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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天地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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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南派三叔] -盜墓筆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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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0 00:56:4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史上最大盜墓活動(二)

  霍秀秀頗有些詫異:“你知道這件事情?”

  悶油瓶搖頭,靠在牆角望著窗外爬山虎的影子,月光斑駁地照在他臉上,非常的蒼白。

  “那你怎麽知道他們不是爲了錢?”秀秀問。

  悶油瓶淡淡道:“曆史的必然。”

  霍秀秀看了看我,大概是不習慣悶油瓶的這種態度,我其實想說他能和你說話就算給你面子了,他剛才靠在那裏,我都以爲他完全沒有在聽。

  不過我明白悶油瓶的意思,錢到了一定數目,再增加與否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如果是曆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盜墓活動,動機還是爲了錢,那也算是我們這一行的悲哀了,世界上比錢更有價值的東西還是很多的。以前不是傳說有兩個大老板爲了搶江山互相炮轟對方的祖墳嗎?

  曆史的必然,世界上最大的陰謀,最大的戰爭,最大的一切一切,背後總有些“必然”在。只是不知道他爲什麽會突發感慨。

  我稍微解釋了一下,霍秀秀想了想算是理解:“你們男人對這種東西就是比我們女人敏感一些,我們女孩子對于什麽曆史的必然就沒什麽感覺。”

  我讓她繼續說下去,別磨蹭時間。她喝了口燒酒,就繼續講了下去。

  金萬堂參與的這筆“史上最大買賣”,緣于他的眼力,在當年那個時代,北京城裏的雜學界,他算是出了名的眼毒和百事通,從哈德門的煙盒到女人的肚兜,沒有他不內行的,據說他爹是六歲進的當鋪,十七歲出的大朝奉,解放後在工廠當裱畫工人,一直窮到死沒給老金留下任何東西,但是在日常生活中,通過無數的生活點滴,從小到大,他老爹刻意將鑒賞書畫玉石銅繡木瓷八大品的各種技巧不知不覺地傳授給了他。用他自己的話說,他用了前半輩子所有的時間,達到了一種和古玩的天人合一。

  所以,20世紀60年代初,他被人拉進琉璃廠遊玩的那一刻,他竟然發現,這個蕭條得門可羅雀的老胡同,竟然都是寶貝。

  于是靠一雙火眼硬是從兩塊錢起家,金萬堂從幾本舊書開始,兩塊變三塊,三塊賺到五塊,兩年內,沒有人想到,他竟然能夠在如此蕭條的收藏市場,靠一本一本的舊書,翻到萬元的身家,他在古籍古書這門類中的技藝,也進入了化境。

  當然他賺錢了,“打辦”——打擊投機倒把辦公室也出現了,好在金萬堂繼承了他老爹極度謹小慎微的性格,適時收手,這萬元的身家終沒有被發現。

  然而,生意不能做了,但是口碑留存民間,很快就名聲在外,外國人也找來了,也開始有大機構、大家族、大學研究所,請他去作評估和鑒定,一時間風光無限。那筆大買賣,就是在他人生最得意的時候到來的。

  牽頭的是霍家,當時霍家和他已經有一段時間的合作關系了,他並未想到有任何的異樣,欣然答應。

  根據之後的回憶,他告訴霍秀秀,他估計當時整個“買賣”牽扯到的人數,超過兩百個人,配上那些牽扯進來但是沒有實際下地的,比如說收集資料的、買裝備的,那估計得上千,那個年代,弄一些好點的蘇聯裝備都得無數層關系。

  然而這些,都不足以突出這筆買賣的特殊性,讓金萬堂認爲這筆買賣肯定非常特殊的原因,是因爲這筆買賣的領頭人,很不尋常,這不是獨門的買賣,參與的人數很多,據說,一共是九個人。

  我聽到這裏,心裏咯噔一聲。而霍秀秀就好比一個技術娴熟的說書人,在這裏頓了一下,露了一個“你也想到了吧”的表情。

  我揉了揉臉,就道:“不可能吧?”

  秀秀道:“我一開始也不相信,但是,事實顯然。”

  九個人,我自然立即就想到了老九門,但是老九門不是一個組織,它只是江湖上其他人給他們的代號,它是極度松散的,並不是經過什麽行銷公司策劃,所以,他們同時做一件事情的可能性,低到幾乎沒有。

  舉一個例子,如來佛祖、玉皇大帝、耶稣基督號稱三大宗教領袖,但是他們有各自的譜系,如來佛祖糾集觀音菩薩、十八羅漢去打架,是合理的,但是如來、玉皇、耶稣一起去打架,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九門裏各派的江湖系其實都不一樣,之間的區別雖然沒有耶稣和如來那麽明顯,但是在江湖上也算是溝壑分明的事情,九門聯手在事實上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卻能想到還有唯一一種最極端的可能性,在那個時代,這種可能性雖然很小,卻是絕對可能的。那就是:有一個強有力的行外人,幹預了這件事情。

  好比一個港台片裏某軍閥當年聽說四大名旦非常厲害,于是說全給我叫來,結果四大名角本來唱腔都各有特色,而且都是唱旦角的,四旦在台上亂唱唱得滿場蛋疼。也許也有一個行外人,說聽說老九門很厲害,給我全召集過來。

  不過,老九門當年散落各地,有些人根本是在流浪,俗話說,你官大壓不了乞丐,行外人要召集起來,恐怕也還是會有人不買賬的。

  霍秀秀點頭道:“我聽到這裏非常吃驚,江湖上可能沒有任何人有機會知道,赫赫有名但紛爭不斷的長沙九門提督,竟然會有這麽一次空前絕後的聯手。我也同意你的分析,肯定是有外來勢力點名,否則,不可能會出現這麽古怪的局面,不過,你說的疑問不成立,因爲那個外來勢力,在老九門內肯定有一個代言人,這個代言人進行了夾喇嘛的工作,我只是不知道,那個夾喇嘛的人會是誰,才能夠使得這一批當地的霸王能夠甘心成爲被夾的喇嘛,乖乖地全部坐到一起合作?”

  我心說現在肯定已經無法考證了,但是在20世紀60年代,老九門裏確實是有人能夠有這種資格的。那就是九門的老大:張大佛爺。

  我不知道張大佛爺當時還在不在世,因爲他和下面的人差著幾個輩分,如果不是他本人,也有可能是張大佛爺的後人。

  我有點覺得不妙的是,爺爺沒有和我說過這件事情,同樣他的筆記上,也沒有記錄任何一點這種東西。看來,這件事情,他完全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甚至連他自己都不願意回憶。難道,這件事情,才是整件事情的核心?

  不過老九門因爲輩分的差別,和解放前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新生代成名早的,如我爺爺、霍家奶奶都還在壯年,因爲解放的衝擊,所有人的境遇各不相同,這些人聚攏過來,不知道花了多少的精力,當時的黑背老六都已經是要飯的,有些人已經非常年邁,不適宜長途跋涉,便由下一代代替,所以我能預見,這支隊伍,資曆經驗體力都參差不齊,在剛開始,已經種下了災難的隱患。”

  那是1962年和1963年的交會,一支龐大的馬隊悄悄地開入了四川山區,金萬堂戰戰兢兢地離開了北京,也在馬隊之中,馬隊中有老有少,各色人等魚龍混雜,老九門分幫結派,界限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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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0 00:57: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史上最大盜墓活動(三)

  金萬堂是文化人,沒膽色也沒體力下地幹活,進到山裏已經只剩下半條命,也不可能逼他再進一步幹嘛,所以他只能待在地面上的宿營地裏,其他人四處開始搜索,隔三差五的就把東西帶回來,大部分都是帛書和竹簡,請他辨認和歸類。所以那個古墓到底是何背景,他並不知道,他也不敢問,只能從讓他辨認的東西中,推測出一些事情來。

  他能確定的是,第一,這裏的古墓好像並不是只有一個,因爲讓他辨認的一批批的帛書和竹簡,保存的情況差別十分大,而且裏面的內容包羅萬象,有書信,有古籍,還有絹文,書信的很多收信人名稱都不同,他感覺這裏肯定有一個巨大的古墓群,這批人在挖掘的是一大片古墓。

