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天地散人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科幻靈異] [南派三叔] -盜墓筆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離線
391
發表於 2010-12-10 00:52:1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考古隊、樓和鏡子

  在老太婆奇怪的眼神中,我把我在廣西的經曆大概地敘述了一遍,同時也告訴了她,我的那張樣式雷是怎麽弄來的。

  聽完之後,老太婆歎了口氣:“這也是機緣巧合,想不到這最後一張,我怎麽都淘不到,竟是在那種地方,如果不是你去找出來,恐怕這輩子我都找不到了。”

  我點頭,這批老的檔案再隔幾十年不知道能不能保持,就算還在,也到了定期銷毀的時間。如果我沒有那麽陰差陽錯地去看到,眞的是絕世了,可見,冥冥中自有天注定。

  我想了想就繼續說道:“如果是這樣,那麽,我想我在廣西查到的那支考古隊,應該就是您女兒的那一支。”

  她點頭:“我也親自去過廣西,爲什麽我沒有查到這些事情?”

  我心說,我能讓盤馬開口,全靠悶油瓶的那塊爛鐵,整個事情,如果不是從楚哥那兒突破,我根本不可能在那邊查到任何的信息。這也怪不得她手下的人,要知道,秘密可都在那湖下面。

  但是心中在意的不是這些,因爲我清楚地記得盤馬的那個故事,那支考古隊,是被人殺了掉包的。這麽說來,她的女兒,很可能已經變成了我們撈上來的那些骸骨。

  我不知道是否應該提這個事情,倒不是怕刺激她,我相信這老太婆不會太脆弱,但是我怕影響到她的情緒。

  與此同時,我心中很多的碎片,已經開始連在了一起,我似乎是摸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線索,這些線索又非常的詭異。我必須立即求證一些事情,如果我想的是對的,那麽,整件事情的入口,也許已經打開了。所以我立即問她:“如果可以的話,您能不能給我一些您當時查到的考古隊的資料。因爲在那資料室裏找不到。我在查的事情也許和您的的女兒也有關系,那張樣式雷我會立即派人送過來。”

  “那些資料我有一個大的檔案袋,不過,大部分都沒有什麽用處,你想知道什麽,可以現在問我。”老太太的眼神忽然柔和了很多,“你到底在查什麽東西,怎麽會查到那一塊去?”

  “說來話長,您先回答我的幾個疑問,如果那些如我所想,那我想咱們可能查的是同一件事情。”

  老太婆看了看我,似乎還是有點摸不透我:“好,你問。”

  “婆婆您應該查過您女兒的行蹤,您女兒失蹤,是不是和一次西沙的考古活動有關系?”

  我話剛說完,老太婆臉色一變:“你知道?”

  我不等她發問,立即又問道:“婆婆,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們家的規律,女孩子都要隨霍姓?”

  她有點訝異,點頭:“怎麽?”

  “那麽,你失蹤的那個女兒,該不是叫霍玲吧?”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離線
392
發表於 2010-12-10 00:52:2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似是故人來

  看到她的表情,我立即就知道自己肯定猜對了。心中一歎,心說:峰回路轉。

  其實我早前就意識到過這一點,霍玲這個霍姓並不普遍,但是,當時我一直以爲霍老太的女兒應該是跟父親的姓的,也就是說,霍老太成爲女當家,只是因爲正好這一屆裏沒有男性,霍家的下一屆當家,應該是男人,沒有想到,霍家是個母系氏族。

  剛才,她一說到她女兒參加考古活動忽然失蹤了,我立即就想到了三叔的西沙考古,同時,我一下就想到了一個情況,霍老太婆姓霍,而西沙失蹤的人中,有一個人叫霍玲,是個高幹的女兒。加上當年廣西考古的領隊是陳文錦,各種信息都指向了一個點。

  其他場合我也許只會認爲很巧,但是在這千絲萬縷的各種關系交雜中,我就忽然意識到其中不對了,沒想到一問果然是我想的那樣。

  霍家的老太太忽然牽涉到這件事情來,看似意外,其實是必然,只不過,霍老太可能還沒有牽涉到像我如此深的地步。

  如此說來,霍玲竟然和我三叔一樣,也是老九門的後人,加上解連環,那就是三個了,西沙的那一支考古隊到底是什麽成分?

  隨即一想,思緒就更加的發散,我發現,原來不止霍玲,陳文錦好像也和陳皮阿四同姓,陳皮阿四是姓陳還是因爲其他原因被稱爲陳皮?(說實在的,想起他的樣子,確實有點像九制老陳皮的感覺。)但是他在幾十年前應該不會那麽老,陳皮阿四應該是和陳姓有關。

  陳文錦,陳皮阿四。
  霍玲,霍老太婆。
  吳三省,吳老狗。
  解連環,解九爺。

  這是不是巧合呢?

  解連環和三叔兩個人是有很深的淵源,從事情開始之前他們的聯系就很深,他們兩個同時出現在考古隊應該不算稀奇,但是,霍玲在整個事件中,我一直以爲她是局外人,連她都是老九門的後人,難道是巧合嗎?

  如果她是山西的南爬子或者嶺南的走山客的後代,或許還可以解釋,因爲搞考古嘛,多少主上有點背景才能在那個年代接觸到這一行。但是,同樣是老九門,而且是一門的直系後代——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我忽然想起,悶油瓶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支隊伍十個人,五個人的背景都成謎,看來剩下的李四那幾個,也都不是省油的燈。“三叔”當年和我說,這只隊伍號稱是偶然組建的,看來也不是什麽實話。

  我腦海立即閃過了幾個可能性,一是當年的考古研究所,也許是老九門股份制的,本來就是他們自家的買賣,要麽,是這批人的後代都選擇了考古這一行當,然後,因爲在長沙,地域的關系碰到了一起?又或者,最有可能的,因爲“某個項目”,這批神通廣大的地下家族,在利用考古的名義做著官方外衣下的犯罪活動?

  心如閃電,一大塊拼圖忽然拼上之後,下一步就無所適從,我撓了撓腦袋,不想那種恍然大悟的喜悅這麽快消失,卻聽老太太問我道:“你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

  我搖頭:“我爺爺不太提你們往年的事情,說起來我怎麽知道的,我還眞是頭大。婆婆,我覺得今天咱們兩個碰上眞是緣分,要不借一步說話,我得和您講一件事情,和您女兒有關系。”

  老太婆眼睛忽然一閃,不可置信地看向我:“你說什麽?”

  誠懇道:“我想,咱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恐怕得聊上一些時間。”

  老太太臉色一寒道:“小子,你可別信口開河,老太婆其他玩笑開,這個玩笑你要是敢開,我讓你走不出這個大門。”

  我沒心思給她倒口了,心說又不是演古裝片,道:“咱不說廢話,我說完了,我估計我要走您都得拴住我。”

  她看著我,一下子也摸不清我到底是什麽路數,想了想立即就示意我跟她走去。于是跟她出了屋子,一路來到後院,不知道往哪裏走,老太婆瞪了我一眼:“這邊!”

