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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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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橫刀]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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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6 02:00:1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二十六章

  冥血眉頭一皺,心中顯然對鮮易天的回答感到窩火,但是他剛才就是吃了暴怒的虧,是以,也只有把心中的不快盡力的壓了下去,畢竟,他自己剛才的傷勢都沒有全然的回復,再加上刀無名剛才出場時的表現足以叫任何人都心驚肉跳,他自不會蠢到現在這個緊要的關頭還去和鮮易天鬥嘴。仰天一笑道:「鮮兄果然豪氣逼人,不愧是大漠來的漢子,確是叫我冥某人佩服。可惜今天沒有空來領教鮮兄名滿西域的卷雲槍。」
  其實,此時的冥血根本就沒有辦法和吳天河同時來對付刀無名和鮮易天兩人,是以,剛才的話,只是藉機給自己一個臺階下,還有就是藉機堵住鮮易天,好叫鮮易天到時不好為刀無名助拳,好添自己這方的勝算,這才是冥血的真實意圖。
  刀無名心中何嘗不是知道冥血心裏的算計,但是刀無名卻夷然不懼,因為,他也想借此機會,驗證一下自己自創的武學到底有何真正的威力,其二,他要立威,因為,他真的很討厭那種被人追殺時的那種感覺,現在,不是他沒有那種把所有的追殺者全部殲滅的實力,而是他覺得時時的警惕別人讓自己心裏很煩。所以,他抬頭制止了鮮易天正要說下去的興頭,只是淡淡的道:「冥血,你也不必要再說什麼,你心裏想什麼我清楚的得,對於你和吳天河,還論不到讓我刀無名心裏害怕的地步,你們還是一起上的好。這樣我也好少些麻煩。」
  冥血聽到刀無名的話後,心中也是一陣默然,他作為黑獄的第一戰將,今天居然要用言語上的方式來為自己爭取有利的形勢,往日的他不要說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就是想也沒有想過,作為一個強者,他也有自己的武者尊嚴,所以,當刀無名說要獨自一人戰他和吳天河時,心中也不由得十分佩服刀無名的勇氣。對於刀無名口氣中的不敬倒是並沒有什麼真的注意了。
  只是點了點頭,以一種發自真心的口氣說道:「刀兄果真好肚量,好,我冥血其它的也不說了,如果刀兄能在我兄弟二人手下能得不敗的話,我冥血在此當著大家的面立誓,以後再與刀兄敵時,當主動退避三舍。請!」
  此話一出,聽者一時盡皆譁然,因為,刀無名居然要獨戰黑獄兩大戰將,而從冥血的口中看來,冥血和吳天河也沒有必然的勝算,在眾人的心裏,刀無名的份量陡增,至少,不遜色於場中的任何一位高手。
  刀無名在聽到冥血的話後,對眼前此人也不由得起了三分敬意,那是一種對武者的真誠所表現出來的好感,他覺得,不管先前的冥血是何等的惡毒,至少,此時的冥血是一個漢子,沒有辱沒武者的尊嚴。
  刀無名眼中的神光一閃,看了看冥血,再回頭看了看依然坐在鮮易天身後的楓血說道:「好,即然冥兄這麼說,我刀無名也沒有什麼其它說的,只望到時我如果勝了你們師兄弟,我只有一個條件,至於你以後與不與我為敵,我也沒有那麼大的興趣。」
  吳天河原本對刀無名的實力感到高深莫測,但是聽到刀無名居然要獨立挑戰自己和冥血兩人,心裏揣測,憑自己和冥血的實力,就算是刀無名再強,也不可能強得過己方二人,自己已是有勝無敗的局面,因此,心中也放下大半的心來,說道:「什麼條件?」
  但是刀無名卻沒有正眼看吳天河,只是看頭冥血,好像吳天河根本就不存在樣了,其實,刀無名此時的心裏也是極端的瞧不起吳天河的為人,剛才如果不是吳天河偷襲楓血的話,楓血也不至於現在重傷至如此的境地,他對吳天河根本就是不屑一顧,這樣的人口中應承的事情可能轉身就丟得一乾二淨,相反,他對此時冥血所表現出來的氣度倒時相信得多,至少,此時冥血所表現出來的氣質讓他也微微心折。
  冥血點了點頭道:「刀兄請說!」
  刀無名說道:「如果我勝了你們兄弟,我要你保證以後橫劍山莊不再受到侵犯,不然,就算是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你們。」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話,但是冥血心中卻是駭然,到此時,他都沒有感覺到刀無名心裏有什麼異樣的波動,就算是自己應承刀無名的挑戰時也是一樣,難道刀無名真的有把握擊敗自己與天河的聯手?這樣的對手,也可能只有師尊親自出手才有勝算了。
  吳天河對刀無名的輕視,先前倒還不覺得什麼,因為那個時候他完全處於刀無名的下風,也顧及不到這些,但是此時和冥血一起,基本上與刀無名對等均勢,完全增加了搏殺刀無名的機會,見此情景,心中殺機暗生:「哼,刀無名,他媽的竟然敢如此的輕視於我,我一定要宰了你,到時候再把什麼狗屁橫劍山莊殺個雞犬不留。」
  冥血表情一凝道:「好,假如刀兄真的能勝過我兄弟二人,我想就算是我們到時候想找橫劍山莊的麻煩也沒有那個能力。在我的能力範圍以內,我此生絕對不會踏入橫劍山莊一步。」
  說完之後,場中的三人,再也沒有其它的話語,剩下的就是展現實力的時候了。
  三人的氣勢不斷的交織在一起,冥血和吳天河互成倚角形勢,斜對著刀無名,但是刀無名卻始終如萬載不化的冰山一樣的沒有動靜,任憑眼前的二人氣勢如何雄渾,全然沒有放在心上,黑色的長刀就立在身前三盡餘的地方不斷的閃現著寒氣,在三人的氣場衝擊下,不斷的微微顫動,好像有靈性一樣,每一個輕微的不能再輕微的動作,都恰到好處的化解了冥血和吳天河的殺氣。一時之間,三人僵持在了一起。
  鮮易天對刀無名自是充滿了無比的信心,但是另一方面,他對於冥血與吳天河與刀無名的決鬥又充滿了好奇,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兩個人確是他入中原以來所見最強的二個人,自己在面對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時也沒有必勝的把握,而刀無名現在要獨戰二人,那又該是一種什麼樣的修為?
  和刀無名相處這麼久以來,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瞭解過刀無名的修為究竟達到何種地步了,一個可以自創武學的人,一個可以和絕無神對壘的人,只是這二點,就讓他覺得眼前一戰值得期待。鮮易天竟有點興奮!
  刀無名眼瞼微垂,好像事不關己的樣子,但是冥血和吳天河卻心裏明白,眼前的刀無名絕對是比那種扮豬吃老虎還要可怕的敵人,任何一個心靈的稍微鬆懈,就可能導致萬劫不復的後果,所以,冥血與吳天河只有不斷的加強自己的氣場,以免未戰先衰。
  只見吳天河與冥血同時身體微傾,肩膀微聳,兩股龐大的讓人驚心動魄的氣勢如實質般的衝向刀無名。讓刀無名身前的長刀發出嗡嗡的響聲。
  刀無名頭一抬,冷笑道:「難道二位就只有這點本事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可以永遠的留在橫劍山莊做客了。哼!」
  話聲一落,身形一晃,只聽得「吱」的一聲輕響,刀無銘竟硬生生的從冥血和吳天河的氣場中闖開一條路,手一招,地上的我意刀自動跳入刀無名的手中。
  一刀在手,氣勢頓生,割體的寒氣從刀鋒四射而出,冷徹心骨,威淩暴射,鋪天蓋地的霸氣從刀無名的身上連綿不斷的湧現,離刀無名近一點的人都幾乎被氣勢所窒,不得不以後退來消減心中的重壓。
  但是刀無名身旁近三尺的空間卻散發出無法形容的高溫,以致於他身旁和空間都產生了一種扭曲的視覺效果,讓身在其中的刀無名一下子顯得如魔如神,而冥血和吳天河的心卻不由得一緊,至此,他們才發現,儘管他們剛才已是盡力的高估刀無名了,但是到現在才發覺,刀無名的實力確實足以獨對他們二人,甚至於超越他們二人的合擊。
  「這是什麼武功?!」冥血與吳天河的驚駭悉數暴露在臉上,顯是對刀無名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感到震驚。任是他們如何的加強氣勢,卻始終都無法步入刀無名身這三尺以內,靈識一到刀無名的近旁就如受到電擊一樣的難受到極點,就好像心中著了火一樣的,心火頓生,時冷時熱。
  但是,更讓他們驚心的事情出現了,只見刀無名並沒有做出任何動作,身上的氣場卻在一剎那間完全消失了,沒有任何一點預兆的消失得一乾二淨,就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一樣,如果不是自己親眼看見刀無名就站在自己的身前,冥血如何也不會相信世上竟有這樣可怕的對手。
  因為武學修為到了冥血和吳天河等人的境地,眼睛有時反倒沒有自己的氣場感應來得實在,所以,眼前的刀無名明明就在自己的面前,而冥血等人卻再也無法憑感應來判斷刀無名的存在,這對他是一個多麼大的打擊啊,怎麼不叫他心中驚駭莫名。
  在氣機牽引之下,冥血和吳天河頓感重心全失,身不由己的攻出一拳,如山的暗勁蜂湧而至,還沒有到達刀無名的身邊,已是把地下的青石幾乎都刮走一層,但是碎裂的青石成粉後並沒有四散開來,反倒被拳勢所傾,完全的融入到拳勁中來,與拳勢完全成為一體,在旁人看來,吳天河與冥血一出拳,就好像變戲法的出現了二根青石柱一樣,而且這根青石柱正在不斷的變粗變長,越是逼近刀無名越是的粗壯,直到刀無名身前,已是潛勁如山壓力奇大。
  就連身後的鮮易天也為突然出現的『石柱』感到萬分驚異,他也感受到了場中所不同尋常的變化,那種壓力讓他也不由得緊了緊手中的卷雲槍,就連此時他身後重傷的楓血此時都不由自主的睜開了雙眼,開始關注起場中的戰鬥來。雖然,也對刀無名的武功有著近乎狂熱的相信,但是刀無名的對手卻是黑獄的兩大戰將,也是最近幾年來的風雲人物,著實不可小覷,為此,他心中也不一點的緊張。
  但是相反,場中的刀無名卻顯得很是悠閒,右手握刀,左手攝指成拳,微一踏步,就那麼自如的連刀都沒有用,同樣的一拳擊出,蕭灑至極,如果不是手中的刀顯示出來的霸道氣焰,很難想像刀無名可以用拳頭的方式來回擊眼前的驚天拳勢。
  拳勢很是輕靈,好像天際的小鳥一樣的劃過虛空,那樣的形神兼備,不斷的跳躍,充滿了靈氣。
  刀無名竟用拳頭來幻化小鳥?!楓血看到刀無名的拳勢時,一下子就想起了當年刀無名曾與自己提起在獨尊堡時遇到戰刀時的情況,看刀無名的拳勢,已是把戰刀傳給他的話理融匯成拳法。
  在場的人都看到了那一隻小鳥,但是當人們再仔細看時,那隻小鳥又幻化成了實實在在的拳頭。而此時原本縈繞在刀無名身邊的熾烈高溫在人們都沒有注意的時候又全部轉變成了極寒,兩種完全相反、違背物理常識的溫差就這樣的一下子陡然出現在人們的面前。
  隨著這種轉換,那種嚴寒在刀無名的手上得到了完全程度的體現,就連刀無名手上都在一瞬間套上了近尺的堅冰。拳頭的前方,更是出現了一層白茫茫的霧氣,看見刀無名手上由內氣化成了玄冰,沒有人會懷疑刀無名這一拳的威力。
  人人都睜大眼睛,看著這或許是一生都無法再見的奇景,但是就在三道勁氣在相交的時候,刀無名的拳勢又發生了變化,他的拳上的玄冰一下子就小了一半,就好像他手上的空間一下子就塌陷了一樣,在幾乎迅雷不及掩耳之下,一個渾身火紅的小鳥再次出現在人們的眼中,那麼的實在,這次,每一個人都看到了那只鮮豔得幾乎刺目的小鳥,一股霸烈的烈焰從那隻小鳥的身上散發出來,倒是和小鳥身上的顏色相得益彰。
  這正是冰與火的交融,轉換,在出拳的幾個動作之下,刀無名已是盡展其自創的冰火訣的無盡玄妙,讓人心內不由得千轉百回,震懾於其千變萬化的機巧中。
  儘管作為對手的冥血與吳天河也對刀無名身上剛才所展現的武學感到萬分的驚異與震驚,但是現在他們二人聯手,信心自然爆棚,任是刀無名如何展現他的機巧變化,他們二人也有自信在一擊之下把這些煩人的東西轟得煙消雲散。
  「奪!」三拳氣勁終於相交,卻只有一聲響動,場中的爭鬥似乎在考驗眾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一樣,都被眼前巨變感到不可思議乃至沒有了任何的驚呼。
  爾後只見得那只『火鳥』此時竟撲在吳天河的拳氣中不斷的翻飛,每一次撲下,都響起一陣密集的聲音,那情形就好像一隻火紅的啄木鳥在樹上找食一樣,每一次交鋒的結果都是互相減弱一點,但是片刻之後,這二者竟相互的抵消於無形。
  而刀無名的拳頭此時卻完全的和冥血相接,刀無名所幻化的玄冰之氣此時一經接觸到眼前的『青石柱』立時如蛇一樣的蜿蜒而上。兩人都在一時之間後退,畢竟刀無名先前所幻化的火鳥中還有他的五分功力在內,以僅有的五層功力來面對冥血,他也沒有完全的把握擊退對手。
  而情形也確實如刀無名所料想的那樣,冥血雖然受了傷,但是也是不可輕辱之人,畢境身為黑獄的第一戰將那是以無數的戰鬥得來的。如果沒有真本事,可能此時他早已化為白骨了。刀無名只覺得手中一股巨力湧入,幾乎把自己的手指都要壓碎了樣的難受。
  而作為刀無名正面交鋒的對手,冥血此時也只覺得心中狂抖,所受的壓力絲毫不比刀無名差。剛才凝聚起的青石氣柱在刀無名的寒氣過後,立時居然成為實質,那麼重重的落在二人之間的空地上,而從石柱上傳來的寒氣竟不受控制的攻入心房,幾乎都快要把自己的心都凍僵了。
  相較於刀無名與冥血,此時吳天河反倒是最輕鬆的一個,雖然幻化的火鳥有刀無名五成的功力,但是畢境刀無名沒有全力的控制,對吳天河也沒有形成威脅。是以,一拳之後,反應最快的就是三人中武功最差的吳天河。
  刀無名還沒有把手中的酸軟驅散,吳天河已是一個箭步來了他的面前,一道寒茫從他的手中一下子飛出,直撲刀無名未穩的身體。
  快!快如閃電!就連此時鮮薊情也不由得驚呼:「啊!」連小心二字都來不及出口。
  但是刀無名雖然一直沒有正視這個他認為很卑鄙的吳天河,但是也沒有忽視這個人的存在,相反,一直對他暗暗留意,畢竟,他雖然是偷襲,也是重傷了楓血這樣的高手,這樣的人,再怎麼說也有不俗的實力值得自己留意。
  果然,吳天河在此時又對刀無名發動奇襲,雖然他的確是很快,但是刀無名留意他很久了,自是清楚的看到吳天河手中的寒光。
  那是一柄短劍。原本被吳天河藏於袖中的袖劍。此時就像是一頭要擇人而噬的野獸一樣的興奮而不斷的顫動,每一個顫動,都足以讓敵人致命,那是它在選擇從哪個地方下手更能給對手以致命的打擊。
  如果剛才要是吳天河以此把劍來偷襲楓血的話,很難想像此時楓血會坐在鮮易天的背後關心眼前的戰鬥。
  刀無名笑了!他在面對吳天河如此狠毒的劍勢時居然出人意表的笑了,那是一種瞭然於胸的笑意,笑得眼前的吳天河心中一顫,劍勢去得更急。
  但是可惜的是他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因為,劍的盡頭是一把刀!
  刀無名的刀!
  那把原來還散發著濃烈戰意的我意刀!
  只要刀無名願意,他可以出現在刀無名身體三尺內的任何地方。此時他就那麼擋在吳天河的劍的盡頭,雖然其它的進攻空間很多,但是吳天河卻再也攻不下去。
  因為,刀無名的刀上傳來了一陣奇怪的引力,讓他一時之間沒有了刺殺的路線,所有的路線都集中在了刀無名的刀上,他如何還能殺得下去。
  「我早就料到你吳天河會這樣。但是這樣的手段又怎麼會放在我刀無名的眼裏?」刀無名輕輕的說道,眼中再次爬滿了那種極度的蔑視,讓吳天河的心都快要縮成一團了。但是吳天河卻沒有憤怒下去的時間,因為,他本能的感到了危險。就在眼前的刀上!
  在下一個瞬間,他還沒有來得及思考刀無名話中的含意的時候,他已然飛了出去,他根本就無法抗衡刀無名刀中所傳來的刀意。
  刀意若狂,就好像他此時面對著狂怒的大海一樣,無法揣測的那種恐懼讓他只有後退。
  但是刀無名根本就不理視吳天河的飛退,面對來援的冥血,一刀劈空,卻完全的阻斷了冥血的進攻路線,同時讓吳天河生出一種退無可退的想法,一時之間,冥血與吳天河難受得幾乎到吐血。
  至此,刀無名成功的搶得與冥血與吳天河對敵時的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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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二十七章

  很難有人能夠想像,刀無名劈向虛空的一刀竟有這等的威力,讓黑獄的兩大高手竟同時受制,他們並沒有那麼高明的眼力看出刀無名的厲害,但是卻也明顯的感受到了冥血和吳天河剛才的氣勢已大不如前。只有睜開眼睛的楓血和鮮易天眼中才真正的看出刀無名的厲害之處,那是一種不可言喻的心理震憾,因為這看似沒有任何道理的一刀,卻偏偏把吳天河的退路和冥血的進攻路線全部封死。
  而身臨其境的冥血和吳天河此時的心境直可用驚恐萬狀來形容,因為,到現在為止,他們才真正的理解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武學上的差異,高手相搏,差一點就顯得縛手縛腳,他們現在完全在氣勢上被刀無名壓制住,但是更重要的是對他們心理上的打擊,讓他們生出對眼前的局勢再也無法把握的感覺來。
  其實,刀無名這一刀也純屬神來之筆,他只是潛意識的感覺到冥血和吳天河之間會出現這麼一種局面,而那一刀,恰到好處的劈在兩人的氣勢正中間,才生出讓二人退無可退進無可退的感覺來,但是反過來說,要是刀無名的修為沒有達到這種比對手高明的級數的話,他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把握到對手的動向,作出這近乎鬼使神差的一刀。
  一刀之威,足以讓吳天河與冥血的心理防線弱上三分,身處戰場的刀無名自是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可以致勝的機會,只見他微微一笑道:「兩位真是好武功。哈哈!!看刀!」
  爽朗的笑聲從刀無名的口中發出,看在眾人的眼中,卻是自有一翻豪雄氣勢,好像天下都盡在刀無名的掌握之中一樣,氣勢頓生,而這,也正是刀無名所想要的,他就是要在人們的心裏種要無敵的種子,以維護身後的楓血,還有減少自己以後的麻煩。
  一嘯風雲動!
  刀無名使出這一刀,自有一種叫天地都為之色變的沖天氣勢,刀氣傾洩而出,周圍的空氣都被這一刀所割裂,如果說這一刀割裂了空氣,倒不如說是空氣此時被這一刀所左右。刀無名手中的刀就好像沒有遇到任何的空氣阻力一樣,四周的空氣反而悉數的向刀無名的刀瘋狂的依附過來,頓時把我意刀的本體所掩蓋,形成一股內眼可見的氣芒,那麼狂暴的湧動,讓人看了觸目驚心。如果說一年前刀無名使出「一嘯風雲動」還是那種飛沙走石,驚天動地的話,那麼,現在的他使出這一招時,所動的只是對手的心。他要讓對手的心——驚心——動魄!
