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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天地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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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南派三叔] -盜墓筆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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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0 17:05:2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五章 進入機關之內(二)

  小花就道:“這他媽的絕了,根本就沒打算讓人過去。”

  “他們當時是怎麽設置的?難道沒工匠的秘密通道什麽的,若是要維修怎麽辦?”

  “這玩意應該沒售後服務吧。古代的機關消息一般都用條石、鐵鏈做驅動,都做得非常敦實,一般來說不是地震什麽的不太會損害。如果有設置條通道,一定是在這些卡釘中,但是我們現在要從這麽多卡釘裏找出來哪些是安全的,風險太大了。”小花道,“這兒的設計者不是普通人,不會有普通人的想法。”

  這種感覺,我之前從未經曆過,看著眼前的機關,感覺並不複雜詭秘,但是卻著實讓人沒有辦法,比起汪藏海賣弄巧藝的那些機關,這裏的機關實用,有效而且毫無破綻。這才是眞正的高手設計的東西,讓人不能不生出一股挫敗感。

  悶油瓶在就好了,我再次出現了這樣的念頭,忽然就發現,那麽多次化險爲夷,原來不是我命好,我身邊的那兩個人解決了那麽多的問題,我已經當成理所當然的了。

  猶豫了片刻,就見小花臉色凝重地歎了口氣,對我道:“沒辦法,只能硬碰硬了,看祖師爺保佑不保佑了。”

  說著就見他從裝備包裏抽出一捆繩子,一邊交給我,讓我抓住,自己把另一端套在脖子上,就從自己隨身的小袋子裏拿出一只哨子大小的紫砂瓶來,拔掉塞子,把裏面的東西塗到自己的手上,那是一種黑色的粉末,即使隔著防毒面具,我也立即就聞到一股中藥的味道。

  “你要幹嗎?”我有不祥的預感。

  “這是用來吸汗的中藥和炭灰,也能提神。”他道,“我要爬過去。”

  “你瘋了!”我道,“這裏的罐子這麽脆,一碰就碎,你想找死也別連累我啊。”

  “站上去會踩碎的東西,躺上去卻不一定會碎,只要有很多的壓力點分散體重,就是燈泡我也能過去,這得要硬碰硬的功夫。”他道。

  說著他脫掉自己的鞋,背過身去,一下躺到了地上。

  我原來以爲他會趴著,沒想到他是面朝上這麽躺下去,心中的驚訝更甚,就見他背部和臀部非常巧妙地用力,整個人已經貼著地面往裂縫裏縮了進去。

  這是一種靠背部肌肉的靈活,用手輔助的前進方法,好像是一種非常輕松的瑜伽,但是小花移動得非常快,讓我感覺他簡直是條蛇,貼著地面在爬,我能知道那絕對是巨大的體力消耗,也知道他那種精瘦但是有力的肌肉是怎麽練出來的了。不過,我不得不承認,那樣的動作十分的難看,

  “你有把握嗎?”我道,畢竟背上沒眼睛,這種手段還得靠運氣。

  他看了看我,就道:“沒把握你來?”

  我搖頭苦笑,他就白了我一眼,然後全身放松深吸了幾口氣,念了幾句不知道什麽話,就開始往裂縫的深處前進。

  在小花靠上那些陶罐的一刹那,我和他都頓了一下,我清晰地聽到陶罐受到壓力,和下面的陶罐摩擦發出的聲音,似乎還伴隨那些薄薄的陶片即將被壓裂的脆響,我屏住呼吸,看著他緩緩地挪了上去,那種聲音就越來越多。但是小花沒有任何的猶豫,一點一點地全身都挪到了陶罐上。

  那一刻我的後背有些發麻,我有些慶幸在經曆了這麽多之後我開始跳過害怕,直接就進入到高度緊張的狀態,我屏住呼吸,看著他每一次動作。

  很快,他就離我非常的遠了,在手電光的照射下,一片漆黑的縫隙裏能看到他在挪動,這種感覺非常的詭異,好像我們在通過什麽古舊的電纜管道越獄。他一邊爬一邊放著繩子,之後我得通過這條繩子進去。

  五六分鍾後,他已經深入到三十米左右深的地方,我的手電已經看不分明,他的手電照著前方,一路上,雖然那些瓦片發出很多讓人膽寒的聲音,但是都是虛驚。我慢慢就開始安心了,聽著他喘氣沈重的回音,就對著縫隙叫道:“慢慢來,咱們不急于一時,也沒有人和你爭,累了就歇歇。”

  片刻就從裏面傳來他邊喘邊罵的聲音:“你他媽在這種地方歇。”說著手電光劃動了一下,我看到他照亮了上方的那些條石,這些東西要是掉下來,能把他直接砸成肉糜。

  “你保持狀態和體力,越急越容易出錯。”我道,“那些東西沒那麽容易掉下來。”

  “這不是個技術活,只要我躺著,沒什麽意外的話,不需要太集中精神,太過于注意背部反而會出問題。”他道,“就怕出問題,怕有些陶罐本身已經碎了,但是沒裂開,被我一壓才裂開,或者這些陶罐裏還有什麽機關。這些事情要看運氣,我快一點慢一點,結局都是一樣,我甯可省去等待的過程。”

  他的聲音很平靜,我似乎在以前也有過很多類似的念頭,這不知道算是開脫還是一種我們這種人特有的心境,我一下就感覺到,小花的內心確實和我很相似。

  “那我可幫不了你什麽了,你總不希望我在這裏幫你念經。”

  “等我出事了再念吧,現在你可以唱個小曲緩解一下我的緊張。”他緩緩道。

  這種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反而能讓我感覺到他內心深處還是在擔心著,我聽著有些害怕,這是個正常人,不是神也不是什麽怪物,他和我有著一樣的情緒和弱點,他在這種時候也會緊張,這也許才是這個行當的常態。

  “放心吧,你死了我也跑不了,黃泉路上你自己唱個夠。”我朝他吼道。

  小花沒有再回答我,也許是覺得我說話不腰疼,喘著氣,繼續往前爬,我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說話是非常消耗體力和分散精神的,于是閉口不言。

  手電光繼續遠去,又過了一會兒,我已經只能看到燈光了,聲音中只剩下了那喘氣聲,帶著空靈的回音,聽著有點安魂曲的感覺,我逐漸有點無法集中注意力。

  隔了一會兒,他才又說話:“那不是,我覺得你還是會上天堂的。小爺我大約就往相反的方向去了,所以我等下要是啥了,你轉頭該走就走,小爺不會怪你。”

  我聽著越來越不吉利起來,就想讓他別廢話了,等下閻王爺聽了覺得盛情難卻就糟糕了。還沒說,他卻道:“嗯?”

  “怎麽了?”我一下思緒回攏了過來。

  “這兒上面吊著的不是石頭。”他道,手電光照了照上方,我已經看不到他那個位置了。也看不到他照射的地方。

  “是什麽?”我緊張起來。

  他掃了幾下:“吊得很高,看不清楚,好像是什麽動物的皮,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說著他似乎在轉動手電的光環,光線逐漸聚集變強,那動作使得他下面的陶罐發出了一連串碰擊聲,我立即對他道:“小心點!鎮定一下,你看你喘成這樣,還是先定定神,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聽到他的聲音帶著回聲傳過來,他似乎愣了一下,一邊照上面的東西一邊納悶:“喘?我沒喘氣啊,不是你在喘嗎?”

  我道:“我要喘也沒這麽誇張啊,況且我又沒動,我喘來幹嗎?”

