈芝摸了出來,九葉靈芝就像是一顆平常的小草一樣,不多不少,恰好九片嫩葉,整株靈芝都呈現出深綠色,自刀無名摸出來的時候,一股淡然的清香慢慢的向四處傳播開來,劍無雙聞到精神也為之一振,暗歎神奇。
  刀無名把鳳皇血與九葉靈芝放於一隻手,同時運起九轉冰火枯榮神功,九葉靈芝在刀無名內力的壓迫之下,本來還是小草狀的樣子,卻一下子就好像冰遇到了火一樣,整株都慢慢的化為一小勺深綠色的液體,香味越來越濃,連遠處的鮮易天此時也被吸引得微微回過頭來看著刀無名立身之處。
  九葉靈芝化成的靈芝液體此時在氣勁的壓迫之下,包圍著刀無名手心中的鳳皇血,而原本沒有任何變化的鳳皇血此時慢慢的柔軟了起來,一股高溫猛然從刀無名手中的鳳皇血中傳了出來,如果不是有九葉靈芝包著整顆鳳皇血的話,刀無名的手掌說不定也會在這突然而現的高溫下受到傷害。
  刀無名小心的控制著手中的鳳皇血與靈芝液體,透過神識,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手中鳳皇血與九葉靈芝相遇所蘊藏的那幾乎無窮無盡的生命力,這讓他心神大定,心中湧起無窮的希望,憑著一種直覺,他此時至少有九成的把握憑著手中的藥物可以讓眼前深迷不醒的鮮薊情完全的康復。
  慢慢的,鳳皇血與九葉靈芝在刀無名的手中完全的融合在一起,整個液體再不是先前的深綠色與紅色,而是成了一種金黃色,氤氤之氣不斷的上升,濃烈的香味侵人心脾,讓刀無名先前本來萎靡的精神在聞到這股奇香後也大為好轉。
  刀無名的左手扶起鮮薊情的頭,揚起右手中鳳皇血與九葉靈芝所化而成的金色液體,緩緩的朝著鮮薊情的嘴中貫入,待鳳皇血與九葉靈芝完全流入鮮薊情的嘴中後,刀無名並不敢放鬆,他手掌抵著鮮薊情的後背,引導著鳳皇血與九葉靈芝的藥力向鮮薊情的全身流去。
  藥力所到之處,鮮薊情本來毫無生命跡象的身體漸漸的有了反應,有了一絲的生機。
  這股生機隨著藥力不斷的擴大,而鮮薊情此時的臉色變得緋紅,全身的經脈不斷的被鳳皇血與九葉靈芝撐大,如果說先前的藥力還是一條小溪的話,那麼現在就是長江大河,猛烈得讓刀無名幾乎無法控制的地步。
  鮮薊情的身體慢慢的變熱,最後竟然熱得刀無名觸手也覺得手燙,他知道如果此時稍有放鬆的話,以鮮薊情此時的武功根基,很可能會全身被龐大的藥力把全身的經脈都撐斷而死,是以,刀無名把自己的武功提到極至,小心翼翼的護著鮮薊情的經脈,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紅色的煙霧隨著藥力的擴散,慢慢的從鮮薊情的身體內飄了出來,配以此時鮮薊情絕世的姿容,一旁的劍無雙也不由得怦然心動,連忙收攝心神,全神貫注的觀看著鮮薊情的反應,生怕有一絲的差漏。
  而鮮薊情此時雖然身體不能動,但是神智在藥物的作用下已然醒了過來,只是全身卻仍然一點都動不了,覺得全身都好像被火燒著了一樣,經脈無限制的擴張,難受至極,偏偏一絲的聲音也發不出。
  刀無名護著散開的藥力在鮮薊情的體內一遍又一遍的滾動,鮮薊情只覺得那讓自己揪心的熱力每過自己身體的穴位,自己的穴位都不受控制的一跳,那股熱力就會在穴道中留下一分,待熱力過後,就有一種清涼舒爽的感覺傳到大腦裏,此時的她可謂又苦又甜,讓先前的難受感覺慢慢的消退。
  鮮薊情只覺得這種情況持續了很久,其實也只是那麼半盞茶的時間,當那股熱力最後達到大腦的時候,只覺得腦中轟的一陣巨響,全身一震,先前的那種難受再沒有半點存在,全身一陣輕鬆,嬌哼一聲睜開眼來。
  刀無名心神一震收回鮮薊情體內的神識,看到鮮薊情睜開的雙眼,驚喜得連自己的傷勢也好像不存在了般:「薊情!你……你終於醒了!」
  「妹子!」鮮易天猛地跳了過來,低頭看著已然醒轉的鮮薊情,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鮮薊情看了看眼前猛然出現的兩張臉茫然道:「刀,哥,我這是在哪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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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六章 武皇邀戰

  劍無雙看著鮮薊情嘿嘿笑道:「薊情小姐可能還不知道,你被人擄走已然有二月餘的時間了,刀兄為了醫治你所中的情殤之毒,獨身一人闖冰原,歷經千辛萬苦才得到鳳皇血與九葉靈芝兩樣靈藥,現在終於把你所中的毒完全的化解開來。」
  鮮薊情此時才回過頭來看著劍無雙,剛才由於睜眼就看到眼前兩張無比巨大而熟悉的面孔,是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劍無雙的存在,此時聽到劍無雙的話後眼中露出迷茫的神情道:「刀,真的嗎?我什麼時候中了情殤之毒,為什麼我只覺得好像一直在睡覺,在這個覺中我老是不斷的做惡夢,而且老是醒不過來呢?」
  刀無名看著鮮薊情的眼睛深情的說道:「不錯,你還記得當時我們趕到橫劍山莊的時候,你被人從背後擊了一掌的事情嗎,從那個時候你就一直沉睡不醒,其間我外出給你找靈藥解毒的時候,你又被隱藏於劍莊的妖女小青與易水寒等人擄走,直到現在我們把你才救出來呢。」
  鮮薊情聽著刀無名的講述只覺得一楞一楞的,因為她根本對刀無名口中的事情全無知曉,看到刀無名關切的眼神,心中知道刀無名這一段時日來為了自己絕對受了很多的苦楚,心中一時激動:「刀,真是辛苦你了。」
  千言萬語盡藏於這七個字中,刀無名心中震顫,聽到鮮薊情的話,想及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經歷,只覺得這兩個月以來的痛苦在剎那轉變成甜蜜,微微一笑道:「薊情,只要能夠讓你醒來,就算是受再多的苦,我刀無名也無怨無悔!」
  劍無雙聽到刀無名的話後笑道:「好一個兒女情長,無怨無悔,這才是男兒真性情。」
  刀無名與鮮薊情聞言一震,才自剛才深情對望的情形中醒過神來,刀無名更是從來沒有在人前表現過自己的情感,臉色也不由得微微發紅。
  鮮易天此時看到鮮薊情一味的和刀無名說話,竟然沒有理自己,在見到鮮薊情已然好轉的情況下,心情也大好,急道:「我說妹子,你不會是有了你的刀哥哥就忘記了你的親哥哥了吧,我站在這裏都好久了,你竟然也不聞不問,我就知道,你是有了情人就忘記了親人,唔,你的命好苦啊!」說完一做出一臉的苦相,看著鮮薊情。
