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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雙方武功都已經達爐火純青之境,這一相互快攻,真個是間不容發,王寒湘雖只是一雙肉掌,但卻變化多端,忽而指戳,忽而斜劈,忽而掌發電奔,勁力迫人,忽而含勁不吐,虛飄飄拍擊兩招,虛虛實實,極盡詭異之能。:八臂神翁杜維生卻是另一種打法,青竹杖急如狂風驟雨,一味急攻快打,杖影點點,著著指擊王寒湘要害穴道。
兩人又對拆五十招,仍然是個不勝不敗之局,但杜維生的八十一招魔杖法已快用完,只餘最後九招最為精奇之學,能否克故制勝,盡在這最後九招之內,當下凝神運功,忽的躍退三尺。\一王寒湘冷笑一聲,正待欺身搶攻,忽聽杜維生沉喝一聲,青征杖忽然振臂點出,這一擊甚是怪異,若點若劈,使人難測來勢,王寒湘雖然身負、絕學,但在一時之間,也無法測透對方一擊妙用,不禁微微一怔。
直待杜維生育竹杖快近前胸之時,王寒湘才陡然側身,右手忽地疾伸而出,硬向青竹杖上抓去,快如電閃。
哪知八臂神翁杜維生正是要他如此,右腕猛然一沉,青竹杖疾落一尺,猛點小腹,由緩慢之勢,懊然間迅如雷奔。
這一招正是八十一式伏魔杖法中的三絕之一“飛蝗蔽日”,妙在敵人避讓攻襲之時,忽然以極快的手法,數招連續擊出.,幻化出一片點點杖影,洶湧取敵。
王寒湘身子剛轉半周,尚未站穩腳步,想讓開這擯紛落英般的杖影,無論如何也來不及。
但他確有非常的本領和機敏的應變機智,他已知道一著失機,被人搶去主動,縱然能避那急攻的竹杖,八臂神翁杜必然另有更厲害的殺手趁勢猛襲,自己後背受敵,先輸一著,對方決不允許自己有再轉身子的機會.心念一轉,不再躍避那後背襲來的杖勢,身子向前一震,讓過要害,左臂回掃,反向青竹杖上迎去,右手卻橫拍一掌,還擊過去。’但聞呼然一聲,育竹仗正擊在王寒湘左臂之上,但因他這反臂迎杖之勢,用得十分突然,大出了杜維生意料之外,力道沒有用足,是以,王寒湘雖然中了一杖,但臂傷並不嚴重,而他急快一掌還攻,也拍中了杜維生的右胯。
只聽兩人同時一聲冷哼,雙雙躍退數尺,這一杖一掌,幾乎是同時擊中。
.杜維生一收竹杖,忍著右胯傷疼,笑道:“王壇主左臂先被兄弟擊中一杖,不知是否算是個扯乎之局?”
王寒湘冷笑連聲道:“嘿嘿!想要在下認輸嗎?只怕還得再打個幾十招。”
金環二郎曹雄在兩人相約動手之時,一直站在旁側觀戰,他素知王寒湘之能,為天龍幫有數高人之一,杜維生亦謄重江湖的一派掌門宗師,兩人在攻拒之間定有很神妙的招術,是故,看得十分用心,當下插口接道:“一杖換一掌,彼此乎分秋色,自難斷論勝敗,何況赤手對兵刃,在聲勢上講,敝幫已先吃了虧,以我看法,不作勝敗之淪,你還算佔先不少。”
八臂神翁杜維生正待反唇相譏,忽聽白衣神君滕雷大聲喝道:“杜兄何必和這般小輩逞不必要的口舌,咱們已中人調虎離山之計,此時再不走,只怕後悔不及了。”餘音末絕,雙掌已先後劈出,但聞應聲慘叫,兩個攔在他前面的天龍幫弟子,雙雙口噴鮮血栽倒。
