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天地散人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科幻靈異] [南派三叔] -盜墓筆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在線上
421
發表於 2010-12-10 01:04:4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花鼓戲(二)

  他道:“先別問,幫我把這些頭發弄掉,用火把燒。”

  上來的時候有帶登山用的專用小火把,可以用來取暖和發信號,其實就是只大型的打火機,我拿出來搖了搖,就打了起來,往他身上弄去。

  不知道是因爲高溫還是如何,那些頭發一靠近打火機全部都縮了一下,接著發出“吱”的一聲,立鍾就把他胸口的頭發全部都燒掉了。接著就燒起其他地方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惡趣味,燒了幾下我就感覺很好玩,那麽多頭發燒起來很過瘾,難怪以前三叔說,人類有玩火的天性,特別是看到火能燒毀汙穢,再髒的東西也能燒成炭和灰之後。

  一直把頭發團一樣的他燒成一只光雞,我才道搞定,就看他一下脫掉頭盔,滿頭都是汗。接著就好比從繭裏脫出來一樣,從領口鑽出了鐵衣,我就聞到了很濃的血腥味。見他鐵衣服裏面的部分,竟然都被血染紅了。

  “眞是不容易,爲了把你弄回來,我扛著這破東西來回走。”他的聲音逐漸恢複了,“大哥,以後你能不能機靈點兒?”

  我心說我這不是爲了救你連命也不要了,這事情不能怪我啊。

  他扯出包裏的繃帶,脫掉衣服,我就看到他的肋骨的地方,有一道嚇人的傷口。 ,

  “到底怎麽回事?”我問,“怎麽會傷成這樣,剛才就一刹那啊。”

  小花用水壺澆了一下傷口,牙咬著道:“那鐵盤下有個棘手的東西。”

  小花的體力透支得十分厲害,臉色蒼白,本身人就瘦,那道傷口就更顯得猙獰。

  我幫他用一種雲南白藥混合了其他東西的粉末先止血,他就忍著和我講了事情的經過。

  過程比我想的要有戲劇性,聽得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傻。他看到了那只鐵盤之後,立即發現了鐵盤下的蹊跷,隨即嘗試著擡起了鐵盤,這時候,就從鐵盤下開始傳來了金屬敲擊的戶首。那聲音不規律,讓他覺得非常蹊跷,感覺是活物在下面。

  這時候我就開始叫喚,他覺得喉嚨不是很舒服,同時也覺得我有點煩(他竟然就直接說出來了),就沒理我,想探到下面,看看是怎麽一個情形。他就用棍子撐住了鐵盤,腳背勾住洞口,身子像蛇一樣扭進了那個洞裏,結果發現下面的結構竟然複雜到無法理解,整個下面的石洞裏都是各種鐵鏈和齒輪。

  而使得這些齒輪轉動的,好像是石頭內部的水流,但是主軸在哪裏轉動,當時還看不到。

  在下面那金屬的敲擊聲簡直是震耳欲聾,他打起小火把去照四周的時候,忽然那聲音就停止了,接著,他只覺得勁風一閃,肋骨處就一陣劇痛。立即一個翻身從洞裏退了出來,一看之下,已經受了這麽重的傷。

  他才發現自己不能說話了。情急之下,他想立即用同樣的辦法先回來。可是,等到他走到通道裏,就發現靠近他那邊的那些頭發,竟然全部都豎了起來,好像被他身上的血腥味所吸引。

  他又不能說話,又沒法出來,身上的傷口又在不停地流血,只得再退回去,想找些東西點火,用火光來通知我。沒想到讓他發現了那種鐵衣,于是就穿上,想往回走,結果才走到一半,那些頭發竟然全部都盤了上來。好在鐵衣十分的堅固。

   沒有眼洞,他看不見我,只是在路途中感覺到我的存在,想來摸一下,結果把我嚇了個半死。而更讓他崩潰的是,幾乎是筋疲力盡的時候,就聽到我竟然衝進了那個鐵盤的房間。

  他知道我很可能也會重蹈覆轍,所以只得再回來。結果體力透支不說,還讓他浪費了那麽多的血。

  “那邊的空氣可能有問題,能麻痺我們的聲帶。”他道,“我要讓下面的人吊幾只防毒面具上來,如果我聲帶壞了,我就不能唱戲了,很多女孩子會傷心的。”

  我聽完後覺得非常不爽,這確實沒我什麽責任,如果要說一定有我判斷失誤的地方,就是我對他的能力判斷不夠,如果是悶油瓶,我可能就會老老實實地待在這邊。

  說起來,這人的性格和我眞的有點類似,話不多,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那下面會是什麽東西?這麽厲害,是不是只粽子?”我就問道。“肯定不是,這種地方一定沒有粽子。”他道,“不過,這麽邪門的地方,有點邪門的東西也不奇怪,總之接下去要小心一點。”

  我點頭,又想到剛才說的,覺得有點奇怪,他說那些頭發是因爲他的血而産生反應,爲什麽我的手腳都劃了血口子,但是那些頭發對我沒有反應?

  難道是因爲我比較爺們兒,它們不好這一口?

  想著,我就去看我自己的傷口,一看之下,我就打了一個激靈,我看到我的手上竟然還有稀稀落落的幾根頭發。

  于是我立即去拍,就發現黏住了拍不下來,就去摳,一摳忽然鑽心地疼,仔細一看,就發現那頭發竟然是從我的傷口裏長出來的。

  我扯了一下,傷口就翻開來一點,裏面的肉和頭發糾結在一起,幾乎讓我崩潰了,我立即就去看我的腳,脫掉襪子,那些被瓦片割傷的地方,都是黑色的毛刺。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在線上
422
發表於 2010-12-10 01:04:5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八章 毛刺

  我不知道這些頭發是粘到我的傷口裏的,還是眞的是從裏面長出來的,但是,不管是怎麽進去的,都讓我心裏非常的難受,有一種強烈的無法抑制的欲望,想把這些頭發扯出來。但是,只要拉動頭發,整塊傷口都會疼,這種痛感非常深,顯然在傷口的深處都有頭發。

  如果是摔倒之後,陶片劃破我的傷口的同時把這些頭發帶進去,倒也可能形成這種狀態,可是,我咬牙想用力把頭發扯出來,連裏面的肉都翻了出來,頭發卻扯不出來。而且扯完之後,傷口的深處就會立即發癢,好像是頭發在裏面生長一樣。

  小花看到我的傷口也覺得毛骨悚然,我想著他說的,頭發感覺到他的血腥味爬到他身上來,就意識到很可能這些頭發眞的是有生命的,如果它們眞的在我的傷口裏生長,一想象它們順著我的血管和神經爬滿我的身體的情形,我就想立即把手剁下來。

  如果我死了,有人打開我的顱腔發現大腦裏盤滿了頭發,那是多詭異的場景,都可以去拍恐怖片了。

  小花讓我鎮定,一邊就拔出他的匕首,用小火把先消了毒,然後讓我躺下,他一下坐在我的肩膀上,踩住我的手腕,就問我:“你覺得秀秀怎麽樣?”

  這是句莫名其妙的話,如果是其他人一定會愣一下,但是我第一時間即知道他想轉移我的注意力,反而立即把注意力全集中到了手掌上,幾乎是同時我就感覺到手掌一陣劇痛,滾燙的匕首尖部刺進我傷口的劇痛,我一點不落地全部灌入記憶。

  小花的動作非常快,我能肯定,無論我的傷口內部有多糟糕,他都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劇痛只持續了三十多秒他就放開了我的手。

  鮮血從我的傷口裏流出來,但是頭發不見了,小花就給我看他的匕首尖,上面是一小片指甲大小的陶片薄片,上面還粘著類似我肉的東西,頭發、陶片和肉幾乎是纏繞在一起。

  放到火光下,我就清晰地看到,那些頭發是從陶片上長出的,竟然穿過了那些肌肉組織。

  “應該是從陶片上長了出來,不過,生長好像停止了。”他道。

  “停止了,你怎麽知道?”

