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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天地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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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南派三叔] -盜墓筆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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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5:42:52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 第一章 三叔的醒來
    雲頂天宮的探險結束之後大概一個多月,我一直留在吉林照顧三叔,這一次我留了一個心眼,我怕他醒過來之後又不告而別,所以我干脆就住在醫院里,生活在他的病床邊上。

    後來發生的事情證明我是非常明智的,但是當時,其他人都不這麼想。

    他的病情穩定之後,卻還是沒有甦醒的跡象。他呼吸平穩,臉色紅潤,但就是沒有思維反應,醫生說這很正常,他傷口感染得非常嚴重,不知道發燒的時候,有沒有傷害到中樞神經,能不能醒過來要看運氣。

    我沒有選擇,只有等,期間家里也有人來看過我幾次,我都拒絕出去吃飯,因為我怕我一走出醫院,回來的時候三叔又會消失。我母親還說我傻,但是我非常堅持我的想法。不誇張地說,三叔甦醒前的這一個多月,我就幾乎沒有離開他超過十米。

    在漫長的等待中,我也做了不少事情,雲頂天宮中的所有線索,我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阿寧公司里的幾個顧問回國之後,也將他們手上的資料陸續發給了我,包括阿寧在海底墓穴後殿主棺室拍下來的十幾張隱喻壁畫、銅魚之中的全部譯文,等等。

    所有這些歸結起來,我對于汪藏海的那一部分謎團已經全部了解了,心情也逐漸輕松了起來。汪藏梅這個人可以說是一個超越時代的天才,現在他也可以瞑目了,因為他處心積慮流傳下來的秘密,已經有人接收到了,雖然就是在我這個時代,我仍然無法去解釋他當時看到的景象,但是既然秘密已經傳承了下來,就總有解開的一天。

    其他令我無法釋懷的,就是悶油瓶和三叔的目的。按照我的猜測,二十年前進入海底墓穴的那幾個人,似乎都在尋找雲頂天宮底下的那扇巨門,似乎都想進去,而我親眼所見,悶油瓶用一種讓人咋舌的方式進去了,而藏寶室中李四地他們的屍體中,缺少的兩具(不知道是誰)也可能是進去了。

    他們為什麼要進去呢?或者進去干什麼呢?

    所有的謎團都集中到了二十年前海底墓穴中發生的事情,汪藏海應該還在他自己的墓穴中留下了什麼東西或者信息,這東西或是信息,是讓他們全部都產生一定要去雲頂天宮這個念頭的原因和關鍵。可惜,我必須要等著三叔醒過來,才能得到回答。

    另外,我還幫助胖子拍賣掉了他身上帶出來了六件金器,這一次的活動,他的收益最大,這幾件金器的價值十分高,其中一只西域風格的高腳瓖嵌瑪瑙的金杯,就拍到了四十萬美元,胖子還是十分的夠義氣,分了一點錢給我當傭金,說是下次夾喇嘛的裝備錢,我對他發了毒誓,絕對沒有下次了。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我隱隱感覺到有一絲無聊,在漫長的等待中,耐心也逐漸消耗,開始幾個月還有大量的事情需要我去處理,但是後來的時間,我都是看著三叔電腦上那張黑白照片度過。我常常想,那挨千刀的悶油瓶,他現在在干什麼呢?

    就在我以為還要遙疆無期地這樣生活幾個月的時候,突然三叔的主治醫生過來找我,說有要緊的事情要和我談。

    我以為三叔的病情有變,就跟他去了他的辦公室,沒想到到了那里,卻看到三叔鋪子里的一個伙計在那里。我問他找我什麼事,他卻吞吞吐吐,說不出來。

    我突然感覺到一股不妙,忙跑回病房一看,不由咬牙切齒,三叔已經不在了。

    就在懊惱不已、想去揍那醫生一頓的時候,卻看見三叔正給人提溜著,灰溜溜地押回到病房里來了,那押著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家的二叔。

    我不動聲色,也沒有拆穿三叔,幾個人閑聊了一會兒,我乘機把他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和我的一切推斷都說給了他聽,他卻並不表態,只是在聽到悶油瓶進去了的時候,臉色稍微有了一點變化。

    後來二叔就回去了,臨走讓我看好這個老頑童。二叔一走,我馬上就發難,問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醒的,裝昏裝了多久?

    三叔十分尷尬,但是如此被我識破了,他也沒有辦法,就說其實也是剛醒,準備出去上個wc而已。我這些就不和他計較了,因為說不定也是真的,我不相信裝昏能裝一個月,這怎麼受得了,但再問他其他的事情,他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就是不說,說什麼和我沒關系。

    我急起來就罵開了,我說你這個老家伙,知道不知道我為了你的事,吃了多少苦頭,還有像大奎、潘子這些跟著你出生人死的人,你是不是應該尊重一下他們,至少也讓他們知道自己為你冒著生命危險,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話已經說得十分嚴重,我是真的有點發怒了,特別是想起潘子對這老頭子情深意重的情景,我真的說不出話來。

    三叔這才沉默了下來,苦笑了好幾聲,嘆了口氣,搖頭遭︰“這事和你沒關系,知道了說不定更苦惱,我不說,其實是為了你好,你又何必呢?”

    我播頭,表示就是苦惱也是我自找的,我一定要知道整件事的真相,否則絕對不會罷休。

    我說得很堅決,而且是看著三叔說的,就是要讓他知道,他這一次絕對逃避不了,讓他不要有妄想。

    這也是我這。幾天學習的成果之一,我已經考慮到會有這種情況,所以看了很多心理學的文章,看怎麼樣才能讓人放棄保守秘密的防線。

    三叔想了想,又長嘆了一口氣,似乎終于打定了主意,揉了揉眼楮道︰“唉,想不到想不到,人說兒女是前世債主,我以為不生就沒事了,沒想到還是給你這家伙搭上了,看來今天你是無論如何都要知道了?”

    我怒道︰“你還有臉說,不知道誰給誰還債,你有差點在海底被括埋嗎?你有差點被猴子吃掉嗎?你有……”

    三叔做了個投降的手勢,道︰“好了好了,你既然這麼想知道,我這一次就破例告訴你,但是,你必須發一個誓言,聽了之後,不準和任何人講。”

    發誓我是當飯吃的,哪能當真,當即就發了一個全家死絕的毒誓。

    三叔驚訝于我誓言的狠毒程度,半晌才搖頭笑起來,又道︰“我丑話說前頭,這事不是人人都能相信的,我說了之後,你要是不信也沒辦法。”

    我急得咳嗽道︰“我現在還有什麼不能信的,你就說吧。”

    三叔長嘆一口氣,摸了半天從兜里掏出半支煙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看了看門外,看沒有護士,心疼地點起來吸了一日,才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算起來,整件事情的起因,還是你爺爺在筆記本上寫的,從那五十年前的晚上開始的,如果你要知道所有的經過,那我就從這件事情開始講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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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5:43:10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 第二章 往事不堪回首
    沒想到三叔的敘述,竟然要從五十年前說起。這一次我沒有把爺爺的筆記本帶在身上,但是上面的內容我記得十分清楚。五十年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詭異異常,但是爺爺最後卻沒有記述下去,他昏迷之後的事,我們都一無所知。現在我回憶起里面的文字,還是覺得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但是三叔這樣一說,我卻突然有點不相信他,因為爺爺對這件事情諱莫如深,他去世之前,無論我們幾個晚輩如何去問,他都沒有說,三叔自小和爺爺關系不好,我相信爺爺更不會告訴他。

    所以他一說,我就說道︰“你他娘的可別糊弄我,五十年前爺爺都還光著屁股,他口風那麼緊,你又怎麼知道?你別又隨便講點故事來騙我,我絕對不會上當了。”

    三叔聽了不悅,道︰“不和你說你急,和你說你又不信,怎麼我就不能知道了?你要不信我就不說了,我還不想說呢。”

    我一看他這是順勢就要反悔,馬上道︰“別別,我信,我只是感嘆一下,你快繼續說。”

    三叔蹬了我一眼,想了想,才繼續說了下去。

    我聽著聽著,就發現的確是誤會了他。但是事情竟然是這樣發展的,我真是沒有想到。

    事情的起因卻是那本筆記,然而過程卻復雜得多。

    筆記在到我手之前一直是放在老家閣樓的雜物箱里。直到我識字,翻查老東西的時候偶然看見,才到我的手里,而我的父親和三叔他們年輕的時候,都看過這一本筆記。

    三叔第一次看到筆記是什麼時候,他自己也記不清楚了,只記得那時他已經出道一段時間,大小也都有過點見識,長輩之間稀奇古怪的雲跡傳說也聽了不少。他知道長沙土夫子中流傳著“土帶血,屍帶金”的說法,所以一看到筆記,想到自己還沒有摸到過什麼特別拿得出手的東西,就馬上被筆記中記錄的東西吸引了。

    幾乎是馬上,他就產生了回鏢子嶺那里看看的想法。古墓是不會走的,就算過再多的年限,應該還在這里才對。加上解放初期山林深處還有土匪橫行,不會有很多人進入。他相信古墓中應該還有東西剩下。

    但是,鏢子嶺只是爺爺小時候那個地方的一個土名而已。這種名字可以指一個小土包,也可以是整片山甚至是全部的原始叢林未知區域,所以光靠一個地名去找那座古墓,是不現實的。

    那麼,怎麼才能確定那個地方的準確位置呢?三叔琢磨了很長時間,一直沒有頭緒,直到他到西沙去的前一年,終于有了線索。

    那一年他去了長沙爺爺的老家,老家在山區,他走了四天的山路才到達那個偏僻的農村,在那里和當地人打聽雲鏢子嶺的深位置,那一次雖然沒有得到直接的信息,但是卻大大地熟悉了那邊的風土人情。

    回來後再一次研究筆記上記錄的東西,事情就明朗化了。按照爺爺筆記中的其他內容,和三叔小時候偷聽爺爺講話時的記憶,加上那邊打聽來的一些事情,他依稀判斷出,那座古墓應該坐落在莽山的鬼子寨附近。