  所以,現在的冥血和吳天河的只覺得眼前刀氣沖天,壓力奇大無比,觸眼所見,儘是刀光閃現,其實,刀無名也只是揮出一刀而已。但是,這一刀足以讓冥血和吳天河用盡全身的修為小心翼翼的應付。因為,他們都覺得自己所有的肢會都完全的暴露在刀無名這一刀之下,再無躲閃的可能。
  吳天河至此,第一次真正的見識的刀無名的可怕之處,雖然以前斷蒼穹不斷的在自己的面前提起刀無名是何等的了得,但是自己況是抱著一付耳邊風的心態,甚至於有點刻意的輕視刀無名的存在。但是現在,他終於明白師尊會這麼重視刀無名的原因了,這樣的高手,確是吳天河自己不可企及的,至少,現在的他絕對不是刀無名的對手,如果不是有冥血在的話,他甚至懷疑自己能不能抵得過刀無名十招。
  刀無名此時已成功的在吳天河心裏種下了失敗的陰影,但是吳天河作為黑獄的戰將之一,自也不是可以隨意屠戮之人,心中自有一股兇氣,在刀無名重壓之下,此時也是霍盡全身之力,手中劍芒動得更是厲害,一片劍光撒落,捲向刀無名的刀上,這時,在眾人的眼中形成了這樣的一個奇景,那就是任憑吳天河有吞天的劍芒,但是卻只是圍繞著刀無名的三尺七寸長的刀不斷的打轉,好像是花弄蝶,又好像是蝶戀花一樣始終離不開刀無名我意刀的三尺以內。
  但是當這一切落在的冥血的眼中,卻是讓他心頭狂跳,因為,他此時能清晰的看到刀無名的刀正在不斷的向著吳天河靠近,雖然緩慢,但是卻再也沒有任何可以阻隔的空間存在,此時的吳天河手中的劍看上去風光無限,其實只不過是在刀無名的刀下作一翻垂死的掙扎而已,此時的他,幾乎都可以感覺到吳天河身上的那種絕望與無助。
  而場子中除了楓血等幾個武學修為高一點的人外,幾乎沒有多少人能真正的看透場中的形勢,黑獄的獄卒不時的暴發出吼聲,來為場中的吳天河與冥血等人助威,但是此時的吳天河卻早在心裏把這一干人等咒罵了無數次了,但是可恨的是他現在只是刀無名刀網中的一條魚,只不過正在掙扎而已,他此時的信心都幾乎快要被磨光:「他媽的,我沒有事為什麼要找上刀無名啊。難道我吳天河真的要死在刀無名的手中?」
  正在吳天河絕望之際,冥血卻絕對不會讓吳天河就此被刀無名所斬殺,唇亡齒寒,到時如果連吳天河都死了,他一個人自是不可能是刀無名此時的對手,所以,他鼓起全身的勁氣,在一個瞬間,突破刀無名的刀網,竟一下子就來到吳天河的身邊,伸出一手,逕直抓向刀無名的刀,同時,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咄!」
  此聲一出,天地也似乎動搖了一下,同時,強勁而不規則的空氣波動不斷的延展開來,向刀無名的身上衝去。
  正是冥血把蒼穹九變中的血蒼穹加上驚魂破這兩大絕學融為一體所暴發出來的驚世力量。這一擊,頓時解開了吳天河的窘境,為他獲得了剎那間的喘息機會。刀無名也不由得這冥血這一式心中讚歎,但是這一招雖然給他帶來的壓力,但是還不足以威脅到他,只見刀無名刀身一抖,一陣輕脆的龍吟從我意刀中發出,帶著極大的殺氣,在一瞬間就把冥血的攻勢化為無形。
  此時,刀無名口中暴喝出聲:「斬!」正是江湖大刀砍排骨,一刀毫無花巧的用力斬下,有的只是驚人的速度,刀勢盡展,割地而出,刀未及體,地上已是飛沙走石,驚人已極。
  驚起的罡風,幾乎都要把吳天河的氣息所窒,手上的劍勢不由得一緩,這一刀,就那麼盡數劈在冥血的身上。
  血光乍起,只見冥血一聲狂嚎,一條手臂已是飛起!落下。
  這一刀,所砍的當然不是排骨,而是冥血的右手,整個右手齊肩而斷,頓時血流如注。而吳天河此時一臉的煞白,他知道剛才他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如果他不那麼遲疑一下,冥血的手或許就不會被刀無名所砍掉。
  但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當一切都變得那麼的突然,所剩下的也只有一種表情——驚鄂與痛苦!
  而此時的吳天河此時的表情中就是驚鄂,他無論如何事先也無法想到刀無名居然可以厲害到這種地步,他現在真的後悔,為什麼自己要招惹上這麼一個近乎殺神的存在。
  他驚鄂,以致於此時根本就忘記了攻擊,就那麼呆呆的立在原地,看著刀無名手中的我意刀,刀上還滴著冥血的血,一滴滴的往下,映紅了地上的青石板,那麼的觸目驚心,讓吳天河此時倒吸一口氣,只覺得心頭一陣陣的不由自主的收縮。
  而冥血則只覺得右肩劇痛無比,好像全身的痛楚神經都一下子移到了右臂上一樣,那麼的鑽心,甚至於他的頭都痛了起來,稍一動就好像針軋一樣,但是更大的痛苦來自於他的心靈。冥血作為黑獄的第一戰將,一生的威名並不是靠著斷蒼穹的施捨,而是靠他的雙手打拼出來的,所以,他才有今天的地位。
  但是今天,眼前的這把刀卻把他的右手給劈斷了,沒有了右手,他一生的威名如何還能保持,作為一個武者,不能在江湖揚名,那他存在還有什麼意思?刀無名斷了他的右手,也就是斷了他以後爭雄江湖的希望,沒有希望,此時的冥血簡直就覺得前途一片灰暗。
  「我還能在江湖立足嗎?」冥血在心頭喃喃自語。但是一種更大的不甘馬上從心底掠過:「不,我不會這樣的受制於人,我還有那麼多的夢想未能實現,我要稱霸江湖,我絕對不能這樣就承認失敗。我一定要活下去!」
  此時的冥血猛的一個冷戰,馬上從自己的意識中醒來,雖然身上的傷讓他此時早已冷汗淋漓,但是,雙眼卻再次的充滿了生機,一揮手,立時制止了右肩傷處的流血。
  刀無名此時也沒有再追擊,只是以刀斜指,強大的氣勢無有遺漏的把吳天河與冥血鎖定,絕對的上風,淡然自若的風采,讓刀無名此時顯得神聖不可侵犯,這種風姿,就連身後的鮮易天也露出神往的眼色,而鮮薊情更是滿臉的愛慕,那是一種驕傲,一種為心上人而興奮的驕傲,而先前還在鼓噪的黑獄卒也一下子就沒有了動靜,剛才的變動其實都是在一剎那間完成的,他們還沒有從震驚中醒來,往日被他們崇拜的第一戰將已與自己的右手作了一次最深情的告別,所以,一下子本來喧囂的場面顯得極靜,刀無名的身形在他們的眼中此時更是顯得高大異常。
  「這……這是什麼樣的身手?」
  「他居然就這樣把首領的右手砍了下來?!」
  「天啊!這是什麼樣的武功啊!竟這麼厲害!」
  「要是我有這麼好的武功就好了,至少,每天都可以不用為吃住行而擔憂了。說不定,我還可以獨霸一方呢!」
  在場的眾人神色不一,都為刀無名為自己所帶來的視覺與精神上的震憾而心頭狂跳,讓人們的眼中充滿了驚!懼!恐!及一些嚮往的神色。更有甚者,一些個別人已在幻想有一天擁有了刀無名那樣的武功以後,會做什麼事情了。人的想像能力,有時候真的是無限的。
  的確,以此時刀無名的武功,足以
  獨霸一方!
  此時的吳天河手中的劍芒伸縮不定,一如此時他自己的心情,完全沒有了先前的那種氣定神閑的表情,雖然他盡力的壓制自己的情緒,讓自己顯得鎮定,但是高明如刀無名與鮮易天等人又如何看不出他此時的驚懼表情。
  是以,刀無名嘴角微灑,眼角只是在吳天河的臉上掃過,就停在了重傷的冥血身上,在刀無名眼中,此時重傷的冥血也比沒有受傷的吳天河來得重要。就連觀戰的鮮易天與楓血的眼中也流露出那種鄙夷的神情,顯是對吳天河剛才的表現感到不恥,剛才如果不是冥血奮力救他,他此時可能已是刀無名刀下的一具屍體,但是,當冥血面臨死亡的威脅時,吳天河卻偏生遲疑了一下,由此可見此人的心性,根本就不值得冥血剛才的奮身撲救,眾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一種惋惜。
  冥血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此時抬起頭來對著刀無名說道:「剛才為什麼不殺了我?」言語中充滿了一種恨意,一種透骨的恨意,試想,如果一個人突然之間就斷了右手,而這個人還是用手來爭雄武林的高手,那是一種多麼大的打擊,不恨死人才怪。
  刀無名此時迎著冥血的目光,似要看進他的心裏一樣,笑了笑道:「我為什麼要殺你?我殺了你,豈不是讓你先前的保證完全起不了作用?你認為我是那麼蠢的人嗎?」
  「你……你竟是為了這個原因?」冥血心中一怒,差點就興起再次動手的想法,但是一想到刀無名剛才的可怕之處,強行的按奈下衝動。
  「難道,你認為還有其它的原因嗎?」刀無名的語氣一轉,「至少,我覺得你比你身邊的吳天河更讓我值得信任。有這樣好的一把保護傘,我豈會輕易的就放過?」其實刀無名心中雖然對黑獄很是反感,但是看到冥血剛才的表現,也是有意的想放他一馬,因為,他立威的效果已經達到,況且,橫劍山莊也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失,而楓血也沒有了生命的危險,他也不想斬盡殺絕。
  吳天河在聽到刀無名的話後,雖然心中氣得要死,但是剛才聽到刀無名不想殺死他們後,情緒已是漸次的穩定,只是目光中露出的陰鬱表示出他自己對刀地名的怨恨絕對不比冥血心中的少。
  楓血聽到刀無名的話,心中著實感動,因為他知道,以此時刀無名的武功,很輕易的就可以把冥血與吳天河二人殺掉,以後,刀無名也少了一個後患,雖然楓血自己不怕黑獄的追殺,但是橫劍山莊卻是一個死物,根本就沒有辦法移動,而刀無名顯是瞭解楓血的難處,是以,才在最後的關頭興起不殺之念。以讓以後的橫劍山莊有了一份保障。
  冥血略一思量,也明白了刀無名話中的意思。衝著刀無名說道:「我冥血答應的事情,絕對不會反悔,今天有這麼多人在場,他們就是證人。雖然你放過了我,但是並不見得以後見面時我會放過你。今日斷手之恨,他日相見,到時再與刀兄細算。」
  刀無名微笑道:「呵呵。。。可以,只要冥兄願意,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我刀無名一定恭候。」
  「是嗎?刀——無——名?」一個聲音此時在鮮易天身後響起,那麼陰惻惻的,聽過之後,讓人不由得起一陣雞皮疙瘩。
  刀無名等心中一驚,鮮易天猛地回轉過身來,大吼一聲道:「什麼人!放開我妹子!」
  「薊情?!」刀無名聽到鮮易天的吼聲,心中大驚,對眼前冥血與吳天河也放鬆了氣勢,他知道,現在的吳天河與冥血已然對他沒有任何的威脅了。反倒是剛才出現的這個人讓他放心不下,雖然刀無名全神貫注的對付冥血和吳天河二人,但是此人能掩至鮮易天與楓血背後而沒有驚動二人,反而制住了鮮薊情,雖然有些取巧,但也由此可見,此人是何等的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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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二十八章

  刀無名看著鮮薊情背後的男子,臉色一下子變得深沉,只見此人就站於鮮薊情的背後,根本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但是刀無名和鮮易天等人都知道,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掩至鮮薊情的背後而能不被自己發現,就算是他離鮮薊情的再遠一點,自己也是不可能在第一時間把鮮薊情救出來的,如果,鮮薊情背後的那個人願意下手的話。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
  來人頭髮散亂,只留下一雙通紅的雙眼顯露於外,身材並不高,但是卻給人一種極其強悍的心理感應,在這個時候,來人全身收斂的氣勁才完全外放,剎時,一股股劍氣四散開來,鋒利的氣勁甚至把四周的人的頭髮都割了些下來,一時間攪得人們心裏一陣不安。
  凶獸?!
  這就是楓血和刀無名等人的感覺,此人的感覺在刀無名等人看來,根本就不是人,反倒是一咱野獸時的感覺,這樣的人,往往做出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來,一時之間,眾人都沒有認出眼前此人來。
  「你是誰?為什麼要如些?」刀無名大聲道。
  來人狂聲笑道:「嘿嘿……刀無名,你他媽的還真是健忘啊,居然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嗎?但是我對你卻時時刻刻的不敢忘記啊,你帶給我的恥辱,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啊!」
  此人說完,把頭上的髮絲往腦袋上一盤,露出一幅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那一雙發紅的雙眼在此時看起來更是醒目異常,此時,人們才看清楚這個人,他赫然便是
  劍喉——燕如雪!
  其實,他早就來到了現場,在刀無名剛剛砍掉冥血的右手的時候,他就來到了現場,但是,他一直都沒有急於出手,雖然,他的心裏早就對刀無名這三個字刻骨銘心,但是,刀無名重創他的時候,同樣讓他一輩子都不敢有絲毫的忘記。
  只一腳!居然讓自己受到重傷,每每一想起這點,燕如雪的心就會劇烈的疼痛。奇恥大辱啊,一生都淩駕於眾人之上的黑獄戰將,居然被一腳踢成重傷,如果不是師尊的話,自己現在可能早就是一坯黃土了。所以,燕如雪在傷勢還沒有完全好的時候,就要求閉關修練,以求提高自己的實力,他要刀無名從此以後在自己的心中消失。
  這麼久以來,燕如雪每時每刻都在心中詛咒刀無名,他要他死,永無葬身之地,為了這一點,他放棄了自己一生都引以為傲的容貌,變得現在這種臉無血色的樣子。
  刀無名此時才看清楚燕如雪的樣子,心中本來就不平靜的心情再次的不受控制的悚動:「他媽的,原來是他,早知道如此,當時就該一腳踢死他。現在如何是好?」刀無名心思急轉,他知道,以燕如雪的為人,絕對不會輕易的放棄手中的鮮薊情的。
  而鮮易天和楓血此時也臉色大變,同時喝道:「快放了她!」鮮易天更是一幅投鼠忌器的表情,手中的卷雲槍一柱地,不知不覺把槍下的一塊青石柱成粉碎。
  而本來都幾乎絕望的吳天河此時卻是臉色狂喜,那是一種從絕望中發現希望的表情,看現在燕如雪的身手,比以前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倍,這對於自己這方來說,不諦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所以,他高興得幾乎手都顫動起來。只有冥血心頭卻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覺得百般的不是味道。要是燕如雪能早點來的話,自己的手可能就不會被刀無名砍下來了,自己剛才承認了失敗,但是現在燕如雪的到來,卻又為自己這一邊帶來了勝利的希望,一時之間,只有呆在現場,木然的看著場中的眾人。
  但是,燕如雪真的就能阻止刀無名嗎?每一個人都在能裏頭想著這個問題,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給出答案,剛才刀無名的無敵,他們是親眼所見的,武學之神奇與高明,叫人咋舌不已。但是現在的燕如雪看來也不是易與之輩,從剛才他神出鬼沒的功夫來看,似乎也足以與在場的眾人一爭長短。
  吳天河此時飛快的來到燕如雪的身邊,一切以燕如雪馬首是瞻的樣子,而燕如雪在聽到鮮易天與楓血的話後,陰狠的道:「兩位,你認為我有可能放過她嗎?嘿嘿!」相反,身處燕如雪攻擊範圍之內的鮮薊情此時卻沒有半點的表情,好像此時落入對手的人並不是她樣的,極度的鎮定,因為她相信,就算是在千成人中,如果刀無名要救自己的話,也是易如反掌,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必要驚慌,在鮮薊情看來,他對刀無名有一咱盲目的信任。但是現在,誰會去注意這樣的一個弱女子呢。
  刀無名現在知道,說什麼空話叫燕如雪放了鮮薊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此翻來,必定是針對自己的,既是如此,他雖然關心鮮薊情,此刻也懶得說話,他知道,燕如雪會在動手之前把一切的目的都告訴他的。所以,現在的刀無名反倒是場中最輕閒的一個人。
  鮮易天氣極道:「你!……」但是卻沒有半點的辦法,只是目眥欲裂的看著燕如雪,眼中幾乎都快要冒出火來了。
  燕如雪轉過頭來,輕聲的笑了笑道:「這位想來是名滿西域的卷雲槍鮮易天吧?我這一路來,只聽說你這個妹子鮮薊情和刀無名一天到晚都在一起,想來感情深厚得緊,呵呵,這也怪你,什麼人不好跟,偏偏跟了這個刀無名。所以,你要怪,也只有怪刀無名了。」
  刀無名此時對燕如雪說道:「燕如雪,有什麼話真接說出來,沒有必要在那裏說東說西的。」
  燕如雪目光一轉,盯著刀無名道:「刀無名,呵呵,刀無名,即是這樣,我就說了,你知道嗎,幾個月前我敗在你的手下,這個恥辱,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所以,我這次來,只希望把你的頭借來用用。」
  刀無名目光越來越冷,說出來的話也冷入人心:「你——燕如雪?憑什麼?」
  燕如雪臉上的笑容更甚,說道:「刀兄難道沒有看見,我手中的人你想來認識?」
  刀無名說道:「認識?」
  燕如雪笑道:「即是如此,刀兄該知道,我憑的是什麼了?呵呵!」
  刀無名把頭一甩道:「認識又能如何?在場人人絕大部分我都認識,難道說你隨便的抓一個人我認識的人就可以拿來要我刀無名的命了?笑話!」
  燕如雪笑容依舊道:「但是我手中的此人不同於別人,聽說你們一路從西域來,朝夕相處,感情很是不錯啊,難道,你就真的沒有一點的憐惜之心?」
  刀無名的眼神根本就沒有看一眼此時的鮮薊情,好像他和鮮薊情一點都不認識一樣,突然的笑了笑,道:「哈哈……我們朝夕相處,感情不錯?你是什麼時候看見的,怎麼我不知道我們之間原來還感情不錯啊?」
  鮮薊情聽到刀無名的話後,本來還鎮定的很的神情一下子就變得剎白,她呆呆的看著刀無名,嘴張了張:「刀……」就再沒有發出半點的話來。得是千言萬語卻盡在這一個字裏表現出來,濃濃的失望與傷感,此時讓人心酸,但是鮮易天卻不一樣了,只見他怒視刀無名道:「刀無名,你!你竟然如此對我妹妹,難道我鮮易天的妹子還配不上你刀無名不成?」
  身邊的楓血忙拉住了激動的渾身發抖的鮮易天,只有楓血清楚,刀無名絕對不是這樣薄情的人。刀無名此時也沒有來得及看一眼鮮易天,甚至耳中也沒有聽到鮮易天與鮮薊情的話互相間,只是臉上的笑容陡地消失不見:「燕如雪啊燕如雪,如果你認為憑手中的鮮薊情就可以讓我刀無名就犯的話,那你就大錯而特錯了。我現在真是後悔當日放過了你這麼一個心胸狹隘的小人。以致現在要人受害。真是不應該啊。你既然拿她來當擋箭牌,那麼,我就親手把她毀了,到時,我看你還能有什麼倚仗?」
  話未完,刀無名一拳就向燕如雪飛出,去勢竟是燕如雪身前的鮮薊情。
  此拳一出,眾人皆驚!誰也沒有想到,刀無名竟會親自向鮮薊情動手,而且是義無反顧的一拳,直到拳已臨身,眾人才反映過來。
  「動手!刀無名是想救人啊!」吳天河一聲驚叫,把燕如雪從震驚中驚醒,而鮮易天更是在第一時間裏衝出,吼聲如雷:「他媽的王八蛋,快點放了我妹子!」一槍就向燕如雪殺去。而楓血則是一把抓向鮮薊情。
  此時,燕如雪伸出手來,一掌擊向身前的鮮薊情。而吳天河的袖劍此時再動,也刺向眾人正中的鮮薊情。
  但是,刀無名看似如雪的拳勁此時根本就沒有對鮮薊情造成任何的傷害,還盡數包裹住鮮薊情的心脈,力求擋住燕如雪的掌勁,還有就是吳天河的袖劍。
  一聲如雷巨響,只見鮮薊情背後衣衫亂飛,在燕如雪的一掌之下頓時血肉模糊,一口鮮血頓時不受控的狂吐而出,人立時失去了知覺,昏了過去。
  刀無名縱是武學修為再高,他也只能保住了鮮薊情全身的經脈動不被盡毀,此時也沒有辦法保證鮮薊情不受一點的皮肉之傷,他看著鮮薊情渾身如軟泥一樣的倒在自己的懷內,一股酸楚從鼻尖傳到心內,再引發一股濤天的怒火。
  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就那麼躺在自己的懷內,自己卻沒有能夠好好的保護她,刀無名只覺得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憤怒從心底擴展開來。
  一股血紅色的刀痕從他的臉上一下子的凸現出來,顯得那麼的猙獰可怖,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以刀無名為中心,不斷的向四周洶湧而出,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此時刀無名的可怕之處,這股氣,就好像烈火一樣,讓人口乾舌燥。
  只見刀無名輕輕的把鮮薊情放在地上,一挺身,一股刀氣破天而出,直衝雲際,伴隨著刀無名此時猙獰的面孔,就像魔鬼一樣。
  「他媽的燕如雪,我要宰了你啊!你去死吧!」刀無名一聲怒吼,頭上的刀痕一陣跳動。看起來就像是活物一樣,詭異得嚇人。
  燕如雪此時也被刀無名的氣勢所驚,原以為自己這幾個月的苦修,至少可以和刀無名一爭高下,以血前恥,但是現在看刀無名的霸道氣勢,那可能嗎?
