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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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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知宇之樂]桓侯再生[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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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3 18:44:4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東 第十六章

“啪!”“啪!”兩聲,連接吊橋的兩根粗壯的纜繩,被魏延手起刀落,齊根斬斷。自此,廬江城北門守軍收起吊橋的念頭被完全打消。

    由於主將落在敵人手中,投鼠忌器的江東軍守城士卒個個面面相覷,不知該當如何是好。

    “不要管我,快……”小半晌後,被摔的暈頭轉向的孫賁似乎才弄明白了眼前發生的一切————那些“忠心護衛”在自己身旁的幾十名士兵根本就是敵人所偽裝的,由於天色太過昏暗,又急於逃命,根本就沒有機會來仔細辨別一下真偽,結果……就這樣輕易地被對方將城池給詐了開來!

    “娘的!不想死就給老子住口!”魏延狠狠地朝孫賁的肚子踹了一腳,把他尚未出口的話又給踢了回去。“我家張飛將軍所率大軍即將趕到,爾等再不歸降,妄圖頑 抗只有死路一條!”

    隨即,魏延低聲對身旁的一名士卒說道:“快,發信號!”

    “是,將軍!”這名士卒迅速取出一把隱藏起來的小型手弩,又從身側布囊中抽出一支特製弩箭。箭上弦,弦拉開!

    “嗖!”弩箭帶著異常尖銳的呼嘯聲衝天而起,聲音遙遙地傳出3、4里遠。

    “將軍,信號來了!魏將軍已經成功詐開了城門!”趙雲語帶欣喜地對我說道。

    “恩!”我的眼中精光略閃,嘴角帶出一絲淡淡的微笑,隨即沉聲說道:“子龍,傳令!全速前進,攻進廬江城!”

    “是,將軍!”趙雲氣聚丹田,高聲喝令道:“風騎營聽令!全速行進,攻進廬江!”

    5、600步的距離,對於全速行進的騎兵而言,不過是轉眼的工夫罷了。隨著大隊的騎兵殺進城中,原本還有些蠢蠢欲動的守城士兵也不得不老實了下來。見我已經殺進城中,魏延一面留下兩、三人看守孫賁,一面親領另外幾十名步卒衝上城樓,將惶惑不安的守軍控制住。

    “文長,城門就交給你了,稍後元儉和子風他們就會趕到!”我抬頭對城樓上的魏延大聲喊道。

    “將軍放心,交給我了!”魏延充滿自信地高聲回道。

    “好!”隨即,我轉頭對趙雲說道:“子龍,咱們去城守府,若能擒斬得朱治,則此間之事可定矣!”

    ………………

    廬江城守府議事廳中,朱治正憂心憧憧地來回踱步。自孫賁率軍出城之後,朱治心中就感覺很不塌實,而且這種不安的感覺愈發變得強烈起來。與年輕氣盛、甚至有 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孫賁相比,朱治為人行事要沉穩得多,而且往日在孫堅、袁術(孫堅戰死於荊州後,朱治等一些老臣曾護衛孫氏遺孤暫時投靠過袁術)軍中 時,朱治對劉備三兄弟的事蹟也多有耳聞,深知其並非甚麼無能之輩,甚至可說是當世可數的英傑。就連神勇過人的江東初代之主——孫堅也曾對劉備的雄才,關羽、張飛的勇武讚歎不已。

    這樣的對手豈能等閒視之!但孫賁執意要出城追擊,身為下屬的朱治在苦勸無果的情況,也只能由著他去,現在也只能寄希望於孫賁能夠小心謹慎一些!

    “哎~!”朱治止住了步子,眺望著廳外的夜空,悵然歎了一口氣。

    “嗖~!”忽然間,一個異常尖銳的呼哨聲隱隱地傳入議事廳中。

    響箭??!!!朱治微一楞神,便立即反應了過來。

    “怎麼會有響箭?是誰射的?”朱治略一沉吟,隨即大步走出議事廳,尋得一名府中的守衛士兵問道:“剛才那聲尖銳的呼哨聲是從甚麼方向傳過來的?”