  鮮薊情此時斜過頭來看著鮮易天,臉色早已紅透:「哥——,你就知道羞我。」
  刀無名看著鮮薊情的神色一時呆了,眼前的鮮薊情與以往的鮮薊情完全不同了,那嬌羞的神情有一種從內而外的美感,這一笑散發出無邊的風情,差點讓自己把握不住心神,隱然間感覺到鮮薊情自毒傷好後,渾身已有了一種自己說不出來的變化。
  鮮易天哈哈大笑道:「我可不是羞你,刀兄都曾當著天下人的面說了你是他這一生中的唯一的愛人了,你的刀哥哥都認了,你還怕我羞嗎?呵呵。」
  刀無名與鮮薊情聞言更是大窘,鮮易天此時的詞鋒顯然讓自己有一種招架不住的情勢。
  劍無雙看著三人說笑,知道自鮮薊情的傷勢全好以後,大家的情緒已然開朗起來,遂笑著說道:「鮮兄你也別拿刀兄開玩笑了,刀兄的刀法厲害,我看你的詞鋒比刀兄的刀法可厲害多了,刀兄的臉都燙得可以煮熟雞蛋了,不要忘記刀兄現在可是受著傷呢!」
  鮮薊情看著刀無名大驚,剛才大家都驚喜得忘記了刀無名剛才的傷勢了,此時才看到刀無名腰間的劍傷忙關切的問道:「刀,你受傷了,要緊嗎?」
  刀無名聳肩笑了笑道:「不用擔心,想當日我還受過比這更嚴重的傷勢還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瞧,現在已經不礙事了。」
  刀無名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真的沒有事情了,剛才他為鮮薊情以鳳皇血和九葉靈芝去毒的時候,藥力飄散之下,也受到了一定的效用,除了神情還顯得有點疲勞外,此時的傷勢確是大為好轉。
  鮮薊情眼中雖然還有擔心之色,但是見到刀無名這樣,也不好再在大家的面前表示什麼,免得又落人口實,劍無雙見到刀無名已無大礙,「那我們還是先回橫劍山莊吧,萬一再被殺天那些雜碎纏上,雖然我們此時並不害怕他們,但是終究是一個麻煩。況且橫劍山莊白天我們也只不過呆了一小會兒,並沒有真正的看過莊內的細景呢。」
  鮮易天此時再無先前的那種毛燥的表情,長笑一聲道:「兄弟們,那我們回莊去吧,也免得楓血為我們擔心啊。呵呵。」
  刀無名點了點頭,握著鮮薊情的手道:「好,我們回劍莊去給楓血兄弟一個驚喜,也順便看一下此時的橫劍山莊修繕得如何了。」
  天明,當楓血在劍莊聽下人稟報刀無名等人回來的時候,楓血急忙出來迎接刀無名等人。
  「薊……薊情小姐。」楓血看到鮮薊情竟然也在刀無名等人的行列之中,在驚奇之餘也感到大喜,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刀無名等人只是出去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把鮮薊情給救了出來,是以,一向說話乾脆的楓血也結巴了起來,「真是太好了,大哥,你們是如何做到的?」
  刀無名淡淡的笑了笑,此時,他的神情已然好了很多,特別是在救出鮮薊情以後,腰間的劍傷雖然還是很痛,但是已然不礙事了,在進入莊後,向楓血簡述了一下救出鮮薊情的經過。
  楓血聽得驚心動魄,當得知小青就是殺天的首領的時候,眼中露出明顯的憤恨之色道:「我橫劍山莊和殺天向來無瓜葛,沒有想到他們不但潛伏於我劍莊,而且還讓我父母冤死在妖女的手裏,這個仇,我楓血一定要親自向妖女討回來。」
  刀無名拍了拍楓血的肩膀斷然道:「兄弟,你的仇也就是我刀無名的,他有種把薊情從橫劍山莊擄走,那麼他殺天就必須承擔起這種後果,我刀無名本沒有家,如今橫劍山莊早就是我的家了,以後有我刀無名在,休想有人再動劍莊的一草一木!」
  鮮易天此時也說道:「也算上我一份,該死的殺天,竟然敢擄走我妹子,分明是不把我鮮易天放在眼裏嘛,嘿,到時候我非得把他殺天殺得落花流水不可。」鮮易天在救鮮薊情的時候被人圍攻,窩著一肚子的火氣。
  刀無名大笑道:「那是那是,以後遇到殺天的人,我們一定叫你衝在最前頭就是了,呵呵,多好的擋箭牌啊。」刀無名難得的開玩笑說道。
  自救出鮮薊情後,刀無名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再不復先前那種霸道的氣勢,他此時就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刀,所有的鋒芒都被鮮薊情這個刀鞘的笑容給埋藏了起來,無形之中沉悶的性格竟開朗了許多。
  刀無名看著劍無雙苦笑道:「為了救薊情,我們可是連累著劍兄與刀某人一起受苦,真是太過意不去了。」笑意中透出一絲的歉意。
  劍無雙聽到刀無名的話後,臉色一整,直看著刀無名道:「刀兄說哪裡話,我劍無雙自年前與你絕穀一戰後,就一直視你為朋友,試想朋友有難,我劍無雙如何會置若罔聞,呵呵,你當著眾位兄弟的面這樣說就是太瞧不起我劍某人了。」
  楓血眼中透出感動的神情道:「好,既然大家都是兄弟,我和大哥如果再說什麼就是太見外了,哈哈!」
  刀無名心中一熱,劍無雙自草原一路隨自己輾轉不落皇朝與殺天拚殺,確不愧兄弟二字,大笑道:「好兄弟。」
  刀無名自提刀入江湖的那一天起就很少感動過,以前是楓血,現在又多了一個劍無雙,如何叫他不想大笑。
  鮮薊情感受著四人散發出來的濃濃情意,也不由得焉然一笑,暗自為刀無名高興。
  楓血此時才發現鮮薊情的不但相貌起了某種變化,就連渾身的氣質也變了許多,嘿嘿一笑,以一種愛昧的眼神盯著刀無名與鮮薊情道:「大哥,看不出來你不但刀法高明,連挑大嫂的眼光都那麼獨到呀!」
  鮮薊情本來正常的臉色在楓血的調侃語調中再次紅了起來,微吟一聲拎了一下刀無名的手臂悄悄說道:「看來你的兄弟一個個都不正經,老是笑我。」
  鮮薊情的話音雖小,但是以在場之人的武功修為哪有聽不到的道理,聞言楓血與劍無雙等人更是大笑起來。
  「我們可不是不正經,當時大哥當著天下人的面說愛大嫂的時候,我這個當兄弟的不知道多感動呢,可惜的是我沒有大哥那份勇氣啊。」楓血左一個大嫂右一個大嫂,讓刀無名身邊的鮮薊情羞得臉色更紅。
  刀無名此時也招架不了楓血的話,此時鮮易天大笑道:「楓兄弟如果想找的話,我西域女子可是多得很,哪天到西域的話,我保證以楓兄弟的人才武功,要多少有多少姑娘跟著你身後呢,到時候就怕你跑都來不及啊。」
  入得莊來,昨日被毀損的房屋已經被清理乾淨,刀無名問道:「兄弟,現在莊內還有殺天的人沒有?」