  “你自己看。”他讓我看那片陶片,“雖然這些肌肉被頭發纏繞住了,但是頭發絲全部都長出了你的體外,並沒有在你的體內生長。”

  我看著,果然,這就和植發一樣,插入你頭皮裏的東西沒有根部,只是一個固定點而已。但是,因爲這些頭發非常明顯地穿過了我的肌肉,所以肯定是在陶片嵌入我的傷口之後長出來的。

  “那會不會有毒什麽的,你還是幫我先全部弄出來。”

  他不語,卻露出奇怪的神色,把那塊陶片放到被他的血染紅的鐵衣內側,放下來,沒隔多少時間,那些頭發忽然就輕微地扭動了起來,往血汙最重的方向緩緩刺去。然後開始打卷。

  我心說,這是什麽頭發,這簡直是細絲一樣的螞蝗。

  他看著,又看了看我的傷口,就道奇怪。

  “這東西對血非常敏感,如果剛才沒有這件鐵衣服,我的傷口裏肯定鑽滿了頭發。但是,這些頭發如果是嗜血的,那麽進入你傷口之後,應該順著你的血管瘋長,它們應該是往裏鑽入才對。但是你看你傷口裏的這些頭發都是往外長,顯然它們是想逃離你的身體。”

  “逃離?”我奇怪。

  就看他拿住我的手,往鐵衣上方一拉,然後一擠我的傷口,幾滴血就從傷口裏滴下去,滴到了頭發上,一下就看到那幾根頭發扭曲著迅速退了開去。

  我看著,心中有點迷茫,咦,這是怎麽回事?就聽他道:“現在我知道老太太爲什麽要讓我帶著你了。”

  小花的表情很是感慨。我奇怪那是什麽意思。

  他就道:“你的名字果然不是隨便取取的,你的血很特別。”

  “很特別的血?”我想起了當年涼師爺和我說的話,“你是說我吃過麒麟血竭?”

  “具體我不清楚,麒麟血竭只是一種可能性,這種血到底如何産生的,還是一個謎。”他道,“沒想到你會有這種體質,你是天生的還是後來的?”

  我心說應該是後來的吧,不過我在去七星魯王宮之前也從來沒有注意過我的血的問題,學校裏的檢查體檢什麽的,我一直都正常。不過,誰知道呢,在學校裏的時候我可沒遇到過這些事情。

  他用火烤燙匕首,繼續爲我處理其他的傷口,一邊同時道:“老太太肯定知道,看來她都算計好了,但是爲什麽沒告訴我?”

  我在當時的敘述過程中,也講到過這個細節,不過我不知道那老太婆是否眞的是因爲知道這個細節才安排我和小花來這兒的,我自己也不敢肯定,因爲我這血,時靈時不靈的,和段譽的六脈神劍差不多,實在是不能依靠。

  “麒麟血到底是什麽東西?”我想起悶油瓶的血,就問他。剛問完,匕首尖就挑入我的腳裏,疼得我幾乎縮起來。

  一會兒他就挑出了一片東西給我看。一邊道:“我不清楚,我只是聽到過很多的傳說,據說以前有人研究過,這種血液形成的機理很奇怪,似乎每個人都不一樣,我爹說,一種可能是滲透作用,長年服食中藥的人,渾身都會有淡淡的中藥味,同樣,常年吸煙的人,煙味是很難去除的,你要是天天用雷達殺蟲劑洗澡,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我心說那多熏得慌啊,不過他說的辦法類似于熏香,古代人治療狐臭也用這個。據說楊貴妃有狐臭就是天天用中藥泡澡,在清朝有一個妃子叫香妃,據說也是從小在花瓣香料中長大,所以身上帶有異香。不過,我和悶油瓶身上沒有任何的異味,我也不相信一小片麒麟血竭有那麽大的效力。

  “我還聽說過另外一種可能性,你知道不知道藥人這種說法?”

  我搖頭,我是倒賣古董的,醫理這種東西本身就不熟悉。

  他用水壺衝洗,擰幹汗衫上的血和汗水,然後用來捂住我的傷口,一邊道:“古時候,有些方士會養著一些藥人,或者叫方人,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瘋子或者奴隸,用來實驗丹藥,因爲很多丹藥都有猛毒,方士爲了讓這種人能抵抗毒性,會每天以小劑量的毒藥餵食,使得這些藥人的身體慢慢適應毒藥。這些人吃的藥五花八門,所以體質會非常異常。特別是他們的血,會和常人很不一樣。”

  我道:“我爹可沒那麽變態,我是吃大米飯長大的,可別告訴我,我老爹使用砒霜炒菜,水銀當醬油使。”

  剛說完我的腳又是一陣劇痛,幾乎縮了起來。

  “反正這對于我來說是個非常好的消息,我相信婆婆是故意這麽安排的,如果你和那個黑面神都有這種血,那麽非常合理的,兩個人應該分開使用,他們大部隊用大號的,我這裏用一個小號的。而且很顯然,你有個很不錯的頭腦,這可以彌補你在體力上的不足。”他按住我的腳道。

  “你他媽的看上去體力也不是特別OK的那種,我最多說你比較會爬和跳而已。”我怒道。

  “從中國墓葬進入到有完整葬制的時代開始,倒鬥淘沙這種行當的首要素質就是靈敏靈活的身體,不是經常能碰到這種可怕的場景。”這時,他就回頭看了看我,表情很奇怪。

  “怎麽了?”我咬牙道。

  他道:“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你血管挑斷了。”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在線上
423
發表於 2010-12-10 01:05:2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章 寄生(一)

  他的表情滿是無辜,甚至有點幸災樂禍,我卻完全愣住了,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足過了一秒鍾才想到把腿收回來看看他到底幹了什麽。

  一看卻只看到我的傷口,血是有,卻絲毫沒有血管被挑的慘狀,我動了一下,除了傷口的疼痛也沒有任何的不適。

  我疑惑地看向他,他靜靜地看著我,我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到底是哪條血管斷了?

  看著,他忽然緩緩地笑了,笑得很含蓄,很無奈,我更加的莫名其妙,他才道:“這是一個玩笑。”

  “玩笑?”

  他失笑,拍了拍我,遞給我水壺,讓我自己洗一下傷口,對我道:“你的人生一定很枯燥。”

  我慢慢理解了他的意思,也沒生起氣來,只是覺得好笑,心說你小子有什麽資格教訓我?也不見得你生活得多樂騰。

  不過,這一下卻讓我對他有了改觀,雖然原先也不覺得這人有問題,不過因爲我們兩個背景實在太相似了,雖然我確定我自己是這樣的性格,但是我能明白,他在那種生活經曆下,最有可能是個什麽樣,或者會被逼迫成一個什麽樣的人。

  這也是所有到現在我遇到的,倒鬥這一行裏的人的唯一共同點,不管是胖子、悶油瓶還是潘子、三叔等這些牛人,他們做事情都是極端功利性的,倒也不是說完全的功利主義,但是他們沒有藝術家的那種“幹一件和現實生活完全沒關系也沒人能理解我的事情”的腦筋。

  但小花的這個笑話,說起來有點無厘頭,完全沒有任何意義,這兒也是我一下反應不過來的原因,倒鬥的人永遠應該是有事說事的,不應該是這樣。這個玩笑,讓我一下意識到,他和他們不一樣。

  也許是因爲他是唱戲的。這讓我不禁想起了當年老九門二爺的趣事,那個絕頂英雄又如孩子一般的二爺可能是老九門最可愛的一個人。

  處理完傷口,我貼上了無數的創可貼,整只腳好像後現代的藝術品,然後套上襪子,就見他往洞的深處看了一下,就讓我去看,我一看,發現那些頭發竟然開始向洞口蔓延,顯然被小花的血吸引著。

  我就問他接下來怎麽辦,他這德行恐怕連移動都不方便,要不是我不知道我們在這兒到底是幹什麽,我就自己做主把他先送到懸崖下去。

  “這段時間,我們就暫時不要進去了。”小花揉著傷口的位置說道,“婆婆他們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過來。現在我們進去也沒有必要了,我們接下,就等消息。”

  這洞裏盡頭的鐵盤,看做工看不出是什麽年代的,也不知道是何作用,更不知道小花說的“棘手的東西”到底是什麽,但是,洞內的情況已經一目了然,確實沒有再進去的必要。

  我想起老太婆說的,這兩支隊伍需要互相配合,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種配合法,心中隱隱總覺得不安。

  他的夥計又過了兩小時才上來,幾乎不成人形,看到滿地是血嚇了一跳,我們把情況說了,然後在他的幫助下,把小花吊回到了懸崖頂端。之後,他又下去,准備更多的藥品和實物。

  之後的幾天,生活猶如鳥人一般,在懸崖上的巢裏,只有方寸大的地方,四周都是深淵,可謂要麽就不活動,一活動就是世界上最強的體力運動。

  小花的定力十分之好,要麽就是玩手機遊戲,要麽就是呆呆地看著遠處的雪山,在懸崖之巅一邊眺望仙境一般的景色,一邊打俄羅斯方塊有一種很錯亂的美感,總讓我感覺不眞實。

  而我也不輸給他,靠在懸崖上,高處的風吹過,整個視野裏,包括腳下所有的綠色茂密的樹冠拂動,綠浪之中,和小花聊聊過去的事情,發發呆,感覺很像等待戈多裏的兩個傻瓜。唯一痛苦的是上廁所。那劇烈地破壞了所有的美感,而且時刻有生命危險。