  胖子和悶油瓶還在院子裏待著,胖子正在無所事事地觀察著那些好像是蘭花的東西,我總覺得不太妥當,就對老太婆說:“我兩個朋友都知道那些事情,可以讓他們一起進來,有些地方他們可以作補充。”

  老太婆顯然也沒有心思太計較那些細節了,就點頭,我給胖子打了個呼哨,就跟著老太婆進入客廳。

  客廳非常大,典型的四合院的客廳,沒怎麽翻修過,東西都很舊,看上去有點樸素,但是懂行的人知道,這四合院現在在北京是天價了,特別是一些有講究的,這房子肯定是翻修過的,不然沒那麽皮實,但翻修的手法是作古翻修,那代價就大了,也說明這房子是有來曆背景的,我甚至看到在門楣上有一些類似雕梁畫棟的東西,看上去和故宮有點像。胖子看得直贊歎。

  閑話少說,我只是略微驚訝了一下,也沒工夫獻媚,落座之後,立即將我之前經曆過的和盤托出,說了一遍。

  因爲剛開始的事情有些細節和霍家沒關系,所以老太婆有點不耐煩,但是一直忍著,我足足說了一個小時,除了霍玲變成禁婆的那一段,我全說了,而且算非常簡略了。聽完之後,老太婆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臉色有些陰沈。我以爲她會非常激動,沒想到她的反應很平靜。

  也許是嚇呆了,我想,于是自顧自道:“婆婆,我本來打算這些事情盡量不傳播出去,因爲我不知道後面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看到您的這個樣子,我一下就想起了我的三叔,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但是,我知道他的痛苦是眞的,所以我不忍心瞞著您,您的女兒,很可能也不在人世了。她在廣西,就被人殺死了。”

  老太婆不說話,皺眉看著我。

  “我相信,從廣西回來的那個,不是您的女兒,您之所以感覺她了,是因爲她是有人僞裝的,而您在和她談話的時候,她給您的感是,她房間還有另外一個人,是因爲,她就是那個隱藏在房間的人。”我一口氣說出了我的結論。 “這個從廣西回來了的人,她把自己藏在房間裏,她已經成年了,只要她避開一切和您親昵或者大量交談的事情隋,您沒有機會認出她來。”我道。

  “等等!”胖子在一邊就說話了,“我靠,你是說,西沙考古的那個介霍玲是假的,她不是霍玲?”

  我點頭,心說肯定不止她一個,我不知道西沙考古的班子裏,有多少是當年廣西張家樓項目的人,甚至連文錦都有可能是假的。我靠,這是個計中計。

  “爲什麽要這麽幹?”胖子奇怪,“目的是什麽?”

  “顯然其中有兩股勢力在博弈,有一股勢力把自己的人通過這種方式置換到了另一股勢力當中。”我道。

  當年的三叔眞是走運,他和解連環上的那眞的叫賊船了。

  霍老太卻沒理會我,臉上的表情非常奇怪,只喝了一口茶,頓了頓,才問我道:“你剛才說的所有的過程中,一直有一個身上紋著麒麟的人在你身邊,這個人,現在在哪裏?”

  我愣了一下,心說你不是在擔心你女兒,怎麽突然間又問起了這個,一下就沒反應過來。

  胖子犯賤,這時候就搶先,立即拍了拍悶油瓶道:“這麽好的東西,當然隨身帶啦,這不就是他嗎?怎麽,美女,想點他出台啊?”

  我立即對胖子龇牙,讓他注意場合。

  沒想到老太婆一聽這話,好像震了一下,她立即擡頭,看向悶油瓶,並站了起來,徑直走到了悶油瓶面前。

  “就是他?”

  我們點頭,看著老太婆的表情,我忽然就感覺不妙,生怕她喊出“兒子,我想死你了”這樣的話。

  老太太渾身都有點顫抖,對著悶油瓶道:“讓我看看你的手。”說著抓起悶油瓶的手,只看了一眼,她就後退了幾步,臉色鐵青。

  我心說不好,難道他們之間還有什麽其他恩怨?沒想老太婆一下跪了下來,連著邊上一直伺候著的霍秀秀也不明白怎麽回事地跪了下來。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離線
393
發表於 2010-12-10 00:53:0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背負著一切的麒麟(一)

  老太太臉上的那種肅穆,以及那跪下的沈重和堅決,眞得不能再眞。

  她是一個在北京城裏可以呼風喚雨的老太太,她是江湖上叱咤風雲的老九門,她是年近暮年的長輩,這裏家財萬貫的一家之主,隨便哪個身份,都能輕易地把我們壓死,然而,她跪了下來,跪得如此理所應當,如此決絕。好像只有這種舉動,才能體現她的虔誠。

  我的吃驚,絲毫不減于其他人,在老太太跪下的幾秒鍾裏,好像有一只手忽然壓住我的肩膀,讓我的膝蓋發抖。好不容易,我才忍住跟著跪下的衝動。我不知道這是我的奴性使然,還是因爲氣氛實在太詭異了。

  那一瞬間,我忽然就有一種感覺,我和悶油瓶可能是不同的,他的世界我也許永遠無法理解。

  好在這種感覺在胖子的攪合下稍縱即逝,他也被嚇了一跳,愣了幾秒鍾,嘴巴裏蹦出了這麽一句話:“不好,這老太太是只粽子!”

  說完他才明白不可能,看著我擡了擡眉毛,我才從震驚中緩過來,立即道:“婆婆,您這是幹什麽?”衝過去,想把老太太扶起來。卻見老太太神情肅穆,不願起來,邊上的霍秀秀完全傻了,可能從來沒見過奶奶是這樣的,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繼續陪跪。

  奇怪的是,悶油瓶也沒有任何的舉動,看著她猶如一尊雕像。

  這樣不成體統,我也沒處理這種場面的經驗,一下不知道如何是好,給胖子使了個眼色,胖子也蒙著呢,不過比我反應快,立即和我上去,強行把老太婆扶了起來。

  老太太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悶油瓶,扶她坐下,胖子就道:“老太太你是沒見過這麽雄壯的手指嚇得腿軟還是幹嗎,21世紀了,咱不行舊禮了行不?您這麽玩您不怕膝蓋疼我們還怕折壽呢。”

  老太太就沒理會他,只看著悶油瓶,問道:“你還記得我嗎?”

  悶油瓶搖搖頭。胖子就道:“別說你,前段時間連他胖爺他都忘了。”

  老太婆就咬了咬下唇:“也對,你肯定什麽都不記得了,如果你還記得,你可能不會來見我。”

  我就問道:“婆婆,難道你們認識?”

  她靜了靜,才道:“何止是認識,我一聽你說到他,我就明白我女兒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了。”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就見老太婆似乎無比的疲憊,坐了下來,一下就垂下淚來:“看來,是阿媽害了你。報應,吳老狗和解老九子侄相殘,我們的兒女陸續失蹤,都是報應,做我們這一行,果然是逃不過天理循環。”

  我無比的好奇,感覺到事情越來越順,有點想追問,又一下子不知道問什麽,秀秀就在邊上安慰道:“奶奶,老九門這麽多年傳下來了,很多都子孫興旺,要說報應我覺得不太像,有些巧合應該是意外,您不用太過宿命。”

  老太太搖頭,“其實哪裏還有什麽老九門,解放之後我們還有幻想,然後事情一波接著一波,一開始我們還想抱在一起,後來,能保住自己就不錯了,那幾年,跟著我們混的,吃著我們這口飯的,我們打著保票算是自家人的,有多少被我們害了,有多少反過頭來害我們?舊社會的時候還有道義,還有江湖,黑背老六一把刀就能保著一條街的,那幾年就什麽都沒了,我們從來沒想過人能壞到那種程度。”她道,“等到連我們這種人也開始害人,我就知道,老九門的氣數盡了。”

  我並不十分明白她是什麽意思,但是大概能知道,她說的是哪段候的事情,就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看向悶油瓶,忽然沈默了下來。

  這種沈默于我非常的尴尬,我知道她可能是在思考,我不敢打打斷怕她煩起來起逆反情緒,就忍住沒有催促。

  沈默了相當久的時間,她才緩緩開口:“小子,你對我很實誠,但你是吳老狗的後代,當年我們發過誓,這件事情我們都會爛在肚子裏,當然,現在這個誓言也不那麽重要了,但是我也不想說這件事情,除非他想知道,我才會說。”她道。

  我一個咯噔,心中暗罵,怎麽又是這樣。每到這種時候,三叔是這樣,爺爺當年也是這樣,現在這老太婆也是這樣,似乎他們心中有個大的卡子,卡在心口,就是不願提及卡子裏面的秘密,他們這爛攤子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我看向悶油瓶,看他如何反應,老太太也看向悶油瓶,眼神中的感情非常複雜:“你想知道嗎?”