  每個人都在小心的看著刀無名,就連此時的楓血和鮮易天也小心翼翼。因為,這種氣勢,就連他們自己也感到害怕啊。
  吳天河此時明顯的受到了刀無名的影響,一時之間,和鮮易天的交手也變得縮手縮腳,而燕如雪則是全神貫注的看著刀無名,他此時覺得渾身難受得幾乎快要透不過氣來了。是以,他剛才只出一掌後就再也沒有動過。
  刀無名抬手,踏步,一刀斬下。空氣中霍然出現一堵紅色的刀牆,真往燕如雪奔去。熾人的熱力從牆上散發出來。刀無名此時的刀就好像是剛從火爐中抽出一樣,在一瞬間就變得通紅。
  燕如雪心中大駭,看著刀無名的來勢,一時之間竟根本無法躲藏,四周的氣體都被這一刀燃燒殆盡,他現在所餘的,除了硬拚一途竟再無其它辦法所想。
  他只有出劍。
  一劍封喉的劍法。快如閃電的劍法。
  但是現在,他想快也快不了,因為,燕如雪只覺得渾身酸痛欲裂,差點就喪失了面對這一刀的勇氣。他的劍,現在重如山嶽,完全沒有了往日那種迅捷與一擊必殺的氣勢與雄風。
  「崩!」刀劍交鳴。燕如雪只覺一股不可抗拒的熱力從劍上傳來,燙得他幾乎想把手中的劍棄之於地。
  他唯有退。不斷的往後退。
  而刀無名卻像是一個機器般沒有沒了。一刀未完,第二刀再出。
  刀出如霜。天寒地凍。
  本來熾熱的可怕的刀氣一下子變得寒氣四溢,冷若冰霜。更是冷到了燕如雪的心裏。白茫茫的刀氣撕開四周的空氣,但又在一剎那凍結起來。
  四周的人手此時都停了下來,無聲的看著刀無名的第二刀,就連燕如雪身邊的吳天河此時也不敢貿然的上前相助。
  如此可怕的刀法,如此變幻莫測的刀法他根本就沒有面對的信心,這叫他如何去擋?此時的吳天河竟有點暗自慶倖沒有與燕如雪一起正面敵對刀無名,他現在才算真正的理解刀無名的可怕,先前他身在局中時,刀無名根本就沒有全力的對他,吳天河此時心中除了驚恐就只剩下一種心情——僥倖。
  一刀快過一刀!刀無名的刀此時根本就沒有一點的時間與空間上的概念,不斷的削弱燕如雪的鬥志與內力。
  「他媽的刀無名,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怪物?我為什麼沒有還手之力啊!難道我這幾個月來受的苦都白廢了?嚎!我不服啊!」燕如雪只覺得渾身鬱悶到極點,不由得悶哼出聲。
  而刀無名呢。此時的他現在只是把眼前的燕如雪當成一個單純的獵物來看,勢要把對手徹底的宰殺掉方能平息心頭的怒火。
  「他媽的燕如雪,竟敢傷害我最心愛的人,該死啊!」刀出如狂,霸道非常,而燕如雪此時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擊力量,因為他每出一劍都被刀無名的刀全部封死了路線。
  狂怒的刀無名,如果眼前的人是一頭人間凶獸,那麼,他絕對會比對手更凶,更狂。
  燕如雪臉上此時幾乎都成了醬紫色,頭上青筋暴現,他此時已把蒼穹九變的修為運用到了極致,但是卻仍然沒有辦法阻擋眼前那一刀比一刀還要重的我意刀。
  到現在,他只擋了刀無名三刀,但是卻好像一半的身體都不屬於自己了一樣麻木了。他現在只是機械性的不斷後退,直到他退到橫劍山莊的圍牆邊上,再也無法後退!
  而此時,先前驚呆的冥血此時才回過神來,他自是看到了刀無名此時暴戾異常的刀法與殺意,心知再這樣下去的話,燕如雪絕對不會見到明天的太陽了,他身形一動,就要朝刀無名攻去,雖然刀無名先前已放過他一馬,但是他卻不想燕如雪當著自己的面被刀無名所斬殺於地。他只不無奈的攻出一拳。
  但是他還沒有攻到刀無名的身後,一柄槍已是盡阻他的攻勢。
  卷雲槍!
  看天高雲淡,雲卷雲舒,品潮起潮落,世間冷暖的卷雲槍。一槍橫亙,頓時叫冥血進無可進。
  刀無名此時已然把燕如雪逼入絕地,燕如雪已然無法再退,所以,他只有全力的接刀無名這最後一刀。
  「這該是最後的一刀了吧?」燕如雪此時心頭也不知道為何,會興起這種想法,其實是他的神志早已被刀無名刀法所奪,一心想的只是徹底解決眼前受迫的窘態,而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是否有可能接得下這最後的一刀。
  「吼!」刀無名大吼一聲,只見先前耀目的長刀此時竟已恢復了正常,但是人們的心裏卻又再度的被這一刀所震懾。
  冥血此時也只有望著刀無名的刀發呆:「化繁為簡的刀法!這是返璞歸真的一刀啊!燕如雪完了。唉……」心中一陣歎氣,他知道,就算是此時自己能突破鮮易天的卷雲槍,也是無法阻擋刀無名的去勢了。所以,他只有呆立,看著刀無名的刀劈向燕如雪。
  燕如雪此時也沒有任何其它的想法,事到如今,他只有接下刀無名這最簡單的一刀再說,他舉劍直刺。
  但是當刀劍相交的瞬間,他卻沒有一點的阻力感,因為,他發覺,自己劍上的力道就好像投入了一個虛空一樣,根本就不受一點的力道。一鄂間,一股勁力立如潮水般的透劍而過,湧入他的體內。
  如驚濤,更甚駭浪。勁力所過之處,劍斷!骨折!
  「轟」的一聲,燕如雪被刀無名這一刀一下子劈入牆內。刀茫此時才劃體而過,但是楓血等人卻知道,燕如雪已然被刀無名這一刀所埋沒!埋沒在橫劍山莊那厚重的青石牆內,或許不久,他就將從人們的心裏被湮沒。
  冥血低首!默默的從鮮易天與刀無名的身邊穿過,來到燕如雪的身邊,拉起燕如雪搭在肩上,轉身就往外走。吳天河也隨身跟上。
  刀無名此時緩緩的轉過身來,頭上的刀痕已然不見,恢復了平時那咱冷漠的表情道:「且慢!」
  冥血身形一停滯道:「刀兄還有什麼事情嗎?」
  刀無名看了看此時已被鮮易天抱在懷中的鮮薊情道:「煩冥兄為貴宗斷宗主捎個信,如果鮮薊情無法正常的康復的話,他日,我刀無名必定見一個黑獄之人殺一個,直到我踏平你們黑獄為止!順便,請你記住你的承諾!」好狂的語氣,眾人在聽到刀無名的話後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個涼氣。但是看著刀無名還在滴血的刀,想一起刀無名幾刀斬殺燕如雪時的猙獰神態,沒有一個人敢出聲訓斥刀無名的狂傲。所餘的,只是和冥血一起默默的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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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二十九章

  橫劍山莊內,鮮薊情的床邊站著刀無名、楓血和鮮易天,刀無名看著床上的鮮薊情,昨天的戰鬥已然成為一種回憶,鮮薊情雖然背上的傷口經過刀無名高超內力的醫治,此時已然不再流血,但是現在鮮薊情卻仍然沒有醒轉的跡象,這讓刀無名的心頭一陣壓抑。
  一天前還活蹦亂跳的人現在卻一動不動的躺著,性情略顯得暴燥的鮮易天已然不斷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眉頭幾乎都皺到一起去了,兩隻手不時的搓來搓去,顯示出他對鮮薊的關心:「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嗎?」他回過頭來看著楓血與刀無名。
  刀無名一臉的茫然,顯然對鮮薊情的傷勢沒有一點的信心,倒是楓血本是名門之後,此時對此倒是有一些見地,抬著說道:「我看令妹臉如淡金的樣子,如果是平常的傷勢,早就應醒來了,據我看來,可能是中了天下絕毒——情殤!」
  「情殤?」刀無名和鮮易天一臉的驚異,顯是對這個所謂的天下絕毒沒有多大的瞭解。
  楓血歎了一口氣,道:「但願不是這種毒,要不然,可是真的麻煩大了。」一臉的愁容,顯是對鮮薊情的這種傷勢感到萬分的擔心。
  鮮易天緊聲道:「為什麼我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呢?難道這種毒藥就真的沒有解藥了嗎?」鮮易天緊張小妹的傷勢,再聽到楓血的話後,顯得更為擔心,眼裏幾乎都快要急出火來了。
  楓血緩了一緩道:「這種絕毒如果不是我湊巧看過我們家裏歷代記錄的話,也不會知道中的是這種絕毒。也可以這麼說,這個世上知道這種毒的人少之又少,也不知道那個燕如雪是如何得來的。你們知道橫刀為什麼會進入魔道嗎?」
  刀無名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而鮮易天更是自小就在西域長大,雖然聽過橫刀的往事,但是對橫刀這個人的生平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楓血歎了歎氣,續說道:「本來這件事情天下就沒有幾個人知道橫刀的具體情況,江湖中大多都只是知道橫刀一出江湖就是一副霸絕人寰的樣子,但是又有幾人知道橫刀的辛酸,五十年前,橫刀本來有一個很要好的戀人風非煙,到最後卻被人暗算,當時橫刀本來的武功並不算是江湖絕頂,但是一年之後,卻突然如火山般爆發,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就連天上的飛雪也不也落在他的頭頂。你們可知道當時鳳飛煙中的就是這種叫情殤的毒,至於外界所傳鳳飛煙突然大病不治而亡,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刀無名看了看鮮薊情道:「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楓血身舔了一下嘴唇,接著又說道:「得知這件事情,又要從橫刀的一個終生對手陳天下說起,大家都只知道兩人一生為敵,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其實兩人一生都在為敵為友之間,至於為什麼會在不周山絕戰,這其中有一個天大的秘密,這也是我橫劍山莊一直沒有向江湖透露的秘密。」
  鮮易天聽到說橫劍山莊原來還牽連到五十年前江湖兩大絕頂高手的秘辛,心中急切的心情也不由得被楓血的話所吸引,追問道:「什麼秘密,竟值得橫劍山莊為之守了近一個甲子?」
  楓血頓了一頓,說道:「其實,鳳非煙本是我橫劍山莊之人,接輩份說來也應是我祖父一輩的人了,當時她先後無意中認識橫刀和陳天下。兩個人都是練武的奇材,橫刀沉靜,而陳天下卻是俊逸出塵,但是最不應該出現的事情卻在三人中出現了,橫刀和陳天下竟同時喜歡上了鳳非煙。這讓鳳非煙感到很為難,她不可能同時喜歡上兩個人。」
  刀無名腦海中又浮起那個如煙一樣的女子的身形,雖然沒有親自見到,但是在不周山領會橫刀的刀意的時候,卻感受到了那刀意中的深情,自可描繪出鳳非煙當時的神情來。「那鳳非煙為什麼最後會和橫刀在一起呢?」刀無名知道橫刀對鳳非煙的深情,雖然事過幾十年了,也很想知道其中的一些原委。
  楓血說道:「我想可能是女性的天性使然吧,橫刀前半生為仇恨所折磨,以致於變得沉默寡言,這引起了鳳非煙的好奇心,在不斷的接觸中,鳳非煙終於明白了橫刀的慘境,由關心到相生愛意,雖然陳天下也有心追求鳳飛煙,但是看到眼前的局勢,也只有悄然的避開,誰曾想,就在陳天下走後不久,鳳非煙就中了這無藥可解的情殤之毒,本來中了這等奇毒,只要控制自己的性情,也可以緩解一兩年的,但是你想,當時橫刀與鳳飛煙正是情濃之時,情之一字並不是說能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橫刀雖曾走遍天下求解毒之法,但是卻最終徒勞無功,眼看著伊人一天天在自己的面前死去,自己雖空有絕世的武功,卻只能旁觀,這對橫刀是一個絕大的打擊,在鳳飛煙死後不久,橫刀思其成疾卻最終步入魔道,最初橫刀並不是一個濫殺之人,只對那些無禮冒犯自己的人動手,但天下多事之人本就不少,橫刀不久後就被描繪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最終引得天下之人圍鬥,但是數次圍攻都拿橫刀沒有一點辦法,反倒被他殺得血流成河,屍骨如山,更加引起天下人的公憤。而此時陳天下卻找到情殤的解藥,但是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因為,鳳非煙已歿,橫刀更是親手把陳天下手中的解藥擰得粉碎。」
  聽到此,刀無名三人都不由得眼中露出一種惋惜的表情,顯然對鳳飛煙的命運感到可惜。
  楓血繼續說道:「陳天下走後,卻被當時的各大門派找到,要求他出戰橫刀,以免橫刀再添殺戮,而陳天下當時本不願答應,但是後來看到橫刀確實殺性太重,只好去勸阻橫刀,當他找到橫刀的時候,橫刀只對他這樣說,既然天不顧我,我必逆天!陳天下無奈之下,和橫刀約戰於不周山之巔。」此時,房內除了楓血的聲音,竟再無其它的聲音,大家都被這段往事所神往。
  楓血道:「陳天下戰橫刀之前,曾來我橫劍山莊,可能是出於對鳳非煙的一種懷念,他與我曾祖父說起了這些事情,離去之前,還在感歎如果能早日找到九面鬼醫得到情殤的解藥就好了。結果不周山之巔一戰,二人都沒有能再回來,餘下的,想來大哥你都知道了。」
  刀無名點了點頭,他對橫刀的事情顯然比之於鮮易天感受更深刻得多,歎了歎氣道:「想不到橫刀竟是這樣深情的人,雖然他的殺性太重,但是他的這段感情確可稱驚天動地。」
  鮮易天也說道:「其實何止是橫刀,陳天下又何嘗不是呢?要求然,他也不會傾力為鳳非煙找解藥了。」
  刀無名接著說道:「既然陳天下能拿到解藥,那麼這樣說來,薊情也不是全然沒有救啊?」
  鮮易天聽後忙說道:「就是啊,楓兄弟,快點告訴我,到哪裡可以得到情殤的解藥啊?」
  顯然,楓血的話給他們帶來了希望就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激動起來。
  楓血看了看訂上躺著的鮮薊情,點了點頭道:「只要找到那個九面鬼醫,就有可能得到解藥,但是難就難在天下如此之大,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出九面鬼醫,因為他在當年便被橫刀斬殺了。」
  刀無名一怔:「什麼?!他竟死於橫刀之手!」刀無名顯然無法承受這個事實,整張臉都被漲得通紅,而鮮易天更是一下子就軟倒在座位上,看著床上的鮮薊情,虎目含淚,顯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子竟再也沒有醫治的辦法。
  刀無名急聲道:「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楓血看了看刀無名,說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但是只怕比先前那個更沒有什麼希望。」
  刀無名身軀一震,道:「兄弟,你說吧,就算是再大的困難,我就是拼盡一生,也要找到醫治薊情的辦法。」目光中露出無比堅毅的決心,目光中透出對鮮薊情的深情也感染著楓血,於是接著刀無名的話說道:「除非,你能找到鳳皇血和九葉靈芝。」
  刀無名精神一振,道:「好!就算是踏遍天下,我也會找到這兩樣東西。」
  鮮易天跟著說道:「好,我明天就跟著你一起去找鳳皇血和九葉靈芝,就算是這兩樣東西再難找,我也要把他找到。」
  楓血此時看到刀無名和鮮易天這樣說,眉頭一皺道:「難就難在九葉靈芝和鳳皇血在這世間只屬於傳說中的東西,世人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還是二百年前的醫仙何才松所著的《藥經》裏論述過這兩樣東西,說鳳皇血乃天下至熱之物,而九葉靈芝則屬於天下至寒之物,這兩種物品一陰一陽,互相中和之後則可以解天下萬毒。世間人拼盡一生也難找其中一樣,現在要找兩樣則更是難上加難。雖然大哥你也曾一怒殺龍,但是鳳皇比之於龍更是稀罕,要想找到鳳皇比殺龍難多了。」
  刀無名苦笑一聲道:「只要這世上還有這兩樣東西,我就一定能找到它,易天你還是留在橫劍山莊內照顧薊情,況且你對中原大地不是很熟悉,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鮮易天本還想說什麼,但是一想到自己確是初次來中原,再看了看昏迷中的妹子,也就只好作罷。
  但是誰都沒有留意到此時的鮮薊情眼角的一顆鬥大的淚水不知道何時已悄然滑落。
  而此時黑獄總堂內,冥血一身的血污,雖然喪失了一條手臂,但是卻仍然沒有減弱他那驚人的風采,除了臉色有點蒼白之處,看不出他此時的心裏有任何的波動情況,而吳天河此時則低頭垂立於冥血的身邊,不時的偷看一眼高堂雄據的斷蒼穹,神情顯得極為侷促不安,他深知以斷蒼穹的心性,再加上自己此次出戰橫劍山莊在刀無名的面前的表現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有目共睹,如果不是自己臨時手軟,此次橫劍山莊完全有可能被己方重創。
  而燕如雪的屍體則擺放在吳天河的身側,其餘人等都不由得議論紛紛,因為黑獄自重出江湖以來,還從來沒有受到過如此沉重的打擊,三大戰將一起出手,不但沒有滅了橫劍山莊,更被人斬殺一人,除了吳天河沒有什麼事情外,冥血還被刀無名砍掉了一隻手。這叫他們幾乎都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但是事實擺在面前,這更讓他們心驚,看著燕如雪的屍體,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此的燕如雪是全身盡碎而亡,雖然表面上看來沒有什麼,其實身體表皮所包的只不過是一團血肉而已。
  斷蒼穹如電的目光不斷的在人群中穿梭,當從吳天河身上掃過時,吳天河只覺身體一陣透骨的寒意從皮膚上經過,差點就這樣軟倒於地。頭上的冷汗一顆顆的往外冒,而冥血臉無表情的立在一邊,沒有人知道此時他心中的想法。
  只見斷蒼穹右手虛按,堂內立時安靜下來,大空都看著高堂之上的斷蒼穹,只見斷蒼穹沉聲說道:「大家對於橫劍山莊此戰有何看法?」
  台下一時眾人噤聲,都不敢支聲,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說錯話會帶來滅頂之災。只有冥血朗聲回道:「我等此次出征橫劍山莊,原本以為會手到擒來,本在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但是不想半途中殺出刀無名,是徒弟無用,才導致此次的大敗,還請師尊懲戒。」
  斷蒼穹的眼中露出一絲讚許的目光,但是隨即但隱沒,看著吳天河道:「天河,你說呢?」
  吳天河此時再也承受不住心中的壓力,雙膝一軟,跪倒於地道:「天河無用,不但沒有幫上大師兄,還導致師兄斷臂,請師尊重罰。」說完,頭也不敢抬起來,就那麼低著頭伏倒於地。
  斷蒼穹的眼中一片慍怒,但是一看到台下一征戰戰兢兢的樣子,知道此次橫劍山莊之戰,已是大大的打擊了徒眾的信心,此時如再責罰吳天河,只會讓眾的人士氣更加的一厥不振,況且,此時也正是用人之際,便道:「天河,此次的行動即然你已知錯,念在你往日的功勞上,暫不追究,但是你記住,如果下次再有這樣的情況,為師定斬不饒。」
  吳天河一呆,但是隨即心中狂喜,他知道,自己的一條命算是撿回來了,原來以為此次回來,不死也得脫層皮的,沒有想到師父居然如此便輕輕帶過,如何不叫他狂喜:「謝……謝師尊厚愛,天河日後定當盡力竭力,以光大我黑獄。」
  眾人此時心中也不由得舒了一口氣,心中緊繃的弦才慢慢的放鬆下來,聽斷蒼穹的語氣,知道就算罰也不會太重,這在黑獄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啊。
  斷蒼穹略一沉吟後說道:「你們下去吧,冥血隨我來,為師有話想問你。」
  冥血應聲後,便跟斷蒼穹一起走入後室,入室安坐後,斷蒼穹盯著冥血說道:「你給我說一下,以你的眼光刀無名已到何種境界?」
  冥血眼中露出一種迷茫:「我……具體說來,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到了什麼境界了,因為,我面對他時,總覺得自己的一切都被他所掌握,就算是和天河一起進攻,也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受,他的真氣可以自由變幻,極冷極熱,讓人難受到極點。而刀法時而粗獷豪放,時而細膩宛轉,極盡變化之能事,叫人拒無可拒,就好像……就好像面對師尊一樣。」
  斷蒼穹轉過身來,臉上的凝重神色越發的嚴重:「九轉枯榮冰火神功,想不到刀無名在短短的一年之中竟有這等成就,的確不愧是橫刀之徒,但是也只有這樣的高手,才能成為我斷蒼穹的對手啊!」
  冥血一呆,顯然沒有想到斷蒼穹會這樣評價刀無名,摸著自己空袖的的右手,一時沉默不語,斷蒼穹收回自己的神思,用心的看了看冥血後說道:「冥血,你知道你身為六戰將的大師兄,其實六人中,以你的悟性最高,而這幾年以來你的修為卻再也無法寸進,你知道這是為什麼?」
  冥血搖了搖頭道:「徒兒不知,這幾年來我也知道我武學修為很難再上層台,但是窮思竭慮,卻也找不到上進的辦法,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還望師父明示。」
  斷蒼穹點了點頭說道:「本來,以你的武學,江湖上很難再有敵手,但是,你要知道,自古無敵最寂寞,武學只有在戰鬥中才能得到昇華,只是一個勁的想,那只是閉門造車,我這麼多年以來,為師一直有一個遺憾,就是只恨自己沒有早點出世,以致於未能和橫刀一戰,只有橫刀那樣的絕世霸者,才是我斷蒼穹的最好對手啊,這也是我一直沒有向刀無名動手的原因,要是能遇橫刀,說不定我早就破碎虛空,進入仙界了。所以,此次你和刀無名一戰,雖然失掉了一隻右手,但是反過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至少,你多了一個對手,很好的對手,說不定,他也會成為我今後最大的對手。」
  冥血一臉鄂然地對斷蒼穹說道:「破碎虛空?仙……仙界?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神仙。「冥血顯然心頭吃驚不小,他自小也聽說過不少的神話故事,但是自斷蒼穹口中聽來,卻是萬分的震憾,以致於自己說話都結巴起來。
  斷蒼穹點了點頭道:「世人愚昧,一直以為仙界是不存在的事情,只是一種神話中的傳說,但是他們卻不知道,武道的極限就是破碎虛空,躋身仙界,這就是我蒼穹錄中最終的奧義所在,只要能參透那最後的一層心法,一切都皆有可能。」說完,也不理會冥血的驚異表情,眼中一片神往之色。
  「破碎虛空?仙界?」冥血受到的震憾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是,徒兒定然緊記師尊的教誨。但是還有個事情要稟報師尊,那就是我在與刀無名一戰之前,還和他有個約定,那就是此生再也不動橫劍山莊一草一木,還望師尊成全。」
