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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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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張君寶]狂徒[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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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9 16:43:05 |只看該作者
第161章 威脅

    沈之默說︰「宮裡的侍衛、侍女每半年輪換一次,是不說,現在的皇宮已經盡在攝政王的掌控中,你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耳目,還有內閣,不是他安排的人就是首相的親信,軍隊當中同樣如此,你早就成了空殼。我敢肯定,即使你康復了,攝政王仍然會想辦法要你的命。」

    女皇的手指緊緊攥住絲被,內心鬥爭十分激烈。維哲羅姆抓著沈之默的胳膊急急問道︰「撒加先生,您一定可以幫助女皇的,是嗎?」

    「嗯,當前之要是治病,而且要避開別人的耳目,否則潛在的敵人會在你沒好之前先發動攻勢。」沈之默倒背著手在寢宮裡踱了一圈步子,手按住牆壁,突然臉色一變,說︰「是了,他們把砒霜藏在牆體的木飾裡,你們看,牆裙、牆面都用珍貴的木材進行裝飾,砒霜藏在裡面,以極慢的速度揮發,所以你開始中毒的癥狀不甚明顯,直到後面才愈加嚴重。」

    「啊?那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盡快搬離寢宮,但這麼做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徹底根治。有兩種方法,一是全身換血,第二,由我用神經系魔法替你驅毒,然後療養,半年之內則可逐漸康復。」

    「哦……」女皇稍微鬆了口氣︰「你說我實際上被人監控,我若貿然搬離寢宮,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就說身體虛弱,想住在花園旁邊看看花草,皇宮不是架設著魔法防護罩麼?又不會冷,你怕什麼。借口很容易找,而且料想你已經這個『命不久矣』的樣子了,別人不會太起疑心。等日後康復。再把所有失去的一切都拿回來。」

    「好吧,聽你的。」

    「事宜早不宜遲,我立即為陛下進行驅毒吧。請您相信我的身份,想必維哲羅姆已經對你說過,我是魔法部研究院副院長。精通各種魔法,昔年曾經遊歷兩個大陸,還學會了魔藥學、草藥學、巫醫理論,不敢說『肉白骨、活死人』,但治療區區砒霜還是不在話下的。」

    女皇疑心盡去,一時之間對他十分相信︰「要怎麼做?」

    沈之默努力不讓自己地淫蕩之意浮上面孔,嚴肅地說︰「這要牽涉到專業性較強的神經魔法體系,按照魔法的理論。每個人身上都有數百個氣點,我需要在這些點上進行輸出魔氣。這樣的話……勢必要接觸您的身體……冒昧之處,還請見諒。」

    「這個啊,沒關係,做為醫生,接觸病人地身體很正常。」

    沈之默不再客氣。脫下鞋子爬上床︰「請您脫光衣服褲子,別擔心,您只是病人。」

    「什麼?」女皇沒想到事實嚴重到這個地步,嬌羞滿臉。險些不能說話,垂著腦袋吭吭哧哧道︰「脫衣服……不脫行不行?」

    沈之默體會著褻瀆塞尼亞帝國至高無上的女性帶來的劇烈快感,正色道︰「不行,有病了就不能諱疾忌醫,隔著衣服我怎麼給你輸入魔氣。難道你想過完冬天就躺進皇家陵園去長眠嗎?」

    「我……」

    「我什麼我?不要再囉哩囉嗦的,快脫,難不成要我幫你?不脫也好。我正想買幾斤豬肉趕著回家過年。」聲色俱厲,彷彿在訓斥香奶爾的小妓女。

    維哲羅姆替他們拉下帷幔,自動退開數米迴避。

    女皇不敢吭聲,推開絲綢被子,一個穿著睡裙的半裸軀體便展露出來,身材曼妙,曲線玲瓏,只是肌膚因染病而發黑,猶如碧玉有瑕,令人嘆息。

    說實在的,這副軀體比起泰瑞希爾可差得遠了,沈之默毫無欣賞之心,在她屁股上一拍,催促道︰「快脫光了。」女皇先前裝作淡然,其實把身子展現給一個認識不過兩小時的男人觀看,心中又羞又惱又慌又亂,險些就要哭出眼淚,委委屈屈地拉開肩帶,胸脯肉便暴露在空氣當中。

    雖然為中毒失色不少,但輪廓美得令人窒息,鮮紅地蓓蕾點綴於其上,讓人流連忘返。沈之默假醫生之名,行猥瑣之事,伸手握住女皇胸脯,冷靜的說︰「哦,我發現了,這裡有幾處氣點,陛下,請你保持鎮靜,不要出現情緒波動,在心裡默念『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既可。」

    女皇緊緊閉上雙眼,激動得全身緋紅,脖子、胳膊處泛起細細的雞皮疙瘩。霎時間,只覺一道暖流通過乳尖,好像有如實質的線,鑽進身體去了。

    沈之默索性兩隻手同時行動,按住女皇的乳中、乳根、天池三個

    送真氣,走廊外是《願主垂憐》的音樂響徹大廳,帷勢曖昧,一片旖旎風光。本來在其他穴道也可以做到,只是他心中另有打算︰「身體被我看過摸過,以後就算你重奪權力,君臨塞尼亞帝國,又敢對我擺出什麼架勢?」

    真氣在體內流轉,女皇頓覺週身暖洋洋地一片,糾纏已久的痛苦似乎頃刻盡消,整整六年了從未享受過如此愜意的感覺,喉嚨吐出一口濁氣,情不自禁地呻吟起來︰「啊……哦……哦……」

    維哲羅姆密切關注,在外面聽得真切,禁不住面紅耳赤。

    沈之默加倍用功,連寂滅功內力也通通用出來,要知道寂滅功破而後立,專門讓破敗的身體狀況恢復如初,用在女皇身上,再合適不過。一旦認真起來,威力可就比原來地高出不少,眼觀鼻,鼻觀心,不再分散注意力,真氣源源不斷的輸送過去。

    女皇面頰潮紅,忽然渾身劇烈顫抖,「唔」的一聲,下身噴出一道濕漉漉帶有腥味的液體。在真氣的刺激之下,她竟然出現了高潮。

    「這……」沈之默發現女皇地異樣,萬分尷尬,曾經也用過真氣替人療傷,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踫到,一時不知說什麼好,緩慢地收回真氣,先看看對方反應再作打算。

    女皇好久才從極度的快感中回復過來,羞得不知所措,趕緊用被子摀住臉蛋不敢見人,低聲問道︰「為什麼會這樣,我覺得身體很奇怪,那一刻都快要飄到天上去了。」

    沈之默對男女之情沒什麼經驗,不代表沒有眼力,早看出女皇仍是處子之身,還沒經歷過男女歡愛之事,當下用好比老學究似的古板聲音說︰「陛下放心,這是人體正常肌體反應,如果出現這種感覺,說明你康復有望。」

    「是,是嗎?有種很讓人感動地情緒呢。」

    沈之默見女皇身子羸弱,第一次不宜操之過急,說︰「陛下,今天的治療到此結束,希望您盡快搬離寢宮,七天之後我會再來。」

    「撒加……」女皇垂著頭說︰「不要叫我陛下,叫我名字可以嗎?」

    「丹爾娜*普羅恩斯頓*德拉薩拉斯*納薩洛瑪,我告辭了,祝您健康。」

    女皇終於抬起頭來,臉上已經開始煥發出別樣光彩,比原來蒼白的面容要好得多︰「請叫我丹爾娜。」

    「丹爾娜,等下你要把所有貼身衣物、被單、生活用具都換上新的,我怕那些東西也染上了砒霜。」沈之默把她當做黛兒一般看待,扯過被子替她拭擦腿間淋灕液汁。

    「是。」女皇軟軟不能動彈,如同柔弱的小妻子。

    下床,出門,維哲羅姆跟在後面,不敢多問,回頭一看,見床幔張開一條縫,女皇陛下探出半個腦袋目送著撒加先生的背影。

    這一行收穫果然豐富,女皇的病不在話下,關鍵是如何助她剷除異己,早日重返帝國政治權力中心。

    返回春水街街尾三百五十號鑽石薔薇堡,宮廷魔法師凱希已經在客廳等候多時,一件繡有皇室徽章的華貴法師長袍讓哈馬爾刮目相看,不敢怠慢,端茶送水,慇勤招呼。凱希哪敢耍架子,乖得像孫子似的,茶也不敢多喝,就老老實實坐著,時不時還墊著臉攀談,打聽撒加先生平時都有什麼愛好。

    沈之默剛在門口露面,他就直奔過去,諂笑道︰「老爺,您可回來了。」接過外套遞給哈馬爾,比任何人都要積極。留下哈馬爾滿頭霧水︰「這傢伙怎麼也管撒加叫老爺?腦袋被門夾壞了?」

    「是你小子。」沈之默逕自找張板凳坐下,點起一支雪茄,冷冷地看著他笑道︰「玫瑰大廳的封賞宴會,你可真是熱心,讓我受寵若驚哪,我說,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凱希聽他語氣不善,賠笑道︰「哪裡哪裡,我是久日沒見到老爺,心中想念得緊,您看我這不趕來向您問安了嗎?」

    「你身上的精神種子不打算拔除了?」沈之默一聲低喝,聲音聚成一線,直朝前方沖蕩過去,這是類似於佛門「獅子吼」的內功,凱希被聲音一震,只覺眼花耳鳴,差點坐倒,強行按捺胸腔的不適,苦著臉說︰「老爺,我當時只是想幫您,呃……這個,名聲很重要,有了名聲才更容易辦事,那個閹伶他可對您的詩著迷透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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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發表於 2010-3-9 16:43:20 |只看該作者
第162章 屠狗劍

    嘿,要在伊利達城這鳥地方出名還不是三根手指捏田穩的小事?你***以後再自作主張,別怪我讓你生不如死。」

    凱希冷汗淋灕而下︰「老爺,我今天帶來了新的情報。」

    沈之默瀟灑地撢了撢煙灰︰「說,要是沒有價值的話,你可以準備遺書了。」

    凱希這才湊到他耳邊,神秘兮兮地說︰「老爺,女皇陛下的病拖了六年,今年看樣子是拖不下去了,我可以預計,局勢又有新一輪的震盪,攝政王必將把首相擠垮。」

    「哦?你怎麼知道?」

    「我長相英俊,人又風流瀟灑……」見沈之默臉有怒色,立即改口道︰「呃,自然比不上老爺您了。宮廷那一堆侍女見了我都圍著團團轉,其中好幾個都是女皇陛下的貼身侍女,她們的小道消息較多,說是女皇病體日益沉重。我本人經過常年的蛛絲馬跡觀察發現一個驚人大秘密,攝政王似乎不希望女皇活得太久。如果女皇真的駕崩,帝國可就是他一人的囊中之物。」

    「那又怎麼樣?」沈之默不為所動。

    凱希急了,說︰「老爺,再不抓住這個機會就晚了,攝政王權勢如日中天,我們得好好利用才行,若是與他沾上一絲半縷的關係,隨便封個男爵都不過分。」

    沈之默深深吸進香煙,問道︰「要怎麼才能沾上關係?」

    「老爺,我認識托塞德林親王的長子凱爾侯爵大人,上次玫瑰大廳宴會您也在場,凱爾大人可是攝政王一系的紅人。打好與他的關係,也就是打通攝政王的門路。老爺,您天縱奇才。創立神經系魔法還沒來得及發揚光大,呆在魔法部實在浪費人才,就缺那更上一層樓的機會了。」

    沈之默心中嘿嘿冷笑,不動聲色地說︰「提議似乎不錯,很有前景。你詳細說說我需要做什麼。」

    「凱爾大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機敏幹練,又好結交朋友、收攬人才,乃是貴族子弟不可多得的人物,如今新任外交通商部貿易司司長,正是大展雄圖的好時機。可是問題也隨之而來,他主導與獸人酋長國的通商,總是打不開局面。如果我們能幫他一把,那麼日後的回報定會十分豐厚。」

    「你小子想得真周全,要怎麼幫他?」

    「帝國禁止向外國出售鐵器、鐵礦、晶核、晶石。但這些東西都是雷霆酋長國最想要地,凱爾大人很為難,您身為魔法部研究院副院長,手上應該掌握著一定配額的晶核吧?能不能轉讓給凱爾大人。幫助他業績提升?」

    沈之默恍然大悟,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且不說他這個副院長只是墨菲斯托隨口一提,沒有實職,根本得不到承認。就是真有其事,他也不會去抱托塞德林親王兒子的大腿。此時唯一肯定的一件事就是凱希已經暗中投靠凱爾,做說客來了。

    而凱爾侯爵打算向獸人出售帝國明令禁止的晶核,打的不是什麼好主意,很可能在為攝政王籌集資金。這或許是個好機會。完全可以利用來打擊攝政王一派的勢力。

    他一念至此,假意沉吟起來︰「呃,我這個副院長地名堂名不副實。其實都是墨菲斯托大人的一句戲言,不過我跟他私交甚厚,若是肯下點功夫,倒可以打通其中關節。」

    這話落在凱希耳中,變成了推托之意,以為他另有什麼要求,忙笑道︰「老爺,凱爾大人說過,只要能按時按量供應晶核,什麼都好說,您身為研究院副院長,可以隨意調用的配額要比其他魔法師多很多,還有什麼是不能辦到的?」

    「哼,我研究神經系魔法,消耗多大你知道嗎?那點點配額根本不夠用,怎麼拿出來給你,開玩笑,沒好處的事我可不幹。」

    後面兩個字「好處」凱希聽得明白,心裡如同點三五十根蠟燭,亮堂堂地起來,臉上更是笑開了花︰「老爺,凱爾大人他可是攝政王跟前的紅人,許給您地好處一定不會少。」

    「真的嗎?究竟有什麼好處?他能拿出什麼令我滿意的東西?」沈之默開始公然索賄。

    「這……您儘管放心,爵位、金錢、女人一樣都少不了。」

    「好,我期待凱爾侯爵給我帶來驚喜,然後我也會加倍回報他。」沈之默心想︰「看來凱爾不知道他老子被我打成白癡,還有這個吃裡爬外的狗屁宮廷魔法師,等我拿到好處就有你好看地了。」

    凱希拍著胸口信誓旦旦地保

    沒問題,我與凱爾大人交情不錯,爭取達到老爺要求心吧,老爺,您卑微的僕人凱希始終站在您這一邊。」

    「我拭目以待,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凱希再說得幾句好話,告辭出門。沈之默馬上叫來撒克遜,命他派人跟蹤,全面監控此人行蹤。

    看來是向墨菲斯托索取回報的時候了。從鬼霧鎮返回之後,魔法部部長登門拜訪幾次,想要擠出神經系魔法修煉方法,只是沈之默老奸巨猾,不見兔子不撒鷹,偏不鬆口,你能奈我何?後來他倒是從朱利安那裡得到一部分紫霞功秘籍,近段時間大概是沉迷於裡面的深奧功決,鮮有拋頭露面。

    撒克遜一手建立地情報系統很強大,這個沉默寡言的年輕人天生對信息有敏銳嗅覺,他曾經說自己做過一個夢,好像是說自己是由某個世界一個叫「撒磊」的人轉世而來,不過這神神道道,大家聽了也就一笑置之,並不往心去。在沈之默地授意下,暗夜堂分出一部分人手監視魔法部各個實權人物,墨菲斯托首當其衝,雖然這老兔崽子行蹤飄忽不定,神龍見首不見尾,有昔年洪七公的風範,但撒克遜還是從各種蛛絲馬跡中分析出動靜。

    根據他的計算,墨菲斯托最近兩三個月來深居簡出,經常與朱利安會面,話題始終繞不出「人體」「神經」這個***,又有人發現他紅光滿面,精神健旺,每頓飯吃半斤肉兩斤蔬菜不在話下,這還不是修煉紫霞功後重新煥發青春面貌的樣子麼?

    沈之默顧不上休息,準備騎馬趕去魔法部第五十三區找墨菲斯托算算老賬,可是桐樹街魔鐵熔爐鐵匠鋪的矮人來了。卡拉波大師帶隊,十多名粗手大腳的矮人鐵匠堵在大廳裡面吵吵嚷嚷,這個自稱自己手藝有多高超,那個誇讚鑽石薔薇堡風格迷人,主人眼光出眾。他們都沒來得及換衣服,仍是一身髒兮兮的鐵匠皮衣皮褲,在大廳內說三道四,他們的話題很快就變為吹噓自己的光輝業績,甚至從褲腰帶拿出酒壺對干。

    哈馬爾哭笑不得,滿頭大汗的招呼,忙前跑後,椅子不夠,又到廚房裡搬來幾張板凳。

    洛克莫德捧著一個扁長方形的鐵盒跟在後面,卡拉波見到沈之默就衝上去擁抱,身材粗壯巨大的他差點沒把沈之默骨骼擠碎。

    「大師,是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哈哈!」卡拉波粗豪地大笑,用力拍打沈之默的肩膀︰「我想你一定猜不到,舉世無雙的神器屠狗之劍上面的銘文已經全部完工,在泰坦之神的光輝照耀下,我們創造了歷史,這是一個奇跡,偉大的奇跡!不管是從前,現在,還是遙遠的未來,都不可能有再超越它的兵器。而你,撒加,你就是神器的主人,向你表示祝賀!」

    哈馬爾暗想那個蒲扇大的巴掌要是拍上自己的肩膀,會不會把自己拍成半身不遂。一些閑著無聊的葵花會成員則在遠處指指點點看熱鬧,不過當沈之默目光瞪過去之後,他們就趕緊散開了。

    「大師,您簡直就像聖使來給我傳達福音書的。我也得恭喜您,技藝更加精進,從此任誰提起您,都得滿臉崇敬仰慕,翹起大拇指讚一聲︰神器的締造者。」

    卡拉波笑得鬍鬚亂抖,叫道︰「洛克莫德,把屠狗劍轉交給撒加先生,完成我們鐵匠的使命!」

    「沒錯,我喜歡這種感覺,似乎手裡捧著整個世界。」洛克莫德比卡拉波還要囉嗦,嚷道︰「撒加先生,按照慣例,得喝酒慶祝。您看這鐵盒可是我親手鍛造的,用了上等精鋼和秘銀,銘刻著十三道虛空符文,這樣把神器放在裡面,任何人都感覺不到它的力量,也是我們丹莫羅矮人收藏寶貝的一貫方式。」

    「屠狗劍。」沈之默接過鐵盒打開,頓時寒氣撲面,氤出陣陣白霧。看著劍刃上五個剛勁挺拔的大字「蠻夷皆我奴」,心滿意足,笑道︰「切烤肉有工具了!」

    卡拉波抹了一把冷汗︰「你不會真的用來切肉吧?」

    「那有什麼,天下不管神器還是垃圾,到我手中只能算做工具。」沈之默轉頭向哈馬爾吩咐︰「叫廚房準備酒菜,酒越烈越好,肉越肥越爽,收拾一下餐廳,叫葵花會的人都下來陪酒,誰要是沒把矮人灌醉,就扣誰的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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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發表於 2010-3-9 16:43:30 |只看該作者
第163章 濕吻

    性暫時取消去找墨菲斯托的計劃,雜亂的餐廳內擺起哈馬爾負責統籌規劃,廚房沒有像樣的廚師,就去瓖金薔薇酒館請來四名廚師和女傭,連美酒、食物一併用馬車拉來,頂著撒加的名頭,老闆不敢多說半句,更不敢收錢,還要賠著笑臉相送。

    屠狗劍被塞進房間床底就不再去管,趕緊下樓陪矮人大師一醉方休。

    矮人最喜歡吹牛和喝酒,聽到撒加要宴請他們,個個歡天喜地,便是新年聖臨節也沒這麼高興。

    眾人就像在酒館那麼隨意,圍做一團歡聲痛飲。整桶整桶的松子酒、麥酒、冰露玫瑰、朗姆酒堆在走廊,全部統一用大腿粗細的杯子,一杯能有大半斤,要是連續灌下兩三斤,足夠醉翻一個普通人。葵花會成員們打起精神,為了薪水著想,拚命往死喝。