  在此期間,懸崖下的夥計每天都要去一次附近的村裏,用那裏的電話確認消息,開始幾天都沒有任何的音訊,但是到了第三天,從懸崖下就吊上來一個巨大的信封。

  我們拆開,發現裏面全部是紙和照片。第一張,就是胖子和雲彩還有悶油瓶的合照,胖子穿著條短褲,在那條我們熟悉的溪邊做了一個黃金榮的 POSE,悶油瓶坐在一邊的石頭上,雲彩配合胖子擺了個POSE,她身上可能穿著胖子帶給她的ELAND少女裝,清純中還帶出了一絲性感,很符合胖子的惡趣味。

  照片的後面胖子就寫了三個字:羨慕吧。

  我罵了一聲,看了看一邊穿著帶血背心的小花,心說他娘的的難道站錯隊伍了。

  剩下的很多照片,都是他們進山時候拍的,阿貴也在,似乎還是他們帶隊伍進山,我看到了老太婆坐在銮駕上,活脫脫一老佛爺,不由就想起了陳皮阿四,心說不都說倒鬥的人晚年悲慘嗎?這些人要是不那麽糾結,晚年的生活質量絕對比富豪高吧。

  一路翻著,就看到他們來到了當時我把他們拉出來的岩石口子上,那是山腳下,到處是灌木,也虧得他們能找到,他們所有的裝備都堆在那個口子附近,悶油瓶穿著洞穴探險的衣服,似乎正在准備進入。

  之後就沒有人物的照片,全是洞穴內部的情形,要是拍到了人也是偶然拍到。

  小花看著不耐煩,就快速地翻過,一直翻到一張被紅筆打了一個記號的照片,拿了出來。

  我們看到,那是一段岩石的通道,就是我之前爬出來的那種,閃光燈下通道壁的顔色很是慘淡,但是能看到,悶油瓶在最前面,讓開了身子,讓後面的人拍他擋住的東西,那竟然是一塊石板,上面浮雕著一只圓形的類似于星盤的圖案。

  照片拍得十分的清晰,我一下就發現,那圖案,肯定就就是我們之前在長滿頭發的洞裏盡頭,那只鐵盤上看到的。鐵盤的四周,還雕刻著非常多的小圖案,後面幾張照片,都是拍那些圖案的細節。

  小花看著吸了口冷氣,顯然不明白是什麽意思,我讓他翻過來,看照片的後面,果然有人寫了一行字。

  我看到那張照片,一下就明白,悶油瓶他們的行動,和我們的行動是有關系的,而他們的目的地,和我們的目的地竟然也有關系。

  照片後面的那句話,證實了我的推測,但是也沒有給我們更多的提示。

      從入口入內七百米,遇到第一道障礙,解開這道障礙的關鍵應該在你處,不知你處情況,請盡力分析。

  寫得非常清楚明了。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在線上
424
發表於 2010-12-10 01:05:4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章 寄生(二)

  由此可以推斷出,他們在巴乃,從我當時從石山裏出來的裂縫重新進入之後,可能憑著樣式雷發現了通往那座霍老太認定的,山中古樓的道路,但是道路中卻出現了障礙,這個障礙應該就是照片上拍的東西。

  我沒法知道那是一道門,還是石頭隔離牆,甚至只是一塊石頭的截面。但是,毫無疑問,這上面的圖案,應該就是鐵盤上的圖案,兩者內在存在著一種聯系。

  如果眞如老太婆所說的,張家樓的另外幾層是在那片岩山之中的某一座內部,那麽,修建並且隱藏這座古樓的人,以及重修古樓的樣式雷,又及在千裏之外的峭壁上裝置那只鐵盤的高人,必然也會有千絲萬縷的聯系,而且,其中的故事,可能同樣複雜得不可想象。

  我們把關鍵的照片一張一張地夾在我們“巢”的鋼筋上,一張一張仔細地觀察起來。

  我幾乎可以肯定,那面石壁上的浮雕,刻的就是鐵盤,那片圓形的浮雕,應該就是鐵盤本身。

  而鐵盤四周刻的圖案,就很值得細細品味了。從浮雕的刻法上來看,整面石壁的浮雕,都不能算是精品,也就是說,它沒有多少藝術價值,很多線條甚至都沒有完成,這面浮雕肯定只是一個坯,沒有經過細的打磨。

  從風格上來說,有很明確的清代特征,應該和樣式雷脫不了關系。如果是樣式雷主持的設計,但是卻又有點敷衍了事,可見這種設計的目的,肯定是功能性大于裝飾性,看來,這塊擋住路的石壁不會那麽筒單。我們把照片按照順序排好,從十二點的位置看起。

  第一張照片拍出來的浮雕,是一直奇怪的動物。

  中國傳統浮雕中的動物,我幾乎能背出來,什麽貔貅猞猁,但是這只動物,卻非常少見,雖然還是比較抽象,但是我還是可以立即認出來,那是一只“犼”。

  “犼”種東西,有兩種不同的說法,一說是麒麟的爺爺,麒麟算是上古的神獸,但是普遍認爲低龍一等,“犼”是麒麟的祖宗,以龍爲食物,屬于食物鏈的最上層了。另一種,則認爲它是“魃”的一種,也就是一種非常特殊的粽子。

  浮雕中的“犼”,被一種奇怪的東西束縛著,和下面的鐵盤浮雕是連在一起的。

  第二張照片的浮雕,和第一張的犼看上去似乎是連在一起的,整個圖案是一個整體,我卻看得出是裝飾的需要,那是幾個人,不過,能看得出來,那些人,都沒有右手。

  沒有右手的人,一共是九個,有遠景有近景,都赤裸上身,下身是瓦褲,做逃跑狀,但是並不慌亂。

  我深谙此道,看到了好東西,忍不住賣弄,我指著那幾個人道:“沒有雕琢,也沒有反複修角的痕跡,這幾個人幾乎是一氣刻出來的,雖然如此,但是人物的動態身形,前後錯落躍然壁上,操刀的是頂級的工匠。雖然他不重視,但是多年的技法讓他隨便幾刀都能刻出自己的神韻來。”

  小花的注意力不在這邊,卻問道:“爲何不重視?”

  我道:“古代的工匠分爲兩種,一種本身手巧又精通各種工程技術,稱爲掌案,但這種人一般只做精巧的小東西,這種打磨石頭的陋活應該不是他們幹的,另一種是我們稱之爲能工巧匠的純手工工匠,這些人身懷絕技,但是終日勞作,靠體力和手藝吃飯,這種人是工匠而不是藝術家,所以,他們不會嚴格要求自己,能偷懶的一定會偷懶。”

  我剛才判斷這塊石壁上的浮雕是功能性的,也是基于這個,能讓工匠全力以赴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有一個很難伺候的東家。

  小花點頭,示意我繼續往下看。

  再下一張照片,是在六點的位置,雕刻的東西就有點難理解了,那還是一群人,卻明顯不是剛才逃跑的那一批人,因爲這些人的手都是健全的,而且,有明顯的服飾特征。我一眼就能認出來,那肯定不是漢族人。

  這群人,手裏都拿著長刀,戴著奇怪的頭冠。人數很多,工匠在這裏用了重疊的構圖,沒法數出到底有多少人,而看他們的姿態,似乎是在埋伏。

  我覺得很難理解,按照一般的慣例,從總體的構圖來說,所有的圖都是在獨立地表達一個意思,但是這裏的浮雕,三幅連在一起,卻也十分的自然。很難說是否有兩層意思。

  這樣最後一幅浮雕就很關鍵,我立即去看最後一張照片。

  最後一張照片的浮雕,卻出乎我的意料,倒不是浮雕上的東西很匪夷所思,而是,那地方,根本就沒有浮雕,而是三個梅花形排列的深孔。

  四片主要的圖案,都是由大量的裝飾性線條天衣無縫地聯系在一起的,配上浮雕,很像是一只古怪的時鍾。

  小花看到這兒,對我揚了一下眉毛,不知道是他想到了什麽,還是想表達什麽異議。接著就問我:“你有什麽想法?”

  我啧了一聲,心中還是無法釋懷,這些圖案,到底是聯系的,還是獨立的?如果是聯系的,那麽,我似乎有點小小的眉目。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在線上
425
發表於 2010-12-10 17:03:30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章 來自廣西的提示

  如果,把圍繞著鐵盤雕刻的浮雕,在一條直線上表示,那麽,這幅大型的浮雕,最左邊的,是一只“犼”,中間雕刻的,是幾個在逃跑的人,最右邊,是一群穿著奇怪衣服的少數民族。而在雕刻的最後,是三個孔洞。

  讓我最在意的,是裏面構圖的朝向,從內容上看起來,犼雖然被鎖在了鐵盤上,但是它還是一個追擊的動態。

  中間的人沒有右手,背對著犼,呈現逃跑狀。而很關鍵,那群少數民族的形象,卻是面對著逃跑的人的,也就是說,少數民族刀客和犼對中間那幾個人,形成了一個前後包夾的形式。

  這可以有多種理解,我的第一感覺是,難道,這是一場殺鬥,兩方,一獸一人,圍殺了這幾個沒有右手的人?