  第二,整支隊伍只有他一個搞分類和鑒定的,而所有盜竊上來的東西給他看的基本都是文書古籍,看樣子,他們最終的目的可能是在這片古墓群中的古籍。

  第三,隊伍的人數經常減少,宿營地裏經常有人爭鬥,從吵架的內容看來,在幹活的時候經常有人出意外,他們是在互相指責推托責任。

  古籍的恢複和辨認非常消耗時間,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以爲一兩個月就能完成的買賣,整整持續了三年時間。三年時間,他一直在不停地分辨那些難懂的古文,推測朝代、用途,嘗試翻譯出裏面的意思,整個隊伍的人好像處在一種巨大的壓力之下,互相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的交流,所有人都沈默著拼命做事情,他極端地焦慮,牙開始掉落,體重從一百五十斤變成了七十斤,如果那一天不來臨,他可能會死在那個地方。

  一直到第三年的端午節,這種巨大的壓抑和閉塞的生活忽然被打破,忽然就沒有古籍送到他手裏了,他終于不用每天蹲在帳篷裏進行那些極端枯燥的工作了。

  這種突如其來的解放一開始讓他不適應,但是兩天後,他的焦慮開始緩緩地舒緩了下來,他有時間走出帳篷,在營地裏閑逛,這時候,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在這麽美的一個地方。

  他們身處的是一處山區少有的平地,如果是在村莊附近,那麽這一片平坦的區域可能會被開墾成農田,但是現在這裏全是參天大樹,,況明他遠離人煙,或者這裏交通非常不便,眺望遠山,能看到天盡頭有巨大的四座相連的巍峨雪山,雲山霧繞,聖潔無瑕,雪山之前橫亘著碧翠繁茂的崇山峻嶺,那種綠,不是江南的龍井淺草之綠,也不是北京的華麗琉璃之翠,而是深得得好比綠墨一般的深綠,整個區域所有的色彩無一不顯示著植物極度蓬勃的生命力。

  山中空氣極度的清新,他忽然就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似乎是一種頓悟,他三年來的陰暗一掃而空。

  之後他的身體逐漸恢複,開始敢于對周圍的東西産生興趣,他開始恢複很多正常的感官想法,他發現,四周所有的地方,都沒有被開掘的痕跡,他推測中的古墓群,好像並不存在,就算存在,也不是在這片平地上。但是,四周的大山非常陡峭,這種如斧劈刀削般的山勢,出現大規模古墓群的概率是很小的。

  因爲沒事情幹,又因爲好奇,他有一天就偷偷遠遠地跟著一隊人進到山裏,爬上一座山腰後,往上的山勢忽然變成了連綿成一大片的裸岩峭壁,山腰以上的部分山體好像都被人用刀垂直劈過一樣,把所有的弧度都劈掉了,只剩下了幾乎完全垂直的凹凸不平的岩面,上面的石縫中怪樹林立,一道小小的瀑布從峭壁的頂上傾斜下來,打在下方的巨木樹冠上,濺得到處都是。

  這種峭壁往往出現在河邊,長江邊那些有名的摩崖石刻就是刻在這種峭壁上,這裏有峭壁很可能因爲這裏以前是某條大河的河道,現在大河改道旱掉了。往前看去果然如此,這裏的峭壁最起碼連綿了十幾公裏,完全看不到頭。

  在這些峭壁上,他就看到了無數的繩索和拉索裝置,好像傳說那些盛産燕窩的峭壁一樣,爬滿了人,同時他也發現,很多繩索正在被拆卸下來,顯然已經完成了曆史使命。他立即就明白,所謂的古墓和那些古籍,到底是從哪兒來的了。

  蜀人多修道,特別四川一帶各種宗教繁盛,據傳這裏就有很多尋仙之人,感應天召,到了一定的時候,會不帶任何食物,只帶著水爬上懸崖,尋找一個山洞或者裂隙,爬進去切斷繩子,斷絕自己的後路,在其中做最後的修煉,不成功就活活餓死在裏面。

  很多人都用這樣決絕的手段來表達自己羽化成仙的決心,特別是一些當地有傳說的仙山,更是吃香,這些人大多會帶一些方士的古籍隨身,一代一代下來,這些洞裏,往往累積了很多朝代的骸骨,那些古籍,很可能就是這些人爬到這些山崖上,一個窟窿一個窟窿找出來的。

  如今一些繩索被撤銷,顯然他們已經找到了想要的東西了。不過,看樣子,他們好像還不打算走,他們還要幹什麽呢?

  他看著沒有被拆卸,反而被加固的一部分繩索,感覺除了古籍之外,這事情還有後話。

  可惜的是,金萬堂到了這裏就沒法繼續好奇下去,以他的身手,他不可能爬上山崖去看看,又沒有膽量去問具體的細節,之後的日子,他過得很惬意,就是在這段日子裏,他和一些在改革開放時期突然反應過來的人一樣,開始打起自己的小九九,他忽然非常後悔,那些殘破的古籍,自己爲什麽不私藏幾份,即使品相不好,也是價值連城,這裏唯獨他有鑒賞古籍的眼光,藏一兩份極品輕而易舉。

  他知道得罪老九門後果嚴重,但是,惬意的生活讓他的貪欲猶如附骨之蛆,他後悔得一塌糊塗。

  人往往就是這樣,在事後想著當時應該這樣當時應該那樣,其實眞的讓他回到當時,他也許還是沒有那個膽量。

  不過上帝這一次給了他第二次機會,第三年的六月,先是出了大事,忽然就起了喧嘩聲,一大群人在中午就從山裏出來,急急忙忙地擡著十幾副擔架,上面的人滿身是血,一時間營地裏亂成一團。

  隨後傍晚,一大卷子幾乎被鮮血浸滿的帛書,就送到了金萬堂的手裏。三天後,他第一次見到了霍老太和其他一幹九門,都面色凝重,一群人幾乎是看著他開始了最後的鑒定工作。

  那一大卷子,他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了來,那是戰國時期的魯黃帛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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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0 00:57:3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世上最大奇怪事(一)

  表層的帛書都被鮮血浸透,如此多的血,要不就是有人頭顱被砍斷,鮮血四濺,要不就是有很多人受傷遭殃。後來證明,這些東西是被六個人抱在懷裏送出來的,六個人此時有四個已經死了,還有兩個躺在外面的某個帳篷裏,不知道結局如何。

  魯黃帛有一種極難解碼,世間留存極少,金萬堂一看就知道送來的這批就是屬于這種,連夜解出來根本不可能,他只能複原出大概的文字並寫成現代漢字,置于密碼中的意義就算再有十年都不一定能解開。

  氣氛之壓抑讓他窒息,但是長時間的休息讓他已經得到了足夠的放松,所以很快他就進入了狀態,之後十天他保質保量地複原出了所有可以複原的帛書。

  因爲頭腦極度清晰,之前那種沒有“順手牽羊”的後悔,在他工作的時候時不時地在他心裏揪一下,特別是在完成前夕,一種焦慮在他心裏産生。

  魯黃帛價值連城,就算是拓本,如果拓印清晰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順手牽這個絕對沒錯,但是,看老九門這麽緊張,而且是有人用命換來的,拿了也許給自己帶來大禍,于心也有很多道義上的譴責;但是如果不拿,自己是上了賊船,這種情況,還不知道自己的酬勞能不能拿得到,就算拿得到,三年的時間這點錢也早就不是對等的買賣,不拿恐怕再沒有下次機會了。

  他猶豫來猶豫去,最後是他的身體給他作的決定,他從裏面偷偷將一張魯黃帛塞人自己的袖子,完全是在他的猶豫之中,手不自覺的動作,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這麽做了,幸運的是,沒有人發現。

  既然做了,就沒有理由還回去,他這才下定了決心。晚上,他在被窩裏(因爲三人一個帳篷)將這份帛書小心翼翼縫到了自己的布鞋底裏。思前想後一番,覺得不可能有問題,這些東西本來就有缺損,少了一份,又沒人數過,沒有任何被發現的理由,于是慢慢安心下來。

  然而輕松之後,和某些寓言故事一樣,他忽然又有一個念頭産生了:偷了一份是偷,不如再偷一份。

  于是第二天他故技重施,可惜這一次卻出事了。因爲他沒想到,這第二天就是他在這裏的最後一天,這一天他完成了最後的整理工作,袖子裏藏著那份帛書正准備回帳篷繼續藏好,忽然就有人來告訴他,他被安排當晚就直接出山,可以回北京了。

