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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地下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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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和徐子陵並排坐在後山方亭的石欄上,面對聳峙陡削的崖壁,腳下就是直落百
丈的深淵,流水奔騰不休。
寇仲聽畢徐子陵向商秀珣所撒最新一代的謊言後,抹了一把冷汗道:「幸好我當時
說趕著上茅廁,否則美人兒場主抓起我來順口一問,我們就要跳往下面去了。」又探頭
看了淵底的激流,懷疑地道:「憑我們的功夫,跳下去該不會跌死吧?」徐子陵微微一
笑,沒有說話,一副看穿了他內心所藏著什麼的樣兒。
寇仲投降道:「你為何不問我和李秀寧間剛才發生過什麼事呢?」
徐子陵哂道:「你不是說過長生訣的武功令你變得愈來愈冷酷無情嗎?又說可為爭
霸天下而不擇手段,犧牲一切。既是如此,我還須向你懇求答案嗎?」
寇仲拍腿歎道:「陵少今次錯了,事實上我的感覺是窩囊至極。因為我竟忍不住問
她是否已嫁了給柴紹那混蛋。想想吧!陵少!假若她答我『仍未嫁人』,我可怎樣向她
交代呢?而明知此問只是作繭自縛,我仍要問她。你說這是什麼一回事哩!」
徐子陵淡淡道:「那她怎樣答你?」
寇仲慘然道:「她說的是雖未正式嫁人,但已等若嫁了人差不多。」
徐子陵苦笑道:「那即是說她愛的是柴紹了。這句話確很難捱,亦使我第一次感到
你值得被同情。跟著你如何還招呢?情場上的招式,比戰場上生死對決的招式更使人頭
痛,只不過傷害的是雙方的心罷了。」
寇仲平靜地道:「於是我化悲憤為力量,告訴她我毫不介意,還感激她賜我失戀的
痛心滋味;強忍著吻她的強烈衝動,衝出房門去,背著她時,我痛苦得整個人麻木了。」
徐子陵漫不經意的道:「那你有否躲在茅廁裡痛哭流涕呢?」
寇仲愕然別過頭來盯著他道:「你不是在同情我可憐我嗎?」
徐子陵冷冷道:「因為值得被同情的那人再不是你,而是李秀寧。」
寇仲直勾勾望著對崖,自言自語的道:「我確是過分了點,但當時真有種愈能傷害
她,便愈是痛快的感覺。那是一種完全失控的情緒,使我自己心知肚明我仍是很看緊她。」
徐子陵歎道:「於是你就出盡渾身解數,設法在這彈指般短暫的時間內,務要令她
忘不了你。這對她是多麼殘忍無辜的事呢?」
寇仲夢囈般道:「殺了我吧!我現在痛苦得要命。」
徐子陵伸手摟著他肩頭,苦笑道:「我說話太沒技巧了!男女閒事就是如此,根本
沒道理可言,誰的護體神功強一些,誰就少受點傷害。不適看來你的護體神功很難及格。」
寇仲愕然道:「你還說沒有技巧,現在我就只想痛哭一場。」
兩人你眼望我眼,接著笑意從兩人嘴角擴展,齊聲捧腹笑得嗆出了苦甜難分的熱淚,
又是心中溫暖,互相感受著兩兄弟間真摯的交情。
徐子陵喘著氣拍著他肩頭辛苦地道:「你每趟失戀,都是拉著我來搞混,所以我才
是真正的受害者。」
寇仲苦笑道:「為什麼早有第一次失戀的經驗,第二趟仍是這麼難受!且更是厲害
呢?」
徐子陵聳肩道:「有什麼稀奇,因你愛得她更深了。」
寇仲像完全回復過來,洒然點頭道:「你這話不無道理,時間久了,水也可滴穿堅
石,所以現在我的心該是百孔千洞,這叫心內滴淚大法,與魯妙子的遁去的一異曲同工,
因為李秀寧就是我那遁去的一。即使商秀珣比她勝上半籌,我心中仍只有她。」
又道:「米已成炊,再也休提。我們下一著該怎樣下法才合弈劍之道呢?」
徐子陵冷靜下來,思索道:「先設法找那蕩婦出來。」
寇仲歎道:「若可逐間房去敲門就好啦。」
徐子陵皺眉道:「以你的絕世耳功,要偷聽方圓百里內的一把蕩聲,該不會是什麼
困難的事吧!」