翻天雁夏雲峰一擺手中長劍,接道:“滕兄之言不錯,咱們在這裏和人打睹此武,人家早已分人去奪取《歸元秘籃》,此時還不闖出重圍,正好給人以可乘之機!”說完話,揮動寶劍,當先向外闖去,他內力深厚,劍招精絕,揮舞之間,已有兩人被他刺傷。
杜維生長嘯一聲,道:“兩位說得不錯!咱們中了聲東擊西之策……”隨手彈出一把金丸,縱身和夏雲峰躍到一起。
但見滕雷怪笑一聲,身子淩空飛來,諷諷風聲之中,落在杜、夏兩人之間。。
夏雲峰一招“亂堆彩雲”,森森劍氣把撲近身的幾個大漢遏退,道:“貧道開路,杜兄斷後,滕兄請居中策應!”長劍一擺,瞬息連續擊出五劍,淩厲劍風迫得天龍幫攔路弟子紛紛向兩旁退讓。
曹雄格格一笑,縱身一躍,攔住去路;金環劍還未出手,夏雲峰已搶先發動,長劍一招“笑指天南”疾攻過去,曹雄退步側身,讓過一劍,哪知夏去鋒已領賂過他異劍招的滋味,不容他還手,長劍忽變“漁翁撒網”,幻化一片劍幕罩下。
金環二郎曹雄冷笑一聲,正舉劍向上封去,企圖硬接夏雲峰的劍勢。
翻天雁夏雲蜂這出手兩劍,都是劍術中極普通的招式,目的只在誘敵,一見曹雄舉劍硬封,心頭大喜,一挫腕,硬把攻出的長劍撤回,恢然問,又疾攻三劍。
這三劍可是他天干風雷劍法中的絕學,只見劍影縱橫,冷芒電掣,有如波濤洶湧而至。
曹雄目睹那滿天閃動的劍影,心頭大駭,暗道:這是什麼劍招,這等奇幻?凝神運氣,金環劍劃出一個護身銀虹。
但聞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兩劍連相接觸,夏雲峰卻趁勢一招“白雲出山”,那滿天流動的劍影,候忽問合而為一,疾奔曹雄前胸點去。
曹雄閃避不及,忽然觸動靈機,不退反進,微一側身,施出“遊魚逆浪”身法,左手奮力一拂,拍出一股潛力,人卻從那綿;密的劍光中閃穿過去。
這等奇奧之學,舉世也沒有幾人能夠破解,夏雲峰微微一怔,曹雄已到身側,右手—J舉,直向翻天雁夏雲蜂握劍右肘關節托去。
他這舉手一托,雖非什麼出人意外的怪異之學,但卻妙在出手時機部位,拿捏得恰當無比,使人無法躲避。
眼看曹雄右手就要觸及夏雲峰右手肘關節,忽的撞過來一股掌風,擊在曹雄左肩之上。
但聞金環二郎曹雄一聲悶哼,全身被攀風震飛起來,向:摔去。
夏雲峰右腕一揮,長劍迫襲斬去。
忽聞一聲大喝,一柄軟索三才錘破空點到,正擊在夏雲峰長劍之上,但聽一聲金鐵大鳴,火星進飛,硬把夏雲峰長劍展開兩尺,王寒湘借機施出“八步登空”,人如掠波燕剪般穿空而過,兩臂伸縮之間,把曹雄身子接住。
這時天龍幫的人紛紛圍攏上來,開碑手區元發的軟索三才錘舞起了一丈方圓的一片光幕,擋住了幾人去路。
八臂神翁杜維生彈指打出三粒金丸後,大聲叫道:“夏道兄、滕兄,不要多花精力和這班無足輕重的人硬拼,攔截蘇朋海要緊。”說話間,突然淩空而起,一掠之勢,就有七八尺遠。
但聞夏雲峰長嘯一聲,長劍舞起一片銀光,直向人群中沖去,劍風指處,血肉橫飛,再加上滕雷呼呼拳風助威,天龍幫人數雖多,但如何能擋得住這兩個一流高手合力突擊。莫倫正在調息內傷,無法出手,王寒湘又在替曹雄推拿穴道,只餘下開碑手區元發和受了傷的胡南乎,這兩人武功雖高強,但因幫中弟子眾多,反覺礙事,軟索三才錘和飛拔絕學都無法施展,他們自不能像夏雲峰、滕雷、杜維生三人一樣,毫無顧忌的全力沖擊,只能眼看著被三人沖出重圍.聯訣大笑而去。