    “啟稟大人,似乎是從南面城門那裡傳來的!”士兵迅速地回道。

    不妙!不妙!朱治深深地感到情況不妙,立刻大聲喊道:“來人,即刻去城中軍營招集人馬隨我前往北城門!”

    “備馬!”

    …………

    廬江城南北方向的長街之上,朱治率領城中軍營裡僅餘的600名步卒急匆匆地往北面城門趕去。行不多遠,就正正地與大隊疾馳的騎兵迎面碰上。

    騎兵?!!!!朱治面色立即微微泛白。不用說,這樣規模的一支的騎兵肯定不是江東軍所能擁有的,那……只能是敵軍了!想不到,城門竟然已經被攻破!到底是 誰?竟然有如此本事,幾近神不知、鬼不覺地輕鬆攻進城內?

    “誰人竟敢犯我廬江,報上姓名!”朱治強忍住心中的驚恐,沉聲喝道。

    “燕人張翼德是也!”對面騎兵中的領軍之人發出直可令山崩地裂的暴喝聲。

    燕人張翼德?!!!張飛!!!!!朱治聽得這個名字,身體不由得微微一顫。竟然是那個傳說中的,能與當年武藝天下第一的飛將呂布酣戰數百回合不分勝負;能 夠將江東軍中第一猛將周泰周幼平擊成重傷、幾近殘疾的絕代神將——張飛!張翼德!

    孫賁休矣!廬江休矣!朱治心中此時已經不抱任何幻想,面色瞬間如土。以孫賁的武藝、征戰閱歷,遭遇張飛這等沙場宿將,必無倖免之理,而且,此刻張飛能夠領 軍出現在廬江城中正是活生生的明證。失卻了城池的防衛,以廬江城中不足兩千人的守軍根本就可能抵擋住敵軍的進攻,僅是眼前這支騎兵就是自己無法戰勝的。

    儘管明知不敵,朱治卻未打算放棄抵抗。轉瞬之間,朱治做出了一個決定,隨即揚起手中長刀,頭也不回地大聲命令道:“張司馬,你速領本部軍馬出南門,走水路 撤回江東,向主公稟報廬江之事!”

    “大人,還是您撤吧,我願意帶領弟兄們死戰抵擋敵軍!”那名張姓江東軍軍司馬懇切地大聲喊道。

    “快走,這是命令!你敢違令?”朱治聲音轉冷,嚴厲地呵斥道。

    “哼!都不必走了!風騎營,突擊!”對面的暴喝聲再次響起。

    “快走!”朱治幾近聲嘶力竭地狂吼道。

    “大人……末將……先走一步了!”張姓軍司馬一咬牙,招呼自己麾下軍士朝南面城門方向狂奔而去。

    “殺!”朱治揮舞手中長刀,縱馬朝對面的騎兵迎了過去……

    “鏜!”朱治奮力一刀將一名敵騎手中戰刀磕飛,正待順勢一刀結果了對方。突然,一柄頭部九曲成蛇狀的長矛及時趕到,架住了朱治的長刀。

    “竟敢傷我軍士,你的對手是我!”

    ……………………………………………………………….

    “竟敢傷我軍士,你的對手是我!”眼見一名風騎兵將要葬身於敵將之手,我極速縱馬上前為他接住了幾近必殺的一刀,隨即憤怒地暴喝一聲。

    “殺!”配合烏騅的猛衝,我手中的丈八蛇矛裹挾著強勁的螺旋氣浪,疾如閃電地對面的敵將刺去。

    “鏜!”刀矛相撞,隨著一聲刺耳的金鐵撞擊聲,對手的長刀刀身直接被擊裂,瞬間變成無數碎片“乒乒乓乓”落了一地。

    糟,出手太重!含憤出手之下,我幾出全力,又未曾想對手實力也有些不濟,竟然出現這樣的結果!

    “喝!”我悶喝一聲,奮力地將蛇矛所刺方向側移少許。

    “噗!”蛇矛鋒利的矛尖避開了對方的身軀,卻刺中他的右臂。隨即他整個人便被硬生生地從馬背上挑開,直直地掛在蛇矛之上。

    我微垂蛇矛將那人丟置於地,隨即策馬上前,以腳控馬,俯下身形順勢一把抓住他的領甲,微一用力提了起來。

    這人武藝雖然不濟(相比起以前曾交過手的許褚、周泰、徐晃等將,朱治的武藝確實有些不值一提),但骨氣倒是挺硬的————整條右臂被蛇矛刺得血肉模糊、白骨顯露,竟然能夠不叫一聲痛,儘管頭上已是冷汗直溢。是條漢子!