  從圖面上看來,這是最合理的理解,但是如此理解,有什麽意義?我實在是想不出來。

  我幾乎能肯定,這種如此具體的浮雕雕刻,肯定是在傳達什麽意思,不可能是單純的裝飾,裝飾一般是龍鳳紋那種可以無限複制而且很容易讓人有整體感的圖案。

  如果不是這麽理解,那麽,其實還有一些需要揣摩的,比如說,這是場埋伏?

  少數民族刀客埋伏在前方,沒有右手的男人們負責做餌,不過,如果對方是犼——我是不相信會有這種生物的——這幾個刀客估計一秒都挨不到,全部被燒成渣。

  浮雕一般都有誇張之說,很大的可能是,他們當時遇到的東西,他們無法解釋,所以就套用了一個神話裏的形象。

  這麽推測,完全沒有方向,我貼近去看所有浮雕的細節,感謝專業的單反相機,細節清晰得一塌糊塗。

  不過,仔細看卻更加的失望,浮雕根本就沒有細節。

  如果假設它們不是連續的,每塊浮雕都有單獨的意思,那就更加無從分析了。

  怎麽看怎麽搖頭,因爲連思考的方向都沒有,小花往後一靠,就道:“這有點像千裏鎖。看樣子,可能要回到那個鐵盤那裏,才能有些眉目。”

  我默默點頭,我聽說過,千裏鎖是一種計策,不是眞的鎖,而是一種非常有效的防範措施,如何使一件事情的操作成本成倍地增加,最好的辦法就是使得這件事情成功的要素隔得足夠遠,比如說,門在南極,鑰匙在北極。在北歐神話中,被殺死的惡魔往往被切成無數塊,散布在世界的各個角落,這樣,要使得魔神複活,陰謀論者不得不進行長達幾個世紀的旅行。

  但是,既然有打開的機制,說明這座張家古樓並不是一個墓穴,我猜想,很可能和這種群葬的制度有關系,可能每隔幾代,依據祖訓,張家死去的人就要被移人這座古樓之內。

  只是不知道這件事情是如何和樣式雷扯上關系的,樣式雷擺明的姓雷,皇家姓愛新覺羅,都沒有理由爲這神秘的“張家樓”埋單。

  悶油瓶那邊面對的是一道機巧的機關封石,開啓封石的訣竅,應該就在這四個圖形中,而我們這裏的鐵盤,也許就是揭開這四個圖形蘊涵信息的解碼盤。具體如何,確實只有到了鐵盤邊上才能知道。

  經過幾天的休養,我們的體力都有恢複,小花的傷口也早就止血,回去也沒有什麽大的風險,于是我們開始作准備。想到那條通道是一個巨大的麻煩,我們不可能頻繁地在通道裏穿梭,所以,我們准備了一周用的水和食物,怕洞內的空氣流通太慢,在洞口搞了一只排氣扇,是成都的哥們從村裏借來的打谷機,買了一大捆電線接到懸崖下的拖拉機電池裏。

  說實在的,我的想法是,弄幾桶汽油,直接一路燒過去,一了百了,但是在狹窄的山洞裏,氧氣很容易燒完,會形成氣閉效應,很難燒得起來,我們學建築的時候,學過相應的知識,如果使用鼓風機往裏鼓風,那裏面會變成一個高溫窯,本來就不是特別穩定的岩石結構,說不定被我們燒塌了。

  小花已經沒法施展自己飛檐走壁的絕技,我們爬回洞口,查看那些鐵衣,就發現小花的鐵衣裏,那些血跡上已經長出了手腕長的黑毛,一團一團,粘了血的地面上也全是,凡是只要有一點血跡的,都長出了黑毛,這東西他娘的和眞菌一樣。

  抖開我穿的那件,倒是還好,粘到小花血的地方有被感染,其他地方卻是沒有。

  小花說,有我的血在,不用害怕,我就這麽走進去應該也沒關系,他穿鐵衣,他可以背我過去。

  那鐵衣已經極其重,再背我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加上洞穴的高度很低,人都站不直,背一個人更加的夠戗,合計來合計去,小花想了一個辦法。

  由我戴上防毒面具,穿上鐵衣先進去,一邊走,一邊在洞頂上架設岩釘,吊上一根滑繩,這樣,一旦有人拉動繩子,吊在滑繩上的東西就會前進,他反正體重很輕,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吊過來。

  我一聽,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于是照辦,下面的岩釘吊上來,小花給我穿上鐵衣,似乎是感覺很有意思,拍得我的鐵衣梆梆響,在他的鼓勵聲中我走進洞裏,就感覺這家夥骨子裏其實和胖子一樣不靠譜。

  用岩錘把特制的岩釘釘到洞頂的岩壁縫隙裏,我學過結構工程,知道三角受力的方式,所以打算在一個地方釘人三到四個,這樣就算吊相撲選手都問題不大。

  搞完一切大概花了三小時,我的手都麻了,沒有再遇到什麽危機。洞的盡頭,鐵盤還是那個樣子,竟然還有輕微的金屬敲擊的聲音從鐵盤的底部傳出來,但是已經不似劇烈的敲擊,那聲音好像是什麽垂掛的東西被風吹動撞擊到鐵門的聲音。

  我脫掉鐵衣服,發現完全汗濕了,濕得好比洗過澡一樣,于是將小花拉進來。架起照明的礦燈,在洞口處堆上一堆柴火,澆上汽油以防頭發的突襲。我們一起把帶進來的食物、燒酒放到鐵盤上,就立即開始比對鐵盤和照片。

  兩個人戴著防毒面具,這一次沒有發生喉嚨失聲的事情,不過那東西非常重,戴著,脖子就非常難受。小花建議我們速戰速決。

  照片上石壁上刻的東西,果然就是這鐵盤,所有的花紋都完全一樣,不過,鐵盤的四周,並沒有照片中石壁上刻的三組圖案。

  鐵盤順時針緩緩轉動著,小花知道建築和機械有很多地方是相通的,就問:“怎麽辦?”

  我心說一般的機械,要先弄清楚它是怎麽運作的,我讓他幫忙,先是順著鐵盤,看看能不能加速它運行,發現鐵盤順時針推速度很快,顯然順時針的時候,沒有機括會被激活,再次逆時針開始推,一推就發現不對。

  一下我就感覺鐵盤吃到了力,非常非常沈重的力道,但是不是死力,我能感覺到好像是上發條的感覺,我用力推動,幾乎用足了力氣,鐵盤被我逆向推動起來,幾乎是同時,鐵盤下面傳來了一連串鐵鏈沈悶的傳動的聲音。

  可惜,我只逆時針推動了五十度,就立即沒力氣了,無論小花和我如何青筋暴出地使力,那鐵盤往前一分都不行。

  但是我很清楚,那不是卡死,而是因爲我們的力量不夠,我深吸一口氣,幾乎是大吼一聲,往前憋氣狂頂,不過所有的聲音在防毒面具裏顯得非常可笑。終于我先腳下一滑失去了支撐點,小花一個人不夠力氣,那鐵盤立即順時針轉了回去。

  “你搞頭牛來才行。”小花靠在洞壁上不停地喘氣。

  我的腳幾乎扭了,疼得要命,心說要是胖子在就好了,這種體力活兒就輪不到我了。

  不過我們都沒提讓下面人上來幫忙,因爲剛才的手感,還不是說我們的力量不夠,主要是因爲這鐵盤沒有什麽著力點,光光的,上面的圖案被打磨得很光滑,根本沒法受力,如果有個槓桿,也許局面會不一樣。

  于是掏出那些長條形的工具,想看看有沒有地方可以插進去。找了半天,就發現整個鐵盤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上面雖然全是花紋,但是花紋都非常細膩,東西卡不上去。

  我回憶著以前的生活經驗,現在的情況好比是面對一只礦泉水瓶,但是因爲手上油太多,怎麽擰都擰不開。

  最簡單的辦法應該是增加手上的摩擦力,用毛巾什麽的包住來擰,這裏沒有毛巾,但是身上的衣服可以。

  于是想脫掉衣服,我們檢查身上衣服的質料,看看有沒有粗糙的部分,這時候,小花忽然發現了什麽異樣。他指了指我的衣服:“這是什麽?”