寇仲失笑道:「真誇張,來吧!」
兩人先後跳下圍欄,跨步下亭。
快抵遊廊時,小娟裊娜迎面走來,喜叫道:「找著你們了!」
※ ※ ※
商秀珣在寬敞書齋的一邊正襟危坐,捧書細讀,似是絲毫不知馥大姐把寇仲和徐子
陵兩人帶到面前。
隔著一個小花園的對面就是他們初遇商秀珣的轎廳,當日他們曾為這美女試吃時的
嬌俏動人神態而神魂顛倒。
商秀珣卻是暗恨自己。
連她都不明白為何這樣愛見這兩個小子,或者是她太孤獨吧!那並非身邊有多少人
的問題,而是心境的問題。
她是上任場主的獨生女,自幼便被栽培作繼承人,以高高在上的姿態管治下人就若
呼吸般自然。
人人都敬她若天神,只有這兩個表面看似必恭必敬的小子才例外。只從他們瞧自己
時大膽粗野的眼神,便知他們只當自己是個女人。
那激起了她心中的漣漪,既新鮮又與別不同。
馥大姐稟告道:「兩位小師傅到了。」
寇仲踏前幾步,雙手捧刀奉上道:「寶刀到了!」
看見寇仲那裝出來的正經樣兒,商秀珣「噗哧」嬌笑,有若鮮花盛放,連少見她這
種美態的馥大姐都看得呆了。
商秀珣見三人全呆瞪著她,盡力斂起笑容,板著臉孔低罵道:「世上有這麼多寶刀
嗎?」
又低聲道:「馥兒你可退下了!」
馥大姐微感愕然,才退出齋外。
商秀珣把書本放在身旁小几處,從寇仲手上接過井中月,立露訝異之色,奇道:
「想不到這麼重。」
寇仲陪笑道:「寶刀自是不同於一般凡刀。」
商秀珣皺眉道:「站得這麼近幹嗎?」
寇仲尷尬的退回徐子陵旁,只有後者才明白他是有點不捨得井中月。
商秀珣左手握著刀鞘,右手輕抓刀把,秀眸卻盯著兩人,坦然道:「這把刀雖是毫
不起眼,又似有點銹,但不知如何,我回來後心中不時浮現出它影子,感到它有種說
不出的味道來。」
寇仲衷心讚道:「場主真有眼光,不同於一般淺薄之徒。」
商秀珣早慣了不被兩人當作是場主的對話,瞅了他一眼道:「誰要你來抬奉我。」
「錚!」
井中月從鞘子露出了半尺的一截。
商秀珣動容道:「我從未見過比這更鈍更黯啞無光的刀身,但卻有種我也從未之見
的高古樸拙的味兒。」
秀眸射往寇仲,沉聲道:「是怎樣得來的!」
寇仲聳肩道:「是阿爺傳給爹,爹再傳給我的。」
商秀珣還刀入鞘,沉吟道:「那老頭兒對這把刀有什麼話說?」
寇仲微一愕然,才記起那晚他曾謊稱攜刀去跟魯妙子學功夫,其實魯妙子根本從未
見過這把刀。
但不答當然不行,恭敬道:「魯先生說這是二百年前當時天下第一刀法大家『刀霸』
凌上人的隨身兵器,不知如何會落在家祖手上呢?」
「錚!」
井中月被商秀珣纖美的玉手拔了出來,在身前挽起十多朵刀花,卻沒有現出寇仲運
刀時懾人的黃芒。
商秀珣有點失望的持刀細察,不解道:「是否真的生了銹,但看來又不是銹污,而
只是刀體本身特有的肉質紋理。」
寇仲見商秀珣像蕭銑般激不起刀子的異采,愈發相信自己才是寶刀的真主,得意地
道:「這是把通靈的寶刀,家祖曾說過有趟遇賊來襲,這把刀竟響個不停來示警哩!」
連徐子陵都聽得眉頭大皺,暗忖寇仲誇大得太過分,不過亦只有如此,才更使商秀
珣深信不疑,否則何來家傳神話。
商秀珣白了寇仲一眼道:「吹牛皮!你自己聽過它叫嗎?」
寇仲苦笑道:「上次賊來時它剛好休息,所以沒有叫。」
商秀珣忍唆不住,發出銀鈴般動人的嬌笑,還刀入鞘,隨手往他拋去道:「耍兩招
來看看,瞧你有石龍多少成功夫。」
寇仲挺胸接刀,拔刀出鞘,虛劈幾刀,無論招數手法,均學自石龍道場的用刀「低
手」,把其缺點破綻學得唯肖唯妙。
商秀珣掩嘴笑道:「你的表情雖似高手,但手法卻稀鬆平庸,唉!,枉你們還要付
錢學藝。」
寇仲裝作不忿的道:「請看我這招『繁星點點』!」
運刀狂舞。
商秀珣見他用力得臉紅耳熱,花枝亂頂的笑道:「這樣子下去,不用敵人殺你,自
己也要累死了哩!」
寇仲尷尬地回刀入鞘,喘著氣道:「刀是攻向敵人的,不用力怎成?」
商秀珣不再理他,望向徐子陵道:「你又有什麼拿手本領?」
徐子陵正欣賞她嬌笑時艷美無倫的動人神態,聞言如夢初醒的囁嚅道:「我比小寧
更不行,可以免了吧!」