    沈之默拿出中國傳統酒席的勸酒功夫,倒了滿滿一杯最烈的松子酒向卡拉波大師敬道︰「您不愧為鐵匠宗師,吟遊詩人傳誦的對象,請讓我向你表達敬意,請滿飲此杯。」

    卡拉波老懷大慰,一氣喝乾,抹去鬍鬚上淋灕的酒水叫道︰「爽快爽快,撒加先生,您可真是豪爽的主人,我喜歡你。」

    沈之默趕緊再倒滿一杯,笑道︰「如果不是您,也就沒有屠狗劍的問世,您的功勞無人替代,您的事跡光輝萬丈,請讓我再敬您一杯。」

    「哈哈,好說好說!」卡拉波笑得鼻子都快要平了,又一氣喝乾。周圍的矮人們見他勸酒可比那些虛偽的貴族熱烈得多,有種「與有榮焉」的想法,紛紛舉杯,都想︰「好人哪!」

    「偉大的聖光之神說過。一切使人高興快樂的事,都必須有三次以上,我必須再向你表示崇高地敬意。」

    又是滿滿一杯,卡拉波眼楮不眨,一仰脖子。杯子立即見底。沈之默鼓掌叫好︰「大師真是海量……」

    「什麼是海量?」

    「海量就是形容像大海一樣寬闊深遠的酒量,在我們家鄉,通常用為對客人表示仰慕,因為一個酒量很高的人會讓別人崇拜他。」

    這與矮人的理念十分吻合,大家都歡呼起來,卡拉波拍拍肚皮道︰「好詞好詞,我覺得我就是海量。」自己主動倒滿一杯酒喝光。

    「大師,您的情懷讓我感動。您地無私令我羞愧,沒什麼可回報您的,唯有杯中的酒了。為了祝願四季平安,請您再喝一杯。」

    「咕嘟咕嘟……嗝兒!」卡拉波滿意地打了個飽嗝。

    「為了鐵匠榮耀鑄就的屠狗劍,這杯您不得不喝。」

    「為了屠狗劍上的六個瓖孔。」

    「為了聖光創造世界的七天七夜。」

    「撒、撒加先生,您真是太熱情了……嗝兒!」卡拉波的舌頭有些大了。

    事實上在塞尼亞帝國乃至整個大陸的宴席上。從未有人如此勸過酒,用詞巧妙,每一句話都把對方贊到了天頂,為了情面而不得不喝。讓客人既舒服又愜意,喝過之後又是回味無窮,回想起來,那滔天地馬屁更容易使人沉醉。

    「撒加先生真是好人中的好人……」

    「撒加先生,在您這裡喝酒太讓人愉快了。」

    「撒加先生。您這裡的一杯酒比得上我過去十年喝的酒的總和……」

    賓主盡歡,一群人喝了不下五桶二十斤裝的美酒,人人酪酊大醉。沈之默也不知灌了多少杯黃湯,內力不足,使不起六脈神劍,也就逼不出酒,同樣醉得一塌糊塗,看人看出重影。

    腦筋一亂,便不再理會趴在桌子上吐得東倒西歪地卡拉波,朝四週一拱手,用漢語道︰「各位兄弟,今日招待不周,多有得罪,兄弟我身體不適,先回房歇息,還請恕罪則個。」扶著牆壁搖搖晃晃的出了門口。

    踉踉蹌蹌,在三樓的走廊撞上一個人,美艷的精靈女性泰瑞希爾。沈之默酒精亂腦,難以控制自己行為,將她一把抱住,笑道︰「哦,寶貝,讓大爺好好疼你。」

    泰瑞希爾並不掙扎,只是聞著他口中燻人地酒氣,皺眉道︰「你喝酒了?看你醉得不輕。」

    都說酒後亂性,定力再強的人亦不能免俗,沈大俠嗅到精靈身上迷人的香氣,已是慾望蓋過理性,手掌攀上胸前雙峰︰「想不到你看起來真是漂亮,讓我替你按摩按摩。」

    泰瑞希爾有些無可奈何︰「你為什麼總是喜歡摸我的胸?我覺

    該清醒一下……雖然,被你抱著的感覺真不錯,可這你……純淨術!」手掌泛起一道來回飄蕩的嫩綠色光芒就要往他腦門按去,然而,她的手勢停住了。

    沈之默把她攬進懷裡,就向那兩片嬌艷鮮嫩地嘴唇吻下。泰瑞希爾嚇了一大跳,瞪大眼楮,只覺天旋地轉,一股強悍、溫柔、清純交織的男人氣息鋪天蓋地湧了過來,將自己團團包圍,情不自禁閉上雙眼,手掌慢慢垂軟,又反手把他抱緊。

    非常正式的濕吻,口舌絞纏,兩人連做一體。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泰瑞希爾心臟越跳越快,整個走廊都迴盪那個「砰砰砰」的激烈響聲,臉上發燒,腎上腺素激增。活了不知多長歲月,一直潛心學習魔法,頭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內心的火焰簡直要把自己燒化。

    沈之默漸漸感覺到從精靈那裡傳來一道清涼力量——精靈崇拜月亮,修煉月神法術,自然而然讓人心境寧靜,並不因內心火熱而改變。他腦子清醒過來,慢慢脫離泰瑞希爾的嘴唇,發現對方雙目迷離,嬌喘細細,暗叫糟糕,但這時勢必不能做出任何多餘動作,只好正色道︰「泰瑞希爾,今天風和日麗,萬里無雲,天空灰濛濛的一片,那廣闊的田野上還有小鳥在歌唱,一群大雁往南飛,一會兒排成一個人字,一會兒排成個一字……嗯,我先回房休息,你也早點睡吧,睡之前別忘了向月神祈禱。」

    泰瑞希爾腦筋渾渾噩噩,兀自轉不過彎,眼睜睜看著他施施然走到盡頭鑽進房間內把門口關上,這才回過神來︰「我剛才究竟做了什麼……?」

    回到房間睡到半夜,口乾舌燥醒轉,腦子昏昏沉沉,立即運轉內息,驀然察覺對面的沙發上有一道細密綿長的呼吸,沉聲問道︰「伊瑟拉,你在這做什麼?」

    伊瑟拉驚醒,打了個呵欠說︰「我見你喝醉,就特別來照顧一下。」

    沈之默低頭一看,百葉窗浸進的微弱月光見到自己渾身光溜溜的什麼都沒穿,連內褲也被脫去,顯然是伊瑟拉所為,暗讚半獸人女奴果然勤快,不由苦笑道︰「你去幫我倒杯水來。」順手扯過毛毯搭在胯間。

    忽聽樓上細微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一分辨,共有七人,都是奧布裡那一夥兔崽子,有兩個人腳步較沉,似乎抬著什麼東西。他耳力過人,聽到奧布裡壓低聲音說︰「喂,小心點,別讓撒加那怪物知道,否則又是一頓臭罵。」特洛伊說︰「快,把他抬到床上,不要胡亂搬動手腳。」「喂,我事先警告你們,要是第二天他問起來,就說我們遭到敵人報復。」又有人說︰「他娘的,西蒙他們留守在堡裡吃喝玩樂,我們出生入死沒拿到什麼好處,奧布裡,你就不能叫撒加多給點薪水麼?」

    忽然唰的一聲,不知發生了什麼動靜,那人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奧布裡冷冷說道︰「就你這狗屎樣還敢提加薪?撒加把你從港口帶來還想怎樣?要是讓他聽到,非把你卵蛋踢爆不可。」那人訕訕不敢做聲。

    沈之默暗自點頭︰「奧布裡還算有點良心,懂得分寸,老子待他們不錯了,偏偏有人不識抬舉,下次我就尋個借口把這妄想加薪的賊撮鳥砍了。」樓上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有人喊道︰「快,特洛伊,給他止血!你的治療藥劑呢?」

    原來是有人受傷。看來血鴉堂的第二次還是沒能成功。

    他接過伊瑟拉遞來的白開水咕嘟嘟喝乾,覺得好受了許多,扭頭尋找,沒發現自己的衣服,說︰「你把我內褲放那裡去了?」

    「髒了,我拿去洗了。我再給你拿一條乾淨的。」伊瑟拉沒半分扭捏,在衣櫃裡找到一條新的平角內褲,就一動手把他的毛毯掀開,霎時間,那毛茸茸的下體展現出來︰「我幫你穿上。」

    沈之默雖是做過無數艷俗的迷夢,卻從沒有過如此刺激經歷,可惜伊瑟拉不解風情,不知羞澀為何物,那硬邦邦的動作實在大煞風景,要是嬌羞動人的織蘿緹琳、美艷大方的泰瑞希爾,可就讓人遐想了。見半獸人女孩十四五歲的嬌弱身體費力搬動自己的大腿,不耐煩揮手道︰「行了,我自己來。」伊瑟拉流露出一絲失望之意,默默退到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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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自告奮勇

    沈之默當著女孩的面穿上褲子,不知發什麼神經,捏了臉蛋問道︰「呃……小丫頭,是不是想家了?等春天天氣暖了我給錢你回去,不用留在這裡了,看你也挺委屈的。」

    「撒加,你不要我了?」伊瑟拉耷拉著腦袋,沮喪地說︰「是不是我不夠勤快?我雖然很笨,比不上仙都瑞拉,可是我什麼都肯幹,求求你不要把我趕走。」

    沈之默不悅道︰「怎麼?讓你回家還不願意,真是天生的奴才。」

    「我……我沒有家了,不知道去哪。」

    「是我忘了,你可不是織蘿緹琳那受虐狂,大好的公爵府不呆,偏要在我這窮地方受苦。」他心裡升起一股歉意,道︰「安心留在這裡,我會給你所有你想要的一切。」

    「撒加……」伊瑟拉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直說,別婆婆媽媽像個女人似的……哦,你本來就是女人。」

    伊瑟拉怯生生地問︰「我……我不想要一切,我希望不被別人欺負,有一個安穩的家庭,吃得飽穿得暖就行了,可以嗎?」

    「當然!」沈之默抓住她的肩頭︰「記住,我無所不能。不過我現在得去看看奧布裡又玩了什麼新花樣,最好不要給我一個驚喜。你去睡吧,用不著照顧我。」

    已經深更半夜了,月亮在空中露出半個臉蛋,四樓眾葵花會成員的房間還點著燈,裡面一片吵鬧。從樓梯延綿到走廊再到房間門口,有一串新鮮的血跡,還有凌亂的腳步,看樣子是自己人受傷了。

    推開門口,壁爐燒得旺盛。暖烘烘的,七八個人圍在床鋪邊沿,你一言我一句,吵得不可開交。床鋪上有個奄奄一息的傢伙,出氣多進氣少。特洛伊正在緊急施救,治療藥劑用了一瓶又一瓶,仍不見奏效。

    眾人齊齊回過臉,見是沈之默,都禁不住吃了一驚。他怎麼跑上來了,這可大大不妙啊。

    「到底怎麼回事?奧布裡先生,請給我一個滿意地答覆。」床上躺的竟是鐵匠學徒唐恩,雙目緊閉。臉色蒼白,手腳抽搐,胸口幾個碩大的傷口,隱見森森白骨和蠕動的內臟,血花一陣一陣往外湧,看來堅持不了多長時間。這孩子家破人亡。一路跟隨自己很是吃了一番苦頭,老實本分,叫幹什麼就幹什麼,十分討人喜歡。直到後來好死賴活懇求著加入黑暗葵花會,當了個編外成員。奧布裡說他是刺客的好苗子他還興奮了好幾天。

    「老爺……」奧布裡吞吞吐吐︰「我們被人襲擊了。」

    「你想我用刺影扎破你地屁股嗎?好,先不說這個,救人要緊,去把泰瑞希爾叫來。特洛伊。你以後製作治療藥劑最好專業一點。」

    派去叫泰瑞希爾的人很快回報,說找遍整個鑽石薔薇都沒見到精靈的影子。

    沈之默心想︰「該死的女人,不就捏了一下胸部而已嗎。又沒少幾斤肉,居然要離家出走。」命令道︰「去請個會用聖光療傷的聖騎士,不管用什麼方法。」

    奧布裡說︰「桐樹街有個聖騎士,我們去請過了,他不願來。」

    「不願來?」沈之默又向坐在旁邊一臉焦急擔憂的伊登問道︰「誰把你哥哥砍傷的?」

    「這個……這個……」伊登愣了好久才能重新組織語言︰「下午喝酒大家都醉了,晚上奧布裡先生要帶我們去『烈焰紅唇』找樂子,在那裡踫到一堆人,和他們有過幾句衝突,然後我找個間房間歇息,可是沒過多久,哥哥就被人打傷了。」

    沈之默低頭檢視唐恩的傷口,發現這小子被人捅破肺葉,傷勢極為嚴重,忙點他週身數處要穴止血,手掌按壓在羶中穴輸出一道真氣護住他地心脈,唐恩的呼吸這才漸漸平穩下來。

    特洛伊見他只是隨意幾個動作造成的效果便比自己的好幾瓶強力治療藥劑強上不知多少倍,羞愧得直欲吞下瓶子自盡。

    「在『烈焰紅唇』和你們發生衝突的是什麼人?事情經過又是如何?」

    被伊登洩了老底,奧布裡不敢隱瞞,當下一五一十說出緣由︰「是蛇之牙的傭兵布朗和柯蒂斯,上次和他們發生過矛盾。昨天他們帶有十幾個人也去嫖妓,我們吵了幾句,當時都沒動手。唐恩不敢找姑娘,留在大廳等我們,後來聽到有打鬥聲,出門一看就這個結果了。」

    「嫖妓是你們地自由活動我管不著,可是敵人就在旁邊你們一點警覺性都沒有,還談什麼代

    懲罰罪惡,滑你媽的大稽!暫且記下,等事情結束後法。走,跟我去找住在桐樹街的聖騎士,唐恩留在這裡三個小時之內不會有生命危險,其餘人小心看護。狗娘養的,什麼事都要我親自操勞,真是飯桶。」

    眾人訕訕地不敢做聲。

    「老爺,我和你一起去!」伊登自告奮勇,拿起哥哥的「蜂鳴」匕首插進腰帶裡。

    「我也去!」「我也去!」眾人被他一激,紛紛叫道。

    「又不是集體嫖娼,都給我老實呆著,好好反省你們今天的失誤,為什麼被人打得半死。」

    沈之默回到房間換上黑色禮服,別起領結,提上一柄秘銀火槍,把「刺影」給奧布裡扔過去︰「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辱沒黑暗葵花會的名頭。」奧布裡欣喜若狂︰「多謝老爺,從此以後我必將奮發圖強,爭取振奮血鴉堂,讓每一個敵人都望風生畏。」

    在馬廄裡牽出一匹瘦馬翻身坐上,冷笑道︰「那個請也不來的聖騎士叫什麼名字?住在桐樹街也敢不給治安官面子,我看他是要搬家了。」

    「他是史考特勛爵,皇家黃金聖騎士團成員,身份尊貴,再加上聖騎士本身高一等,我們根本叫不動他,連面都見不上。他地扈從比誰都囂張。」

    「是麼?很讓我期待。」

    清冷的長夜,街道空曠無人,積雪還沒消融,天氣太冷,沒人願意大半夜出門。穿過春水街十六巷來到桐樹街,馬蹄聲敲破長街的寧靜,「老爺,史考特勛爵就住在這裡。」奧布裡指著門牌號碼一百六十六號地住宅叫道。

    一套華麗的巴洛克式風格建築,兩扇緊閉的大門掛著魔法加持過的金盞菊花環,門楣上閃亮的金屬徽章銘刻著劍與聖光,足以彰顯主人身份。

    沈之默二話不說,躍下馬背,一槍托向門口砸去。「嘩啦」一聲,在寂靜的長街顯得非常刺耳,厚實的橡木門板經不起一下,破開一個大洞,他再一腳把門蹬開。

    巴洛克建築一樓、二樓、三樓的燈相繼點亮,藉著朦朧的光,只見房子大廳內部寬敞,裝潢奢華,一個僕從打扮的男人提著蠟燭在樓梯口喝道︰「什麼人?不知道這裡是史考特勛爵的家麼!」

    沈之默迎著倒灌進來的寒風點燃雪茄,笑道︰「我是荊棘鳥城區的治安官撒加,奉命追拿罪犯。剛才大夥兒眼看著那歹徒竄進這裡,我特別進來檢查。」

    那僕人聲色俱厲︰「什麼?你敢砸壞史考特勛爵的大門,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樓梯又跟著鑽下四名睡眼惺忪的扈從,衣冠不整,手裡握著長劍,把沈之默三人圍住,神色十分不友善。

    有人認出奧布裡,立即揪起他的衣領喝道︰「你小子以為把治安官叫來我們就怕了嗎,史考特老爺不想見下等平民,識相的快滾!」

    「滾什麼滾?」那僕人說︰「砸壞門口不留下點記號怎麼行?給我往死打,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做貴賤之別。」

    沈之默更不說話,一槍管掄在那僕人的臉龐上,說打便打,眾人都沒料到小小的治安官如此猖狂,力氣少說也有幾百斤重,「 啷」一聲,那僕人臉龐凹出一道深深的血槽,眼球暴凸,帶著一蓬鮮血飛到十米開外。

    「什麼!你想死了!」三名扈從互相對看,齊齊嚎叫,朝他撲了過去。

    一般的正式騎士允許擁有二至六扈從,而身份更高的聖騎士可以有四至十六名扈從,這些扈從都是貴族子弟,自幼以學徒身份跟隨主人,不光只是雜役,還能學習騎士技藝,有的由於天賦出眾,比普通騎士的力量還要強大,當真不可小覷。還有一些則是在外成名的冒險者仰慕聖騎士風範,自願成為追隨者,都有各自的拿手絕活,同樣也是一般厲害。

    這三名扈從由前、左、右三個方位夾擊,長劍光芒閃爍,只要處在攻擊範圍內,不可避免將被切成肉泥。

    「操。」沈之默叼著雪茄,覷準方位,火槍同時架住三柄長劍,時間拿捏非常精妙,長劍揮來之時有先後之別,只要稍有差池,漏掉一劍,免不了手忙腳亂。然而他此時氣定神閑,彷彿閑庭散步,左手一記「蛇形刁手」中的「白蛇吐信」隨即發出,如同蛇搏脫兔,迅捷似閃電,刷刷刷連續三下點中三人握劍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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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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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166章  宣告(上)


    三名扈從同時一震,半邊身子酥麻難當,長劍鬆脫,沈之默順勢揮開,三柄長劍朝天飛起,噌噌噌釘進天花板內,震得水晶吊燈不住晃動。天花板木紋裝飾的裡面,是堅硬的巨石,就是請人用力砸擊,亦不能撼動半毫,他看似輕描淡寫的揮動,竟能達到如此場面,不能不令人咂舌。

    扈從乍遭變故,沒能做出任何反應。沈之默又一招「風蛇繞樹」,纏住左邊那人的頭頸,用力一帶,那人仰天飛開,頭上臉上儘是一圈連著一圈的傷口,皮肉翻開,血花飛濺好似噴泉,慘不忍睹。

    另外兩人還待要動,他一槍託過去,把人砸得頭破血流,倒在地上不能動彈,方才吐出一口煙圈對奧布裡道:「這幾個人抗拒治安官的執法,為非作歹,罪大惡極,你馬上回治安所找來一隊士兵把他們綁走,立即執行絞刑,等明天若是天氣暖和些了我再向上級匯報。」

    「長官英明。」

    那僕人聽他如此歹毒,想起背後的主子,捂著變形的臉怒道:「好啊,敢私自動用絞刑,剝奪一名紳士的生命?我命令你立即放下武器等候教廷的處罰,嘿嘿,你一定跑不掉了。」

    「你說什麼?」沈之默把燒得通紅的雪茄菸頭按到他的臉上,頓時哧的一聲發出焦臭味道,笑道:「你不覺得你很愚蠢嗎?」

    那僕人劇痛,奮力掙扎,哭罵不已,到得後面,聲音越來越軟,漸漸變成哀求:「大人,您是一位紳士。您不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的。」

    樓梯傳來一陣陣腳步聲,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出口處,臉色陰沉,雖然只穿白色內衣,但衣服質地不凡。乃是用昂貴的絲綢裁製,顯示身份差別,而且眉宇有股睨視傲氣,一看就不像好人,明眼人可以認出他就是住宅的主人史考特勳爵。

    塞尼亞帝國有好幾個皇家騎士團,黃金聖騎士團在六十年前由著名地聖騎士門圖伯爵組建,擁有良好的傳統和優厚的實力,秉承聖光的教義。維護皇室的尊嚴,是每一個年輕人夢寐以求地目標。黃金聖騎士團成員的選拔非常嚴格,堅貞的信仰和全身心的奉獻是前提保證,光有這些當然不夠,聖騎士除了拯救世人之外還有驅逐邪惡的使命,就必須要有強健的體魄、機智的頭腦。能夠嫻熟運用聖光能量和鬥氣,並要求一定要達到第幾層技能,沒個高階以上,你還是早點回家養豬吧。換句話說。黃金聖騎士團每個人都是萬分優秀的人物,擁有以一當十甚至當百地能力和勇氣,沒有任何人敢於輕視他們。

    可以猜想得到的是,史考特勳爵並非簡單人物,或許他比獅鷲騎士羅丹還要厲害得多。哪一個聖騎士手上沒染滿異教徒的鮮血?