  楓血揚眉說道:「自妖女逃走後,我仔細的盤查了一下莊內的人員,除了小青外,還有兩人逃走了,現在莊內應再沒有殺天的餘孽了。」
  刀無名點頭道:「這樣就好,只是這筆賬我們遲些日子再和妖女清算。」
  這樣,刀無名幾人暫時在橫劍山莊住了下來。
  鮮薊情雖然還是象原來的一樣活潑,但是刀無名透過神識卻可以發現鮮薊情的體內有一股很是怪異的力量,這種情況自鮮薊情被救醒以後才出現,而鮮薊情的想法似乎也與之前絕然不同,整天纏著刀無名學習刀法,刀無名曾笑問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鮮薊情只是低聲的說了幾個字:「刀,我不想成為你今後的累贅。」
  刀無名眼神露出溫柔的神情:「薊情,只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任何人再來傷害你的。」
  但是鮮薊情卻好像鐵了心一樣的,說道的聲音雖小,但是語氣卻透出無比的堅定,仍然道:「我知道,但是我真的不想成為你以後武道生涯的絆腳石嘛。」在回中原的途中鮮薊情也曾向刀無名學武,但是那只是出於一種興趣遠沒有她現在心情的那種急迫感。
  刀無名心頭黯然,鮮薊情自受傷被擄這件事情後,雖然口頭沒有說什麼,但是她已然明瞭江湖只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任何弱者都會成為強者的工具,如果不是當初自己的意外受傷,刀無名也不會孤身一人進冰原,再上不落皇朝,最後斬南宮小心與殺天結下死仇了。是以,鮮薊情才會如此固執的要學刀。
  其實刀無名本無一式固定的刀法,在他看來,刀法本是死的,只有人才是活的,死的刀法對一個人來說根本就是一種束縛,只有當人真正的掌握了刀之後,刀法才可以活過來,所以,刀無名有的只有刀意,以他此時領會了虛無之道的武學境界來說,他的意志就是他的刀,手中的我意刀只不過是他表現刀意的工具之一而已。
  但是刀無名雖然明白了鮮薊情的真實想法,卻發現自己無刀可授,因為刀無名知道,自己的刀法只不過是自己以自己的個性發展出來的武學,對於鮮薊情來說未必就適合,是以,他雖然在教鮮薊情的刀法,但是卻幾乎沒有動過手,他有時陪著鮮薊慢步,有時站在鮮薊情的面前幻化自己的刀意,讓鮮薊情親身的體會那箇中的奧妙,他從來沒有教過鮮薊情固定的招式,他傳的只是虛無的刀意。
  但是就算是這樣,鮮薊情領會得也是相當的迅速,這麼多天以來,鮮薊情雖然沒有真正的用過刀,但是刀無名卻已然可以感受到鮮薊情體內逐步旺盛的刀氣。
  刀無名在高興之餘也有一點擔心,因為他知道,如果鮮薊情真的融合了自己的刀意後,那麼她就真的永遠都不可能再退出江湖了,江湖的陰險與毒辣她都會親身的體會,這對於鮮薊情天真的性格絕對是一個不幸的事情,自己雖然想從江湖上退隱,但是這些年來的事實已然告訴了刀無名: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所以,雖然看著鮮薊情的進步,但是刀無名心中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他有時真的害怕哪一天鮮薊情渾身鮮血的樣子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月餘後,刀無名看到橫劍山莊再無異樣,而鮮薊情老是念念不忘中原的風土人情,是以,刀無名向楓血辭行,和著鮮薊情與鮮易天一起從橫劍山莊出走,而劍無雙也有自己的事情,在與刀無名相處了月餘後,也相繼告辭。
  風城,一個月以前還是風雷堂的勢力範圍,但是在這一個月內,風雷堂的堂主紀天雷被黑獄的東方雷斬首,所以,現在的風雷堂再不存在,有的只是斷垣殘壁,還有就是取而代之的黑獄風城分舵,但是這些並不影響平常百姓的生活,在他們看來,不管是風雷堂或是黑獄,只要有他們生存的餘地,這就不值得他們關心。是以,當刀無名與薊情三人一起進入風城以後,並沒有感受到多大的異樣。
  鮮薊情還是一如既往的那樣活潑,但是此時的鮮薊情已不再是原來的鮮薊情,一顰一笑都讓四周的百姓驚為天人,向其不斷的投來驚異的目光,而刀無名此時的武功已然步入先天的境界,比以往那種鋒芒畢露的氣質再不相同,看起來平凡的根本就不配與鮮薊情這樣的美女同行,但是看鮮薊情此時對刀無名依順的樣子,及鮮薊情身後高大挺拔的鮮易天,雖然心惜,但是也不敢說什麼。
  鮮易天看著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對刀無名說道:「刀兄,那個東方雷作為黑獄的第二大戰將,最近的風頭真是厲害得很啊,先前傳說把青城與峨眉滅了,現在又把天雷堂的紀天雷給殺了,呵呵。不知道他比冥血如何?」
  刀無名淡然的說道:「東方雷我以前也沒有聽說過,但是其作為黑獄的戰將,絕對有過人之處,由此也可以想見黑獄的實力絕對非同小可,但是只要他沒有動到我們的頭上,我才懶得管他與冥血哪個更厲害呢。」
  慢步跟在鮮薊情的身後走進一家茶樓,,看著鮮薊情此時的幸福表情,刀無名此時根本就不想江湖上那些讓自己心煩的事情,體會著眼前鮮薊情帶來的那種無可言由的滿足感覺,鮮易天嘟噥一聲,本來想與刀無名討論一下的,但是看到刀無名此時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思完全在自己妹子的身上了,不由的暗歎愛情的威力真的是太大了。
  就在鮮易天正在為剛才刀無名不理采自己的事情感到鬱悶的時候,陡然感到從遠方傳來一股龐大的殺氣,讓此時的刀無名也不由得微微凝神,這股殺氣來得突然又消失得迅速,但是勁道之強,讓周圍的百姓都暗自打了個寒顫,前方的鮮薊情此時武學已有一定的根基,感受比一般的百姓來得要強烈一些,是以,連身形也一僵,把著刀無名的手也微微一抖。
  鮮易天望向刀無名的目光顯示出一絲的警惕,可見剛才的殺氣之強。
  但是更強的是緊隨而來的話:「東方雷,你這個縮頭烏龜,給我滾出來!」平地起雷,四周的一些平民甚至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軟倒在地,其餘的人幾乎可以說是連滾帶爬的竟相走避,他們也感受到了這個聲音中含著的威勢,況且,東方雷能夠取代風雷堂,本事在他們的眼中自然高明異常,但是這個人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把東方雷叫縮頭烏龜,他又是何人?