商秀珣不悅道:「你好像愈來愈不把我當作場主,不知我說的話就是命令。」旋又
微笑道:「不看便不看吧!獻醜不如藏拙,乃聰明之舉。」
驀地急驟的足音自遠而近,大執事梁治的聲音在門外道:「下屬有急事上稟場主。」
商秀珣斂起笑容,道:「大執事請進!」兩人忙避往一旁。
梁治大步來到商秀珣座前,躬身道:「報告場主,有為數約二千的敵人,出現在牧
場西面入口三十里處,該是四大寇的先鋒隊伍。」
商秀珣秀目寒芒閃動,冷靜地道:「東面入口外可有動靜?」
梁治神色凝重道:「尚未有報告。」
商秀珣目光落在兩人身上,沉聲道:「你們可返回宿處,若沒有什麼事,就不要四
處走動,明白嗎?」
兩人連忙應是,退出房外。
※ ※ ※
寇仲關上房門,來到徐子陵身旁坐下,道:「這真令人費解,誰都知飛馬牧場比任
何堅城更難攻破,為何四大寇竟捨他城攻此呢?定是有陰謀詭計。」
徐子陵沉吟道:「會否只是佯攻此處,目標則是附近的當陽或遠安,甚或更遠的竟
陵呢?」
寇仲道:「這更說不通,若我是四大寇的參謀,就會集中全力攻打其中一城,引得
牧場勞師遠征赴援,再在途中伏擊,才是正理。若是兵力分散,來攻牧場的不全軍覆沒
才奇怪。」
忽哈哈笑道:「魯妙子發明的理論,最好是用在兵法上,現在我們對四大寇的陰謀,
便欠了這『遁去的一』,只要能把這寶貝的一找出來,則敵寇所為便會各安其位。一切
變得合情合理!他奶奶的,這寶貝一是什麼傢伙呢?」
徐子陵皺眉道:「若那個傢伙和內奸都是四大寇派來的人,那他們理該在暗中弄鬼,
沒道理這麼明刀明槍來攻的。以牧場的形勢而言,裡應外合亦起不了什麼作用。」
寇仲劇震道:「我明白了!」
徐子陵喜道:「明白了什麼?」
寇仲道:「這定是調虎離山之計,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不再愛我的心上人李秀寧
身上。」
徐子陵虎目神光一閃,點頭道:「說得對,只看李秀寧白天才來,那內奸便向外鬼
作報告,外鬼又偷偷離開,便該知與你的夢中情人有關了。」
寇仲雙目殺機爍現,冷哼道:「四大寇真是毫不自量,竟敢打秀寧的主意。咦!不
對!若開罪李閥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呢?」
徐子陵分析道:「好處可以是多方面的,例如破壞牧場和李閥的關係。又或從李閥
的仇人處得到豐厚的報酬和承諾諸如此類。你的腦筋是否因李秀寧而變得遲鈍了。」
寇仲尷尬道:「確是有點茫亂,現在該怎辦才好?」
徐子陵道:「若我是背後指使四大寇的人,一個活的公主自然比一個香銷玉殞的公
主更管用。」
寇仲壓低聲音道:「這背後的主謀會否是李密呢?」
徐子凌道:「李密、楊世充和薛舉都是嫌疑最大的人,可想見四大寇一方面在拖著
牧場的主力,另一方面則會派出最強的高手隊伍從山區潛入山城,再由內奸接應發動陰
謀,我們應否直接和商秀珣說呢?」
寇仲道:「誰知商秀珣會有怎樣反應,還是不說為妙,就讓我們先查出內奸,到時
再對來敵迎頭痛擊好了。」
徐子陵搖頭道:「你主內我主外,這該是搏殺四大寇千載一時的良機。」
寇仲嚇了一跳道:「掉轉過來可以嗎?就由我負責招呼那四個賊子頭。」
徐子陵道:「主內那個須與李秀寧合作無間,自是非你莫屬。」
寇仲苦著臉道:「當你可憐我這失戀的小小子吧!」
徐子陵啞然失笑道:「你不是想我追求商秀珣嗎?今趟說不定就是個機會,異日她
知道我出了這麼多力,或者感動得委身下嫁哩!」
寇仲當然知他在說笑耍他,但亦知沒有商量餘地,恨得牙癢癢道:「還說什麼好兄
弟,這麼樣來陷我於不義。」
徐子陵捧腹道:「仲少能同時在情場戰場大展神威,該感激我才是。來吧!」寇仲
愕然道:「到那裡去?」
徐子陵瀟灑笑道:「當然是去見我們的幕後主持人哩!」
※ ※ ※
魯妙子聽罷整件事後,打量了兩人半,長身而起,移到一個書櫃前,探手進內不
知觸動了什麼機關,「軋軋」聲中,廳心一塊三尺見方的石扳陷了下去,剛好成了通往