  悶油瓶和她對視,並不回答。我對悶油瓶使了一個眼神,讓他快問啊,千萬別錯過這個好機會。但是他看了看我,卻搖了搖頭。

  所有人都有點吃驚。“你不想知道?”老太婆問。

  悶油瓶的眼神中,淡然如水:“我並不相信你。”

  老太太和他對視,臉色一下就開始變化。哦了一聲:“爲什麽?”

  悶油瓶沒有回答她,反而轉身對我道:“帶我回家。”說著,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我一下猝不及防,只得跟了出去,一路走到院子的中央。胖子也立即跟了出來,我都能想象老太婆目瞪口呆的神情。胖子也是莫名其妙,大概覺得怎麽小哥忽然又這麽性格了。

  沒走幾步,就聽到有人叫:“留步!”回頭看到霍秀秀追了上來,攔在我們面前道,“等等,等等。”

  我回頭看了看老太太,她已經回內屋去了,霍秀秀用一種很奇異的眼神看著悶油瓶道:“現在外面全是新月飯店和琉璃孫的人,你們要是出了這裏,肯定不得安甯,我奶奶說,故人一場,她會幫你們找個安全的地方,你們可以暫時去那裏避一陣風頭,我們也保持聯系。她還有好多事情要問你們。”

  “你奶奶該不會也對我這贓物感興趣吧?”胖子揚了揚那只玉玺。“我家小哥說了,我們不相信你們。”

  霍秀秀道:“我奶奶從來說一不二,你們就從了吧,對大家都好,而且你們現在又能去哪兒呢——”說看頓J頓,問我們眨了眨眼睛,指了指悶油瓶,“其實,關于他的事情,我想我可能知道一點。”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離線
394
發表於 2010-12-10 00:53:2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同居生活

  霍秀秀說的是有道理的,如果沒有霍老太這一保護傘,我們接下來一段時間的日子會很難過。

  如何處理我們闖下的爛攤子我還沒有時間細想,我們三個人只有我算是有頭有臉的江湖背景,想要平息肯定最後是我出力。在我的世界觀裏,我相信法制社會,我們實在沒錢,總有妥協的辦法解決,但是略微仔細一想,我非常的心虛,因爲我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也許其嚴重的程度超乎我的想象。

  我有時候感覺我們三個就好像以前賭片裏那些無知爛賭的小孩一樣,仗著自己有幾分手藝就去大人的世界闖禍,最後自己的父輩爲了定包,切掉自己的手指賠罪,才明白自己闖的禍是超出自己世界觀外的,到那時候發出:怎麽會這樣,我不想的。這種感慨是于事無補的。我心中隱隱地有一種擔憂,就是這禍闖得根本是超過我可以想象的。

  所以如今霍秀秀一提,我就立即動心了。

  另一方面,我覺得霍老太的態度非常微妙,事情現在進入到了很混亂、沒法處理的地步,本來我只是想問問那樣式雷到底是怎麽回事情,卻問到了一些老太婆的往事,而且後面的事情似乎還有千絲萬縷、欲拒還迎的感覺,我感覺上,有可能老太太有些事情一時間想不明白,想明白了,還有後續。

  保著我們,對她是一種迂回,對于我們是一種緩兵之計。都有好處,她可以想清楚自己的想法,我們也有時間反應一下,弄清楚我們到底闖下了多大的禍。

  胖子和我想法幾乎一致,他最現實,反正也回不去鋪子了,先答應下來,至少有個地方商量下一步怎麽辦,于是便答應了。

  我以爲會在大院內給我們找間房子,可霍秀秀招來司機,換了一輛不起眼的帕薩特,我們矮下頭開出了大院,在大街上也沒敢擡頭。我記著霍秀秀有點暗示意味的話,就問她,關于悶油瓶她有啥消息。她卻不答,說這可是大情報,我得拿東西和她換才行,要我別急,晚上她要和我好好敘敘舊。

  從公主墳一直開到了東四,轉來轉去,到了一胡同裏很不起眼的地方,面前就出現了一非常氣派的老宅。

  “我靠,這是前清哪個王爺住的地方?”我們一下車,胖子看著老宅外面的漢白玉石牆就驚歎道,“這牆外頭還有柱墩子,這牆還不是外牆,這是哪個大宅的一部分啊?”

  “這我也不清楚,我奶奶買下這兒的時候我還在長沙沒過來呢。”霍秀秀把我引進屋于,我發現裏面全荒廢看,院子非常大,主結構是很典型的四合院但是又比四合院大很多,有非常多的房間。滿園的雜草讓我實在不相信自己是在北京城裏。

  “以前好像是一機關單位的樓房,”霍秀秀指著一處二樓的房間,“你們住那兒,幹淨一些。”

  好在房門的地板都經過了整修,整修的時間也有點長了,但是堅固不算問題,牆壁上滿是爬山虎,長久沒人住,已經爬滿了門窗,胖子用隨身的匕首切開我們才進去,裏面灰塵很厚,沒有任何的家具。

  “大妹子,這地方好像是用來練膽,不像是用來住人的。”胖子道。

  “我奶奶說,得罪了新月飯店的人還能有個地方睡個囫囵覺就不錯了,好過你們睡大馬路。”霍秀秀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一袋東西,“這是牙膏、牙杯、毛巾,我從家裏找出來以前奶奶勞保發的,你們先用著,鋪蓋等下找人給你們送來。我是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這兒就勞煩你們自己打掃了?”

  胖子做了個吃飯的動作:“吃飯怎麽辦?在這兒總不好意思叫KFC,外送的人肯定得嚇死。”

  “送鋪蓋的時候會送熱得快、熱水壺和泡面過來,廁所在一樓,是個旱廁,院子裏有自來水,剛開始可能有鏽水,放點時間就沒了,你們在這兒不能出去,窩個幾天,我奶奶會幫你們想想辦法。”說著她看了看那玉玺,胖子立即縮起來:“丫頭,這東西可是你三位哥哥最後的底線,等于咱們的內褲,你要剝等你奶奶拿出個結果來,現在咱們還得穿著。”

  霍秀秀噴了一聲:“惡心,誰要你們的內褲。”看了看四周,很大人樣地歎了口氣道:“那我就去給你們准備鋪蓋了,晚上見,我給你們帶點酒過來。”

  “哎喲,好妹妹。”胖子眼淚都要下來了,“那你早點來,哥哥我可等著你。”

  霍秀秀雀躍著離去,我和胖子看著她的背影離開關上院門,都松了口氣,癱倒在地。剛才一直繃著什麽,完全是條件反射的緊張,一下只有自己人了,才眞正放松下來。

  胖子看了看四周,就道:“你說那老婆子是不是耍我們?”