  斷蒼穹聽後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這才算是我斷蒼穹的徒弟,雖然我黑獄自出現之日就被他人視為魔道,但是我黑獄也是守信之人。你放心,我黑獄今後絕不會再攻打橫劍山莊就是。從今日起,你就閉關參武吧。」
  冥血一臉的感激,身上的氣勢也明顯的起了變化,和先前的那種頹喪形成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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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三十章

  斷蒼穹看著冥血的變化,神色稍顯安慰,眼中流露出一種滿意的神采來,雖然他一向對自己的手下要求嚴厲,但是對於這個跟隨自己最久,而又對自己最忠心的大徒弟,卻在不自然中朦發出一種父親的情懷出來,看到冥血的鬥志並沒有消沉,反而有了突破現有武學境界的希望也不由得替他感到高興,於是,留下冥血一個人在屋內,悄悄的退了出去。
  與此同時,在江湖的各門各派中,刀無名的聲望成直線上升,人們都在想像著這個叫刀無名的小子究竟有了什麼際遇,竟會在短短的一年多的時裏武學修為竟到了如此駭人的地步,就算是整天吃靈丹妙藥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成就啊。而更有一些好事者,居然憑空把刀無名想像成一個身高過丈肩寬三尺的猛漢,說他手中一把大刀重達三百斤,一刀就劈死了燕如雪,還順便把冥血的右手給砍了下來。
  而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在聽到刀無名的實力以後,雖然有些不盡信其真,但是無一例外的都把刀無名劃歸為最危險的行列中,嚴禁自己的門人對刀無名少惹為妙。
  不落皇朝與破天也不由得對刀無名更加的留意,此時的不落皇朝內,絕戰和江武皇正分賓主而座,而另一個一臉苦相的陳苦則側立於江武皇的身邊,雙目似合似開,就好像在打著瞌睡一樣,但是絕戰自從和江武皇比武那天無意中洞悉陳苦的一身絕學後,知道就算是自己傾盡全力出手,也未必敵得過這個叫陳苦的老頭,所以,陳苦沒有說話,他也只是在心裏注意而已,絲毫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表露於外。
  只見江武皇用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扶手,一邊有意無意的問絕戰道:「絕兄,二日前刀無名居然獨自一人就連敗黑獄三大戰將,你對此人有何看法?」
  絕戰嘿嘿一笑道:「依我之見,這個刀無名確是很強,在一個月以前,我宗就傳來消息,要我密切的注意這個叫刀無名的人,在消息中曾提到他和我宗宗主,也就是我爹絕無神一戰,居然是不分勝負,由此可見,刀無名的武學修為確是高到了極點,相傳他的一手刀法出神入化,已達人間的極致,如果不是我爹叫我在他沒有來之前少惹刀無名的話,我想,這樣的高手,我早就找上門去了,所以,對於此次他大敗黑獄三大戰將,雖然在我的潛意識裏我已自是很看得起他的了,但是到現在為止,我發覺我還是小看了此人。」
  絕戰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刀無名的看法,由此可見,刀無名已贏得了絕戰的敬重,同時從絕戰的口氣中透出一股濃濃的戰意,兩個年青人同是用刀的高手,這也難免絕戰對刀無名這麼重視。
  江武皇心頭一驚:「什麼!」顯然沒有想到絕戰居然會對刀無名這麼重視,而從絕無神剛才透露出來的話可以得知,原來身為西域的武學大宗的絕無神居然也不能打敗刀無名,這才發覺原來自己真的是忽視了刀無名這個人,要江武皇的眼中,看得起和重視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要想恢復昔日不落皇朝的榮光,刀無名是一個絕對要引起重視的人。
  江武皇臉色稍顯得凝重,朝絕戰點了一下頭道:「絕兄說得有理,這個刀無名最近幾年才出現江湖,一身修為雖然不凡,但是在一年前還被黑獄和殺手樓的人殺得聞風喪膽,最後不得不躲到不周山上去了,但是否想最近重出江湖後卻與先前有了天壤之別,就連和他一起的那個楓血也一下子成了江湖有數的高手,這樣的人,絕對需要引起我們的重視,不然,以後我們的擴張可能會受到影響。」
  絕戰聽到江武皇的話後,用手輕輕的撫了撫自己手中的絕世魔刀:「不周山?就是五十年前號稱無敵的橫刀與陳天下絕戰的地方?但五十年前一戰卻沒有一個人能下來,聽說這五十年來,沒有一個人可能到達那個山頂,難道說,橫刀和楓血二人是得到橫刀和陳天下的武學?」
  此時江武皇身邊的陳苦在聽到橫刀和陳天下的名字後,眼中少有的神光暴現但隨即隱沒,對江武皇說道:「據我所知道,橫刀的刀法霸道至極,毀滅是他刀法最大的特徵,而陳天下的劍極具仁義之氣,在五十年前甚至有皇道極劍之說,但是看現在的刀無名和楓血出手風格來看,就算是他們學到了此二人的絕學,也不可能完全的融會貫通,刀有刀性,刀法也有靈性,如果一個人只是一味的去模仿前人的招式,那樣即使有成也會很有限,所以,雖然刀無名現在看起來很厲害,但是還沒有到讓我們擔心的地步,但是這樣也不是說我們就完全不重視他,吾皇說得極是,此人必須引起我們的重視。但是我們現在也不必急於求成的殺掉他,因為,和他正面衝突的不是我們,而是黑獄和破天。我們又何必冒這個險呢。」
  江武皇聽到陳苦的話後,略一思索後點頭道:「左相說得極是,我們確實沒有必要去招惹刀無名那個小子,就讓他與黑獄去狗咬狗,我們又何必去操那個心呢。嘿嘿……」
  絕戰雖然心裏覺得江武皇這麼做有失自己的性格,但是一想到自己現在和江武皇還是暫時合作,也沒有必要為了自己的性格而露出不愉快的表情,是以,也陪著江武皇笑了起來。自己雖空有一翻和刀無名的鬥志卻沒有地方發洩,只好緊了緊手中的絕世魔刀,把心中的不快強行的按了下去。有時他都在想,通過這麼一段時日的接觸,他越來越發覺自己很不喜歡江武皇的性格,他覺得江武皇這種性格有時深覺得可怕,看著江武皇笑的時候有時會讓人生出一種就算是自己被他賣了還會在一旁幫他數錢的感覺,讓人心裏毛骨悚然,如果不是現在自己才入中原不久,而不動刀宗的主力又沒有來的話,可能絕戰早就受不了了。因為,他覺得這樣與江武皇虛與委蛇,簡直有辱自己的武者之氣。
  但是絕戰卻不知道,自己又何嘗不是在利用江武皇作為自己踏入中原的跳板呢。只是在絕戰的心裏總覺得自己比江武皇多了一股武者之氣而已。
  但是走出武皇殿的絕戰卻沒有注意到背後江武皇眼中陰狠的目光,就像狼一樣,但是乍現即逝,等到他確定絕戰已離開武皇殿後才回過頭來對著陳苦說道:「左相剛才一定還有什麼話沒有說完吧?」
  陳苦此時的臉舒展開來說道:「皇上果然英明,其實剛才對刀無名的話我只說了一半,還有後一半,也就是我要單獨提醒皇上你的,以後你遇上刀無名這個人,如果能拉則拉,能滅則滅,因為,以他現在學自橫刀的武學,雖然沒有百分百的學會,但是正因為沒有定型,所以自我塑造的可能性相當的強,以刀無名的悟性,他日成就很可能會超越五十年前的橫刀也不一定。所以,對刀無名這個人,如果要拉攏或殺掉他,就要趁早,不然,我們應盡少的與他為敵。」
  江武皇雙拳一握但是隨後就鬆開了:「是嗎?這個刀無名在師尊眼中居然這樣厲害,如果不是為了我不落皇朝的大業,我倒是想親自一會刀無名。看看是他刀無名的刀厲害呢還是我不落皇拳厲害呢。」
  陳苦臉上現出一種殘忍的笑容:「皇上此時最好不要有這種想法,須知道,真正的皇者以智禦人而不是以力禦人,有時候,權謀反而比武學更有效。而鬥武只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使用的一種手段,那只是一種底線,如果你真的想和刀無名比試,那也得讓你的不落皇拳達到最高的境界再說吧。以我們現有的實力到時,刀無名還不是你案板上的肉,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嘿嘿……」狂妄的語氣後隱藏的如此深厚的心機,就連此時的江武皇聽來也不覺得心中一動:「自己的武學確是沒有到達最高的境界,如果到時候萬一真的發生意外,我可能就沒有辦法控制了,要是師尊……」想到這裏他不覺心中極寒,一時想都不敢想下去,但是在口中卻一副虛懷若谷的答道:「師尊說得極是,弟子受教了。」而陳苦顯然是不知道江武皇此時的心思,只看到江武皇臉上神色急劇的變幻,還以為自己的話讓江武皇警醒了呢,卻不知道他自己的話已讓江武皇起了戒心。
  刀無名第二天就離開了橫劍山莊,雖然鮮易天和楓血本來也想跟著刀無名一起出外尋找鳳皇血和九葉靈芝,但是在刀無名的一再堅持之下,再加上此時江湖正值多事之秋,橫劍山莊確實也離不開高手坐陣,而鮮薊情受傷同時也離不開鮮易天的照顧,楓血和鮮易天萬般無奈之下只有留在了橫劍山莊內,但是楓血在刀無名離開橫劍山莊時,曾告訴刀無名最遲一年之內必須趕回橫劍山莊,要不然,到時候就算是刀無名找到瞭解藥可能也沒有辦法來醫治鮮薊情。
  是以,刀無名此時正心急火燎的不斷向前趕路。但是茫茫人海,他又到何處去尋找這兩樣寶物?十幾天以來,他曾請教過無數的名醫學者,但是絕大部分的人都沒有聽說過這兩種東西,即使有人聽說過,但是卻也茫然無頭緒,所以,刀無名此時越想越迷茫,短短的十幾天,讓他顯得比往日更加的憔悴不堪。
  這幾日,江湖上儘是自己的傳言,想起自己被人幾乎說成是三頭六臂的怪物,刀無名自己也不由得一陣苦笑,而鮮薊情身中絕毒的事情也不知道何時已在江湖上傳開這更讓刀無名心頭感到一陣焦燥:「這鳳皇血和九葉靈芝到底在哪裡才能找到啊!」
  前夜刀無名也曾深入皇宮藏藥室仔細的查找這兩樣東西,雖然也有千年靈芝等一些靈藥,但是卻連鳳皇血和九葉靈芝的一點蹤影也沒有見到,所以,此時他只好在客棧裏喝酒,以理清自己近幾天已然混亂的思緒。
  客棧裏非常的熱鬧,但是此時的刀無名一點都不起眼的坐在角落裏,外界的事情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此時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如何找尋鳳皇血和九葉靈芝這兩種東西上了。是以,幾乎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了這把讓天下都震驚的刀。除了一個人外。
  刀無名也曾留意到了隔桌的那個男子,此人身材並不高大,但是一坐在那裏卻顯示出非凡的氣質,就連四周的人都不自覺的與他拉開了一段的距離,刀無名也不覺一陣意外,在這裏居然可以見到這種讓刀無名也感到心動的好手,刀無名的神識早已在此人身上搜索了個透,但是卻仍然對這個人沒有一點的感覺,想遍整個江湖,也沒有想到身邊這個人是誰。但是,這一切都不是他關心的,雖然他也感覺到身旁的男子早就注意到了自己。
  就在刀無名剛要起身離開的時候,那個原來背身對著他的男子卻一下子回過頭來對著刀無名說道:「刀無名?」原來背對刀無名的這個長得並不高大的男子,卻生就了一副極為剛毅的臉龐,一臉的大鬍子讓人興出此人極為粗獷的感覺,從他雙目那一閃即逝的精光就可以看出,此人絕對不可小視。
  刀無名心頭微楞,顯然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人可以認出自己來。要知道刀無名這幾日已是盡力的掩飾自己的行蹤,因為他不想擔擱自己的時間來找尋救鮮薊情的靈藥。所以,當眼前此人一口叫出他的名字時還是有點詫異:「嗯。不知道找我刀無名有何事?」
  只見來人哈哈一笑道:「果然我沒有看錯,原來真是刀兄啊。聽說刀兄最近正在找鳳皇血和九葉靈芝這種玩意。不知道我付紅剛說得可對?」
  四周的人一聽付紅剛說眼前此人就是名震天下的刀無名,都不由得譁然,顯然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就是那個叫整個江湖都幾乎沸騰的刀無名。
  「他?他就是刀無名?」
  「刀無名不是身高過丈肩寬三尺的嗎?眼前此人哪有那種身材,他會是刀無名?」
  「不會吧?刀無名會是這個鳥樣?」
  一些人此時才仔細的看了一下刀無名,但是幾乎每一個人都不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那個獨自一個殺敗黑獄三大戰將的刀無名,只有那個叫付紅剛的人一眨不眨的看著刀無名,眼中不自覺的露出一股輕蔑的神色,顯是為眾人以貌取人的態度感到不屑。便對刀無名說道:「刀兄,此地太吵,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刀無名心頭也感到萬分的奇怪,這個叫付紅剛的人以前我們從來都不認識,此時冒然的找到自己,必然不會只是見自己一面這麼簡單,況且他又說出自己正在找鳳皇血和九葉靈芝,一時好奇心起,便道:「即然付兄這麼說,好,那就隨付兄的意,請吧!」
  待出得城來,付紅剛卻越行越快,待到山野之間,身形快得竟似一條淡淡的煙霧一樣,叫跟在其後刀無名也不由得暗自警惕:「此人好快的身法。」正思忖間,前面的付紅剛卻猛地停了下來。
  刀無名心頭一跳,只覺得眼前的付紅剛氣勢陡然的拔升,站在山頭卻又好像和山融為了一體樣的,氣勢渾然天成,無懈可擊,而此時付紅剛本不高大的身形此時卻接天連壤,此時的山就是付紅剛,付紅剛就是眼腳下的山脈,氣勢之雄渾讓刀無名一下子就頓住了身形。
  刀無名臉色如常,雖然眼前的氣氛讓他有點莫名所以,但是以他經歷達千百回的生死經歷來說,還談不上讓自己害怕的程度。頭一昂說道:「付兄引我刀無名來此,究竟有何用意?」
  對面的付紅剛此時心中卻更加在驚異,因為他一路上全力施展身法,並不斷的蓄積自己的氣勢,待到山的頂點的時候配以地利,才營製出眼前的雄渾氣勢,卻沒有想到刀無名竟說停就停,如果刀無名再前進一步,就可以完全引發自己的氣勢,在氣機的牽引之下,自己可以全力的出手,但是現在自己卻完全沒有一點的辦法。由此可見刀無名對時機的把握可謂登峰造極,竟如可以事先料知自己的心思一樣。怎麼不叫付紅剛暗自咋舌。
  遂哈哈一笑道:「刀兄果然不愧是最近名動江湖的人物,我付紅剛此翻來對刀兄並無惡意,待你我一戰之後,我自會相告。」
  其實現在付紅剛的氣勢已達最頂點,全身勁力不吐不快,他現在是不得不戰,要不然,他自己會被勁力反噬而受傷,是以,話聲一落,他已然向刀無名出手。
  只見付紅剛好像變魔術一樣的手中一下子出現在了一張兩尺長弓,弓上一隻尺五的箭,沉腰蘊氣,搭箭開弓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在一剎那間整個氣場都幾乎濃縮到了那只箭上。弓弦一顫,一箭射出。
  「嘣!」
  一聲悶響,聽在刀無名耳中卻如九天雷鳴,竟讓刀無名本來平靜的心靈出現一絲縫隙。
  刀無名眉頭一皺,到現在為止,他都不明白為什麼付紅剛要引自己來這個無名的山頭,為什麼會向自己射出這無名的一箭。
  眨眼之間,箭已臨身。好像刀無名和付紅剛之間竟沒有一點距離樣的。刀無名來不及細想,他必須先接下這一箭才有仔細問清醒的可能。
  刀無名已然來不及拔刀,面對眼前的驚天一箭,他只有暫避其銳氣。是以,他只有側身急退。
  但是可怕的是這一箭居然就像有了靈魂一樣的,當刀無名轉換一個角度後,那枝箭竟依然如鬼魅一樣的出現在刀無名的面前。
  刀無名此時才體會到這一箭的真正可怕的地方。
  隔空控箭。付紅剛竟達到了箭中神仙的地步,居然可以讓射出的箭隨著自己的心意隨意的改變自己的方向,而勁力卻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有所疊加,此時竟隱現風雷之聲。
  這是什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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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鳳皇血 第一章 箭神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箭矢,頭一次露出凝重的神色,他從來沒有想到過世上竟有這樣的箭法,如果不是他從一開始就對這個叫付紅剛的男子留意的話,現在他一定會冒然的在這一箭下丟了性命。但是就是這樣,刀無名也被這一箭弄了個措手不及。
  刀無名聽著箭上傳來的風雷之聲及那處逼人的壓迫感,全身勁力陡然全力的展開,一聲沉喝:「好箭法!」
  付紅剛從箭出的一剎那間全身居然就像是脫力一樣,神情與先前竟判若兩人,顯見此箭絕對是他全身功力的凝聚,也是他精氣神高集中的一箭,這一箭已是融通了他全部的戰意。他並不認為此箭就可以把刀無名困殺,如果刀無名連自己的這一箭都無法破去的話,那麼他也沒有那個必要再和自己一起去見那個人了,至少,付紅剛現在就是這麼認為,因為,他曾聽那個人這麼評價刀無名:刀無名的刀法已踏入刀即意,意即刀,意之所指,萬物皆可為刀的天刀境界,他所差的,只是對這個境界的熟悉與運用而已。
  付紅剛還是頭一次聽到那個人如此高的評價一個人,想及自己追隨那人半生,傾盡所有,也不過只是學了此人不到三四成的本領而已,是以,當那人叫自己下山找刀無名的時候,自己就立志要與刀無名一戰的心意,為此,付紅剛不惜費盡心機引刀無名來此,他只想看一下刀無名的真實本領。
  高手相爭,有時一招已是足夠。所以,他傾盡所有,只射出一箭。
  所以,現在付紅剛心裏略顯緊張的看著刀無名,看他如何破去自己的這一箭。
  他透過箭矢,可以感到此時刀無名的身旁的氣勢一下子就變了,整個空氣都好像一下子就重出了幾十倍一樣,不斷的朝著箭矢的本體擠壓,而在箭矢的正前方,一股稅利的刀氣不斷的撞擊著箭頭氣勢最盛的部分,每一次撞擊都把箭勢削弱一分,讓自己的神識不斷的受創,差點就控制不住整只箭的走勢了。這不由得讓付紅剛心神劇震。
  而刀無名此時顯然已從整個震驚中恢復了過來,他全身勁氣貫發,破體無形刀全力包住眼前的箭矢,在一瞬間,他至少對眼前的箭矢作了不下五百次的攻擊,但是,也只是稍阻對方的攻勢而已,他此時依然能感到到從箭尖上傳來的銳氣。是那麼的透人心神,刀無名知道,如果自己心神意志不是那麼堅定的話,此時可能自己的神識早就被箭勢所奪。
  但是現在,箭勢雖盛,但是刀無名已然有足夠的實力來瓦解眼前的攻勢。
  而對面專心控箭的付紅剛此時也明顯的感到刀無名整個人的氣勢已然與先前有了完全的改變,一下子就變得盛氣淩人。霸道得讓付紅剛心頭狂跳,在專心控箭的同時,他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如雷的心跳聲,這怎麼不叫他駭然失色。
  只見刀無名微笑著伸出了右手食指,一下子,整個空間都凝固了一樣,只見刀無名慢慢的屈指,再緩慢的彈出,整個動作渾然天成,在付紅剛看來,此時的刀無名整個動作就好像是一副流動的畫一樣,顯然那麼的舒展,一點也看不出用力的跡象來,但是任憑自己如何變幻箭矢的動向,都逃不過刀無名的指頭。
  刀無名用盡全身的氣勢壓制住付紅剛的箭,把它控制在自己身前三尺的範圍以內,接著手指輕輕的一彈,那麼準確無誤的點中付紅剛的箭尖。
  「嗡……」箭身急晃,發出沉悶的響聲,每一絲顫動都如敲在付紅剛的心裏,讓付紅剛大感吃不消。而本來還被付紅剛控制的箭此時卻好像要掙脫他的控制一樣,力量一下子暴漲。
  這就是剛才刀無名從指尖強行貫輸進箭矢的力量,箭矢本已很強,但是現在卻再加上了刀無名的勁力,絕對足以強得讓付紅剛脫出對箭的控制。
  「唔!」付紅剛的心中大急,顯是沒有想到刀無名輕輕的一點居然就讓整只箭有脫軌的跡象,正想再度鼓力以加強控制的時候,但是此地刀無名卻做了一個出人意表的動作。
  一個看起來多餘的不能再多餘的動作。
  刀無名甩了甩頭,但是付紅剛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一個天大的錯誤。
  刀無名的頭髮根根散開,一下子就暴漲三尺,就像活物一樣的伸到刀無名的面前,在不到一秒種的時間裏就把付紅剛的箭矢完全的封住,一層裹一層,直到付紅剛再也感覺不到箭矢的存在。
  付紅剛只覺得心底湧起一陣無力的感受,剛才刀無名頭髮捲起自己的箭的時候,付紅剛心裏就好像一下子陷入了泥潭一樣的難受,漫天的刀氣透過那一根根細細的髮絲就那樣的淹沒了自己的神識。如果不是刀無名在最後的關頭稍稍的放鬆了一下,自己的神識就會再也出不來,那麼現在,至少自己會生傷於地。
  「意之所指,萬物皆可為刀!」那人的話此時再次在付紅剛的耳中轟鳴,此時的付紅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驚訝,驚呼出聲:「天刀?!」
  刀無名再次的甩了甩頭,頭髮就像有靈性一樣的自動收縮在刀無名的腦後,剛才被頭髮裹住的箭矢此時竟然斷成了好幾截,所有的切口都如刀削一樣的平整,而刀無名的頭髮卻不過斷了兩三根,望著斷箭與空中嘗未落地的斷髮,刀無名笑了笑道:「天刀?可能吧!」
  刀無名給了付紅剛一個是是而非的答案,看著付紅剛慘白的臉,刀無名知道剛才的比試已然讓付紅剛元氣大傷,但是他也不由得為付紅剛的箭術感到詫異。遂微微一笑道:「付兄真是好武功,如此神奇的箭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真叫人歎為觀止,如果不是刀某取巧的話,說實話,還真不容易破你這一箭呢。」
  付紅剛喘了一口粗氣道:「刀兄的刀法才是叫我大開眼界呢,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厲害的刀法,你那最後一式,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不知道最後一式叫什麼名字?」
  刀無名嘿嘿一笑道:「發刀!這也是以前隨意而起的名字。」
  其實剛才刀無名雖然沒有真正的拔刀,但是他的刀意此時已然深入付紅剛的心裏,是以,付紅剛才會有此一問。
  付紅剛聽得刀無名的話後不由得連連讚歎:「好一個發刀!天下竟有這種刀法。這是我付某想都沒有想過的刀法啊。」
  刀無名待付紅剛平靜下來後才緩緩的問道:「不知道付兄現在可否告訴我為何引刀某來此?」
  付紅剛一怔,猛然想起自己為什麼來找到刀無名,忙赫然一笑道:「我倒忘記了,見到刀兄如此驚世的刀法,我幾乎都忘了來找刀兄是為何事了,呵呵,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找你是因為有一個人想見你。」