  我低頭一看,就看到自己的衣服上,剛才推動鐵盤蹭到鐵盤的部分,全部都黑了。

  “掉漆?”我甕聲甕氣地罵道,看了看手心,發現手心裏也全是黑色的。

  但是,那不是漆,好像是煤渣一樣的顆粒,我心中奇怪,難道上面被人用煤渣抹過?

  用手電照了照手心,捏了捏,又發現那不是煤渣,這種顆粒呈現片狀,但是用手揉搓之後,會變得十分細膩。我發現,我好像認得這種顆粒。

  用手電照了照那鐵盤,用肉眼看不出來鐵盤上面覆蓋了那麽一層東西,但是我用尖銳的東西劃了幾下,刮下一片,用手捏碎,我“啊”了一聲,就對小花道:“不妙,這是血。”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在線上
426
發表於 2010-12-10 17:03:46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一章 奇怪鐵盤上的血跡

  “血?”

  “對,絕對是血,有人往鐵盤上倒過大量的血,而且不止一次,這些血是一層幹了,又澆一層,這麽澆上去不知道澆了多少次才能積得那麽厚。”我道,看著鐵盤上的紋路,瞬間就意識到了怎麽回事,“你看這些凹槽紋路,我以前見過類似的東西,這些是引血槽,這不是個普通的鐵盤,這是個祭盤。”

  爲了驗證我的理論,我立即拿出我的水壺,開始往鐵盤上澆水,我澆得十分的小心翼翼,在燈光的照射下,那些水的顔色有點像古代某種神秘的液體,閃爍著黃色的光上面的紋路,迅速地擴展。

  看到水流動的方式,我幾乎能肯定這些紋路是設計好的,水流在紋路上的流動方式簡直有一種異樣和諧的美感。

  水流似乎是有生命一般在鐵盤上綻開一個奇妙的圖形,然後順著鐵盤的四周紋路流下鐵盤的側面。奇異的,它們經由側面之後,沒有滴落到地面上,而是順著側面流到了鐵盤的底部,並且順著底部的花紋繼續流動著,往軸部會聚。

  這是因爲水的張力。血中的雜質更多,張力更大,紅色的血液貼著鐵盤的底部應該會流得更加漂亮。

  “這東西原來是這麽用的。”小花見過世面,倒也不驚奇,“難道,我們也要搞那麽多血淋下去?”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摸了一下鐵盤,被濕潤的血跡開始融化,感覺上還是比較新鮮的,有可能是當年老九門進來的時候灑下來的。

  盜墓賊不會講這種血祭之類的大規矩,而且在這種地方,雖然不是古墓,但是帶血還是不太吉利的,如果老九門當年進入這裏的時候,對這個鐵盤淋過血,肯定有其他原因。現在毫無頭緒,可能只有試一試了。

  我想著也許,這鐵盤下面有什麽機關可以通過血液來啓動。

  這倒是不難解構出來,這機關也許會利用血液的黏性,在這些紋路上使用血液作爲媒介,我相信古代的技術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只要紋路設計巧妙,使用水或其他液體的流速會完全不同。

  我准備把小花掛出去,讓他叫下面人弄點血上來,小花卻摸著那些融化的血跡,忽然問道:“先等等,你說,這種是什麽血?”

  “什麽血?”

  “要是豬血狗血倒也好辦,如果是人血就難辦了。而且看這血量,也不是一兩桶能解決的,這麽多血弄到裏面來,是個大工程。”

  我一想,倒也是,要是人血就麻煩了,不過,老九門沒這麽變態吧,而且我也不相信古代的機括能分辨血的種類到那麽細微的差別。

  我和小花兩個人都不是血氣足的妁人,要人血的話,我們兩個能湊出一杯來就算不錯了。我想了想,說豬血和人血差不多,先搞點豬血來試試?

  小花就搖頭:“太麻煩了。”說著想了一想,道,“直接搞頭豬上來。”

  搞頭豬上來,這聽起來是一個很好的主意,一來,外面那麽多頭發,一桶一桶血運上來,刺激那些黑毛,眞不知道會出現什麽情況,運豬上來比較好運送。二來,豬是活物,可以保證血不會凝固。但是,仔細一想那情景,把一豬吊上這麽高的懸崖,那簡直是一行爲藝術了。

  消息下去,下面的人馬上傻了,聯系確認了好幾遍,對講機裏傳來一陣沈默,顯然已經完全弄不清楚我們在幹什麽。小花讓他立即去做,下面才說去試試。一直到第二天,我們從對講機裏聽到豬叫,知道搞到了。

  農村裏有豬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把豬制伏運到深山裏就很麻煩,也難爲這幫夥計。

  我和小花兩個人花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把那豬吊上來,吊到洞口一看,那是頭肉豬,已經嚇得連掙紮都不會了。

  兩個人把豬解下來,塞進洞口裏,就聞到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臭味,豬身上的糞便並沒有被洗幹淨,陳年的惡臭讓人難以忍受。因爲耽擱了一天時間,我們都很急躁,也顧不得那麽多,把豬綁手綁腳吊在繩子上,也當成貨物運了進去。

  再次回到洞內,我們先做了准備工作,用鏟刀鏟掉鐵盤上積聚的血垢,露出了鐵盤本來的模樣,使得上面的紋路更加的清晰。

  全部查完後我就發現,鐵盤上所有的花紋,應該是一朵花的形狀,而且我發現,鐵盤上的某些部分,有明顯的被修補過的痕跡,鐵盤的整體非常古老,但是那些修補的地方,鐵皮上的疙瘩和鏽斑還是比較新的。顯然,有人在某個比較近的時候,對這個鐵盤進行過一個修複工作。

  小花看著鐵盤的上方,我們發現那個地方的洞頂,有一只石鈎,有小臂粗,一看就是敲出來吊什麽東西的。于是兩個人用繩子穿人石鈎,把豬倒吊了上去。

  那豬似乎才開始緩過來,開始不停地掙紮和叫喚,刺耳得要命,那細細的繩子被繃得猶如琴弦一樣,我生怕要斷掉。

  因爲本身洞頂就不高,所以這豬掛在那兒,豬頭就離鐵盤非常近,可以直接放血。小花看了看我,就把他的匕首拿了出來給我,道:“來吧?”

  我愣了一下,就道:“我沒殺過豬。”

  他朝我眨眼一笑:“你沒殺過難道我殺過?這刀很鋒利,在脖子上隨便抹一下就行了。”

  我怒道:“那你幹嗎不去?”

  “我下不了手。”他道,“拿刀去殺一只和自己體形差不多的動物,那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

  “我靠,難道我就像下得了手的人?我長得像屠夫嗎?”我罵道。但是小花不容置疑地看著我,那眼神就是,他是絕對不會去的。

  我接過匕首,看著那豬,之前確實沒想到殺豬這一層,小花是混道上的,我想殺頭豬總不是什麽問題,怎麽這事也輪到我身上了?

  那豬叫得和殺豬似的,讓人煩躁,我比畫了兩下就有點崩潰,感覺自己肯定也下不了這手,就道:“要不讓你手下把殺豬的也吊上來?”

  “這兒的山洞當地人都傳說有鬼,這事情是不可能的,他們絕對不敢上來。”

  小花道,“你怎麽就這點出息。”

  “你沒資格說我。”我看著那豬就苦笑,心說胖子在就好了,不過不知道他會不會下手殺他的同類。

  僵持了片刻,兩個人誰也不肯做所謂的屠戶,只得再次把下面的夥計吊了上來,小花的夥計卻是狠角色,平時在成都砍人也能排得上號,我們把情況一說,他卻也拒絕道:“豬的血管很粗,一刀下去血全噴射出來了,到候到處都是,放血要用放血的管子。”說著找了一只酒瓶,幾口就喝光了裏面的酒,拔出自己的砍刀一刀砍掉瓶底,再一刀把瓶頸瓶口部分砍成尖的,上去就捅進豬的脖子裏。

  豬哀嚎一聲,頓時血就從瓶底的口裏流了出來,無數道血色的痕跡開始在鐵盤的花紋上爬行。

  我覺得一陣惡心,不忍再看,以前看到的屍體大多是腐爛惡心的,但是從來沒有這樣厭惡的感覺,殺死的過程讓我心中發顫。

  五分鍾後,豬已經停止了掙紮,極度虛弱,豬血順著那些花紋,把整個被我們洗幹淨的鐵盤重新染成了黑紅色,血順著那些花紋爬滿整個鐵盤的過程應該是十分詭美的,但是我沒有細看,讓我有點擔心的是,鐵盤沒有任何的變化,還是那樣地旋轉著。

  小花說這只鐵盤的作用是引導血液流入下面的機括,雖然鐵盤上全部都是血,但是流到鐵盤下面的部分還需要一些時間。

  果然,又過了三四分鍾,那鐵盤的轉動忽然發生一點變化,似乎是卡了幾下,接著,停了下來。

  我和小花在邊上立即做了防備的動作,以防有什麽機關啓動,就聽從鐵盤下,傳來了一連串鐵鏈互相摩擦的古老沈悶聲,接著,這種古老的聲音開始在山洞的四壁內出現。

  我大驚失色,聽著四周洞壁裏急促的聲響,心說我靠,難道這洞的四壁內全是機關?