這一戰天龍幫又吃了人手太多的虧,幫中的弟子損傷了三四十人。
區元發、胡南平雖然氣得心肺欲炸,但卻無可奈何2只得吩咐幫中弟子,把傷者抬走,死的掩埋,然後命人返回埋伏之處,只留四個武功較高的弟子,隨侍身側。
兩人緩步走到王寒湘身側,只見他臉色凝重,右手頂在曹雄背後的命門穴上,正在助他行功。
金環二郎曹雄似乎受傷很重,雙目緊閉,俊俏的臉上變成了慘白之色,兩人同時微微一皺眉頭,暗中忖道:看他今宵出手幾招大是怪異,似非幫主所授武功,年餘不見,不知從哪里學得這等奇奧之技……
忽見王寒湘站起身子望著兩人道:“他全身運行的真氣,忽而逆轉,忽而正行,使人無法測知他傷勢輕重…“區元發、胡南平聽得了呆一呆,道:“這倒是聞所未確的事。”
王寒湘道:“依據常情而論,他被擊中之處,並非人身要害,至多震斷肩骨,內腑不至受到重創,縱然受傷,也不過是一時氣血的翻動,一般推官過穴手法,足可使他傷勢恢復,可是我已推拿他十二大穴,並以本身真氣助他血行四肢,哪知競毫無效用……”
他話還未完,曹雄忽然睜開眼睛,接道:“王壇主不必擔心,也用不請我師父代我療傷,我自有調理之法。”說完,緩緩閉上雙目,神態間毫無痛苦之色。
原來曹雄在近年之中,因苦練三音神尼遺留拳譜上幾種上乘偏激的內功,常使本身氣血逆行,因他功力不到,又貪求太多,想在同一時間之內,並修數種奇學,以致心神分散,進境緩慢,幸得他是絕頂聰明之人,不但把各種修為要旨法門熟記,而且能夠嚴謹地分配進修時間,雖然並修數種內功,但尚未使體內經脈氣血運行發生沖突。
大約有一頓飯工夫之久,曹雄那慘白無血的臉上已泛現艷紅之色,又待一盞熱茶工夫,忽然一躍而起,撿起金環劍,笑道:“我剛才一時大意,致受暗算,現下已然調息複元,咱們得快些趕去接應我師父去!華山、雪山、點蒼三派,決不會就此甘心,三派掌門人既然親臨,存心和我們為難,必有高手隨行,如果讓他們召集了隨行高手,全力攔裁,只怕我師父難擋對方人多勢眾。
王寒湘道:“不錯。恐怕除了三派之還有其他門派中人,若被他們結集起來聯手對付,幫主武功再高,也難抵擋得住,不宜再延誤時刻了。”
忽聽一個冷漠的聲音接道:“滕雷硬接了我一記五毒神:掌,雖是互以內家真力相拼,未能雙掌接實,但我料他在掌力:互擊之後,決想不到運氣封閉脈穴,只要他在回聚真氣之際,稍把我劈出毒力吸取一點,四個時辰內毒性亦將發作,雖不一定致命,但也要他用七日以上時間運氣迫毒。”
王寒湘回頭笑道:“莫兄五毒神掌乃獨步武林神功,料滕雷決難逃得厄運。”
五毒叟莫倫道:“只可惜我在久戰之後,才運集五毒神掌,威力減去不少,日後如再能遇上這般人時,定要先運集五毒神功一擊得手,讓他試試我二十年苦修的五毒神掌如何2”
原來五毒叟莫倫經過一段長時間調息之後,內腑翻動的氣血已逐漸平復。
曹雄忽然轉臉望著那兩株並生古松一眼,道:“咱們不宜在此久留,盡快去接應幫主要緊。”