  刀無名與鮮易天心頭一動,互望一眼後說道:「是江武皇!他怎會到這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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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七章 驚邪

  只見江武皇的身形在眾人散去之後現於刀無名三人的眼中,雖然相距遙遠,但是刀無名卻可以清楚的看到江武皇臉上的憤怒表情,刀無名心頭疑團頓起:「是什麼讓江武皇如此的不顧一切的從不落皇朝孤身一人來到風城呢?」
  此時的長街上除了江武皇一人外,一時之間竟再無其它的人存在,整個街道頓時顯得冷清許多,與剛才熱鬧的情景形成鮮明的對比,但是江武皇卻知道,在暗處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注視著自己。
  外人很少知道在風城的風雷堂其實就是不落皇朝的一個下屬分支機搆,他就相當於不落皇朝安於黑獄內的一隻眼睛,隨時都可以向江武皇彙報黑獄的動向,這在以往不落皇朝對付黑獄的過程中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但是,在江武皇本意立威天下的一戰之後,不但被陳勝算計,天雷堂也在一夕之間被黑獄夷為平地,是以,他這次主動離開不落皇朝,一是為了能夠暫時的擺脫陳勝的控制,二也是為了能夠在實戰中增強自己的實力,以往江武皇雖然貴為一宗之主,但是實戰的機會卻是少得可憐,武學到了江武皇這個級數如果沒有外界的刺激的話,就算是有進境,也是極為緩慢的。
  江武皇從不落皇朝下來後就直奔風城而來,他知道東方雷並沒有離開風城,但是可恨的是他找上黑獄在風城的分舵的時候卻沒有發現東方雷的一絲蹤跡,江武皇本來就很憤怒,當他明白東方雷顯然知道自己來後卻一味的躲著自己的時候,他心頭更怒。
  怒得他整個人都好像著了火一樣的難受,是以,忍不住當街叫陣,江湖人重名,他就不相信以東方雷在江湖上的名聲聽到自己這樣的罵聲還能忍得住不現身出來與自己一戰。
  鮮薊情倚偎於刀無名的懷裏,嬌慵笑問道:「他就是江武皇嗎?好驚人的氣勢呵!」
  刀無名聞著從鮮薊情發間散出來的幽香微笑道:「沒有想到我們的薊情也知道憑氣勢來斷定人修為的高低了,了不起啊。」
  鮮薊情的臉上掠過一絲那是當然的神色:「那是因為我有你這麼一個好師父嘛,要是徒兒連這點眼力都沒有的話,你這個當師父的豈不是太沒有面子了嗎?」
  鮮易天凝神看著遠處的江武皇說道:「此時的江武皇氣勢確比在不落皇朝上更驚人了,看來在這一個月裏他身上發生的轉變也不小啊。」
  刀無名瞄了一眼此時的江武皇道:「不錯,此時的江武皇比之一個月前的江武皇更張狂,但是也更自然,看他敢一個人孤身進入黑獄控制的地域公然向東方雷挑戰就可以看出這一點來,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是不落皇朝的皇者了,而是一個真正的武者,這樣的江武皇才是最可怕的江武皇!」
  鮮易天一楞,剛才刀無名的話又讓他記起兩個字道:「這難道就是所謂的自然嗎?」
  刀無名的眼中露出讚許的目光道:「自然,不錯,唯有放得下,才可能真正的提得起,一切順其自然,才是最近乎於武道的途徑啊,所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就是其中之理,武道亦同如此。」
  鮮易天心神一震喃喃道:「道法自然?!」剛才他純粹是一種直覺而生的感應,是以衝口而出,卻沒有想到引出刀無名這道法自然的理論來,只覺得刀無名的話觸動了自己心裏的某種玄機,思及自己的卷雲槍法自成以後雖然威力絕倫,但是卻總有一種意猶味盡的感覺,在大自然雄渾的力量面前,自己卷雲之勢雖然霸烈,終究會消彌於無形,難以持久,原來正是與道法自然之理背道而馳的原因,一時之間只覺得一理通百理明,渾身一鬆,那種由身體內部散發出來的威勢頓時消散於無形,回歸於平凡。
  刀無名明顯的感受到鮮易天此時的變化,看著鮮易天微微笑道:「恭喜鮮兄,武功境界又上升一層。」
  一旁的鮮薊情雖然天姿聰明,短時間的習武雖然有突飛猛進的效果,但是卻對刀無名的話感到茫然,她根本就理解不到刀無名話中所含的精義。只有鮮易天明白刀無名話語所指概然回道:「呵呵,這還不是因為你的道法自然四字讓我頓悟於心啊,否則我現在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踏入自然之境,現在我只覺得渾身輕鬆,心境大開,比之先前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了。」
  談話間,江武皇此時心頭已是怒極,他沒有想到東方雷居然還是人影都沒有一個,正在此時,長街異變突生,一個人影自江武皇的身後一閃而出,直向江武皇撲去。
  疾!如!奔!雷!卻偏偏無任何的聲音出現,如幽靈一樣一閃而至。
  鮮易天只覺得人影一晃,那人已近江武皇的背心處,只有刀無名才看清楚那人的相貌及衣著,此人一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前兆,如果不是他刻意的隱藏起自己的氣息的話,絕對無法躲過刀無名的神識的。是以,刀無名在毫無思想準備之下心頭也是微驚。
  江武皇此時正是怒火最盛之時,急火攻心之下,,當偷襲之人來到他的背心時,他才感受到危險的氣氛,是以,他更驚,幾乎是出於一種直覺,他的身形猛地前衝,反手就是一拳。
  「轟!」來人身形微退,而江武皇則覺得一股重如山嶽的力量自手而入,讓他氣息也亂了起來,身形不可控制的前衝丈餘才猛地轉身回望著來人,全神戒備。
  偷襲之人此時才現出自己的身形來,只見來人並不高大,但是隨身散出的氣勢讓人看來心頭狂震,陰霾的眼神顯露出無邊的殺機,手上一隻精巧的小錘緊握於手中,剛才他就是以此錘把眼前的江武皇轟退丈餘的。
  「東方雷!」江武皇看到眼前之人沉聲道。「你這個縮頭烏龜終於肯出來見我江武皇了。」
  眼前之人正是黑獄第二戰將東方雷,只見他冷然笑道:「江武皇,你在那裏狗叫什麼?我東方雷在此,只是不知道江武皇你如此抓狂般的找上我東方雷所為何事?」
  江武皇神情一厲,憤怒的表情如潮水般的從臉上退去,東方雷雖然偷襲自己在先,但是剛才表現出來的實力確是驚人,冷哼一聲道:「東方雷,夠狂妄,你竟然殺了紀天雷,我江武皇此來不為別事,正是為此而來。」
  東方雷看到江武皇情緒變化之快,居然絲毫不為自己的蔑視動氣,心頭微凜,暗道江武皇果然有過人之處,面不改色的道:「風雷堂嗎,你不要以為我黑獄不知道風雷堂是你不落皇朝的眼線,能夠在我黑獄的勢力之內安然這麼久,已算是給足陳勝的面子,就算是你江武皇找上門來又如何?」
  江武皇臉色一變,東方雷當著自己的面只說起陳勝的名字,無疑對他蔑視到了極點,狂笑一聲道:「好極,如此,我江武皇就讓你看看我真正的實力,以讓你死得心服口服,以為我不落皇朝討回公道!」
  黃色的氣場如實質般的鋪陳開來,直往東方雷立身之處湧去,江武皇身勢一挺,向前踏出一大步,氣機頓時把東方雷鎖定。
  東方雷感受到江武皇身上散發出來的絕強氣勢,也不示弱,肩頭微聳,渾身氣勢暴漲,頓時把江武皇如山的氣勢迫開,「我東方雷只以手中的雷神錘說話,公道?在我東方雷的眼中他屁也不值一個。」
  「雷起東方!」東方雷微喝出聲,揚手就是一錘,向著江武皇砸去。
  「嗚——」尖嘯聲從東方雷手上的小錘向四周急劇擴展開去,錘雖小,看現在的勁道,絲毫不容人有懷疑的念頭興起,這破空一錘可謂聲震八方!