  如果是這樣,那說明這鐵盤驅動的是一個大型的機括,大型機括一定不會那麽簡單,肯定要發生一些非常大的變故。因爲如果你只需要驅動一百公斤以內的東西,是不需要那麽大的動靜的。

  剛想提醒所有人注意,變故立即就發生了,四周的三個方向的洞壁上,滿牆原本放置著古籍竹簡的那些洞裏,忽然就起了異動。所有的竹簡全部都被頂了出來,接著,緩緩地,一只只奇怪的“東西”,從洞底“伸”了出來。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在線上
427
發表於 2010-12-10 17:03:58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二章 浮雕補完

  霎時間,我面前三面洞壁上的孔洞都被填滿,洞壁變成了一整片牆,而從洞裏伸出來的東西,凸出于洞壁,看上去像是什麽浮雕的一部分。

  整個過程非常快,我們愣愣地看著四周的變化,誰也沒有說話,因爲在那一刹那,同時所有的洞口都長出了“東西”,而且立即長成了這麽個東西,那過程其實極端的震撼。

  我甚至有錯覺,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從牆壁裏衝出來一樣。

  用手電去照那些從洞裏伸出來的東西,就發現那些全部都是用和洞壁一樣的石頭雕刻而成的,每個從洞裏伸出來的雕刻都不一樣,我一眼就看出,那確實是某一面浮雕的各種部分。

  往後一步退到洞口,整體來看整個洞壁,我立即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原來,這個洞壁上應該雕滿了浮雕,但是,如今被全部都敲掉了,一點也不剩下。

  而這些凹坑,是在浮雕上挖掘出來的孔洞,就好像拼圖一樣,這裏挖掉一塊,那裏挖掉一塊,所有挖掉的部分,其實都嵌到了那些洞的深處,使用機關驅動,一被觸發,就會被裏面的機括推出來,洞口被填滿,浮雕拼圖的全貌才會出現。

  眞是精巧,這樣的設置,浮雕之中是最關鍵的部分被隱藏了起來,只有浮雕複原之後才能看出來。

  可是,看著洞壁我又無語,所有的關鍵部分之外的浮雕都被敲掉了,我說這洞壁怎麽看上去這麽毛糙。

  這些非常易于推斷,小花和他的夥計幾乎同時都作出了判斷,一下子也沒人去理會那只豬了,所有人都朝牆壁走去,看那些被推出來的部分。

  勉強辨認,我們發現,那些浮雕的片塊,雕刻的東西各不相同,最明顯的幾塊,刻的是人的手,但是都是很模糊的小手,顯然是遠景中人物的手部,有些刻的是一些很難辨認的線條,但是會有細節,我看到有一塊上,刻有一只眼睛,那麽肯定是某張臉的一部分,但是那只眼睛,又不是人類的眼睛,不知道是張什麽樣的臉。

  有遠景,有臉部雕刻,這一定是一幅敘事或者場景的浮雕。想到這裏,我忽然就想到了從廣西寄過來的照片。那上面的幾幅浮雕似乎和這裏的浮雕,在細節上有點類似。

  立即想問小花,卻見小花已經拿出那張照片在對照了。幾個細節對照下來,發現果然不錯,在我們之前看到的廣西拍的照片上,圓盤圖案四周的三個浮雕中,我們找到了和這裏的浮雕碎塊一樣的細節。

  那幾只手,就是之前看到的照片裏少數民族裝扮的那些人像的手,而那只眼睛,和照片裏“犼”的眼睛完全一樣。

  看來照片裏廣西石壁上的浮雕,應該就是這裏原本洞壁上的浮雕,兩者完全一樣。

  “原來是這麽回事。”我心道,這裏的那些浮雕雖然都只有一塊一塊的,但是裏面雕刻的技藝十分的高超娴熟,而且刀口很圓潤,顯然是精心雕刻的精品,而剛才我就發現廣西照片上的浮雕,卻似乎是高手的敷衍之作,顯然很可能廣西的浮雕是臨摹或者仿刻這邊的原型。

  不過,這樣的設置有什麽意義呢?我心說,如果如小花說的,廣西那邊的浮雕,其實是對這裏的一個提示,那麽提示的是什麽東西?

  我努力地揣摩,從照片上和四周進行對照,想發現什麽蹊跷的地方。但看了半天,沒有什麽啓發性的發現。

  四周,如果我背對著洞口,那麽我左手的洞壁上,就是那只“犼”,如果那些浮雕不被撬掉,那“犼”的造型肯定十分的壯觀,在我面前的洞壁上,應該是那幾個沒有右手的人,而在我右手的洞壁上,是那些少數民族的伏兵。

  照片上那三個孔洞,似乎代表的就是我背後的洞口,順序絲毫不差。

  整個洞裏沒人說話,都在仔細地看著那些照片,我坐下來,喝了口酒,就覺得有點不對。

  因爲照片上的圖案,我能夠發現,那些圖案都很簡單,一點也不複雜,這不是那種非常精細的浮雕雕刻,而簡單的雕刻中,很難能看出什麽特別的信息。

  于是把注意力放到了鐵盤上,一看,我立即就明白了問題。

  鐵盤上有無數複雜的花紋,但是,有兩條大的花紋,在鐵盤上形成了一個十字,這十字的頂端都有一乳頭狀的凸起。而十二點位置的突起,非常大。

  照片中的鐵盤,這粒凸起在口的位置,而我面前的鐵盤,這粒凸起是在洞口的位置。如果這凸起代表鐵盤的指向性的話,那麽,鐵盤的指針指錯了位置。

  我把小花叫過來一說,他也皺起了眉頭,我就道:“看樣子,這張照片上拍到的圖案是一張示意圖,它告訴我們這裏所有東西應該如何擺放,這鐵盤可以轉動,如果把鐵盤推到和照片上同樣的位置,很可能會觸動下一道機關。”

  小花摸著鐵盤,看了看照片,覺得很有道理:“是順時針推還是逆時針推?”

  “一般來說應該是逆時針,但是剛才我們用豬血啓動了機關,機括方向也有可能會變化,要推推才知道。”說著我就想上去。

  這一次小花卻拉住了我:“最好不要再轉動它。”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在線上
428
發表於 2010-12-10 17:04:16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三章 秘密

  小花給我比劃了兩下,告訴我他的想法:“四周都是浮雕,而鐵盤能轉動,浮雕只有四個方向,那麽,即使沒看到這張照片,胡亂推動鐵盤也很容易推斷出照片中的位置,如果這是什麽秘密提示的話,也太容易被試出來了,而且沒有組合性。”

  我皺眉頭,還是不是很明白,他就繼續道:“比如說我們家裏的保險箱,起碼會有三位密碼,才有密碼的效果,而一個密碼位會有零到九,十種可能,那麽密碼的複雜性才足夠。不管這鐵盤是什麽東西,如果它和四周浮雕的組合,是什麽密碼或者任何阻止別人能快速啓動某個機關的措施,那麽,它的可能性只有可憐的四種,三歲小孩都能輕而易舉地試出來。”他頓了頓,“那麽它其實是沒有什麽用的,比如說你的保險箱的密碼只有一位數,而且,只能是一到四中的一個,它就不是保險箱,因爲它完全不保險。”

  我用手指彈了一下照片,立即明白他說得有理。

  小花繼續道:“我們假設,當時的技術,只能做出一只密碼爲一位數,只有一到四的四位數字可選的鎖,你如何使得這個鎖有足夠保險的效果?”他看著我,“知道收縮法則嗎?”

  我搖頭,小花的語氣很平靜,好像是在給別人講戲的老藝術家:“當你可選擇的東西不夠多的時候,就減少你選擇的次數。就好像拆炸彈一樣,當你只有紅黃藍三條引線可剪,那麽你可能最多只能剪一次,剪錯就會爆炸。所以,如果你說的是對的,我們要轉動這個鐵盤,很可能只有一次機會。如果轉錯了,很可能就會啓動這裏的機關,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說著他看了看通道:“沒有十足的把握和准備之前,不能輕易地嘗試,這裏已經發生過一次慘案,很可能再次發生。”

  我聽得有點發愣,感覺忽然間有點不認識他了:“你經常性以這種口吻解決問題嗎?”