曹雄話剛落口,忽聽左側一塊大岩石之後,一個嬌冷的聲音接道:“現下華山、點蒼、雪山三派的人已經撤走,我們依照約言,沒有現身干涉,你偷竊的東西也應該交出來了。”
王寒湘、開碑手區元發等只聽得臉色微變,不約而同轉眼向那發話之處望去。
只見那大岩石後,緩步走出一個玄色勁裝少女,赤手空拳,步屈從容地直向幾人停身之處走來。
月光照射之下,清晰可見她絕世的美麗。
這紅、黃、藍、黑四旗壇主,無一不是久經大敵、譽滿江湖之人,但也為這突然的變化感到震驚,以幾人武功之高,競不知人家何時隱藏在那在岩石後,只此一點,已使他們大感意外,而對方那份安靜和從容的神態,更給人以莫溯高深之感,只有曹雄心裏明白,是以他十分鎮定。
區元發定神看去,隱隱認出正是在峨嵋山臥虎嶺相遇之人,不禁心頭一駭。
玄衣少女直走到幾人停身處的數尺外,才站定腳步,星目中神光如電,向幾人臉上掃過,盯在曹雄臉上,問道:“男子漢大丈夫,說了話不算數,不知你羞也不羞?”:金環二郎曹雄道:“我幾時說話不算了?白姑娘且莫要含血噴人。”
白雲飛怒道”你答應過華山、點蒼、雪山三派人撤走之後,交還偷竊我們的玉盒,怎麼不守信約,事後卻要借機溜走?”說話之間,又向前欺進一步。
百步飛撥胡南平伯曹雄內傷初愈,難擋對方一擊,橫跨一步,擋在曹雄前面。
白雲飛秀眉—揚,喝道:“你要幹什麼?站開去!”
她聲音雖然嬌脆,但在高華氣度之中,含一種懾人威勢,胡南平不自覺退回一步,一步跨回,忽覺不對,又趕忙搶到曹雄身前。
王寒湘亦感近身少女,在至美之中,自含一種頤指氣使的威嚴,當下微微—笑,道:“請問姑娘貴姓,不知和曹香主訂的什麼約言,望能坦然相告,在下可替曹香主作上三分主意。”
白雲飛暗自忖道:“那《歸元秘笈》乃天下武林人物的心目中珍逾性命的奇書,我如據實說出,這般人決不肯讓曹雄交出,心念一轉,說道:“他偷了我一隻玉盒,說好還我,誰知他競圖背棄信約,一走了之。“王寒湘回頭望著曹雄笑道:“一隻玉盒,能值幾何?快請交還給人家。”
曹雄道:“不錯。我確說過交還玉盒約言,但據我記憶,這約言似非對姑娘所許。”
白雲飛氣得冷笑一聲,道:“任你狡詐無賴,今宵不交出偷竊玉盒,就別想逃得性命。”
忽聽那大岩後響起馬君武的聲音道:“這麼說來,曹兄諾言是對兄弟所許了?”月光下但見人影閃動,馬君武一連幾個縱躍,落到白雲飛身側。
曹雄忽然探手入懷拿出一個精緻小巧的玉盒,振腕向馬君武投去,道:“馬兄快請接住,看看是否有錯?”
馬君武接得玉盒,仔細一看,果是原物,正待說兩句慰藉之言,忽然心中一動,暗道此人心機太多,不可不防他一著。忍下那正待出口之言,當場把手中玉盒打開。
他在開啟玉盒之際,曹雄臉色已然大變,只因白雲飛守在馬君武身旁,使他不敢突然下手施襲。
馬君武啟開玉盒一看,果然盒中空無一物,不覺大怒,冷笑一聲,道:“兄弟自和曹況相交以來,無時不存肝膽相照之心,不想曹兄卻以捉弄兄弟為樂。”
曹雄道:“兄弟亦把馬兄視為生平難得知已,誠心誠意結交,不知馬兄此言所指為何?”
馬君武道:“這玉盒之中放的東西哪里去了?曹兄先把盒中存放之物取去,把一個空盒子交給兄弟,這難道還不算捉弄人麼?”