    “你可是朱治?”我略一打量此人模樣,與細作所說過的朱治樣貌比較相似,遂出聲問道。

    “呸!我便是丹陽朱治,如何?張飛,你膽敢犯我江東,我主孫討虜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早些與劉某、關某洗淨脖頸,準備受死吧!哈哈哈……”朱治啐了我一口, 放聲狂笑起來。

    “哼!”我輕哼一聲,將蛇矛掛在馬側,空出右手在朱治的頸部重重一擊,將他擊得暈死過去,隨即仍給了我身旁的一名風騎兵看顧起來。

    不多時,抵抗的江東軍士兵已經被趙雲率領的風騎軍擊殺大半,餘下的數十人心寒膽裂,或棄械求降,或四散奔逃。

    “將軍,有小部江東軍往南門方向潰逃下去,可要追趕!”趙雲單手提槍,策馬來到我的身旁問道。

    “恩~!你引一部風騎速往南門,趕得上那些人便罷,若是他們已然逃出城去,便不必再行追擊,就地招降南門的守軍!”我淡然說道,“那些許人馬也成不了甚麼 氣候,何況返回江東的途中還會有人收拾他們!當務之急是儘快控制住廬江城!”

    “是,將軍!”趙雲朗聲應道,迅速將手中銀槍一招,領了幾百名風騎兵朝南門方向疾馳而去。

    “走,去東門!”我揚起丈八蛇矛,高聲對剩餘的數百名風騎兵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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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東 第十七章

建安6年6月16日淩晨,薄薄的晨霧之中,十數隻走舸(古代一種小型戰船)沿縱陽河徑直南下,船上搭乘的皆是從廬江城逃逸出的江東軍士卒。當頭的一艘走舸上,立於船頭之人正是奉朱治之命撤退回江東報信的張姓軍司馬。

    “籲~~!”眼見自己的船隊即將駛出縱陽河,進入長江,張司馬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只要能夠脫離廬江地界,進入長江,那基本也就安全了,自柴桑往東的長江水 域都是江東水軍的天下,沒甚麼勢力敢於在這一段水域觸江東軍的逆鱗。

    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張司馬猶自覺得後怕——若是再撤的稍微慢一些,就會被劉備軍的騎兵給追上,那結果必然是全軍覆沒!但好在……是快了那麼一點逃出了城門,而那些“奇怪”的騎兵竟然也沒有出城追擊,這才使得這百十名殘餘的江東軍士兵能夠順利地逃到廬江城西南不遠處的縱陽河,在尋得了十餘艘平素用於操練、 運輸士兵的走舸之後,一行人等安然上船逃離了廬江!

    “校尉大人,等我回到柴桑向主公稟明一切,主公一定不會放過劉備軍這夥賊子的!”張司馬憶起朱治命他撤離時的情形,不禁恨恨地低喃道。

    “司馬,就要進長江了!”一名士兵欣喜地喊道。

    “恩!”張司馬點點頭,沉聲說道:“招呼其他船上的弟兄,一進入長江就即刻張全帆,我們要儘快回到柴桑!”

    “是!”這名士卒正待將命令傳遞下去,但忽然間,也不知道看到了甚麼,竟然一下呆在了那裡。

    “怎麼回事?”張司馬見那名士卒楞在那裡不動,有些不悅地問道。

    “司馬,您……看前面……”