  這是他始料不及的,他原以爲至少還有幾個月好待,但是,一聽到可以出山,無疑也是讓人高興的,一下子反應過來後,他立即應允。

  沒有人來送他,霍老太在北京對他相當客氣,但是在這裏他也不強求,想必老太婆現在根本沒心情來管這些事情,他于是回帳篷收拾包袱。沒想到,在那裏等待他的是,是一次全身徹底的搜身。

  那是解九爺的理念,我不來防範你的小偷小摸,但是最後,你偷來的東西,你絕對帶不走。

  金萬堂還記得當晚他的窘態,聽到要搜身之後,他瞬間的冷汗就濕透了衣衫,一瞬間想了無數的辦法,但是無奈時間太緊了,根本沒有時間去處理。

  一開始搜身的夥計相當的客氣,這給了金萬堂唯一的一點緩衝,他首先把自己的鞋子和隔壁那人的鞋子脫得特別近,然後一點一點打開自己的東西讓他們查。同時想著借口,可惜借口來不及,他打開東西,一個夥計上去查,另一個夥計就請他到另一個帳篷搜身,他裝出非常無所謂的樣子,故意穿上了隔壁那人的鞋,跟他出去,一邊想著把袖子裏的帛書在路上扔掉,可惜,當場就被發現了。

  之後,夥計就不那麽友好了,在帳篷裏,他的被褥,衣服全部被撕開,帳篷的角落四周全部都查了。他身上的衣服全部被剝光,鞋子也被撬開,好在他事先換了鞋,鞋子裏的那份就沒被發現。

  之後他被扭送至九門那邊。就在那裏,他見到了老九門之外的,第十個人。

  需要注意的是,這個人在金萬堂的敘述中,是一個非常關鍵,但是很詭異的存在。

  金萬堂在之前沒有見過他,但是,他聽到其他人稱呼他爲:領頭人。

  說起來,包括整個老九門都很少在營地裏露面,三年來金萬堂看到他們的機會少之又少。在路上的時候只能遠看,也分不清楚誰是誰,如今如此近地看到甚至可以說是第一次,他才得知,除了他們九個,還有一個領頭人的樣子。

  這個領頭人年紀不足三十歲,當時正在和另外的人商量什麽事情,金萬堂印象最深的是,那人的手指很不尋常。不過,他當時沒有心思仔細去觀察,緊張得要死,謊稱自己是初犯,這是鬼使神差的第一次,目的也不是爲了錢,而是爲了對帛書有興趣,想解開雲雲。

  那個領頭人看著他的眼睛,就走了過來,用他兩個奇怪的手指按住了他的頭維穴,忽然用力,他幾乎聽到自己的頭骨發出了即將爆裂的聲音,疼得幾乎抓狂,而那個年輕人面無表情,手指還是不斷地用力。

  接著,領頭人開始問他問題,金萬堂還想說謊,卻發現在這種劇痛之下自己根本沒法思考,謊言漏洞百出,在令人無法忍受的劇痛中,他萬念俱灰,把鞋子的事情也供了出來。

  頭維穴的劇痛是神經衰弱和大腦極度疲勞的症狀,擠壓頭維穴可能造成大腦的短暫思維困難和疲勞假象,人在極度疲勞的時候會爲了尋求解脫而放棄說謊抵抗,以求得安甯,美國CIA的研究也表明對肉體折磨的效果不如對大腦折磨的效果,所以,現在疲勞逼供已經成爲了很多地方的主要逼供手段,在電視裏我經常看到審訊室用燈照臉輪番轟炸。而在中國,使用穴位逼供也是古來有之的行爲。

  他說完後以爲必死,還好霍老太感覺他昔日可靠,而且留著以後可能也有用,最後替他求情,也是因爲老九門似乎在醞釀什麽巨大的事情,對他的事情並不太在意,所以,那個領頭人讓霍老太處理這件事情。最後,他只是被免了所有酬金,然後就裸身被趕了出來。

  他回帳篷穿著被撕爛的衣服和鞋,大致地修補了一下,就有人過來催促,他灰溜溜地出了山了,並被告知什麽都不能說出去。

  到了北京之後他仍然不安生了好幾年,但是之後老九門越混越差,後來就沒聲了,他才逐漸放下心來,之後他陸續聽到了一些風聲,說他走了之後,懸崖上又出了大事,老九門死傷無數,元氣大傷。

  所以霍老太的那封信寄到,他嚇了個半死,以爲舊事重提了。

  霍秀秀說完,道:“那個逼供他的領頭人,你覺得他會是誰?”說著便很有深意地看向了悶油瓶,“這對你們有提示嗎?”

  我悶聲不語,胖子卻也看向悶油瓶,窗外的月光被烏雲遮了起來,屋裏幾乎全黑了起來。

  我明白秀秀的暗示,但是我此時不想多做推測,因爲這種推測根本無法讓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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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0 00:57:5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世上最大奇怪事(二)

  胖子沈吟了一下問道:“金萬堂本人有沒有推測?”

  霍秀秀道:“他覺得,這人被稱爲領頭人,說明權力很大,說他和九門一點關系也沒有不太可能,但是,他明顯不是九門之一,而被稱爲領頭人,可能是這麽一種情況,九門之中可能有一個統領全局的人,是他們公選出來的,這個領頭人可能是九門之一。”

  我看了眼胖子,胖子就搖頭:“非也,老九門只是江湖排位,不是等級之分,張大佛爺年紀那麽大,不可能在現場,就算是張大佛爺本人,要指揮這批人也需要一個很大的由頭,這人很年輕就更加的不可思議,小輩指揮長輩更是不可能,要選統領,選出來的應該是陳皮阿四之流吧。”

  我點頭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是其實這也不衝突:“小輩指揮長輩是不可能,但是張家大佛爺當時的身份非常特殊,他的子女,也不會是平頭老百姓,雖然在老九門是晚輩,但是他在社會階層裏,也許地位非常顯赫,讓他能指揮這些刺頭,可能不是他的能力和輩分,而是他的當時身份和身份所代表的那一方的利益。”

  “也對,如果這樣說,那甚至有可能這人都不一定是張大佛爺的兒子,他可能是你說的,外來勢力的特派員?”

  “bingo.”胖子就道,“好了,讓我們來歸納一下。他娘的,老太婆和她的朋友們,參加過一次失敗的但是規模巨大的倒鬥活動,然後,幾十年後她女兒和她媽媽的朋友們的孩子們也參加了一個非常神秘的考古活動,接著他女兒失蹤了,然後,某一時間開始,她開始收到一盤錄像帶,裏面有她女兒的圖像。你們覺得這算什麽?”

  “有人想告訴她,她女兒還活著。”我道。

  “或者,這是一個警告。”秀秀道。

  “但是,按照我們的經驗,這些錄像帶,應該是文錦寄出來的。”我道,“她爲什麽要這麽幹?”

  “這是我們之後要查的。”秀秀就道。

  “我們?”

  “你看,我的情報其實對你們非常的關鍵,當然,你們的情報也非常的棒,所以,幾位哥哥,咱們應該鼎立合作。”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無言,胖子點起一根煙:“我X,天眞我就不說了,他已經老了,你還小,你這是在浪費自己的生命,老天把你生出來不是讓你們來做這個的。”

  秀秀就沒看胖子,而是看著我:“不是我的同類,沒法理解我們的心,對吧?”

  我不想秀秀和我一樣,但是我也不知道用什麽去說服她,事實上我知道我們這種人是沒法被說服的,我也沒心思去考慮那些,我想起了文錦當時和我說的那些話。當時她沒告訴我,她還寄過錄像帶給霍玲的老娘。

  當然她不用告訴我這些,事實上,她只告訴了我,我需要知道的部分,然後讓我能找個借口遠離這件事情。

  我想起了她寄給我的錄像帶,想起了阿甯,想起當時的情況,又想起了老太婆的情況。一個想法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

  “你還記得我們收到的那幾盤錄像帶嗎?”我打斷在互相做思想教育的胖子和秀秀,“那幾盤帶子寄過來的目的,不是帶子的內容,而在于帶子本身。”我在裏面發現了鑰匙和地址。

  “帶子裏的內容只是在迷惑可能的攔截者。”

  “嗯?”他們兩個靜下來。

  我繼續道:“老太婆對錄像帶不熟悉,而且她也是一個女兒失蹤了幾年的母親,她看到錄像帶裏的內容一定蒙了,她不會有任何其他的想象力來思考錄像帶的眞正意義。”

  “但是這個錄像帶裏的霍玲,是假的。”

  “她不知道,這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文錦連續幾年向她寄出東西,如果和我想的一樣,那些錄像帶裏,一定藏著什麽東西,得把它們拆開來。”我看向霍秀秀,“丫頭,你不是說要合作嗎?來,表現出點誠意。”

  “你要我把帶子偷出來?”