    因為在筆記上爺爺提到過,太公和爺爺在蟒林中趕路的時候,都被一種“鐵頭蛇”咬了,這種蛇經常盤在灌木之下,很難發現,當時危害很廣,後來開展打蛇運動,卻一舉把這種蛇打得瀕臨滅絕。當然這是後話。

    那時候的土夫子天生天養,被毒蛇咬過之後,往往只是吸出毒液,拍上點煙葉,吃上幾口土藥,沒有更好的處理辦法。這樣處理之後、如果過幾個時辰,被咬的人沒中毒反應,也就沒事了;反之,一般來說也就沒有挽回的余地,只有認命。

    當時咬了他們兩個人的蛇都是小蛇,傷口不深,所以爺爺他們也沒有在意,簡單處理後,也沒有感覺到什麼特別的不妥,于是二話沒說繼續趕路。沒想到走出兩里地去,爺爺就突然摔倒,接著就不省人事了。

    他們停下來仔細一看,只見爺爺皮膚發青,不停地痙攣,顯然是蛇毒發作了,後來太爺爺趕了幾十里山路找來當地的山民,才用草藥救了爺爺一命。

    爺爺他們于是在原地休息了兩天,而根據爺爺當時對瀑布的描述,可以肯定他們休息的地方應該是鬼于寨。

    這件事情發生之後的第四天,他們到達了那個叫做鏢子嶺的地方。那地方地處山谷中的平原,四面都是山,谷中蟒林叢生,特別多的千年老藤,只有山谷最凹陷處的一塊,卻沒有任何的植物,露出一片血紅的裸土,那座古墓就在山谷之下。

    如今諷刺的是,咬我爺爺的那種蛇已經是瀕危動物,其一條成年蛇的價值出口超過百萬,遠遠超過普通明器的價格。雲深無跡。

    這樣一來,找到的希望就大了很多,雖然莽山的原始叢林在那時候幅員遼闊,遠比現在鬼于寨瀑布位于叢林的中心部分,但是推測出來的相同地貌卻不是很多,並不難找。

    三叔整頓行裝,再次出發。三叔習慣獨來獨往,因為他年紀太輕,老人不願意和他一起出去,同年紀的身手能及上他的又沒有。

    然而等他歷經干辛萬苦,穿過當時幾乎沒有人煙的莽山叢林之後,映入眼簾的,卻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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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5:43:24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 第三章 WHO ARE YOU?
    三叔按照當地人的指示,沿著一條不知名的,先民開出的小道在山巒中走了大概四天時間,這條小道有三分之一段都開鑿在峭壁腰子上,據他估計已經荒廢了幾百年,原來可能是屬于行軍的棧道,現在青苔叢生,草木覆蓋,越往里走就修造的越粗糙。

    小道一直往森林的深處衍生,外面的一段還經常有山民使用,到了過了鬼子寨一帶,更里面的道路就幾乎無人涉及,坍塌的坍塌,給樹藤覆蓋的覆蓋,幾乎無法前行。

    三叔憑著那股偏執的勁,幾經辛苦穿過這條古道,來到了懸崖的另一端,他居高臨界下,此時筆記中記載的山谷,就在他的身上,經過了二十年的風雨變遷,爺爺他們來時候的足跡早就消失在了極端茂盛的樹冠之下,但是山谷中間裸露的一個紅色裸土包,卻突兀非常,極端的顯眼,告訴他此地就是傳說中的鏢子嶺。

    同時他也看見,紅土包的一邊的樹冠下頭,似乎立著什麼奇怪的東西,因為顏色與樹冠相近,所以在他的高度,他無法分辨那是什麼。

    他隱約感覺到不對,這里是人跡罕至的山谷,任何人工的建築或者活動痕跡的都不應該出現在這里,所以他爬高幾步,掏出望遠鏡去查看。

    一看之下,他就愣在了那里,只見土包邊上的樹冠下面,零零落落的立著幾頂軍用帳篷,帳篷是迷彩的塗裝,所以在遠處很難分辨,要不是雲深無跡三叔在明器鑒定中對于那種細小的顏色區別和異樣非常敏感,剛才的一撇可能就會看漏。

    當時三叔心里打了幾個嘟嚕,心說這鬼地方怎麼會有人在?而且還支起了帳篷,應該不會是獵戶,獵戶不會來這麼深的地方。

    正納悶著。忽然其中一個帳篷一抖,從里面出來了一個人,三叔抬起望遠鏡一看,一下子就更納悶了。

    原來出來的人,一頭棕色的頭發,身上是四楞子起金線,竟然是個洋鬼子。

    三叔那時候還不能分清東西北歐人種的區別,但是那個年代改革剛開放,來中國的洋人也不多,最多的還是富有冒險精神的美國人,所以他也沒考慮,就認定這個洋人是美國的人了。

    他當時一琢磨,這地方有人就有問題了,現在不僅有人,還是個洋鬼子,他們在這里干什麼呢?難道是美帝來搞破壞了?又或是——也是為了這鏢子嶺地下的古墓而來?

    可是洋鬼子雖然好古董人盡皆知,但是他們也不至于自己來挖啊,他們又沒看過老頭子的筆記,如何知道這里的地下有墓葬呢?

    這簡直是八桿子打不到一會兒的事情,三叔根本就無從想起,心里奇怪到了極點。

    他懷著疑問爬下懸崖,放下自己的裝備,輕身穿過下面的莽林,潛入到帳篷附近。發現這些洋鬼子的營地就在紅色土包的邊緣,大約有4個帳篷,估計人數不會很多,一邊還有幾個當地人模樣的中國人在吸煙休息,他同時還看到一邊的土堆上面已經給開了一個大坑,上面蓋著一個用竹子搭起的架子,蓋著綠色的防水布,因為這些東西在他視野的北面,所以剛才在懸崖上的時候沒有看到。

    一邊紅色的土包應該是當年的封土堆,這些泥土都應該給炒過,添加了一種丹藥,使之無法生長植物,但是現在走近一看,還是有很多的雜草長了上去,顯然古人低估了植物的適應能力。

    三叔看到那個嗽叭口狀地的坑,馬上明白了這些美國人的目的是和自己一樣。

    當時三叔地年紀不大,看到這個情形,腦子里勉強想到的是,這可能是中美合作的考古隊,跑到這里來做考古挖掘了,這似乎是當時唯一合理的解釋。

    如果北派,這個時候只有自認為倒霉,因為他們的規矩,私不與官爭,如果遇到了考古隊,你還能如何,你總不能上去殺光他們,但是三叔不同,他不甘心就這樣給人截胡了,看著美國人挖掘的位置和力度,他知道這些人沒有土夫子的經驗,肯定是就是按照自己國外挖公墓的辦法來對付中國的古墓了,這樣挖是絕對進不了古墓的,他只要找對地方,下個盜洞下去,神不知道鬼不覺,就能在他們進入古墓之前把東西全部都帶出來。

    三叔回到自己下來的地方,拿回了自己的裝備,此時日漸西斜,他在黃昏中以自己的腳步為尺,穿行了山谷之中,丈量了土丘四周的面積,尋找最合適的打洞位置。

    期間過程非常復雜,三叔也沒有詳細說明,他只告訴我,他當時對自己很有信心的,唯一擔心的是古墓之中的情況。

    當年爺爺挖出來的盜洞,不會保存很長時間,肯定在幾次雨季過後就會坍塌,不知道當時他們到底進到了哪個地步,是不是已經進入墓室地宮的內部,如果是雲深無這樣,墓室之中可能已經積了雨水,那麼除了棺槨里的東西,其他的陪葬品可能已經泡爛了。而棺槨里的東西是否遭殃,還要看棺槨的質地和當時密封的程度。

    入夜之後,洋人的營地燃起了篝火,三叔靜靜的等待著,直到他們全部都睡去,他才小心翼翼的使用自己的“貓鏟”開始挖掘。雲深無跡。

    貓鏟是土夫子一種特制的鏟子,挖掘起來聲音非常小,但是現在工兵鏟的鋒利程度和聲音已經比貓鏟還要先進,所以貓鏟已經退出歷史舞台了,但是當時貓鏟卻是三叔能使用的最安靜的東西了。

    即使如此,三叔挖的時候還是非常的緊張,因為無法使用洛陽鏟探知地下的情形(一打聲音就起,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洛陽鏟的聲音進入地面的聲音,特別容易驚飛野鳥。)所以他也沒信心能一次就找到古墓的外延。

    挖了大概2個小時,盜洞下去大概6米多深,三叔的鏟子終于踫到了堅硬的東西,正當他湊過去,想用手電照一照的時候,突然他就感覺不對,泥土下面一陣輕微的蠕動傳來,緊接著,整個盜洞就坍塌了,他一聲驚叫都來不及發出,口鼻就給泥土蓋住,接著他就連著他四周的泥土一下子陷進了地底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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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5:43:38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 第四章 血屍古墓
    憑著本能,三叔不停的叭啦著四周的泥土,想探出頭來呼吸,或是抓住四周的什麼東西,然而這是徒勞的,大約也就是兩三秒的功夫,他就感覺身下一空,掉入什麼空間中,接著渾身一涼,連著裹著他的泥一起掉進了水里。

    冰涼的水一下沖掉了他臉上的泥,咳嗽著掙扎爬起來,四周是一片漆黑,他不知道自己掉進了什麼地方,他只能感覺腰部以下的部位全部都是水,而且四周彌漫著一股奇特的腐臭味。

    手電還亮著,現在掉進了水里,只露出一小點電光,三叔附身將手電摸了上來,因為泡了水,才摸上就暗了,他甩了兩下,手電才又亮起來,但是光線明顯有點發暗。

    他用手電照了照四周,發現自己掉進了一個磚室,四周是四楞青轉壘砌的峭壁,往身後一看,只見身後的青磚牆上有一個貌似人工開出的大洞,顯然剛才自己就是從這個洞里滑進來的。

    三叔看了一圈,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了,他剛才挖掘的地方有問題,似乎是一個用土掩蓋的空洞,他的體重壓在上面,下面並沒有支撐,所以整個盜洞下方的泥土就坍塌了,和他這些泥一起滾進了下面的墓室中了。

    那墓牆上的洞是誰開的呢?難道自己無意中挖到了當年老頭子他們進墓穴時候的盜洞?有這麼巧合嗎?