  遠處觀戰的鮮薊情只覺得渾身一震,只覺得從東方雷處傳來的尖嘯聲讓自己心浮氣躁,心頭難受至極。
  刀無名心頭一動,感到鮮薊情的異樣,立時傳過一股神識,迅速把鮮薊情動盪的心神平復下來。
  江武皇臉神越來越冷,他此時臉上雖然一片平靜,但那只是江武皇更深層次的憤怒使然。
  江武皇迎著東方雷一拳衝出,氣勢之猛即使遠如鮮易天也生出山崩地裂的錯覺。
  崩拳!
  金黃色拳頭在一瞬間就好像擴大了無數倍似的,拳如山崩,把東方雷的錘勢不斷的瓦解、埋藏!
  東方雷卻似早就知道有這樣的結局,他根本就沒有指望自己的這一式雷起東方能把眼前名滿江湖的江武皇困住,是以,在江武皇的不落皇拳還沒有接觸到自己的小錘的時候已是一收而回。
  這一收勢,無邊的氣勢陡然不見,讓江武皇生出眼前的空間都一下子塌陷了的怪異感覺,只覺得自己的拳勢就算是再盛,也不能把眼前塌陷的空間填滿。
  心神微動之際,化拳為掌,一掌鋪開,天地陡地在這一掌之下變小,頓時把眼前幾乎消失的空間感給悉數蓋住,空氣再次恢復正常。但是就在此時,東方雷的雷神錘又再次攻來。
  變化之精巧鮮易天也不得不暗自喝彩。
  一時如風,嬌軟無力,又化為雨,暴雨傾盆!勢把江武皇的身形盡數的淹沒於其中!
  但是江武皇暗驚於東方雷的攻勢,心道難怪紀天雷會於一夕之間敗亡,東方雷此時表現出來 的武學修為確有獨到之處,身形陡起,全身的衣衫無風而舞,好像化成了一片枯葉,隨著東方雷的雷神錘而舞,錘勢雖勁,但是卻始終只能沾到江武皇半點衣袖。
  卷!
  江武皇不落皇拳之勁附衣而出,在接觸到東方雷的雷神錘的時候盤捲而上,立時把其悉數包藏於其中,再不能對自己形成有效的威脅,隨勢而起,再出拳勢,根本就不讓東方雷有躲藏之機。
  在江武皇的衣袖捲上自己的那一剎那,東方雷只覺得手中的雷神錘的勁力好像泥牛入海一樣,身形頓時受制,氣勢立矮三分,對江武皇的拳勢已避無可避,剛才他偷襲之時,已然知道江武皇的內力比自己高了一籌,是以,看著江武皇不斷變大的拳頭如何不驚。
  他驚得眼神都變了,此時,他才猛然意識到自己不該小看眼前的江武皇,如果說江武皇是條狗的話,那麼自己現在幾乎成了被狗按於地上的小貓了,雖有同樣有利爪,但是卻生出無法相抗的感歎來。
  江武皇的衣袖已然散開,但是他此時的不落皇拳才是真正最霸道的武器。
  此時的江武皇臉上已然綻開笑容,他甚至可以感覺到眼前東方雷不受控制的心跳聲,聲聲如鼓,敲在江武皇的耳際,讓他有一種從頭到腳的愉悅感。
  江武皇的身形陡然停頓,一如落地生根,好像他從來就在那裏站著的一樣,此時的江武皇的氣機已與天時地利合而為一,天地之大,也不能容下這一拳,看似軟弱無力,實蘊含著無窮無盡的霸道力量,搗出的一拳正中東方雷的雷神錘。
  「咚!」地面也在這一聲之下一顫。淩厲的氣勁狂然四射,東方雷在這一拳之下再不能站穩身形,不斷的倒退!
  「他不是狗,而是一頭虎,一頭惡虎!」東方雷的心頭無可來由的閃現這個想法。自己雖然偷襲於先,以打擊江武皇的氣勢,但是沒有想到江武皇一拳之力竟然霸道至斯,駭得他心膽俱寒。
  「這就是不落皇拳?!」
  但是就在此時,一個人影卻在東方雷退卻之時一閃而至,比先前東方雷偷襲的身形還要快上一倍。眨眼之間已來到江武皇的面前,趁著江武皇餘勢剛盡的時候急迫攻來。
  刀無名心頭一驚,因為來人身形雖快,但是卻無法躲過刀無名的眼睛,「天淨!」刀無名低語道,看現在天淨的身形,早先被自己擊敗的傷勢已然盡複。
  江武皇狂喜的心情陡地沉倫,來人實在是太快,快到自己根本來不及組起有效的防禦,是以,他根本就不防守,唯有向著襲來的身影原勢不變,當胸擊出。
  直拳!毫無花巧的一拳,但是事起倉促,只有平日七成的力道。
  「砰!」一聲輕微的響動自二人的胸口傳出,江武皇只覺得心口一痛,才看清楚偷襲自己的人竟然就是黑獄的戰將天淨,他吐血!