    “恩?”張司馬沿著那士卒所指方向,極目向前看去,透過淡淡的霧氣,隱約地看到就在縱陽河與長江交匯之處似乎有不少船隻。

    難道是自家的巡江水軍?張司馬有些訝然地猜測起來。但距離實在是遠了一些,根本看不清船頭的旗幟。

    “加把勁,再往前靠近一些!”張司馬一邊繼續舉目向前張望,一邊大聲地喝令船上的士兵加快操船速度。

    不多時,兩支船隊已經相距不到50丈遠。此時,張司馬終於看清楚了前方的船隊——整支船隊足有中小型戰船30餘艘,以散開陣型將縱陽河的入江口堵得嚴嚴實 實,列在前方的是三艘中型突擊蒙衝戰船。30餘艘戰船的船桅上全無二樣地盡皆懸掛一面青色錦帆,而當頭的三艘蒙衝的船頭又各另有兩面青色戰旗,一面戰旗上 只有“錦帆”二個大字,另一面戰旗上則是有上下三行字:上面兩行字稍小一些,分別是“大漢”、“橫江校尉”。最下面一行只有一個字,但這一個字卻佔據了大 半個戰旗,一個鬥大的隨戰旗迎風招展的“甘”字!

    錦帆!橫江校尉甘!

    看到這一切,原本就是江東水軍出身的張司馬立時便知道前面的船隊是由誰指揮的了!

    “錦帆賊甘寧!”張司馬語帶顫聲地叫出了那個威震長江兩岸的名字。如果說在長江水域還有誰能夠令江東水軍有所顧忌,除了荊州水軍之外,也只有眼前的錦帆賊 甘寧了!荊州水軍之強是在於其船多兵廣,如果僅論數量,荊州水軍的樓船、鬥艦、蒙衝無不遠超江東水軍,但如此強大的力量卻受制於沒有優秀的統帥的缺陷。而 甘寧的可怕卻不在於他有多少戰船、水軍,甘寧縱橫長江十多年絕無敵手憑藉的就是靈活多變、神出鬼沒的水戰戰術,遇強則擊其側後,遇弱則正面突破。數百“錦 帆兵”、幾十條走舸在甘寧的麾下,其威力在某種程度上甚至可說不遜於擁有上千蒙衝鬥艦的荊州水軍。

    聽聞甘寧已經投奔了壽春的劉備,這麼說來,眼前的船隊就是劉備軍新組建的合肥水軍!張司馬心驚膽寒地想道。由於廬江臨近合肥,對合肥的情況也能夠隱約地探 到一些。

    “前面是錦帆賊!快!快!掉轉船頭!轉向!”眼見就要與甘寧水軍對上,張司馬聲嘶力竭地狂吼道。敵眾己寡,而且對手還是最可怕的錦帆賊,交戰的念頭張司馬 甚至想都沒敢想起過。

    就在江東軍的十餘艘走舸手忙腳亂地掉轉船頭的時候,傲然站立在最前一艘蒙衝戰船船頭的甘寧也下達了進攻命令。

    “蒙衝當先突破!”

    “走舸第一隊尾隨蒙衝,側翼掩護攻擊!”

    “走舸第二、三隊繼續封鎖河口!”

    “進攻!”

    隨著甘寧最後一聲“進攻”令喊出,三艘蒙衝戰艦船帆全開,同時船艙內的士卒奮盡全力操劃起兩翼的船漿來,船如離弦之箭徑直向前疾駛過去。在三艘蒙衝的左右 兩側,各5艘走舸戰船緊緊跟隨。

    “碰!”一艘江東軍的走舸被當先駛至的甘寧座艦撞中,蒙衝船頭堅硬的精鐵撞角將走舸攔腰撞成兩截。

    隨即,餘勢不減的蒙衝又繼續前衝撞中另一艘走舸,雖未將其撞斷,但亦將船體碰出一個大洞,河水順著大洞迅速淹灌進船艙,眼見就要沉沒……

    不多時,十餘艘江東軍走舸便已盡數被撞沉俘獲,落入河中的士卒,除2、30人因及時出聲請降而逃得一命之外,其餘眾人則盡數被殲,或是被蒙衝上的弓箭射 死,或是被走舸上的錦帆兵直接斬殺……

    “老大(錦帆營士卒對甘寧的習慣性稱呼),仔細搜過河面了,除了投降的,再沒有半個活口!”丁奉躍上甘寧的蒙衝戰船,興奮地說道。

    “好!”甘寧又仔細將四周的河面巡視了一遍,大笑著說道:“承淵,幹的漂亮!”