  我搖頭:“不至于,說起來,這地方確實比較安全,今天晚上我們在這裏應該是明智的,有什麽不對,我們晚上商量商量,最多明天就開溜。”說著,我看向悶油瓶,“你剛才說你不信任那老太婆,爲什麽?我覺得她不像在騙人。”

  悶油瓶站在外面爬滿爬山虎的窗前,看著外面荒涼的院子,我問他好久他才回答道:“感覺。”

  胖子道:“其實你胖爺我也有這種感覺,老太婆看到小哥的第一反應應該是眞的,但是之後有點語無倫次,好像是在故意繞話題,想拖延時間思考什麽。我一直以爲小哥失憶了糊裏糊塗的,沒想到還是和我一樣精明,果然是物以類聚。”

  我心道失憶又不等于白癡,我當時被情形震撼,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但是被他們一說,我也有點在意了。

  “老太婆是老江湖了,最後小哥要走,她一下子還是沒有想出她的對策來,所以只好先冒險保我們一下,小哥這一招叫做激將法,小哥心眼還是挺毒的。”胖子對悶油瓶豎了豎大拇指。

  悶油瓶沒有反應。

  胖子輕聲對我道:“這家夥最近越來越不愛說話了。”

  我也有這種感覺,歎了口氣,轉場道:“不管怎麽說,我相信老太婆最後一定會拿出一個說法來,咱們也別耽誤這好機會,好好想想,說不定明天老太婆想通就趕我們出去。”

  “也對,不過在這之前,咱們也得稍微打掃一下,否則這地方眞沒法住人,沒被人砍死得個塵肺,老太婆也不太可能賠我們,怎麽,天眞,你是獨子,該不會啥也不會弄吧?”

  我確實家務幹得不多,但是要打掃我相信智商正常的人都會,就道我來幫忙。

  于是將毛巾撕開,一人一半當抹布,去院子放水,開始擦地打掃,悶油瓶也沒權利發呆,被胖子揪過來擦窗。

  我們探索了其他的房間,發現還有一些剩余的廢棄家具,就都搬到二樓,有寫字台、凳子、臉盆架等很多廢料,也都一一擦幹淨,幹完後老房子的淩亂感沒有了,一股很中性的懷舊感撲面而來。

  我們滿身是汗,但是看到房間變成這樣,一股自豪感撲面而來,心說原來做家庭主婦也蠻有快感的。

  一邊的胖子家務很麻利,眞的看不出他是這麽一男人,胖子道原先他處過一相好,爲了討好老丈人啥都學精了,最後被人家蹬了,從此他就成一浪子,這些家務活卻沒落下。

  胖子的生活有各種各樣的版本,總覺得他什麽都會一點,但是他每次的理由都不一樣,我也不是特別相信。我對他說,如果是這樣,他以後退休了可以開個家政公司,我可以給他介紹生意。

  他哈哈一笑,說可以,他專爲老宅子服務,去那些古鎮做家政,今天順塊瓦,明天偷只桌腳,日子肯定比現在好過。說著,他就拿出我們搶來的那只玉玺,道:“得,趁現在有時間,我們來看看我們的戰利品,說不定明天就摸不著了。”

  拿出來放到透過窗子照進來印到地板上的一片陽光斑裏,我們都一愣,只見那玉玺上,竟然滲出了液體。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離線
395
發表於 2010-12-10 00:54:2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背負著一切的麒麟(二)

  胖子埋怨道:“小哥,我讓你擦窗,沒讓你擦這個,早知道你那麽勤勞剛才地板我就讓給你了。”

  悶油瓶搖了搖頭,摸了一把,聞了聞,我發現他摸下來的水是綠色的。

  “褪色了?不會吧。”胖子吸了口冷氣,“我靠,你奶奶的,該不是刷漆的假貨?”

  我心中咯噔一聲,那他娘的就倒血黴了,從剛才那些服務員對于我們謹慎的態度看來這東西肯定是眞的,但是也有意外,如果這玩意兒是假的,那就是本身拍賣方有詐騙行爲,他如果一口咬定拍賣會上的東西是眞的,到了我們手裏變成假的了,那我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楚。

  正想仔細去看,悶油瓶卻道不是,並讓我們不要碰:“有毒。”說著讓我們看他的手,他觸碰過液體的地方起了一大片兩層的紅斑,並且還在向手掌蔓延。

  我嚇了一跳,胖子擊掌道:“啊,我知道了,聽說過,美國人爲了防盜有時候用一種化學物質抹在古董上,人碰到之後會過敏然後人事不省。咦,那我剛才怎麽沒事?”

  “你用衣服包著,可能隔住了,這東西吸收水分就溶解了。”

  悶油瓶手上的紅疹子沒有繼續蔓延,也沒有要暈倒的跡象,他好像不是很在意,胖子用毛巾包起玉玺來就和他一起去下面衝洗。

  洗完之後,這玉玺變得非常玲珑剔透,我們在院子裏充足的陽光下看,很多剛才看不清楚的細節頓時就顯現了出來,我發現玉玺的雕工之精細,已經到了出神人化的地步,這玩意兒就算不是古董,在藝術史上也肯定是傑作。

  我放下心來,心說還好還好。

  整個玉玺的玉玺鈕,現在終于可以仔細地觀察,我發現是一只麒麟踏鬼的造型,一只麒麟昂首挺胸,踏著一只三頭的小鬼,小鬼的爪.抓在麒麟的爪子上,但是,再仔細一看,你會發現,麒麟也是很多的小鬼聚成的,雕刻巧妙至極。整個造型,倒不像是麒麟踏鬼,而是鬼在組合成麒麟。而這些鬼,身上都有鱗片,看似好像蛇纏繞起來似的。

  鬼鈕龍魚玉玺。

  鬼鈕是名副其實的,可是龍魚在哪兒呢,只看到蛇一樣的紋路。再將玉玺換一個角度看,我們立即就發現,麒麟的造型變成了無數條龍魚的形狀,那些小鬼橫著看,糾結的形狀中都能看出龍魚的意思。

  牛。

  作爲對于中國傳統工藝有一定研究的人,我立即就知道了這東西的價值極其霸道,在古董市場上,品相、創意、做工、背景都很重要,往往四個要素裏一個很好,價值就不菲,然而,這件東西,各個方面幾乎都達到了極限,剛才拍出的價格,說實話眞不算高,要我們不搗亂,最後的成交價估計會高到天文數字。

  想著我出冷汗了,我要是賣主,這東西被人搶了,我也絕對饒不了那人,同時又感覺,這麽厲害的東西,我們就這麽如此輕易地逃出來。了,好像他們的保護措施也過于兒戲了。

  麒麟的整個形態,感覺和悶油瓶身上的紋身很相似,不過,我知道並不相同。話說回來,麒麟其實都差不多是那個樣子。

  胖子看得流口水,道:“得數數幾條魚幾只鬼,要是魚和鬼的數目很特別,那更了不得。”說著就開始數,才數了幾下,他就哎了一聲,說道,“不好,這玩意兒品相有問題。”

  “怎麽了?”我問。

  “這只鬼少了個腦袋。”他指給我看,我一看,果然非常精細的雕刻紋路上,很突元地斷掉了,因爲整個雕刻太複雜了,所以不一只一只去數,根本看不出這個細節。

  整個看了一遍,不止一處,有三個地方的紋路都有問題。但是奇怪的是,斷掉的地方非常平滑,像是故意這樣的。胖子比畫了一下,發現那三個地方,就是使用玉玺時候三個手指抓的,指腹所在的地方。

  “聽說過老北京的對花衫嗎?”胖子就忽然問。

  我搖頭,胖子道:“馬褂和坎肩上的花都是連一起的,穿著坎肩的時候,馬褂的兩個袖子是雲彩,坎肩上是一輪彎月,坎肩一脫,馬褂袖子上還是雲彩,但是馬褂胸前是一輪圓月。這叫陰晴圓缺。”

  我喝道:“什麽什麽,你直說不就得了?”