  他靜了一下,就用手電朝我照了一下,距離很遠,只閃了一下。我道:“別開玩笑啊,他娘的這兒瘆人。”

  “我沒開玩笑。”他那邊的聲音已經冷下來。

  我看他的手電開始在縫隙裏掃動,意識到不太對勁。兩個人都靜了下來,我開始冒冷汗,聽著喘氣的方位。

  肯定是來自于這縫隙內的,因爲有回音所以我才會以爲是小花在喘,但是如果不是他,那這是什麽聲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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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0 17:05:3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六章 吊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我再次去辨認那“喘氣”聲,仔細去聽,才感覺那不太像是喘氣,更像是有什麽玩意兒在吸什麽東西,但是聲音非常空靈,不知道是從哪兒發出來的。縫隙的底下一目了然,洞壁上也沒有趴著什麽,那聲音基本上應該是在縫隙的上方。那兒鐵鏈和條石林立,非常難以辨別。

  我一邊返身抽出了包裏的短頭獵槍,一邊卷出膠帶,迅速把手電綁到獵槍上。對著上面反複地看,但是什麽都看不到。

  包裹裏還有冷焰火,我拔了幾只,打起一只就往上甩去,打在洞壁上就摔了下來。火星四濺。

  這一下,小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冷焰火極其亮,照得我眼睛發花。空氣中彌漫出了一股刺鼻的金屬燃燒的味道。

  我看著上面的鐵鏈,迅速又拿出一只,然後炸藥捆裏扯出一段細鐵絲,弄成鈎子的形狀綁到冷焰火尾巴上,這樣就算不能掛到鐵鏈上,也能在落下的時候掛到比較高的洞壁上。

  等著冷焰火燒完,我揉了揉眼睛,就想立即打起甩上去,這時候,我忽然就發現,那喘氣聲停止了。整個縫隙一片安靜。我冷汗直冒,忽然,我就發現小花的手電光被什麽東西遮了一下,恍惚間,我就看到有一團東西從上面落了下來。

  條件反射地我把手電照了過去,就見紅光一閃,我看到剛才落下的冷焰火上,盤著一條血紅色的東西。

  那東西有手腕粗細,正好奇地盯著那冷焰火看,混身血色,紅得讓人眼疼。

  我分明就看到了,一條雞冠蛇。

  我除了好像暴出來的冷汗之外,沒什麽驚訝,這兒有西王母的罐子,那麽有這種蛇太正常不過了,我郁悶的是,我之前怎麽就沒想到,看到這些罐子的時候,我就應該意識到這種可能性。

  這條紅色的雞冠蛇,在我的手電注視下,基本無視我的光線,它盤繞著那只冷焰火,忽然就一下立了起來,發出了幾聲喘息的聲音。

  我立即明白那是什麽聲音了,它一定是聽到了小花的喘息聲,所以開始模仿了,這種蛇總是能模仿其他生物發出的使用頻率最高的聲音。

  聽剛才的聲音,現在的安靜,我稍微鎮定了下來,他娘的,現階段,這裏應該只有一條,我拉上槍栓,瞄向雞冠蛇的腦袋。但是一瞄,就發現不能開火。

  這裏面一開火,鐵砂如果噴到一邊的那些銅釘上,觸發了機關,那我們都死定了。

  我看著它聞著那冷焰火,又對我們的手電光和聲音沒反應,心中一定,一下敲起我手上的冷焰火,然後往一邊的那些軸承的鐵牙上—勾。

  同時立即閃到一邊,那焰火劇烈地燃燒,濃烈的氣味蔓延了開來。

  “來吧來吧。”我心中默念,出來吧,這兒的味道更新鮮。

  焰火燒著,逐漸冷卻了下來,我用槍瞄著那焰火的位置,一邊等著那條雞冠蛇遊出來,然而,我看著那焰火,卻發現不對勁。

  明亮的火焰,把整個暗室都照亮起來,我看到一只長滿了黑毛的人形的東西,從底下的井口探出了半個身子,渾身全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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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0 17:05:50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七章 黑毛

  這是什麽?我還沒仔細看清楚,就見水花一濺,那東西猛地整個從水裏跳了出來,朝我撲了過來。

  感謝上帝給我的條件反射,快到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步,第一時間我貓腰翻身,那東西整個撞在我身後的石壁上。

  這是我第一次發現我的身體快于神經,這要得益于這一連串時間我經曆的東西。不管那是什麽玩意,老子一定見過比你狠得多的東西,也見過那些玩意兒是怎麽被幹掉的。

  摔翻之後,我立即爬了起來,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定神去看清那到底是什麽,但是這一次,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竟然沒有去看,雖然我很想扭頭,但是我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再次翻到了那軸承之後。

  幾乎同時我就聽到我身後剛才站的位置上勁風一閃,那東西幾乎是同時撲了過來,如果我剛才猶豫半分肯定已經和它滾在一起。

  但是就算我躲得再漂亮,形勢也極端的不利,我還沒站起身就發現兩次翻身之後我的腰部已經沒力量了,立即往前狂奔,同時反身從腋下就是一槍。

  槍的後坐力巨大,我在秦嶺領教過那玩意,有了心理准備和經驗,一槍之後順著後坐力就把手甩了出去,瞬間甩到肩膀上反身又是一槍。

  所有的動作幾乎在一瞬間完成,我聽到後面有東西摔翻的聲音,就知道自己肯定打中了,但是不知道效果如何,一下繞著那軸承又跑回到走廊口,我把手裏的槍一甩,扯起那只裝備包,抽出了另外兩把槍,在牆上一卡,把其中一把上了膛,就一下往地下一躺轉身。

  我能預見那東西幾乎就貼在後面,那我直接一槍就能把它轟出去。但是那一瞬間,我發現身後什麽都沒有。

  幾乎是同時,我看到我頭頂的鐵鏈一陣晃動,接著那冷焰火就熄滅了。

  整個暗室瞬間暗下來,我本能地立即往前一撲,都根本沒有時間表示驚駭,就感覺背後一陣劇痛,感覺什麽東西一下抓在了我背上。

  接著我被衝力一下撲倒在地上,腳竟然立即就抽筋了。

  剛才的過程,我幾乎在這幾秒內把我所有的潛能都發揮了出來,那一瞬間,我甚至感覺我遊刃有余,然而這還是錯覺,媽的。我心念如電,幾乎就絕望了,知道自己死定了。

  就在電光石火之間,忽然我腳下一空,槍一甩,一個翻滾,一下滾進了軸承下面的井口,摔進了水裏。

  入水之後一片漆黑,但是我立即就撞到了下面的轉葉,水流速度極快,我一下就被水流帶了出去,然後猛地一撞,我就撞到了什麽東西上,那是水下的鐵鏈。

  我一下扯住,摸索著就發現這井口下的空間十分大,但是到處橫亘著鐵鏈,交錯成網狀,把整個井口附近包住。

  幾乎是同時那東西就跟了下來,但是我先入水,強大的水流,讓它在那一瞬間頓了一下。

  我知道無論它是什麽東西,在水下是不可能瞬間就置我于死地的。我的背後火辣辣地疼,屏住呼吸,迅速拉出兩只冷焰火,伸手探出水面,打亮就甩了出去。

  火光一下照亮,耀眼的白光從水面上透了下來。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就在我面前。

  我幾乎立即就把腿蹬了出去,一只腳已經劇烈地抽筋,但是我竟然感覺不到那種疼痛,那一腳實實蹬在那東西的胯下。

  我感覺就像踹到一只厚輪胎上,但是在水下那玩意兒沒什麽借力,我一下就把它踹了出去,同時借力一下就衝上了水面。

  外面亮得驚人,我大吼一聲,拼命往上爬,竟然給我翻上來了,可沒等我站起來,水面又一下炸開,那玩意兒也翻了上來。

  那一瞬間,我終于看清那玩意兒的眞面目。

  那幾乎就是一只猿猴,但是我能看出,那是一個人,非常非常的瘦,只是那人的渾身上下,全部都是之前我們在洞裏看到的那種頭發,所有的毛都貼在身上。這東西的指甲極長,而且似乎灰化了,這家夥看上去在這兒有點年頭了。

  最讓我感覺到恐懼的是它的眼睛,我看不到它的眼睛,它的眼眶裏竟然也全是頭發。

  它的動作非常的詭異,完全不像是人類的動作,上來之後,迅速朝我撲了過來,這一次我再也沒有力氣躲開,只得用盡全身的力氣,把身上剩下的最後一根冷焰火點起來,當武器。

  沒有任何作用,那東西幾乎一下撲在了我的身上,一爪就抓在我耳朵邊上,我的耳朵根立即就出現了一條非常深的血痕。

  我已經完全沒法思考,惡心地抓狂起來,翻手就是一拳,打在那東西臉上,好像打在一坨鋼筋上,抖了我一臉水。我第二下掄起那冷焰火就猛敲那東西的腦袋。敲得火星四濺,我本沒覺得會有作用,卻發現那東西竟然猛地退開了。

  同時我就看到,它身上的頭發全部都扭動起來。

  我一下就想了起來,我操,這些頭發怕我的血。

  隨即摸了一把耳根的鮮血,我立即朝那東西指去,那東西立即就縮了一下,一股奇異的感覺從我身上升了上來。我對它叫了一聲:“跪下!”