    三叔想了想。覺得還真有可能是這樣,自己的本事是老頭子教的,老頭子的本事又是上一代教的,因為墓葬這種事情從清朝以後就開始退化,所以盜墓技術一直就是吃老本,沒有本質上的進一步的發展,盜洞在哪里打,如何打都是死規矩了,同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徒弟,很可能就會把盜洞打在同一個位置上。

    暫且不去想這些,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後面的入口全是傾瀉下來的泥土,鏟子不知道裹在泥里的哪個位置,要想從原路回去恐怕有點困難。不過他並不擔心,身上帶著炸藥呢,實在出不去,就給他開個天窗吧。

    墓室是一個正規的四方型,拱頂,四周都有簡單的浮雕,墓室不大,不過高。墓室里的積水到了他的腰部,陪葬品應該在水下。但是一潭黑水,根本看不到下面有什麼。

    在左邊的牆上,開著一道門,似乎是這座古墓的甬道。

    單憑這些根本無法判斷古墓的朝代和主人的地位,但是看這墓室的高度,這里的墓主人顯然並不是王侯等級的人物。

    一般的古墓,有墓室的,規格已然不算低,因為古時候能住得起磚頭結構的房子的人已經不多,如果要用磚來修墓,墓主人怎麼樣也需要是一個官宦階層。跡無深雲不過即使是官宦階層,古墓之中大多數不會有太邪門的機關,因為他們的能力有限,歷朝歷代,頂級的工匠,特別是掌握陵墓的建築知識的,都只為皇帝一個人服務的,而且他們一輩子大概也就能服務一次,大批頂級工匠都在皇陵封閉的時候死在里面了,這也是為什麼中國有這麼多東西失傳的原因。

    三叔鎮定了一下,趟著水向黑暗的甬道中走去,水冰涼而且阻力很大,走起來帶著一條條波紋,發出一種讓人非常不愉快的聲音。

    水下的墓室地面並不平坦,好幾次他都踩到東西幾乎摔倒,這個時候他也無法去思考他踩到的到底是什麼,如果這里就是當年筆記中記載的古墓,那他踩到的,除了這里的陪葬品外,還有可能就是長輩們的遺體了,這種事情太刺激了,最好的解決的方法就是不去想。

    甬道大概有二十米長,很快就走了過去,甬道的後面是另一間更大的墓室,四周已經沒有其他甬道,三叔知道這里已經是後殿,走近幾步,墓室的中間有一座棺床,高出水面。

    三叔的手電照去,不由咽了口唾沫,腳有點發軟起來。

    只見棺床上面,擺放著一只石棺,棺材的蓋子已經翻到不知哪里去了,這樣的情形並不罕見,但是讓他有點驚懼的是,另外還有兩具腐爛的枯骨,靠在無蓋的棺材上面,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兩具屍體已經完全腐爛,皮肉都已經和石棺粘在了一起,遠遠的,看不清楚是何朝代,但肯定不是殉葬的奴隸。

    三叔愣了一段時間,渾身發涼,不敢過去,心里暗道,這兩具,難道就是當時死在古墓中的自己的親人?

    古墓他不是第一次進,古墓中的屍體,他早就練成了無視的心態,對于他來說,這些屍體只不過是物件,但是這一次他遇到的可能是自己親人的屍體,他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心跳得厲害。

    他緩緩走上墓室中間的石台,人都在發抖,手電都拿不穩,先看了看石棺,只見一片干涸的血塊凝結在棺底,里面似乎裹著絲綢,但是卻不見屍體。再湊近兩具屍體一看,只見屍體腐敗殆盡,頭已經是骷髏,根本無法判斷是不是自己親人,但是三叔看到其中一具屍體手上,拿著一把匣子炮。

    三叔膝蓋一軟,跪了下來,端端正正的磕了兩個頭,三叔不是一個感情多細膩的人,這個時候的行為,應該是一種本能。雲深無跡。

    磕完頭之後,三叔頓時覺得輕松了很多,他看了看匣子炮,早已經繡得不能用了,于是扔到一邊,去看石棺中的東西,他帶上手套探入棺中,按了按棺底的絲綢。

    一般很少有人會研究棺材之中明器的擺放,其實棺材里面也分很多層,屍體只是在中間,上下都應該有幾層綢緞和天絲棉的被褥,綢緞之間每個位置都擺放著特定的明器。

    三叔按了一下之後,就知道屍體並不在腐爛的綢緞下面,反倒給他摸到,在棺材地下一塌糊塗的穢物下面,有一個環狀的東西。他伸進去一摸,心里咯 了一聲,竟然是一個鐵環,套在棺底。

    他把手電放在石棺的邊緣,然後雙手扣住鐵環,用力一拉,只聽噶本一聲,突然棺材的地板翹起了一邊,棺材的底下露出了一道暗門。

    三叔腦門跳了起來,想不到這墓穴還不止一層,隨即掏出一個火折子,剛想拋入下面的暗門中,查看下面到底是什麼地方,沒想到手剛探過去,正照到一張滿是簸皺的怪臉,從暗門中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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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5:43:52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 第五章 怪臉
    三叔當時就蒙了,腦子嗡的一下,頭皮的毛孔都倒豎了起來,大叫一聲,一撒手,提起的暗門又摔了下去,就聽砰一聲,正砸到那怪臉面門。

    三叔也顧不得砸的如何,馬上條件反射的後退幾步,遠離石棺,心髒幾乎就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了。

    他心說那是什麼東西!難道這已經洩了陰氣的古墓之中,還有一只血屍?不可能啊,那粽子都是死物,只要墓室一開,里面的墓氣一洩,外面的空氣一對流,短時間內再厲害的詐屍也必然伏屍,再次開始腐爛。沒道理可以屍變幾十年這麼離譜啊。

    而且剛才一瞬間看到的那張怪臉,太難以形容了,三叔從來沒見到過如此恐怖的臉孔,那肯定不是普通的粽子。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血粽子?三叔突然想到.但是他琢磨了一下,心里也實在沒譜。

    長沙一帶關于血屍的傳說最多,一般是指在紅泥地中挖出的古墓,不管墓中情況如何,都被人叫做血屍墓。

    紅泥地又叫血地,一鏟下去泥中帶血,誰也無法解釋這種地象是怎麼形成的,但是所有的風水流派中,對于血地埋屍的說法深無都是驚人的一致,那就是適宜深埋,葬于此地剎氣極重,後代必然極其顯貴但是是親戚死絕,說不定能當皇上,但是家里人全部都會給克死。

    即使有著這樣的傳說,但是很多大戶人家還是為了讓自己的後代顯貴,尋找這一種詭並的地象。

    為了逃避煞氣,他們會在入葬前,找一戶同姓的窮人家,把自己的孩子過繼過去.再收入自己家養。

    但是天下之大,寶穴和剎穴一樣稀有,血地更是世間罕有,比一般的龍脈更加難找,到了後來,大量半桶水的風水先生,看到只要是紅泥地,就算是一血地了,以至于紅泥地下必有古墓,古墓必是大戶人家,陪葬豐富,所以才有“血屍護寶”這樣的傳說。

    在中國近代史上,就有一位極度重要的人物,他的主墳就是血地,當時一位高人設下風水局,為了趕在那一個時間入墳。相傳那位人物的爺爺,甚至可能不是正常死亡。

    這位人物後來的地位權傾天下,但是正如風水術數中所說,煞氣太重,自己的直系親屬,基本上都死絕了。

    因為血地其假參半,而且假者居多,所以當時老頭子才會冒險下鏟,圖一個僥幸,沒想到這一鏟子雲跡就挖出了一個真家伙來。

    而真正的血屍墓極度地凶險,這從世界上沒有任何文宇或者口頭記載血屍的情況就可見一斑。見過血屍的人,幾乎沒有人話著全身而退,爺爺已經是一個特別的例子,而爺爺在筆記里的記述也不清不楚,血屍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他自己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如何克制,如果這下面的東西真是血屍,暫且不去管它為什麼還在這里,如何脫身已徑是一個大問題了。

    老頭子他們上次進這墓穴,必然帶著無跡黑驢蹄子,當時他們每人還都帶著24響的匣子炮,這樣的裝備,卻一個人都沒退出來,說明當時情況凶險到什麼地步。自己這一次更不濟.只有腰上一把砍刀,拿砍刀砍棕子等于磨刀,是最傻的行為,一點用處也沒有。

    三叔一退之下的這一秒多鐘里,腦子轉的像飛一樣,但是關于血屍他毫無頭緒,一個辦法也沒想出來。

    正駭然不知道怎麼辦,突然棺材里面發出了一連串石頭磨擦的聲音,按著,他就看到那蓋住暗室的石板,竟然給什麼東西頂了起來。

    三叔一看不好,這東西要出來!