  胖子道:“你胖爺我的意思是,這三只鬼腦袋,其實是三只戒指,戴著三只戒指的人抓這玉玺,這戒指的位置正好在斷口上,這抓上,這玉玺才成型。巧妙,眞他媽巧妙。”

  我抓了一下,心說巧妙雖然巧妙,好似和我心目中的鬼玺很相似,但是怎麽證明是不是呢,或者有聯系呢?問悶油瓶:“你——”一想,他肯定全忘了,問丁也白問。

  悶油瓶似乎也對此沒什麽特別大的興趣,沒有什麽特別的表示,胖子一下就對這東西愛不釋手,簡直想把它吞到肚子裏去:“我靠,這次眞發達了,天眞,你估計這種東西咱們要出手,誰能接盤?”

  我想了想忽然有點不祥的預感:“這,還眞不好說。”

  一邊忽然外面響了幾聲喇叭,嚇了我們一跳,胖子立即把東西又包起來,道:“得,小丫頭回來了,別琢磨了,咱們保著這東西,遲早有人告訴我們,還是先收起來。”

  說著帶回樓內,胖子很機靈,爬到梁上塞到梁上磚縫裏,一看果然是霍秀秀回來了,後面跟著幾個人,大包小包的,放到樓上,都是睡袋和她說的那些東西。胖子反應很快,立即好像剛才根本沒看那玉玺一樣,就問酒呢酒呢。

  霍秀秀拿出兩瓶沒標簽的酒:“最好的二鍋頭,保管你沒喝過。”

  “吹牛吧,二鍋頭還有最好的?”胖子道。卻見那些跟來的人和小丫頭打了招呼就走了,小丫頭卻沒走,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個大速食盒:“油炸花生米。”

  我看著那些人離開,就奇怪道:“你不回去?”

  “我回去了你們多慘啊,古宅,三個老男人,二鍋頭,就差條麻繩,你們喝完了三人一起上吊。”她道。 .

  “加你一個女鬼,我們不上吊也不行啊。”胖子道。

  我問道:“你奶奶知道你在這兒嗎?別等下找你。”

  “吳邪哥哥,你是眞忘了還是裝糊塗,我的脾氣你難道不記得了?”小丫頭眨眨眼睛,“我奶奶是不知道,但她也不會找我,我八歲就敢自己坐飛機了,長沙北京兩頭熟,她可放心我去野了,而且我這次來這裏,可是和你來交換秘密的,肯定做好保險了。”

  對她我眞的是毫無印象,聽著又奇怪,這丫頭古靈精怪得離奇,我也不肯示弱顯得自己很呆,問道:“你眞想換?我還以爲你開玩笑,怎麽法?我怎麽相信你說的是眞的?”

  “你可以試我。”她笑道。

  “試你?怎麽是試?” 我心說我又不知道你有哪些情報。

  胖子就打趣輕聲道:“天眞,這丫頭該不是在勾引你。”

  我捅了他一下讓他別廢話,她就道:“這樣吧,我和你說一件事情,你聽完後,立即就會知道,我是有資格來和你交換情報的。”

  我越來越覺得有意思,就點頭看她玩什麽花樣。

  她看向我,故作神秘地說道:“我小時候,在很偶然的機會,看到過一盤錄像帶,錄像帶看完之後我非常疑惑,問我奶奶,她什麽也不說,還罵了我一頓,然後我就開始自己查這件事情,聽了你對我奶奶說的情之後,我發現我們調查的事情好像有關系,我這麽說,你應該相信我了吧。”

  我和胖子對視了一眼,都沒表態,因爲我敘述給老太婆聽時,提過這事情,這是可以被捏造出來的。

  她看我們沒反應,就歎了口氣,又悠悠地念了一句:“魚在我這裏。”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離線
396
發表於 2010-12-10 00:54:57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魚在我這裏

  “魚在我這裏。”

  這是我在永興島上上網搜索考古隊的名字時,在一個尋人網站上發現的文字。

  剛才我和老太婆講述我經曆的事情的時候,沒有提這一句,因爲這些是細節,我全部都略掉了,霍秀秀悠悠念出來,有一絲戲谑,又有一絲得意,我聽她這話,已經有點驚訝,心中意識到她眞的可能知道些什麽,否則,說不出那麽關鍵的詞。

  看樣子,她也上網查過那幾個人的名字,也看到過那個網站,如此說來,她至少是眞的調查過這些事情。

  對著這小丫頭,我的心中倒出奇地鎮定,很奇怪沒有什麽好奇或疑惑,大概是因爲她年紀比較小,我感覺自己的江湖經驗勝過她的原因,看著她小得意的眼神,我還失笑,心說這有什麽好得意的。

  “好吧,我承認你也調查過這件事情,不過,那個網站太容易被找到了,這不代表你會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東西,我在幾年前就看到這張照片了。”

  小丫頭面不改色,還是那樣的表情看著我,悠悠道:“你說的不對,我可沒說那照片上的字是我在網上搜到的。”

  我愣了一下,就覺得她的話裏有點什麽意思,一開始我被她的眉眼電得有點發昏,但是很快我就反應了過來,意識到她的笑並不僅僅是小孩子的得意。

  我想著,她爲什麽那麽有自信地看著我,我並沒有表現得很被動,氣場上我覺得我並不弱,但是她的眼神一點也不動搖,似乎她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說服我,偏偏她用來說服我的東西,又不像那麽有力的。

  我判斷了一下,感覺她偷雞的可能不大,因爲那很低級,如果不是偷雞,也就是說,她認爲她提出的東西很有力,而我可能沒有理解那東西有力的部分,想著,忽然一個念頭瞬間濃烈了起來,心說不會吧。

  “大姐。”我脫口而出,“那個尋人啓事和那張照片,難道是你發的?這句話是你寫的?”

  “嗯,眞乖。”霍秀秀得意道,“你剛才說你搜索那幾個人名,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找到那張照片。”

  “你——”我頓時不知道怎麽反應,我靠,我一直以爲那東西的發布者至少應該是個年長的和三叔一樣的,當年考古隊的某個長輩兄弟之類,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小丫頭。

  丫頭從口袋裏拿出一本很卡通的筆記本,從裏面拿出一張黑白照片遞給我。就是那張合照,上面還寫著“魚在我這裏”幾個字,和我在網絡上看到的一模一樣。應該就是用這張照片掃描到網絡上去的。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們合照的原版,拿在手裏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你再看這個。”秀秀拿出另外一張照片遞給我。

  我一眼就認出,那是霍玲年輕時候的照片,是一張全身像,這時候應該還是少女剛過一點的年紀,穿著那個年代特有的衣服,梳著馬尾,邊上有“青年節留念”的印刷字。我看得心中一個蕩漾,媚得簡直是只妖精,和眼前的秀秀感覺十分的類似。

  “這是我阿姨十八歲時候,五四青年節在王府井拍的。”

  “如何?”我奇怪。

  “你再看這張。”秀秀又拿出一張照片,那是一張報紙的圖片,拍的是一輛解放卡車帶著花球,不知道是北京的什麽活動,我能認出解放卡車的背景,就是前一張霍玲拍照時候的那個路口,我看到相同的路標。

  “這是我在北京博物館找到的,好像是1984年的時候,同一個路口的另一張照片,我根據解放卡車的高度,以及當時拍攝的角度,推測出了那座路牌的高度,再通過路牌來推測我阿姨的身高,同時我找出阿姨當時穿的鞋,推算出當時我阿姨的赤腳身高,大概是一米六八。再看這個。”她遞給我另一張彩色照片,我一下就看到,那是西沙他們十人合照的碼頭,但是碼頭上沒有人,同樣是無人的取景,背景裏是一座沙山,在一邊的纜繩墩上靠著一輛鳳凰自行車。

  “我當年找到過那個碼頭,同樣使用相同的角度拍攝,以碼頭上的纜繩墩爲標准,靠自行車算出墩子的高度,也找到了當時的鞋,測試這張照片裏,我阿姨的赤腳身高,大概是一米六零。”

  “差了八厘米。”胖子就皺起了眉頭。

  “我綜合了鞋子的因素,因爲當時鞋種類很少,這種測算方法經受過論證過,結果非常准確,如果算上鞋,兩張照片裏的人身高是基本一樣的,但是去掉鞋精確計算,就會發現,一個妙齡少女,在青春期竟然然縮短了八厘米。”秀秀道,“這確實是兩個人,你的推論是對的!”