    「你想死嗎?」這是史考特勳爵的第一句話。聲音洪亮,充滿威懾的味道。伊登雙腳不禁一抖,似乎對方要撲上來把他淨化成灰燼。

    沈之默抬手就是一槍。子彈劃破空氣,一條火辣辣的直線擦過史考特地頭髮,飄出幾根燒焦的頭髮,頭頂被犁出一道光禿禿的溝壑。「砰」的一聲巨響,子彈射進身後牆壁,把拇指粗地青銅壁燈把柄擊彎成九十度直角,細碎的光系魔法晶核彈了出來。

    這位勳爵往後一看,明顯吃了一驚。

    沈之默抬起秘銀火槍走過去一直頂到史考特的腦門,黑洞洞的槍口還有未散盡的硝煙,乜斜眼睛審視著他,說道:「你可以開啟虔誠光環試試能不能抵抗火槍地射擊,聽說聖騎士的肉體比較強悍。」

    「哼!你就是治安官撒加先生?請你馬上把槍口移開,我要上教廷控訴你的無禮行為!」史考特憤怒地咆哮起來。

    沈之默壓進一顆銅子彈:「那也得看你有沒有命走出我地視線。我坦白的告訴你,這柄火槍可不是獵人用來打兔子的玩具,它由矮人鐵匠宗師卡拉波得意弟子親手打造,嗯,就是街頭『魔鐵熔爐』那間,採用燧擊式膛線設計,可以擊穿零點五公分的鐵板,一百米之內閉著眼睛也能百發百中。」

    「聖騎士怎麼可能被區區火槍嚇倒!」史考特的腳下呼地冒出火紅色光環:「來吧,接受聖光的制裁,所有蔑視聖光的人都應該去……」

    話沒說完,沈之默扔掉雪茄,秘銀火槍槍管狠狠捅進他的口腔,順帶戳斷兩枚門牙:「再強調一次,我不喜歡瘋子。」

    「唔!」史考特氣得要死,劇痛襲來,腳下的光環漸漸湮滅於無形。

    「尊敬的勳爵閣下,我需要你的幫助,我的手下受了重傷,你應該去救治他,奉獻和犧牲一向都是聖騎士的信條,不是嗎?」

    史考特脫離槍口的威脅,怒道:「不,即使沒有你,我也不會救治下賤的平民!好吧,既然試圖踐踏聖騎士的尊嚴……」

    沈之默不再廢話,當即勾動扳機。強有力的子彈貫穿後腦,白花花的腦漿和鮮豔的血混合在一起,灑滿樓梯走道。

    所有人都嚇得腦子一片空白,包括前一刻還雄赳赳氣昂昂的奧布裡。

    「社會不需要蛀蟲……呃,事實上我想喝杯松子酒壓壓驚,火槍的後坐力真大。」沈之默吹掉槍口的黑煙,道:「立即回治安所調遣所有士兵,封鎖桐樹街交通要道,嚴禁任何人出入。」

    在血腥刺激之下,奧布裡行動非常迅速,羅丹馬上帶著大隊人馬趕來,將這座建築團團包圍。

    沒有人臉上出現驚訝,似乎槍殺一名貴族的行為對他們來說很正常,大家都繃著臉站在後面。

    沈之默下了命令:「把這幾個扈從都殺了,要怪就怪他們長得太難看。克拉克,你帶一隊人馬上樓檢查有沒有別人,女的通通驅散,男的都留下等候審判。屍體全部焚燒,明天天一亮對外發佈消息稱史考特勳爵染病身亡。為了防止瘟疫擴散不得不燒屍體。剩下的人清除痕跡,如果教廷的人要檢查,最好不要讓他們看到一點蛛絲馬跡,阿爾瓦,你選十個力氣大的人把所有值錢地東西全都搬走。羅丹,要是史考特在外地還有什麼有能耐的親戚,你負責安撫他們的情緒,總之,他是病死的,財產收歸塞尼亞帝國伊利達城荊棘鳥城區治安所所有,知道嗎?我不希望留下什麼後遺症」

    大家轟然應諾。

    史考特沒有娶妻,新年及聖臨節將至。其餘大部分扈從都已返回老家籌備節日,樓上只有兩名年紀不小了的女僕,聽到下面吵鬧嚇得不敢說話,克拉克讓她們離開時沒遇上多大麻煩。

    這一夜終於沒再找到聖騎士,唐恩福大命大,念叨著還有一個弟弟沒照顧好。依靠沈之默輸送地那股真氣竟然挺過了難關,特洛伊的治療藥劑也漸漸起了效果,直到清晨才在荊棘鳥教堂請來牧師,這時已無生命危險

    得益於羅丹的老到。史考特事件的善後處理得很好,天一亮就通報了事情經過,顯示治安所的高效作風,城防指揮官甚至下達文件誇讚治安官治理有方。

    在城裡無緣無故死了一名聖騎士可算是大事,黃金聖騎士團與教廷派人聯合檢查。沒查到任何疾病的徵兆,疑點倒是不少,一再逼問之下。羅丹這才吞吞吐吐道出「實情」:幾名扈從貪圖主人財產,互相爭鬥,與史考特勳爵同歸於盡,剩餘的扈從卷帶財物逃跑。

    看著大廳故意留下那麼一點點打鬥的痕跡,兩方代表沒理由不相信他地說詞,畢竟其他更重要的證據都被消滅了,得不出正確判斷。何況獅鷲騎士表面凶神惡煞,實際滑溜得很,給兩位代表塞了大筆銀元,表示這是辛苦費云云。代表們私下一商量,覺得扈從殺死主人逃跑的事件雖然惡劣,卻不能公開,否則勢必動搖人們對聖光的信念,默默認可官面上身染惡疾的說法。於是街道外不痛不癢貼出幾張肖像模糊的通緝令,以莫須有地罪名追拿逃犯。

    沈之默的冷酷作風深刻奧布裡腦海,從這時起,血鴉堂一號領導人才算真正成長起來。

    治安所卻是因此發了一筆大財,史考特的私人積蓄九千五百銀幣、收藏的名畫珠寶、鎧甲武器、美酒香菸乃至銀質餐具,上等傢俱和服裝通通成為他們地囊中之物。一些合用的東西,直接就搬進鑽石薔薇堡,參與行動的衛兵,每人都有幾百銀幣賞錢,皆大歡喜。發財如此容易,他煞有介事地思索是不是應該多洗劫幾名貴族為自己謀取福利。

    接下來,是要考慮揆蛇之牙的疑難雜症了,不過在此之前先得去拜訪墨菲斯托。

    清晨,洗去一身血污的沈之默換上乾淨衣服,吻別了可愛地黛兒。

    在小女孩眼中,他是慈祥的教父,在屬下眼中,他是嚴峻的長官,在仙都瑞拉眼中,他是寬厚地老爺,在織蘿緹琳眼中,他是英俊帥氣的哥哥,在普通平民眼中,他沉默寡言,沒什麼特別之處。總之這麼一個人,除了會吟幾句古典詩,與魔法部戒律司司長朱利安交厚之外,沒有什麼值得別人稱道的地方,而且都那麼大了還沒討老婆,真是一個怪人。

    然而這個怪傢伙真實身份卻是荊棘鳥城區的土皇帝,說一不二,翻雲覆雨,隻手遮天,要剝奪誰的性命,如同捏死螞蚱一般簡單。

    馬車趕到魔法部第五十三區,他準備索取研究院副院長一職的實權。

    五十三區其實只是一個稱謂,沒有特殊含義,在這周圍的一大片土地都歸魔法部所有,加建大量建築和圍牆,並有專門的衛兵守衛,成為實際上的城中之城。

    沈之默在冰風法師塔見到這座魔法都市的主人墨菲斯托。

    招待他的飲料是一種提煉自冰川的雪水,用火系魔獸晶核加工,盛在杯子裡會時不時晃動,漾出點點色澤柔和的星星,喝下去令人心曠神怡,回味無窮,思路更清晰。冥想容易集中注意力,只是工藝複雜,造價不菲,只有貴族和魔法師才有資格享用。尋常貴族要是想見大法師一眼都很困難,他得到如此正式的款待。也算不錯了。

    負責招呼客人的學徒是一名男孩,長相醜陋,皮膚黝黑,厚唇翻鼻,笨手笨腳,險些將一杯珍貴的冰川晶水打翻,墨菲斯托不耐煩地揮手讓他退下。

    「撒加先生,您的到來讓我非常高興。我正想去找你呢。」墨菲斯托吹去水杯上漂浮地一絲火星,虛偽地笑道。

    在中國傳統人際關係中,最不缺少的就是虛偽,沈之默不以為意,說:「好一段時日沒見,部長先生越來越是丰神俊朗。是不是遇上什麼開心事了?瞧您那精神,看起來比我還年輕,要是走在大街上,誰不說您才只有三十歲?」心裡加了一句:「年輕得就像孫子一樣。」

    墨菲斯托哈哈大笑。細白的長鬚吹得老高:「撒加先生真會開玩笑,不瞞你說,我在朱利安先生那裡拿到了《神經圖譜之紫霞魔氣》,並且按照他的指點進行練習,果然得到很多有益的東西。不過,不好意思去找你商量。」

    「神經圖譜」這個詞怎麼看怎麼像二百五,沈之默心裡苦笑。暗想:「老傢伙倒也坦率,比不上攝政王那吃人不吐骨頭地東西。」一時對他好感倍增,說道:「部長先生果真看懂了圖譜嗎?」

    一個從小受到魔法熏陶,沒有陰陽、太極八卦知識理論基礎的人,要學習錯綜複雜的內功是千難萬難,任他怎麼想像也難以理解陰陽調和剛柔並濟之類的說法,墨菲斯托不是全才,年紀又大了,腦筋遲鈍,只憑一腔熱情,自然費了好大功夫才一知半解地進行練習,幾個月下來初有成效,卻也是疑問多不勝數,無從解答。眼下見沈之默前來拜訪,表面平淡,心中不知有多驚喜,微笑道:「看得懂一點,不是還有朱利安從旁協助麼?直到現在,我才慢慢體會什麼叫做博大精深,魔法的知識就像無窮無盡的宇宙,任人如何探索,總是無法一窺全貌。」

    「那您練出魔氣了麼?」

    墨菲斯托毫不掩飾對內力的推崇:「是的,我這才知道朱利安為什麼對你崇拜有加,擁有魔氣地感覺就像擁有整個宇宙,而且暖洋洋的,像是聖光那麼親切偉大,我無法抗拒這股力量帶給我的愉悅。」私心底,他把沈之默當成了與自己平級的魔法大高手,能創造出這麼一套理論,可謂學究天人,放到哪裡都光芒萬丈引人仰視。

    沈之默道:「那您究竟體會到了哪點妙處?練了紫霞魔氣之後腰不痠痛了還是腿也不抽筋了?上個五六層的法師塔如履平地,早上起床撒尿也撒得格外暢快?」

    「事實上確是如此,太神奇了,我翻遍帝國圖書館的書籍筆記都沒找到類似地理論,《紫霞魔氣》只是最粗淺的知識吧?要是練到像你那樣掰彎鋼管要花多長時間?」

    「紫霞魔氣可不粗淺,相反,深奧得很,你們目前練的只是第一層,若有個十年八年,也會和我一樣。」

    墨菲斯托的眼睛大放光明:「是麼?我有個問題,下午三點鐘地時候,魔氣總是運行不上第一百四十四號節點,有什麼訣竅嗎?」

    「一百四十四號節點?」

    墨菲斯托點點頭,指著胸口雙乳中央的位置。原來是羶中穴,沒傳他們呼吸吐納的法門,修煉起來自然事倍功半,進展緩慢,往往不得要領,很多精妙之處無法領會,一些對武林人士來說淺顯易懂,對他們是如臨深淵。

    沈之默道:「這個簡單,只需稍一提氣就上去了。」

    「是麼?可是我試過了很多次都不行,你是否可以解釋一下它的運行方式?」

    「噢,雖然簡單,但我還需要進行研究,大量的研究,不反覆實驗個十年八年怕是不成啊,墨菲斯托閣下,不如到那時候我再來看望您老人家吧。」

    「這……撒加先生,有什麼需要地話我可以提供幫助,是否能夠加速研究速度?」墨菲斯托知道他在藉機提條件,只好默認此事。

    沈之默順水推舟道:「這怎麼好意思呢?只是,由於上次鬼霧鎮和談,大家都管我叫副院長,您看。我連研究院的大門開在哪裡都不知道……」

    墨菲斯托也是官場老手了,一點就透,說道:「好說好說,明天我就給你頒發研究院副院長委任狀,讓你名副其實。正好以後也可更方便的使用研究院設備進行研究,爭取紫霞魔氣第二階段早日出爐。」

    沈之默開始半推半就了:「那怎麼敢當?我沒有實權,空領著副院長地銜頭,只怕被人恥笑啊。」

    好傢伙!墨菲斯托咬咬牙:「沒問題,研究院是帝國目前最大的研究機構,有一名院長和兩名副院長,我打算再成立一個新型魔法實驗室,以後就由你主導新項目的開發。由魔法部直接提供各類晶石晶核金屬器材和藥劑,每月薪水五百,哦,不,一千銀幣,二十名高階法師組成地研究團隊通通歸你管理。而你不需要按照魔法部的時間表按時上班。自己想來就來,不會有人管你。」

    「好說好說,我看到了您的誠意,同樣。我也不吝嗇我的研究成果,只有一有新進展,就向您匯報。」

    墨菲斯托害怕優秀人才被人挖走,囑咐道:「事成之前,千萬別跟任何人提起神經系魔法。」

    「那是自然。沒研究成功之前我也不好意思拿給別人看哪。」

    「明天你不用親自到五十三區來,我可以派人把委任狀給你送去。」

    「其實,我還有點訣竅……」沈之默覺得有必要讓老頭子嘗一點甜頭。以後遇到什麼情況吆喝起來,他也好賣力替自己辦事,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神經系魔法講究天人合一的境界,你要是不明白什麼叫做天人合一就當我沒說。」

    墨菲斯托心想這回可不能充大法師地派頭了,還是老老實實請教才行,要知道學有先後,達者為師嘛,奧術學院不也有幾個不到四十歲的導師教授課程嗎?於是賠笑道:「撒加先生還稍微解釋一下吧。」

    沈之默長長一聲嘆息:「唉,說起來話長,我怕你不能夠接受,因為這牽涉到我數千……哦,不,數十年來的研究成果,一旦揭示,一定會顛覆您以往的宇宙觀、世界觀和人生觀。」

    「請說吧,我撐得住。」墨菲斯托心道:「千萬不要是以前有個騙子說機械飛船,用水和氣做動力可以航行到月亮。」

    沈之默這才一副私塾先生授課的樣子,倒背著雙手踱了兩圈步子才慢悠悠地說:「『道』,是指什麼,你知道麼?道,原意指道路,但我這裡要說的道是世界的本原,宇宙的規律,某個哲人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也就是宇宙起源地意思。」

    墨菲斯托因為魔法的關係,常年研究先哲思想,加上自身天賦超群,並不是傻子,老子那句至理名言說來簡單,卻蘊涵無窮意味,他一聽之下,初時覺得沈之默隨口糊弄,再仔細一想,又發現不太尋常,便不做反駁,說:「嗯,繼續。」

    「道又分為天道、地道、人道。天是你我頭頂上那一層混沌,地是大地之母,人是萬物之靈,至於天人合一,則闡述了人與天地融合,回歸混沌的原理,天有天之道,天之道在於『始萬物』;地有地之道,地之道在於『生萬物』。人不僅有人之道,而且人之道的作用就在於『成萬物』。我這套神經系魔法正是秉承天地間的至理,才能發揮出超乎尋常的力量,又豈是你們所謂地奧術、自然、元素魔法所能望其項背?」

    猶如青少年第一次嘗禁果,那種滋味在以前總是難以想像,墨菲斯托徹底呆住了,沈之默的話語好像記憶水晶裡播放的聲音,一遍又一遍轟炸他的大腦,天地人三道繞來繞去,糾纏不清。儘管已經將這事放在極高地地位,但大法師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神經系魔法,果不其然,沈之默三言兩語顛覆了他維持幾十年之久的世界觀。

    「基於這樣的認識,我認為人只有配合天地,才能得到天地給予的強大力量,而不是像你們的魔法那樣去索求。我地一切能量都來源於我的體內,而不需要依賴晶核地幫助。」靠著《道德經》招搖撞騙地沈之默笑道:「宇宙是一個週而復始的循環,生生不息。人體內的呼吸也一樣。」

    墨菲斯托沒來由地覺得緊張:「是麼……?」

    「為了配合魔氣與人體節點、天地日月的運行,我想出呼吸吐納地功決。沒有這套功決,紫霞魔氣始終是一個笑談,你也就永遠停留在腰不酸腿不痛的階段而已。」沈之默抓起杯子,水杯開始沸騰。水面撲騰翻滾,團團熱氣把漂浮的火星驅散,直到後面,水杯出現連綿的龜裂紋,最後彭的一聲爆炸,在閣樓上空升起水蒸氣形成的蘑菇雲。

    驚人的熱量頓時鋪天蓋地湧出,水蒸氣很快蒸發殆盡,灼熱的空氣衝到桌面。一本紙質筆記激烈燃燒,墨菲斯托急使了個冷卻術才讓空氣變得寧靜下來。

    整個過程沒有借助任何捲軸、咒語、符文、銘文和藥劑,也沒有感覺到一丁點魔法和鬥氣地氣息,大法師深深覺得自己幾十年的努力是白學了。他的心不可抑制,突然十分熱切,比火還要狂野。是的,神經系魔法突破了常識。

    「撒加先生,這是紫霞魔氣的第幾層?」

    「不,不是紫霞魔氣。神經系魔法有數不清的種類,類似普通魔法中地冰霜、火焰、石化等等各個小分類,剛才那一招叫做『陽炎魔氣』。」其實那是崆峒派的陽炎功,沈之默面不改色將之據為己有。他的內力一時之間幾乎盡數用光,兀自侃侃而談。強充門面,也不怕對方識破他的底子。

    「好了,我相信『道』對世界萬物地規律。不過,呼吸吐納的訣竅應該怎麼應用?」

    沈之默自得的一笑:「呼吸是人體魔氣相應於宇宙的循環,說起來很簡單,共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五心朝天而坐……」