  “那不算偷,你是她孫女,你可以假裝你只是偶然看到,然後以爲是黃色錄像帶,偷偷去看,在你這種年紀我們經常幹這種事情。”我道,最多打你一頓,或者扣掉你的零花錢。”

  小丫頭看著我道:“不用,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東西拿出來,我想我奶奶不會天天去看在不在,但是如果你把它們拆開,那麽我奶奶一定會發現,她不是那種可以隨便騙過去的人。”

  “現在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我道,“文錦連續幾年想給你奶奶傳一種信息,這個信息一定非常的關鍵。如果你奶奶當時解開了信息,那麽,事情可能就不會發展到現在這樣。”

  小丫頭想了想,點頭:“好,那就先看看裏面有什麽再說,但是如果裏面什麽都沒有,我就掐死你。”

  “什麽時候能拿到?”我現在總是恐怕夜長夢多,知道很多事情越快做越好。

  “不能急,我奶奶住的地方,現在我也得有理由才能靠近,因爲我很久沒有過去住了,突然出現,我奶奶一定會懷疑。我得找個好時候,而且,她很少離開房間。”她道,“這事情要聽我的。”

  我揉了揉臉就知道她說得對,不過,一下子我就沒有興趣談別的,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幾盤錄像帶上。

  連灌了幾口燒酒,我躺倒在地板上,深呼吸了幾次,才從那種糾結考狀態下釋放出來。

  之前我本以爲,我能放棄查這些東西,只要能找到小哥的身世就行了,現在看來,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聯系的,隨便從哪個點查,查到後來都會陷入到同一團亂麻裏去。

  胖子拍了拍我,霍秀秀就歎氣:“有時候,我就感覺好像是從後往前去看一本書,你從結局開始,一點一點往前看,然後發現任何的細節你都得猜。”

  我深吸了一口氣,太對了,就是這種感覺,不由就拿酒瓶和秀秀碰了一下:“我眞該抱著你痛哭一下。”

  胖子不以爲意,切了一聲表示對于我們這類人的不屑,霍秀秀剛想反駁,忽然,我們都聽到下邊院子裏的大門,“咯吱”一聲,開了。接著,手電光從窗口掃了過來。

  胖子一個激靈跳了起來,透過爬山虎往外看去,霍秀秀和我也湊了過去,我們還未看出端倪,霍秀秀就吸了口冷氣:“不好,我奶奶來了!”

  說著立即看四周:“我問你幹嗎?”她道:“不能讓我奶奶知道我在查她,你們可千萬什麽都別說,我得躲起來。”說著四處看有沒有地方躲。

  整個老宅家徒四壁,別說躲了,連個掩護都沒有,胖子這時候就叫:“上面,到房頂上去。”

  我才想起來頭頂有個天窗,胖子不懷好意地笑著往秀秀摸去道:“來,大妹子,胖哥我抱你上去。”

  “不用!”秀秀一笑,一邊忽然翻身跳上桌子,再一跳,身形好比耍雜技一樣悄然無聲地就上了梁了,我都不知道她是怎麽上去的,就看到身子幾個奇怪的扭動法,小女孩身材姣好,腰肢柔軟,動作非常好看。

  可她一上去,胖子就道不好,急了,我心中奇怪,卻見小丫頭一邊就拿過胖子藏在上面的玉玺,輕聲道:“原來在這兒呢,藏在這麽明顯的地方,看樣子是不想要了,我拿走了哦?”

  胖子大急:“別別,姑奶奶,你黑吃黑啊。”

  秀秀嘻嘻一笑,聽腳步聲逼近,把玉玺就甩了下來,胖子一個猛虎撲食接住,之後,她用同樣奇怪的雜技動作到了天窗口,然後探身就出去了,回頭道:”姑奶奶對這東西沒興趣,明兒見。”一下就不見了。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一邊已經聽到了上樓聲,他就坐下,愛惜地把玉玺放到一邊,道:“霍家這些妖女眞他娘的難伺候,剛伺候完妖孫女,又得伺候妖老太太,咱們都快趕上情感陪護了。”

  我噓了一聲,小丫頭那邊對我們相當有用,還是不能把她暴露,于是就看著門口,不一會兒,門就被推開了,我和胖子看著,忽然一愣,就見霍秀秀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幾個人,拎著幾套被褥和酒,看著我們,很驚訝道:“咦,你們自己去買了被褥了?不是讓你們別出去嗎?”

  胖子看我,我看胖子,連悶油瓶都一下坐直了,我們的臉色瞬時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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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0 00:58: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章 逆反心理

  三個人面面相觑,同時又去看頭頂的天窗,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我皺起眉頭琢磨到底怎麽回事,一瞬間好像明白了,又沒明白,罵了—聲:“我X,邪門了!”

  看著霍秀秀,眞眞切切,絕對不是幻覺,就知道大事不妙,悶油瓶一下站起來,跳上桌子整個人一彈翻上梁去,也打開天窗出去了。

  我和胖子也站了起來,自知不可能和他一樣,只得在下面眼巴巴地看著。霍秀秀就湊過來,看著天窗問:“有老鼠?”

  不知道爲什麽,不由自主地我們就退後了一步,她驚訝地看著我們,有點莫名其妙,那幾個跟她進來的人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一邊好玩地看著天窗,一邊把東西放下。

  房頂上傳來悶油瓶走動的聲音,不久他就從天窗上再度下來,翻到屋內,我問他怎麽樣,他搖頭:“人不見了。”

  胖子一下就炸了,抓著頭發:“我靠,他娘的不會吧?這算什麽事,上帝倒帶了?”

  我已經冷靜了下來,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可能性,看向霍秀秀,道:“小丫頭,你玩我們吧?不帶那麽戲弄人的。”

  “說什麽呢?”霍秀秀皺起眉頭,“好心給你們送被褥來,你們演什麽戲給我看?”

  “你剛才不是已經來過了嗎?然後忽然說什麽你奶奶來了,上了天窗,之後立即下到樓下,和你這幾個外應會合再裝作剛來的樣子,這不是耍我們是什麽?”我道。

  霍秀秀張大嘴巴:“什麽玩意兒?我來過?”

  我心說肯定是這樣,這丫頭裝得還眞像,剛想呵斥,悶油瓶卻拉住我,輕聲道:“不是她。”

  “什麽?”我轉頭,他就道:“從天窗上不可能這麽快翻到地面上,又連氣也不喘。”說著把手伸到霍秀秀耳朵後摸了一下,“體溫也沒有升高。”

  悶油瓶的判斷一般沒錯,那這事情怎麽解釋?我一下子不知道怎麽反應。霍秀秀問到底是怎麽回事,胖子就把剛才的事情和她說了一遍。

  說完霍秀秀完全不信,胖子再三和她強調,並且讓她看之前的“霍秀秀”帶來的東西,她才逐漸相信。

  屋裏的氣氛頓時十分的詭異,因爲怕被人發現,我們沒點燈,如今月亮又看不見了,眞的十分的陰森,我之前從來沒感覺到。

  跟來的一個年輕人就有點嘀咕:“該不會是狐狸精吧?”

  “狐狸精?”

  “我老家有過一個故事,說是一家結婚,進山去接新娘,開了很長的山路總算把新娘接了出來,新娘下了車剛沒走幾步,忽然別人都驚叫起來,新郎回頭一看,從車上又下來一個新娘,兩個新娘一模一樣,連婚紗都完全相同。所有人都愣了,不知道怎麽回事,後來報了警,警察也不知道怎麽辦,後來有個老人說,其中一個肯定不是人,要區分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用電棍電,電棍電人人肯定倒,但是如果不是人就沒事。那警察就用電棍,剛拿起來,其中一個新娘就飛也似的跑了,快得根本不是人類的速度。老人後來說,可能是狐狸精。”

  我聽著有點起雞皮疙瘩,心說怎麽可能,這家夥說得還眞是生動,胖子看著霍秀秀就問我們道:“那誰有電棍?”