  他用手電照著滿是鮮血的鐵盤道:“解家人做事情的准則就是嚴謹,從小的家教就是這樣。”

  老九門解九爺確實以做事情滴水不漏聞名,我想了想,吳家做事情的准則是什麽?我爺爺好像是以人緣好出名的,這現在聽起來眞不是什麽長臉的事情。

  “好吧,小九爺,那現在應該怎麽辦。”我跌坐在地上。

  小花道:“我們要從頭想起,凡事都有理由,這裏設置那麽精巧的機關肯定是有著它嚴格的必要,一起想吧,小三爺。”

  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不知道爲什麽我心中抽了一下,有一種莫名的惆怅,他看著我,我看著他,兩個人就笑了一下。看來,兩個人確實背負著很多相似的東西。

  兩個人都靜了下來,我從帶來的食物裏找出一包牛肉幹,邊吃邊說:“你說,當年張家樓的後人,他們是如何使用這裏的機關的?我們要不要這麽來想一下,比如說你是張家的後人,你老爸去世了,你要把你老爸葬到廣西的張家樓,我們來模擬整個過程。”

  小花道:“我肯定偷偷把他燒了,然後告訴他們已經放進去了,解家人不會做多余的事情。”

  我道:“假設假設,是張家人,那麽情況是如何?”

  小花想了想:“最開始,我肯定會得到一個說明,家族的長輩會在一個隱秘的場合告知我這件事情:我們有一個家族古墓,我必須把我的父親葬到古墓裏,但是那座古墓有非常嚴密的防盜措施,必須先到四川四姑娘山這兒來尋找一個山洞,這個山洞裏能得到打開古墓的鑰匙。”

  “這說不通,如果是這樣,他是看不到廣西那邊的浮雕提示的,他應該是先到廣西,找到了古墓,然後發現了那塊浮雕提示,然後才到了這裏的山洞找鑰匙。”

  “那塊浮雕的提示難道是:請在這裏拍照留念,並攜帶照片前往四川四姑娘山?”

  我覺得一點也不好笑,想苦笑,忽然卻一個激靈,一下就想到了什麽。

  “照片?對啊,照片。”

  我立即就抓起廣西寄過來的照片,捏在手裏整理了一下思緒,心說我靠。

  這是一個非常典型的先人爲主的錯誤,人總會以現在的各種現實細節作爲自己判斷的依據,而忽略了時間和地點各種因素,我們一直認爲,廣西那邊的浮雕,其實是這裏的提示,但是,在那個時候,世界上是沒有照相技術的。

  那麽,也就是說,不可能有我們現在這樣,坐在這裏看著廣西的照片琢磨的情況,他們能傳達過來的,最多是一張臨摹或者幹脆就是自己的記憶。無論是臨摹或者記憶,總會有細節的損失。

  特別是臨摹,臨摹的畫很可能會流傳到民間,如果靠臨摹可以傳達出什麽信息,是很不安全的。作爲一個防盜措施那麽複雜的古墓,不可能會犯這種錯誤。而且,如何保證後輩子孫會帶著素描工具前去古墓呢?難道張家人所有人從小就會被培養素描技藝和技巧,同時還有殉葬的時候必須帶著全套繪畫工具這樣的族規嗎?

  那麽,這張照片裏傳達的東西,不會單單是畫面那麽簡單,其中蘊涵的意思,應該是脫離畫面之外的,比如,當年的張家人看到了這浮雕,很可能就會恍然大悟,知道了這浮雕之中的秘密。好比“下面羊死了”的漫畫,別人看到那幅畫,目標只在兩只鴿子和一只死羊身上,但是知道蹊跷的人立即就會明白這幅畫中的貓膩。

  關注照片是沒用的,要明白照片裏圖像的含義。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在線上
429
發表於 2010-12-10 17:04:58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四章 提示的訣竅

  說完小花就問我,能不能看出來,這裏的一切都是什麽朝代建立起來的。

  我道:“很難說,這裏不是典型的古跡,假使說是古墓或者廟宇的遺址,因爲其雕刻建築都會蘊涵著大量的文化細節,很容易就能知道它的朝代,但是如果你發現的是一處鐵匠鋪的遺址,除非鐵匠鋪是在大型的古城遺址之中的一部分,否則你是很難知道它的年份的,因爲鐵匠鋪中承載文化信息的地方太少了。

  這裏的各種東西,包括牆壁上的石雕,還有這裏的鐵盤,上面所有的花紋和紋路都缺乏某一朝代特有的特征,所以,幾乎無法判斷它們建造于哪個時代,我也沒有深究,因爲我在潛意識裏已經把它們和樣式雷聯系在了一起。

  這裏有鐵器,官方上最早的出現是春秋時代,但是因爲有隕鐵的存在,事實上很難只靠鐵器來判斷年代。但是,因爲樣式雷牽涉其中,那麽,即使這裏不是清代建立的,也一定在清代被使用過。

  樣式雷能搞定的東西,我一直認爲我這個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本科生沒有理由搞不定。“難道你覺得能從這裏的朝代上看出什麽來嗎?”我問道。

  “中國墓葬文化是在不斷發展的,各種精巧的機關都有非常清晰的時代特征,而且越是發達的朝代,越會出現技術上的飛躍。比如說,漢代出現的鴿子翻,在唐代就發展成連環板,遼人因爲地處北寒之地,那邊的古墓墓葬多用劇毒,排石,到了清代,國外的機械技術進入更是豐富了奇淫巧術的發展,甚至做出了沒有聲音能自己恢複原樣的機關,如果能知道這裏造于什麽時代,大概能知道這裏會有幾種可能性。”小花道:“舉個極端的例子,這裏肯定不是現代,那麽就不會有紅外線這種東西需要我們擔心。”

  這個我也聽爺爺說過,確實如此,不過這一招用在這裏,我覺得太冒險了。因爲我之前經曆過很多的事情,我明白,在這個幾千年前的謎團中,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古人是不能被小看的。

  我爺爺也和我說過另一個例子,他在一個北周時期的墓葬裏,看到過一只非常奇怪的陶器,那是一只長長的陶瓶。上面全是手指數次的孔,更像是一只樂器。他以爲他發現了一只用來“過濾”的器皿,但是,當他拿起陶器就發現非常非常重,接著當他上下顛倒這東西,想看個究竟,就在那一瞬間,從那只陶器的孔裏,伸出非常多的石雕小手。所有的手,都有一個弧度,一半的洞口裏的手,向左面展開,而另一邊邊的孔的手臂向右伸展。

  所有的手好比孔雀展翅一樣形成一個扇形。

  這樣的構圖,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就集中到了扇形的中間。就看到,在中線的那個位置上,那一排中央的孔裏,從裏面伸出來了一座黑色的佛陀雕像。配上兩邊的佛手,一眼看去就像是一座被嵌入在瓶中的千手觀音。

  他當時就呆住了,因爲在那一刹那,同時所有的洞口都長出了“東西”,而且立即長成了這麽個東西,那過程其實極端的震撼。他甚至以爲,這只瓶子是一個活物。

  後來,這東西在他逃難的時候流失,再也沒有見過,但是他十分喜歡常常懷念,就想讓現代的工匠複制一個,但是,竟然沒有一個現代工匠能做出來,因爲他們無法在已經燒好的陶器內設置機括。就算勉強做出來一個樣子,也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北周時候理應是沒有那麽精巧的技藝的,爺爺告訴我,這說明每個朝代都會有那麽一些人,完全超越他們生活的紀元。越是無法琢磨的古墓,越是不同常規的地方,就越是可能看到這種東西。

  不過,反正這裏也分析不出朝代來,我也就沒和小花說太多,我們只好繼續思考下去。還是得明白照片裏的蹊跷。

  但是,如果這麽說來,這圖形中蘊蘊涵的是什麽意思呢?這比單純從這些圖形中尋找出圖形信息要難得多,因爲更加的無章可循。如果是他們家族裏的人才知道的蹊跷,那就基本不可能猜測出來。

  加上本身這支神秘的家族基本沒有資料可查,那麽,基本我們面臨的是一個無解的局面。

  想到這裏,我立即就開始佩服當年這個局的設計者,如果這是防盜墓措施,那簡直是太成功了。

  我記得我爺爺說過的,防盜措施一共就幾個層次,往往所有的大型古墓都有這樣的特征。

  第一是,找不到;第二是打不開;第三是拿不走。這座張家古樓,幾乎在每一個點上都做到了極點。難怪這麽多年,所有人對其都束手無策。

  但是,這麽想來,那不就無計可施了嗎?現在唯一可以做的,是離開這兒,去到處收集關于張家樓的資料,以張家古樓的隱秘程度,不說能不能找得到,就算眞有一些信息,恐怕也得大半年的時間,更何況那信息有沒有用了。

  想到這裏我十分的沮喪,我是這麽一種人,只要有一點希望我都會幹勁十足,但是,一旦我的意識判斷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那麽我會立即頹掉,而小花聽我說完,也沈默了下來。

  東西寄到我們這裏到現在,我們已經耽擱了非常多的時間。但是毫無頭緒,我感覺有點絕望。感覺即使再徒勞地嘗試幾天,我們也只能送一封信回去,告訴老太婆:“Sorry,我們搞不定,要麽咱們回北京洗個澡再看看有沒有其他辦法?”