  江武皇朝著天淨的身上一口鮮血噴出,力阻天淨的後勢。
  天淨心頭也是感到萬分的震驚,沒有想到自己在江武皇心神放鬆之際突然襲擊卻仍然不能將江武皇擊斃,而自己卻仍避無可避的受了對方一拳。
  拳勁如山,雖然只有七分之力,但勁力透過胸口把自己的氣息悉數截斷,面對江武皇噴來的血液,一時無可奈何,飄然而退。
  江武皇知道眼前的東方雷任何一人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但是合二人之力自己絕對不能佔得絲毫的便宜,此時不走,再待何時,長身而起,絕空而去,以天淨此時受制的身法,也只有望而興歎,停步駐足。
  「沒有想到黑獄之人竟是如此的卑鄙,一而再的偷襲於人,真是可惡得很。」鮮薊情看著江武皇遁去的方向說道。
  刀無名看了看懷中的鮮薊情淡然的說道:「江湖就是這樣,只要為了勝利,哪怕就是偷襲,也是理所當然。所以,在勝利者的眼中,根本就沒有卑鄙二字的存在。」
  鮮薊情一呆,沒有想到刀無名竟然說出這麼一翻話來,以她一向善良的性格,只覺得心中微苦,她知道刀無名說的都是真理,但是以她的性格,一時接受不了這麼殘酷的理論,朝著刀無名鳳眼一瞪嬌聲說道:「他們就是卑鄙嘛,打不過人家就偷襲,一點都不光明正大。」
  刀無名臉色一正,看著鮮薊情的眼睛說道:「薊情,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江湖上,敵對的雙方絕對不可能有光明正大四個字的存在餘地,他們眼中有的只有另外四個字——強者為尊!這就是江湖殘酷,也是那麼多人樂此不疲的地方,人生最陰暗的一面在這裏才能夠得到最直接的表現的地方。」
  鮮易天此時側過頭來看著鮮薊情道:「妹子,你刀哥哥說的都是對的,光明正大,他們根本就不配這四個字!」
  「誰!給我滾出來!」一聲斷喝,正是剛才偷襲得手的天淨,目不轉睛的看著刀無名三人隱身的茶樓,顯是聽到刀無名等人的說話聲了。
  鮮易天看了看刀無名苦笑道:「麻煩來了。」
  刀無名把懷中的薊情放開,立起身來道:「我們下去吧,要不然,人家又說我們是狗就太沒有面子了。」
  鮮薊情嬌橫的說道:「他敢!」有刀無名與鮮易天在自己的身後,鮮薊情說話的語氣也略帶霸道。竟先於刀無名躍下窗臺。
  鵝黃的輕衫飄散,一如天仙化人,冉冉而下,給人一種極具視覺上的震憾效果。
  「好美!」天淨看到出來的竟是一個絕色的佳人,不由得神情一呆,只覺得全身的心神都被眼前驟然現身的鮮薊情給吸引了去。竟一時沒有注意到鮮薊情身後的刀無名與鮮易天。
  「天淨兄別來無恙啊。」刀無名向著天淨微微笑道。
  「嗡……」天淨只覺得頭一昏,刀無名平緩的話語幾乎讓天淨冷汗都差點嚇出來,「這個聲音是?!」天淨此時才注意到鮮薊情身後的刀無名,臉色一下子都變了,他對於刀無名在冰原留給自己的慘痛回憶到現在都那麼的刻骨銘心,剛才張狂的語氣頓時結巴了起來:「是。。。是你?刀無名!!!」
  刀無名朝著天淨點了點頭道:「不知道剛才天淨兄剛才叫我們『滾』出來有何事指教呀。」刀無名在說到滾字的時候,雖然語氣依然平緩,但是在積威之下,頓時讓天淨的心裏生出很重的壓迫感來。
  刀無名根本沒有一點的氣勢現於身上,但此時的微笑讓天淨的心裏有一種發毛的感覺,再看到一邊的鮮易天雖然也沒有多大的氣勢,但是自己卻對此人生出高深莫測的意象來,身後雖有東方雷,但是一個刀無名已讓自己二人沒有必勝的把握,何況外加一個鮮易天,不由得暗暗叫苦,心中埋怨自己剛才為什麼要說那個滾字,這次冤大了。
  天淨臉色都要變青了,此時東方雷緩過神來,看到天淨那壓制不住的驚駭神情,他自是知道天淨為何如此地懼怕刀無名,因為他同樣震懾於刀無名的空寂與淡然,想及比自己武學高一籌的冥血在刀無名的刀下也只落得個斷臂而逃的下場,忙拉起天淨的手道:「快走!」
  天淨此時巴不得離開刀無名這個殺神,聞言身形一閃,和著受傷的東方雷一閃而逝,就好像背後的刀無名踩到他的尾巴了似的,根本就不說一句話馬上閃人。
  鮮易天與鮮薊情沒有想到二人竟然一言不發就逃走了,回頭看了看刀無名笑道:「看來刀兄的威名真是霸道的很啊,連黑獄的戰將現在看到你都要逃命了。嘿嘿!」
  刀無名無言,因為他也沒有想到天淨與東方雷一見到自己就如老鼠見了貓一樣的閃開了,聳了聳肩道:「我也沒有辦法呀,誰叫他們那樣看我的薊情的,這只能怪他們自己,呵呵。」
  鮮薊情聞言大窘,啐口道:「去,誰是你的薊情。討打呀。」說完,粉拳已是落在刀無名的身上。
  刀無名哈哈一笑,也不避開,任隨鮮薊情的拳頭落在自己的身上,心中幸福的感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強烈,隨手攬過鮮薊情的腰身微笑道:「不是我的,你說,是誰的呢?」
  鮮易天看著刀無名與鮮薊情的打罵,嘟噥道:「真是一對活寶!一點也不顧忌我這個當哥哥的存在。」刀無名的地位在鮮易天的心中又再次的升了一級,變了活寶了,但是此時的刀無名哪裡理會得了這些,任隨一旁的鮮易天發牢騷,只是感受著那種難以言表的幸福不作聲,看著鮮薊情緋紅的臉,嘿嘿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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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八章 不動刀宗

  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事非,特別是美女出現的地方,更是熱鬧的讓人心跳。
  美女,絕色的美女。
  刀無名身邊就有一個。那就是現在的鮮薊情,鮮薊情自與刀無名在江湖上出現後的一段時日裏,已被好事者形容為天仙化人,她的一顰一笑都讓四周的人們眼中不可抑制的冒出一種驚豔的眼神出來。
  不時有好事者上來挑釁,但是以鮮易天與刀無名此時的武功修為,舉手投足間就把那些紈絝子弟全部打發了,鮮薊情身邊的刀無名,此時純粹一護花使者,刀無名高興,因為他看到鮮薊情那笑容如花,就開心的要死,但是他又感到煩惱,因為老是有不識好歹之徒上來麻煩自己。
  鮮薊情的天真在此時得到了最大的體現,因為在西域,在鮮薊情的心目中認為,只有美麗的女子才會招人喜歡,所以,反倒是鮮薊情顯得若無其事的樣子,不時的如快樂的精靈一樣的在刀無名與鮮易天的身邊跳上跳下。
  看著鮮薊情高興的樣子,刀無名與鮮易天也不由得感歎,以往多愁善感時刻被仇恨困繞的鮮薊情再不存在,此時才是最真實的鮮薊情。
  但是現在江湖上還有一件讓大家都心跳的事情。那就是西域不動刀宗在前些日子正式入駐中原,安住在與不落皇朝五百餘裏的地方,此時對整個江湖的觸動極大,江湖本已亂極,現在連不動刀宗也來插上一腳,是以形勢更亂!