    當時他也是有點蒙了,也不知道是琢磨了什麼東西,三叔腦子一熱,殺心就起來了。他把心一橫,大喝一聲,竟然有膽子跳進了棺材之內,雙腳一個用力跺,一下子就踩在了抬起來的石板之上。

    往下一看,就看見從石板下方伸出來一只醬綠色的干癟人手,指甲有手指的兩倍長,整只手就像生了銹的青銅器一樣,長滿了綠花。現在給三叔一壓.就給夾在了縫隙里。

    三叔看到那手,直覺得後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用力一踩就想把它給夾斷,但是那手硬如鋼鐵,猛踩了幾下一點反應也沒有。雲深無跡。

    接著石板之下就有一股力量往上猛抬,三叔本來就站立不穩,險些就摔下去,他忙矮身,穩住身體,雙手把住棺材的兩邊,用力就往下頂。

    這就是生和死地較量,下面的東西只要一出棺材,在這里的環境下,三叔知道自己的必死無疑,絕對不能讓他出來。

    但是人的力量是有限度的,下面的力量極大,三叔頂了幾下,兩只胳膊馬上已經到了極限,再多一份力氣也使不出來了。而下面的石板卻還是一點一點給頂了上來,接著,那張怪臉就從石板下面擠了出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三叔。

    虧的棺材里面一片漆黑,並不是很看的見,幽幽的鬼魁一樣的臉孔也模模糊糊。

    三叔此時已經進入一種瘋狂的狀態中去了,一看那頭擠了出來,渾身的毛孔都幾乎收縮進肉里去了,牙也越咬越緊,雲深無跡恨不得一刀把那頭給跺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三叔腦子里突然就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主意。

    他重心一壓,左手從包里掏出白酒,一下砸在那怪臉的面門上,瓶子粉碎,酒灑了那怪物一臉。接著,他就掏出了火折子,在邊上一擦。然後就伸向那張怪臉,心說,今天老子就替我的爺爺大伯報仇了,你就安心當蠟燭吧。

    然而那火折子一靠近那怪臉,三叔在火光下,就突然發現那張臉,有一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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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沼鬼城 第六章 無法接受的真相
    剛才翻開暗門時候的那一咋呼,和這東西打了一個照面,也就是半秒左右,加上那一下的嚇唬,也不可能仔細觀瞧那東西的模樣,腦子里只有一個大概的印象。可是現在,僵持之下,火光之中,那張詭異的面孔就清晰的印在了三叔的眼前。

    三叔咋一看還只覺得懾人,什麼粽子他沒見過,濕的干的,沒腦袋的兩個腦袋的,安詳的猙獰的,他天生神經就大條,15歲之後就再沒怕過這些東西,但是這張臉他娘的太邪門了。

    那怪物的臉是青銅色的,皮肉收縮,皮膚都龜裂成鱗片狀,一邊都剝了起來,兩只眼楮沒有瞳孔,單是偏偏你又覺得他就是在看著你。

    三叔就琢磨著這不像是粽子啊,粽子再難看,至少也得像個人啊,怎麼這東西,看著像條蛇呢!這該不是妖怪?

    而且最讓三叔納悶的是,越看這張臉,心里好像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但是是什麼感覺,他又實在說不上來,搞的自已的脖子雲深無跡就不停的冒白毛汗。

    他的手越來越沒力氣,那怪物面無表情的又擠出來了一點,三叔知道不能再瞎琢磨了,當下把火折子往那臉上一扔,火哄一下就起來了。

    三叔喜歡的酒,是一種綠色的“燒刀子”,上海人好像叫做綠豆燒,三叔喝的是鄉下人自己釀造的,那都是基酒,度數極高,一點就就燒起來。這酒他到現在還喜歡喝,不過對于他這種年級來說,這種酒已經像慢性毒藥一樣了。

    那張怪臉一下淹沒在火焰里,再也看不清楚,四邊的東西開始滋滋冒起白煙,皮肉都開始融化起來,一股極其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

    棺材里的陪葬品大部分都蓋著潮濕的腐爛絲綢,現在也給燒的吱吱響了起來,索性並沒有直接點燃。

    三叔盡量摒住呼吸。火燒了大概六七分鐘,酒精就燒完了,三叔發現這一招起了作用,下面往上頂的力量慢慢消失了,雲深無跡隨著火勢越來越小,那臉也腐蝕殆盡,露出了里面已經燒的焦黑的骷髏。

    三叔恐防有變,還是沒有放松腳下的力量,一只手還是撐,另一只手拔出腰間的砍刀,去撥弄那只骷髏。

    撥弄了兩下,發現並沒有什麼反應,三叔用力對了脖子砍了兩下,把頸骨砍斷,才松了一口氣,確定這玩意真掛了。

    一放松,他渾身就脫了力了,兩只手的力氣迅速就消失了。腳一軟就坐倒在棺材里面大口的喘氣。

    不過此事還不算完,三叔休息片刻,惦記著石棺下面密室的事情。心說這地方不能久待,整個墓室里已經煙霧彌謾,本來空氣就已經不多,這下子更不夠用,要抓緊時間看看下面有什麼,要是沒什麼好貨色,咱就快點反打盜洞出去吧。

    他撿起一邊的手電,咬在嘴中,再一次拉起石棺低下的暗門石板。

    無頭的血粽子就平躺在石板下面,那是一具身材魁梧的男性濕屍,衣物也已經腐爛殆盡,只剩下很多的布條粘在身上,渾身呈現一種青銅的銹色,最恐怖的是,身上長滿了很多類似于眼楮的皮膚褶皺。

    三叔按了一下它的胸膛,感覺鋼硬如鐵,不由慶幸,要是剛才自己頂吃不住,肯定是九死一生。

    這個時候,一個非常寒人的景象,突然讓三叔楞住了,一股極度的寒意,一下子就從他的腳底心沖上了腦門。

    他突然發現,這一具血粽子,他縮在石扳下面的右臂,竟然只剩一截!手肘以下的部分已經不翼而飛了。

    三叔心里“咯 ”了一聲,腦子里頓時就亂了,馬上俯身看那斷手的斷口,只見皮肉果然都是猶如棉絮一樣,呈現炸裂的形狀,三叔忽然渾身一軟坐倒在地。

    我本來覺得三叔的敘述過于累贅了,但是一聽到那血粽子竟然只有一只手,我頓時就明白三叔為什麼要講得如此詳細。

    猶如棉絮一樣,呈現炸裂形狀的傷口,那是槍械短距離掃射才會形成的,也就是說,這血粽子的手是被槍打斷的!

    這些情況,加上爺爺筆記里的記載,和三叔的表情,我大概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發展,頓時我也感覺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從我的後背蔓延上來。

    但是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發展的,那整件事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簡直變成神怪小說里的情節,我實在是不太敢相信。

    三叔摸了摸身上,想再找根煙抽,但是顯然身上已經沒有了。我摸了一下屁股口袋,發現還有半包,是在酒吧happy的時候從胖子那里要來的雲煙,遞給了三叔。

    三叔再次點上,狠狠抽了一口,才道︰“我看到那具血粽子的時候才明白,我老頭子你爺爺,他那破本子上寫的東西,可能還有著什麼隱情,也突然知道了,為什麼我問他當時發生的事情,他不想提起。”雲深無跡。

    爺爺當時對于他筆記上的東西,無論我們怎麼問,他都是一句話,說這不是小孩子能聽的故事。當時我們都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終于知道了,但是真相卻是如此的驚悚。

    三叔看了看我,道︰“大佷子,你這麼機靈,相信我不說,你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我不敢點頭,因為我想到的事情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從爺爺的筆記上可以知道,在爺爺從盜洞之中拉出戰國帛書的斷手之前,古墓之中響起過一串匣子炮響,也就是說,在古墓中的叔伯,可能就是因為這一梭子盒子炮,給打斷了右手。

    而古墓暗室中的那具血粽子,竟然也沒有右手,而且傷口呈現棉絮炸裂狀,那結論就很可能只有一個︰那血粽子不是古屍,而是我叔伯屍變而成的!

    按照我的推斷,事情的經過可能是這樣的︰

    當時他們下到盜洞之下,必然也如三叔一樣發現丁棺材下面的密室,以筆記中叔伯的性格,他必然是爭著做先鋒的人,肯定是搶在其他人前頭,第一個下到了棺材底下密室里。

    而就是在那間密室之中,叔伯發現了那一卷戰國帛書,就在他拿出帛書,準備退出密室的時候,突然發生了什麼恐怖的變故。

    變故突起的時候,叔伯應該還有應付的余地,所以他還能將手探出密室之外,但是等他自己想出來的時候,可能已經晚了,不得已之下,或是他自己,或是太爺爺,開槍打斷了他的手。

    斷手被在墓室外的爺爺用土耗子拖出了古墓,而叔伯卻田在了密室之內,最後,竟然變成了那樣可怕的怪物。

    而在外面試圖救出叔伯的太爺爺和太祖爺爺.也受到了牽連,死在了棺材邊上。

    然而,最後追出墓室的那血紅色的東西,和後來的怪面巨屍是怎麼回事,這里就解釋不清楚了。我覺得,有可能那血紅色的東西,就是中了招、卻還殘存意識的叔伯,但是爺爺當時絕對想不到那一點,把他當成了古墓中的怪物。

    當然,事情是不是如此,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了,現在這樣的推測.就算再說得通,也只是推測而已。

    我把我的想法試探性地一說.三叔表情復雜地看著我,點了點頭。

    這時候我想到一個問題,我問道︰“不過,爺爺既然對我們說‘這個故事不是小孩子可以聽的’,說明他也知道了當時他開艷打的,可能是自己的哥哥,照理說他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啊,那難道爺爺之後也回去過這個古墓?而筆記中沒有無跡記載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因為事實太過駭人了?”三叔皺起眉頭,道︰“我也有同樣的疑問,但是這一點已經無法追究了,老頭子已經死了,我們永遠不可能知道當時的真實情況是怎麼樣的。”

    我問道︰“那接下來呢?你有沒有下到那個棺材地下的密室里去?”三叔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幾乎吸掉了五分之一,說道︰“你要是我,會忍得住不下去嗎?”

    我心中苦笑,心說我要是你,翻暗門的時候就給嚇死了,還哪里會有機會琢磨下去不下去。我搖了搖頭,道︰“我哪能和您比啊,您佷子我的膽子您也不是不知遭,您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快說吧,那密室里,到底有什麼東西?”