  我倒是不介意,但總覺得這麽做,吳家的臉肯定被我丟光了,雖然其實吳家到現在也沒什麽臉剩下來。不過,我知道小花不可能那麽容易地放棄。

  他沈默了片刻,就對那個四川夥計道:“你幫我寄信回去,告訴他們,那張照片無法解密,我們采取自己的辦法,讓他們再等一段時間。”

  那成都夥計點頭,但是臉色微變:“東家,您自己來?要不要給先生打個電話?”

  小花搖頭:“沒事,我能應付。”

  那夥計就點頭出去,我拉著繩子將他送出去,一邊就問小花:“什麽叫我們自己的辦法?現在還能有什麽辦法?”

  “換一種思維模式。所有的機括,奇淫巧術,如果你正面沒法解開,可以使用一種比較野蠻的辦法。”

  我還是不明白,他喝了一口燒酒,就道:“如果你沒法把一個魔方還原,最簡單的方法是什麽?”他做了一個掰的動作,“把魔方上所有的顔色都摳下來,重新按照你的想法貼上去。”

  “啊,你是說?你要——”

  “我要從機括的內部去解開它。”他道,“我要進入這些洞壁的後面,看看這個機關的結構是怎樣的。”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在線上
430
發表於 2010-12-10 17:05:0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五章 進入機關之內(一)

  我們把死豬放了下來,然後用水衝洗整個鐵盤,很快,機括的聲音傳來,鐵鏈傳動在洞壁內不停地響動,緩緩地,那些從洞裏傳出來的浮雕全部都縮了回去。同時鐵盤頓了幾下,又開始緩緩地轉動了起來。

  我和小花把冷焰火、短柄獵槍、燒酒這些防身照明的東西都重新打包,合力把鐵盤擡了起來,用鐵棒撐住,露出了那個洞口。

  之前小花受的傷還讓我心有余悸,這下面肯定有什麽棘手的東西,如今下去十分危險,他也並不冒進,而是先切下一只豬腳,用繩子系著,先從洞裏甩了下去。

  好像釣魚一樣,我們一點一點地放著,放到了很深的地方,卻沒什反應。

  他在胸口和背後墊了塊鐵衣的鐵皮,動了一下,就先從口子裏鑽了進去,他的速度很快,就見他的手電光迅速地往下,一到了最下面就暗了下來。

  我不敢說話,後背全是冷汗,一直等了五六分鍾,下面的手電光才再次亮起來,閃了兩下,那是給我的安全信號。

  我深吸了口氣,先把上面的裝備包甩了下去,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頭探進洞裏,然後嘗試把自己的身體鑽進去。

  我比小花要“肥碩一些”,攀著那些鐵鏈,好不容易下到了底部。我發現下面的空間非常的局促,連站也站不起來,坐著腦袋都要碰著頭。

  整個鐵盤底部的“機關消息空間”結構非常之複雜,已經到我無法形容的地步,但是我下來之後,就能一目了然地知道整個機關消息的運作機理。

  鐵盤的軸承上有很多的鐵牙,可以通過鐵盤的旋轉而張開,四周有無數的鐵環,鐵環連著一條條錯綜複雜的鐵鏈,連通到這些石室的一邊不知道什麽地方。

  可以預見,轉動鐵盤的環數不同,張開的鐵牙勾到的鐵鏈也不同,那麽拉扯到的鐵鏈也不同,啓動的機關消息也不同。

  而在石室的下部,是一個水輪一樣的東西,插在底下的一個井口內,井口內水流洶湧,是一條岩中水脈,轉動的水輪通過齒輪和鏈條傳動到軸承,所以鐵盤才能經年累月地自己轉動。四周沒有看到任何當時抓傷小花的東西,但是能看到鐵鏈上掛著無數棉絮一般的東西,似乎是很久以前的油脂。

  整個機關消息室好似一口井,只是底下稍微大一些。機關室內有很濃的血腥味,但是看不到一絲血,不知道那些灌下來的血到哪裏去了。同時,我們也沒看到小花說的棘手的東西。

  沒看到不等于沒有,我們小心翼翼蹲下來四處搜索,發現四周確實沒有活物。

  也許是因爲什麽機關?我心說,小花和我都看走眼了,小花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不過,兩個人都松了口氣。

  我用眼神問小花接下來如何,他就用手電指了指一邊,原來在這口井壁上,有三道五六米高,只有一人寬的裂縫,一看就是修出來的,好像非常非常窄的走廊一樣,所有的鐵鏈分成三組,都直刺人這三道裂縫中。

  手電光照入其中,發現裏面很深,人勉強可以擠進去,往上一照,就發現裂縫的頂部有三四米高的地方,都用鐵鏈懸掛著一條一條的條石,而條石的下方,全部是我們在西王母國看到的那種陶罐。

  這是機關的“冒頭”,如果我們弄錯了什麽,上面的條石一定會掉下,砸碎陶罐,那麽罐子裏的蹩王一定會讓我們吃足苦頭。

  最前面的幾條條石已經掉了下來,把前面部分很多的陶罐敲碎了,露出了裏面的頭發,這應該是上一次有人來這裏的時候,誤啓動了消息機關。

  我看到後面部分一直到裂縫盡頭的黑暗中,還懸掛有無數的條石,陰森森地掛在那邊,整齊地列入裂縫的深處,不知道有多少,下面累積如山的陶罐,一層疊一層,讓人喉嚨發刺。

  其他兩條裂縫也是完全相同的情形,三條裂縫裏穿插的鐵鏈好像是一只怪物的三條觸須。

  “這種結構說明,這個機關一共有三道,我們即使解開第一道,也無濟于事,如果老老實實從提示上下工夫,會是個曠日持久的工程,我們從鐵鏈的高度來判斷,最低的這一組應該是第一道機關消息。”我道,“這東西他娘的和門鎖有點像。”

  第一道機關消息的機關室,應該在這最低的一組鐵鏈所經過的裂縫盡頭,我們要通過去。

  這樣的設計是非常巧妙的,我能看到在裂縫兩邊的石壁上,有無數的銅質卡釘,也就是嵌入石壁內的鐵疙瘩,都鏽成了綠花,似乎是給人行走的,但是看卡釘排列的那種詭異的形狀,我就知道其中肯定有貓膩。這些卡釘下面一定也有消息機關,一旦踩錯凶多吉少。

  而且所有卡釘的位置,都在很適合落腳的地方,要爬過去,很難避過這些。即使小花在巅峰時期,在這麽狹窄的空間,也沒法施展任何的手法。

  我問小花:“悟空,怎麽辦?”

  小花上下左右地琢磨,看看哪裏有能避過的地方,但是顯然這裏所有的細節都被關注到了,往上到洞壁的上沿,也全部都是老銅卡釘,一時間也想不出好辦法。

  我指了指懸掛在上方的那些條石,每條都有一噸重,那些懸掛它們的鐵鏈很結實,不知道能不能從那上面過。

  小花用手電照著,“啧”了一聲,道:“看上去可行,但是,你看這兒這麽多的銅釘,他們能考慮到這一點,難道考慮不到那些條石?我看,這條溝裏的東西,都不能碰,肯定都有貓膩,造這兒的人,和一般的工匠完全不一樣,他們精通一般的倒鬥機巧,不會給我們這麽明顯的空當。”

  “不從上面走,那要麽就是爬牆上的銅釘過去,要麽就是踩著這些陶罐過去,沒其他路了。”我道,一共就這麽幾個方位,難不成我們還能穿牆?

  小花側身進入縫隙之內,小心翼翼地往前探了一段距離,用手輕輕地碰了碰那些銅釘,又蹲下來,從那些陶片中撿起了一塊,退了出來。

  陶片的內面還粘有很多黑色的汙跡,應該是人頭腐爛留下的痕跡,他把陶片放在地上,就讓我踩上去。我踩上去,陶片立馬就碎了,這陶罐的制作工藝非常簡單,而且很薄,根本不禁踩。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11-30 20:00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