  對於勢弱者,這亂,讓人心煩,但對於別有心機者,則是暗自心喜,因為只有亂才表示事情會出現轉機,沒有一個人願意一輩子默默無聞,江湖本就是一個讓人心跳加速的地方,從來不缺陰謀詭計,當然,也會有熱血湧動,更會不斷的產生
  強者!
  絕無神就是一個強者,在西域,他已是無敵,在中原呢?
  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能夠讓他動手,所人向他挑戰的人都被他從西域帶來的手下拒於門外,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此時絕無神究竟強到何種地步了,就連不落皇朝的陳勝也未敢親自出手掂量自己這個名義上的盟友有多強。
  不動刀宗的出現,本已夠熱鬧了,但是現在有一個消息卻讓不動刀宗如火上添油樣的更熱。
  因為,此時的不動刀宗就傳出一個消息:天下第一美女將駕臨不動刀宗,為絕無神賀壽。
  人們奔相競走,紛紛傳送著這個消息,在他們心中,不動刀宗的突然入侵中原雖然叫人討厭,但是對於美女的期望卻遠遠的超過了他們心中的那點厭惡。
  江湖上很多人都接到了絕無神的貼子,對於勢弱者,他們只能抱著看熱鬧的心情,但是對於強者,他們卻更多的是藉著這次機會來觀看江湖的形勢,以為自己爭戰天下做好最充分的準備。
  所有來的人都知道,絕無神無非是藉著這次壽禮,打響入駐中原的第一炮,彰顯不動刀宗的名聲。
  現在,刀無名等人就聽著四周的人都在議論不動刀宗的事情,但是言論中更多的是對鳳白衣的議論,因為,在他們看來,鳳白衣就是天仙,美女中的極品,如何不叫他們動心呢。
  鮮易天看著四周不斷過往的人群,仰首沉悶半天才緩緩吐出一口氣道:「不動刀宗,絕無神,我鮮易天終又將再次與你相遇了,父親,母親,你們可曾想到過孩兒會在中原這個地方再見到你們的仇人呢……」
  刀無名靜靜的立在鮮易天的身邊,聽到鮮易天此時的歎息,他感受到鮮易天此時的心境的變化,知道不動刀宗與絕無神的出現再次掀開了他心底的傷痕,在此時觸情生情的環境下再次發出感歎。
  而鮮薊情此時也再無先前那般的活潑,因為她也感受到了鮮易天那種情緒上的波動,但是她知道,以自己此時的武功,根本就不可能幫到鮮易天什麼。
  仇恨,於她來說又遠又近,只是在沒有聽到絕無神名字的時候,自己可以把這一切都忘記得一乾二淨,如今,她的心情也不由得有一點沉重,這點沉重,來源於自出生時就註定一生的血液,也來源於身邊的鮮易天的眉頭。
  刀無名拍了拍鮮易天的厚實的肩膀,歎了一口氣道:「鮮兄弟還是那麼看不開麼,仇恨真的這麼讓你刻骨銘心嗎,如果你真的想戰勝絕無神,以你此時的心境,那幾乎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唯有放得下,才真正的提得起啊。」
  鮮易天皺了皺眉頭歎息道:「放下這段仇恨,我也知道你說的這個道理,但是要想把一個你日思夜想了十幾年的事情真的放下,談何容易呀,其實,在當初與絕無神一戰的時候,我已有一種放鬆的心境,以為那已足以讓自己的心靈對得起九泉之下的父母,但是在再次聽到絕無神這三個字時,那種心境卻再次爬上我的心頭,揮也揮不去,只要有一天我不能戰勝絕無神,那他就是我武道生涯的一個心魔,我的武道生涯只要有絕無神三個字,就不可能再有真正的踏入天道的那一天存在,我該怎麼辦!」
  刀無名心頭一震,此時他才是真正的體味到鮮易天那種無時無刻存在的痛苦,思及自己當初年幼時提刀的心境,何嘗不是如此般的沉痛,如果不是那個殺死姐姐與侄子的紈絝少爺死得早,自己可能也放不下那種揪心的仇恨之心,武道,對自己來說不諦是天方夜談般的夢境。
  鮮薊情此時眼現淒迷的神情,鮮易天的話讓她心酸,因為她體內流著和鮮易天同樣的熱血,搖了搖鮮易天的手臂哀聲道:「哥,不要想絕無神了好麼,我們現在不是很開心麼。」
  刀無名看著鮮薊情的柔弱模樣,生出一種把眼前佳人擁入懷中的衝動,只有在這人時候,鮮薊情才是最需要刀無名臂彎的時候,他充分的感受到了鮮薊情心中的那種苦楚與無奈。
  鮮易天身軀微抖,感受著鮮薊情的關心之情,心神一顫,大笑三聲道:「開心,好,哥哥就不再想絕無神那混蛋了,一切聽妹子你的。」
  刀無名無言的看著鮮易天大笑著的臉,此時,雖然鮮易天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消退,但是卻更讓刀無名震憾,因為,他的神識完全可以把握鮮易天此時無語的憂傷,明白他並沒有真正放開自己的心境,只不過不願意看到鮮薊情那淒迷的神情而故做安慰而已。
  刀無名心頭微苦,知道鮮易天如果不能夠真正的擺脫絕無神這個夢魘的話,一輩子都不會有真正的開心,偏偏這又不是能夠假手他人的事情,就算是自己當著鮮易天的面把絕無神一刀斬了,結果也是一樣,對鮮易天的武道只能成一個再也解不開的死結。
  「唉!」刀無名唯有心頭暗歎,只願有朝一日,鮮易天的武道能夠超越絕無神而粉碎這讓自己也心酸的憂傷。
  鮮薊情看到哥哥終於不再如先前那般的傷感了,至少表面上不再傷感了,眼中的淒迷神情漸漸的退去,柔聲說道:「只要哥哥開心就是妹子最大的心願了。情兒真的害怕有朝一日失去你這個最親的親人。」
  鮮易天注視著鮮薊情的眼睛,感受到妹子的關切之情微笑道:「你難道還不放心你哥哥的本事麼,我豈是那種容易死去的人,說出這麼不吉利的話,真是該打。」
  鮮薊情聽到鮮易天的笑聲,心境頓時開朗了些許,嬌聲笑道:「我哥哥可是大英雄,妹子說錯了還不行麼,對了,無名,那個叫鳳白衣的真的有人們說的那麼美麗嗎?這樣正好,你和哥哥把她搶過來,當我的嫂子不是正好呀。」
  刀無名心頭一動,想及自己與楓血當初在飛鳳谷時初遇到鳳白衣時的情景,雖然當時自己並沒有見到鳳白衣的確切樣子,但是還是在心中湧起一種驚豔的模樣。後來聽到飛鳳穀被斷蒼穹毀滅了,劍傾城戰死,而鳳白衣也沒有了絲毫的蹤跡,自己都以為飛鳳谷已是全軍覆滅,沒有想到此時鳳白衣又再次現身江湖。
  此時,刀無名所有的心情都全部放在了鮮薊情的身上,心中當初對鳳白衣的那種驚豔早就淡化開來,反倒並沒有什麼感覺了,是以微笑道:「就算是她再美,也沒有我們的情兒美啊,我們的情兒才是天底下最美的人兒,你看四周所有人的目光就知道這點了。」
  鮮薊情嬌羞的笑罵道:「貧嘴,人家可是和你說正經事呢。」