    墨菲斯托不得不插嘴道:「什麼叫做五心朝天?」

    「五心就是頭頂心,手心腳心,盤膝而坐,你他媽的怎麼這麼笨。」沈之默說得高興,毫不客氣地訓斥起來,說:「第一階段,深呼氣吐氣,呼吸要細而無聲,穩而均勻,雙眼微閉並視鼻尖,配合紫霞魔氣地運行節點,一週內就會身體通暢,口舌生津,力氣增強。」

    墨菲斯托匆匆拿筆記下:「好像很簡單,那第二階段呢?」

    沈之默制止他的動作:「記在心裡即可。第二階段,目視鼻尖,呼吸穩重,注意力集中不可有雜念,吸時意想氣由腳跟向上,直達腦部,呼氣時意想氣由上而下,緩緩沉入丹田這個節點,週而復始,萬萬不可鬆懈。這麼有半年的話,一根手指粗地鋼條,你要它彎它就彎,你要它直它就直。」

    墨菲斯托興奮得膀脹痛:「那麼第三階段呢?」

    「那就要等我進入研究院好好的研究了,也不知道那破實驗室能有什麼好玩意,這樣吧,我加倍努力,等你半年後有了成就再來找我。」

    就這樣,沈之默帶著一身滿足回到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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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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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169章  宣告(下)


    研究院副院長的位子落入囊中,距離成功又跨進了一小步。

    西蒙和眾人正在商量變賣史考特勳爵的家產換取更多的銀幣,然後等待風波平息再將那套豪華住宅掛牌出售,以治安所和教會的名義,出售所獲金額將捐給教會用以幫助受苦受的窮人——當然,僅僅是名義而已,貪婪的治安官先生絕不會讓教會那幫蛀蟲拿到一個子兒。

    掠奪來的物件藏在地下室裡,堆了一個大房間,西蒙已經安排人手進行整理分類,並嚴禁任何人暗動手腳,抓到的話直接砍手,不留情面。

    大廳已經添置了兩套沙發,乃是織蘿小姐親自採購,是用最柔軟保暖的海豹下腹部的皮毛拼湊製作,一張沙發就要宰殺上百隻海豹,造價昂貴。同時內部還採用了魔法晶核運作的循環系統,可以自動清潔沙發留存的污跡,殺滅有毒物質,功能十分強大。光是這兩張沙發就花了一千多銀幣,哈馬爾心疼得要死,偏偏不敢多說什麼。

    奧布裡、特洛伊、莫雷幾個葵花會領導人聚在大廳爭著討織蘿小姐的歡心,奧布裡機靈滑溜,笑話層出不窮,又裝腔作勢的表演一秒連刺五刀的技法。博取眾人掌聲,可惜織蘿小姐心不在焉,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等待哥哥。

    沈之默進門抖掉肩頭的殘雪,問道:「唐恩沒什麼大礙了吧?」

    「沒什麼事了,正在康復。對,康復,不出一個月,他就能完好如初。」奧布裡暗自感動老爺對屬下的關心。

    織蘿緹琳站起來挽著他地手道:「哥,你看我買的沙發好不好看?」女孩家裡珍貴的東西多不勝數,連尿壺都是黃金打造,如今卻為了一張沙發向沈之默獻寶。

    「還行吧,坐得舒服就成。」

    門外傳來一陣吵鬧。似乎是衛兵在和什麼人爭吵,沈之默皺眉道:「奧布裡,你出去看看,誰要是不長眼的想在治安官住宅鬧事,就先給他兩刀。」

    「沒問題,我喜歡刺激。」奧布裡不以為意。將刺影別在後腰,晃晃悠悠出去了。

    織蘿緹琳正要借此時機和哥哥暢談對房屋裝飾的構想,沒過多久,奧布裡灰頭土臉地蹦進來。叫道:「西蒙,快把地下室幹活地夥計們都叫上來!」

    沈之默臉一沉,道:「不用了,我去看看。」

    門口台階下是兩個衣著襤褸的獸人,全副武裝的衛兵手握長劍。神情緊張地與他們對峙,獸人臉色憤怒,噴出難以抑制的火焰。這兩名獸人在大冬天裡身身赤裸。暗紅色皮膚,肌肉糾結,身材比鐵塔還高大壯實,目測起碼在兩米以上,難怪兩名拿著武器的衛兵瑟瑟發抖。

    在沈之默的知識裡,只有不同於雷霆酋長國的蠻獸人才有暗紅色皮膚,他們性格暴戾,力量強大,在戰場上以一當十,簡直是殺戮機器的代名詞。戰爭結束後蠻獸人無所事事,不會生產,很多人淪為僱傭兵和殺人犯,揆蛇之牙目前就有好幾名蠻獸人打手。

    「去三樓房間把我地秘銀火槍拿來。」他吩咐那名出醜的衛兵,對獸人道:「你們為什麼在我這裡撒野?」

    蠻獸人咆哮道:「你是誰?」面目猙獰可憎,聲音好比打雷,那衛兵不禁一陣哆嗦。

    另一個衛兵大聲道:「撒加大人是這裡的主人,荊棘鳥城區治安官!你想死嗎?」

    「治安官?」蠻獸人稍微軟和了一些,伊利達城內治安管理森嚴,蠻獸人縱使生性殘暴,為了生計問題,偶爾還是不得不收斂性子的。欺軟怕硬,這幾乎是每一種智慧生物的習性。

    現場有片刻的靜默。沈之默接過火槍向離自己較近那個長得比較瘦地蠻獸人瞄準,笑道:「是的,在荊棘鳥城區,治安官有權主宰任何的生命,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用腦袋測試火槍子彈的威力,二是跪下來求饒,我讓你回家過個好年。」

    蠻獸人憤憤不平,怒道:「破獵槍有什麼可怕,有種和我單挑!」

    「我不想欺負你,還是算了。說,誰指使你們來撒野地?奈法裡安?」沈之默一抬手,槍口迸出火焰,擊斷牆外手臂粗的樹枝,積雪紛紛落下。

    「什麼奈法裡安?不認識,我們只是路過。快開槍!獸人的勇氣永遠不會消失!」蠻獸人狠狠瞪著他的槍口。除了卡拉波生產的這一批,世界上地火槍威力並不算大,打個野鴨還行,要說殺人就勉強了。獸人驚異秘銀火槍的威力,但由於生性凶暴,並不懼怕,只是再也不敢亂動。

    「為什麼只是路過卻跑到我家門口來打人?」

    蠻獸人眼中有種嗜血的慾望:「我餓死了!我要找份活計,讓我殺人放火都干,見你地房子高大漂亮,只是隨便過來問問,可是你的衛兵打我,罵我們是下賤野獸!我要用鮮血來洗刷受到的侮辱。」

    「算了。」兩個蠻獸人看起來像老實人,不過沈之默沒有讓衛兵道歉的打算:「大冷天的不穿衣服,體格很健壯嘛,有沒有興趣為我工作?」

    蠻獸人梗著脖子大聲道:「沒有!」

    這挺像小孩賭氣時的說話,沈之默笑了:「等等,先別忙著拒絕,我保證會讓你們每一天都吃得飽肚子,並且,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尊重你,你將以你的血統和力量為榮。」

    「有這麼好的事?讓我們幹什麼?」

    沈之默確實有招攬手下的念頭,奧布裡和西蒙是夠忠心了,可惜能力偏弱,羅丹又有獅鷲騎士身份地羈絆。難以放開手腳幹事,如果把這兩名獸人調教得好,倒不失為一大助力。「我需要兩個保鏢保護我的安全,讓別人不至於侵犯我。」

    蠻獸人倒不笨,道:「也就讓我們當打手了?」

    「是的,我是荊棘鳥城區的治安官,這裡說話我最算數,放心。只要有我的命令,你們地行動就是法律。看看這多冷的天,你們還在外面流浪,苦苦乞求別人施捨一頓飽餐,來吧,我讓你們得到尊重。」沈之默拍拍士兵的肩膀:「去和我們的獸人兄弟握個手。」

    「是。長官。」那衛兵很配合,當先伸出手道:「向你道歉。」

    一般來說,只要給足面子,獸人不會斤斤計較。那蠻獸人接受了道歉,說:「嗯,我想我願意為你幹活,只要能吃得飽肚子,幹什麼都行。」「好的。進去說話,有暖烘烘的火爐和熱氣騰騰的烤肉、美酒,隨你喝個夠。」

    兩名獸人也不客氣。一前一後地進門,被大廳內的暖氣一激,頓時渾身直打哆嗦地舒泰不已。他們胸口上橫七豎八的傷痕,手指、耳朵、肩膀都被凍得紫青,破舊的靴子滿是泥濘,拖出長長一串腳印,不知有多狼狽,顯然吃了不少苦頭。

    「先到餐廳來,奧布裡,準備好豐盛的午餐,我要招待貴客。」

    奧布裡滿心以為長官大人會好好教訓一頓囂張的蠻獸人,沒想到卻成了貴客,心中暗罵不已。織籮緹琳見他沒說得幾句又去幹別的事情,氣得往樓上跑,不想見人。

    沈之默請他們坐在椅子上,問道:「既然你們願意為我辦事,那麼我們就是朋友了,我希望知道你們地來歷,做為朋友,總要誠實對待,不是麼?我叫撒加,負責荊棘鳥城區的治安管理,你們呢?」

    兩名蠻獸人對看一眼,長得較瘦的首先開口說道:「我叫古爾丹,原是部族裡的薩滿祭司學徒,呃……我太笨,總是學不會新地知識,導師把我趕了出來。我開始覺得不能再呆在村子裡,因為他們總是嘲笑我們沒出息,我發誓要用力量爭取自己應得的榮耀,就這樣,我和我的好朋友塔格爾離開村子,來到伊利達城證明我們的實力。」這傢伙怒火衝天:「總有一天,我會讓那群鄉巴佬知道厲害!」

    「那麼後來呢?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還能有什麼?我們一個人也不認識,你們人類又歧視獸人,不是說戰爭結束了嗎?我們到處都吃閉門羹,除了那些傭兵團還有興趣之外,其他人理都不理,可是傭兵團也太氣人,看我們狀況不怎麼樣,居然要簽訂賣身契約,呸!老子頂天立地地男子漢,憑什麼給別人當奴隸?」

    「說得好,說得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血性漢子。」

    「伊利達城前幾天下了一場大雪,我們快呆不下去了,正想靠打劫度日,可是到處守衛森嚴,我們下不了手,一路流落至此。」

    「好說好說,這條大街上,誰不知道我撒加待人寬厚,放心,有你們好吃好喝的,只要盡心辦事,過得幾年,我給錢你們回村裡討幾個肥屁股地女人當老婆,那時候你們村子還有誰敢看不起?」

    伊登抬來一大盆豬肉,只放了鹽,煮得白花花的,任誰看了都是沒什麼食慾,古爾丹和塔格爾卻是眉開眼笑,抓起就啃,十多斤的豬肉讓他們一掃而光,連稱就是國王的生活也比不上。

    「吃不夠的話還有,等下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安排房間給你們休息,做為回報,你們必須遵守規則,不能影響他人,並隨時聽候我的命令。」

    古爾丹心滿意足,拍著肚皮笑道:「當然,你是我們的老闆,叫幹什麼就幹什麼。」

    沈之默走出餐廳,叫來撒克遜:「你去查查這兩個獸人的底細,千萬不要是什麼人派來臥底的奸細。」撒克遜領命而去。奧布裡迎了上來:「大人,你就放心讓他們留在這裡?我總覺得他們不像好人。」

    「哈哈,別擔心。」沈之默攬著盜賊的肩頭笑道:「收拾揆蛇之牙需要炮灰,不過如果他們能夠證實自己的實力和忠誠,我可以考慮換一種對待他們的方式。人員總是要壯大地。不是麼?小馬裡奧的事情解決了嗎?」

    「還沒有,事情很棘手,我們抓不住歐內斯特伯爵的弱點,他的女兒快要結婚了,似乎。就在今天晚上。」

    「該死,你們是辦事的?我原本期待今天晚上能看到歐內斯特伯爵地人頭,特洛伊的宣傳機器已經開動了,多少平民在等待他的下場,你想讓黑暗葵花會威信掃地嗎?」

    「不不不,大人,讓我再想想辦法,總會圓滿解決的。」

    兩人正說著話。哈馬爾急匆匆地趕過來,手裡拿著一張燙金請柬,不住地擦著冷汗:「老爺,萬分抱歉,剛才收拾沙發,我們在茶几下發現一張請柬。是歐內斯特伯爵前幾天派人送來的,但我忽略了。」

    「沒關係,來得正合適。」打開一看,正是歐內斯特伯爵女兒的結婚請柬。邀請魔法部研究院副院長撒加閣下於今天下午三點前往聖光大教堂觀禮,並在傍晚六點舉行盛大的宴會。「好的,這場婚禮一定會染滿血腥。讓小馬裡奧知道,葵花會審判罪惡地決心和行動能力。」

    ……

    來到伊利達城將近半年,沈之默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都城除了皇宮之外最宏偉壯觀的建築之一。聖光大教堂。這座哥特式與巴洛克式風格完美融合的建築在三百六十年前興建,整整費時一百四十多年才宣告完成,大教堂佔地約三萬平方米。光是支撐的柱石就有一百九十六根,主體建築最高部分達七十一米,在教堂正中院穹的環形平台上,可以俯望整個伊利達城。

    裡面收藏有無數價值連城的藝術珍品,教堂地內壁由當時最出色的畫家創作巨幅壁畫,每一件神話題材的雕塑都是無與倫比的精品。教堂下面地廊簷有七尊雕像,正中央是面目模糊的天父和聖光之神,似乎在俯視芸眾生。鐘樓上有重達六噸的「拯救之鐘」,使用大量秘銀和瑟銀鑄造,上面篆刻神聖符文,被稱為伊利達城的瑰寶。教堂四壁有總數超過七千扇的窗戶,全部裝上描繪有神話故事地各色精美玻璃,顏色十分絢麗複雜,正午的太陽照耀下,可以折射成震撼人心的彩虹。

    大教堂內包含了主教堂、王室教堂、聖器室、禮拜堂、乞願室、小教堂以及後面地聖者陵墓。主教堂只有在教庭舉行重大儀式才會對外開放,平時貴族們舉辦活動使用的都是小教堂。每隔二十一年,正門才會開放一次,屆時將由教皇引領著最虔誠的信徒穿過聖門,仰望聖光,下一次開放是在明年的七月一日。

    縱使如此,小教堂的宏偉規模也是常人無法想像,荊棘鳥城區那座教堂相比之下就好像豬圈一般簡陋。

    沈之默牽著織蘿緹琳的小手,在牧師的指引下,穿過紫羅蘭熱烈盛放的花園,走進裝飾著鮮豔花環小教堂大門。教堂為一個巨大的魔法屏障籠罩,因此不受氣候影響,天空落雪經過屏障,化做溫暖細密的小雨,紛紛揚揚,沈之默一時之間彷彿置身於清明時節。

    歐內斯特伯爵急欲重返伊利達城權力中心,賣力結交各位權貴,

    禮上至各個部門大臣、侯爵伯爵男爵,下至部門管理名流,都有一份請柬,沈之默身兼治安官、副院長二職,同樣不可落下。不過大部分人只是送了一份禮物,人沒有到場,比如墨菲斯托、朱利安、海曼他們,自然不可能自降身份去參加沒有什麼交情的落魄貴族婚禮。

    饒是如此,也還有兩三百位賓客觀禮,,顯得熱鬧非凡。男女主角都沒有出場,某位教區主教在唸誦《聖光啟示錄》,迴蕩在空曠的教堂內,發出嗡嗡嗡的響音,氣氛莊嚴肅穆,賓客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一群身穿白袍的少年靜靜站在祭壇後等待主教結束後吟唱聖詩,四名侍者從左右向賓客分發印製的日程安排表。

    後面還有幾排空位,織蘿緹琳滿心喜悅,笑道:「哥,要是我以後結婚也有這麼大的場面就好了。」

    沈之默心不在焉道:「嗯,是的是的。」拉拉前面一排地人問道:「妮可小姐怎麼還沒來?這可快三點鐘了。」

    「好像快了。妮可小姐正在化妝室吧,三點時會敲響拯救之鐘。」

    「哦,那我再耐心等等。」沈之默坐回原位,順勢摸摸織蘿緹琳的渾圓大腿。

    織蘿緹琳表面羞澀,內心暗喜:「哼。哥哥終於發現我的身材不比那個大胸脯精靈差了!不如明天買幾件性感的服裝引誘他?」索性把頭靠在哥哥的肩膀上,低聲道:「好讓人期待地婚禮哦,哥,你對婚禮有什麼想法嗎?」

    「沒什麼想法,我去上個廁所。」沈之默觀察地形完畢,不解風情地扔下一句話,走出側門穿過走廊,只給女孩留下一道孤獨的背影。

    教堂做為信徒洗禮、祈禱、乞願、舉辦婚禮的地方。特意為新娘準備了化妝室,賓客聚集在裡面,外面基本沒什麼人。按照聖光教義,三點鐘的時候,新娘的父親或教父會領著她通過正門,然後交給新郎。這樣就算完成身為父親的責任,在此之前,新娘與新郎不能見面。

    化妝室在紫羅蘭花園的對面,旁邊還有一間休息室。根據規定,歐內斯特伯爵和家人這時應該在休息室等候。

    門口兩名懶洋洋的衛兵,注意力不怎麼集中,打了一陣瞌睡之後開始面對面聊天。

    「先生,請您到此為止。化妝室嚴禁閒人入內。」衛兵試圖喝止沈之默地腳步。

    沈之默板著面孔,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司儀先生叫我來查看妮可小姐的進度,你知道的。拯救之鐘快敲響了,孩子們已經開始唱詩,時間不能拖延。」

    「是嗎?那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等等,我去問問伯爵大人。」

    沈之默厲聲道:「去問吧,快去快回,我還要查看妮可的著裝是否符合標準,她是否又瞭解儀式的章程,知道怎麼回答主教大人地問題,祝福儀式應該做什麼動作,這都需要過程,要是耽誤時間的話,歐內斯特伯爵對你可不會太客氣。」

    衛兵冒著冷汗,暗想伯爵女兒的婚禮應該不可能有人為非作歹,賠笑道:「不好意思,請進吧,我也很期待妮可小姐的新娘裝扮呢。」

    「對了,還有一件事。」

    「什麼?」兩名衛兵一呆,沈之默迅捷出手,抓住他們地頭髮相互碰撞,嗡的一聲,頓時不省人事,再把他們扔進附近的花叢裡,不留下任何痕跡。

    化妝室佈置的顏色溫馨,左右兩面明亮的鏡子,寬大地化妝台上堆滿琳瑯滿目的瓶子和香水,一個背影窈窕的女孩身穿白色婚紗,露出細緻地玉頸,四名女性化妝師忙前忙後,在那女孩臉上塗抹鉛粉。有個化妝師聽到腳步聲,尖著嗓子叫道:「催什麼催,都來好幾次不嫌煩嗎?我們同樣很著急,你快出去,不要干擾我們工作。」

    沈之默靜靜地站在門口道:「妮可小姐,馬裡奧讓我給您帶句話。」

    那女孩馬上就呆住了,沉著臉吩咐化妝師:「你們都出去。」

    「是。」化妝師依言退出。

    妮可小姐這才回轉身子,冷冷地看著他,說:「馬裡奧那蠢貨有什麼好說的,向我表白希望挽回我的心?哼哼,真可笑。」

    沈之默大為詫異:「你不是與馬裡奧真心相愛,迫於父親壓力才和別人結婚的嗎?」

    這女孩圓潤的臉盤,因為塗上鉛粉,描繪了眼線而顯得十分白皙,笑起來甜膩膩的,可是話語卻十分刻薄:「先生,不管你是怎麼混進來的,請你轉告馬裡奧,讓他死了這條心。我是伯爵的女兒,怎麼可能愛上一個窮光蛋?而且他還那麼膚淺低賤,連狗都不如。」