  那東西卻猛地站了起來,幾下就順著軸承爬到了上方的鐵鏈上,開始朝縫隙裏爬去。

  我一看不好,立即就回身,抄起一邊的短頭獵槍,對准就是一槍,一下就把它轟了下來,緊接著又是一槍,將它打了一個趔趄,我跑到縫隙口,此時我才發現,那東西的琵琶骨上,竟然連著鐵鏈,另一頭在水裏。

  我立即上去,抓住鎖鏈,一下就把鎖鏈卡到軸承上的牙口上,旋轉的軸立即就扯動鎖鏈,將它拖動起來,沒想到那東西力氣驚人,鎖鏈扯動幾分,竟然連整個輪軸都停住了,但是,它被鐵鏈拉死,再也動不了半分。我從裝備包裏掏出幾瓶燒酒朝那東西砸去,然後點起打火機就甩了過去。

  那火一下就燒了起來,火勢蔓延極快,瞬間就燒滿了全身,很快它的力道就沒了,輪軸繼續轉動,很快把鐵鏈纏繞了起來,那東西被拖到了輪軸下,火才熄掉。

  酒精燃燒很幹淨,我看到了頭發的焦炭下,是一具發綠的古屍,在水面上的部分冒著煙,張大的嘴巴、眼睛裏全空了。空氣中彌漫著頭發燒焦的味道,讓人作嘔。

  我長出了一口氣,摸了摸背後的傷,腿才開始抖起來,我感覺我背後的皮全開了,恐怕都能摸到自己的脊椎骨了。

  就在我一分神之際,就見那綠色古屍的腦袋忽然動了一下,我端起槍以爲沒死透呢,猛地水裏出現了幾個氣泡,接著,一瞬間就從它的嘴巴裏吐出一條紅色的東西,一下就吐到了我的脖子上。

  紅光一閃下,我看到那是一條紅色的蛇,繞著我的脖子擡起頭來。就在我嘴邊頭一縮,做出了攻擊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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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0 17:06:0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八章 蛇咬

  我甚至沒有感覺害怕,臉上已經一涼,等我一把把它從臉上撥下來,臉上已經火辣辣地疼,一摸能清晰地摸到被咬的毒牙孔。

  我捂住臉頰,簡直不敢相信,幾乎是瞬間,我就感覺一股麻木從臉頰開始彌漫。

  我想起了阿甯死時候的情形,當時覺得那麽地突然,那麽不現實,沒想到,自己也會死在同樣的東西手上。

  很快麻木就開始傳遍我的全身,我看到那東西站在那裏,直勾勾地看著我,我忽然就意識到不對。

  這東西不是粽子,他娘的,難道這玩意兒是有智慧的?

  接著我緩緩後退,我想必須在我死之前,把這裏的情況告訴小花。

  退了幾步就想找那個縫隙,我想大聲地叫喚,卻發現舌頭和喉嚨全部都麻木了,我摔倒在包裹上,最後摸到的東西是一片陶片。

  剛才小花用這東西做了承重的試驗。

  我撿起一片來,就著感覺寫了幾個字,我不知道自己寫了什麽,我感覺到那條蛇又重新盤回到我的身上,但是我沒有力量去集中精力了,感覺逐漸遠去。

  同樣被蛇咬死,會被阿甯取笑的,我最後一個念頭竟然是這個,想笑,就在一切都要消失的那一刻,我忽然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劇烈地頭暈,在最後意識要消失的那一刻,一切卻好像停止了。

  我並不記得,我當時到底是在一個什麽狀態,但是我清晰地記得那種劇烈的頭暈,頭暈到我無法思考,唯一的幾次清醒都是一瞬間,我想的還是:怎麽他媽的還沒死,難受死我了。

  我能感覺到了過很長很長時間之後,似乎有人到了我的身邊,在那之後,頭暈才緩緩地消失,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小花和他的夥計都在我的身邊。

  我感覺不到我的身體,最開始感覺只有一個腦袋,無論是說話,或者是擡眼,任何的動作都沒法做到,我只能透過眼縫看到他們,過了很長時間我才逐漸地緩了過來。

  我不知道爲什麽沒死,被他們扶了起來,小花看著我的表情就道:“你走運,不是我們救得及時——”

  “我走運?”我奇怪道。

  “有東西咬穿了你的臉,可能是條蛇,毒液進得很少,全刺在你嘴裏,以後你講話肯定更難聽了。”

  我摸了摸我的臉頰,上面果然貼了膠布,又摸了脖子,都被處理好了。

  “那些蛇?”我問道。

  他看了看四周:“應該還在,我隨身帶的草藥,全部撒在四周,這裏應該安全。你暈了兩個小時,少說話,不然臉上的傷會留疤的。”又遞給我水,做了個側臉的動作,“喝水,把臉往一邊倒,否則會從一邊漏出來。”

  我照做,心裏覺得很驚訝,兩個小時,我感覺自己起碼暈了好幾天了,怎麽才過了那麽短的時間。

  看了看四周,我還躺在我暈過去的地方,確實沒有被移動過,那麽確實只有兩小時時間。

  “你沒事吧。”我問道。

  “沒事,我沒碰到蛇,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你躺在這裏,然後——”他指了指另一邊被我燒焦的古屍,“還有它,看不出,你還蠻能打的。我以爲你死定了。”

  “如果我掛了,解家和吳家就扯平了。”我咳嗽了幾聲,他問我什麽情況,怎麽會弄成這樣。

  我把經過簡單地和他說了一遍,此時就看到一邊,只見一條繩子一端系在旋轉的軸承上,轉動的軸承把繩子繃緊拉直,掛在半空,不知道另一邊系在什麽地方,這是一條簡易的單繩索道,已經從縫隙中連了出來,看來小花已經成功地到達縫隙的盡頭,把索道搭起來了。

  看來,他沒有在我昏迷後,立即出來看我的情況,而是繼續往裏爬去,進入到了縫隙的盡頭,完成了既定的工作,然後再出來看我死沒死。

  不由就有點不爽,這種心理素質,我不知道可以說是無情還是說是堅定,不過,顯然對于他來說,他一點也沒有心理負擔。我終于發現了一點我和他不同的地方。

  不過我沒把這種情緒表現出來,我沒體力,也不想破壞某些默契。我知道在這種行業,沒有拼死救護同伴的習慣,這好像是一種事先的契約,兩個人互相說好,在各自可能出現危險並且連累對方的情況下,大家都可以放棄對方,這在事故發生之前會顯得非常的公平。

  確實當時小花對于我的情況判斷不明,這個時候,是否要立即回去救人,我如果是他也會猶豫。

  不由又想起了胖子和悶油瓶,如果是他們在,那滿身黑毛的家夥一定會在劃傷我後背之前就被擰斷腦袋了,或者我會看到胖子踩著那些陶罐衝出來把一切搞砸,但是我一定會得救。

  在那一瞬間我心中出現了極度的不安全感,比之前感覺到的更加厲害,雖然我們現在是三個人,但是,其實我只有自己爲自己負責,這種感覺讓人很不舒服,同時我也忽然就意識到了,爲什麽小花對于我會進洞去救他沒有什麽感激,只有惱怒。

  他習慣了自己一個人解決自己遇到的問題。他在做這些事情之前,已經默認沒有任何的後援,任何的幫助。他不會爲自己的死亡怪罪任何人。也不會爲別人的死亡怪罪自己。

  這就是老九門嗎?我心裏有點發寒。

  “這條繩子太長了,就算拉得再緊,我們的體重也會因爲力矩的原因把繩子拉成一個弧形,繩子兩段打結的固定處就會承受很大的壓力,我不知道爬上去之後繩子會不會中途崩斷。”他看我看著繩子發呆就道,“所以我把繩子在這個房間的的這一頭系得很高,這樣,壓力會更多地集中在這一邊。那樣,只要有人看著,我們能在繩子斷之前提前知道。”

  “你他媽聽起來很專業。”我道,“你在裏面看到了什麽?那個消息機關室是什麽樣子的?”