    三叔嘆了口氣,道︰“我先給你看樣東西,然後再慢慢告訴你。”說著,他從他病床邊上的櫃于里抽出了他的背包,從里面取出了一個小的象牙盒子。

    我接過來一看,盒子是清朝的琺瑯原盒,是還沒有上琺瑯彩的毛坯盒,很沉,打開一看,盒子里面放著一顆黑色的、丑陋的卵石,就好像現在建築工地上的黃沙堆里經常看到的那一種。

    “這是什麼?”我奇怪道。

    “這石頭,就是我從那間密室中拿出來的東西。”三叔道。

    我“啊”了一聲︰“就是這東西?”又仔細地看了看石頭,看不出什麼蹊蹺來,剛想用手去拿,三叔就把盒子蓋了回去。“別動,這東西有點危險。”他道。

    我把盒子還給他,奇怪道︰“這好像只是普通的石頭啊,那麼詭異的密室里,放的就是這個東西?”

    三叔又嘆了口氣,好像他們上了年紀的人,老是喜歡嘆氣。他道︰“你別看它不起眼,我當時為了拿這個東西,差點就沒命了。”

    在推斷出血屍的真相之後,三叔震驚得失了神,坐在地上愣了很長時間才緩過勁來,他心中亂成了一團,看著離他兩尺開外的密室人口,心說那黑暗之內,到底有什麼神秘的力量,可以使得一個人變成那種樣子。雲深無跡。

    三叔和我一樣,也是命犯太極的人,絕對受不了好奇心的折磨,只不過我膽子太小,經常遭受好奇心和恐懼的雙重折磨。而三叔就不同,他只是猶豫了一下,就決定要下到密室之中去看看,知道個究竟。

    現在想想,這其實是非常不明智的事情,大概也只有三叔這樣的人,在那種情況下還會作這種決定。

    爺爺之所以不肯教三叔太多的本事,也是因為他做事沖動,事實證明爺爺看人是相當準的,只可惜,老人的經驗,小輩們經常是不聽的。

    休息了片刻,三叔便開始準備。他先是收拾了先人的屍骨,脫掉外衣,撕開之後,將棺材外的兩具骸骨收拾一下,包人衣服之中,然後戴著手套,用捆屍帶套住血屍的兩腋,拉出了棺材,恭敬地擺到一邊,又把砍下的頭顱放了回去,對著三具屍骨,叩了三個結結實實的響頭,說道︰“不肖子孫吳三省,心智愚鈍,冒犯先人遺體,請先人見諒。”

    磕完頭,他就把砍刀別回腰里,又取出雷管插進腰帶,縱觀全身,確定一切沒有什麼破綻了。

    他收斂心神,來到棺材邊上,再一次抬高了暗門,小心地往里面觀瞧。

    暗門之下,果然是一條暗道傾斜向下,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暗道很矮,矮得似乎只能匍匐爬進去。

    暗道口的長寬和棺材等同,剛才這一具“血粽子”就是躺在暗道之內,也虧得這下面地方狹窄,那“血粽子”就是天生的巨力,也使不出力氣,不然就憑三叔的力量,如何能將他壓住?

    三叔先打起一個火折子,丟了進去。火光一路打滾,直掉進暗道深處,最後停了下來,變成一個小小的光源,照出了一個大概。

    接著他摸了摸腰里的砍刀,說了一聲祖宗保佑,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縮起身子,緩緩鑽入了暗道之內。

    暗道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語的惡臭,三叔甸甸趴下,不得不屏住了呼吸,往里面挪動,等身體全部進入之後,腳一帶上面的暗門,暗門又自翻下。

    四周一下子安靜得異樣,只剩下前方的火折子燃燒的 啪聲。三叔有點莫名的緊張,身上已經全是白毛汗,他勉強鎮定了一下,摸出手電,打亮向前面照去。

    手電的光線比起火折子要強上好多,一下子就照得很遠,他看到密道是由一塊塊的黑色石板壘成的,大概三米一截,一截連著一截,一直貫通到深處。整個密道非常清爽,四周的黑色石板也修整得十分平滑,沒有任何的裝飾,一眼看去,就好像老式中央空調的通風管道。

    前面火折子火苗的大小、顏色都很正常,密道里的空氣應該和外面是連通的,呼吸應該沒有問題。

    三叔定子定神,咬著手電,開始向密道的深處爬去。

    我也有過在狹窄密道中爬行的經驗,知道絕不輕松,三叔雖然體質比我好得多,但是只爬了幾步,也感覺到呼吸急促,加上他還要不時提防四周,爬得就更加辛苦。

    爬了有十分鐘左右,前面有了一個轉彎,三叔轉了過去,他以為後面還是同樣的密道,可是等他一轉,卻發現他的面前,出現了一面雕刻著浮雕的黑色石牆。

    三叔先是一愣,呆了好久才意識到,原來密道已經到頭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暈了,原本以為密道的盡頭應該會有一個出口,然後里面會有一間密室,而所有的秘密,應該都是在這間密室之中。

    然而現在什麼都沒有,密道只不過延伸了一點點,就有一塊黑色的石牆擋住了去路。

    難道叔伯當年進來的時候觸動了什麼機關,把密道封閉住了?

    三叔敲了敲石牆,發現石牆的後面好像是實心的,又查看了一下四周的結合處,發現這面石牆是封死在這里的,也就是說,不是什麼機關,這里就應該已經是密道的盡頭了,當年叔伯進來,應該也是爬到了這里。

    那就奇怪了,如果這里就是密道的盡頭,那這里肯定就是當年叔伯盜出帛書的地方,但是這里什麼都沒有啊,當年戰國雲深帛書放在什麼地方?難道就丟在地上?

    三叔轉了個圈,看了看密道盡頭的四周,又打量了一下攔住去路的石牆。

    這個時候,石牆上的浮雕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個人面鳥身的神靈,鳥身猶如夜梟,而人臉十分古怪,雕刻得十分誇張,臉盤有洗腳盆子大,張著嘴巴,流雲行鬢,面無表情,不知道是男是女。

    (我聽到這里,“啊”了一聲。)

    三叔注意浮雕的嘴巴處有一點凹陷,比畫了一下,發現當時的帛書可能是卷成一卷,放在丁浮雕的嘴巴里。

    不過,浮雕的嘴巴是實心的,也就是說,在拿出帛書之後,沒有什麼機關會被觸發。

    他又抬頭看了看浮雕臉的其他部位,鼻子、耳朵、眼楮,最後,他的目光和浮雕的雙眼對上了眼。

    浮雕人臉鳥身,有四只眼楮,還雕刻了圓形的瞳孔,但奇怪的是,上邊兩只眼楮的瞳孔是向外突出的,而下面兩只眼楮的瞳孔是向里凹陷的。也就說,分別用了浮雕雕刻方法里的陰刻和陽刻。

    這是三叔從來沒有踫到過的,不要說是他,就算是我,也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所有的浮雕,要不都是陰刻,要不都是陽刻,不可能混在一起亂來。

    三叔湊近過去自己去看,不由“啊”了一聲。他發現,原來浮雕瞳孔部位的石頭,和浮雕並不是一個整體,而是有一塊黑色的丑陋卵石瓖嵌其中,奇怪的是,上面兩只眼楮的卵石還瓖嵌在里面,而下邊眼楮內的兩顆卻被人挖走了,只留下兩個球形的凹坑。

    三叔看著那兩只眼楮,心里逐漸明朗了起來,一個大膽的推測出現在了他的心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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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沼鬼城 第七章 四目九天娘娘

    三叔所說的石牆上這種人頭鳥身的神靈,在各地各民族的神話傳說中都出現過,我相信應該和我們在雲頂天宮中看到的那一種怪鳥是同一種生物。

    我後來查過,知道這種神靈在古埃及被稱呼為︰ba,它代表人不朽的靈魂,也就是說如果你在古埃及,那麼他們的鬼都是這德行的。在印度就規範一點,這種神被叫做“迦陵頻伽”,傳說是雪山上的神鳥,為佛祖的極樂世界所歌唱。

    在中國,這種鳥就比前兩位更加的有名氣,人頭鳥身,那就是中國的“九天玄女娘娘”,似乎是《詩經》還是(龍魚河圖》或者其他什麼古書之中有記載,給黃帝送來內含奇門遁甲的天篆文冊(龍甲神章)的,就是這一位主。

    還有很多其他的傳說,一傳說講“九天玄女”就是西王母,但是傳說大部分都是混亂的,這些無法追究。在六朝時期,道教甚至還有“玄女”傳授黃帝房中之術的大量記載,不知道此玄女是否彼玄女,否則,被一只這樣的東西來傳授房中之術,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那麼三叔當時看著浮雕的四只眼楮,想到的是什麼呢?他當時的推測是這樣的︰

    浮雕額頭上有四個凹陷,顯然應該瓖嵌了四顆卵石,現在只有兩顆,那有兩顆明顯已經被人取走,古墓之中不可能經常來人,取走那兩顆的,十有八九就是當年的叔伯。

    這些都是簡單的,誰都能想到的,這里就不去解釋。

    重要的關鍵就是,那剩下的兩顆,為什麼還在原來的位置?

    土夫子講究“一次不取後世不盡”,既然叔伯對卵石感興趣,當時為什麼沒有把石頭全部都拿下來,而要剩下兩顆?雲深無跡。

    三叔又想起了他剛才的結論︰讓叔伯變成那個樣子的變故,必然是發生在這個密室之中。

    但是這里又看不出有什麼曝蹺的地方,只是一個四面封死的空間而已。

    唯一奇怪的就是這四顆卵石被取下了兩顆,沒有道理是叔伯故意留下兩顆,如果不是故意留下,那難道是他當年的變故,是發生在他取卵石之時?他取下兩顆之後,因為突然發生的事情,沒有時間再去取剩下的?