  刀無名心中大奇:「有人要見我?誰想見我?」
  付紅剛立起身來,一臉恭敬的表情道:「我的主人——箭神!」
  刀無名此時也不由得驚呼出聲:「你的主人?箭神?!」想到付紅剛一身高絕的箭法居然也只配當人奴僕,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驚異,因為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江湖上還有一個叫箭神的人存在,從來沒有,是以,他現在心中感到萬分的吃驚。不知道對方找自己有何事情。
  付紅剛點了點頭道:「不錯。我的主人。但是我也不知道他找你是為了什麼事情,他只是要我盡力找到你,越快越好。」
  刀無名心中思忖:「眼前這個叫付紅剛的男子居然只是那個箭神的奴僕,那他的箭術究竟會去到何種境界呢!」心中思及至此,不由得對那個叫箭神的人生出一種希翼的心情來。
  雖然現在刀無名很想立時去為鮮薊情找尋那兩種靈藥,但是一想到那個叫箭神的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叫付紅剛來找自己,且又說出了鳳皇血和九葉靈芝這種平時想也無法想見的靈藥,一時之間好奇心起,也只有立時起身隨同付紅剛一起前往尋見那個叫箭神的人。
  一路上,刀無名想方設法的向付紅剛打聽這個箭神究竟是何等人物,但是付紅剛都語焉不詳,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刀無名無奈,想到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也只有先見到箭神再說了。
  一路前行,山勢陡然變得突兀起來,怪石嶙峋,深谷幽泉越發的冷清起來,一路上奇峰迭起,叫人歎為觀止,刀無名也不由自主的沉醉在眼前的景色中。
  正沉迷間,眼前豁然開朗,二人已來到一個峽谷之中,四周的山壁如刀削過一樣的直插雲天,但是穀內卻四季如春奇花異花竟相綻放,叫人心曠神怡、刀無名的心靈顯然受到了眼前奇景的震憾,一付訝異的表情,而付紅剛的腳步此時卻明顯的加快不少,刀無名還沒有從眼前的景色中甦醒過來,付紅剛已帶他來到了一個小屋面前靜立不動。
  刀無名此時才發現付紅剛的異常,心中思忖:「看來眼前這個小屋就是箭神的居所了。不知道此人是何等的模樣。」
  只見付紅剛隔著房門一恭身道:「主人,刀無名我已帶到。還請主人明示。」
  刀無名仔細的留意了一下屋子裏的動靜,但是他卻沒有聽到任何的響動,裏面竟然一個人也沒有,但是看到付紅剛的神態裏面絕對有人存在,而且就是那個叫箭神的人。
  刀無名心頭一驚:「看付紅剛的神情,如果那個叫箭神的人真的在裏面,而以我現在的修為竟然無法感知他的存在,這可能嗎?」
  事實好像是在和刀無名開玩笑一樣,正在刀無名驚疑間,一個聲音沒有任何前兆的輕輕呼起:「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
  只見得付紅剛畢恭畢敬的退下後,只聽得那個叫箭神的人聲音傳來:「刀無名,請恕老夫我怠慢,請進室一談吧。」
  刀無名懷著七分驚疑三分敬意的心情撩門抬腳踏入房內。在刀無名此時的心情看來,房內這人如果放眼武林絕對是一個不世的高手,至少他自己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見到過如眼前這般傳說的高手,而能讓付紅剛如此恭敬的折服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得到的,憑這一點,刀無名就知道自己至少和眼前此人差了一大截。
  進得屋內,刀無名抬眼看去,只見整個屋內除了一張桌子,一張茶几外,還有就只有一幅畫,整間屋的設備簡單得叫刀無名心中再次的吃了一驚。
  但是最叫他吃驚的還是斜臥在茶几旁的人。
  此人一身素衣,雖然斜躺,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此人身材並不高大,和刀無名想像中的相貌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甚至可以說是極度的矮小,根本就沒有一點的高手應有的風度,等刀無名的眼前移到此人的臉上時卻怔了。因為,這個先前自稱老夫的人卻長著一副娃娃臉,正看著剛踏入門的刀無名,雖然此人的臉沒有笑,但是刀無名卻可以清楚的感到眼前這個人在對自己笑,很親切的笑,這種笑幾乎讓刀無名本來驚懼的心情一下子幾乎消失殆盡。
  刀無名看著眼前此人,內心卻是如波滔翻滾,起伏不定,因為他自信憑自己的靈覺,天下絕對沒有一個人可以在自己十丈之內而不被自己感知,但是到現在為止,雖然他親眼看見眼前這個人,他卻清楚的知道,如果是自己閉上眼睛的話,根本就一點都查覺不到此人的存在。「他是怎麼辦到的?」刀無名心頭不可抑止的狂跳。
  這種心情讓他剛才平靜下來的心情再起波瀾:「前……前輩就是箭神?」雖然明知眼前這個人就是付紅剛所說的箭神,但是刀無名卻仍忍不住的再次發問問道,因為他自己很難把事實與想像連接起來,眼前這個人如果放在平時,再怎麼看也不過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童而已。
  眼前這個「老人」聽到刀無名的話後,搖了搖手中的茶杯,眼中露出一種迷茫的神情:「箭神??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我的記憶中,好像是有人曾經這麼叫過我,但是是好久以前呢?我自己也不記得了。呵呵……」一聲清脆的如同孩子的笑聲從眼前這個人口中發出,臉上同時露出天真的表情。再次差點就顛覆了刀無名的心理。
  刀無名平靜了一下心中的情緒,慢步向前,最後乾脆直接坐在了箭神的身前茶几的另外一邊。看著眼前此人,問道:「不知道前輩叫付兄領我刀無名來這裏究竟有何事情?」
  箭神輕輕的啜了一口杯中的茶,然後對著刀無銘搖了搖手道:「這個事情先不要忙,我自會相告,在這之前,不知道你願不願聽一個故事。」
  刀無名心中雖然有點焦急為鮮薊情尋藥的事情,但是此時也只好暫時放在一邊,點點頭道:「前輩請說,刀無名恭聽就是。」
  只見箭神再次飲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看了一眼刀無名道:「你知道什麼是武嗎?」
  刀無名顯然沒有想到箭神一開口就問他這個平時想都沒有想過的問題,但是細一想,才發覺這武之一字確實繁複到了極點,雖然只是一字,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表述方式,一時之間不由得楞在當場。半晌後才道:「以晚輩之見,所謂武也即道,為武者,都是不甘於雌伏於自己的命運,以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強的一種方法。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同樣,為武者一生,都只不過是在尋找一種擺脫自己命運的途徑而已,只是各自所走的路不同而至有現世的爭鬥。」
  箭神的眼睛一亮,接著露出一種讚賞的目光,點首道:「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就可以達到這樣的思想境界,真是難得啊,想我當年也是五十歲以後才以武思道的啊。」緊接著又道:「我縱觀當世習武之人,在年青人當中,想來也只有你有這個天姿了。所謂天地抱陽而生,縛陰而長,缺一不可,這也正是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的最直觀表現,習武者只有陰陽互濟才可能找到武學的最上層階梯。並最終突破自我,達至白日飛昇的境界。」
  刀無名聽箭神這麼一說,再看其言之篤定的表情,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動,好像自己想到了什麼,但是一時又說不出具體的感覺來,感到心中怪異之極,但是聽到最後,又聽到箭神說到四個字,這四個字帶給他的震憾絕對比先前的詫異來得更加的猛烈,他知道象箭神這樣的人物絕對不會空口放矢的,是以不由得張大了嘴道:「白日飛昇?這不是傳說中的達成神仙的最後一步麼?難道這世上真的有神仙?這……」刀無名鄂然。
  箭神似乎早就料到刀無名會有現在的表情一樣,仍舊以那個不緊不慢的口吻說道:「神仙?那只是世人對終極力量的武道所敬畏而編出來的謊言而已,世人無知,對於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就以想像來填充自己的視覺,不過這也難怪,畢竟能夠真正達到那種境界的人少之又少,他們又如何會明白『道』的真義。只有真正的得到那股力量,才可能達到白日飛昇、天地任我遨遊的地步,那將是何等的逍遙啊。」說話間,原本一臉天真表情的箭神此時確少有的寧靜,眼神中露出一種回憶的神色來。讓刀無名看來頗為不解,但是此時他心中由此又引申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如果世上真的存在有所謂的神仙,那這些神仙為什麼我們平時見不到呢。他們又是住在哪裡的呢?」刀無名繼續的追問道。
  箭神聽後覺思了半天才道:「其實,我們的這個世界,並不是世間的所有,所謂天地自無而生有,由有一而生萬物,在我們這個世界之外還有許多其它的世界。只要有足夠的力量,就可以破開我們現有的這個空間進入另外一個空間,在那裏,就有一個所謂的神仙居住的地方,我們叫他幻武界。我們現在的這個世界不過是三千大世界的其一而已,就算是有無窮的生命,也不可能窮盡整個宇宙啊。」
  刀無名的頭都快要反應不過來了,因為他從來沒有聽到過這翻幾乎可以說是驚世駭俗的話,箭神的話幾乎是要讓他二十幾年來的思想全部覆滅再重新生成一樣,怎不叫他呆立現場腦中一片混亂:「神仙?武?道?三千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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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鳳皇血 第二章 蒼穹之秘

  箭神接著說道:「其實,能達到所謂的神仙級的高手都必然有其獨特的地方,每一個人都有著大異常人的本事,但是總的說來,大都超然物外,很少有人過問這個世間的事情,這也是傳說很多,但是能夠真的經歷傳說的人少之又少的原因。」
  刀無名的心神幾乎完全被箭神的話所吸引住了,但是他一直想不通這箭神所說的神仙界對於他找自己有什麼相關聯的地方。正想問的時候,只見得箭神淡淡的看了一眼刀無名,但是刀無名卻有一種感覺,好像剛才箭神那一眼可以看透自己心中的想法一樣,好像自己在此時的箭神面前沒有一點可以隱藏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裸露無疑。
  在這個時候,刀無名的靈覺才感到眼前的這個人至少還有一點人的氣息存在。比之先前一切都無法預知的情況好多了。
  其實,人有時候就是對未知的事情感到害怕。
  只見得箭神天真的笑了笑,然後斜看著刀無名道:「你可能心中在想,我說了這麼多事情,為什麼沒有提到為什麼要讓付紅剛來找你吧。慢慢的你就會瞭解我的話了。」
  刀無名剛才那種怪異的感覺再次在心裏湧起來,雖然他剛才明明知道眼前的人幾乎可以洞穿自己的想法,但是當箭神真正的說出來之後還是感到驚懼不已,試想,一個人在另外一個人的面前自己沒有一點秘密的存在,這是多麼一種可怕的存在啊。
  刀無名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一直在認真的聽著箭神的話。
  箭神再次的泯了泯口中的茶水,然後繼續說道:「當然,事情不可能絕對,就好像沒有完美的事物一樣,有好就有壞,所謂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原意那樣的逍遙自在於萬物中,雖然幻武界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一旦得到那種絕世的力量,就不能再次的在這個世界裏使用,畢竟,有一半以上的幻武界裏的人都是從我們現有的這個空間裏破空而去的。這可能是人們還是有一點眷顧自己的過去的一種情懷的原因吧,但是還是有一些意外出現,先前我就說了,有好就有壞,幻武界的武學絕對不是這個世界裏的人所能理解的,對於力量與技巧的運用絕對是這個世間裏的任何人所不能企及的。」
  刀無名靜靜的聽著箭神的話,他心中越來越對這個叫箭神的人的身份表示懷疑了:「為什麼他如此的清楚那個幻武界的事情,而這些事情自己從出生到現在都還是第一次聽說過,也從來沒有顯見於任何的武林秘史中啊,他是如何得知的呢,難道,他就是那個幻武界的人?」
  箭神停頓了一下,調整自己的語調,然後再說道:「你知道為什麼武林每過幾十百來年就會有一場大的動亂嗎?有些人以前名不見經傳,但是一出現即強得幾乎沒有對手,但是無一例外的,每一次的出現都會讓整個武林腥風血雨、元氣大傷。這就是這個世界流傳的劫數。」
  刀無名搖了搖頭,他顯然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雖然他也曾對以前那種強絕人寰的強者有過無限的嚮往,雖然他也無數次的聽過他們的傳說,但是,當他自己的武學修為日漸高深,名氣不斷的在江湖上傳播,在別人的眼中自己也成為一種傳說的時候,他卻從來沒有從整個歷史的長度來看待這個問題:「經你這麼一說,確實也是每過一段時間武林就會出現一次大亂,但是我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為什麼會這麼出現,難道,這也和那個什麼幻武界的事情有關?」
  箭神瞇著眼睛看了看刀無名,然後用手指輕輕的在茶几上磕了一下,道:「我先前之所以和你說這麼多事情,就是害怕你在聽我的話時莫名所以,想到現在,你的神經想來也應理解我的大概意思了吧,不錯,人世間的動亂都是和你們眼中的神仙有關係。人世間不是流傳著這麼一句話麼,仙人打架,百姓遭殃。雖然人們有很多的時候都是對未知的事情糊亂的猜測,但是這幾個字說的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刀無名此時的腦筋大略已能體會到箭神所講的意思了,雖然他此時的神經依然的錯亂不堪。「難道這真的與那個幻武界有關?」
  箭神說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的。」
  刀無名帶著一種疑問說道:「依你這麼說,到了幻武界的人都是這個世界上無敵的存在,那他們為什麼會死呢?」
  箭神默然道:「是,但也不是。」
  刀無名心中的疑問更大了:「何解?」
  箭神道:「在武學的境界上來說,他們在這個世上可以稱的上是無敵的,但是,這個世上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限制著他們的力量,每一個擁有幻界武學的人,當他們在這個世上的時候,從他們的體質上來說,在這人世上,他們最多也只能發揮出他們一半的力量而已。所以,就算是他們再強,也不可能和天下所有人作對,在蟻多咬死象的情況下,他們同樣要死。這就好像一百多年前的斷天之禍一樣,最終力竭而亡。」
  刀無名此時的心頭已然麻木了,因為當一個人在短時間裏在對如此大的驚異,再聽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也就沒有什麼感覺了,現在的刀無名就是這樣的情況,他此時剩下的,只是想知道為什麼箭神會找上自己。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箭神依舊一幅不緊不慢的樣子說道:「因為,你有一把好刀,一雙很好的手,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因為,你是——刀無名!」
  「繼續!」刀無名此時的說話顯得極為簡短,就像他平時出刀一樣。雖然他此時的疑問再多,也只是暫時的忍下去,眼前這個人一定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自己。
  「在不久的將來,斷天之禍將再現於這個世上,到時候,只有你可以去阻擋這個事情的發生。而且,這也是你今生的——命。」
  「我的命?」
  「不錯,因為是遇到了我。我需要你去幫我做一件事情,就是去給我殺一個人,這樣也可以阻止世上的一場浩劫的發生。再說,你曾經是一個殺手,不是嗎?」
  刀無名眉頭一冷,心中對箭神剛才的口氣微微的反感,在此時忍不住打斷箭神的話:「我刀無名的命只由得我自己來做主,在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人能替我作這個主,我命由我不由天!」
  箭神顯然沒有想到刀無名會半途的打斷自己的話,從兩人談話到現在,刀無名還是第一次這樣說話,但是箭神卻不以為許,「但是你是一個殺手。」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殺手也是人,現在,我只為自己殺人。除非我願意,否則誰也別樣強迫我去殺人。」
  「如果,我讓你殺人的同時也可以救人,那你殺還是不殺?」箭神的眼中沒有一點的驚慌,還是一副吃定刀無名的樣子。
  「嗯!」刀無名只是哼了一聲,但是卻沒有回答箭神的話,對這個問題不置可否。
  箭神也沒有刀無名要直接回答這個問題的意思,繼續說道:「這倒是有點像一個殺手的本色,當然,如果我叫你殺這個人的話,不只是對這個世間有很大的好處,對你,同樣有很大的好處。」
  箭神此時看著刀無名,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道:「聽說你最近在找鳳皇血和九葉靈芝?」
  刀無名在聽到箭神的話後,幾乎是反射性的跳了起來,「你……你知道這兩樣東西?在哪裡,快告訴我。」同時,手「叭」一下子拍在茶几上,幾乎把箭神都嚇了一跳,顯然為刀無名此時的情緒反應感到萬分的意外。
  而箭神此時天真的笑臉上露出一個近乎誇張的表情說道:「你不用這麼激動吧!差點把老人家我嚇壞了。」同時,他猛拍著胸口,表示自己確是被刀無名剛才嚇了一大跳。
  「唔……」刀無名此時才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臉上顯出歉意,嘿嘿一笑道:「不好意思,剛才太激動了。呵呵……沒有嚇到你吧。」
  「呃!」箭神看到刀無名此時歉意的表情張大了嘴巴,一時還來不及合攏嘴,「人們都說刀無名冷酷無情,原來,原來刀無名居然也會笑啊。呵呵。。。」箭神看到刀無名著急的樣子,居然和刀無名開起了玩笑。
  刀無名的態度此時就像是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彎一樣,完全沒有了先前的那種沉著,笑著臉道:「我確是著急的很嘛,前輩想來知道我找這兩種藥是為了救人啊,時間晚了,那可是會死人的嘛。」
  箭神也笑了:「對嘛,這才是真正的刀無名嘛,人生有時候就是應該多笑一下,不要一天到晚都是板著個臉,像別人欠你錢沒有還似的,平時多笑一下,所謂笑一笑,十年少,你看我,我現在多年輕。」
  刀無名此時就像是吃東西被突然哽住了一樣,在心裏想著:「呵呵,要是我恢復到你那種相貌,我可能就會真的自殺算了,十幾歲的老堅物?」但是在嘴上卻連連應是,「當然當然,你老確是年輕,簡直就是年輕到極點了。呵呵。。。」
  (我想改變一下刀無名的性格,添加一點人性化的東西,以前的寫法中,有時候都感到刀無名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件根雕,還是很粗糙的那種,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如轉變得太突然了,還請見諒,沒有多餘的時間來寫。以後再改。。嘿嘿。。。)
  箭神白眼一翻,自是聽得出刀無名口中的損言,哈哈一笑道:「知道這點就好,知道就好。所以,以後對我老人家還是尊重一點的好,何況,此次我叫你來對你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至少,對你也沒有什麼惡意啊,嘿嘿……」
  刀無名聽到這話後幾乎無語了,一呆之後突然想起還沒有問箭神他剛才說叫自己去殺人,到底是殺哪個呢,江湖上這麼多人,比自己厲害的人刀無名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完全的把握勝過西域刀神,不動刀宗的絕無神,這還只是和自己交過手的人來看,那些還沒有交過手的刀無名就更不清楚了,傳說中黑獄的宗主斷蒼穹的蒼穹錄就有奪天地造化之功,最近幾年更是穩據江湖第一的名號,只不知自己的九轉枯榮神功比之蒼穹錄誰優誰劣?於是刀無名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道剛才前輩說叫小子我去殺一個人,而且還說殺了這個人對天下與對自己都有莫大的好處?天下有這麼好的事情?竟能落在我的身上?這人是誰?」
  刀無名一臉怪怪的看著箭神,那種目光差點讓箭神此時幾乎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至此時,他才發現原來刀無名還有與之前冷酷完全相左的一面。
  箭神此時也完全放下了先前那種凝重的表情,慢騰騰的說道:「這個人就是……」 在「是」字後他卻一反常態的沒有了下文,顯然是存心想要吊刀無名的胃口,以戲弄剛才他對自己的無故驚嚇。
  刀無名聽到這裏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但是卻沒有了下文,不由得吼道:「是誰?你,你倒是快說啊。」
  箭神看著刀無名的樣子一臉的賊笑,顯是對自己心計得逞感到萬分高興,但是偏偏刀無名卻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想一想,一個不知道年齡有多大、但是表面上相貌只有十幾歲的人在對著自己賊笑,而且這個人還有著一身深不可測的修為,是以,只有軟軟的坐了下去,只是用眼睛盯著眼前的箭神。