下面石階最頂的一級,令人歎為觀止。
兩人還是首次目睹這種精巧的機關,為之目瞪口呆。
魯妙子道:「下去吧!」
領頭步下石階。
兩人興致勃勃的跟著他下去,步下長達兩丈的階梯。
下面是個三丈見方的寬敝地下室,一邊放著兩個樟木大箱,另一邊的長几則擺放了
十個精巧的木盒子。
四邊牆壁則掛著七、八種形狀古怪似是兵器一類的東西。
出奇的是地下室的空氣只比上面略為悶濁,顯是有良好的通氣設施。
魯妙子把其中一個放在几上的盒子遞給寇仲道:「若你真想得到『楊公寶庫』,必
須熟讀此書才成。」
寇仲接過一看,只見盒面雕刻出『機關學』三個大字,大喜道:「先生真知小子的
心事。」
魯妙子一口氣拿起另三個盒子遞給徐子陵,苦笑道:「我死後你才可開盒翻閱,否
則若你告訴我看一趟便完全明白,我將會死不瞑目。哈!」
徐子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頭一看,原來分別是「天星學」、「理數學」和「建
築學」三書。
寇仲指著刻上「兵法學」和「地理學」的兩個盒子道:「這兩盒對我也很有用。」
魯妙子心不在焉的道:「拿去吧!誰叫我和你們這麼有緣哩!」
寇仲毫不客氣拿了起來,若非徐子陵打眼色阻止他,早就啟盒觀書了。
魯妙子走到其中一個大木箱一屁投坐下去,垂手拍拍箱子,發出「砰砰」兩響,露
出緬懷的神色道:「這些都是我三十年前製成的小玩意,很多已流落到江湖去,為我賺
了無數黃澄澄的金子。現留在箱內的都是我捨不得賣出去的東西。我死後,用得著的你
們可拿走,其它就陪我長埋此室吧!」
指著牆角伸出來的一枝鐵桿道:「只要你們運功扳下鐵桿,此室就會在十息之內關
閉,再沒人可打開來,而且此室會下降十丈,成為我死後的安樂窩。」
寇仲歎道:「魯先生果是名不虛傳,只是這種神乎其技的土木機關之學,已足當古
往今來此道的第一宗匠了。」
魯妙子欷歔搖首,一副不勝感慨的樣子道:「人生若夢,彈指即過,回首前塵,惟
只侮恨交纏,若我有機會從頭來過,才沒興趣去碰這些使人沉迷的玩意呢。」接著指著
另一個箱子道:「那裡面有十張精製的面具,可使你們搖身一變成為另一個人,行走江
湖時最為方便,且包保沒有人能識破,今晚更可派上用場。」
兩人大喜,又感非常有趣。
魯妙子正容道:「無論何等精妙的巧器,均只屬小道。若倚仗之對修習上乘武道實
是有損無益,所以我並不鼓勵你們用上它們。這十張面具則是例外。」
寇仲動容道:「先生教訓得好,我剛才還生出貪念,想把所有東西都設法運走,現
在當然不敢有違先生教誨哩!」
魯妙子定神瞧了他一會,歎道:「現在我有些歡喜你了。」
寇仲愕然道:「原來先生一直對我沒有好感。」
魯妙子搖頭道:「也不儘是這樣,因我頗精相人之術,見你眉揚眼銳,鼻管氣勢直
貫上庭而尖挺,顯是野心既大又不怕鋌而走險的人,為善則是萬世景仰的英雄,為惡則
是不世梟霸,所以總對你有三分戒心。」
寇仲苦笑道:「先生既懂相人之道,難道看不出我有顆善良的心嗎?」
徐子陵失笑道:「這樣的肉麻話虧你說得出口來,只從這點就知你好人有限哩!」
魯妙子亦啞然失笑,站了起來,就近在牆上取下一對鋼爪,每人給一個,道:「這
對『飛天神遁』乃我當年倚之逃過祝玉妍追殺的寶貝兒,可以分開使用,能抓穿任何對
象,當然要武功高強才可運用自如。尾後的鋼環連著長達十丈罕貴的冰蠶絲,憑你們
的真氣,可使鋼爪靈活如人手,蠶絲則可長可短,但我今天沒有什麼精神詳說,你們自
己研究好了!」
兩人都是喜出望外,連忙道謝。
魯妙子道:「書可以留下,你們各選一個面具後,便可帶同天遁神抓去趁熱鬧,記
得回來向我詳述克敵制勝的過程。」
又吁出一口氣道:「不知是李閥鴻運當頭,還是四大寇倒足霉頭,竟惹上你這兩個
傢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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