    三叔想到這里,心中豁然開朗,卵石的假設和整件事情,天衣無縫地串聯到了一起。他忙湊過去,仔細去看那黑色的妖異石頭。

    卵石深嵌在浮雕之中,整個浮雕猶如一個整體,如果不仔細看,是看不出和石牆是兩個部分。三叔之所以一下于就注意到,是因為其中兩顆已經被挖走,當時四顆都在的時候,沒有相當的注意力是發現不了的,看來,當年的叔伯應該不是個簡單人物。

    那麼,撬出這幾顆卵石,會引發什麼事呢?石牆之後確定沒有機關,難道卵石有毒嗎?不會啊,剛才已經踫過了。

    三叔猶豫了一下,一種無法抑制的沖動就自他心里冒了上來,他決定也撬下一顆來看看。

    三叔抽出了砍刀,在一邊的牆上磨了兩下,顫抖著湊過去。他用刀尖踫了一下其中一顆。接著,把刀插入一邊的縫隙,然後一撬,“ ”一聲,其中的一顆就掉到三叔手心里。

    卵石一掉下來,三叔馬上就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四周,唯恐有什麼隱秘的機關突然啟動。

    然而,卻一點事也沒有,卵石落到了他的手心里,冰涼的,一動不動。四周也沒有什麼異動,浮雕還是浮雕,牆壁還是牆壁。

    三叔又等了一會兒,確定沒事才松了口氣,心里又納悶,難道自己剛才的假設錯了?又或者當時的變故只能引發一次,現在無論撬多少次,也無法引發了?

    他收好這一顆卵石,又去撬另一顆,還是同樣的步驟,把刀插入一邊的縫隙,此時他鎮定了一些,力氣也用得大了,一撬,“啪”一聲,卵石一動,彈了出來。

    三叔忙去接,可是卵石彈得太快,他反應不及,一下掉在地上,“啪”一聲,猶如沙球砸在水泥地上,一下摔成了粉末,黑色卵石蓬起青銅色的一層灰塵,一下子飛散在空中。

    三叔一個機靈,心說不好,給嗆得咳嗽了一聲,扇了扇,覺得滿口都是辛辣的味道,一想起外面血屍身上的那種顏色,下意識感覺這雲深粉塵可能有毒,忙用衣服捂住口鼻往後退。

    退出幾步後,馬上去看剛才卵石掉落的地方,只見地上卵石碎裂的地方,青銅色的粉末中間,竟然爬出一只紅色的小蟲,蜷縮成一團.發出“吱吱”的叫聲。

    三叔一看那蟲子,頓時腦子就嗡的一聲,人不由自主地就往後退了一步。

    因為他一眼就認出了這種蟲子,這是一只屍,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品種。紅色的屍,聽家里的老人說過,劇毒無比,是惡鬼之蟲,見血封喉,稍微一踫就會中毒。

    但是這種紅色的屍,據說只生存在古屍的體內,幾乎沒有可能捕捉到,怎麼可能會被人裹在一塊卵石里面?又給瓖嵌在這里?最離譜的是,被裹在石頭里的蟲子,怎麼還是活的?

    三叔覺得十分的離奇,不過,他馬上意識到自己沒工夫再去想這些了,地面上,紅色的小蟲轉了幾圈,逐漸伸展了開來,開始抖動翅膀爬動起來,似乎要飛。

    之前三叔沒見過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毒得這麼厲害,但他知道如果是真的,那在這麼狹小的空間里,這種蟲子一飛,就等于宣告了自己的死刑。

    他小心翼翼地退後了幾步,橫起砍刀,想趁著它沒飛起來,把它拍死。可還沒按下去,突然就聽到一聲“咯咯咯咯”聲音從砍刀下傳了出來,接著一團紅色的影子一下就躥了出來,竟然飛到了三叔的肩膀上。

    那虹光速度太快,三叔根本來不及躲,一個激靈,嚇得一身冷汗,手里的刀本能地向後一甩,就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王被嚇了一跳,再一次飛起來,停到了一邊的牆上。

    此時,王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鼓起了翅膀,不停地發出“咯咯咯咯”類似于青蛙叫的聲音,一股辛辣的臭味從它身上不停地散發出來。

    三叔一琢磨,心說不行了,這東西他娘的比血屍還難對付,留在這里肯定是死,三十六策,走為上計,還是溜吧,想著縮起身子就小心翼翼地往雲深無跡密道的入口處退去。

    密道根本不容轉身,他只有倒爬,連滾帶爬地退到了暗道的入口處,幸運的是,回頭看了看一邊,那血色的小蟲並沒有緊跟過來。

    三叔定了定神,就去摸暗門的機銷,但是心有點慌,手抖得厲害,幾乎就不受控制。

    好不容易摸到了機銷,推開暗門,三叔剛剛松了一口氣,突然一道紅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暗道黑暗中飛了出來,那速度之快,幾乎就像是瞬間移動一樣,直奔三叔的面門而來,就在轉瞬之間,那東西已經到了跟前;

    三叔心里叫一聲“不好”,再想躲已經晚了。千鈞一發之時,他急中生智,把脖子一縮,然後對著那蟲就是狠命一吹。

    三叔吹灶台的時候練出來的肺活量相當了得,力氣很大,一下于,那屍被吹得改變了方向,翻了個跟頭,撞到了牆上。

    三叔趁著這個機會,一抬手,一翻身就從暗道里翻了出去,反手一下壓死暗門。

    下面的王幾乎同時跟了出來,但是這一次它晚丁一步,暗門已經給蓋死了。它“啪”一聲撞在石板上又掉了進去,發出了一連串“咯咯咯咯”的叫聲。

    三叔只覺得頭皮發麻,全身都軟了,他一下子癱倒在棺材邊上,才發現自己渾身都被汗濕透了,好久才緩過勁來。

    我深知王的厲害,聽得一身冷汗,忙讓他長話短說,不需要講得如此生動。

    之後,三叔意識到此地不宜久留,再也沒有什麼想法,收拾了東西,反打盜洞,帶著幾個先人的遺骨爬出了古墓。

    回到長沙之後,三叔沒有對任何人講起這件事情,包括爺爺在內,但是他對于戰國帛書卻有了濃厚的興趣,開始暗中研究。可是三叔當時的那些朋友,不是地痞就是流氓,沒有一個上得了台面,整了有大半年也沒有整出什麼成果來。從暗道中帶出來的黑色卵石也找了很多前輩看過,都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三叔心灰意冷,逐漸失去了興趣,直到他到西沙前,在一個機緣巧合之下,事情才有了轉機。

    當時,他的一個朋友生病死了,請了一個老牛鼻子作法事,那時候的牛鼻子是兼職的,穿上道袍是道士,脫下來就可是任何人,也沒講究,作完法事,一群人就喝酒,三叔自己也忘記當時是怎麼回事,似乎是喝醉了吹牛,就把卵石拿了出來炫耀。

    沒承想,那牛鼻子一看到那東西,就臉色一變,又聞了聞,突然說這不是石頭。

    三叔沒把這人放在眼里,有點嘲笑地問他道︰“不是石頭,那是什麼?”

    牛鼻子正色地告訴他道︰“這應該是一顆丹藥。”

    牛鼻子說得言之鑿鑿,三叔看著不像是瞎說,以為踫到高人了,就把他拉到一邊沒人的地方,想和他細說,然而這個牛鼻子也是個半桶水,只知道這東西是丹藥,卻不知道來歷和細節。而他之所以知道這東西是丹藥,還是因為他們住的道觀很古老,據說是五胡亂華的時候就有了,道觀中有很多古董,幾代下來都給他拿去當了,其中就有很多煉丹的工具,他在其中見過這種石頭一樣的丹藥,也聞過味道,才敢如此肯定。

    三叔不免失望,但是總算又看到曙光了,後來又找了幾個搞金石研究的人看過,他們也證實了這個說法,這東西的確是一顆“丹”。雲深無跡。

    不過,丹藥這門東西屬于玄學,很個人化,幾乎每個方士都有自己的煉丹方法,沒有古字考尋,在一顆丹藥上根本看不出什麼來,倒是那個牛鼻子和他說,既然是古墓中發現的,那肯定是古人自認為的長生不老丹,因為只有這種丹藥才會用來陪葬。三叔聽了感到很迷茫,因為他知道丹藥之中包的是王,丹藥一般是內服的,這東西吃了肯定是死,而且死得很慘,還長生個屁啊。

    三叔百思不得其解,又折騰了大半年,幾乎什麼渠道都試過了,還是沒有任何進展。就在三叔準備徹底放棄,想把那丹藥扔抽水馬桶里沖掉的時候,一件童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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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沼鬼城 第八章 西沙的前奏
    當時是考古湘盜墓潮興起的時候,大量國外的探險隊來到亞洲,想在這第二次考古大發現中分一杯羹。

    當時中國的海洋考古幾乎是零,眼看著大批國寶被人盜撈走,中國的考古界人士哪能不急,幾個老教授一起上書中央,請求采取措施。後來迫于形勢的壓力,在要錢沒錢、要人沒人的情況下,終于拼湊出幾支“考察隊”,其中有一支就給派往了西沙,這就是文錦負責的那一支。

    三叔意想不到的事情,就發生在考古隊成行之前,大概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當時三叔正在幫文錦準備一些土設備,類似于抽水機、潛水器械這些東西,這些上頭都不負責,全是三叔張羅的。那一天中午,三叔正忙著調試設備,忽然有一個學生進來說,外面來了一個人找他。

    來人姓解,叫做解連環,大概是取“怨懷無托,嗟情人斷絕,信音遼邈。縱妙手能解連環”里面的字。這人是三叔的外家兄弟,也就是相當于我的遠房表叔,因為一同住在長沙,所以平日里有來往,但是也不太多。

    那年頭說起互相來往這種事情,三叔他們還可以,老一輩就只有過年過節去拜會一下,講究的是淡如水。這樣的親戚突然來找,讓三叔有點意外。

    不過親戚來了,自然不能怠慢,也不好馬上問他來干什麼,三叔就停下手頭的活兒,寒喧了一下,拉他到館子里吃飯,等酒喝到一半的時候,才問他來找自己有什麼事。

    解家也是大戶人家,兄弟有六個,比爺爺家還多,一般來說不會無缺錢跡,來找三叔,必然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來著,而且事情可能比較特殊,不然他們自己不至于擺不平。

    那解連環扭捏了很久,才對三叔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他就是想托三叔的關系,在文錦的考察隊里謀一個位置,他想出悔看看。

    三叔一聽就感覺不對勁了,文錦嬌人可愛,大家都喜歡,解家因為是親戚多少也都見過了,但是文錦自己的度撰得非常好,見過雖是見過,但是都沒有深交,平日里就更不要說聯系了,解連環莫名其妙地冒出這麼一個不著調的要求來,這肯定是有企圖的啊。當下他就搖頭,問道︰“什麼出海看看,你想看什麼,去杭州看不行嗎?”