  我長出了口氣,秀秀就道:“我還沒給我奶奶看這些,但看來,我的阿姨眞的已經死了。”

  “小丫頭蠻利索的啊。”胖子看著幾張照片就歎爲觀止,“這屬于高科技啊。”

  “我是文化人,和你們不一樣。”秀秀得意道,“如何,現在判斷我有資格和你們做交易了沒?”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離線
397
發表於 2010-12-10 00:55:1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長驅直入的秘密

  但我沒有立即表態,說明我沒有立即相信,但是我知道我幾乎是已經信了。

  “說實話,你剛才說的那些東西,眞的讓我想上來親你,你知道,一個人查來查去,越查越發現這東西很混亂,那種感覺眞的要瘋了,聽到你的說法,我才知道原來還有幾個傻帽和我一樣,那個欣慰啊。”小丫頭一副大人樣,“你說,我們兩個是不是應該喝一杯?”

  “你爲什麽會對這事情感興趣?”胖子倒是旁觀者清,好像還沒怎麽相信,“就爲弄清楚那錄像帶?”

  霍秀秀點頭道:“對于一個花季少女,看到那種錄像帶,世界觀都顛覆了。”

  胖子就揚起眉角看了看我:“得,我就說,大人看歸看,那種帶子一定要放好,否則給小孩子看見了,毒害青少年。”

  霍秀秀拍了他一下:“就知道胖子都好色,會亂想,哪有你想的那麽龌龊。”

  “你這麽說,彌勒佛會很不開心的。”胖子道。

  我打斷他們兩個貧嘴,已經意識到她道:“說眞的,你眞的查過他們的事情?就爲了這一盒錄像帶?”

  她點頭:“而且還眞有一些收獲,雖然我查到的東西比你淺得多,也沒像你那樣經曆了那麽多生離死別的事情,但是,我有你不存在的優勢,第一,我奶奶沒死;第二,我能進出很多普通人不能進的地方,我認識很多能拿到老檔案的人。所以,我不敢說查到的比你多,但是,肯定有很大一部分,是你不知道的。”

  我來了興趣:“哦,所以,你就和我交換情報?”

  “對于我是無所謂,對于你,我聽你的說法,就很重要了,所以,我覺得你沒理由拒絕。”她很狡猾地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要是你告訴我的情報對我來說很關鍵,我還附送一個香吻給你。”說著就笑吟吟地在地著我,兩只眼睛水汪汪的媚得驚人。

  我看著她,感覺這丫頭雖然瘋瘋癫癫的,感覺古靈精怪,但是說話的條理思路清晰得不得了,心中暗歎這霍家的小妞兒看來都很厲害,男人一般招架不住,難怪爺爺最後選了奶奶。這麽小的丫頭,卻有一股成熟女人的性感魅力,一股很特別的氣質讓我順著她的思路走,長大了還不給她玩死。

  喝了一口二鍋頭,才醍醐灌頂了一下,心說還得小心,沒正面答應她,而是問道:“我還不是特別相信,錄像帶中的東西,能讓你一個女孩子這麽感興趣。你得先告訴我,裏面拍的是什麽。”我想試試她的動機是不是眞的。

  她絲毫不以爲意,直接就回答道:“是我的姑姑,就是你說的,霍玲。”
 
  “他查他叔叔,你查你姑姑?你們老九門怎麽都這樣啊,沒家庭隱私了嗎?”胖子怒道。

  我心中一激靈,擺手讓胖子別插嘴:“難道,是你姑姑在梳頭?”

  她搖頭:“不是,那錄像帶已經被我奶奶沒收了,不過,裏面的內容打死我都不會忘,而且,一說出來,你們立即就知道那是眞的。怎麽樣,我知道的東西比你少,我可不能免費給太多,吳邪哥哥,你換不換?”

  我看了胖子一眼,胖子點頭,對小丫頭道:“再給個提示,丫頭,給到點子上了,你胖爺我送個香吻給你,那錄像帶裏是什麽內容?”

  霍秀秀眨了眨媚眼:“我的姑姑,還有其他幾個人,他們在地上爬。”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離線
398
發表於 2010-12-10 00:55:33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背負著一切的麒麟(三)

  氣氛一下變得很詭異,我看著霍秀秀,簡直感覺面前的是一只小狐狸。

  確實,她一說,我立即就知道,她說的是一副怎麽樣的情形,也明白了,她不是在虛張聲勢。甚至,我相信她可能確實掌握了一些我不知道的東西。但是在她的眼神下,我卻有一種幻覺,覺得此時的主題不是這些。

  霍玲和其他幾個人在地上爬,應該和我看到的那盤帶子裏的情況是一樣的,看來,霍老太手裏,竟然也有來自格爾木的錄像帶,這是怎麽一回事情呢?

  僵持了一下,我忽然覺得有點丟臉,我們三個大男人——老宅、二鍋頭,一個小丫頭跑來和我們交換消息,竟然還要想來想去的,人家是什麽膽量氣魄,相比之下,我們三個倒顯得下作放不開了。此時要不就拒絕裝酷,要不就爽快點答應,想來想去實在丟臉。

  于是歎了口氣,就點頭道:“行,我信你,不過,其實大部分的東西我都和你奶奶說了,剩下的都是些細節。也許你會失望。”

  霍秀秀耶了一聲道:“不怕,其實說白了,這件事情咱們有情報可以交換就不錯了,對不?”

  我點點頭,她就道:“來的時候,我已經想過你剛才說的那些事情了,整件事情非常複雜,本來我們可以從頭開始對一下,但是,你我之間的信息是交叉的,所以,也許我們可以從某件事情開始。”她看了看悶油瓶,“不如先從他開始,我告訴你關于他的事情,你告訴我,關于你說的那個雪山上古墓的事情。”

  我和胖子交換了眼色,胖子咳嗽了一聲,道:“我同意,那麽,你先說?”

  她看著我:“你們是不是男人啊,老是想占我的便宜。”

  胖子想扯皮,我就攔住他,心說說了也無所謂,就道,那我先說。于是,從頭到尾,一五一十的,把雲頂天宮的事情和她說了一遍。

  我說得極其仔細,因爲之前在老太婆那邊已經粗略地說過了,再說得簡略就是浪費時間。一直說了大概半小時才說完。期間,她完全沒有插話,聽得出神,可能是因爲有個美女聽衆,我說得簡直出神人化,胖子都給我跷大拇指,說我有說評書的天賦。

  說完很久她還定神不動,好像在沈思什麽,胖子叫了兩聲她才緩過來,呼了口氣,看著悶油瓶:“這位哥哥這麽厲害,難怪我奶奶都得下跪,我本來還以爲今天跪虧了,現在感覺應當的。”

  “怎麽,有什麽啓發?”胖子問她。她搖頭:“腦子有點亂,我想到一些東西,一時半會還串不起來。等下說不定有結論。”

  胖子看著我就笑:“這話說得和你眞像,女版的天眞無邪。”

  “該你了。”我提醒她道。

  她定了定神,吸了口氣。“好,我想想怎麽說。”她想了想,“那得從一個夢魇說起。”