    「怎麼?」沈之默點起一支雪茄。

    妮可哼了一聲:「大冬天的我說想看他游泳,他竟然真的跳進河裡,差點凍死。我根本就不喜歡沒骨氣的男人,叫他幹什麼他就拼了老命的去幹,到後來我才發現馬裡奧的嘴臉是那麼惹人憎惡。」

    「那,為什麼……」

    妮可冷冷的打斷他的話:「當初我只想體會一下什麼叫做愛情,馬裡奧長得還算英俊,就選中他了。可是他老是糾纏不清,於是我請求父親給他一點教訓,只是父親的手下不小心殺了他的家人,也不是我能夠控制的。」

    沈之默的一顆心如墜冰窟,原來馬裡奧家破人亡,全是自討苦吃,枉費他對妮可癡心一片,竟是別人眼中低賤的玩物而已。

    「這是你的真心話?」

    妮可揚著臉道:「當然,婚禮之前我特意抽空就是為了跟你說清楚,下賤的平民永遠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沈之默微笑著跨前幾步,摸著下巴上稀稀拉拉的鬍渣,俯視這名驕傲的女孩:「馬裡奧托我給你帶的話,他說他會一生一世愛你,嗯,我對這句話表示贊同,結局不太完美的愛情,留給我一點唏噓。」

    「你,你要幹什麼?」

    「對不起,我宣佈,你的生命到此為止。」

    ……

    「噹!當!當!」下午三點,拯救之鐘的巨大響聲迴蕩在聖光大教堂的上空。

    花童捧著花籃,一片片豔紅的玫瑰花瓣漫天飛舞。教堂內的賓客紛紛翹首以盼,準備等待新娘進入。在休息室的歐內斯特伯爵激動地站起,與陪伴在一起的親戚擁抱,掏出懷錶看看,笑道:「時間到了,希望妮可已經準備妥當。」

    在不遠的化妝室,沈之默跨過滿地血泊,折射在玻璃上的陽光五彩斑斕。

    就讓這個鐘聲,迴蕩在所有貴族的心裡,成為所有恐懼的來源和顫慄的象徵,讓這個女人的鮮血,洗刷小馬裡奧的屈辱,成為黑暗葵花會對所有人的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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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9 16:45:05 |只看該作者
第170-171章 懷疑

    第二天早上,嚴寒依舊,裹得像粽子一樣圓溜溜的清道這該死的鬼天氣,費勁地剷起積雪。街道上已經有了些熱鬧的景象,官員的華麗馬車匆匆忙忙飛快穿行,壓在路上泥濘飛濺,清潔工暗罵︰「怎麼今天這幫人是不是家人死光了,趕著投胎麼?」

    憲兵和城防衛兵有明顯增多的跡象,全副武裝地來回巡邏,腳步整齊,神情嚴肅,看到路邊凍得半死的流浪漢,還會上前詢問,看不順眼的就痛打一頓。伊利達城裡,一派緊張肅殺的氣氛。

    清道夫頓時就有不好的預感,心忖︰「看這幫傢伙如臨大敵,大冷的天居然也這麼積極出來值勤,有點不簡單,莫非獸人單方面撕毀攻打過來了?」但他從周圍行人的臉上看不到一絲驚慌痕跡,大家似乎有些興奮,是的,興奮,他們好像是在看鄰居夫婦打架的街坊,每個人都交頭接耳,期待莫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個沿街叫賣的報童解開了清道夫心中的疑惑。「最新一期《鳳凰與河流日報》,現場直擊聖光大教堂喋血慘案!目擊證人講敘事情經過,當事人歐內斯特伯爵剖析心理歷程,附有現場圖片!大教堂區治安官分析兇手的十種可能性!首相針對此次案件的發言!快來買啊,號外號外,只要七個銅板!七個銅板就能看到喋血慘案的最新動態!快啊,只剩下最後十份了!」

    清道夫實在抑制不住好奇心,抹掉額頭汗水放下鏟子喊道︰「小伙子,給我來一份報紙。」轉眼間,報童又賣出三份報紙,遞給他一份。收了錢。

    「喂,能不能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

    「什麼?你不知道昨天下午發生的大事嗎?」報童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歐內斯特伯爵在聖光大教堂為女兒舉辦婚禮,結果你猜怎麼著?妮可小姐被當場謀殺!乖乖,可了不得。太刺激了。不說了不說了,剛拿了一百份報紙,眨眼就賣光,我還得趕回報社!」

    「好像是有點刺激。」清道夫嘀咕著,在附近的花圃邊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下,抖開報紙仔細閱讀起來。

    頭版頭條一排觸目驚心的紅色粗體大字︰《驚天大案︰歐內斯特伯爵愛女婚禮現場慘死》,副標題《情殺還是仇殺?劫財還是劫色?》他當場就吃了一驚,細細看下去︰「十二月十七日下午三點。當喜慶的拯救之鐘敲響,在聖光大教堂參加婚禮地賓客滿心喜悅準備迎接新娘的到來,然而整整半個小時過去,他們沒有等到任何一個人影,被聖光祝福的新郎焦急地站在祭壇邊上,不久後他們在化妝室看到的只是一具染滿血污的屍體。歐內斯特伯爵情緒失控,一度昏厥。……本報記者突破重重阻撓,經過現場採訪發現,化妝室周圍已被衛兵包圍。無法得知具體實情。第一個走進化妝室兇殺現場地侍女愛麗絲小姐稱,妮可小姐死狀恐怖,脖子被人為扭斷,舌頭伸出,眼楮圓睜。似乎死不瞑目。驗屍醫生將在兩天發表屍體檢驗報告。」

    清道夫不禁罵道︰「連妮可小姐都殺!兇手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不連歐內斯特伯爵那個老王八蛋一起幹掉!」

    翻開另一頁,又有記者採訪當日賓客事後的感想。以及援引本地消息靈通人士對案件本身的猜測。有一張圖片是用光影記憶晶體拍攝下來的現場模糊照片,只看到衛兵們忙碌的身影,讀者最感興趣的屍體照片卻是沒有。

    《是誰殺了妮可小姐?》︰「事情剛剛發生,我們還沒有得到官方對此事的確認,或許那些大老爺們正在追憶妮可小姐的青春美貌?眾所周知,社交名媛妮可小姐擁有好幾位情夫,關係錯綜複雜,她在婚禮上地慘死,我們認為極有可能是情殺。懷恨在心的被拋棄者伺機報復?其中究竟有怎麼樣的曲折經過?哦,這可以成為恐怖小說的題材了。那麼讓我們來看一看當地治安官對此事發表什麼看法……」

    清道夫越看越高興,拍著大腿叫起來︰「殺得好啊!這算是聖光對歐內斯特家族的制裁嗎?」

    然後他翻到報紙的最後一頁︰「時至昨天晚上,一些酒館已經開始出現流言,不少人聲稱,此案是一個名叫『黑暗葵花會』地組織所主導,目的是為了被妮可小姐玩弄感情並家破人亡的漁夫之子小馬裡奧復仇,本報迄今沒有得到有力證據證明是『黑暗葵花會』所為,防務指揮官艾隆納先生稱小馬裡奧本人已經失蹤,似乎他就是事情的關鍵。」

    清道夫喃喃道︰「黑暗葵花會?」

    歐內斯特伯爵之女妮可小姐在婚禮上被謀殺地案件震驚了整個伊利達城。

    這個案件的影響是深遠的,一方面,歐內斯特是舊有的貴族勢力,雖然不在其位,但也有不少枝節,關係複雜,若調用起來也會產生很大反應。第二,親家安格斯男爵十分憤怒,發誓一定要抓到兇手。這位安格斯男爵是伊利達城的監獄長,手裡頭有不大不小地權力。官場常年變動,失勢的人下台甚至被投入監獄,這時候就需要到監獄長的照拂,也有不少人失勢後再得勢,自然對他當年地照顧感激有加,又逐步編織了一張關係網,很能說得上話。兒子的未婚妻居然在教堂眼皮底下被人殺害,絕對不能原諒!第三,案件發生聖光大教堂,教廷顏面受損,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主教在當天晚上就發佈了代表教廷的言論︰「聖光在上,這是一件慘絕人寰的事件,在這個傷心的日子,我沉痛向歐內斯特伯爵表示哀悼。教廷絕不容許這種褻瀆聖光的行為,兇手觸犯了法律和聖光教

    將受到制裁。願天父保佑每一個愛戴他的子民。」

    迫於多重壓力,內閣不得不對此事表示關注,但因為時間太短,他們目前沒有得出結論。據說內閣防務部門正在首相的指示下召開緊急會議。

    一大清早的,酒館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他們沒有報紙上所說的震驚和憤怒,他們很興奮,都在慶祝。酒館老闆也把酒水降價五折銷售。歐內斯特利用權勢殺害小馬裡奧父母雙親地事情早就傳得沸沸揚揚,終於看到結果了,傳說中的黑暗葵花會果然名不虛傳,

    「乾杯!為了聖光的正義!為了黑暗葵花會!」

    ……

    小馬裡奧在鑽石薔薇堡附近的街道徘徊了一夜,險些被治安隊巡邏的衛兵當做小偷活活打死,最後情急說跟黑暗葵花會地代言人亞當先生有交情,這才被帶了回來。

    哈馬爾認識這個年輕人,他不就是教堂喋血慘案的男主角之一麼?有必要帶他去見見撒加。

    小馬裡奧臉上的悲憤之情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堅定和沉著冷靜,鬍子拉渣,表情沉鬱,好像剛剛得到赦免的死囚。

    正在大廳搬東西準備進行裝修的特洛伊叫道︰「嘿!老哈馬爾,他是誰?」

    「你不是很希望見到那位愛慕妮可小姐的情癡麼?就是他了。」

    小馬裡奧沉聲反駁道︰「不,我認清了妮可小姐的真面目。她再也不會在我心中泛起漣漪。」

    特洛伊向他伸出手︰「恭喜你,小子,目前你是官方地二星級通緝對象。」

    「我很榮幸。」小馬裡奧淡淡地說。

    「哦,想不到這小子的心理素質還挺過硬。目前很多人認為你就是破案的關鍵,很多人欲抓你而後快,就不怕被絞刑嗎?」

    「不怕,他們絕對不會如願以償的。」

    在哈馬爾的帶領下,穿過幽暗的走廊。冷靜地小馬裡奧心臟卻開始激烈躍動起來,他即將再次見到黑暗葵花會的領導人,貴族命運的終結者。為他完成復仇的男人,同時也是慈祥地教父撒加先生。

    就像歌迷見到維哲羅姆,信徒見到教皇,小公務員獲得攝政王接見一樣,這感覺令人神經極度緊張,小馬裡奧狠狠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痛得直咧嘴,心裡暗罵︰「***,你還發抖就把你鋸掉!」

    還是那個陰沉的房間,教父正在向黛兒講故事,逗得小女孩咯咯笑個不停,在他懷裡鑽來鑽去,場面十分溫馨,小馬裡奧不敢相信這就是談笑間決定別人命運的黑幫老大。

    哈馬爾恭敬地說道︰「老爺,衛兵們在外面發現馬裡奧先生,我想您或許需要見他一面。」

    沈之默頭也不回︰「給他一筆錢,讓他離開伊利達城避避風頭,過得兩三年再回來。」

    小馬裡奧不知哪來地勇氣,叫道︰「不,先生,請讓我加入你們,我離開這裡不能當個懦夫!求求你!」

    「是麼?你認為你有什麼本事與我手下的勇士平起平坐?實話實說,我目前不缺人手。」

    小馬裡奧激動的說︰「先生,您會發現我很有用處地,最重要的是,歐內斯特伯爵還沒有死,我父親的鮮血不能白流。」

    沈之默捏了捏黛兒的臉蛋,說︰「我怎麼才能相信你不是一個廢物?黑暗葵花會不需要混吃等死的傢伙。」

    「我發誓,我將是您最忠實的僕人。」

    「好吧,小子,我們都是一夥亡命之徒,隨時都能付出生命,其實你可以擁有另一種生活。」

    小馬裡奧堅定地說︰「先生,求求你……」

    沈之默揉著下巴,思索一陣,道︰「老哈馬爾,你把這位小伙子帶到奧布裡那裡,讓奧布裡訓練他,如果三個月內沒有什麼成果,就把他趕走,不要浪費時間。」

    小馬裡奧為表忠心和奮發向上的激情,就差指天發誓了︰「是,先生,我絕對不會浪費您的時間,您等著吧,我會成為黑暗葵花會最有用的人。」

    待兩人離開,黛兒歪著腦袋問︰「撒加叔叔,剛才那個人好古怪啊,他是來做什麼的?」

    「他是個迷失了方向的羔羊。」

    ……

    過得幾天,沈之默收到了防務部的通報,詳細說明內閣對追查教堂血案的決心,由防務指揮官莫什奧*艾隆納負責本案。並要求所有城區治安官配合工作。

    從撒克遜手裡拿到指揮官的檔案資料,莫什奧*艾隆納,現歲,出身於皇家獅鷲騎士團天空衛隊,在官方表述中。他作戰英勇,思維縝密,為人細心堅忍,有很強地正義感以及對聖光的堅定信仰。另外,他還是子爵,家庭富裕,收入穩定,十數名扈從。兩處田產,三處房產,有著一位比自己年輕十多歲的美貌妻子和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兒子。

    目前治安所的大小事務都由獅鷲騎士羅丹代為負責,沈之默嫌氣悶,很少呆在那裡辦公,只有月底收管理費才會露一回臉。在書房打坐半個時辰。治安隊第二小分隊隊長克拉克前來報道了︰「長官大人,羅丹大人有事請您速去治安所一趟。」

    「出了什麼事?」沈之默隱隱覺得不妙。

    克拉克恭敬地說︰「防務指揮官艾隆納要見您。」

    沈之默暗暗皺眉,這個艾隆納果然有兩把刷子,他一定是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了。當日在聖光大教堂由於考慮不周。做得十分匆忙,不免留下許多痕跡,只要是個經驗豐富地老手,就能把疑點集中到自己頭上。

    嚴格算起來,防務指揮官也還是治安官的上頭領導。有什麼指示還得必須照辦,沈之默

    住春水街這塊肥肉,就不能做出太出格的事。「好,隆納。」

    艾隆納的屁股還沒坐暖,沈之默就趕到治安所了,鑽石薔薇堡就在街尾,乘坐馬車不過十分鐘路程。這個中年男人下巴留著鬍鬚,鼻樑很高,深藍色的眼楮,表情嚴肅,身穿重甲,腰部的金屬瓖嵌十分牢固,坐在椅子上很不舒服,不太耐煩地等待。門外則有八名他親自帶來的衛兵。

    沈之默走進辦公室,摘下禮帽準確得扔掛在十米外的衣帽架上,一屁股坐在辦公桌後面,說︰「克拉克,給艾隆納先生倒杯水。」這才向艾隆納伸手問好︰「尊敬地指揮官閣下,見到您真榮幸,萬分歡迎您來視察本城區的治安管理工作。」他胸前有徽章,不需要特別介紹就能知道他的身份。

    艾隆納也不站起,冷冷地說︰「哦,是撒加閣下,你好,我今天是來查案的。」

    果然不出所料,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沈之默根本沒打算給他什麼好臉色,當即翹起二郎腿別過臉去點了一支香煙,讓艾隆納愣了半分鐘以後才長長噴出一口白煙,慢悠悠地說︰「是麼?查什麼案子?需要本人的幫忙麼?」

    艾隆納直視他的眼楮︰「聖光大教堂血案!那天婚禮撒加先生也在現場吧?」

    這時克拉克端來一杯水,重重擱在桌子上,水花四濺,甕聲甕氣說道︰「長官請用。」

    艾隆納順手拿起杯子要喝,突然發現這杯水又冷又冰,液體渾濁,顏色難看,杯底居然還躺著一隻死蒼蠅,不由大為惱怒。自己身為防務指揮官,無論到哪個城區地治安所,那些治安官不是誠惶誠恐的招待,把最好的東西拿出來?這傢伙如此無禮,連一杯水也像是從陰溝裡撈出來似的,那個端水地小兵太不長眼了吧?

    原來沈之默和手下衛兵商量過暗號,只要有客人上門,若他提的是「給客人上茶」、「上咖啡」,那就是要衛兵們好好招待該客人,不得怠慢,若說的是「上水」,那麼就用不著客氣,這人絕對是長官需要羞辱的對象,大夥兒有什麼招儘管使出來。克拉克肚裡明白,艾隆納怕不是什麼好鳥,專門來找長官麻煩的,雖然他職位高一點,可也沒必要害怕。

    沈之默給克拉克遞出一個讚賞地眼神,故做驚訝道︰「指揮官大人,歐內斯特伯爵女兒婚禮,他邀請我參加,我自然也在場,這有什麼不對勁嗎?」

    「你那天穿了什麼衣服?」

    沈之默心中冷笑︰好傢伙確實懷疑到自己頭上了,那件事情做得不太慎重,守門的衛兵和化妝師都親眼看到自己最後一個進去,要是查起來容易得很。他毫不動聲色地笑道︰「當然是晚禮服了,指揮官有什麼疑問嗎?教堂血案令我萬分震驚,連妮可小姐那漂亮的人也有人能下得了毒手,您儘管放心,我們荊棘鳥城區一定配合你地工作,要從什麼方面查起?好的,我現在就下令所有衛兵進行大面積排查,爭取早日查出可疑人物。」

    艾隆納不答反問︰「那天您都在什麼地方?又做過什麼事情?這些情況我需要瞭解。」

    「是是,長官英明。容我回憶一下,哦,想起來了,我在小教堂的後面那個區,當時心情很興奮,就一直在等著新娘。可是等了很久沒見到影子,又聽聞發生那麼大的事情,我只能向歐內斯特伯爵表示沉痛哀悼,希望他不要過於悲傷。」

    「是嗎?你那天穿的衣服是什麼式樣,什麼顏色?」

    「我?」沈之默苦苦思索︰「就是黑色的燕尾服吧,長官先生,難道您懷疑我?」

    艾隆納猛然一拍桌子,吼道︰「裝什麼蒜!你就是兇手!老實交代,你是什麼犯罪動機,為什麼要謀殺妮可小姐?」力氣之大,桌子為之一震,杯子傾翻,裡面的死蒼蠅流了出來。

    沈之默冷笑著按熄了雪茄︰「長官先生,沒有證據的話就不要胡亂誹謗,小心我上教堂控告你玷污了聖光的公正。對了,您憑什麼認定我就是兇手?」

    「這還用說嗎?我現場排查過幾乎所有與會賓客,在案發那一段時間,你沒有留在教堂,誰也不知道你的行蹤,而根據化妝師的回憶,她見到一名穿著黑色燕尾服的高大男子進入化妝室,身材和你差不多,妮可小姐讓她們離開,換句話說,你們至少有五分鐘的單獨相處時間,在這段時間內,你做什麼都足夠了。」

    沈之默淡淡地一笑︰「喂,不要胡亂把屎糊到我的頭上,那天婚禮我也沒見到你在教堂裡啊,莫非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艾隆納把桌子拍得更響了︰「什麼?我根本沒去參加婚禮,你這話算什麼意思,難道我還是兇手不成!」在外面等候的士兵都悄悄張望,偷偷注意兩人的爭執。

    沈之默索性翹起二郎腿,不陰不陽地說︰「是啊,沒去參加婚禮就更值得懷疑了,我明明記得歐內斯特伯爵給您送過請柬,可您沒有參加,莫非您和他有仇?哦,是了是了,殺他女兒洩憤,符合您一向的觀點,這可是標準的仇殺,先前報紙還猜測是情殺,我可想錯了,對了,我還聽說妮可小姐死後有被奸屍,長官大人,想不到你還喜歡這個調調,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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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174章 圍魏救趙

    隆納忍無可忍,怒道︰「撒加,你再胡說八道我會立逮捕!法醫的檢測結果已經出來,妮可小姐是被人抓住臉生生扭斷脖子窒息而死,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說明兇手的力量非常強大,而且經過魔法儀器的探測,留在死者臉上的手掌痕跡證明兇手身高在一米八五至一米九十。撒加先生,我調閱過你的資料,你在治安官考核中的表現出來的殺傷力與目前種種跡象非常吻合,我完全可以肯定,你就是兇手!」