  “呃。”小花的臉色有些異樣,“沒法形容,我從來沒有見過,那種東西。”

  他的表情告訴我,我必須得親自去看看才能知道那是什麽,我歎了口氣,就想站起來看看身體狀況如何。才動了一下,胳膊肘就壓到什麽,低頭一看,是那片陶片。

  同時我看到了陶片的邊上,用陶片寫了一些東西,歪歪扭扭的。

  我記起昏迷前,曾經給小花留的口信,就是用這陶片,我十分的恍惚,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信息寫清楚。現在看來我還是寫了一些東西的。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忽然我就愣住了。

  我發現地上歪歪扭扭的字,數量非常多,我感覺當時我只寫了幾個字而已。

  我用手電照去,發現那是很長的一組數字。

  “1896528 02200059〃

  “這是什麽?”我就問小花。

  “這不是你的遺言嗎?”小花問,“我以爲是你的卡號和密碼。”

  “我的遺言?”我莫名其妙,心說,我當時根本不知道自己寫了什麽,而且我爲什麽要寫這些數字?

  但是看筆跡,確實是我一氣畫出來的,筆畫上非常連貫。我沒法分辨我的筆跡,因爲非常潦草,但是,我意識到那眞的是我寫的。

  這肯定是在我意識模糊的時候寫的,可是,爲什麽是這些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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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5
發表於 2010-12-10 17:06:4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九章 密碼

  我非常的莫名其妙,我想不出我有任何的理由,會寫下這些,我看著最後幾個數字,那是我熟悉的,我記憶中的。

  02200059

  這是打開那只放著銅魚的盒子的密碼,據說是從帛書上翻譯過來的東西。我至今不知道它有什麽用處,而且它只出現了幾次,我有時候在琢磨那些事情的時候,也想過是否這東西非常的關鍵,但是就如秀秀說的,那好比從後往前看一本小說,我沒法知道這串數字任何的來龍去脈。

  最重要的是,我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刹那,腦字裏沒有任何關于這些數字的記憶。我在想,要不要給小花寫點什麽,絕對不是這組數字。

  我的腦子難道有點問題?我覺得非常的古怪,讓我很不舒服。

  我站起來之後,小花才發現我背後的傷,他搖搖頭,默默地給我包紮,一邊對邊上的夥計說:“看來婆婆那邊還得等幾天,小三爺的傷得養養。”

  “不用。”我道,“我還頂得住,最多留下疤。”我不能確定爲什麽突然要這麽說,感覺上,我不想停下來去休養,這樣我就能面對我寫下來的這些東西,我知道只要我仔細地想想,就肯定會知道一些我不想知道的東西。

  說著我不等小花和我爭辯什麽,就活動了一下手腳,感覺身體並沒有大礙,就一瘸一拐地走到索道下面,看結實的程度。

  “你沒事吧?”小花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問。

  我沒回答他,只是敷衍地笑了笑。他道:“本來進去沒什麽大問題,但是你說從上面會有蛇掉下來,那不得不小心一點。”

  “這裏的蛇不會很多,否則我們早掛了,你不是有藥嗎?”我想起在西王母城裏,也是用硫磺來驅逐這些毒蛇的,“一路在繩子上抹過去,對這種蛇很有效果。”

  小花更加地感覺我莫名其妙,不過他沒有再追問,而是立即就開始教我如何使用這個繩子。

  這種用繩子做的索道非常的難爬,其實要過去只有兩種方法,—種是走鋼絲一樣從上面走過去,另一種就是從下面倒掛著。顯然我們只能選擇第二種。

  我們有登山的裝備,可以把自己扣在繩子上,這樣可以省去抓住繩子的力氣,如果我們要休息,可以放開雙手讓那只登山扣吊住我們。

  小花是第一個,因爲他體重輕,他一邊將蛇藥抹到繩子上,一邊往裏飛快地爬。

  十分鍾後他已經在另一邊落了下來,然後閃了兩下手電。

  然後我踩著那具被我燒得皮開肉綻的古屍,爬到軸承上,小花的夥計幫我把登山扣扣在繩子上。

  背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不過小花給我上的草藥裏有麻藥的成分,這種疼痛並不是無法忍受的。我咬牙定了定神,然後開始攀爬。

  爬動比我想象的要省力,最主要的問題是繩子的晃動,只要我的動作稍微大一點,繩子就會以一個非常大的幅度開始晃動,所以我沒法以連續的動作進行,我只能爬幾步,停一停,爬幾步,停一停,讓開始的震動停下來。

  手電被我咬在嘴巴裏,照著縫隙上方吊著的長石,古老的石頭凝固在那裏,我看不到更高的地方,但是能隱約感覺那些陳舊的鐵鏈,我盡力不去想任何東西。

  沒有蛇掉下來,我很快爬到了小花覺得奇怪的地方。

  手電凝聚光圈照去,就發現在縫隙的中段,有一段地方確實沒有懸掛著長石,而是很多皮革一樣的東西。我去過皮革加工廠,我幾乎能肯定那些應該是某種東西風幹的皮,看顔色,非常的古老。

  我沒過多停留,而是繼續前進,十幾分鍾後,我看到了小花的手電光在很近的地方照向我,對我道:“下來的時候小心。”

  我轉頭去看他,就看到他站在縫隙的出口處,手電光掃過之下,我竟然發現他腳下似乎是濕的。

  小心翼翼地解開扣子從繩子上跳下來,我幾乎立即就滑倒跌進了水裏,在這縫隙的盡頭竟然是一個水潭。

  我被小花扶起來,就發現這裏聞的水沒到了我的膝蓋,而且地面不是平的,整個地面是一個漏鬥一樣的斜面,用手電照射能看到這個石室中心的地面非常深,而四周很淺,同時我也看劍,在石室中心的水下,有一個巨大的東西。

  水非常清澈,但是涼得嚇人,我必須咬緊牙關才能忍受那種刺骨的感覺,我小心翼翼地往下膛著,一直走到水沒到腰部,就能完全地看到那東西的眞面目。

  那眞是一個無法形容的物體,我只能肯定,那是青銅做成的,一眼看去,像一只巨大的馬蜂巢。

  因爲不規則的表面除了緊致古老的花紋之外,還有無數的孔洞,這些孔洞中都有鐵鏈連出,通到水下石壁上的孔中。而從軸承上連過來的幾條鐵鏈,也連在這個奇怪的巢上的幾個洞內。

  “我的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一個古老的密碼模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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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解開密碼(一)

  “這幾條從軸承處延伸過來的鐵鏈牽動著這裏面的消息機關,只有一條鐵鏈是啓動正確的解碼的,其他的都代表著錯誤。”我數了一下,一共是五條鐵鏈從那邊延伸過來。

  我非常的驚訝,因爲我從來沒想過在中國的古代,會有這麽成熟的模塊化技術。在中國最有名的原始模塊技術就是活字印刷,模塊技術是可以超越地理限制多次使用的,顯然,這裏的機關可以用在任何的地方。

  我一下就想到了悶油瓶那邊,張家樓的後人設置如此巧妙的機關,四川和廣西,兩邊的地質狀況、天氣、各種因素都不一樣,所以要保證設置在兩邊的,互相有聯系的機關能夠足夠穩定,千年之後都不會損毀。

  因爲整個機關是爲了他們自己的子孫,無論是哪裏的部分先出了問題,都可能造成他們子孫的死亡。

  如果是普通的工匠,只能利用巧妙的技術,根據兩個地方各自的條件盡量設計適合兩邊的機關。但是那在古代是不可能使用的,因爲當時的工匠完全沒法算出幾百年後是什麽情況,所以,按照各自的地理環境設計的機關,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東西。

  而模塊化的東西就不同,它可以保證在任何的環境下,你這個東西放到哪兒去用都是一樣的效果,這就是爲什麽KFC到哪兒吃味道都一樣,活字印刷保證一套字版重複多次的高質量使用。

  “那又如何”小花不是很明白。

  我道:“古人有從實用性質考慮問題的習慣,比如說,以前的印刷術一本書必須刻一個整版,使用完了就不能用了,有個古代出版商覺得很煩,于是發明了活字印刷,這樣他可以開除一半的雕刻工匠,只留幾個最好的備用,不會有人爲了模塊化而模塊化,古人的模塊化都是預見到大量重複的勞動而作出的調整。”