  但是箭神對刀無名的眼神幾乎可以說是視如不見,待自認為吊足了刀無名的胃口後才把是字後面的話給吐了出來:「斷蒼穹!」
  刀無名心中噔的一響,顯是沒有想到箭神叫自己殺的人意是當今武林中號稱無敵的斷蒼穹,心中在默默的算計了一下自己要是真的對上斷蒼穹的話究意會有幾成的勝算,但是綜合他腦中的資料,結果卻讓自己大吃一驚,他自己竟只有三成的勝算。至此,他才體會到原來世上真的有那麼「好」的事情啊。
  其實,刀無名也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有天會對上斷蒼穹,自一年前自己對上黑獄的那一天起,這樣的假設已然在他腦中不斷的回想過,但是,到現在他都沒有完全的把握可以勝過斷蒼穹,雖然,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親眼看到了斷蒼穹。但是一個十招內就能殺死象劍傾城、戰‧刀那樣的絕頂高手的人,以刀無名現在的水平,他自信還無法辦到。
  所以,刀無名不由得呻吟一聲道:「老大,你要知道,那可是斷蒼穹啊,你以為我是誰啊,那是能夠說殺就殺得了的嗎?你不會真的認為我能夠殺得了他吧。」刀無名一時情急,連前輩的稱呼也變了,他心裏其實清楚的很,面對這樣的老天真,就是要出奇不意,如何稱呼倒是顯得其次了。
  而箭神顯然也沒有留意到刀無名已悄然的改變了稱呼,呵呵笑道:「你是誰,你是刀無名啊。那個一人滅了天風堂的刀無名啊。如果江湖上還有人能夠勝得了斷蒼穹,那這個人肯定就是你了。」
  「你為什麼一口就認定我能殺得了他呢?」刀無名都不知道眼前這個人為什麼對自己有那麼大的信心。
  只見箭神此時把笑臉一斂,平靜的說道:「因為,你的天賦,你在如此短的時間裏就能在江湖上迅速崛起,竟還能自成一格,獨創九轉枯榮冰火神功,此時,你的刀法已然跨入天刀的境界,只要假以時日,你刀法真正大成之時,就算是斷蒼穹,我相信也必然是你的手下敗將,到時,就算是升入幻武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這樣的人才,我不找你,我找哪個?」
  「但是要殺斷蒼穹與鳳皇血、九葉靈芝之間沒有必然的聯繫啊?」刀無名道。
  「因為,天下之大,只有我知道鳳皇血與九葉靈芝在哪裡。」箭神說道。
  刀無名心中一喜,自己這一段時間以來,幾乎都把天下都翻遍了,也沒有聽到有人說見過這兩樣東西,眼前這個箭神居然現在對自己說知道這兩樣東西的存在,如何能不叫他欣喜若狂。急切的說道:「那你快點告訴我這兩樣東西在哪裡?我自己去找,對了,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叫我去殺斷蒼穹呢,以你的武功難道還不能殺得了他?」
  箭神聽到刀無名的話後,眼神明顯的一黯,過了半晌才道:「因為……他是我的徒弟。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我馬上就告訴你鳳皇血和九葉靈芝的下落。」
  刀無名此時才真正的驚呆了:「斷……斷蒼穹是你的徒弟?你竟是他的師父?這?天下難道還有師父打不過徒弟的事情?」
  此時的箭神臉不由得一紅,然後慢慢的點了點頭道:「不錯,他就是我的唯一的徒弟,但是在二十幾年前就離開了這裏,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成為了黑獄教宗的,除了你以外,他是我這一輩子中見過的天賦最好的武學奇才。在他離開我的時候,他的武學境界早已超越了我的境界。只怕到時候,他也可以修到幻武界的水準了。到時,天下可能再也沒有人能夠制得了他了。」
  刀無名心中大奇道:「但是這也夠不成非要我去殺他的理由啊?」
  箭神此地起身離開茶几,慢步度到房間的一副畫前站定後道:「那個原因,那個一直都讓我後悔的原因,我為什麼不早看透他啊。想來這也是天意吧。蒼穹錄?」
  刀無名看著箭神一副自言自語的樣子,知道事情就快要到底了,此時實在不宜打斷箭神的思路,繼續看著箭神,一言不發。
  箭神好像下了決心一樣,回過頭來看著刀無名道:「很久以前,我也記不清楚到底是多少年以前了,大概是一百五十年前吧,我無意中得到了蒼穹錄,當時我欣喜若狂,立時覓地潛修,但是過了幾十年,我才發現這本秘籍上竟然記載了一些幻武界的事情,如果完全參透蒼穹錄的話,就可以破開這個世界,到達另外一個更強的空間,這就是我所說的幻武界。但是越到後面進境越難,在一次練功時,我竟然走火入魔,雖然最後得以活了下了,但是身材卻成了現在的這般模樣。可能這也是我強行逆天的報應吧。」
  箭神歎了一口氣,顯是想起了塵封很久的往事,「但是我並不甘心,還是強行的修練蒼穹錄,但是結果卻再也沒有想像中的那樣美好,武學的修為竟再也沒有寸進,一直在原地不動,不得已之下,我才在江湖上找尋天資出色的人,並收其為徒,並傳其蒼穹錄,因為,我實在很想看一下蒼穹錄最後的境界是什麼樣子的啊。」
  刀無名看著箭神那落寞的表情,心中不知為何一下子就想起了劍傾城,因為此二人落寞的神情此時看來真的很相似。
  箭神繼續說:「四十年前,我終於找到了斷蒼穹,其時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叫什麼,只知道他姓斷,出於對他的熱切希望,我才給他改名叫斷蒼穹的。他也的確沒有負我的一翻苦心,以他那出色的天資,居然在短短的二十年間就超過了我當時的境界,但是就在此時,我才發現,斷蒼穹的體內居然沉睡著另一個神識,而這個神識極其強大且魔氣極重,根本就不可能是這個世上所能出現的,經我推斷,可能來自幻武界,但是只是暫時被其主意識強行壓制,而斷蒼穹受到這個意識的影響已然漸漸的走向邪惡,可恨的是,此時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他根本就不再受我的壓制,直至五年後,他攜帶蒼穹錄後不知所蹤。」
  「如果,當他的兩個意識完全融合在一起的話,必然會給這個人世帶來極大的毀滅,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你現在可以答應我的請求了吧?」箭神以一種不合表情的鄭重語氣望著刀無名。
  刀無名聽及至此,不由得苦笑一聲道:「這是哪門子的事啊,他體內竟有兩個意識?這?嗚,我從來沒有聽過殺手還有除暴安良的功能啊。看來,我是沒有選擇了。」
  箭神聽到刀無名的語氣,明顯的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果然沒有看錯人啊。呵呵。。。」
  刀無名馬上截斷箭神的話道:「其實,我有黑獄早晚都會有個了斷,一年前,我和我兄弟楓血的血可不能白流,而前些日子黑獄竟然敢圍攻橫劍山莊,再加上你剛才說的事情,如果是真的,我當然就更不可能放過黑獄了,和斷蒼穹的決鬥,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嘿嘿……」刀無名此時才露出自己的意圖,一付狡計得逞的樣子,說到底,刀無名要想成為真正的強者,再加上黑獄與刀無名的恩怨,他必須要跨過斷蒼穹這道坎。
  而箭神聽到刀無名輕鬆的語調後,下頜都幾乎吊了下了,原來,剛才刀無名一副死活不答應的樣子純萃就是做給他看的,自己原以為用鳳皇血和九葉靈芝做為誘餌逼刀無名去殺斷蒼穹,卻沒有想到自己才是被設計的一方。
  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箭神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指著刀無名無語。
  過了半晌,突然暴笑道:「好。好。好。果然不愧是刀無名,居然連我也算計了。」聲如雷霆,震得整個房間幾乎都抖了起來,而距其最近的那張桌子居然一下子就成了粉碎,叫人實在不敢相信,原來如此矮小的身材內竟有這般恐怖的力量,如果只是看相貌而不看年齡的話。
  此情景刀無名也不由得悚然心驚,因為他只距那張桌子不過三尺的距離,卻沒有受到一點的影響,由此可見,眼前此人對於力道的控制之精可想而知。至少,刀無名自問以此時的功力就絕難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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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鳳皇血 第三章 無之道

  刀無名的臉色幾乎都變了,但是他的臉色卻並不只是因為箭神此時突然展現出來的功力所震憾,而是因為他看到了一幅畫。
  一幅先前本不該被他遺忘的畫。
  這幅畫此時就掛在箭神的頭上。
  箭神此時根本沒有去關心眼前已然粉碎的桌子,因為,他此時已然注意到了刀無名那奇怪的表情。他順著刀無名的目光回頭,終於明白了刀無名此時發呆的原因。
  箭神眼中不由得露出一股不經意的讚賞目光,對著刀無名輕聲的說道:「果然不愧是刀無名,進來這麼久,你還是注意到了它啊。」
  刀無名聽著箭神的話,雖然沒有明確的指出來說的是什麼,但是刀無名知道,那個『它』就是箭神身後的那幅畫。
  因為,他此時的心神幾乎完全的沉浸於那一幅畫中了。
  只見畫中一個男子赤裸著上身,站在一座無名的山上,四週一片焦土,但是天上卻有著九個太陽,而地上此時卻早已沒有了任何的生氣,除了那個站在山巔的男子以外。
  男子下身略蹲,左手向天空略微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微微的屈伸,放於胸前,但是他的手上卻沒有一件物體。
  整幅畫雖只有簡單的幾筆,但是卻把畫中之人的那種傲視蒼的無敵氣勢在不經意間完全的突顯出來了,叫刀無名從內心的深處狂震不已。
  雖然畫中人手中什麼也沒有,但是刀無名卻知道,畫中人肯定有著一張弓,還有著一隻箭。一隻射向天空的箭。
  隨著刀無名的神識不斷的『擠』入畫中,刀無名所受到了壓迫感也越來越大,因為,此時的畫在他眼中再也不只是一幅畫,而成了一個活的物體。驚人的氣勢從畫中撲面而來,雖然畫中之人箭勢是射向天空,但是在此時刀無名看來,卻好像把自己全身都籠罩在箭勢中一樣似的,渾身再也無法動彈一點。
  完美的畫。完全的箭勢!
  刀無名不知不覺中把自己全身的勁力提起,默默的抗衡著心神上的那股巨大壓力。在此時的他已然在不知不覺中把畫中人視為此生最大的勁敵來看待了。
  看著刀無名不自覺的散發出來的氣勢,就連此時的箭神也不由得露出驚異的神色,他雖然早就知道刀無名很強,但是卻絕然沒有想到刀無名也會強到讓自己也驚心的地步,要知道,自己現在的修為可都是百十年歲月所逐漸累積的成果啊,而身前這個年青人卻在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就擁有了和自己也不遜色的能力,怎麼不叫他心驚!
  箭神知道此時刀無名已然被身後的畫所吸引,想起自己委託給刀無名的任務,心中的驚異也變成了滿意的表情:「只有刀無名越強,這樣,自己交給他的事情才越有辦成的把握啊。呵呵。。可怕的年青人。」
  這就是箭神此時在心中對刀無名下的定語。
  刀無名此時眼中幻象已生,好像整個心神都集中到那股無形的箭上一樣了,一時想離開也離開不得,他現在已是欲罷不能,唯有找出破敵之法才有可能從畫中脫身而出。就連箭神是何時從眼前離開的都不知道。
  眼前並沒有箭,但是刀無名卻感到了銳氣。
  那是無堅不摧的箭氣。
  但是刀無名卻不知道他該如何去阻擋,因為,他根本就無法預知那只箭從何處射來。只因,弓無痕,箭無跡。叫他如何去防?不知不覺間,一絲絲細密的冷汗已然爬上刀無名的額頭,但是刀無名根本就無法卻理會。因為,他此時已然心神俱疲。
  刀無名第一次在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就算是在面對絕無神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般的難受。「這是什麼箭術?」刀無名腦海中快速的搜索著自己一切可能破掉這一箭的招式,但是一切幾乎徒然,因為他發現,所有的招式在對上這一箭時,最後的結果都能逃一死。
  但是刀無名並沒有絕望,他也從來不會對自己絕望。只有在這個時候,在生命受到威脅、直面死亡的極限的時候,才是生命最美好的時候,這是刀無名的信念,這個信念會讓他變得比以前更強,這也是刀無名無數次從死亡邊緣走出來的經驗。所以,此時的他反而一點都不慌亂。
  刀無名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他此時不再由眼睛去看畫,他放開了自己的心靈,以心靈之眼來捕捉畫中的箭勢。天地萬物一下子都字靜了下來,靜得刀無名可以聽見自己體內血脈奔騰的聲音。他感到此時自己已完全融入了畫中。
  地上到處都是動物的死屍,也有人的,大地就像是裂開了死亡的大口一樣,吞噬著地上一切可以活動的物體。
  「好熱!」整個空氣就好像著了火一樣,「該死的太陽。」刀無名看著天上。此時他才發現,原來天上竟然有著十個太陽。
  「十陽齊出,焦土千里,這難道不是上古時候的畫面嗎?難道,畫中之人就是后羿?」刀無名心中驚異不已,他此時整個心神境界突變得奇異無比,就好像他融入了畫中,但是卻偏偏又能從畫中抽離出來,清楚的觀看到眼前畫中的一切,包話畫中之人——后羿的一切。只覺得眼前之人雖然靜止不動,但是他的身姿卻是最霸道的語言,整個天、整個地,都在他箭的籠罩範圍之中,包括天上的太陽。
  那是一種肉眼絕難理會的『勢』。只有到了刀無名這種境界才可以神會的武學境界。恍忽之間刀無名好像把握到了什麼,但是具體的卻說不上來,就像佛宗所說的頓悟一樣,一切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刀無名幾乎在一瞬間感動得流淚。雖然他在畫中無法看到那人一箭九陽的結果,但是,這都並不重要了,因為,如此氣勢,就算是毀天滅地,也是可以料想的了,何況是九個太陽?
  一時之間,只覺得此時心境極度的歡暢,自己的武學的瓶頸再次有了突破的跡象。眼前展開了一幅從未見過也從未想到過的武學圖畫——手中無弓,便以天地為弓,心中無箭,便以蒼穹為箭,無我無天,直至永恆。
  忽的心神忽地一動,整個神識頓時如潮水般再次回歸體內,眼前的壓力也在一剎那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是刀無名渾身卻早已被汗水所浸透,肉體感到極度的勞累,就好像經歷過一翻生死輪迴一樣的難受,但是精神上卻再也沒有了一點的壓力,睜眼開來,只覺得滿眼光明,刺目的陽光從門口直射在他的身上,他此時已然不知道在這裏站了多久了。
  刀無名走出門來,只看見付紅剛正站立於房門外的空地上,正看著那指天的峭壁出神。刀無名輕輕的走到付紅剛的身後。
  但是付紅剛還是覺察到了刀無名的響動,回過頭來看著刀無名,張口微笑:「刀兄醒來了?」
  待細看刀無名的眼睛時,眼中的驚駭神情暴現,同時,隱然還有一絲的妒忌在其中,但是都在自己的笑容裏融解開來。
  刀無名一愣:「醒來?難道,我已站在那裏很久了嗎?」
  付紅剛點了點頭道:「你已然在那裏站了一天一夜了,你竟然會不知道?」
  刀無名聽後,自己也不由得嚇了一跳,赫然笑道:「付兄莫怪,我還真不知道時間過得這麼快,我只覺得我在畫前站了片刻啊。想不到竟是一天一夜了。」
  付紅剛說道:「能在那幅畫前站那麼久的人,聽主人說,你還是第一個,真不知道你是讓我羨慕還是讓我忌妒的好,想當初,我也只能在那幅畫前呆上一刻鐘而已,一刻鐘後我就再也受不了了,有一次因為入神太久而受了嚴重的內傷,在床上躺了近一月呢。我到現在都還不能完全的承受畫中所蘊藏的力量,而你看來竟像是一個沒事的樣子,真搞不懂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唉!」
  一聲歎息,也不知道是為刀無名的讚賞還是為自己到現在守著寶藏而不能全取而感歎。
  「對了,箭神呢?」刀無名此時才想起出屋到現在都還沒有見到那個年青的老人。
  付紅剛回過神來,恍然道:「主人叫我等你醒來後就到後山去找他,你看我,光顧著說了,反而把正事情差點給忘記了。快隨我來吧。」
  說完,在前頭帶路,逕直領著刀無名向後山。一路上,刀無名只覺得自己的靈覺無限制的延伸,腦海中反映出一個比之以前從未有過的世界,所過途中,所有的事物都事無鉅細的全部在腦海中清晰逞現,刀無名知道,自己在畫前的一天一夜,武學境界竟在無形中得以突破,心中也不由得感到欣喜若狂。
  不一會兒,刀無名和付紅剛就來到山後的一面草地前。
  剛踏入草叢,刀無名就覺得此地大異平常,就連身前的空氣也比先前凝重了不知道多少倍,雖還未至於完全的困住刀無名,但是其中的壓力足以讓刀無名暗自警惕,而反觀一旁的付紅剛,卻若無其事的樣子,顯然未感受到空氣中的異常。
  刀無名開始留心起四周的情況,心中一動,現在的空氣異常讓他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對了,那幅畫,就是面對那幅畫時的那種感覺。所不同的是少了那股驚天的銳氣而已,但是這樣反而更加的圓滑讓人不可捉摸。」
  雖無殺意,但是刀無名卻知道,眼下能有這種控勁手段的只有他——箭神。
  自踏入這片草叢開始,刀無名只見到了箭神的背影,看那覺沉穩如山的氣質,刀無名知曉自己已然入局,顯然是箭神特地為自己布下的這個局,以測試刀無名的武學境界倒底有多高。
  刀無名自不會讓箭神上覷自己,唯有破局,才能最後得知鳳皇血與九葉靈芝的藏處。
  此時刀無名才發現,看似雜亂無章的草叢,卻在氣機的牽引之下,列出一種奇怪至極的陳勢,讓自己每前進一步都要無形中受到阻隔。
  每前行一步,所受到的壓力也成倍的增加,到現在為止,他也不過才走了十步而已,但是刀無名卻幾乎難過得要吐血,只覺得自己的氣機自進入草叢以後就受到了莫大的牽制,眼前無形的空氣就好像一堵無形的牆,讓刀無名一點著手的機會都沒有。
  所有的草都順著一背著的男子——箭神,箭神此時己然與天地萬物相通,地上的千千萬萬的小草此時都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只要他心神一動,地上的草、天地的空氣都要聽從這個人的指揮。
  刀無名只覺得心中再也無法忍受這種重壓,全身勁力盡放,剎時,刀氣四溢。
  破體無形刀!
  千萬束的刀氣以刀無名的身體為中心,不斷的向四周暴射,但是就在此時,地上的草也好像突然有了靈性一樣的舞了起來,時而抬頭,時而俯腰,就好像一個指揮家一樣,指揮著空氣無規則的像水流一樣的湧動,每一次變化,都削弱一分刀氣,雖然刀無名看不到,但是他的神識卻全無遺漏的把這一點點的細節把握住。
  還沒有等到刀氣衝到箭神的身邊,就己然消逝得無影無蹤。
  刀無名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這是什麼樣的武學?我的刀氣竟然不能突破這十步的距離!」
  此時就連站在一邊的付紅剛也看出了刀無名蹊蹺,他靜靜的站在刀無名十步之外,看刀無名如何化解其中的劣勢。
  場中無話,有的只是大自然的呼吸聲,一絲絲的風聲在三人的耳際迴響,聽在刀無名的耳中更是如雷鳴般讓他心驚動魄:「好厲害的對手,這才是箭神的真正實力?」
  平生第一次,他感受到了一絲的氣餒。但是,如果刀無名真的只有這點實力的話,他也不叫刀無名了。
  只見刀無名雙眼大睜,心中默念二字:「枯‧火」一股淡青色的火焰從刀無名的體內竄出,淡到幾乎肉眼難見的地步,就連十步之外的付紅剛也能感受面前一股熾熱的壓力附體而至。但是奇怪的是刀無名處於火焰的最中心地帶,不要說衣服沒有燒著,就連頭上的頭髮也一點都沒有反應,所有同的只是刀無名的臉色比剛才略微顯得有一點紅潤而已。
  如果此時付紅剛看得仔細一點的話,就可以看見刀無名的眉頭正中有一條淡淡的刀痕正在逐漸的顯現,讓刀無名的氣勢無形中變得更加的霸道。
  四周的空氣就像是著了火一樣,以刀無名為中心,腳下的草叢正以驚人的速度迅速的老化並至枯死。趁著這個時機,刀無名再向前踏出兩步。
  此時,刀無名只覺得自己的內力已然快要耗盡了,心中一陣疲勞湧上心頭。
  就在這個時候,刀無名的心裏一下子想起神遊畫中時領會到的幾句意境:「手中無弓,便以天地為弓,心中無箭,便以蒼穹為箭,無我無天,直至永恆。」既然無法突破眼前的氣牆,那我何不化身虛無,與天地共存,想到這裏,刀無名竟馬上散去了身外的刀氣,反而把身外的氣不斷的吸引回體內,把自己的身體想像成一個小宇宙,任由空氣從體內穿進穿出,眼前的壓力頓然消失不見。如果不是馬上控制住自己的體形的話,毫無著意的刀無名差點就向前撲倒在地上。
  刀無名心中一陣輕快,他依然沉浸於心中那種無我無天的感受當中,只覺得身體內的冰火真氣此時竟然互相融匯起來,流往身上的奇經八脈,所過之處,舒服得幾乎要呻吟出來。
  他竟然突破了九轉冰火枯榮神功的極限,達至冰火交融的地步,這短短的十幾步,對刀無名來說不壓於十年的苦修啊。
  身後的付紅剛此時只覺得眼前的刀無名變了,但是具體變在什麼地方,他一時也說不出來,只看見刀無名剛才走過的已經枯死的小草此時又突然全部的恢復了生機,並比以前長勢更好,在一瞬間就長得比原來還高了三分之一。如果說先前的刀無名在付紅剛的眼中是深不可測的話,那麼現在的刀無名在付紅剛的眼中幾乎就是不會武功,因為,他根本就看不出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話,付紅剛就是打死自己也不會相信天下竟有這樣的人存在。但是付紅剛卻知道,刀無名已然在這十幾步的時間裏,完成了一次武學的蛻變,思及至此,付紅剛再次羨慕的要死。
  而剛才一直背身面對刀無名的箭神,不知何時已然轉過身來,看著刀無名,眼中再也掩飾不住那種驚駭欲絕的表情,因為,剛才他全力布下蒼穹氣勁,就是要試一下現在的刀無名究竟有多強,從刀無名踏入草叢的第一步開始,他己然把刀無名按著自己想像中的方向發展,他體會著刀無名的氣勁越來越強,最好幾乎強至讓自己也不由得全神應付的時候,刀無名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雖然自己背後沒有長眼睛,但是武學到了自己的境界,不算是沒有看見,也絕對可以把握身體周圍五十丈的任何動靜,何況是在自己全力施為的時候,但是刀無名卻突然的不見了。這如何不叫他心驚?