  “你敢!”霍秀秀怒目看向胖子。

  我搖頭,那肯定是無稽之談,讓他們別扯淡了,定了定才道:“不說剛才的氣氛,就是剛才那‘人’的談吐,肯定就不是妖精,我覺得妖精不會這麽無聊,這家夥一定是個人,他娘的咱們是被算計了。”

  看著現在的霍秀秀,我就開始感覺到,剛才那女孩雖然和霍秀秀十分的相似,但是在某些神態上還是不同:“那家夥一定是易容的,來套我們的話。”

  “我靠,能易容得那麽像嗎?”胖子不相信。

  “如果是熟悉的人肯定不行,那種盡善盡美的易容是小說的虛構,但是,我們和秀秀不熟悉,一路過來又一直很緊張,我們的注意力不在秀秀上,所以,這人只要大概相似就能混過去了。”我道,這是三叔告訴我的易容的缺陷。

  悶油瓶點頭,表示同意,胖子打量了一下秀秀:“也是,我發現剛才那位的胸部比這位要豐滿一些。那丫頭是誰呢?她幹嗎要這麽幹?”說著看了秀秀一眼,“我們在這兒只有霍家人知道?你們中有人可能洩密嗎?”

  胖子一直是懷疑論者,這話一出秀秀就有點不高興了,不過小姑娘表現出難得的修養,立即打了個電話,好像是請示奶奶,電話才說了幾句,她就問我們道:“你們從新月出來的那段時間,有沒有拿別人什麽東西?”

  胖子剛想搖頭,頭才剛動就僵住了,立即摸口袋,掏出廠一張名片,那是粉紅襯衫遞給他的。他看了看,就被霍秀秀身後的一個年輕人、接了過去,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就皺起了眉頭:“可能就是這個。”

  霍秀秀接過來聞了聞:“你們眞是太懈怠了,那種場合下別人的東西也敢隨便拿,這上面有種特殊的氣味,有訓練好的狗的話,你跑到哪兒都逃不掉。我們的車一出來,他肯定就知道你們坐在上面,一路跟到我們這兒來。”

  “是那家夥?”我想起粉紅襯衫,感覺哪裏不太對,走了幾圈,心說那女孩難道是他派來的?這人怎麽會對我們的過去感興趣?難道,他也是局內人?不過那女孩子的舉動很難解釋,她說的事情頭頭是道,如果她只是套我們的話,那她未免知道得也太多了,最高明的小說家也沒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編出那麽完美的故事來,這些舉動都顯得非常多余。

  不對,這事情不對,要麽就是背後有非常複雜的原因,但是我們才剛大鬧天宮沒多長時間,怎麽可能有人這麽算計我們。

  又或者難道是霍家和其他北京豪門之間本身就有非常複雜的爭鬥,我們只是走進了這種爭鬥,被人摸了底?但是剛才和那小女孩的對話全是關于老九門、我們的內容,如果是他們的內鬥,何必提這些?

  我百思不得其解,啧了幾聲,霍秀秀道:“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立即換個地方。你們帶上東西跟我們來。”

  我歎了一聲,心說同居的生活這麽不安定,這是何苦呢,剛想跟著走,胖子和悶油瓶卻一動不動,我愣了一下,也立即不動。

  秀秀問:“又怎麽了?”

  胖子道:“別裝了,你胖爺我認臉認不出來,女人的身材可是過目不忘,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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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6
發表於 2010-12-10 00:58:5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進入正題

  我花了一秒鍾才理解,幾乎是同時,就看到那秀秀的臉色一下變了,冷目看著胖子。我以爲她會狡辯一下,沒想到忽然她就大叫了聲:“搶!”聲音竟是男人的。

  我沒空驚訝,說時遲那時快,此時那三個人已經猛地撲了過釆。不是撲向我們,而是衝向一邊我們放鋪蓋的地方。

  我頓時明白了他們的目的,那地方放著那顆玉玺,立即大叫,那邊的悶油瓶早就反應了過來,一腳把玉玺從他們幾個人中間踢出來,我一下就接住,那三個人立即反身就撲向我,房間太小、距離太近,實在沒法躲,我瞬間給他們衝倒,好在最後關頭我把玉玺朝胖子那兒又甩了過去。

  胖子早有准備,一下接著,虧得那幾個人動作極端敏捷,我還沒完全倒地他們已經從我身上跨過去了朝胖子衝去,我抱了一下腿竟然一條都沒抱住,看胖子背後就是牆壁無路可退,我立即對胖子道:“快扔給我!”

  胖子罵了一聲“扔個屁”,掄起那玉玺就是一砸,離他最近的那人直接給砸翻在地。另兩人一下撲上去想把他撲翻,胖子頓時和他們滾在一起,三個人撞到牆上,胖子這才把玉玺扔出來,悶油瓶接在手裏。

  那三人發現這樣不行,兩個人死命拽住胖子,那個“秀秀”一個人起來再次衝向悶油瓶,我爬起來從後面一下抱住他,就感覺這人軟得好像沒有骨頭一樣,直接一松就從我懷裏脫了出去,回手一拳打在我梁上,我立即就掛彩了,但是我倒地的一刹那還是用一個鏟球的動作將他鏟倒。

  他一個踉跄,沒有倒地,同時我忽然看到他從袖子裏翻出一把奇怪的匕首來,似乎是古董,反手握著就迅速朝悶油瓶的方向衝去,我立即大叫當心,卻看到悶油瓶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上。同時閃電一般一個影子從半空中壓了下來,瞬間用膝蓋將那小子整個頂翻了出去。

  胖子那邊被制得死死的,兩邊互毆他竟然還沒吃虧,我知道眞正的狠角色是這小子,也不去幫忙,和悶油瓶兩個圍上去,先制伏這小子再說。

  那“秀秀”從地上爬起來,整個人忽然就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舒展了開來,整個人的身形頓時變大,肩膀變寬,身高也高了起來,同時撕掉了臉上的面具。

  我一看,立即認了出來,竟然就是那個粉紅襯衫,他邊喘氣邊笑:“縮著被打疼好幾倍,原來不是騙人的。”

  我看著他的奇怪狀況背上直出冷汗,這樣的情形我以前見過,這是縮骨。以前悶油瓶假扮禿子的時候也這樣來過一回。與此同時,我們就聽到樓梯上出現了大量的腳步聲,立即回頭。

  “媽的,外面還有接應!”我心叫不好。胖子在一邊立即大叫:“你們先走!別全被他們窩裏憋了。”

  我惡狠狠看向粉紅仔,一邊迅速往後退,一邊想著怎麽撤退,難道要爬天窗?卻見他把匕首插了回去,對另外兩個人晃了晃手,那兩個抓住胖子的人也松開了手,三個人滿嘴鼻血、互相推搡地爬起來。門被推開,我們轉頭防範地去看,霍老太和霍秀秀一前一後走了進來,臉色一點驚訝也沒有,臭丫頭還在朝我們吐舌頭。

  那粉紅襯衫揉著自己的關節,微笑地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轉頭對霍老太點頭:“夠格,你眼光不錯。”說著指著悶油瓶,“這家夥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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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
發表於 2010-12-10 00:59:1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夾喇嘛

  房間內掛起了一盞煤油燈,光線調得很暗,霍秀秀幫我和胖子止了鼻血,一行人各自站在原地,悶油只手把玉玺嚴嚴實實抱在懷裏,氣氛尴尬。

  老太太沒理會粉紅襯衫的話,只是打量我們,看得出她的腰骨很好,這麽大的年紀上了樓梯,臉不紅氣不喘的,反倒是粉紅襯衫完全放松了下來,也找了一個地方靠牆倚著。他身邊的兩個打手比較可憐,默默捂著受傷的地方,一瘸一拐地出了屋子。

  我覺得莫名其妙,不過看著這詭異的場面,逐漸就明白了怎麽回事,看樣子,這粉紅死人妖應該是和這老太婆一夥的。聽他說的那話,感覺這他娘的可能是一次測試?他們在試我們?