    「開玩笑,我為什麼要去殺妮可小姐?她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之前甚至不認識歐內斯特伯爵,與他的家庭成員沒有過一點交集。我為什麼殺她?太可笑了!」

    艾隆納道︰「就像您說的,或許您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當然,這一點我需要進行更嚴格的查證。魔法部朱利安先生跟我打過招呼,看在同是防務系統同僚的份上,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是自首呢還是怎麼辦?等我把那幾個衛兵和化妝師請來辨認,你就跑不掉了。」

    「好,我等著,看看你能查出什麼名堂。」

    艾隆納抖出一副手銬︰「你還敢嘴硬,我們防務部跟魔法部沒什麼關係,用不著給朱利安先生面子,你存心讓我過不去,那麼就不客氣,我現在以嫌疑犯的名義將你暫時拘捕。」

    沈之默嘴角肌肉牽動了一下。

    在外面靜觀事態發展的羅丹覺得艾隆納若是真把手銬銬上去,那麼他就活不過十秒鐘了,不過這等於與伊利達城高層撕破臉皮,以後的日子只怕沒那麼好過,忙走上前來笑道︰「艾隆納先生,您還沒帶著拘捕令呢,就敢亂抓一位堂堂正正的治安官,太說不過去了吧?」

    「是你,羅丹。」艾隆納認出了以前在獅鷲騎士團的戰友,道︰「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艾隆納。我可以擔保,撒加長官大人絕對沒有犯過什麼兇殺案,你要銬到,等真正找出證據,拿來防務部的拘捕令也不遲,大家多留點餘地,以後也好說話。」

    「是嗎?好,我走。撒加,你可別妄想逃跑,真相是黑是白,這兩天就能水落石出。你要是逃跑的話,我就有權力發佈通緝令,無論你逃到黑雨叢林也還是死路一條。」艾隆納也知道撒加手下的治安衛兵這段時日強力收拾春水街的黑幫,能耐很大。不像是吃素的,因此也不敢太過分,羅丹地話正好讓他藉機下台,招呼隨從們扭頭便走。

    「好走不送。」

    前腳剛出門。聽到沈之默大聲嚷道︰「克拉克,叫個清潔工來把那個朊髒傢伙踫過的杯子拿去清洗,用滾水好好燙過。再用淨化晶核仔細消毒。哦。算了,直接扔給門口那條狼狗做狗碗吧。還有。這些他坐過的椅子全部拿去燒了,辦公室也要特別消毒,免得被傳染什麼瘟疫可不是好玩的!」艾隆納氣得差點吐血,憋著一口惡氣走了。

    羅丹目送艾隆納離開,說道︰「長官,他好像認定你了,這個麻煩一天不解決,我們一天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是的,我有感覺,他不會善罷甘休。」沈之默翻開今天的新報紙,道︰「他活不過今晚了,敢查我的事,不是明擺著要為聖光奉獻生命麼?」

    羅丹誠懇地看著沈之默︰「長官大人,事情不簡單,我們暫時不能動他。」

    「為什麼?」

    「聖光大教堂血案經過歐內斯特和安格斯兩個家族的嚴厲控訴以及報紙地渲染,民眾的關注熱情,已經發展成為一個焦點,艾隆納身為防務指揮官,頭上頂著內閣和教廷的壓力查案,更是焦點中的焦點,我敢說這個時候不知有多少只眼楮在看著他地一舉一動,只要他有什麼損失,就很容易查到我們頭上。你看他不是帶著衛兵來嗎?說明那些衛兵也知道了他對你的懷疑,這些都很容易傳出去。」

    「是的,我的行動有點不顧後果了,事情還得一步一步來,不能一口吃成胖子。這樣吧,有什麼辦法讓那幾個目擊證人永遠不能說話?」

    羅丹沉吟一陣,道︰「幹掉最好,死人才能什麼都不說,不過若是手腳稍微有點不乾淨,也很容易追查到我們頭上,這樣就坐實了我們殺人滅口地罪名。魔法部有一種藥劑,目前正處於臨床實驗階段,它的神奇功效在於可以讓服用者永久性喪失最近一段時間的記憶,服用量越大,喪失的記憶時間就也就長久。」

    「好得很,我就是研究院地副院長,搞到藥劑的問題不大。」

    「我還有一個建議,就是暫時緩和與艾隆納的關係,讓他不再把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等風聲過後,我們再慢慢炮製他。」

    「你果然很聰明。好,先麻痺他一下,憲兵隊隊長雷恩你還記得麼?當時為了搞掉他地前任,我們做了一些手腳,雷恩地把柄一直被我們捏在手中,這次是用他地時候了,你支取五千銀幣,托雷恩轉交給艾隆納,具體怎麼辦就不用我多說,總之把事情拖住一段時間,讓他不再把矛頭對準我們。」

    「沒問題。」

    事情不能拖延,交代完畢之後沈之默也很快趕到第五十三區找到墨菲斯托,憑借他的面子和自己副院長地身份搞到四瓶大劑量的「綠色夢境試劑」。

    隨之而來的奧布裡下手也很快,花一個下午時間找到目擊證人的住址,逼著灌下試劑,幾名當事人頓時失去了長達兩個月的記憶,至於要他們回憶妮可小姐婚禮上的情節,幾乎接近於癡人說夢。

    這次行動迅速,沒有半點拖沓,第一次幹出點成績的血鴉堂堂主很是得到了一番誇獎。

    而第二天艾隆納打算迅速瞭解此案,也好給上級留一點「精明幹練」的印象,卻發現目擊證人什麼想不起來,發現自己中了圈套。

    下午,一直在治安所值勤的羅丹找到鑽石薔薇堡來了。大多數葵花會成員都知道了防務指揮官追查血案的事情,西蒙、奧布裡、特洛伊等人便一齊聚集在書房商量對策。

    羅丹喝了一口咖啡︰「雷恩照我們說的去做了,艾隆納也收下了銀幣。」

    沈之默笑道︰「憲兵隊隊長果然也還有些臉面,不愧我們當初步下的暗棋。」

    「長官。你先別高興,艾隆納中午又找過我,他知道是我們

    手,可他要把錢退還給我們。」

    沈之默有點不高興︰「老傢伙嫌錢少了?他到底多大胃口?」

    「長官,這其中牽涉到很多方面的因素,我去調查過了,是他的妻子在作怪。」

    「哦,又關他妻子什麼事?」

    「他的妻子喬安娜*艾隆納。原是一位皮貨商人地女兒,十幾年前嫁給他,比指揮官年輕了十二歲。昨天晚上,艾隆納一拿到雷恩轉交的錢。雷恩也對他說了不少話,當時就和他妻子商量。喬安娜這個女人希望丈夫有個好的前途,不敢收錢,而艾隆納深愛妻子。不敢不聽,於是我們的計劃夭折了。」

    沈之默道︰「這麼說艾隆納對妻子的意見十分重視了?好的,奧布裡,你今天晚上想個辦法讓那個女人徹底消失。讓艾隆納明白誰的意見才應該遵從。」

    「長官,恕我直言,這恐怕不是什麼好辦法。我們會為此付出很大代價。艾隆納對他妻子的愛極深。如果我們把事情做絕。會招來惡性報復,這些都是划不來地。」

    沈之默站起身。走出書房,說︰「你們先喝幾杯熱飲談談心,我去去就來。」

    他在隔壁房間找到穿著睡衣的織蘿緹琳,也不敲門就直接闖了進去,把小女孩嚇了一跳。織籮緹琳同時心裡暗恨早知道哥哥會進來的話,為什麼不早點換上那件開有很多洞洞的性感睡衣呢。盤著腿坐在床上甜甜笑道︰「哥,你答應陪我去逛街了嗎?我馬上就換衣服,你等一等。」睡衣撩開,露出半截小腿。

    沈之默欣賞著那雙縴美潔白地腳踝,腳弓細細嫩嫩的肉,微微冒出一兩根青筋,足夠誘人,吞了一口唾沫才說︰「自從參加克利福德夫人的宴會以後,你不是認識了很多貴婦人嗎?」

    織蘿緹琳手腳飛快,也不知道什麼叫做避忌,似乎就存著心思要誘惑哥哥,已經當著他的面脫掉睡衣,只剩下小小地胸衣,大半片肌膚暴露在空氣中,房間裡肉光玉致,聞言愣了一愣,勉強笑道︰「哥哥看上哪家的貴婦人了?那個猴子貴婦一直對你很感興趣哦。」

    沈之默修煉佛道兩家內功,深明禪理,練得心如止水,這個旖旎場面自然不會失態,只是眼楮微微瞇起,心道︰「洋夷女子發育得真好,看她胸前雙乳雖然比泰瑞希爾差了一截,若能捏在手中倒也是一樁樂事,老子當年不是跟萬里獨行俠田師兄發誓要摸盡天下十五歲以上三十五歲以下女人麼?看來這個目標首先得著落在她身上。」心中轉過千百個念頭,口裡卻不鹹不淡地說︰「我前幾天殺了歐內斯特伯爵的女兒,防務指揮官艾隆納負責追查此案,不知你認不認識他的妻子?幫我跟她說一聲,讓她丈夫悠著點辦事。」

    織蘿緹琳索性衣服也不穿就這麼湊過來,坐到沙發上,粉嘟嘟地嘴唇幾乎貼著他的臉,笑嘻嘻地說︰「哥,我就知道是你做的,妮可*歐內斯特玩弄別人地感情,被殺了真是大快人心,哥,我支持你。昨天去外面逛街,聽到平民說了很多黑暗葵花會地好話呢,我心裡很高興。」

    沈之默知道織蘿緹琳喜歡自己,覺得有必要給她一點甜頭,反手摟住小女孩地腰說︰「親愛的妹妹,你可以說服喬安娜*艾隆納嗎很快就要追查到我頭上來了。」

    織蘿緹琳縮進他地臂彎,臉上的表情十分享受,什麼都想不起來,叫了一聲︰「哥!」

    沈之默不禁起了一陣憐愛之意,好像自己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那秀氣的鼻子,湛藍的眼楮,鵝蛋形的臉蛋和嬌柔的雙唇可比原來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順眼多了,不由緊了緊手臂,把小女孩攬入懷中。把剛才的話複述一遍。

    「或許行吧,我可以通過安其羅伯爵夫人找到她,安其羅夫人就是猴子夫人了……她長得很像猴子,我們都忍不住這麼叫她。她對你很感興趣哦,還經常來找我說話。」織籮緹琳得到鼓勵,得寸進尺,把小腳翹到他地大腿上。

    陪著說了一個小時的話,沈之默才回到書房。奧布裡都已經離開了。

    當天晚上,織蘿緹琳悶悶不樂地回家,情緒非常低落,見人也不想說話。沈之默知道妹妹一定受了委屈,提著一瓶酒來到她的房間。

    「那個喬安娜什麼人嘛!氣死了!真是狗眼看人低!」織蘿緹琳用力蹬掉長統皮靴,氣呼呼地坐在床沿。

    沈之默不得不摸著她的腦袋安慰︰「怎麼了?」

    小女孩將就著靠上哥哥的胸膛︰「我約了喬安娜在白雲街的香格裡餐館見面,猴子夫人臨時有事。只來得及給我們互相介紹就走了。那個女人,哼,她知道我是來當說客,就說了很難聽的話。還說我們是沒有爵位的下賤平民,沒資格與她同坐一張桌子,哼。她要知道我父親什麼頭餃……」

    沈之默知道織蘿緹琳雖然內心倔強。但外表溫婉。待人有禮,談笑大方。從不和人爭執,這次氣得半死,想是那女人自視甚高,態度惡劣所致。他對這種女人一向討厭得很,打小生在商人家庭,算是平民出身,一旦攀住高枝,便翻臉不認人,比傳統高高在上地貴族更為可惡,行為更加激進,恨不得與所有非貴族劃清界限。

    「哥,我真的很沒用,你第一次讓我做的事就沒能完成。」

    「不用說了,我也許應該換一種方式。」沈之默一時陷入沉思,慢慢發覺懷裡的人逐漸變重,原來可愛地小姑娘不知不覺已在懷裡睡著,微張的嘴唇,居然還流出一道亮晶晶的口水。

    他輕手輕腳把人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偷偷使壞摸上幾把自然是免不了的,老子又不是正人君子,猥褻少女算什麼罪過?

    在書房,撒克遜帶來了喬安娜地大部分資料,記憶水晶影印而成的照片上看,這女人長得很有味道,至少看起來是很不錯的,三十四五歲的人了,保養得和年輕女孩差不多,細長地臉蛋,水汪汪的眼楮,只是照片中她的下巴微微揚起,看得出是個骨子裡很驕傲地女人。

    奧布裡捏得手指關節 啪作響,惡狠狠地說︰「我們找幾個人輪姦她,讓她驕傲不起來。媽地,這種女人生來就是讓人蹂躪地。」

    特洛伊表示贊同︰「主意不錯,就讓我執行吧。我可以長官賜給

    個工作完成得爐火純青,出神入化,保證讓那個女人激情顫抖,從此仰慕大人光輝而不敢動彈,見治安所招牌而避路遠走,聞我藥劑師之名聲而屁滾尿流。」

    奧布裡照著他地屁股狠狠踹了一下︰「滾!黑暗葵花會沒你這種人!」

    特洛伊打了個趔趄,差點摔成狗啃屎,氣得當場抄起惡臭藥劑,但在沈之默冷冽的目光還是趕緊放回懷裡,不敢做聲。

    西蒙這個看似古板傳統的傢伙腦筋一轉,出了個餿主意︰「反正不就是警告艾隆納不準插手我們的事麼?他那麼在乎他的妻子,不如這樣好了,我們派個人出面勾引他妻子,弄到床上幹活,總之讓他明白,沒有葵花會辦不到的事。」

    大家的眼楮瞬間就亮了許多,「我去!」「我去!」「我去!」叫聲響成一片,紛紛踴躍舉手報名,十分熱烈積極,比剛才的沉悶氣氛不可同日而語,彷彿擺在他們面前的是金山銀山,當真是下流人人爭先,猥瑣唯恐落後。

    「***!你們這班飯桶沒見過女人嗎?都給我閉嘴!」沈之默一拍桌子,目光直掃過去︰「終究一個婦人罷了,值得興師動眾麼?奧布裡,你加大監控力度,盡量暗中阻撓艾隆納的查案,另外用我的名義去找魔法部的朱利安、內務部的海曼、維克洛,多化點銀幣,讓他們多下絆子,朱利安就不用給了,那小子還欠我的人情。」

    奧布裡當即信誓旦旦地拍胸脯打包票︰「沒問題,就全包在我身上了。總要讓艾隆納雖然知道是您干的,可偏偏就是沒有證據,無可奈何,最後只好不了了之。」

    「最好不要走漏風聲,鬧得沸沸揚揚,我怕多事。新年就快到了,那些貴族們大概會出來活動,我們也要藉機撈上一把。」

    西蒙疑惑地問道︰「怎麼撈?」

    「這還不簡單麼。就像妓女接客一樣,哪個平民遭罪了上我們這裡一說,就選擇那些容易欺負的小貴族綁架,勒索贖金。大頭我們拿,小頭分給平民,也算對得起天地良心了。」

    第二天艾隆納去治安所找麻煩,被羅丹強硬地頂住。據說放出的話來極是囂張,四處風聲更緊,在春水街巡邏的憲兵隊也有增多地跡象。沈之默渾不在意,該幹嘛繼續幹嘛。在書房裡寂滅功草稿還沒寫得幾筆,織蘿緹琳的小腦袋探進來叫道︰「哥……」聲音又軟又膩,拖出長長的尾音。讓人心神蕩漾。再也無法專心。

    他打算視而不見。仍背對著門口發呆,只聽腳步聲細細。脖子突然被人抱住,少女體香淡然飄蕩,軟得像糯米一樣的聲音在耳邊叫道︰「哥,你不是答應過要帶我去逛街的嗎?我換好衣服了。」

    「街有什麼好逛的,若有空閑,不如多讀詩書,滿腹經綸才能安定天下。」

    「哥!」少女撒嬌的本事果然了得,只憑這聲嬌弱委屈的叫喚就足夠迷死一片人了。

    沈之默無奈,推開草稿道︰「逛什麼?成天無所事事不如把你送到奧術學院學習魔法算了,反正我是研究院副院長,要個名額也簡單得很。」

    「才不要呢,快走啦,你看今天天氣多好,我正打算買點東西過聖臨節,不行,你一定要陪我去。」

    沈之默知道聖臨節在這幫洋夷眼中就如同春節一般不可替代地隆重,想她離家出走半年,無依無靠,把自己當做唯一的親人,著實可憐,不便拂逆,道︰「好吧,不過不能逛太久。」

    「哥哥真好。」織籮緹琳在他臉上吧嗒親了一口。

    沈之默摸著臉暗想︰「這感覺倒不算太壞。」

    帶上一把銀幣零錢,手裡挽著嬌艷如花的織蘿緹琳,趾高氣揚出門去了。連日的陰讓人心生厭倦,但今天是個大晴天,冬日暖陽照在身上無比愜意,一眼望不到邊地白色也變得加倍燦爛,連帶著街道行人也多了起來。雖然聖光大教堂血案懸而未決,但這始終與普通民眾沒多大關係,大家都忙碌地籌劃著聖臨節之夜的家庭大餐和孩子們的禮物。

    二十五六歲的大好青年,令邪魔歪道聞風喪膽地沈大俠至少沒有過跟女孩子逛街的經歷,在手下面前風光的背後,其實有點尷尬,不過心理素質過硬,臉皮不是一般的厚了,也就裝得沒事人似地。

    織蘿緹琳心滿意足地賴在他身邊道︰「哥,我想去買一套衣服好不好?」

    「要那麼多衣服幹嘛?你不是有兩套,足夠換洗了嗎?」沈之默真想好好講敘一番當年自己亡命江湖,好幾個月沒洗過澡的慘事,然後申明衣服是用來御寒而不是美觀的道理。其實自從弄到錢以後,織蘿緹琳陸陸續續買了十幾套價格不菲地服裝,有內衣外套罩衫禮裙,清純型性感型華麗型大方型,可是他愣是沒留心過。

    「我還想要一套聖臨節穿地,可不可以?」小女孩地眼楮撲閃撲閃地看著他。

    沈之默終於決定體諒女孩子的這種愛美之心︰「好吧,反正手裡還有閑錢。」

    兩人沿著街道閑逛,織蘿緹琳拚命想找話題打開局面,沈之默一來心情剛好,二來天氣適宜,談了一些趣事,惹得女孩兒笑逐顏開,慢慢走到「金線團」服裝旗艦店。這家店既然稱得上「旗艦」二字,可沒上次打劫地那家小店寒酸,上下裝點豪華,木地板鋪著柔軟的地毯,壁爐燒得旺旺的,一進門就是說不出的暖和,穿著短袍皮靴的店員笑臉迎上,口中說著賓至如歸的好話,請到沙發坐下,送上熱騰騰的咖啡以及最新的服裝款式圖樣設計,這才恭敬地垂手站在一邊。

    雖然沈之默外表普通。可他陪同的那位小姐尊貴不凡,一看就知道是位豪客,店員斷沒有失禮的舉措。

    「這是團花貂皮圍領,選用上等水貂皮毛,經由好幾位服裝設計大師親手設計款式,最熟練地裁縫裁製而成,若配上小姐,絕對讓您更添風采。您看,它是多麼的美觀大方,彰顯尊貴華麗。如果滿意的話,小的可以為您取來試穿。」店員賣力解說本店的服飾。