  所以,他忍不住回首,但是刀無名卻仍然站在自己身後八步遠的地方沒有動過。
  「難道,他已超越了我,達至那武道的終極境界——無的地步了?」當再次用神打量著刀無名的時候,他終於不得不相信眼前的這個事實。
  「恭喜。恭喜。想不到你竟然可以理解到『無』的境界,你確是武林少有的奇才啊。」箭神笑道。
  「啊?」刀無名此時陡然回過神來,頓時從剛才的精神境界中掉了下來,一時沒有明白箭神究竟在說些什麼,是以茫然出聲。
  刀無名還回味著剛才的精神境界,緩步來到箭神的身邊道:「這多虧了前輩,要不是你屋中的那幅畫,我想,我絕然沒有辦法去把握這種境界的。」
  「看來此人心底還算率直。希望我沒有看錯人才好。」箭神一邊在心中想道,一邊說:「那也不儘然,如果不是你天姿過人,就算是成天的抱著它,也只能算是一般的畫而已,這是你的機緣,雖然你現在無法真正的駕馭這種境界,但是只要你用心的領會,總有一天,你會成這不世高手的。算上你,我是第二次見到這種境界了。第一次就是在斷蒼穹身上見到了。二十年了,想不到你如此年輕竟然也能辦到。真叫人感到吃驚。」箭神口中絲毫不吝嗇對刀無名的讚歎。
  第二天,穀內只餘下箭神和付紅剛,刀無名此時己然離穀而去,只見付紅剛恭恭敬敬的對著箭神問道:「主人,小人一直在想,昨天你明明有機會出箭,但是你最後為什麼放棄了呢?」
  箭神回過著來定定的看著付紅剛道:「紅剛,在先前,我是有機會出箭,但是到了最後,我不出箭,是因為我再也無法把握刀無名的動向,當有一天你領會到了『無』的境界時,你就知道我今天為什麼不出箭了,不是不出,已是不能出了啊。因為那時,我已看不出他的深淺了。」
  付紅剛呆了,能讓箭神如此評語的人是什麼樣的人?他再也無法想像刀無名的可怕了。
  「斷蒼穹,很快,你就會有一個真正的對手了。刀無名?……可怕的年青人。」箭神轉身走進屋子裏,只剩下繼續發呆的付紅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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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鳳皇血 第四章 誤入狼穴

  刀無名出穀已久,耳邊還響著箭神的話:「據蒼穹錄上記載,在天之北,冰之極,存有火鳥,所過之處,冰消雪融,世人千百年也難得一見。我想,所謂的火鳥就是指鳳凰。只要你能從它身上取得一滴血,凝成精魄,就是鳳皇血了,其實,鳳凰乃天地精氣所生,找到鳳凰,九葉靈芝也就不難找到了。」
  是以,刀無名此時心情極度的暢快,想到連日來的辛苦終於有了鳳皇血可能的消息,比之先前大海撈針般的亂找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從穀中出來,刀無名試圖把自己的精神境界再次提升到『無』的層次,但是此時刀無名發現自己憑般的努力,都無法再至先前與箭神相抗時的圓滿境界,中間就好像有一層無形的薄膜阻隔,刀無名知道事情不可操之過急,想到箭神此時的身材,要是萬一走火入魔,成了那樣的怪物,自己到時可要追悔莫及了。
  思及至此,刀無名放開了自己的心胸,一切隨之自然,憑體內的冰火真氣不斷的隨機運轉,放任於全身的經脈之中,此時反而覺得真氣的運轉真圓轉無礙,慢慢的,冰火二氣逐漸在體內形成一個太極圖形,生生不息。
  而刀無名越走越快,到了最後,快得就連身形都幾乎隱於空氣中,刀無名乾脆縱身於叢林的樹尖,在上面騰挪如飛,驚得一些小鳥沖天而起,但是刀無名卻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已完全投入到這種新的武學境界裏了。
  空穀中不斷的迴盪著刀無名發狂般的笑聲,偶有一兩個山野村夫見到刀無名從頭頂上急閃而過的身形,還以為自己遇見了鬼而嚇得戰戰兢兢。
  正當刀無名忘乎所以的時候,只聽得一聲斷喝:「大膽狂徒,竟敢在不落皇朝的地盤上撒野鬼叫。簡直是找死!」
  伴隨著聲音的出現,一排箭雨突然出現在刀無名的眼前,根本就沒有刀無名回答的機會,幸好刀無名此時真氣已到了渾然忘我的地步,在箭未臨身的情況下,刀無名已然拔身而起,那撥箭雨恰好從刀無名的腳下一穿而過。
  刀無名身形一定,已然從剛才的興奮中冷靜下來,打量著眼前的情勢。
  眼前一片參天古樹森然而立,從樹的一角露出一排屋簷來,原來樹林中還有這麼多的房屋,這倒是刀無名所沒有料到的,這深山中居然還有這麼多人?刀無名心中疑團頓起。
  而看先前那一排勁箭,絕對不會是普通獵戶所能射出,看著四周的人不斷的遊走,不到一會兒,就把刀無名圍困。
  刀無名看及至此,心中疑團甚多,也不先答話,心中想看一下這自稱不落皇朝的人能把自己如何。
  「閣下真是好武功,竟然能躲過我狼衛的箭射,還未請教尊姓大名?」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個低沉的聲音緩緩的傳來,接著,本來還把刀無名圍困得極其嚴密的人牆此時自動的讓出一條道。
  一個人影自樹後緩緩的步出,看似行雲流水的步伐其實行走的極快,在話聲未落之前,己然來到刀無名的身前。
  來人身材極其高大,站在刀無名身前刀無名才發現原來此人竟比自己還要高上一頭,一身樸實素衣非但沒有掩飾住他的風采,反而更讓此人有一種內蘊的力量感,風姿極為懾人。素衣上刺著大大的兩個字——青狼。
  刀無名心頭一動:「不落皇朝?最近才在江湖上出現但是風頭極勁的不落皇朝。而眼前此人如此身手,想來應是名震江湖的好手才是啊,為什麼我卻沒有任何印象啊。唉,看來又是一場麻煩少不了了。」
  刀無名淡淡一笑道:「在下只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而已,剛才只是湊巧經過,打擾之處還望見諒。」說完轉身就想離開。刀無名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再添下什麼事端來,是以放低自己的態度,希望能儘快的離開此地。
  「慢!」只見來人斷然喝道,「這裏乃我皇朝的禁地,豈是你說來便來,說走便走的地方,起碼,你也應問過我青狼皇甫嘯天後再走不遲。」
  好霸道的口氣。
  刀無名心頭一緊,臉上稍顯不愉,沒有想到皇甫嘯天竟是如此的咄咄逼人,一吸氣壓下心中的不快,依然不緊不慢的道:「皇甫兄,我此來純屬無心,我還有要事在身,恕難從命,待我事了之後,再向皇甫兄謝罪。」刀無名心中緊牽尋藥之事,再次壓抑心中的不快道。
  只見得四周的狼衛齊退幾步,但是在包圍上依然沒有半絲的鬆懈,而皇甫嘯天向前一踏步,欺身刀無名道:「能在我狼衛重重包圍之下還能如兄台這般面不改色談笑風生的,應不是兄台所說的無名小卒才是,我看你還是老實說出此來是何等用意的好。」
  刀無名自箭神處出來以後,渾身的氣勢己然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如果此時有一面鏡子擺在刀無名面前的話,就算是刀無名自己也不會相信自己身上的改變,此時的刀無名看起來實在是平常的很,但是卻又在有意無意間透出一股無形的威儀,讓人心頭驚駭莫名,當然,如果不細看的話,根本就體會不到這一點。
  眼前這個皇甫嘯天顯然是一個高手。他先前看到刀無名從樹稍上掠過的身影還道只是一個平常的武林人士,待逼落刀無名後,到自己出場真正的面對刀無名,才發現眼前此人遠比自己想像中更高明。
  簡直高明得超乎自己的想像,因為他到現在為止,都看不出刀無名是一個身藏絕學的人,如果不是事先他親眼看見刀無名的身形的話,他自己都會懷疑自己眼前這個人居然還有一身的武學存在。
  這樣的人,他絕對不可掉以輕心,更不可能輕易的放走刀無名。畢竟,這個地方作為不落皇朝的秘密據點自己已然苦心經營了十幾年,如果輕易的就放走此人,萬一洩露出去,不知道會帶來多大的麻煩。而現在皇朝雖已重出江湖,但是還不到全力出擊的時候。
  他全身的靈識盡放,悉數包圍在刀無名的身旁四周,因為,此時他看見了一把刀。
  一把全身盡墨的刀。
  刀長三尺七寸,一把好刀。
  如此好的刀絕不可能莫名的出現在一個無名小卒身上。
  皇甫嘯天看到刀無名的神情知道自己再問下去也是白問,但是眼前此人的神情偏又鎮定的叫自己有一股不安的情緒在心中漫延。
  他心驚。
  氣勁逼體而至,但是到了刀無名身前三尺卻再也無法寸進。
  刀無名心中略感無奈,看樣子這一場麻煩是真的想避也避不了了,遂苦笑一聲道:「以我之名在江湖上根本就不算什麼,哪值皇甫兄如此的看重啊。」
  皇甫嘯天神情凝重起來,「我雖在此埋沒十餘年,但是我相信我的眼睛還不至於到了老眼昏花的地步,兄台又何必自謙,你這樣豈不是當面掃我青狼皇甫嘯天的耳光嗎。出手吧。」
  「真的有那個必要?」刀無名此時心中也感到嘔火,他出道江湖以來一直快意恩仇,如果不是心中掛記著尋藥的事情,還從未如此的忍讓過。
  「留下來是你最好的選擇。」皇甫嘯天依然霸道至極的說道,完全不給刀無名置疑的餘地。
  刀無名的眼睛怒氣一現即隱,「就憑你身邊的這些人?」
  皇甫嘯天神情越發的凝重,他到現在都無法真實的把握刀無名的實力與意圖,儘管他現在已用上了自己八成的功力來暗中試探,但是看刀無名依然不為所動的樣子,就知道眼前此人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主。
  但是他依然不會放棄。「那加上我皇甫嘯天又如何?」他自任狼衛首領到現在的十餘年間,也曾見過不少的高手,但是無一例外的都栽在了自己的手中,他對自己的武功有一種絕對的自信。除了皇朝中那個滿臉苦相叫陳苦的可怕傢伙,否則,就算是江武皇自己也未必會怕了他。
  一想到陳苦,皇甫嘯天心中微寒,他竟然有一絲的懼意。
  他最計厭這種不安的感覺了,每次想到他,皇甫嘯天就想發洩,而眼前這個人一直口稱無名小卒,但是卻一付處之泰然的樣子實在是讓自己不爽啊。
  可能是真的久未現身江湖了,如果他知道眼前這把刀就是近日響徹整個江湖的我意刀,不知會是什麼感覺呢。但是他全然不會去理會這些,因為,他從來就沒有真正的見過刀無名出刀,是以,他也根本不會害怕,除了不落皇朝的陳苦外,他皇甫嘯天又豈會再怕別人?
  四周的狼衛都警惕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年青人,他們與皇甫嘯天相處了十幾年,當然很清楚頭領的脾氣,在這十幾年中,他們見過太多的人,其中也有象眼前此人一樣表面上看起來很是輕鬆的人,雖然一付不在乎的樣子,但是當皇甫嘯天發怒的時候,結果都一樣,最後只剩下在地上求饒的份。
  所以,有的人都在暗中替刀無名幸災樂禍了,因為,他們太清楚皇甫嘯天了,作為狼軍最有力的統治者,他也有著狼天生最大的特性——殘酷,凡是犯在皇甫嘯天手中的人,無一例外的都死得很慘。
  現在,刀無名在他們的眼中已是一個死人。
  因為,皇甫嘯天已經怒火盈腔。
  皇甫嘯天確是很冒火,因為到現在,刀無名雖然一付示弱的樣子,但是他心裏可是清楚的很,眼前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展現出應有的實力,而這表示,自己在這個人『無名小卒』面前根本就沒有一點的份量,以前在自己面前有這種表情的人,最後都在自己的怒火中成為了灰燼,他可以看不起人,但是最不能容忍的是別人看不起他。
  天底下這樣的人很少,但是他卻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那很少的人中的之一。
  因為無知,所以他要
  先出手!
  四周的狼衛當然對眼前的這種情況再也明白不過了,以前出現這種情況時甚至有少數的幾個狼衛因為距離的太近了而殃及池魚,他們現在已然留下了足夠的空地來準備『觀賞『即將出現的殺戮場面。
  消無聲息的,皇甫嘯天的手一下子出現在刀無名的面前,他的指頭上閃現著寒光,原來,皇甫嘯天的每根指頭上都有一根鋼刺,和整隻手完整的融合在一起,就像利爪一樣,看起來極為怪異。
  這就是皇甫嘯天的兵器——狼牙。
  很多人都死他的這件兇器上,這也是皇甫嘯天的得意之作,江湖上除了他以外,再也沒有第一件了。
  都說狼是最狡猾的獵手,他常常在進攻時出奇不意以致人於死地,在這一方面,皇甫嘯天絕對深得狼的天性,在狼衛的心中,他不只是狼,還是頭狼。
  眾狼衛在寒光閃後,皇甫嘯天的狼牙已然從刀無名的心口一穿而過,心中不由得大奇:「我還以為這小子再不濟也可以撐一小會兒,原來是個銀樣蠟槍頭,看來好戲馬上就完了,簡直就是太掃興了。」
  皇甫嘯天心中也是一楞:「太順利了,原來……」
  但是他還沒有想完,就覺得眼前有太多的不對勁了。雖然自己的手從對方手中穿心而過,但是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就好像擊中了空氣一樣,還有就是眼前這個人居然在對著他微笑。
  笑得讓他心中發毛,就好像當年遇到那個滿臉都是苦瓜的人一樣。
  一個讓人穿心而過的人會這樣笑嗎?絕對不可能。
  幾乎是反射性的,皇甫嘯天抽手後退,全神戒備。
  「我可以走了嗎?皇甫兄。」刀無名依然淡淡的說道。
  眾人還以為自己眼睛花了,被人穿心而過的人還能如此的氣定神閑的笑。皇甫嘯天心頭狂跳,「你?你倒底是誰?」因為他現在已經看清楚了刀無名幾乎是站在原地沒有動過,剛才的穿心一擊,根本連刀無名的衣衫都沒有碰到,這在他青狼來說還是第一次遇到。焉能叫他不心中咋舌。
  其實,剛才刀無名在皇甫嘯天出手之前,已然由自己的神識感到其出手的前兆,甚或連皇甫嘯天體內流動的真氣他差點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已然掌握了其中的先機,如何還能讓皇甫嘯天擊中。
  皇甫嘯天擊中的不過是他留在原地的殘影而已。在場之人竟沒有一個人看清楚了刀無名剛才已是一退一進,是以,就像沒有動過一樣的立在原地。
  四周的狼衛此時才感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們雖然沒有看清楚刀無名的動作,但是直覺告訴他們,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會如他笑起來那樣的溫和,在他的笑容下面,絕對有著讓人膽寒的實力。
  幾乎在同時,只聽得噹噹噹的響聲從刀無名的身後四周傳來,有一半的人抽出了自己的武器,而另一半的人卻微微的拉弓搭箭,箭頭直對刀無名。
  由此可見這此人絕對是訓練有素的高手,絕不是一群烏合之眾。
  刀無名的神識一點也不放鬆的看著四周的一切,把自己的靈識靈力的展到最大,面對這麼多人的合擊,雖然這些人單打獨鬥沒有一個人是自己的對手,但是稍不小心,也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剎時,天地間的一切都再次回到刀無名的腦中,就連背後的狼衛的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看到皇甫嘯天凝重的表情,刀無名彈了彈衣衫,冷聲道:「既然你那麼心急的想知道我的名字,那麼,我就告訴你,我姓——刀!」
  刀字一出,刀無名的氣勢頓變,一股無形的刀氣拔地而起,在一剎那間散發出去,就像不是眾人包圍著他,而是他現在包圍著眾人一樣,讓人心起一種怪異至極的感覺。
  刀無名並不想滋生事端,他只是想嚇阻一下眾人,好讓自己能儘快安全的離去,他對敵人可不會如此的笑。
  但是刀無名的笑容落在皇甫嘯天的眼中卻成了一根針,一根刺傷他自尊的針,而這恰恰又是在他偷襲失手以後,他更不會讓人笑,是以,他根本就來不及細想刀無名的話。
  只聽他身軀一縮,頭微伸,雙手稍稍向前舉,十隻狼牙在他的手中不斷的綻放寒光,透出一股子淩厲的殺意來,從他眼中兇狠的目光可以看出,他就是一頭不折不扣的狼。
  青狼皇甫嘯天。此時就連空氣都似乎透著一股子血腥。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陣勢,他溫和的笑容漸漸的凝固,他心中控制的理智再也不想眼前的這種局面拖下去了。他現在只感到心中很——煩!
  從眼前的局勢來看,他絕對不可能平靜的離開這個地方了,既然如此,他又何必隱藏自己的怒意呢?何況,他剛才已是相讓一招,換來的卻是更加嚴密的包圍,這不由得讓刀無名開始感歎對手的無知與可笑。
  如果是他,在面對自己無法把握的對手時,絕對不可能去做出惹怒對手的事情來,因為,江湖是一個強者敗,更強者勝的地方,在自己沒有對方強大時,如何能最好的保護好自己,才是真正的江湖之道,憤怒可以讓力量高漲,但是卻會留下更多的破綻,這樣也會給敵人更多的機會致自己於死地。
  但是皇甫嘯天已經被怒火燒燬了理智,他如何會瞭解刀無名此時的感歎,或許,真的是久未現身江湖,在這一小塊地方呆久了,腦袋生了鏽了,居然連這種江湖上最低級的錯誤都會犯。
  面對刀無名的驚天氣勢,他已然再也不能想其它的事情,他只想儘快的把眼前的對手給撕成碎片。
  勁力頓起,只見皇甫嘯天在原地留下一片片的殘象,就好像他在一刻間就已然支離破碎一樣的,在眾人還沒有反映過來的時候,他已搶身到刀無名的身側,抬手就抓,目標,還是刀無名的心臟。
  破空之聲幾乎都快要撕裂眾狼衛的耳膜一樣的讓人生痛,好快的速度!