  “夢魇?”胖子歪起嘴巴。

  她道:“其實,應該說是我奶奶的夢。”

  接著,霍秀秀就開始講述她的故事。
 
  我剛開始因爲她的聚精會神而揚揚得意,但是她開始講她的故事之後,我幾乎是一樣的反應,我非常驚訝,因爲她那邊經曆的事情,同樣非常的複雜,簡直不在我之下,而且,她以她女性特有的切入點進行的思考,我覺得甚至比我更加要接近現實。

  確實,一切都是源于一個夢,但是,起源和夢的內容並沒有太大的關系,因爲到現在她也不知道那是一個什麽夢,她之所以感興趣,是因爲她奶奶在做這個噩夢的時候,總是會說一句夢話。

  大概在六到七年前,霍秀秀還是一個小小姑娘,用她自己的話說,穿著超短裙都還沒人回頭看,她是霍老太最寵愛的孩子,在每個夏天,她都會從長沙那個火爐到北京來避暑,那時候,霍老太都會帶她買很多東西,去後海和頤和園玩,或者開出城去宛平古城吃小吃。

  但是,無論玩得多麽親密,霍老太卻有一個習慣,就是晚上只能一個人睡,無論在什麽地方留宿,小丫頭都不能和奶奶睡。

  當時老太婆住的地方也是四合院,臥房非常大,睡二十個人都缺,小丫頭逐漸懂事之後,好奇心很重,她覺得奶奶的這種親密之中的不親密很奇怪,但是也不敢問。晚上她就和保姆睡在同一間房裏。

  有一天晚上,她半夜醒來,發現保姆阿姨不在身邊,在那種古老的房子裏,外面一片漆黑,房間非常大,月色朦胧,一切的影子都讓人毛骨悚然,小孩子正是想象力最豐富的時候,立即嚇得臉色蒼白。

  她叫了幾聲,保姆沒有答應,她立即就開始發起抖來,當時想到的是奶奶,于是跑下床,立即跑到奶奶的房間裏,想躲到奶奶懷裏去。

  然而,她撩開那種老式床的帷幔的時候,卻發現床上沒人。她愣了一下,忽然就起了白毛汗,她通過眼角的余光,竟然看到床的上方的架子上,掛著一只什麽東西。

  擡頭一看,她看到了畢生最恐怖的一幕,她的奶奶用一個詭異的姿勢掛在床上方的床架上,兩眼翻白,披頭散發,俨然在熟睡之中。

  她嚇得尿了褲子,坐在地上幾乎沒死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她忽然聽到她奶奶說話了。

  她一開始以爲在叫她,仔細一聽,才發現不是,那是她奶奶的夢呓。

  她奶奶說的是:“沒有時間了。”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離線
399
發表於 2010-12-10 00:56:0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信的故事

  我聽得背脊發涼,手都抖了起來,半晌才道:“你奶奶怎麽會這樣?難道她有什麽奇怪的病?”

  “後來我被保姆阿姨找到,原來她上廁所去了,之後我一直怕我奶奶,到我懂事後,奶奶才告訴我,這是霍家女人練軟功夫的方法,必須掛著睡骨頭才能達到最大的柔韌度,她從十九歲做姑娘的時候開始一直就是這麽睡,現在完全睡不了床,很多地方都是骨刺,只有掛著才不疼。”

  “我靠,那你爺爺洞房前肯定練了好一陣子。”胖子道。

  霍秀秀不理他,繼續道:“因爲這讓我記憶太深刻了,所以我對于她最後的那句話,非常的在意。”

  從霍秀秀自己的敘述和我對她的觀察來看,她是一個很早就有著自己世界觀,並且思維獨立,善于思考的女孩子,所以她對于奶奶當時的睡姿以及那幾句夢呓,耿耿于懷,當然這種耿耿于懷並不是一蹴而就,她之所以感覺這句夢呓有一些不尋常的意義,是她在之後,又聽到了很多次相同的夢話。

  隨著她的逐漸長大,她開始逐漸相信,她看似堅強得猶如磐石的奶奶心中,有一個巨大的心結。

  這個心結十分的隱秘,她的奶奶也許到死也不會說出來,但是,霍秀秀可以確定的是,心結,一定和那一句話有關系。

  “沒有時間了。”

  是什麽事情沒有時間了呢?

  很難說是好奇心,還是和我心中那一樣的命犯太極,又或者是她自己所說的,希望爲自己最愛的奶奶解開這個心結,她開始有意無意地刺探起這件事情,很讓我吃驚的是,在刺探這件工作上,這個小女孩表現出驚人的行動力。其思維的清晰和對于事情的把握與她的年紀不成正比。

  “我們霍家的女孩子往往都又美又精明,男孩子也都很帥但是往往比較愚笨。”她解釋道,“不知道爲什麽,也許是因爲女孩子都是從小給奶奶帶起來的原因。我哥哥就整天只知道搞對象,大不正經。”

  “我覺得沒事查自己奶奶、姑姑也不是正經人幹的事情。”胖子戳了一句。

  她想了想,大概感覺也對,歎了口氣:“總之,查著查著,我奶奶的心結就變成我的心結了。”

  她眞正開始去查這件事情可能是四年前她十五歲時,所有的事情完全沒有線索,只有那一句“沒有時間了”,如果在我,可能完全無法入手,但是對于她,竟然有我想象不到的切人點。

  最開始她是想尋找她奶奶的日記,但是很遺憾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有記日記的習慣,她奶奶以前的文字資料非常少,不像我家這些人,我奶奶是大家閨秀(注意是我奶奶),教育出來的兒子孫子,都或多或少有些書卷的成分,就連三叔不說話的時候也能冒充個百分之三十的白面書生。霍家的風格比較功利和江湖,女人又要打,又要下鬥還要相夫教子,不會有時間去練練書法寫寫文章什麽的,所以霍老太太當年的氣質,絕對不會是林黛玉那種。所以,必然不會有太多的文字留下來。

  但是,霍秀秀也並不是全然沒有找到,她發現了很多的信件,往來信件都有留檔,她懷著偷窺或許能找到奶奶情書的那種小鬼頭想法,將幾箱子的老書信都看完了。可惜,所有的書信基本都是業務往來,完全沒有她想知道的任何內容。

  不過,她也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她發現從1995年開始,每年都有一封郵件很特別,那是一只包裹,基本都是在三月的下半個月寄到,當年寄包裹,是有一張通知單,然後再去郵局拿的,因爲霍家的地位不同,所以所有的東西都由幾個人先過濾過,然後備案。大部分的包裹都會被拆開檢查,把裏面的東西填在一張表格上,東西寄給誰也會寫在後面,秀秀就是在這張表上,發現了蹊跷。

  在1995、1996、1997、1998、1999年的表格上,那份包裹裏面的東西,都是:錄像帶。而取東西的人,都是她奶奶。

  也就是,在那幾年的三月,都有人會寄一盤錄像帶給她奶奶。

  她奶奶是一個非常老派的人,只會看戲,錄像帶這種東西沒法想象會和她奶奶産生關系。

  毫無疑問的,她對這幾盤錄像帶的去向産生了濃厚的興趣。于是她開始留意,並且通過所有可能的機會,去找那幾盤帶子。

  (我想起以前我也有同樣的經曆,只不過,那是在找我老爹從香港朋友那兒弄來的三級片,後來我才發現我愛的不是情色畫面,而是找到那幾盤帶子本身的刺激。)