    沈之默不悅道︰「你不覺得貂皮圍領圍在一位少女的脖子上。會顯得很老氣麼?先生,不是什麼都可以胡亂推銷的。」

    那店員臉一紅,止住話頭,沒有再說下去。

    沈之默正要拿出

    錢人的派頭出來嚇唬對方。忽聽對面一個又驚又喜:「哎呀,這不是撒加先生嗎?」他抬頭一看,是個三十餘歲的中年美婦,打扮得珠光寶氣、花枝招展。脖子上老大一塊閃閃發亮的寶石項鏈,暗中苦苦思索︰「似乎不認識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啊。」

    中年美女在他發愣地當兒,搖擺腰肢。款款走了過來。笑道︰「撒加先生。我知道您一定不認識我,但我可是您的忠實崇拜者哦。無論是您精美絕倫的古典詩,還是引人入勝的畫作,都讓我深深嚮往。」

    沈之默不得不禮貌地起身與她握手︰「哦,請問您是……」

    「我在上一次宮廷慶典地玫瑰大廳宴會中見過您,您的風致迷人極了。忘了自我介紹,奴家喬安娜*艾隆納……」中年婦女臉上顯出一絲驕傲,手提裙裾微微下蹲行禮︰「我的丈夫是防務指揮官艾隆納。」

    沈之默倒是吃了一驚,心道︰「正要抓你輪姦,想不到你居然送上門來了。」不動聲色地點頭說︰「艾隆納夫人,幸會幸會。」

    喬安娜*艾隆納生得一等一的身材相貌,雖然人到中年,但減,眉目間地風情異常嫵媚性感,難怪防務指揮官會對她如此著迷,只是臉上過濃的妝容和俗氣的假睫毛、假痣、撲面而來地刺鼻香味掩蓋了不少光彩。

    「撒加先生,在這裡見到您真是奴家地榮幸,您比上一次看起來更精神了。」喬安娜美目連閃,緊緊盯住沈之默。確實,他那種從容不迫地神采,自然而然的上位者氣度,加上長期修煉內功地完美體形,舉手投足間都能讓女性為之傾倒。沈之默只是矜持地點點頭,一時沒想到什麼周全的計策。

    喬安娜神色自若,又笑道︰「撒加先生,您的古典詩極具美感,想必眼光一定是不錯的,能不能替我參考一下服裝的式樣。」眼楮落在挽住撒加胳膊的織蘿緹琳身上,說︰「這位漂亮的小姑娘,是您的秘書吧,生得真是可愛。」在克利福德夫人家赴宴以後,有流言傳出來,不少貴夫人都是知道的。織籮緹琳連忙施了個淑女禮節。

    沈之默代答道︰「多謝夫人誇獎。」

    由於外界的謠言和種種刻意誇大的影響,喬安娜主觀意識下,見他丰神俊朗,顧盼生姿,可比自家丈夫瀟灑得多,這女孩緊緊依偎著他,心中微微泛出一股醋意,眼珠一轉,笑道︰「不過這位小姐年紀如此幼小,不知會不會處理日常事務?穿得這麼華麗,比你家主人還要光彩奪目了。」暗指織籮緹琳喧賓奪主,沒有當侍從的自覺。

    織蘿緹琳從小生活在勾心鬥角的氏族門閥,哪會聽不出她的譏諷挑撥之意,但撒加尚在身邊,不便突出自己,於是微微一笑,沒有作答,更顯得十分雍容大度。

    沈之默說︰「女孩子麼,打扮得漂亮一點也是應該。」

    「撒加先生的話自然沒錯了,不過她既然身為下人,就要懂得主僕之分。奴家認識貴族禮儀學校的校長博爾頓先生,不如介紹你們做個認識,也好調教調教這個不知禮數的小姑娘。」喬安娜言語中直把織蘿緹琳當做奴僕看待,又自以為討好了傳說中最英俊的古典詩人,禁不住洋洋得意。

    沈之默萬萬料不到這女人如此熱情,心中已有了計較,說︰「這個……以後再說吧,夫人要選什麼式樣的服裝?在下熱誠為夫人服務。」

    喬安娜只道三言兩語博得詩人好感,日後又可成為宴席上向其他人吹噓的資本,非常高興,伸過手來挽住他胳膊,肩頭微妙用力把織蘿緹琳擠過一邊,輕輕掠過一絲既鄙夷又驕傲的神采,轉到沈之默身上,又變成了熱絡,輕啟櫻唇說道︰「撒加先生,我相信您的眼光一定不同凡響。」

    織蘿緹琳被推到旁邊,鞋跟踩中裙沿險些絆倒,有些委屈地看著她的哥哥。

    但沈之默已與這位美艷的指揮官夫人相攜走進了內室。

    或許哥哥突然對這位貴婦人示好有特殊的用意吧,小女孩不安地揣測著,然後她隱約聽到內室供客人試穿服裝的房間傳來一個聲音︰「哦,夫人,恕我直言,您的身材真是猶如風中搖曳的玫瑰般婀娜多姿。」喬安娜壓抑著興奮說︰「是嗎?我每餐堅持只吃蔬菜水果,艱苦保持身材,就是渴望有一個像撒加先生您這樣的人來欣賞呢。」

    織蘿緹琳喪氣地垂下腦袋,暗想︰「哥哥嫌我發育得不夠好嗎?那種女人就像沙漏一樣,有什麼好看的。」

    「夫人,您的皮膚像牛奶一樣白皙,像花瓣一樣嬌嫩……」「呵呵,撒加先生,您真是善解人意,可以為這件鏤花內衣的顏色提供意見嗎?奴家想在您面前試穿一遍。要知道,您的意見可比那些所謂的設計專家要準確得多。」

    言語間的挑逗意味甚濃,站在門口等候的服裝店侍者又緊張又激動,面泛紅潮,悄悄豎起耳朵。接下來聲音漸漸壓低,卻是什麼都聽不清了。

    過了半個小時,兩人才從試衣間出來,織蘿緹琳仔細觀察,見他們神色如常,衣冠端正,沒發現可疑之處,卻又覺得特別不對勁。

    沈之默和喬安娜言笑晏晏,比先前更親熱了幾分。喬安娜挑選好幾套庸俗華麗的服裝,吩咐侍者打包裝好,沈之默說︰「相請不偶遇,既然我在這裡踫到夫人,算是一種緣分。不知夫人有沒有興趣到寒舍討論詩歌的優劣和水墨畫的技巧?若肯賞臉,我不勝感激。」

    喬安娜心中一顫,暗叫︰「天啊,克利福德夫人他們日日談論的完美男人居然主動邀請我去他家作客,哦不!我該怎麼辦?猴子她們一定會嫉妒我發狂的!」權衡之下,自然是虛榮心大佔上風,稍作矜持姿態便笑道︰「榮幸之至。」渾然忘了孤身前往一名陌生男人的家是有多麼危險。

    她生怕這件近似於偷情的「艷遇」被丈夫知曉,找個借口把幾名僕從打發掉,上了沈之默叫來的出租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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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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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9 16:45:57 |只看該作者
第175-176章 非禮女皇

    十個小時後,月亮高懸半空,正為教堂喋血慘案忙得焦頭爛額務的防指揮官艾隆納收到一封漲鼓鼓的匿名信件。他灌下一口熱咖啡,命令副官道︰「以後凡不是公文的信件,都不要給我送來。」副官雙腳併攏,立正敬禮,大聲道︰「是,長官。」正要把信拿去外面扔掉。艾隆納心念一動,道︰「等等,說不定是良心發現的市民送來的案件線索,我得看看。」

    撕開信封,一隻瓖嵌著紅寶石的金質星形耳珠噠的一聲掉到辦公桌上,艾隆納一愣,說︰「這東西怎麼有點眼熟?」打開信紙閱讀,只見幾排草的鵝毛筆字跡,字體有點難看,彷彿是初學寫字的學生,卻寫得鏗鏘剛勁,力透紙背,滿帶殺戮氣息,上面寫道︰「尊敬的艾隆納先生,所謂禮尚往來,若您不希望您的妻子成為人人可操之的娼妓,教堂事件怎麼結案,自己判斷吧。另,您妻子真的肌膚水嫩。」

    艾隆納怒發如狂,拾起耳珠一看,正是四年前妻子生日時自己親手贈送的禮物,叫道︰「這封信是誰送來的?」

    副官說︰「報告長官,這件事情說來話長,非常詭異,當時我們正在外廳聚精會神地研究案件走向,突然,只聽『嗖』的一聲,當時我還以為安德列放屁,回頭一看,這封信就躺在桌子上了。為什麼會這樣呢?我們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它經過了聖光的加持還是受到暗黑地侵襲,我真不敢想像。如果當年格登瓦特大臣提出的籌備『靈異事件研究委員會』議案能夠通過的話。我們經過堅持不懈的努力,一定能找出答案……」

    「什麼靈異事件,給我滾!」艾隆納氣沖沖地揪住副官衣領把他扔出辦公室,還朝屁股狠狠踹了一腳。

    接下來,是考慮問題核心的時候了,寫這封信的主人,就是教堂案的作案者麼?難怪那麼多人不敢接這件案子,果然棘手啊。妻子非常喜愛這顆名字叫做「星心」的閃閃發亮的耳珠,就連洗澡睡覺都不會取下。眼下卻被人送到這裏,很是說明瞭問題地關鍵——妻子現在非常危險!

    他稍一冷靜下來,立即招來早上陪同妻子出門的幾名僕從詢問,得知他親愛的喬安娜已被一名陌生男人帶走。登時氣得說不出一句話,又吩咐手下四出尋找妻子的下落,並派人回家監守,一有消息馬上回報。

    防務指揮所裏亂成一團糟。一直搞到半夜,甚至把金線團服裝店地老闆和侍者也提來審訊,問過當時情形,侍者詳細描述當事人相貌。才勉強有了結果。不錯,是撒加那個混蛋,他綁架了喬安娜。他分明就是教堂血案的真兇!

    艾隆納準備集結部下攻佔春水街治安所。突聽寂靜的街道傳來清晰的馬蹄聲。奧布裏用矯健地身姿翻下馬背,也不管驚訝的衛兵。氣勢洶洶衝進去,說︰「指揮官先生,我家主人讓我給您帶句話。」

    艾隆納氣不打一處出,揮手道︰「什麼?你還真有膽子,左右將我把他拿下!」

    衛兵正待動作,奧布裏冷笑道︰「指揮官先生,您不考慮後果了嗎?」

    艾隆納內心一凜,思索片刻,這才揮退左右,把奧布里拉進獨立辦公室裏,關好門窗,大聲呵斥道︰「你們究竟把喬喬怎麼樣了?」喬喬是喬安娜的暱稱。

    「如您所願,夫人非常安全,她得到了撒加先生最隆重的款待。」奧布裏聳聳肩道︰「當然,如果您不肯配合地話,她將會出現在雷霆酋長國的春季奴隸拍賣會上,在此之前,她可能會在春水街的某家妓院度過一段時光。」

    「你、你……」艾隆納渾身發抖,把筆筒捏得卡卡作響。

    奧布裏又說︰「反正我們一夥人都是亡命之徒,大不了大家翻臉,一拍兩散,您繼續抓您地罪犯。告辭了,指揮官先生,您地氣節讓我仰慕。」

    「等等!」艾隆納喊道︰「撒加,他到底要幹什麼?」

    奧布裏轉身正視艾隆納地面孔,說︰「實不相瞞,撒加先生不希望有人追查教堂血案。如果您執意要幹,做好家破人亡、橫屍街頭的心理準備。」這句話說得痞氣十足。

    「你們居然膽敢蔑視國家法律與聖光地尊嚴……唉,叫我怎麼辦,上頭要求儘管結案……」艾隆納用力揪著自己本就微禿的頭髮,十分苦惱,同時還有憋屈鬱悶。撒加膽大包天,既然連妮可小姐也敢下毒手,那麼對喬喬肯定就不會有什麼憐憫。

    奧布裏說︰「事情很好解決,當日那兩個門衛和化妝師就是替罪羊,關鍵之處怎麼說,您自己看著辦好了。撒加先生一直客客氣氣地招待貴夫人,您大可放心。」

    艾隆納內心激烈交戰,頹然坐下,道︰「好吧,我會認真處理的,你們什麼時候把她放了?我想馬上可以見到她。」

    「不行,您的要求很過分,夫人會在春水街住到結案為止。千萬不要有什麼報復的念頭,我們既然能夠請到夫人,也能不費吹灰之力讓您吊死在薔薇路口的雕像上。」

    艾隆納的臉色終於變了,變得很難看︰「你們、你們就是黑暗……」最後三個字,始終沒說下去。

    「不錯,務必請您保守秘密。」奧布裏嘿嘿一笑,揚長而去。

    清早,不等艾隆納做出決斷,羅丹把喝得酪酊大醉的喬安娜送回指揮官府邸。不是沈之默輕信敵人,他只想測試一下黑暗葵花會的名聲到底有多大威力,艾隆納敢不敢反抗黑暗葵花會的權威。羅丹認為太過冒險,必須把人質抓在手裏才能讓對方忌憚,但最終還是屈服於沈之默的意志。

    一旦把喬安娜送回去。他們就沒了倚仗,萬一艾隆納向上級報告,派兵圍剿,那之前地一切經營都將化為烏有,眾人幾天來都做了最壞的打算。

    第三天,防務部向各城區治安所發下通告,聲明已經將教堂血案兇手捉拿歸案,宣佈解除戒嚴。沈之默其實也在揣測不安,這時才長長鬆了一口氣。命令羅丹給艾隆納送去一千銀幣。至此他明白伊利達城起碼有一半的防衛系統在他的掌握之下了。

    ……

    轉眼到了信仰聖光的人類國度一年一度最盛大最隆重的聖臨節,天氣越來越冷,連接下了幾場大雪,但全城各個角落都裝點得喜氣洋洋,彩旗掛滿街道,商店的櫥窗擺滿包裝精美的誘人禮品,孩子積雪人,一派歡樂景象。

    黑暗葵花會做的幾件大事。經過事主大肆宣揚之後,在民眾中隱隱成為聖光降臨人間懲罰惡人地代言者。沈之默對輿論趨向非常滿意,而春水街的年終稅收更叫他合不攏嘴。另外還有一筆意想不到的收入,一個名叫金荊棘花的印刷出版商出版地《論當代古典詩》在伊利達城大賣熱賣。賺了不少銀子,其中大量內容引用沈之默的原創詩句,奧布裏帶人過去找到出版商敲打了一番。居然詐到兩千銀幣的稿費。

    沈之默不關心聖臨節這種洋夷節日。看到眾人笑逐顏開的臉色。他只希望在門口貼一副春聯,燃放鞭炮。向鄰居們道一聲過年好,可惜這個願望難以實現,遠離故鄉地思念情緒交雜纏繞,於是他的心情也非常糟糕,成天黑著一張臭臉,與聖臨節歡樂氣氛格格不入。奧布裏等人平日大大咧咧,見到這個時候的他,也都有些不大自在。

    沈之默修煉寂滅功已經到了一個瓶頸,暫時難以突破,如果能超越這層障礙,他的功力起碼會恢復到從前地百分之十,伊利達城任誰都不用放在眼裏。

    這一天大家都在籌備過節,來了一輛點綴著油雀尾羽的華麗馬車,五彩繽紛,由兩匹駿馬驅動,車廂彩飾鎦金,富麗堂皇,停在白茫茫的積雪邊上,宛若一朵漂亮之極地彩雲。神氣活現地皇宮御用傳令官帶來一紙女皇地詔書,要求荊棘鳥城區治安官撒加立即入宮覲見女皇。

    這個必須拉攏的關係不能得罪,沈之默快手快腳換上嶄新地衣服跟隨傳令官一起上了馬車,奧布裏等人羨慕不已,紛紛議論道︰「好傢伙,沒幾天就成了女皇的入幕之賓,真是男人的偶像,女人的對象啊。」「女皇少說也三十好幾,難道想抓撒加這棵嫩草啃啃?」「噓,小聲點,要是讓他聽到,你下半輩子就得去春水街當龜奴。」

    在車上,傳令官布萊恩開始對沈之默套近乎︰「尊敬的閣下,聽聞您的詩人大名,在下崇拜得不得了,那些美妙的詩句裝點了聖臨節的光彩,每個人都在頌吟您的詩句,不知您是否可以傳授一些方法提高文學素養?」沈之默雖然還算不上紅人,但至少也在一定程度上炙手可熱,連紅透半邊天的維哲羅姆也對他傾慕有加,傳令官不喜歡讀書,但也不得從他最得意的話題開始下手。

    沈之默哈哈一笑︰「哦,是嗎?我看布萊恩大人您額有朝天骨,眼中有靈光,骨骼清奇,相貌英俊,風流瀟灑,前途一片光明,若再學什麼古典詩的話,恐怕就要惹人嫉妒了,須得給人留下追隨您腳步的餘地啊。」

    馬屁話比什麼都靈,布萊恩十分高興,暗想這位治安官倒是個明白人,說︰「大人過譽了,不知您晚上有沒有空?不如到舍下喝上一杯,也好談談春天的花朵與秋天的月亮啊。」

    「那是最好不過,但是我得看看女皇陛下……」

    「這個您儘管放心,陛下會客時間一般不超過半小時,您很快就能出來了。」

    「不知陛下最近病情如何?」

    「哦,這個,也許是聖光的恩賜吧,陛下身體一日比一日好,氣色紅潤得多,我看不用半年她就能完全康復了。」布萊恩是女皇的專屬傳令官,女皇病重後他也跟著失勢,受過不少攝政王派系的閑氣。自然希望女皇能盡快好起來。

    「聖光保佑,這可是塞尼亞帝國天大地好事啊。」

    這一次沒有維哲羅姆陪同,沈之默照樣輕車熟路,侍衛和宮女知道他前來與女皇念詩解悶,沒有過多留難。

    整個社會的流行趨勢大多是追隨上流貴族的口味,比如某某交際名媛突然在頭上戴了一朵大紅花參加某次晚宴,其他貴婦人自然跟風倣傚,還會在以後幾個月內逐漸蔓延到下層平民當中。而上流貴族的流行品位,則以少數幾個人為標準。擁有天籟般嗓子的維哲羅姆乃是其中之一,他在大多數情況下主導了音樂的流行趨勢。

    這位權威人士賣力推廣沈之默的古典詩,甚至用為自己的歌詞,早在無形中增加了極大的影響力。因此沈之默雖然只剽竊了寥寥幾首唐宋詩歌,卻隱隱為文學詩人中地代表人物,崇慕他的少女不計其數。女皇要召他入宮品評詩歌,自然不會引起攝政王懷疑。甚至就連一些宮女都莫名期待。朝他拋出無數媚眼。

    女皇丹爾娜*普羅恩斯頓*德拉薩拉斯*納薩洛瑪已經搬離原來的寢宮,目前住在禦花園別院。沈之默在門口等候多事,等女皇擺足姿態後才被獲準進入。

    新寢宮內的佈置以橘紅色和明黃色為主色調,讓人覺得華麗、溫暖、心曠神怡。看來應該出自裝飾設計大師之手。沈之默鼻子靈敏,沒聞出任何砒霜地味道,大概是節日將近。事務繁忙。與雷霆酋長國的和約導致新一論權力洗牌。攝政王無瑕顧及他事,再說了。女皇常年染病,他怕是早已失去了戒心。

    「我尊敬的、聖明的、睿智地、健康的女皇陛下,撒加受詔前來聆聽您的教誨。」沈之默走進新寢宮,朝被厚重帷幔遮擋住的內室行了個騎士禮節,大聲說道。

    一個和藹而懶洋洋地優雅女聲傳來︰「是撒加麼,快過來吧,我等你好久了。」

    沈之默多年來出生入死,膽大心細,縱使面對女皇的召喚,也要運轉內力,將觸覺提升到一個極靈敏的程度,仔細探索周圍有沒有埋伏,待感覺到對面只有三道悠長細密地普通人呼吸,才撩開帷幔,萬分謙卑地說︰「讓陛下久等,在下真是該死。」他心高氣傲,不肯對蠻夷稱臣。