曹雄道:“兄弟撿的就是這麼一隻玉盒,至於盒中存放的什麼,兄弟確實未見。”
白雲飛冷笑一聲,側臉望了馬君武一眼,卻未介面,她似是存心看馬君武如何處理。
馬君武沉吟了一陣,道:“我馬君武自信對曹兄十分坦誠,但曹兄這麼對待兄弟,實使人難以捉摸,咱們雖是萍水相逢,但卻一見如故,承你援手相助,兄弟一直深植肺腑,無時無刻不存酬報之心,不過,這玉盒中存放之物、牽扯太大,亦非兄弟一人生死能予解決,尚望曹兄看在一場相交情意上,賜還兄弟。”
天龍幫四旗壇主,聽馬君武說話言詞懇切,不禁動了仔疑,八隻眼睛不約而同投在曹雄身上。
王寒湘低聲叫道:“曹香主……”
下麵的話還未說出口,曹雄已格格大笑道:“怎麼?難道四位壇主也不相信我曹雄之言嗎?“馬君武聽他矢口不認,不覺動了怒意,厲聲喝道:“交友之道,首重信義,曹兄剛剛承諾之言,這麼快就這般背棄不顧,實使兄弟寒心。”
曹雄笑道:“我答應送給你一隻撿得的玉盒,並未承諾送給你盒中之物,馬兄請仔細想想,兄弟哪里背棄信約了?”
白雲飛轉臉望著馬君武冷冷地說道:“這就是你的好兄弟!你今天認識他了吧?”
馬君武歎息一聲,目光移注在曹雄身上,道:“曹兄縱然舌架蓮花,這件事也難使兄弟相信。”
曹雄道:“如馬兄一口咬定兄弟先取了玉盒存放之物,那兄弟又該如何?”
馬君武還未來得及答話,白雲飛已先接道:“哼2任你狡辯動人,我們也不會上當,今宵不交出竊取之物,定要你當場濺血。”
曹雄冷笑一聲道:“白站娘口中我們我們的,不知是指的哪個?”
.白雲飛生平之中,從未受人這麼當面譏笑,被激得粉臉一“熱,殺機陡起,運集功力,准備出手。
忽聽開碑手區元發大叫道:“那玉盒中是不是放的《歸元秘笈》?”
他在一年前,曾和蘇朋海在這括蒼山中,攔動過一次假《歸元秘笈》那秘接也是放在一個精巧的玉盒之中,現下目睹馬君武手中玉盒,忽然心有所感,不覺大叫出聲。
.他此語一出,在場眾人全都不禁為之一怔,白雲飛本已到蓄勢待發之境,聽得區元發大叫之言後,懊然收住攻襲曹雄心意。
要知那《歸元秘笈》乃傳言武林數百年的奇書,巳不知多少江湖高人為它濺血送命,多少武林奇士為它如癡如狂,王寒湘和莫倫雖都是生性陰沉、久歷江湖的人物,但在聞得《歸元秘笈》四字之後,也不覺心頭震動。
胡南平望了馬君武手中玉盒一陣,道:“區壇主猜言不差,年前,玄清道人盛裝那假《歸元秘笈》的玉盒,也和這玉盒一般模樣。”
王寒湘微揚雙眉,兩道炯炯眼神迫盯在金環二郎曹雄臉上,但卻一語不發。
曹雄只感那兩道迫盯在臉上的眼神如冷電一般,直似要看穿他五髒六腑,不禁心頭一展,慌忙別過頭去。
五毒裏莫倫緩緩走近曹雄,冷冷地問道:“這只玉盒,是從哪里撿得?不知是否已裹報過?”