    解連環為難地撓頭,說這他不能說,要是一定要知道,就當他有筆買賣在那邊。他也是受人之托。

    三叔又問他為什麼不自己想辦法,雇艘漁船又不是很花錢的事。他解釋說,現在中國正和越南搞軍事對抗,西沙那塊地方十分敏感,沒有海防的允許普通船只進不去,所以才托三叔幫個忙,混在考察隊里行事好方便點,且這事兒對文錦絕對沒影響。

    三叔越聽越怪,這土夫子和西沙摘在一起,怎麼想怎麼別扭,說是有買賣,西沙那里會有什麼買賣?那邊說實在的,只有水和沙子,再多就是沉船,你要沖著沉船去的,何必去西沙呢,寧波和渤海海了去了。而且解家在那時候也算有頭有臉,幾百年的老家族了,不可能突然落魄到要去掏海貨的地步啊?

    那解連環看三叔的表情有點為難,就說要是不行就算了,他再去想別的辦法。

    當時如果是我,他這麼說我肯定就松一口氣,順水推舟就拒絕了,但是三叔不這麼想。他一聽,心說不對,這事情里有蹊蹺,要是拒絕了,這小于真的會去想別的辦法,這一行都不是善類,到時候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不好防備。既然已經和文錦扯上關系丁,就不能讓他亂來,得查查他到底在摘什麼名堂。

    于是就說不是不行.他為難是因為這事情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他要先問問文錦,這事情他是拍不了板,便讓等上一段時間。

    解連環一聽,忙說謝謝,還拿出了一堆當時的緊缺洋貨,托三叔送給文錦。

    兩個人各懷鬼胎,又聊了會兒別的,那解連環就走了。三叔馬上去找自己認識的幾個地痞,給了點錢,讓他們去跟著他,查查他最近到底在做什麼。

    那時候的地痞是消息最靈通的一幫人,不久就有了消息,說跟了這解連環好幾天了,發現他就是一個二世祖,平日里也沒什麼愛好,只喜歡聽花鼓戲,朋友也都是三教九流一群,非常平常,要說蹊蹺,就只有一個地方奇怪.就是他最近一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和一個洋人來往密切,經常隔三差五地去一個茶館和一個洋人見面,談也不談多少時間,十分鐘就走。

    三叔一聽,心里奇怪,他們這一行和洋人做買賣,那是尋常事情。但是解連環不同,他這種人已經基本上不參與家族生意了,他在家里的工作就是花錢,怎麼突然又和洋人打起交道了,三叔覺得這里面有戲,馬上決定親自去看看。

    他問清楚了解連環見那個老外的一般規律,自己選了個時間,那一天,他換了一件不起眼的衣服,一大早蹲在解連環門口等他出來。等了有一個小時.解連環就出得門來,三叔摸了上去,遠遠一路跟著,跟了有半個長沙城,到了老米市那里,前面果然出現了一個茶館,解連環警惕地看了看後面,沒發現三叔,就挑簾子走了進去。

    三叔心中大喜,三步並作兩步躥上去,到窗口一看,正看到解連環在一位置上坐了下來,而位置的對面,果然坐了一個老外。雲深無跡。

    那老外一頭白發,虎背熊腰,看不出是哪國人,但是氣色極其好,坐在茶館里就像一只熊一樣,現在正似模似樣地喝茶,還穿著拖鞋,看這自若的勁兒,肯定在中國混得長了,早就習慣丁長沙的市井生活。

    三叔打量了那老外一下,發現這人看著還有點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不由就有點納悶。

    和他做過生意的老外一只手就能數完了,絕對沒有這個人.這人肯定不是他的客人,但是那個年代,在長沙見到老外的機會簡直是渺茫,肯定也不是平時看到的,那這人是誰呢?

    他努力地回憶,把這幾年見到老外的場合都想了一遍,突然就打了一個激靈,他馬上想了起來︰這個老外,竟然是他在一年前鏢子嶺看到的那一群老外中的一個!那一年前的經歷太過震撼,三叔記憶猶新,一扯出線頭,馬上就全部回憶了起來。

    三叔遍體生寒,他看著茶館里的兩個人,突然感覺自己意識到了什麼,又抓不住,一種不祥的預感從他心里冒了上來。

    說到這里,我舉手打斷了三叔,讓他停了一停,我必須想一想再聽下去。

    聽三叔到現在的敘述,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毫無疑問,解連環想去西沙,是為了幫這個神秘的老外辦一件事,而且還是一件比較特殊的事情,因為一般和外國人的買賣,大家都在做,沒必要搞得這麼神秘。

    而這個老外,就是一年前鏢子嶺外想挖掘血屍墓的那一伙人中的一個,那時候三叔已經感覺十分奇怪,因為鏢子嶺是中國內陸的深山,不是應該出現老外的地方,而現在,這伙人顯然又想托人去中國的西沙海域,這同樣是老外不應該出現的地方,因為那時候正在打仗。

    當時,三叔還不知道西沙之下有一座古墓,所以很多事情只是疑惑,無從推測。但是我現在已經知道了以後發生的事,根據這些推斷,那個老外托解連環要辦的事情,應該和那座明朝的海底墓有關。

    這麼說來,第一個知道海底墓穴存在的人,極有可能是那個老外,而那個老外又告訴了解連環。

    那就出現了一個無法解釋的怪圈,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這個老外是從哪里知道鏢子嶺古墓和西沙海底墓穴的存在的呢?這兩種墓穴之罕見,就算是我爺爺這種人也只能說是略有耳聞,他一個番邦人,如何能這麼神通廣大?

    我又想到解連環死的時候,他手上抓著的雲深無跡蛇眉銅魚,這是第一條現世的蛇眉銅魚,顯然這東西應該是他從海底古墓中帶出來的,那麼可不可以這麼說,這個神秘的老外,他要解連環做的,就是在古墓中帶出這條銅魚?

    也就是說,那老外不僅事先知道梅底有古墓,甚至還知道了古墓里面有什麼,這也太符合老美情報至上的原則了。

    就連三叔去爺爺的筆記上記載的鏢子嶺,也是靠尋訪當地的山民,幾經辛苦才找到的,西沙海底的古墓就更不用說了,我想除了汪藏海,根本就沒有人會知道它的存在。

    想到這里,我突然打了一個激靈,心說不會吧,人說在沒有答案的時候,最不可能的答案就是正確的答案。

    既然這些事情是不存在的,那這樣說來,唯一的答案就是︰難道三叔剛才說的,還是胡說?

    這人有過前科,我一下子就心虛了,馬上看向他,看他的表情是不是不對。

    三叔見我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我想到了什麼,一看我看他,就問我怎麼了。

    我試探道︰“三叔,你可不能再騙我了,都說到了這份兒上丁,你再騙我就真不厚道了。”

    三叔看著我的表情就奇怪,問我為什麼這麼想,我把我的顧慮一說,他聽了之後,突然皺起了眉頭,也看向我。

    我一看完了,這反應似乎是被我揭穿了,不知道怎麼說了,心里不由就沉丁下去。

    沒想到他看了我幾眼,忽然道︰“你想得太絕對了,事情不是這樣的。

    其實,那幾個老外當時並不知道那西沙底下到底有什麼,他們只是知道,那個地方的下面,必然有什麼東西而已。”

    我問道︰“你從哪里知道的?”

    三叔道︰“這是他們後來親口告訴我的,其實這幾個老外就是現在阿寧所在那家公司的老板,而這家公司的創始人你知道是誰嗎?”

    我搖了搖頭。三叔道︰“就是從你爺爺手里騙走戰國帛書的那個美國人。”

    我一聽幾乎下巴掉了下來,道︰“是他?”

    三叔點子點頭,道︰“就在這一次去西沙之前,我親眼見過他一次,他已經快不行了,現在靠機器維持生命。當時他親口告訴了我他幾十年來投入資金在中國活動的目的。”

    “那是什麼?”我問道。

    三叔道︰“整個事情的起因,就是當年他騙走的那張戰國帛書。當年他還是一個教會的中學教師,偶爾做一些盜賣古董的勾當。那一年,他用雲慈善的名義,從爺爺手里騙來戰國帛書的真本,當時這個人已經十分精通中國的文化,他為了抬高這份帛書的價值,決定破譯上面的信息。”三叔頓了頓,“但是他花了兩年時間,破譯出來的東西卻讓他大吃了一驚。”

    我心巾一動。道︰“這個美國人竟然能破澤出我們這麼多年都沒辦法的戰國帛書,”

    三叔點頭︰“就因為他是美國人,所以他破譯丁出來,因為這份帛書暗字的排列方式,是用一種數學的原理,我們這樣的人,就算再精通,也無法從數學的角度來破解這東西。”

    “那帛書上寫的是什麼?”我好奇道。雲深無跡。

    三叔道︰“那帛書上記錄的信息,不說出來你絕對想不到——”

    三叔正講到一半,突然門口有人敲門,我心里奇怪,難道又有人來看病?能來的都來了啊,誰他娘的來打擾我聽故事,轉頭一看,竟然是一個快遞。

    他走進來,問道︰“誰是吳邪先生?”

    我點了點頭︰“是我。”

    他從包里拿出一大包包裹出來,道︰“您的快件。”

    三叔也很奇怪,怎麼會突然有快件寄來,問我道︰“誰寄來的?”

    我翻來看了看,信封上寫著︰張起靈。我頓時心里一慌,心說他怎麼會給我寄快件.一看日期,還是不久之前。難道他從地底縫隙中出來了?忙拆開來一看,信封中露出了兩塊黑色的東西——竟然是兩盤錄影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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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5:45:40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 第九章 錄影帶
    就在我和三叔聊天的半當中,突然就有人敲門,隨即就走進來一個快遞員,問哪個人是我?