  如果這裏的工匠使用了模塊,那麽我能想到的原因是,他們不想針對所有的環節分別來設計機關,那麽,非常有可能,這裏所有的機關,和在廣西那邊的機關,使用的都是這種蜂巢一樣的東西,如果悶油瓶敲開那些石頭,他可能會看到和我這邊一樣的東西。

  張家樓的設計者他們在選擇好了張家樓的建築地之前,就設計好了一切,並且做好了這些機關,這樣他們只要選好地方,然後砸幾個洞,把這些模塊安裝進去就行了。

  “我有點知道你的意思了。”小花顯然要比胖子更能理解我的思維,“我靠,這有點小牛逼啊,你是說,張家樓,是在移動的。”

  我點頭:“模塊化最大的好處,是可以拆下來整個帶走,你看樣式雷,看其他的各種痕跡,這裏的鐵器鐵鏈,但是只有這東西是青銅的,說明在曆史中,那些張家祖先的棺椁換過不止一個地方,所謂的張家樓,肯定只是他們最後一次。”

  小花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我又發現了一個婆婆讓我帶上你的原因,某種程度上,你也有點小牛X。”

  我咧咧嘴巴,心說這些話怎麽聽怎麽像他之前根本就不想我和他一組。

  我蹲下去,用手電照著下面的東西:“我想,樣式雷只是一個承包商,他們幫所謂的張家,修建了張家樓來安放那些棺椁,但是他們沒有參與更多。”

  “雷思起晚年是慈禧時代的事情,大清國的金山銀山已經花完了,雷氏家族龐大,交遊廣闊,不管是友情贊助,還是接了私活,都可能讓他們出手幫助張家修建新的祖墳。”

  “是的,也許張家每次修建祖墳,因爲這些古樓都修建在非常詭異難以進入的地方,所以不得不尋找當世最好的工匠。”

  “那,如果他們當年在元末明初的時候,說不定和汪臧海都有聯系。” 小花道。

  我點頭,非常有可能,只要這個家族眞有那麽深遠的曆史。而且我相信,隨著交通工具的發展,這兩個地點會越來越遠,也許最初的時候,這個放置“鑰匙”的山洞和張家的群葬地只有一山之隔。然後慢慢變成了一個省,再是四川到廣西的距離,如果張家後人還在,那麽下一次可能要移到國外去了。

  這也解釋了我的另一個疑惑,我一直沒法判定,這裏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朝代的,如果是這樣,那麽一些東西經過多年的翻修,會留有好幾個朝代的印跡,基本無法判斷。

  “不說這些,你這麽牛X,你能不能猜出,這些鐵鏈中,哪一條才是正確的?”小花問我,“還是說,我們只要一根一根地試就知道了。這裏有五根鐵鏈,如果我們拉錯了,那麽就會啓動上面的機關,上面那頭豬會被射成刺猬,或者任何可能的機關,但是我們在這裏,不會有事。”

  理論上只要把五條鎖鏈都拉一下,然後出去就行了,但是我不知道上面設置的是什麽機關,要是一下有巨石摔下來把我們封死在裏面,那就死定了。

  “現在一般的密碼會有錯誤限制的,只有錯誤超過一定的次數才會有懲罰程序,不過古人沒有那麽仁慈。這個地方也沒有被使用得那麽頻繁。所以,一點弄錯了,可能是致命的。我們必須要知道確切是哪一根,才能拉動。”

  “怎麽搞,小三爺博士。”小花看著我,“我想我可以在老九門裏開門課叫《學術盜墓》,讓你來講幾堂課。”

  我心中好笑,有時候確實好爲人師,特別是想通一些事情的時候,我總是想自己立即說出來讓別人也感受我相同的感覺,以前胖子經常會突發奇想,沒人陪我剖析事情,但是小花可以,所以我就說得多了點。以前我覺得這樣挺失態的,但是次數多了,我覺得也沒什麽。

  我看了看整個蜂巢,就陷人了沈思,想了想我問他:“你們的規矩,是怎麽做的?”

  “那個怎麽說的?模塊化?就和你說的,我以前沒有見過這種東西。我們一般會很明白地看到那些還沒有觸發的陷阱,然後破壞掉它。我們的規矩是必須看到消息機關是怎麽運作的。所以,如果是我們的做法,我們得敲開這只馬蜂窩。”

  整個青銅球完全是鑄封的,不可能打開,而且這裏全是水,我們沒有那麽多時間可以冒險,況且打開之後我們可能會完全破壞掉這裏面的運作,就像小時候拆開鬧鍾發現齒輪掉了一地,再也無法恢複一樣。

  我盡量讓自己浸人水中,小花幫我照明,我去看那幾根鐵鏈,它們完全一樣,想必無論是機關還是正確的那條鏈條,都沒有被頻繁地使用。

  “要不要這麽想,你看,我們在上面看到的死人,都是死在那些頭發手裏,我們沒有看到有什麽陷阱被啓動的痕跡。如果是這樣,要麽就是老九門在這裏什麽都沒做,只是盜走了那些古籍,要麽,是否可以這麽認爲,這裏不會設置非常毀滅性的陷阱。”小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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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解開密碼(二)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現在我什麽都不敢去假設:“這不能靠猜,要是他們眞的什麽都沒做呢?”

  不可能,我了解老九門,了解那批人,除非,他們在這裏遇到了什麽非常非常恐怖的事情,讓他們嚇得魂飛魄散,否則,任何的困難都不會讓他們停手,而要嚇到他們魂飛魄散,我想象不出那是什麽情況,最直接的證據,是鐵盤上那麽多血。”

  我想想,總覺得哪裏不對:“說不通,這麽嚴密設計的機關,肯定會有某種可怕的措施,古代的密碼不會太複雜,如果有個人可以一次一次地試錯,那很快他就能試出來正確的,那設置這樣嚴密的機關就沒有意義了。但是,你說的也有道理,如果只是普通的消息機關,老九門不至于被嚇跑,老太太說這裏出了巨大的變故,損失慘重,如果只是有幾條蛇,或者一些蟲子,或者一些飛镖落石,他們那麽大的規模,不可能搞不定。”

  小花點頭:“比如那些黑毛,甚至外面的那些頭發,如果是那樣的規模——”

  “就會發生我在柴達木遇到的事情,他們甚至可能會把這些罐子上的黑毛燒掉,然後一只一只小心翼翼地搬出來,密封進玻璃箱,打包送到國家博物館去,所以,任何實際的威脅,對于他們都不是威脅,就是這裏有只恐龍殺了十幾個人,立即也會被後來的人亂槍射死,但是這個洞裏的一切,幾乎沒有被破壞過,他們沒有使用任何野蠻的方式,爲什麽?”

  “你到底是什麽結論。”小花有點不耐煩了。

  我現在只能假設一些細節,比如說,爲什麽他們沒有把那些黑毛罐子處理掉,他們有那麽多的人,那麽多的時間,要什麽武器有什麽武器。有了這些他們還是沒有動手,顯然只有一個可能性,就是他們認爲沒有必要。”我道,“我們的老前輩們,這些老家夥,壓根沒把這些罐子當一回事情。”

  我大致可以想象當時的場面,他們沒有理會那些黑毛,而那些罐子沒有任何的破壞也表明他們最後遇到的變故和這些罐子沒關系。

  同理,老太太說這裏發生了讓他們損失慘重的事情,不會是實際的威脅,一定不是什麽暗箭,落石。

  能夠讓老九門在這種規模下損失慘重的,不會是物理上的,而只能是精神上的。

  他們遇到的變故,一定是一件讓他們無法理解的事情。無法理解就無法防禦。

  我道:“他們一定准備好了一切,然後啓動了機關,以爲自己可以應付,但是,沒想到發生的事情匪夷所思,和他們相信的完全不同。”

  小花還是一臉迷茫,我就舉例子道:“如果你啓動了機關,然後有亂箭朝你飛來,你可以用盾牌當一下,有只粽子朝你撲過來,你可以用AK47掃回去,但是,如果發生了一件你根本無法理解的事情,你是沒法做任何的補救的。比如說,你啓動了機關。”我頓了頓,“接著你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