  不由就有點愠怒,我被人戲弄了那麽長時間,最討厭這種被人套在套裏的感覺,就直接問她道:“婆婆,你這玩的是哪一出?”

  老太太沒回答我,看著我只是似笑非笑,我又問了一遍,她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卻也不是回答,只道:“你和你爺爺年輕的時候有一點很像,無論在什麽境地下,你總是先想著好處,再想到壞處。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是站在原地,不會選擇先做一些事情讓自己獲得優勢。”

  我看著老太婆的眼神就有點不太舒服,心說這和我有什麽關系,她接著又道:“如果是我,遇到這種情況,我都會先衝到外面,或者制伏一一個人再說,在那種狀態下,我才會和對方交談,看對方是什麽目的,可剛才你們看到我進來了,一下立即站在原地,什麽都沒做,要是我有什麽其他布置,你們現在豈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我心中稍微明白了點她的意思,心說幹嗎,難道是給我處理危機公關的意見?胖子在我身後道:“老太婆,你搞錯了,你以爲你們人多就是你們的優勢了?他娘的就是你們人再多一倍,這兒占優勢的還是我們仨,你懂不?您要眞想試試,爺們仨馬力全開,這幾個蘿蔔青菜還不夠看的。

  老太婆掃了他一眼,歎了口氣,好像感覺和我們說這個有點可笑,繼續道:“好了,我到這裏來不是來談這個的,你們放松點,我並不想對,我並不想對你們怎麽樣。”

  “您不想怎麽樣的時候可就夠狠了啊。”胖子指了指自己領子上的鼻血,“要是您想怎麽樣的時候,您還不把我們弄死?”

  老太太走到窗口,看著外面道:“這老宅子,本來是我們霍家在北京的一個盤口,專門負責處置犯了規矩的夥計,不過舊社會的人信鬼神有畏懼,這麽多年,這下面院子的草下埋的人並不多,你們要是死了,有得是地方。不過,你們放心,我對弄死你們沒有任何興趣。”她頓了頓,看向一邊的粉紅襯衫,“剛才,我是試試你們,而我試你們,是讓他看看,我的眼光不會錯。”

  一邊的粉紅襯衫就對我們笑了笑。胖子有點惱怒:“什麽眼光?你想讓我們三個也做人妖?”

  粉紅襯衫一下就笑了出來,道:“得了吧,你答應我也不答應。”

  “我操,看不起人啊你。”胖子怒道,剛想反駁,一想又不對,一下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接話。

  粉紅襯衫走到我面前,道:“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解語花,是現在九門解家的當家。我們兩個互爲外家,算得上是遠房的親戚。小時候拜年的時候我記得我們幾個小鬼經常在一起玩兒,不過吳邪你不那麽合群,性格又內向,又是從外地來的,所以可能並不熟絡,所以記不得我了。”

  “是啊,連我都忘了。”霍秀秀在一邊道,“連誰眞誰假都分不出來,還不如這頭胖子,眞是令人心寒,虧人家小時候還想著嫁給你。”

  我看著霍秀秀,又看看那個粉紅襯衫,我心裏忽然“啊”了一聲。

  之前就覺得粉紅襯衫十分的面熟,但是怎麽搜索都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原來是搜索的區域錯了,他不是我做過生意的客戶,也不是什麽日常的朋友或者酒肉之交,而是六七歲時候的小朋友啊。

  我靠,這個我就是有心記我都記不住啊,多少年了,當時又還沒到記事的時候。不過,我竟然還能從他的臉上找出一絲熟悉的感覺,說明這家夥的臉竟然還有某些區域沒變,眞是難得。

  解語花,這名字眞怪,當時的年紀我連臉也記不住,不要說記住一年只見一兩次面的小鬼的名字,不過,我確實記得那時候有個家夥,他們都叫她小花。

  可是,那個小花在我的記憶裏和這個人完全對不上號。不僅是外貌,眼前的人和當時的那個小花,根本是兩回事情,難道我記錯了?

  我于是問他道:“你,該不會就是那個小花?”

  他看了看我,很暧昧地笑了笑。霍秀秀在一邊笑道:“就是,沒想到吧?”

  我又愣了愣,覺得有點崩潰:“可是,那個小花我記得是個女孩子,難道我記錯了?”

  “你沒記錯,那個時候,我確實是個‘女孩子’,”粉紅襯衫道,“我小時候長得嫩,又在跟著二爺學戲,唱花旦和青衣,很多人都分不出來,以爲我是女的。”

  我皺著眉頭,實在沒法想象腦子裏那個清爽可愛得猶如從招貼畫裏走出來的小女孩竟然是個大老爺們,現在喉結都老大了,忽然就覺得發暈,眞是世事無常。又問秀秀:“那你剛才和我們說的事情——”

  “都是眞的,當然,唯一的不同是,我奶奶知道整個過程。”秀秀道,“我發出信之後,有人給我奶奶打了電話,我奶奶觀察了我一段時間,然後把我抓了出來。”

  “做這一行生意的人都很謹慎,如果你收到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你也會打電話去問問怎麽回事的。”老太婆道,“不過,我承認你剛才推測的事情很對,我收到錄像帶的時候,確實蒙了。但是我沒老糊塗到以爲那只是一盤錄像帶。”

  “那,那你發現了那些錄像帶裏藏的東西?”

  “我之前和你說的,那些樣式雷的圖樣是從國外收購而來的,那是騙你們的。。”老太婆道,“那些樣式雷,都是在那幾盤錄像帶中發現的,我一直以爲那是我女兒給我的線索,讓我去找她,這也是我到現在也沒有放棄的原因,現在,雖然我知道了,那不是我的女兒,但是,我知道只有跟隨這些信息,才能知道我女兒到底發生了什麽。”

  文錦寄出了那些樣式雷?我有點混亂,我原以爲錄像帶裏會有具體點的信息。沒有想到,會是這些。

  不過,霍玲是在這座樓的考古項目中失蹤的,如果寄來的錄像帶裏有女兒的影像,裏面又藏了樓的圖紙,那更會讓老太婆覺得這是一個強烈的線索提示。

  胖子在邊上問道:“這和你們試我們有什麽關系?”

  霍老太就露出了一個很複雜的微笑,一邊的粉紅襯衫好像接到了什麽信號,立即拍拍我,對我們道:“好,我也不想浪費時間,我們說正題,以後有得是時間敘舊。”說著給霍秀秀使了個眼色,霍秀秀就開始從包裏拿出一卷卷東西,我一看,全是樣式雷的圖樣,就是我在老太太家裏看到的那些。

  所有的圖紙都用非常高檔的牛皮紙包著,外面還裹著保鮮膜,裏面浸了一層類似于桐油的物質,看樣子,這些樣式雷出了那間恆溫恆濕的房間,就非常的脆弱。只是不知道爲什麽把這些東西帶來,難道是老太婆失去了興趣,反倒是想把這幾張都賣給我?

  我有點奇怪,但是沒發問,一直到所有的圖樣在秀秀的小手下,全小心翼翼地在地板上展開,老太太才說話。

  “我和解子最近會夾一次喇嘛。”老太太拍了拍圖樣道,“我需要你們幫忙,如果你們答應,我保你們這次大鬧新月飯店沒事,而且還另有大大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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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8
發表於 2010-12-10 00:59:5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樣式雷(下)

  我看著那幾張圖樣,就明白了他們的意圖:“你們要去找這座古樓?”

  粉紅襯衫點頭,我皺起眉頭,老太婆和我說的話還曆曆在目,他們應該還沒有找到那棟樓的具體位置,怎麽突然間就要出發了:“你們找到了這座樓的位置了?”