    我在這里的事情,外人並不知道,但是家里人和阿寧方面的一些人知道,所以我一開始以為是家里給我寄來的慰問品或者是國外發來的資料,但是等我簽了名字接過包裹看寄件的人時候,卻吃驚的發現,包裹上的署名竟然是︰張起靈。

    那一瞬間我呆了一下,腦海里閃他走入青銅大門時的情形,頓時渾身一涼。

    在這里的這段時間里,我已經把在長白山里的事情逐漸的淡忘了,可以說除了恐懼之外,其他的記憶都基本上被瑣碎的事情覆蓋,但是這三個名字,突然一下子就把我心里遲鈍的那根弦有扯緊了。

    “是什麼?”三叔看我表情大變,不知道我收到了什麼東西,好奇的湊過來看,我

    也沒心思多想,沒有理會他,馬上撕開了包裹外面的保護盒。

    包裹是四方形的,外面十分工整的用塑料膠帶打了幾個十字,十分難撕,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撕出一個口子,里面露出了兩個黑色的物體,用力一扯拔出來一看,我就傻了眼了,那竟然是兩盤黑色老式錄影帶。

    你們也許不會明白這種感覺,事實上我當時心中非常混亂,心中也不知道是恐懼還是什麼感覺,在我的內心深處,老是浮現悶油瓶走入到地底青銅巨門中的情形,手中突然出現的包裹,自然而然也想像成,會不會是他從那里面帶出來的東西呢?

    那會是什麼呢?人頭,明器?鬼玉璽?撕開前不知道有多少古怪的念頭從我的腦子里閃過,但是我唯獨沒有想到,里面會是兩盤錄象帶。

    因為那個人,你可以很容易把他和什麼棺材扯上關系,卻實在很難把他和錄象帶這種過氣現代化設備之間建立什麼聯想。

    把包裝丟到一旁,把兩盤錄象帶拿出來,我仔細翻轉一看,傻的就更厲害。

    我對錄象帶並不陌生,10年前街頭還是滿布錄象帶租賃店的時候,看國外的故事片幾乎是我唯一的娛樂,那時候假期里一天5盤是肯定的,看的多了,對于各種錄象帶的毛病和特征也了解不少,所以一拿到這兩盤錄象帶在手,我就發現這兩盤錄象帶年代相當久遠。

    它的背脊本來應該貼著標簽,現在給撕掉了,給撕掉的痕跡發黃,錄象帶兩邊遮著磁帶卷的部分是茶色的塑料,已經開裂,里面磁帶卷的直徑看不到,但是憑借手感,帶子的長度應該超過3個小時。兩盤加起來就超過6個小時。

    三叔在一邊看我看的莫名其妙,問道︰“怎麼會有這東西?是誰寄來的?”

    我無意識的搖頭,把帶子遞給他看,撿起地上的包裝,看上面的面單。

    寄件人的確是張起靈,日期竟然就在四天前,發出的地址沒有寫,不過這些都是電腦打上去的,只有在簽字欄里有一個潦草到了極點字,我根本認不出是什麼簽名。

    我又去看發件人的發出地,因為這一欄肯定是快遞公司填寫的,不可能空白著,一看果然有,可是那快遞公司的工作人員也夠偷懶的,三個字幾乎寫成了一個字。

    我拿起來東看西看,看了半天,憑借著以前做拓本的時候認草書的本領,終于認出了那幾個字,那是一個三個字的地名——格爾木。

    格爾木?格爾木是什麼地方?是滿語還是什麼?

    我的地理相當的差,雖然看著相當的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來格爾木到底是哪里,于是就問邊上的三叔。

    三叔還在看那錄像帶,聽到我問他,突然頓了頓,“格爾木?這東西從那里寄來的?你生意都做到那地方去了?”

    我搖頭表示不是,讓他自己看,三叔就接過我手里的面單,我指給他看那幾個字,他只看了幾眼,一下子就看到張起靈的名字,立馬就吸了口冷氣,馬上正坐起來,看著我道︰“這兩盒東西是那小哥寄來的?”

    我不知道三叔是不是清楚的知道他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以及悶油瓶的最後那詭異莫名的情景他,我也不知道怎麼對他說,此時不想解釋太多,就點了點頭。

    三叔皺起了眉頭,臉色一下子變的有些陰晴不定,我問他︰“似乎是四天前是從格爾木寄出的,這個格爾木,是附近的縣城嗎?”

    三叔搖了搖頭︰“格爾木不在這里,他娘的離譜了,要是沒同名,格爾木應該是青海的一個市啊,在昆侖山和柴達木之間,他怎麼會從那邊寄東西來?而且,是……這種東西……”

    “什麼!青海?”我一愣,心說到底怎麼回事情,這家伙怎麼又流竄到那地方去了,他是屬波音747的嗎?

    心里就更加疑惑︰東西是四天前寄出的,而且是從格爾木,如果這兩盤錄像帶真是張起靈寄出來的,那他現在竟然是在格爾木……但是青海離長白山幾乎橫跨了一大半個中國……

    難道青銅門之後,有通道可以通到格爾木?胡扯了,除非那青銅門後面是一個火車站,不然走到死他現在也沒到那個地方。

    而且他進入的時候,沒有帶任何的食物,那肯定是在附近的什麼出口出來了……

    一邊的三叔拿起那兩盤錄像帶,想了想,突然問我道︰“大佷子,你是想先看看里面錄的是什麼東西,還是聽我把事情講完?”

    我給他問的一愣,一下子卡了一下,才想起剛才三叔正說到關鍵的地方。

    其實這問題沒意義,先搞定哪個都問題不大,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收到這錄像帶後,我一下子對三叔說的事情,好奇心消退了很多,或者說對于錄像帶就更加的好奇。但是,我心里又恐怕三叔如果這次不說完,以後又會出岔子。

    想了想我就道︰“還是你先說完,反正,搞只錄像機來,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

    三叔看著錄像帶,卻搖了搖頭,臉色相當的蒼白,道︰“不,我大概可以猜到里面是什麼內容,我們還是先看看,也許看完了,我也不需要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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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6 15:46:11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 第十章 畫面
    三叔的伙計從船營區的舊貨市場淘來三只松下的錄像機,已經是四個小時後的事情了,一下子買這麼多,是怕萬一中途壞掉耽誤時間,不過幸好,那個年代的進口貨,質量還不錯,三只測試了都能用。

    這段時間里,三叔一直就沒有開口,關上門就是一只接一只的抽煙,臉色越來越黑。想來,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

    我看他剛才的反應,顯然一開始也並不知道錄像帶里是什麼,但是後來應該突然想到了,猜到了一些東西,不過他們去西沙時候,不可能帶錄像設備(那個時候這種設備相當的珍貴),所以錄像帶里的內容肯定不是西沙那時候拍攝的東西。

    電視機和錄像機接駁好,電源一切打開,我就挑出了其中一盒,打算放進去,不過放到錄像機的口子之前,我又猶豫了一下,心里不知道為什麼慌了一下,看了一眼三叔。

    三叔對我擺擺手,道︰“放進去啊?看我干什麼,你他娘的還怕他從電視里爬出來?”

    我這才推了進去,錄像機“疙瘩”開始運作,我坐會到床上,很快,屏幕上閃出了雪花。三叔停止了抽煙,把煙頭扔進痰盂里,我們兩個加上他的伙計都有些緊張的坐了坐正。

    雪花閃了十幾秒,電視上才開始出現畫面,電視機是彩色的,但是畫面是黑白的,應該是錄像帶本身的問題,畫面一開始很模糊,後來逐漸清晰起來。

    那是一間老式的木結構的房間,我們看到了木制的地板,鏡頭在不停的晃動,顯然放置攝像機的人或者物體並不是太穩定,我們看到一扇窗戶開在後面的牆上,外面就很模糊,似乎是白天,有點逆光。

    在窗戶下面,有一張相當老式的寫字桌,看著有點像革命電影里的老家具了,上面堆滿了東西,文件,台燈,還有一只電話。

    三叔湊了過去,仔細看了看,指了指那個電話讓我們注意,我點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了,電話的款式比較老舊,但是不是老到掉牙的那種,這段錄像拍攝的時間,應該是在90年代以後,當然現在仍舊有很多的家庭還是使用這種老樣式的電話,所以到底是什麼時候也不好判斷。

    我們繼續看了下去,可畫面就一直保持著這房間里的情景,就好像靜物描寫一樣,三叔按了快進,進過去大概二十分鐘的時候,一下子,一個黑色的影子就從房間里閃了過去。

    我和三叔都嚇了一跳,三叔趕緊回倒在慢放。

    原來是一個人從鏡頭外走進了鏡頭,我們還聽到有開門關門的聲音,應該是有人回來了。仔細一看,走進來的那人,是個女人,年紀看不清楚,模糊的看看,長的倒有幾分姿色,扎著個馬尾。

    三叔一下子緊張起來,我看到他幾乎貼到電視屏幕上去了。

    可是那女的走的飛快,一下子就從屏幕穿了過去,跑到了另外一邊,消失在屏幕外了。

    我看三叔的臉色不對,想問他怎麼回事情,他卻朝我擺了擺手,讓我別說話。

    時間繼續推進,五分鐘後,那女的又出現在了屏幕上,已經換了睡衣,接著她徑直走到屏幕面前,屏幕開始晃動,顯然在調整攝像機的角度。

    這樣一來相當于一個特寫,那女人的面目就直接貼近了電視機器,我看到那女人相當的年輕,長相很乖巧,眼楮很大,總體看上去有點甜的那種女孩子。

    三叔正貼進電視,一下子就和電視里的那女孩子對上眼了,我沒想到的是,一瞬間,三叔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突然渾身就一抖,一聲大叫就後退了十幾步,幾乎把電視機從櫃子上踢下來。

    他的伙計趕緊扶住電視,我去扶電視,只見三叔指著電視里那張臉,發著抖大叫︰“霍玲!是霍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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