  我以前聽說在浙江的山區,發生過非常奇怪的失蹤事件,有一隊護林員在山裏失蹤,然後政府派人上山尋找,下來又少了三個人,出動武警和動員群衆,又有人消失,這些人從此再也沒有出現,幾乎是地毯似的搜索都沒有任何的結果,山區裏的老人說,那是給山婆婆帶走了,最後部隊撤出山區,不了了之。

  當時巡山的盛況,要是眞有山婆婆,而且長得和奧特曼一樣巨大,也會被蕩平的。只有無法解釋,才可能讓要錢有錢,要人有人的那種力量退縮。

  “當然實際的情況可能更加詭異,”我道,“因爲金萬堂說過,有很多人滿身是血地被擡下來,這些人都死了,但是我們沒有得到老太太的證實,無法知道眞實的情況,所以也沒法再推斷下去。”

  “好吧。”小花就莞爾,“你說了那麽多,無非就是想告訴我,不能貿然觸動那些機關。我同意,但是,這對我們的處境沒有幫助,現在被你說得我連試都不敢試了。”

  冰冷的水刺痛了我背後的傷口,我有點扛不住了,倒退了幾步,能感覺到背後開始火辣辣地疼起來,顯然麻藥開始失效了。這時候,我就看到了十幾條從這蜂巢中延伸出去的更細的鐵鏈。

  這些鐵鏈顯然連接著最後觸發機關,它們和洞壁上十幾個小孔相連,我相信只要抽動其中幾根粗的鐵鏈,這些細的鐵鏈中的幾條一定會産生連動。

  我兩邊看了看,立即就意識到應該怎麽做了,其實非常簡單。

  對于一個機關來說,其實只有兩種選擇就夠了。A是進行的步驟正確,機關啓動獎勵,B是進行的步驟不正確,機關啓動懲罰。

  這裏有三條鐵鏈,它們會被另一邊的軸承牽引,按照順序被拉動,這等于是三位數的密碼,之後這只蜂巢內的機括會被牽動,拉動細的那些伸人到洞壁裏的鐵鏈,啓動獎勵和懲罰。

  那麽非常簡單,大部分胡亂的扯動,都應該是錯誤的,只有正確的扯動才能導致正確的牽引。所以,我們只要砍斷所有細的鐵鏈就能無休止地實驗,大部分的次數,我們都會引發錯誤的牽引次序,知道了錯誤的牽引次序,那正確的牽引出現我們就能立即發覺。

  雖然一到五,五個數字密碼的排列次序還是稍微有些煩瑣,但是比起現代的密碼鎖,這種體力活簡直不在話下。

  小花給我做了一個牛X的手勢,我不相信他想不到,拍了拍他。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體力和細心的活兒了,我們先把所有細的鐵鏈編號,然後用鋼鋸小心翼翼地弄斷,在斷鏈的兩端都做上記號,以免弄混。

  然後我們一個一個按順序試,果然完全和我說的一模一樣,大部分我們扯的結果,細鐵鏈條都是以相同的順序被牽動,一共有二十三條細鏈條,牽引懲罰的順序是:四,五,八,十二,二十一。

  最後,我們終于發現了一次不同于這個懲罰順序的牽引。

  小花記錄了下來,然後用登山扣重新連起了那幾條鐵鏈,再次嘗試。

  看著細的鐵鏈瞬間被牽引,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隨即我們就聽到從洞壁中,傳來了古老沈重的聲音。

  聲音持續了足有五六分鍾,然後停了下來,我看了看小花,小花看了看我,我們都活著,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我們都知道,我們成功了,上面的石室內,一定發生了某種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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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成功者(一)

  我們收拾東西,跌跌撞撞地爬回到石室,立即就看到了變化所在。

  在石室的石壁上,我看到那些放著古籍的空洞出現了奇特的變化。有些空洞之中,那些浮雕石被推了出來,有些空洞則沒有。

  整個石壁變成一個非常奇怪的拼圖,有些地方被拼上了,有些地方沒有,還是一個洞。

  “正確的答案,就是這個?”我喃喃自語道。

  小花坐倒在地上,擰開酒瓶喝了幾口:“枉費我們搞了這麽久,這答案看上去倒是出奇的簡單。”

  “這是什麽意思呢?”我湊近看。

  他沈默不語,我想繼續思考,卻發現已經脫力了,腦子已經完全轉不動了。

  沈默了半晌,他揉了揉太陽穴道:“再想也沒用,到了這一步,其實和我們沒關系了。這應該就是根據廣西那邊的提示,能得出來的唯一結果,我們再回想一下過程,看看是否還有什麽纰漏,如果沒有,那麽,我們應該交接棒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提示”我們拿到了,而執行提示的地方在千裏,不在現場,我們再怎麽考慮也沒用。

  于是也坐了下來,兩個人在心中慢慢地,把所有的過程都想了—遍。最後,兩個人一致確認,問題不大。

  “如果,這樣還錯了,那只能說他們倒黴。”小花拿出相機開始拍攝,把整個石室幾乎所有的細節都拍了下來。

  我在邊上,一下就放松了戒備,感覺上,這比我任何一次旅行都要輕松,如此這般,工作就能告一段落了。

  “你說,這些張家的後人,爲何要把事情搞得那麽複雜?”小花道。

  “一點也不複雜,如果你自己考慮,就會發現這是唯一的方法。你試想一下,如果是古代,我們一定對此束手無策,你得把這些東西全畫下來,然後快馬加鞭,從四川送到廣西,當時這兩個地方都是非常深的深山,沒有任何的道路,你知道來回需要多少時間嗎?”我道,“沒有一年是做不到的,而且,老虎,土匪,強盜,我靠,廣西那邊以前基本是屬于無人區,南蠻流放之地,而這裏是黑虎羌番,所以事實上,在那個時代,要進入張家樓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你不要忘記了,這座陵墓是移動的。”

  “那麽,張家後人本身不是也非常危險,也許路上他們的寶貝子孫會掛掉好幾個,爲什麽他們一定要自己的祖先全部葬到一起呢?然後又不停地移動那座陵墓。”

  “我想,那應該是不得不的行爲。”我歎了口氣。

  照片被導入電腦,在附近的鎮上通過公用電話線撥號上網傳到廣西巴乃,然後由那邊的夥計快速送到老太婆的手裏。

  我不知道他們那邊看到這些照片是什麽感覺,但是肯定和我們一開始看到他們寄來照片的感覺差不多。而接下來就是長時間的等待。

  我們無事可做,我待在半空,看著遠處的四座雪山,那些猶如幻境一般的黃昏下的雲彩,帶著仙氣和潮濕的風,和小花聊天。

  小花明顯比以前接納了我,我們聊了很多東西,小時候的事情,分開之後的事情,學戲的事情,時而聊得哈哈大笑,時而又感慨萬千。因爲我們兩個的背景太相似了,甚至性格都很相似,只不過,我的爺爺一心洗底,而他,因爲他家庭的關系,不得不繼承他的家族。

  “老天爺是公平的,所有人都認爲解家是屹立不倒的家族,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好像是詛咒一樣,解連環死了之後,我的父親很快也去世了,我的幾個叔叔隨後相繼都病死了,我爺爺最後也走了,一下子,整個家族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于是那些女眷,鬧分家的鬧分家,改嫁的改嫁,分到我手裏的,其實是個爛攤子。”小花喝著酒,靠在懸崖上,“你說你從小一直是遊離在這些事情之外的,所以你很多事情都沒有經驗,這其實是你家的福氣。我爺爺死了之後,已經沒有什麽洗底一說了,解家什麽都沒有了,我媽媽努力維持著解家在外面的面子,我只有出來當我的少東家,那時候我才八歲”他頓了頓,“那些你沒有的經驗,我都有,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那些經驗,眞的是非常非常不舒服的經曆。”

  “解家一倒,樹倒猢狲散,無數人來找我們麻煩,好在我爺爺做事情非常謹慎,死前已經有了准備,他安排我去二爺那裏學戲,這算是一個長輩收納晚輩的信號,解家還有現在的這些産業,能夠讓我從八歲熬到二十六歲,全靠我爺爺死前的設計,和二爺的庇護。”他道,“你不知道,但是我要提醒你,如果你已經離開了這個圈子,那就不要再進來,這裏的人,都不是什麽好人。”

  “那你算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問道。

  “你說呢?”他看向我,歎了口氣,“你認爲一個好人,聽到他小時候的玩伴生死未蔔,但是他還是不加理會,先完成自己的事情再說?”