  爲此,她甚至做了非常詳細的計劃,比如說她奶奶什麽取時候出門,看到帶子之後她如何處理。爲此她存了兩個月的錢買了一台錄像機,和家裏的錄像機設置了翻錄的連線。

  最後她找到那幾盤帶子,是在她奶奶的衣櫥下的地板下,她挑了一盤,迅速地到客廳將其翻錄,然後再放回去。整個過程,緊張得像是在做特工。

  之後,她選擇了一個時間,到她朋友家裏去,看了那盤帶子。

  帶子的內容就如她說的,好像是一幅監視的畫面,那是一個非常昏暗的小屋,幾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在地上爬著,整盤帶子有畫面的容有三十多分鍾,她在裏面認出了,她的阿姨,霍玲。

  她的阿姨在裏面好像沒有靈魂一樣,在地面上爬著,那實在太恐怖了。

  她從小就知道她阿姨失蹤的事情,所以,看到這個帶子之後,她嚇得魂飛魄散,她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情況,也不知道怎麽了,只是本能地知道,這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她奶奶似乎隱藏了什麽秘密,她奶奶果然有一個非常可怕的心結。 

  但是,她不敢去問她奶奶怎麽回事,因爲她知道肯定不會有好的結果,也不敢告訴其他人,她在後一個月裏,始終惶惶不安。

  但是,也許眞的是因爲她和我有相似的性格,她慢慢地冷靜了下來之後,那種對于眞相的渴求就開始折磨她,所謂命犯太極之人,其好奇心之重,其他人很難相信。

  之後,她便繼續調查,一開始都沒有結果,一直到她采取了十分機巧但是冒險的辦法。

  她竟然花了幾個月,模仿了她奶奶的筆跡,給那些老信上所有的地址都寫了一封回信。

  那封信大體是這麽寫的:

      各位:

      吾近日又夢到了那件事情,多少年來,這個夢魇揮之不去,不知吾輩是否安好,人到暮年,半只腳踏進棺材,望能與各位再見,尚有一事我在當年未曾說出,現在想來,也許是關鍵,希望能當面再敘,只當老友敘舊。

  這些信的年代橫跨了將近半個世紀,最新的一封也離現在年代久遠,這些地址,大體上應該都是寄不到的,但是霍秀秀說,她感覺,那些業務往來的地方都是農村或小縣城,農村和小縣城是變化最小的地方,特別是農村,即使地址變化,因爲地域範圍不大,人與人之間互相熟悉,只要信到村裏,就有人會把信送到收信人手裏。

  信寄出之後,她主動負責家裏的信箱,讓別人都以爲她戀愛了,在等男朋友的信,其實是爲了過濾信件而已,前兩個月沒有任何的回音,到了第三個月開始,陸續有零星的回信,基本都是表示不解的。

  小丫頭一直堅持,每天早上五點看信箱,從不間斷。

  第五個月,那封信終于來了。

  只有一行字:

      舊事毋重提。

  她立即就知道有門了,這人肯定知道情況,看地址,信來自北京本地,琉璃廠一個小鋪子。于是立即收拾包袱,來到了那個鋪子。

  那是個大雨天,四九城整個城被雨帽罩著,琉璃廠稀稀落落,沒幾個人,好多門臉都提早關門了,她敲門進去,就看到在內房裏有一個老頭,老頭看著她就一笑,露出了嘴巴裏的金牙。

  霍秀秀就道:“那老頭,名字叫金萬堂,你有沒有想起什麽?”

Rank: 10Rank: 10Rank: 10

狀態︰ 離線
400
發表於 2010-12-10 00:56: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史上最大盜墓活動(一)

  霍秀秀就道:“那老頭,名字叫金萬堂,你有沒有想起什麽?”

  金牙老頭這個形象,我的記憶非常深刻,因爲將我拉進這一切的那個人,也是一個金牙老頭。

  她一說這個,就讓我心裏一個激靈,世界上沒有那麽多的巧合,顯然她的意思是,她見到的這個叫金萬堂的金牙老頭,就是到我鋪子裏來找拓本的那個。她和我的經曆中,出現了第一個交集。

  原來那老鬼叫金萬堂,好像聽隔壁的店的老板也提過,我的心中有點異樣。

  我一直沒有去關注過這個老頭,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我也想過去查,但是這些人都行蹤不定,我當時又沒有任何的經驗和人脈,後來發生的事情也和這老頭毫無關系,等我有了人脈和能力,我連那老頭的樣貌都記不起來了,也沒有任何細節能刺激我想起他,所以我一直認爲他的出現是偶然。

  當然,他來這裏找我爺爺,只說是老癢介紹,那帛書也說是朋友挖出來的。光這些說辭,以及給我帶來的無數困擾,現在看來不太可能是偶然,但是,非常奇怪的是,之後發生的事情,和他沒有任何的關系,如果這是個陰謀,未免太不正常了。

  不過,雖然他的出現,我說不出那是偶然還是必然,是設計好的還是因爲命運輪轉,但是,在那一天他走進我的鋪子已經成爲事實,我再也無法倒轉回去。

  我對她點了點頭,就問道:“難道,他知道什麽?”

  霍秀秀搖頭:“他是白的,幹幹淨淨,什麽也不知道,不過,信確實是他回的,他和奶奶只是有業務上的關系而已,後來有一次,他動了貪念在一件事情上做了一點手腳,立即就被我奶奶發現了,就沒和他繼續合作下去。”

  當時霍秀秀很奇怪,只是這麽一個問題,何以看到了那封信後,金萬堂會有這種反應,金萬堂是只老狐狸,深知道霍家的勢力,也不知道霍秀秀前來所爲何事,是來算賬還是來刺探什麽,所以什麽都不肯說。

  但霍秀秀很有耐心,幾乎天天都往他店裏跑,幾乎沒把金萬堂煩死。

  那年的年末,也虧得金萬堂倒黴,一票貨裏夾了一把不起眼的漢八刀,竟然是翡翠做的,給查在海關了,本來算是小案,但是翡翠漢八刀一估價,價值太高,頓時就變成大案了,眼看他老瓢把子一輩子的積蓄,甚至腦袋都可以一次被抄走。

  這時候,霍秀秀抓住了契機,就和他做了一筆交易,以她家裏的關系,幫他搭通了一條線,保下了他的鋪子,金萬堂這時候軟肋被人抓住,就不得不說了。

  他在很長時間的猶豫下,在一個晚上,在電話裏和霍秀秀講述了一切。

  原來,當年他動了歪腦筋的那筆買賣,不是普通的買賣,從現在看,可能是中國盜墓曆史上最大的一次盜墓活動。

  以當年霍家的手段,要是敢動霍家的便宜,必然會被報複得體無完膚,金萬堂之所以沒事,就是因爲,這次活動之後,霍家,甚至其他幾方人馬,全部元氣大傷,根本就沒有力量和心情來追究什麽。

  那一筆買賣,帶給這些人的回憶,實在是太可怕了。

  胖子聽到這裏,兩眼放光,不由坐正了身體,問道:“吹牛吧,最大的盜墓活動,那得屬咱們的塔裏木盆地之行吧。”

  霍秀秀搖頭:“那不是你概念中的倒鬥兒淘沙,那筆買賣,已經超出了普通所謂的盜墓的概念。”

  胖子“哦”了一聲,就不再出聲,因爲超出了概念,那麽這個所謂的;大,應該不在規模上。

  我問道:“超出了概念,難道他們盜的不是地面上的墓,是在天上飛的?”

  霍秀秀道:“當然不可能是這樣。”

  說吧,娘的,到底是有什麽概念不同,使得這筆買賣那麽那麽特別呢?”胖子問。

  霍秀秀剛想說話,悶油瓶卻在一邊說話了:“他們要盜那個墓的目的,並不是爲了錢財,而是爲了另外一個還活著的人。”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11-27 14:43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