  粉紅襯衫看了看老太婆,看上去是在詢問她的意思,老太婆點頭:“告訴他們吧。”

  粉紅襯衫就吩咐秀秀點亮燈光:“是的,因爲你在廣西的經曆給了我們啓發。”

  說著,他拿出了一張工程用的圖紙,讓我們看。

  胖子把玉玺塞人自己的衣服裏裹住,湊過來,我就發現,那是用現代繪圖軟件根據樣式雷重建的“張家樓”的整個結構圖。

  我一看那圖,聞到熟悉的油墨味道,立即想起了大學裏熬夜畫圖的時候,當年的生活現實的兩點一線,現在這玩意兒卻出現在這種地方,讓我頗爲不舒服。

  粉紅襯衫道:“這是我們找人根據樣式雷的圖樣複原的結構圖,你們可能看不懂細節,沒關系,我來解釋。”說著就開始爲其他人做上面符號的普及,我對這些太熟悉了,自然不用聽,幾秒鍾內,我已經對這座樓有了一個大體的了解。

  整座樓可以說是當時典型的木石結構,建築敦實,之前草草地看過每一層的樣式雷,本身就不熟悉,但是現在使用繪圖軟件用我熟悉的方式把七層全部繪制到一張圖紙上,樓的形態就幾乎一目了然了。小花指了指其中幾張道:“你看一下水底看到的那棟張家樓?”

  我不用他指,早就已經發現了,心中一驚,立即點頭,心中就道不會吧。

  他道:“我聽到你說張家樓的時候,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再聽到你說鐵屍就更加確定,張家樓是在水底,而且它的一部分是埋在水下的山體之內的。你再看這裏。”他指了指樣式雷上的幾個部分。“你可以看到,樣式雷的第一層和第二層,和下面的幾層,很不一樣,1,2層更像塔而不是樓,而在1,2層和下面幾層連接的部分,缺少了很多的設計。”

  “你是什麽意思?”

  “張家樓的第一層和第二層和剩下的幾層是分離的,1,2層是在地面以上,然後,借由很深的地道,通往深埋在山體之中的剩下幾層,因爲工程量的關系,我相信;那幾層應該是藏在那湖附近的山體裏。我們就是要去找它們。”

  “爲什麽?你們經驗十分的豐富,應該駕輕就熟了才對。”粉紅襯衫道,“這絕對是筆大喇嘛,你們不會空手而回的。我們夾喇嘛,分成一向很公道。”

  “到了這份上,我還會在乎錢嗎?老兄,你這狗屁地方,我一看就知道肯定危險到不能再危險。”我道,“進去有命出來嗎?”

  “你對自己的身手這麽沒信心?”粉紅襯衫道,“你之前去的那幾個地方,也不是好地方。”

  我心說那不一樣,那些地方,我知道危險,但是我去之前都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使得我的前往成爲必然。但是,一次一次的冒險,謎題卻越來越深,到現在,我眞的提不起勇氣,再來一遍。

  很多時候,一件事情,你即使再渴望,但是拖得太久,你也會慢慢失去銳氣,即使我知道,這個地方可能很關鍵,很可能是整個事情一塊不可失去的拼圖,但是我的第一反應,還是拒絕。

  粉紅襯衫就有點爲難,看了看老太婆,老太婆道:“你別拒絕得那麽快,好好考慮一下,只要找到那座樓,我立即會告訴你一切。”

  “你可以先告訴我。”我道。

  老太婆搖頭:“你是吳老狗的孫子,我不相信你的人品,說話不算話是你們家的傳統。”

  我就搖頭:“不好意思,你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

  老太婆就歎了口氣,就道:“你不去,只代表你一個人的想法,你們呢?”

  說著竟然向悶油瓶看去。

  胖子立即道:“我們三個是一條心,共同進退,絕對不會被你們挑撥的,不過天眞說不去,那是你們的誠意還不夠。”

  老太婆呵呵一笑:“錢的事情好說,主要是你們想去不想去。”

  我心說胖子光給我搗亂,剛想搖頭拒絕,心說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答應下來,忽然,就聽一邊的悶油瓶道:“我去。”

  我驚了一下,一下回頭,就看到悶油瓶看著我們,我和胖子對視一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剛想說話,老太婆已經道:“好,一個去了。”

  我有點反應不過來,一下有點惱怒,感覺事情一下脫離了我的控制,那一瞬間想說不行,但是我隨即就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沒資格說不行,這本來就是別人的意願。

  那一瞬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老太婆就問我和胖子:“你們怎麽樣?”

  “我也去!”胖子立即道。我幾乎沒氣死,簡直不可思議地看向他,心說剛才他媽的是誰說三個人沒二心的。胖子說完立即湊過來,在我耳邊道:“我靠,小哥答應了,你要不答應,小哥就轉手了,到時候你找他就難了。”

  我一想也是,我靠,這個時候說不去,那等于就直接退出遊戲了。

  “你呢?”老太婆看著我,“快點決定,我們馬上就要沒有時間了。”

  “好吧。”我道,“不過,醜話說在前面,如果太危險,我們會退出。”

  老太婆拍了拍手,粉紅襯衫道:“那麽,歡迎成爲一夥,我來給你們說說,我們的目的地是個什麽地方,聽完之後,我們在三天內就會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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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0 01:01:1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計劃

  小花非常快地把整個計劃和我們介紹了一遍,我覺得頭暈腦漲,感覺受到了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打擊,前面的勉強聽了一點,後面的基本就什麽也沒聽進去。

  很難說那是種什麽感覺,大約可以說是沮喪。比如說你在好好地和別人聊天,忽然衝進來一幫人,對你說,你好,我們後天去玩吧,我都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後天是不是有時間,他又說,如果你去了我就給你很多錢,但是你必須馬上決定,否則機會就給別人了,然後開始倒數。

  這時候你的朋友紛紛表示同意,在這種情況下,人根本沒法思考,接著他們開始興高采烈地討論去哪兒玩,而我這才冷靜下來。

  事後想想,這眞他媽的像一個蹩腳的騙局。

  他們走了之後,看著小花留下的圖,問了胖子幾個問題,才搞清楚到底他們要去哪裏。

  我首先明白的是,這一次,不是一支隊伍,是兩支。

  有一支隊伍會前往巴乃的湖邊,另一支隊伍是前往四川。而兩支隊伍,似乎是有聯系的,不是各管各,我看到他們設置有聯絡的體系,通過各種方式,似乎兩支隊伍會交流某些信息。

  爲什麽會這樣,胖子說小花說他也不知道,但是老太婆說,這非常必要,這兩個地方,一定有某種聯系,必須兩邊配合行動。

  去廣西那邊,顯然是爲了那座古樓,小花說,他們分析那座古樓應該就在山裏,很可能被包在整個山體之間,他們要找到我們之前出來的縫隙,再次進去,很可能能通過那些縫隙找到古樓的位置。

  而四川那邊,我立即就想到了金萬堂說的,史上最大盜墓活動的那個地方,看來,果然所有的這些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胖子說,他決定去廣西,因爲他想雲彩了,這一次一定要帶很多的禮物回去。順便看看能不能訂婚。

  我都不想想這些,看著悶油瓶坐在那裏,盯著那幾張紙看,我深吸了口氣走過去,就問他道:“爲什麽?”

  他擡頭看我,沒有任何的表情。

  “你答應之前,應該和我們商量一下。”我道,“我覺得,今天我們上了他們的當了。”

  他低頭繼續看那些圖紙,只道:“和你沒關系。”

  “我!”我爲之氣結,想繼續發火,卻見他聚精會神地看著那些圖紙,顯然並不是在發呆,而是在研究。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股距離感撲面而來,忽然就意識到悶油瓶發生了一些變化,這種距離感,其實我並不陌生,那是他失憶之前的氣場,他失去記憶之後,我一度失去了這種感覺,但是,忽然他就回來了。

  難道他恢複記憶了?我心中一個激靈,卻又感覺不像,如果他恢複了記憶,他一定會忽然消失,不會顧及到任何的東西。

  我歎了口氣,不敢再去惹他,心裏琢磨著怎麽辦。忽然就見他起身,朝外走去。

  “什麽情況?”胖子驚了一下,跳起來。

  悶油瓶走到門口,忽然停了下來,看著我們:“你們誰有錢?”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都走了過去,我問道:“你想幹嗎?”