曹雄素知幫主戒規森嚴,刑律慘酷無比,自己雖是幫主弟子,但如觸犯戒規,一樣難逃刑律,微一沉吟答道:“晚輩尚未會見過幫主,而且的確不知那玉盒中存放何物,故而也沒和幫主談過此事。”
他這幾句話,雖然說得神態自如,若無其事,但因此事大出常情,不只是白雲飛和馬君武不肯相信,就是紅、黃、藍、黑四旗壇主也沒有一人肯相信。
只聽王寒湘冷笑一聲,目光移注在馬君武身上問道:“那《歸元秘笈》關系非同小可,一句隨口之言,可能會引起一場血雨腥風的武林浩劫,如果你言不由衷,那可是千古罪人。”
馬君武付量眼下形勢,縱使不把《歸元秘笈》說出,也難免一場大戰,天龍幫的黃旗壇主決不會放手不管,而且還會眼看著曹雄傷損在白雲飛的手下,但那《歸元秘笈》關系太大,又勢非討回不可,既難隱瞞,倒不如索性揭露真相,當下傲然一笑,故意不理王寒湘的問話,卻望著曹雄說道:“以曹兄在江湖上的身份,豈肯偷竊一個小小玉盒,縱然是三尺童子,也難信曹兄巧辯,今宵如不肯交還《歸元秘笈》,那可是逼著兄弟翻臉。”
曹雄冷笑一聲,答道:“馬兄這些逼人氣勢,兄弟有口難辯,事已至此,兄弟只有敬候馬兄吩咐、捨命陪君子了。”
要知曹雄此時功力、技擊,均高出馬君武甚多,他所顧忌的是怕白雲飛出手,待聽得馬君武幾句責問之言,立時觸動靈機,反口幾句話,硬迫馬君武和他動手。
果然幾句話激得馬君武憤怒填胸,道:“曹兄既是想和兄弟動手,馬君武自當奉陪。”說完,翻腕拔出背上寶劍。
金環二郎曹雄自信必勝馬君武,格格一笑,越眾而出,說道:“咱們相交甚深,縱然動手,亦不必定要拼個你死我活,不妨點到就收,只要一分勝敗,就不必再打下去。如果兄弟敗了,自當替代馬兄尋回那《歸元秘笈》,萬一兄弟勝了,不知馬兄如何打算?”
白雲飛一揚熏眉,嬌軀微晃,人已欺到金環二郎曹雄身側,接道:“你要先勝了我,再和他動手不遲。”
曹雄臉色一變,暴退五尺,道:“我已和馬兄約好,白姑娘就是想打,也得等我和馬兄分出勝敗之後,你再動手不遲。”
馬君武飛身一躍,擋在白雲飛身前,回頭說道:“白姐姐暫請後退,他既指明和我動手,我豈能退縮避敵。”
白雲悶幽幽一歎,說道:“此人武功詭異,似是阿爾泰山三音神尼一脈,你……恐怕打不過他。”
馬君武淡淡一笑,道:“大丈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如有什麼好歹,尚望姊妹費心,把我師妹李青鸞送回昆侖山去,尋回《歸元秘笈》,交還原主。”
白雲飛看他神色堅決,心知多勸無益,一面沉思暗助他的法,一面囑道:“對敵之時,不可硬拼,且記蛇走鷹翻,魚逝兔脫,五行生克,易強為弱。”
但聽一陣金鐵響動,曹雄金環寶劍已握在手中,緩步逼近馬君武,道:“馬兄請先動手,發招吧。。
馬君武也不讓,振腕一劍刺去。
曹雄施出“移形換位”輕輕一閃,讓開馬君武劍勢,又道:“兄弟願先讓馬兄三劍,但請以絕招相攻便了。”
馬君武知道他存心相戲,也不答話,翻腕連攻兩劍。
曹雄滿臉笑容地閃避開兩劍一招,道:“馬兄請小心點,兄弟要還攻了。”金環劍一招“倒轉陰陽”,向馬君武面門刺到。
馬君武心頭微感一震,仰身疾退五尺,哪知身子還未站穩,曹雄的金環劍夾帶一片尖風又到了前胸,出手之快,無與倫比,馬君武閃避不及,只得揮劍硬接一招。
但聞一聲金鐵大震,馬君武長劍幾乎被震手,曹雄卻若無其事一般,笑道:“馬兄再接兄弟三劍。”環劍揮動之間,連環三絕招,“海市唇樓”、“夜半烽煙”、“天網羅雀”相繼出手。
馬君武只覺四面八方盡都是金環劍影,心頭大為凜駭,不敢再硬封曹雄劍勢,施出五行迷蹤步法,輕靈地閃了兩閃,已脫出金環劍光圍困。
這奇奧的身法,也使曹雄大吃一驚,收劍妖退三步,問道:“馬兄用的是什麼身法?”
馬君武道:“區區幾步閃避之學,算不上什麼怪異武功,實難啟齒相告。”
但聞金環二郎曹雄冷笑一聲,道:“馬兄既然不肯相告,怪不得兄弟出手狠辣了。”忽地振腕一劍,當胸點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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