  鮮易天此時呵呵一笑打斷二人的話語說道:「好了好了,妹子,如果你真的有心去看鳳白衣,那我們就到不動刀宗去一趟不就行了。呵呵。我就不相信絕無神能夠拿我鮮易天如何!」
  鮮易天的語氣此時豪氣頓生,刀無名微一點頭,他知道此時的鮮易天終於踏出了克服心魔的第一步,再不懼怕絕無神的存在,只要他真的打敗絕無神的那一刻起,鮮易天的武道進境絕對會是一個出人意料的驚喜。
  刀無名挽著鮮薊情的手臂哈哈一笑著說道:「那好,我們就到不動刀宗去吃他一頓,順道也看一下不動刀宗的真正實力竟究如何。嘿嘿。」
  隱於暗處的常人看此時的刀無名實無任何出眾的地方,他們只感到刀無名只是走了幾步路,看似緩慢,但是刀無名的身形卻猛然消失在了街道的盡處,只留下鮮薊情隱隱傳來俏皮的聲音:「無名,你就知道吃,豬才……」才知道為什麼剛才東方雷二人見到刀無名也要驚得話也不留下一句就要逃走了。
  不動刀宗。
  整個不動刀宗的總堂依山而建,雕樑畫棟,形成虎踞龍盤之勢,眼前一片空曠,讓此時的不動刀宗看起來更是氣勢恢宏,刀無名三人來到不動刀宗的時候,也不由得驚歎絕無神的能力,居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把不動刀宗的據點建得如此地氣勢。
  但是整個不動刀宗最具有氣勢的卻並不是依山的房屋,而是大殿前的一件雕塑。
  一塊二丈餘的漢白玉立在大殿正前方,但是這只不過是雕塑的基座,在這之上有一隻展翅欲飛的雄鷹矗立天地間,身高達五丈餘許,鷹目巨如銅鈴,散發出淩厲的霸氣,凶厲的鷹目下視蒼生,倔傲之極,但是又活靈活現,每一個人走過其下都能從氣勢上感受到雄鷹那種天空王者君臨天下的氣焰,直如鬼斧神工。
  「絕無神究竟是何等人物?」每一個到來之人都無一例外的在心中湧起這個想法,由物及人,可知道絕無神此翻入駐中原,野心絕對不會只局限於與不落皇朝簡單的合作,可謂司馬之心路人皆知的事情。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雕塑,微微的搖了搖頭,淡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而鮮易天卻沉聲說道:「眼前這只鷹就算是再大,它也只不過是一頭禽獸而已!有何值得大驚小怪的!」
  鮮易天的話音雖然不大,但是卻足以讓四周的眾人為之側目,紛紛扭頭看著眼前的鮮易天與鮮薊情,在驚於鮮易天張狂的口氣的同時,也吃驚於鮮薊情的美貌,投來關注的神情。
  刀無名心頭一動,知道此時的鮮易天武道進境與他心中對絕無神的隱恨,才至於說了這翻話來。鮮易天此時情緒波動的情況下,先前內斂的氣勁微微外洩,立時引在所有的人再次心頭臉色微變,那些本來眼神對鮮薊情有著非分之想的人也不得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暗自驚心於鮮易天的氣勢。
  「鮮易天!」一聲大喝陡然從殿內傳了過來。一人大踏步而出,刀無名昂首望去,此人正是劍鬼張遠。
  「嘩!」他就是鮮易天!鮮易天自不落皇朝一戰後,聲名雀起,卷雲槍的威名日隆,是以,大家在知道眼前此人就是鮮易天的時候,更是眼露驚歎的神色,身形也微微退了開去。
  鮮易天冷眼看著過來的張遠:「正是鮮某人,難道不動刀宗不歡迎我等幾人?!」
  張遠臉色一怔,他在發現鮮易天的時候,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大喊出聲,自西域一戰之後,他知道鮮易天的卷雲槍法非同不可,也自是知道鮮易天與不動刀宗的過節,是以,聽到鮮易天的話後神情反而有點不自然,鮮易天此時雖然冷淡,但是卻並沒有表現出來明顯的敵意。
  「歡迎,當然歡迎之至,刀兄與鮮兄這樣的人物,就算是我們想請還請不到呢,哈哈……」雄渾的聲音自殿內再次傳來,先前的張遠身軀微側,一人從他的身後長身而出,身軀之高大,比在場的眾人都要高出一頭,面目間竟與絕無神有著七分的神似!
  鮮易天心頭一跳,在西域之時,他就知道絕戰,但是卻一直未有機會接觸,是以,對絕戰反倒沒有刀無名清楚,只是感到此人自一出現之時就好像有一種天生的霸道氣焰,逼得所有的人都好像要矮上一截。雙眉一凝,目注於絕戰的臉上:「絕戰?!」
  絕戰點頭,眼神在鮮易天的身上一掃而過,以他此時的武功級數,自是感受到了鮮易天那暗蘊的高手氣質,目光掠過鮮薊情時,也不由得為鮮薊情的美貌而神情微動,他的目光最後落在刀無名的身上。
  驚異的神情暴然出現,雖然短暫,但是卻還是讓少數有心人看在了眼裏。
  絕無神此時所驚異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他自一出殿後,就感受到了鮮易天那絕強的氣勢如暗流湧動威脅著他的心,但是當他看到刀無名的時候,卻根本就感不到刀無名的任何氣息,哪怕是刀無名此時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神識過處,卻只餘一片虛空,再無刀無名半點氣息,自己根本就感覺不到刀無名的存在,是以,更不知道此時的刀無名武道的深淺,當日三刀為敵的時候,絕戰還有一戰的心境,但是在此時刀無名的面前,他竟然連戰的氣機也拿不出半絲來。所以,他驚鮮易天,更驚於刀無名。
  「難道眼前這個人就是刀無名?!」在場的人中只有一小部分曾經看到過刀無名的真面目,但是如今刀無名氣質全變的情況下,心中也不敢篤定眼前之人就是名震江湖的一代刀客刀無名,直到此時絕戰的出現才得以肯定這一點。
  刀無名淡然的笑了笑道:「刀某幾人聽說絕宗主壽誕,特來祝賀,可惜的是身上窮得很,竟然沒有合適的禮物奉上。」
  鮮易天此時也不搭話,漠然的站於一邊,自絕戰出現之時,鮮易天就把發言權交給了此時的刀無名。
  絕戰側身一讓哈哈一笑道:「刀兄與鮮兄能來,就是最大的禮物,呵呵,請進!」
  隨著絕戰的身形,刀無名先一步跨入大堂,眼前豁然開朗起來,整個大廳空曠至極,房屋的跨度竟然長達二十餘丈,整個大廳佈置得極其華麗,顯得喜氣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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