  “我以爲這是一種素質,而且,其實我們也不算太熟。”

  他苦笑:“是的,是我爺爺定下的規矩,我爺爺他太聰明了,他算得到一切,我不敢想他是錯的,你知道我以前做過多少次這樣的事情嗎?很多次,我都會想,如果我沒有聽我爺爺的,而是立即回去,那些人會不會還活著?”說著他自己也笑,“一旦你有那樣的想法,你就不可能有朋友,因爲,你知道你不能回去救他,那麽,如果你和他成了朋友,發生這種事情,那你就會傷心,爲了不傷心,爲了能夠心安理得地拋棄其他人,我不能和任何人成爲朋友。聽著有些矯情是吧?”

  我不知道怎麽接他的話,只是幹笑了幾聲。

  他道:“不過,這些都是我小時候的想法,現在年紀大了,很多事情已經想通了。”說著歎了口氣,舉起酒瓶向我示意,“所以,小三爺,和我在一起,你得自己照顧自己。”

  我回了個禮,感覺他心中也不是很酸楚,確實,我很多時候也有那種感覺,偶爾感慨一下,但是能改變的東西,已經所剩不多了,該如何還得如何。

  就這樣扯皮,東聊西聊的,過了五天,廣西那邊才有消息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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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0 17:07:5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章 成功者(二)

  我們看到了比我們寄去的更多的照片,我一下就看到了他們是怎麽運作的。

  在他們那邊的石壁上,悶油瓶他們和我們這裏一樣,刮掉了整個浮雕的表面,原來,石壁外層的浮雕是雕刻在一層非常像石頭的東西上,在照片的背後,有人寫道那是用一種蛋清混合馬糞的東西,粘在了一塊平整的巨石上,然後在上面浮雕了那些圖案。

  這一下解釋了爲什麽浮雕那麽的草率,因爲這種材料不能過多地雕琢。

  浮雕鏟掉之後,只有幾個地方是眞正在那塊巨石上雕刻出來的。那些部分是鏟不掉的,一對比就發現,這和這裏牆壁上孔洞的位置一樣。

  而且,這些眞的在巨石上雕刻出來的碎片,貌似是一種按鈕,可以被按人到巨石的內部去,他們按照我們發去的照片,把巨石上對應的那些碎片,一個一個按了進去,然後我看到的一張照片是胖子光著膀子豎著大拇指站在分開的巨石前,巨石中間裂開,出現了可以讓人通過的縫隙。照片後面寫著:幹得不錯。

  我和小花擊掌慶賀,但是,我們立即又發現,在這些照片後面,還有其他的照片,那又是一道石牆。

  背後的附言更加簡潔:第一道石牆後四百米,出現第二道石牆,請再接再厲。

  照片上又是很多很多的浮雕圖案。

  我和小花苦笑,不過這一次我們都沒有疑惑,因爲不管照片上是什麽,我們不用解開它,我們只要下去,去到第二條機關的走廊,再來一遍就可以了。

  如果是小說,可能期間還會發生什麽事情,但是這一次,眞的比我想象的要輕松多了,我們第二次准備得更充分,在第二天就得到了第二組浮雕的排列提示,然後三天後,他們打開了第三道石牆,期間再也沒發生什麽。

  解開第三道石牆之後,我們拿到了他們的反饋,根據這機關的數量,我知道這是最後一關了,他們進去之後,面對的應該就是張家樓,我們在石室收拾東西,最後看著那些浮雕,簡直有點不敢相信一切眞的就結束了。

  我從來沒有這麽放松過,也從來沒有那麽有成就感過,從小到大,所有人都認爲我是個擔不了大事的人,這一次我證明自己做到了,而且,那種成就感眞的很舒服,我算是明白爲什麽有人會那麽執著地,追求成功。

  小花也很高興,心頭的大石放下,現在只要等他們那一邊的消息就行了。

  我們確定再不需要待在這裏了,就下到懸崖下面去,如果有好消息,那我們就回到村裏,或者幹脆也趕到廣西去,在巴乃等慶功。

  我心裏想著老太婆答應我的事情,但是沒急著兌現,一方面渾身是傷,也沒體力再去想這些,另一方面,我不想顯得自己太功利,我還是想讓小花自己提出來告訴我。

  不過那顯然不可能,休息的第二天,小花一點兒要說的意思都沒有,最後我忍不住,還是先問了他。

  他靠在洞壁上玩他的手機,聽我忽然問起來,露出一個挺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我忘了還有這事情。我自己本人不是特別在乎這事情。”

  我道:“我看出來了,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分上,你給我個痛快吧。”

  “應該應該的。”小花把手機放回兜裏,“不過,你爲什麽這麽想知道這件事情的眞相,在我看來,事情的眞相,很多時候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不想解釋太多,罵道:“你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聽完了,我再告訴你我的一切是怎麽回事。”

  “好吧。”小花失笑道,“秀秀應該和你說過,咱們爺爺輩在這兒幹的那件貌似驚天動地的事情吧?”

  我點頭,小花就道:“那我省了很多事情,你讓我來想想,事情該從哪兒說起。”他撓了撓頭,“其實,整件事情,應該是由張大佛爺說說起,這你也應該知道吧?”

  張大佛爺是老九門之首,我聽說過一些他的奇聞逸事,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小花要和我說的那些,于是幹脆搖頭。

  小花道:“那我大概和你說一下,你——”他頓了頓,“千萬不要吃驚聽到的東西,那基本都是眞實的。”

  張家張大佛爺,來自北方,是北法南傳的代表,但是,這個家族在來到南方以前,在北方的來源背景,十分的神秘,一說是出自吉林一帶的山區大族,但是北方的人說起這族,也所知不詳。

  就是張大佛爺自己,說起自家的來曆,也很迷茫,他道他在北方,家族的祖訓就非常的低調,他只知道他們這個家族的背景並不光彩,他們的這一支脈,似乎是被另一個張姓的大家族,在幾百年前趕出來的。

  這個故事是張大佛爺自己在酒桌上講出來的,現在聽起來非常的老套,他自己似乎也是當成一個傳說來說。

  可能是在幾百年前,在吉林一代,有一支非常神秘的盜墓家族,隱居在深山裏,過著不問世事的生活,他們執行著嚴格的家族通婚政策,除了被挑選出來的管事者,其他人都在深山的集聚地生活,完全不和外入來往。

  後來,他們中有一個子孫,卻愛上了一個獵戶的女兒,還使對方受孕,家族勢力龐大,就要殺死那個女兒腹中的胎兒,那個子孫執意不肯,最後選擇了離開家族,他被施以酷刑,剝奪了那個家族特有的特征,然後趕出了家族之外。

  這個子孫和那個獵戶的女兒,就離開了當地,來到了吉林的城中,萬幸這個男人聰明而隱忍,慢慢他們就靠著他的盜墓技藝,和這個女孩開枝散葉。

  因爲害怕家族的監視,他們這一生都過著非常低調的生活,之後這也成爲了祖訓,這支家族曆經幾代,逐漸成爲了關東一股非常大的隱藏勢力。

  據說,那個子孫的第二代,曾經回到了當年他們父母被趕出來的地方,想去找他們的奶奶和爺爺,卻發現,他們的祖族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不知道到哪裏去了。不過,他們在那片廢墟中,發現了他們祖族爲何要與世隔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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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成功者(三)

  據說是,他們在廢墟的地下,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地窖,那是這支家族建造的,裏面有無數鐵封的棺椁,都是那家族曆代祖先的棺材。

  那個地窖之下讓人恐懼,而地窖的最下一層,最古老的那些棺椁,卻被人搬走了,顯然這支家族進行了一次搬遷,不知道是爲了逃避什麽。而剩下的那些棺椁,無一都表現出一種詭異的狀態。

  他們爲了掩蓋這個秘密,燒毀了那個地窖,但是,那個秘密卻成爲了家族的一個傳說。

  在幾十年前,中國最動亂的時代裏,張大佛爺作爲長沙當地最大的一派勢力,在新舊政權交替之際,參加了當時的革命。江湖中人,武藝高強,身懷絕技,又有巨大的號召力,很快便在權力的中心站穩了腳跟。我們不知道張大佛爺當時使用的化名是什麽,總之,他當時的地位,是非常非常高的,至少在第一權力集團之中。