  刀無名眼中再也沒有了輕視的神情,他可不會傻到去小視一個狼衛的首領的地步,從剛才展現出來的實力來看,如果不是自己的靈識高對方不止一籌的話,自己先前絕對不會應付的如此的輕鬆自然。
  是以,在皇甫嘯天勁招未及臨身的時候,刀無名已然側身讓開。
  但是皇甫嘯天也不是真的如先前那般不濟事,他習武多年,而能成為不落皇朝的暗中力量之一的狼衛的頭領,自有其過人之處,在刀無名剛剛消失的時候,他的招式已變。幾乎不分先後的再次跟上刀無名的身形。
  刀無名眼神一冷,他至今都一味的忍讓,仍然不能換來自己想像中的和平,那麼,他唯有——拔刀。
  在急切間,刀無名錯身避來皇甫嘯天的攻勢,為自己爭得一瞬間的空隙,在錯身的一剎那,他的手已然反握,搭上了『我意』的刀柄。
  瞬息間,刀無名變了,自他握上刀柄的那時,先前的無形氣勢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變化之快,幾乎讓對面的皇甫嘯天幾乎難受得吐血。
  而身旁的狼衛心中卻明顯的感到鬆了一口氣,因為,刀無名此時所面對的主要是皇甫嘯天,他對其餘的狼衛只要留心一下就可以了,剛才之所以突然暴出驚天的刀氣,主要還是為了能夠對餘人起到一種心理上的威嚇作用,而以現今的效果來看,他的目的已然達到,所以,他九分的氣勢都在一剎那間,轉到握刀的手上。而直面的皇甫嘯天反而一下子感到空蕩蕩的難受至極。
  但是這樣也更加暴發出皇甫嘯天的兇殘之氣,他的氣勢竟在在不可能的餘地再度拔高,就連四周的樹林都搖晃起來,好像是為皇甫嘯天的氣勢助威。
  「如此,就不要怪刀某不客氣了。」冷得讓人心寒的聲音從刀無名口中蹦出,叫人不由得心中打了一個寒磣。
  「錚!」一聲龍呤,一道黑色的閃電從刀無名身上衝天而起,在一眨眼的時間,就切到刀無名與皇甫嘯天的中間。
  一嘯風雲動。
  四周的樹林搖得更猛了,就連粗大的樹幹都發出「嘎嘎」的聲音,好像也在為天地間這憑空的一刀折首。
  狼牙與我意第一次作了最親密的接觸,金鐵交鳴之聲混和在樹幹搖動的聲音之間顯得那麼的驚心動魄,讓人興起一種牙齒發酸的感受。
  眾的更是睜大的眼睛看著場中,如此的刀法正是他們這一生中夢寐以求的境界啊,他們終於見到了刀無名的刀,但是幾乎每一個人眼中都寫著貪婪與羨慕。
  轟然聲響後。
  風靜、樹止。
  四周的人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已然充分的表達出了場中結果。
  只見此時皇甫嘯天上衣衫半身盡碎,露出精壯的上身,胸口的劇烈起伏顯出剛才一招耗力之巨絕對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而他指尖的狼牙,卻只剩下了七根。
  地上兩條深深的印跡,皇甫嘯天竟被這一刀之威劈得後退十尺。
  而反觀刀無名,不知何時刀已入鞘,仍然那麼氣定神閑的站在原地,但是,看在眾人的眼中,卻更加的顯得深不可測。
  皇甫嘯天自己都無法相信眼前的境地,在接刀無名這一刀之時,他竟然又真實的體會到當然被陳苦打敗時的場景。那樣的深刻心有餘悚。但是當現實真的擺在面前時,他卻又愣住了。
  此時,他才想起刀無名剛才說的話:「你剛才說,你姓刀?」略帶喘息的聲音,顯示出皇甫嘯天此時的勞累,其實他並不是身體上真正的有好勞累,而是心理上的優勢現在被這一刀劈得幾乎粉碎。
  刀無名冷漠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皇甫嘯天的問話。
  皇甫嘯天此時也顧不及刀無名的態度了,因為他想到不久前皇朝傳來的消息:「刀無名,用刀,刀長三尺七寸,刀身盡墨,但是在用至極至時顏色卻會變成白色,二年前,曾獨自一人滅了當時雄據一方的天風堂,消失一年後,在幾個月前,曾未出一刀就讓黑獄的劍喉燕如雪差點重傷至死,而最近,為解橫劍山莊被圍之勢,竟然獨力斬殺潛修後的燕如雪、重傷黑獄第一戰將冥血,同時擊敗第六戰將吳天河,逼得黑獄從此不再犯橫劍山莊。遇上此人,儘量不要與其爭鋒。切記!」
  想起那把黑色的長刀,自己竟然此時才真正的注意起那把黑色的刀,皇甫嘯天只覺得滿嘴的苦澀:「刀無名?」
  刀無名點了點頭道:「正是刀某!」響聲如雷,聲聲敲在眾人的心裏。
  就連圍困有素的眾狼衛也不由得驚呼:「刀無名?」
  「他就是刀無名?」
  ……
  皇甫嘯天心中一片頹喪,暗暗後悔為什麼剛才沒有冷靜一下,否則也不至於有現在的慘敗了啊。但是他的兇焰並未就此消除,因為他還有最後的一手未出。
  「要是讓刀無名從這裏平安無事的走出去,這個皇朝的秘密基地就再也無法保住了,到時我還是要受到陳苦那個老傢伙的懲罰,倒不如現在一拼,也好看一下我這十幾年的成果如何?」
  皇甫嘯天的眼神又再度的這了起來,血紅的眼光!那是嗜血的前兆,但是刀無名此時卻沒有留心,他以為那只不過是皇甫嘯天勁力耗盡時的反應而已。他已然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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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鳳皇血 第五章 屠狼

  刀無名環視一圈,不帶一絲人情味的目光看得眾人都心中一陣發毛,顯見剛才的一刀之威確是在人們的心中種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現在你們肯放我走了嗎?」刀無名冷笑道。他在笑皇甫嘯天的不自量力,一付不屑一顧的神情讓皇甫嘯天的神情變得更加的深沉。
  剛想抬腳起步離開這裏,只見皇甫嘯天手一揮喝道:「眾狼衛聽令,佈陣。」
  眾人雖然心中害怕,但是在聽到青狼皇甫嘯天的話後,鼓起勇氣,握緊手中的兵器,向前齊聲踏步,剎時,刀無名的四周都築起一道人牆。
  情勢驟然變得緊張起來,一股肅殺之氣頃刻間籠罩全場,讓刀無名邁出的步伐也停頓了下來。
  皇甫嘯天的神色輕緩了不少,而這其中也夾雜著一絲興奮。
  「刀無名,就算是你再強,我就不信你能對付得了我們這麼多人的進攻。你還是乖乖的受死吧!」皇甫嘯天似乎忘記了剛才刀無名的可怕,轉而變得囂張起來。
  刀無名看著周圍的人群,心中也不由得吃驚,在他留意之下發現四周人人群步伐移動間雖看似雜亂無章,但是卻又偏偏環環相扣,對場中生出龐大的壓迫感,而自己恰好處在這個壓力的正中點。
  刀無名殺過很多人,也受到過很多人的圍攻,當初殺入天風堂時所面臨的人數比現在更多,但是卻仍然沒有現在的這種壓力。
  刀無名的手中一緊,握了握手中的刀,他知道,剛才對皇甫嘯天的仁慈看來全都餵了狗了,現對這種咄咄逼人的現狀,所剩下的只有一條路走了,那就是殺!
  殺出重圍。
  刀無名再次把刀拔出,微揚刀勢,迫人的霸氣從刀無名身上散發出來,帶著一種讓人膽寒的口吻道:「既然你們一再相逼,那麼,我刀無名也就不再說什麼了,但是我有一樣向你們保證,皇甫嘯天,你絕對會為你今天的這個決定——後悔終生!」
  「是嗎,刀無名?我皇甫嘯天從來不為自己的事情後悔,就算是面對你刀無名也一樣,反正,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兄弟們,給我上。」皇甫嘯天陰笑道,但是從他眼中露出的目光可以看出他此時對刀無名可謂恨之入骨,剛才那一刀雖然沒有讓他受傷,但是卻如劈在他的心裏,而特別是在眾人的面前,他一向無敵的皇甫嘯天竟然抵不了刀無名的一刀之威,這叫他如何面對手下的一干人等。
  是以,他現在已然豁出去了,唯有殺刀無名而後快。
  話聲一落,眾人一聲吼叫,叫聲如狼,聽在刀無名耳中特別的刺耳,但是卻也再次激發出刀無名的殺性。
  各種兵器激起的風聲蕩人耳膜,但是刀無名此時卻心中一片寧靜,大腦中清晰的反映出各個方向的攻勢。
  在一轉眼的功夫,他就躲過了十幾把刀劍的攻擊,手中長刀橫掃,一連串的金鐵交鳴之聲,頓時把攻到眼前的刀劍全部格開,巨大的力道讓眼前的敵人不由得飛退,而一小部分在刀無名正前方的狼衛更是被震得五腑俱碎而亡。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為那些死去的人感到同情,在前面的人倒下的時候後面的人快速的跟上,攻勢依然猛烈。
  刀無名一聲怒吼,內力一吐,刀芒突現,黑色的長刀不知何時已然變得一片雪白,反射著太陽的光輝就像一道匹練不斷的在人群中穿插,而刀無名的身形一下子變得模糊起來,每一個移動都帶走一個敵人的性命。
  鮮血四濺,骨肉橫飛。
  濃濃的血腥味在場中漫延開來,就像一味興奮劑一樣的讓身前的人熱血沸騰,眾人更是悍不畏死的往刀無名的身前猛衝而來,十幾年來的訓練早就讓他們變成了一群比狼更兇殘的兇器。
  刀無名看著眼前一幕血腥場景,也不由得為眾人悍然不顧自己生死的表現心驚,發果不是自己最近一年來功力突飛猛進的話,此時應付得絕然不可能如此的自如。
  喊殺之聲震耳欲聾,而這一切都只為了一把刀。
  一把叫刀無名的刀。
  如果敵人比自己兇殘,那麼自己一定要更冷酷兇狠。這就是刀無名從無數次的生死體驗中得來的教訓。
  刀無名用心的控制著手中的長刀。他的靈識經由手掌傳入刀鋒,把握到場中微妙至極的變化,他甚至可以感到經由刀鋒傳來的那種割肉裂骨的聲音,很輕巧的就帶走眼前敵人的一切。
  一切都顯得那麼簡單直接。
  殺人的刀法只要實用,其它任何多餘的修飾都是垃圾,不管那多餘出來的部分多麼的讓人賞心悅目。
  刀無名每一刀都帶起一串血珠濺到空中落入土壤中,成為腳下土地的肥料,而有些浸不下去的更是一股股的流到一邊去了。
  眼前的屍體起積越多,但是刀無名卻一步也沒有後退,他反而越殺越前。此時刀無名就像是一個屠夫一樣,臉上沒有表情,但是卻比任何的表情都要可怕得多,有一小部分狼衛此時已從驚駭中清醒過來,不由得悄悄後退。
  但是那畢境是少數,絕大多數人仍然向刀無名悍然衝來,揚刀揮劍,想把眼前的敵人儘快的毀滅乾淨。他們是衝過來了,但是卻再也不能退回去,因為眼前橫亙著刀無名的刀。
  殺人的刀法,殺人的刀。就像是一個絞肉機一樣的帶走所有衝過來的狼衛的性命,血肉橫飛。
  而那些凡是想從刀無名背後偷襲的人還沒有進入到刀無名三尺以內,就初刀無名的手象擰小雞一樣的擰斷了脖子摔了出去。
  但是,刀無名此時卻發現場中少了一個人。
  皇甫嘯天竟從刀無名的眼前消失了。
  刀無名心中一動:「皇甫嘯天絕對不可能這樣便溜掉的。」刀無名也看過狼群圍攻的場景,在面對無法戰勝的對手的時候,它們更多的是採用跟蹤偷襲的手段來把敵人殺死。
  心神一分的時候,刀無我只覺得背後一痛,一個狼衛竟然用劍把刀無名的背後劃出一條口子來。
  至此,刀無名受傷,雖然是輕傷,但是看著刀無名背後流出的鮮血,原本那種頹敗的心情再次瘋狂的燃燒起來,就連先前有點退縮的小部分人都再次的加入了進來。
  剎時,攻勢陡增。
  龐大的壓力再次迫使刀無名停頓了前進的步伐。
  刀無名此時下手更狠,敵人狠,他絕對比敵人更兇殘。在浮光掠影間,他已然再次割下了九個狼衛的頭顱。
  沖天的血雨傾撒而下,讓刀無名的血液開始沸騰,而他手中的刀也像一個個跳動的音符一樣的不斷閃爍,死亡的音符,每次跳躍都帶走敵人的希望。
  「嗡」
  弓弦齊鳴,刀無名的眼前豁然開朗起來,但是更厲害的殺著來到。
  箭雨!
  無數的箭如幽靈一樣的出現在刀無名身前,甚至連身後都有。
  刀無名心中一顫,面對如此多的勁箭,他唯有舞起一團刀光,把自己保護起來,但是箭雨實在是太多了,多到刀無名也吃驚的程度,而且枝枝勢大力沉。雖然刀勢阻隔了大多數的箭矢,但是還是有一隻穿透了刀網,掠過刀無名的肩頭,帶起一串血珠。
  「唔!」刀無名悶哼一聲,借勁一推,箭雨以更快的速度反射回去,頓時呼起一連串的慘呼聲。前排的箭手立時倒下一大片。
  刀無名肩頭一痛,心神微分之際,突然一股殺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腰間。
  「狼牙。皇甫嘯天。」刀無名心中大驚警兆突現,好個青狼皇甫嘯天,先前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部下被殺竟然一聲不吭,原來就是為了等這個能給予刀無名一擊而中的機會。
  一直以來,他都很小心的掩飾自己的氣息,隱身於人群中,看到刀無名心神微分之時才突然襲擊,但是就在他暗自竊喜以為自己就要得手的時候,心中的狂喜還是在不經意之間洩露出自己的一點點殺氣。
  只有那麼一點點。
  但是對於刀無名來說已然足夠保命並逆轉乾坤。
  只見刀無名腰身一錯,同時右手執刀一往自己腰間猛然一按,刀無名再次悶哼出聲,但是隨著這聲哼悶的還有一聲慘叫。
  刀無名腰間被皇甫嘯天的『狼牙』劃出半寸深的口子,鮮血一下子浸漬出衣服,但是,他也不會讓皇甫嘯天好過,他剛才那看似自殺的一刀從自己腰間的肌膚上穿過,在一瞬間把皇甫嘯天的整只右手齊肩而斷,不由得讓皇甫嘯天大吼出聲。
  痛!痛得入心!
  刀無名急忙點了自己身上的穴位,同時運起九轉冰火可枯榮神功中的冰訣按住自己的傷口,立時把流血的傷勢奇跡般的止住了。
  剛才一味的猛攻的狼衛們此時不由得呆住了,他們剛才悍不畏死所換來的機會竟是這樣的結果?每一個人都望著眼前的刀無名和皇甫嘯天發起呆來,就連前方的幾個弓箭手也停下了手中的弓箭,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場景。
  刀無名冷冷的看著四週四處散落的的屍體及一些碎亂的內臟,好像一尊魔神一樣的可怕。而經過剛才的混戰,人們終於見識到了刀無名真正可怕的刀法,但是更可怕的是他那殺人的手法,殘忍得就像是一個狂暴的屠夫,現場所有死去的狼衛竟然沒一個是完整的,就算是他們見了太多的血腥場面,也不由得心中發寒,感到作嘔。
  眾狼衛悄悄的後退,他們都想盡力的離刀無名遠一點,一些意志薄弱一點的竟然把手中的武器也掉落在地,而這就像是會傳染一樣的,一時之間,除了少部分意志堅強還有鬥志之人外,其餘的大部分人都垂下了手中的武器。
  皇甫嘯天臉都痛青了,蒼白的嘴唇顯示出他體內的血液在剛才斷臂之時已然大量流失。但是臉上的恨意卻絲毫沒有減弱。
  刀無名撫摸著自己的傷口,聲音冷得就像是牙縫裏蹦出來的一樣:「皇甫嘯天,剛才我就說過的,你向我出手絕對會後悔終生的。現在你可滿意了?「
  皇甫嘯天忍住劇痛說道:「刀無名,你竟然殺了我這麼多的兄弟,我青狼皇甫嘯天絕對和你誓不兩立。你要麼現在就殺了我,不然的話,總有一天,我會向你討回這筆債的。」
  皇甫嘯天此時竟然絕口不提自己損失了手臂之事,這倒是讓刀無名頗感意外,刀無名面色依然冷得怕人道:「皇甫嘯天,你如果以你用激將法就能在我的刀下討得餘生,你就錯了。我刀無名可從來不吃這一套。」
  皇甫嘯天抬頭說道:「刀無名,你確實厲害,但是如果你真的以為我皇甫嘯天會向你求饒的話,你就大錯特錯了,我皇甫嘯天雖然藝不如人,但是還有做人的志氣。這點你倒是不用擔心。」
  刀無名看著皇甫嘯天的斷手處幽然道:「是嗎?看來我刀無名還是看錯了啊。其實,你皇甫嘯天也算是一條漢子,受如此重傷也不哼一聲,倒是讓刀某佩服得很。」
  皇甫嘯天的眼中閃過一絲傲色,「如這點小傷算的什麼,就算是再受再重的傷,我皇甫嘯天也不會動半點眉毛,但是在我死之前,我希望刀無名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刀無名看到皇甫嘯天此時的態勢倒確是有那種視死如歸的氣勢,雖然眼中恨色不減,但是換作任何人在以眾淩寡的情況下居然還被人砍掉一條手臂也絕對受不了。但是皇甫嘯天到現在還挺得住,見及至此,心中的殺意也減弱了三分,同時也對皇甫嘯天的要求感到好奇道:「有什麼要求,說吧。」
  皇甫嘯天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狼衛沉聲說道:「我皇甫嘯天本想帶著眾兄弟能在江湖上揚名立萬,但是不曾想十餘年的苦功竟毀於一旦,我皇甫嘯天不配成為你們的狼首啊。從今日起,狼軍解散。」
  眾人聽到皇甫嘯天的話後,想起剛才的軟弱,都不由得感到一絲愧疚,想到十餘年的苦功就這樣的白廢了,情緒間一時十分低落。
  皇甫嘯天說完後回過頭來看著刀無名道:「如果刀無名你願意的話,我青狼皇甫嘯天願用自己的性命換眾位兄弟的性命。不知道刀兄可否願意答應我的要求?」
  眾狼衛此時心中的羞愧更深,看到青狼此時的神情,其中一個站在最前面的狼衛大聲說道:「頭,我願意追隨你。」
  這個聲音一出,立時引起了眾人心中的激情,紛紛叫道:「我也願意!」
  「老大絕對不能拋下我們。要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
  ……
  刀無名冷冷的看著群情激憤的狼衛,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看著眼前的皇甫嘯天。只見皇甫嘯天抬起僅剩的手一揮,制止了人們的喧鬧聲,他心知憑眼前的狼衛絕然不可和眼前的刀無名相抗衡,大家一起上的話,也不過是給刀無名的刀下多添幾條冤魂而已,是以,在制止了眾人的聲音後,他凝神看著刀無名。
  刀無名掂了掂手中的長刀,刀已恢復成了平日的深黑色,理了一下沾滿鮮血的衣服,微微抬起頭看著皇甫嘯天說道:「不答應!」
  四週一下子變得寂靜,就連先前吼叫的狼衛也悄無聲息,皇甫嘯天的臉色一暗,顯而刀無名這三個字對他的打擊很是沉重。只見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道:「事到如今,我皇甫嘯天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那個願望本就是一種奢望,只是說出來後,我心裏好受多了,我的頭在此,你拿去吧!」
  皇甫嘯天雖有滔天的恨意,但是當他真的面對過刀無名那神一般的刀法後,知道就算是傾盡所有狼衛,也無法阻止刀無名手中的屠刀,是以,連最後的抵抗也放棄了。
  閉上眼睛,抬起頭,唯今之計,只有等死而已。
  但是他等了片刻也沒有等到讓他真正心死的那一刀,當他鼓起勇氣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刀無名此時卻沒有了蹤影。
  「刀……刀無名呢?」皇甫嘯天此時軟倒在地,向身後的狼衛問道,他此時真的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在刀無名那龐大的氣勢下,能站到現在,全憑他的一般死念支撐著他,當看到刀無名悄無聲息的離開後,再也抵擋不住身體上的疲倦,坐在了地上。
  四周的狼衛聽到皇甫嘯天的話後,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道:「他從前面的那棵樹上走了。」
  皇甫嘯天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夠在刀無名的刀下撿回一條性命,喃喃自語道:「他竟然放過了我們?他竟然放過了我們……」
  是啊,剛才刀無名展現出來的強烈殺性,到現在為止他都還心有餘悸,沒有想到刀無名居然就這樣放過了自己和身邊的手下。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從遠方傳來:「皇甫嘯天,你要慶倖你有一群好兄弟,你的項上人頭還是暫寄在你頭上替我保管吧,但是你要記住,如果因為今天的事情浪費了我的找藥的時間而讓我心愛的女人有什麼閃失的話,他日我定會親上不落皇朝取你等的性命。」
  皇甫嘯天聽到刀無名的話才想起剛才刀無名一直對自己說有要事要辦,原來是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找藥啊。自己還以為是自己的秘密被刀無名所窺見而起了殺機,沒有想到到頭來不但賠上了自己的一條手臂,還死傷了自己這麼多的狼衛,害得自己十幾年的心血差點全都成了泡影,如果不是刀無名最後手下留情,自己可就真的全完了。
  皇甫嘯天心頭一陣茫然,這一場莫名其妙的戰鬥自己在刀無名的手中全然沒有一點的反抗力,到底所為何來?
  皇甫嘯天在眾狼衛的摻扶之下站起了身子,就在此時,只聽得身邊的狼衛再次驚叫起來:「頭兒,快看!那棵樹!」
  皇甫嘯天順著眾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刀無名剛才踏樹離去的地方,剛才還鬱鬱蔥蔥的參天大樹,此時正以驚人的速度枯萎變黃,在頃刻間就變得光禿禿的只剩下了樹幹。
  眾人再次被眼前的現象所驚呆了,這幾乎超出了他們心中的常識了啊。而一些人揉了揉眼睛後都還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逞現的景象,一個靠得近的狼衛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伸出自己的手,想摸一下樹身驗證自己倒底是不是錯覺。
  平時極其堅硬的樹身此時卻變成了豆腐似的,他明顯的感到自己伸出的指頭輕易的就刺進了樹幹,在手還沒有抽回的時候,身邊的樹幹竟轟然倒下,成了一堆粉沫,幾乎就把自己給埋在了裏面。
  「咳咳咳……」所有的人都被揚起的灰塵嗆得瞇起了眼睛退了開去,只有皇甫嘯天呆立在原地,絲毫不顧那漫天的煙塵。
  「這是什麼武功?居然在他走後這麼久才顯現出來?把這麼大的一棵樹頃刻之間枯死並化為灰燼?」皇甫嘯天此時心中殘存的鬥志此時被眼前驚人的一幕徹底的粉碎,就如此時散發在空氣中的灰塵一樣,他知道,自己在有生之年絕對忘記不了眼前的情景,一輩子都只會生存在這棵大樹的陰影之下無法翻身,他此時有點明白剛才刀無名為什麼會放過自己及身邊的狼衛們了。
  一個人如果連反抗的信心都被人摧毀了,那殺與不殺又有何區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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