    只見淡淡地薄莎後,女皇捧著一本裝精美地書籍斜靠在床上,紫色綢緞半掩著上身,露出圓潤的肩頭,顯得格外性感。她揮退左右侍女,略帶不悅地說道︰「我說過,叫我丹爾娜就可以了,以後不要稱我陛下。」

    「是,丹爾娜。」

    女皇朝他招了招手︰「好了,你過來,我正在看最新出版地《論當代古典詩》,你能給我講講麼?」語調溫柔,笑容嫵媚親切,與前一段時間病懨懨的樣子有天壤之別,當真令人心神迷醉。

    沈之默接過《論當代古典詩》看也不看,說︰「這書言而無物,內容空泛,除了包裝精美之外沒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不說也罷。」自宋以後品評唐宋詩詞的著作不知凡幾,番邦出版社評論翻譯過去的詩詞,檔次更差了許多,沒什麼看頭。

    女皇笑笑︰「本以為你會感興趣呢,你說的總是正確的,那我也沒看下去的必要啦。」語氣輕鬆,絲毫沒有女皇的衿貴,倒像是朋友間的閑談。

    「閱讀詩書麼,應該選擇一個風和日麗的天氣,陽光明媚的午後,坐在花園裏樹蔭下的小搖椅裏,享受著微風的吹拂,想像那些優美的篇章,動人的語句,曲折宛轉的故事,才更有意思。像陛下這樣,只不過是排解寂寞罷了。」

    女皇被他短短幾句話撩起心中複雜情緒,幽幽嘆了口氣道︰「也不知我的病還有沒有好起來的希望,不過自從你上次來了以後,我倒是感覺舒服多了。」

    沈之默表面輕鬆自如地閑談,其實卻時時都在用出神入化的內息感官偵測可能潛在的危險,確信此刻沒有被人監視,攝政王也沒再下毒手,笑道︰「陛下毋庸擔憂,您只是一時生理失調,要好起來實在快得很。」

    「是麼?你可不要故意說這種話來寬我的心,這個病已經發作那麼多年。我早以不抱希望,宮廷又時時爭鬥,情況非常複雜難料,若有一天平靜寧和地日子,便是立時死了也甘願。」

    沈之默直視著她的眼楮說︰「陛下,您希望到外面走走麼?遠離宮中的喧囂,遠離權力的漩渦,看看我們塞尼亞帝國北邊的大草原,那裏有湛藍色的天空。一望無際的原野,粗曠而猛烈的風,又或者去港口海邊看看大海,那裏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還有沙鷗翔集、岸芷汀蘭。令人心曠神怡,寵辱偕忘。」

    他說話時使用了九陰真經上所載神奇內功,女皇只覺得他坦坦蕩蕩,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格外誘惑人心。情不自禁心生無窮嚮往。「可惜我身染怪病,這一輩子或許都辦不到了,只能在大臣們拿回來的記憶晶體中欣賞那般美妙景色。」

    沈之默淡淡一笑︰「陛下。您地病對我來說只是小事一樁。在下有二十種手段讓你在兩個月內完全康復。甚至比以前還要健康,您要想跑還是跳。或是縱聲高呼,出行遠遊都沒問題。」

    「我希望你沒有說謊。」女皇表情很嚴肅︰「你寫得出觸動內心的古典詩,我很尊重你,但事實上幾年來已經有十六名醫生、牧師、神甫因為吹牛說包治百病卻對我的病束手無策,已經被貶為奴隸了。」

    沈之默心中嘆息,暗想︰「治療砒霜中毒也不算得上疑難雜癥,很可能是攝政王動的手腳,這麼看來女皇地權力早被架空。」

    其實砒霜在伊利達凱大陸十分稀有,僅僅出產於遙遠西方龍血山脈的某種晶礦中,紀錄在皇家藥劑師學會的密典之內,外界無從得知,更不會有醫生懂得如何醫治砒霜中毒者。攝政王沒再繼續下手,一是政治鬥爭激烈,二則也是因為原料太過稀缺的緣故。

    他頓了頓,臉上故意流露出既憋屈又惱怒地神氣,說︰「陛下難道還看不出我從來不說謊麼?如果陛下不肯相信我,那剩下的也不必再談了。」

    女皇對他現在這個委屈而倔強的表情越看越是喜歡,笑道︰「我一直都是相信的你,只不過病情太過重大,所以不自覺多問幾句確認一下,還請先生多多諒解。」

    沈之默這才稍微平緩下來,「嗯,病很容易治,話不用多說,從上次我來到現在,你自己就有體會。關鍵是,有人不希望你康復。」

    最後幾個字當真石破天驚,雖然幾乎人人都有這樣地揣測,但畢竟不敢明宣於口,女皇也是稍微愣了一愣,才道︰「誰不希望我康復?」

    根據她的態度,沈之默完全可以肯定女皇也知道自己被人陷害的事,所差者只是沒有證據而已,於是笑道︰「不希望你康復地人遍地都是,西邊地雷霆酋長國,南方地黑雨叢林部落,沙漠氏族等等,他們不希望看到你的康復,那樣會結束掉塞尼亞帝國政局混亂地局面,權力重歸一人之手,帝國實力會大大增強。」

    「哦,是嗎?」

    「但最有可能的還是攝政王,他把持朝政,權勢燻天,可惜名不正言不順,始終不能登上皇帝寶座,是以耿耿於懷。」

    女皇的臉色登時變了︰「撒加先生,請問您說的這句話是何居心?我可不希望您是專門來挑撥我們皇室關係破壞團結的壞人。」若是別人說出這種話,只怕當場就得拖出去絞刑。

    當此情況,沈之默可不甘示弱,一拍椅子扶手,就喝道︰「陛下,我尊重你的地位,可不代表我能容忍你的愚蠢。你如果繼續優柔寡斷下去,遲早要被人害死,宮廷鬥爭可不是玩家家酒,說什麼就是什麼,你不願快樂地活下去,那沒關係,可帝國內憂外患,沒有人強力維持局面的話,日後戰爭一起,所有子民都淪為奴隸。」拍擊力道之大,喀嚓一聲,胡桃木椅子扶手硬生生折斷,暗黃色的木茬顯露出來,顯示出此人內心的暴怒。

    女皇居然被嚇住了,一愣一愣地說不出話。

    沈之默牢牢佔據談話的主動權,接道︰「陛下,你其實沒病,只是……被人下毒了。看看癥狀,皮膚發黑,精神衰竭。內分泌失調,種種表現,你從前見到過有人得過這樣的病嗎?那是一種叫做砒霜地致命毒藥,大劑量服用會當場死亡,如果只是微量感染,那就像你目前一樣。再好好想想,你祖上沒有人得過這樣的病,證明不是遺傳,你周圍沒有人得過這樣的病。也幾乎沒出過都城,證明不是傳染,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被人下毒。」

    女皇突然展顏一笑︰「是的。我早就想過,只是被你當場說出來,所以有點震驚。」

    「那麼用不著我多說,陛下一定猜到了是誰要害你。」

    女皇陰著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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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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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9 16:46:40 |只看該作者
第177-178章


    沈之默毫無懼色。摸出一根肥大的雪茄點燃,煙霧繚繞中身穿黑色禮服的他看起來格外陰鬱,皮笑肉不笑地說︰「陛下目前唯一的追求就是身體康復,安度晚年。在熱鬧的時候觀花賞月,在寂寞的時候有人陪伴,可惜啊可惜。這一切只不過是奢望而已。攝大將軍勾結。一旦戰勝首相,那也將是你命運終結之時。什麼風花雪月、什麼金樽美酒都是虛幻之物,數十年以後人們也只會偶爾翻開塵封地歷史書才看得到你的大名,丹爾娜*普羅恩斯頓*德拉薩拉斯*納薩洛瑪。」

    女皇倒沒有被他嚇住,不過呆了半晌才說︰「不得不說,你的話都說到我心坎裏去了,可惜你也破滅了我心目對一名具有無上魅力的詩人地幻想。你究竟是什麼人派來的?」

    沈之默笑笑︰「我並不代表誰。詩?不過是有錢人吃飽穿暖後所謂傷春悲秋窮極無聊的表現罷了,這對改善人民的生活毫無幫助。窮人們照樣挨餓受凍,得不到聖光地憐憫。你身為女皇,卻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我忍不住要提醒你。在我的詩沒有為世人所知的時候,我居無定所,為一頓飽飯苦惱發愁,伊利達城裏地人狀況比我慘的多的是。」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所以,我希望陛下您站出來,爭取恢復自己地權力,為了使您地子民過上幸福美滿地生活而努力。,而不是呆在寢宮裏胡混日子。」

    女皇苦笑道︰「撒加,你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攝政王已經坐大,我能保存自己就很不錯了,還能要求什麼?」

    「不,親愛的,攝政王早已對你喪失應有地戒心,我覺得我們可以試一試,相信正義和信仰的聖騎士大有人在,祈禱女皇康復的平民們只多不少,你有勝利的希望。目前當務之急是要把病治好。」

    「撒加,你今天突然說這樣的話讓我很意外,你一定想過很久了吧,都有什麼計劃嗎?」

    中華五千年政治權謀的智慧不可忽視,沈之默單是計劃就有好幾十個,每一個都能令女皇重回皇位,當然這時不能明說,只是沉吟道︰「身體是最重要的本錢,您只要康復了就什麼都好說,權位都是過眼雲煙,只有一個健康美麗的丹爾娜才是我最想看到的。」

    「你的話太甜蜜了,我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女皇面色微紅,目光看向遠處,有點像是戀愛中的小女孩。

    沈之默覺得這樣子倒和織蘿緹琳差不了多少,微笑道︰「一寸光陰一寸金,我們不能浪費時間,那就開始驅除你體內的毒質吧。」

    女皇喃喃道︰「一寸光陰一寸金,這是你新寫的詩嗎?下句是什麼?」

    明人多知「一寸光陰一寸金」出處是元代同恕《送陳嘉會》詩︰「盡歡水晨昏事,一寸光陰一寸金。」,沈之默學識淵博,其實早在唐代的王貞白就讀於廬山五老峰下的白鹿洞時,便寫了這一名句,便笑道︰「從前我窮困潦倒,精心研究學問,有一天有感而發,就寫了下來︰讀書不覺已春深,此。」下句是什麼他卻忘了,因此含糊帶過。

    「你真是用功,我的青春都荒廢在床上了。」女皇嘆道。

    沈之默又說︰「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女皇呆滯良久,念道︰「莫待無花空折枝……流逝的歲月真讓人惆悵啊。」

    「那麼陛下願不願意挽回失去的歲月呢?只要您身體康復,一切都可以重頭來過。不能因為沒有把握住機會而對著虛幻地事物空自嗟嘆。」

    不可否認,這些話極具煽動性和挑逗性,尤其是在外表真誠善良、相貌還算英俊,並且使用九陰內功的沈之默說出來,女皇的心開始變得熱切了。「撒加,我可以嗎?」

    以孔孟品德著稱的沈大俠很認真地說︰「那麼現在就開始吧,請陛下寬衣……失禮了,請原諒我,在醫生眼中。任何一位病人都是平等的,呃,我將用本人獨創的神經系魔法為您驅除體內毒質,期間必須保持空氣流通。而您的身體則不能有一絲障礙。」

    女皇道︰「是,上次就是這麼做的,身體變好了許多,我相信你。不用解釋。」說完垂首解開衣襟,一大片生動玉致的肉色彷彿聖光般鋪灑而出,晃得整個寢宮突然明亮起來,春色宜人。連氣溫似乎都上升了不少。她經過一段時間地恢復,皮膚的顏色慢慢變淺,與正常人差不了多少。兼之她本人天生麗質。呈現出一種病態般的艷麗。輕輕皺一皺眉頭,有如西子捧心。那端麗柔弱的姿態更不消說了。

    沈之默幾年來早將「道貌岸然」這個形容詞運用得爐火純青,眼光不露一絲猥褻,朝女皇地胸乳直摸了過去,口中卻道︰「陛下,我再仔細為您檢查一遍,哦,這個節點摸起來比上次更正常了,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您不日將完全康復。」手腳不停,將女皇又抓又捏,活活過足手癮,甚至用上《玉女心經》所載手法,捏、拿、點、戳、撚、磨,勁力透處,女皇緊閉雙目,情不自禁地長聲呻吟。

    沈之默心想︰「昔年博取功名之時我也曾幻想『書中自有顏如玉』,古人誠不欺我,要不是多看了幾本秘笈,哪有這等美妙奶子可捏?」

    女皇身體縴弱敏感,哪經得起他這般折騰?僅僅只是片刻時間,便告陣地失守,面泛潮紅,面容扭曲,激動地抽搐起來,渾身顫抖個不停,下身噴出液體,已是高潮飛上了天際。

    「哦,不不……我好像到天堂了……不,撒加,不要停下來……唔……」一會兒之後,女皇叫聲轉弱,漸漸變成微不可聞,緊緊抱住沈之默的胳膊,好像那是一生唯一的依靠。她櫻唇微張,吐出如芝蘭一般的香氣,懶洋洋而又極度滿足地喘息著。

    「丹爾娜,你感覺怎麼樣?」沈之默覺得自己似乎變成了面首。

    女皇慵懶地掃了他一眼,眼神嬌媚如絲︰「你地手比你的詩更美妙呢,我應該早點叫你過來。」仔細回想剛才的一系列羞態,臉又紅了,看向這個處處透出不凡之意的男人,多了一層愛意。

    沈之默適才不止做了猥瑣之事,還以內力驅除女皇體內毒質,其中運行了經脈十八個周天,每一個穴位裏地毒質都要仔細拔除,工作量巨大,頗累得不可開交,聞言微微一笑,說道︰「只要陛下能夠振奮起來,我心裏就十分高興。」女皇拾起絲巾替他抹去額頭汗珠,動作輕柔好像一位細心的道︰「很辛苦嗎?你都出了一身汗呢,這應該是一種非常厲害的法術吧?」

    沈之默硬著頭皮反握住女皇地縴縴玉手,凝視對方眼楮,深情款款地說︰「丹爾娜,只要你高興,我再苦再累又算得了什麼?為了你,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縱然面前擺地是刀子堆成地山峰還是比海洋還寬闊的火焰,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女皇問道︰「你目前在伊利達城擔任什麼職位?」

    「哦,我是荊棘鳥城區地治安官,雖然我身體孱弱,手無縛雞之力,但是為了能夠讓居民們過上更安全更幸福的生活,我只有犧牲自己,勇敢地站出來阻止罪惡發生。是的,沒有人能在我眼皮底下欺辱那些可憐的貧民,沒有人能破壞整個塞尼亞帝國的安寧穩定,因為這是丹爾娜你的國家。」

    「是嗎?如果我身體康復,重掌權力,一定會讓你當……」

    沈之默趕緊制止了女皇的說話,大義凜然地說︰「不,丹爾娜,我這麼做並不是想要換取更大的權力、更多地財富,那些白花花的銀元、黃澄澄的金幣在我眼中不過是糞便泥土罷了。我的內心早被三樣東西填滿。一是聖光,二是塞尼亞帝國,三是女皇陛下。」心中加了一句︰「這三樣東西我全都要了。」

    女皇激情過後正是心防最薄弱的時候,早被他的表演蒙蔽大半心智,只想︰「我的權力被架空,撒加不懼怕攝政王的迫害,居然對我如此忠心,真是難得。他英俊,素有才華。聽維哲羅姆說仰慕他的女子不計其數,而我病臥床上數年,撒加自然不可能是因為我地相貌而動心。天,我莫非愛上他了……」

    沈之默心思敏銳。觀顏察色,當年與武林高手對決就能從對方眼神的一點點細微變化中捕捉到接下來的意圖,還能憑感覺對方的體溫、表皮毛孔收縮程度判斷內心思維,怎會不明白女皇地心思呢?當下趁熱打鐵。乘勝追擊,接過絲巾抹去女皇身上的淋灕香汗,甚至連濕淋淋的下體抹了個遍,笑道︰「丹爾娜。你真好看。」

    女皇羞澀地閉上雙眼,任由他上下其手。

    沈之默邊摸邊說︰「丹爾娜,目前形勢十分複雜。你最好還是保持原來生病的樣子。設法迷惑攝政王。讓他對你喪失戒心。你地那幾名侍女都已被攝政王控制,要想辦法擺脫他們的監視。前提是不能打草驚蛇。我呢,將會以女皇的名義聚集一批忠誠的大臣和聖騎士,內外佈置,伺機而動。從今天開始,我們就不能常常見面了,以免引起攝政王地注意,影響接下來的計劃。」

    女皇也不是沉於肉慾的蠢材,說︰「嗯,聽起來不錯,是應該慎重些,那麼你還有什麼完善地計劃?」

    「因為在神經系魔法領域取得地成就,我得到了魔法學院院長墨菲斯托大人地重視,他讓我擔任研究院的副院長,這個職位雖然沒有太大地實權,但是可以召集一批魔法師精英,讓他們向女皇效忠。魔法師是不可忽視的群體。」

    女皇忽然神色忸怩起來︰「你的神經系魔法是不是專門按摩人體的?」

    「神經系魔法博大精深,增強人體、提高潛能乃是其效力,至於驅毒,只是旁支末節而已,那套按摩人體的套路,是我花費無數苦心,專門為你而設計的,從沒在別人身上用過。」

    女皇登時笑得燦爛之極,說︰「你考慮得很周到,除了這些還有沒有什麼佈置?」

    沈之默嘆道︰「我覺得首先要拉攏首相和教宗,分化攝政王和大元帥的關係,這樣一來他的實力就弱了。只是這麼著必須花費大量經費,那些人際關係,枝枝節節,每個層面都得顧及,就連進首相府都要給他的馬伕門衛塞金幣,我正為此焦頭爛額。」

    「是麼?我想我可以幫得上一點小忙。」女皇不好意思繼續在沈之默面前保持赤裸狀況,輕輕移過絲綢被子蓋住身體,說︰「自從生病以後我就不再管理國家財政,不過我叔叔每個月都撥下一筆款子維持宮內開支用度,他為了體現自己的忠誠給別的大臣看,撥錢很多,我存著很多呢。」

    沈之默大為興奮,想不到竟然詐騙到女皇頭上來了,這意外之財可真是令人驚喜,口中卻道︰「丹爾娜,你宮裏開銷如此之大,維持皇家體面都嫌不夠,怎能給我呢?不行,我不能要,掙錢是男人的本分,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不,你為我著想了那麼多,我怎能不操心?」女皇像是真正的情人一樣握著沈之默的手說︰「原先還存有二十萬銀幣,我通通都給你當經費用吧。」

    二十萬?便是叫沈之默這傢伙去裸奔,恐怕他都毫不猶豫地去幹了,當下說道︰「真是讓我吃驚的一筆鉅款,丹爾娜,為了塞尼亞帝國,為了人民,為了你的自由和健康,我就不推辭了。有了這些錢,我們的工作可以更快一些,更早把攝政王擊倒。」

    「是的。」女皇認為他若是推辭幾番的話,倒會顯得假惺惺的不自在,現下爽快的接受,更覺得這人果斷、深有信念,絕對是可以託付終生的對象。「明天我就會委託內務府把錢轉交給你,放心,我還有幾個親信的呢,我叔叔他不會知道的。」

    「好的,只是這幾天我不能再陪伴你了,還有很多工作要忙。」

    「等日後我完全康復了,你可以每天都陪我一起讀詩作畫嗎?」

    要是這個問題放在兩三年前,沈之默說不定會猶豫好一段時間,但這時他已經可以面不改色的撒謊了︰「當然能,丹爾娜,你就是我心中最強烈最刺眼的聖光。」

    兩人說了一陣像情人又不像情人,像君臣又不像君臣的肉麻話之後,沈之默帶著一身的心滿意足離開皇宮。這一行可不簡單,既非禮了高高在上的女皇,滿足所有正常男人的慾望,又憑空賺到一大票銀幣,果然,要不然為什麼那麼多人甘願拋棄人格與自尊去當面首呢?心高氣傲的沈之默當然不會當面首,只是目前時機尚未成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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