  這麽高的地位,自然而然地,他就會接觸到一些核心人物,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某一個領袖就從他口中得知了這個秘密。

  他們當時也許是在一次小酣中當成趣事來說的,但是這個領袖卻聽了進去,他對這個秘密,有了強烈的好奇心。

  在完成了革命之後,大家都逐年老去,張大佛爺爲了躲避之後的大風暴,也退隱了田園,以爲就這麽過完一生了,可是忽然有一年,張大佛爺就被秘密接見,再次見到了那個領袖。

  當時的領袖已經步入暮年,在交談中張大佛爺明顯感覺到領袖對于衰老和死亡的恐懼,領袖讓他去尋找他祖先的那個秘密。

  于是,張大佛爺只得翻查自己家族的信息,通過特權,他翻查了很多的縣志,終于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我們無法知道具體的過程,但是他發現了四川四姑娘山這邊的線索,于是便有了“史上最大盜墓活動”的發生。

  此時,領袖的健康急劇地惡化,他們不得不在時機並不成熟的時候,進行很冒險的探索工作,結果,史上最大的盜墓活動,最後變成了老九門的災難,當時的中堅力量幾乎毀于一旦,最好的好手都死在裏面。

  這個項目是直接負責于領袖,所以由另一個副手直接指揮,可是,在那一年裏,那個副手和領袖陸續死亡,整個項目就自動結束,幾乎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

  我想起了當年從二叔那兒看到的那張照片,照片上的那個人,地位如此之高,我還無法相信,現在看來果然是眞的。

  “很幸運,因爲這個項目極度機密,所以兩個人去世之後,誰也不知道曾經有過這麽一件事情,接下來是權力鬥爭的極限,爲了避免被清洗,老九門全部雌伏了下來,同時,很多老人也都相繼去世,可以說老長沙淘沙客的黃金時代,走到了盡頭。之後就一直是風平浪靜,所有人都認爲這件事情過去了。包括霍老太、解九爺等人,都有意識地開始洗底,想擺脫這件事情的陰影。同時爲了兼顧生意,以區域爲劃分,大家族都開始聯姻和合作。”小花道,“不過,他們沒想到,這件事情根本沒完,一入官門深似海,他們的子女,早就在被注視和培養著了,你知道,這股力量的梯隊觀念是非常深的,在使用老梯隊的同時,二梯隊和三梯隊早就成形了。”

  “好像是七十年代中期,在霍玲、你三叔這一代人二十不到的時候,其實他們已經完成過一次摸底和挑選,我相信你家裏你老爹,你二叔三叔都知道這件事情。而且那個時代,是很可怕的,年輕人非常的狂熱。在老梯隊沒落的同時,其實新的梯隊已經開始運作。”

  小花把當年的領袖稱呼爲A勢力,那麽這股A勢力並沒有放棄那個秘密的探索,在領袖死後,A勢力的繼承者表面上默認了老九門的缺失,但是實際上,在考古隊工作的霍玲等人,早就開始了後續的工作。而且,在那段時間,他們的目標已經從四川,轉移到了張家樓,同時樣式雷和張家樓的關系,也被發現。

  勢力A認爲,當年張大佛爺的祖先,離開吉林之後,很可能是帶著那些祖先的棺椁去了廣西,在山中修建了那麽一座古樓,把那“秘密”藏到了這座張家樓裏隱蔽了起來,于是,勢力A使用霍玲和陳文錦這些新興力量,組建了一支考古隊,前往廣西探查。

  “這些就是我們遇到你之前,推測出來的事情。”小花道,“之前我們一直以爲,那次考古項目給了霍玲巨大的打擊,使得她好似著了魔一樣,可能是爲了解開心中的心結,她去了西沙,之後出了什麽巨大的變故。老太太怎麽查也查不到,她一開始以爲,女兒葬身海底了,八十年代末其實她也放棄和接受了,她厭倦了這裏的事情,就想離開中國,移民加拿大,但是,這個時候,忽然就有人給她寄了幾盤錄像帶。”

  我聽秀秀說過,但是不想秀秀暴露,于是保持緘默又聽了一遍:“錄像帶裏有霍玲的影像,他們好像被關押在某個地方,她一直認爲這個是一個威脅的影像,她的女兒在某個地方被關押著,威脅她不能出國,並且繼續尋找那座張家古樓。你知道,對于一個母親來說,這是非常非常痛心的事情。”

  “于是,老太婆明的說是爲了知道女兒爲什麽會失蹤,其實是被人通過這種方式威脅著,繼續去找那座古樓?所以她才會高價來收購樣式雷的圖紙?”

  “對!”小花道,“但是,你的出現攪亂了一切,因爲你帶來了一個驚天的大消息。”

  假設,寄來錄像帶的是勢力A,那麽,可能連勢力A自己都不知,他們控制的那支考古隊,其實已經被人掉包了。

  “你查出來的在廣西妖湖邊上的事情,告訴我們,在整件事情中,竟然還有一股隱藏得更深的,至今可能只有你查到的,勢力B。”

  這一支勢力B,非常的神秘,但是出手不凡,出現一下就用了一個非常狠的招數,把那支考古隊全部都殺掉了,然後,用自己的人,替換掉了那支考古隊。整個過程發生在偏遠的山區,速度非常快。

  很顯然勢力B十分了解勢力A的情況,所以早早地作了准備,所以替換的那些人連他們周圍的人,都沒有立即發現出了什麽情況。而勢力A也不知道,他們的隊伍已經被勢力B所替代了。

  小花道:“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霍老太的忌諱就沒了,你知道霍老太的性格,有仇必報,這兩股勢力,一股殺了她的女兒,一股耍了她那麽多年,現在,是她反擊的時候了。所以,她准備搶先找到那座張家樓,拿到裏面的東西,然後逼幕後的人現身。”

  “這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啊。”

  “是的,所以我們前往這裏的同時,霍家的其他人已旦經離開國內了,老太婆這一次是玩眞的。”小花道,“很抱歉,你現在知道她爲什麽會選你們幾個當幫手,是因爲,她不能用自己家裏的人。”

  說起這個來我倒不是特別的害怕,因爲這些畢竟是很虛幻的,我問道:“那麽,你們猜,這勢力B是誰呢?”

  “勢力B肯定與勢力A是暗中對立,表面合作的,否則,不需要做得那麽隱秘,我聽你說西沙的事情,西沙一定是各種力量博弈的終極,所以才會如此的複雜。你三叔說不定眞的在某種程度上也是被蒙在鼓裏的。”小花道,“只有當事人全部坦白,你才會明白那兒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惜現在當事人都基本不在了。”

  我往地上一躺,心說也是,眞他媽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三叔和解連環分別代表的就是裘德考和老九門在野派的勢力,其他人難道是披著A皮的B?那當時,悶油瓶又代表著哪一方的勢力呢?

  小花站了起來:“總之,好戲在後頭。”他看著那些牆壁上的洞,百無聊賴地用手電照著,“等他們把東西弄出來,才是眞正好玩的時候。”

  我點頭,剛想再罵幾聲娘,忽然看小花好像在洞裏發現了什麽,一下皺起了眉頭,低下頭仔細去看一個洞。

  “怎麽了?”我問道。

  就見他皺起眉頭,咬了咬下唇就把手伸到那個洞裏,撥弄了一下,就聽洞裏發出一連串咯啦咯啦的聲音,又一塊浮雕從裏面長了出來。

  小花拿出一塊碎石,給我看:“我操,這一塊被卡住了?”

  我走過去,心已經狂跳起來,心說媽的怎麽回事。

  “我們開合太多次了,有塊石頭崩了下來,卡在縫裏,這一塊就沒推出來。”小花道。

  糟糕,我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氣。

  退後一步看石壁,原來一共是四個按鈕,那麽現在變成了五個,我靠,那就是說,另外一邊,原本需要按五個按鈕,但是現在他們只按了四個。

  可是,從悶油瓶發來的那張照片來看,那道石壁還是打開了,密碼錯誤,石壁還是打開了,那他們走進去,會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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