  “我要出去買樣東西。”他淡淡道。

  我又和胖子對視一眼,我無法形容我的感覺,但是我忽然想笑,不知道是苦笑還是莫名其妙的笑,胖子一下勾住他的肩膀:“好啊,小可憐,我終于覺得你是個正常人了,來,讓胖爺我疼疼你,你准備去哪兒,連卡佛還是動物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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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
發表於 2010-12-10 01:01:3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四川和分別

  最終我們還是沒有出去,門口賣驢肉火燒的是霍家的人,把我們勸回了,說現在出去太危險,如果要買什麽東西,明天開單子就行了。

  第二天是采購日,小花過來,要我們把所有需要的東西都列一下,他們去采購。胖子狠狠地敲了他們一筆。等晚上裝備送過來之後,我們才發現敲得最狠的是悶油瓶。因爲,他的貨裏,有一只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盒子。

  小花說:“我奶奶說,你會需要這個東西。”

  悶油瓶打開之後,就從裏面拿出一把古刀來,大小和形狀,竟然他之前的那把十分的相似。

  拔出鞘來,寒光一閃,裏面是一種很特殊的顔色,只是刀刃不是黑金的。

  “從我們家庫裏淘來的,你要不耍耍。”

  悶油瓶掂量了一下,就插入到自己的裝備包裏。胖子吃醋了:“我靠,爲什麽不給我們搞一把?”

  “這種刀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用的。”小花道,“太重了。”

  其他的裝備,大部分以前都用過,胖子的砍刀他還不是很滿意,說刃口太薄,砍樹可能會崩,還是厚背的砍山刀好用。

  我都沒看我的東西,都是胖子幫我寫的,我看著他們收拾裝備,就覺得很抗拒,在一邊休息。

  之後,就是休整期,小花他們要做准備工作,我們就在這宅子裏休養。秀秀給我搞了台電視來,平時看看電視。

  悶油瓶就在一邊琢磨那把刀,看得出,在重量上還是有差別,他在適應。

  在這段時間,我無所事事,就一直在琢磨著整件事情,嘗試把最新得到的信息,加入到以前的推斷中去,看看會有什麽變化。

  如果我們暫且把當年逼迫他們進行“史上最大規模”的盜墓活動的幕後勢力稱爲“它”,這個它得到了無數的魯黃帛之後,可能早于裘德考破解出了帛書的秘密,而進行了一系列的活動,這些活動可能都以失敗告終了,而作爲活動成功的回報,老九門的所有人都得到了一些在現在看來微不足道,但是當時非常重要的東西——背景,于是在紅色風暴中,這些本來會被批鬥死的人雖然也過得相當低調,但是家底、關系都保留了下來。

  他們的子女被作爲人才的儲備,大多進入了文物系統,很難說這種傾向是自然形成的,還是因爲有某種潛規則存在。雖然沒有實質的證據,這個“它”必然在其中作用甚大。

  我甚至懷疑,當年的裘德考解開帛書的方法,是由某個或某群和“它”有關的人帶出的,秘密透露給他的。

  胖子說,那個年代民進國退,社會風氣開始放開,很多的以前了不得的東西,比如說工會、居委會的作用越來越退化,膽子大的人開始做小生意,聯産承包責任制也是那個時候開始搞起來的,同時外國人也開始進入到中國人的視野裏。新的事物全面替代的老的事物。這個“它”所在的體系,可能在那次更新中瓦解了。

  和現在的企業一樣,雖然組織瓦解了,但是項目還在,有實力的人會把項目帶著,繼續去找下一個投資商。

  也許,在它的勢力中,有一個人或者一群人,因爲某種關系,和裘德考進行了合作,進行還未完成的“項目”。

  “張家樓”考古活動,和“西沙”考古活動,應該就是這個時期的産物,這樣就可以解釋爲什麽這兩次的活動規模比當年老九門的活動規模小得多,甚至需要“三叔”自己來准備裝備,同時也很難說是有意還是無意,潛伏在文化系統的老九門的後代被集結了起來。

  時過境遷,又過了近二十年,經濟開始可以抗衡政治,老九門在勢力上分崩離析,但是因爲舊時候的底子,在很多地方都形成了自己的堅實的盤子,霍家、解家在北京和官宦聯姻,我們吳家靠“三叔”的努力在老長沙站穩了腳跟,其他各家要麽就完全洗白做官,要麽幹脆就完全消失在社會中。

  這個時候,很難說這個“它”是否還眞的存在,從文錦的表現來看,這個“它”可能還是存在著,但是,和這個社會其他的東西一樣,變得更爲隱秘和低調。

  我非常的猶豫,是否要把霍玲的事情告訴老太太,霍老太的這種執著,我似曾相識,同時又能感同身受,我以前的想法是:我沒有權利爲任何人來決定什麽,我應該把一切告訴別人,讓他自己去抉擇,但是經曆了這麽多,我現在卻感覺到,有些眞相眞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和不知道,只是幾秒鍾的事情,但是你的生活可能就此改變,而且不知道,也未必是件倒黴的事情。

  可惜,有些路,走上去就不能回頭,決絕的人可以砍掉自己的腳,但是心還是會繼續往前。

  答應之後,我們又交流了一些細節,要和悶油瓶、胖子分開下地,我覺得有點不安又有點刺激,但是老太太說得很有道理,又是悶油瓶自己答應的,立場上我有什麽異議根本沒用,要麽就是退出,這是不可能的。而胖子急著回去見雲彩,根本就沒理會我的感受。

  另一方面,我實在是身心俱疲,走悶油瓶那條線說起來萬分的凶險,我想起來就覺得焦慮,對于他們兩個,我有些擔心,但是想起在那個石洞裏的情形,當時如果沒有我,說不定他們可以全身而退,回想以往的所有,幾乎在所有的環境中,我都是一種累贅,所以也沒什麽脾氣。好在,老太婆估計,他們那邊最多一周就能回來。

  老太婆、胖子和悶油瓶確定是在三天後出發回巴乃,我和解語花比他們晚兩天出發去四川,因爲我們這邊雖然安全,但是設備十分特殊,需要從國外訂來,這讓我有點不祥的預感。

  之後的幾天很惬意,因爲不能出去,只能吃吃老酒曬曬太陽,我時不時總是會焦慮,仔細一想又會釋然,但是如果不去用理性考慮;只是想到這件事情,總會感覺哪裏有些我沒有察覺的問題,不知道是直覺還是心理作用。

  胖子讓秀秀給我們買了撲克牌,後幾天就整天“鋤大D”,小丫頭對我們特別感興趣,天天來我們這兒陪我們玩,胖子只要她一來就把那玉玺揣到兜裏,兩個人互相臭來臭去,弄得我都煩了。

  三天後他們就整裝出發,一下整個宅子就剩下我一個,老宅空空蕩蕩,就算在白天都陰森了起來,這時候才感覺到秀秀的可貴。我們聊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很多我完全記不起的場景都開始曆曆在目起來,當年的見面其實也只有一兩次,幾個小孩從陌生到熟悉不過就是一小時的時間,忽然就很感慨,在我們什麽都不懂只知道“老鷹捉小雞”的時候,在房間裏的那些大人們,竟然陷在如此複雜的漩渦中。

  有時候總覺得,人的成長,是一個失去幸福的過程,而非相反。

  晚上的宅子更恐怖,我熬了兩夜幾乎沒睡,總感覺有人在我耳邊喘氣,自己把自己嚇得夠戗,好不容易裝備到了,我幾乎是跳也似的離開了那個老宅。

  在機場又耽擱了四小時,粉紅襯衫才辦完貨運手續,我發現他身份證上的名字叫解雨臣,就奇怪他怎麽有兩個名字,他道,解語花是藝名。古時候的規矩,出來混,不能用眞名,因爲戲子是個很低賤的行業,免得連累父母名聲,另外,別人不會接受唱花旦的人眞名其實叫狗蛋之類的,解語花是他學唱戲的時候師傅給他的名字,可惜,這名字很霸道,現在他的本名就快被人忘了。

  我覺得非常有道理,忽然想到,悶油瓶算不算也是藝名。他要是也唱戲,估計能演個夜叉之類的。

  在飛機上我睡死了過去。到了哪兒都有地接,我少有的沒關心,期問胖子給我發了條彩信,我發現是雲彩和他的合照,看樣子他們已經到了阿貴家裏,胖子的嘴巴都咧到耳根了。之後,我們去機場提貨,第一次看到了那些所謂的特殊裝備。

  那都是一些鋼筋結構的類似于“肋骨”的東西,好像是鐵做的動物骨骼的胸腔部分,有半人多高,可以拆卸。“這是什麽玩意兒?”我問粉紅襯衫。他道:“這是我們的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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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7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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