    “嘿嘿!”丁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稚氣未消的臉龐上現出一絲紅色,嘿嘿地笑了兩聲。“老大,要不要再到上游去看看!”

    “恩!當然要去,說不定還有買賣呢!哈哈哈……”甘寧點點頭,笑著說道:“承淵,你著人把河裡的屍體全撈起來,運到江裡葬了(江葬!呵呵),我領三艘蒙衝 到上遊逛一圈。留意點,別讓江東軍那幫水鳥抄了背後!”

    “放心吧,老大!”丁奉拍拍胸脯,自信地說道。

    “恩!打完這一仗,我請將軍升你做軍司馬!好好幹!”甘寧拍了拍丁奉肩膀說道。

    “嘿嘿……老大,我下去了!”丁奉嘿笑了兩聲,轉身跳回到自己的走舸上。

    “蒙衝向上游挺進!”隨著甘寧的喝令,三艘蒙衝戰船迅速駛動起來,不多時便消失在視線之外。

    就在丁奉指揮士卒收拾好河中死屍送往長江安葬之時,适才交戰處上游約十多丈遠的地方,一個人悄悄地浮出水面,赫然正是張司馬。張司馬在自己的座船被撞沉之 後,便憑藉自己精湛的水性潛遊遠離了戰場,或許是由於霧氣的緣故,竟然沒有被任何一名錦帆營的士卒發現,從而逃過一劫。眼見錦帆軍相繼撤離了戰場,張司馬 小心翼翼地爬上河東岸,隨即消失在愈發濃厚的霧氣之中…………

    …………………………………………………………

    廬江,城守府議事廳

    “將軍,廬江城已盡在我軍控制之中,四門皆已換由我軍士卒把守!”魏延興奮地向我稟報道。

    “文長,做的好!”我贊許地點點頭,隨即問道:“城中總共收降了多少江東士卒?”

    “……”魏延略一思索後回道:“950人左右!現在都被看守在城中的軍營裡呢!”

    “文達,城內現在的秩序如何?百姓的反應如何?”我轉頭向李通問道。

    “稟將軍,有您的安民告示和熊槍營的巡邏,目前城內並無出現異動,秩序尚算井然。至於百姓的反應,暫時還看不出來,不過這廬江既然已被孫氏經營數載,以通 之料想,當有些根基,想讓廬江百姓全心歸附主公,或許還得多費些時日!”李通有條不紊地沉聲回道。

    “恩,文達言之在理,恐怕是要費些時日。”我點頭贊同地說道,“不過,這些具體的政務事宜,還是讓大哥派人來打理吧!”

    “子龍,你速派快馬前往壽春報捷,並請大哥委派人手來接管廬江政務!”我擰眉思索了一下後,又繼續說道:“此外,還要煩勞子龍你領風騎營將廬江附近諸縣儘 快收取下來。”

    “趙雲領命!”

    ………………………………………………………….

    建安6年6月17日,臨近黃昏時分,一騎快馬疾馳至壽春城南門。守城軍士正要上前阻攔,馬上騎兵從懷中掏出一封絹書,微微一揚,沉聲說道:“廬江緊急戰報”

    守衛士兵在其什長的指揮下立即讓開道路,那騎兵朝一眾守軍點了點頭,隨即策馬朝城內馳去。

    “頭,應該是將軍攻下廬江了吧?”一名老兵低聲對什長說道。

    “應該不會錯,剛才報信的兄弟臉上好像挺高興的!有將軍親自出征,攻下個廬江肯定不成問題!”什長點點頭說道

    “將軍?到底是哪位將軍?皇叔軍中不是有好幾位將軍嗎?”另一名新兵有些不解地說道。

    “咳!”領隊的什長輕咳了一聲,笑著對新兵說道:“你是新兵蛋子,當然不知道了!在皇叔軍中,直接被咱們尊稱為將軍的只有一個人,就是張飛張將軍。至於關 將軍,軍中弟兄通常尊稱他為‘君侯’;其他的幾位——龔將軍、李將軍、魏將軍,弟兄們在稱呼的時候,通常在‘將軍’前面還要加上姓的!”

    “哦!”新兵恍然地點點頭,隨即又問道:“將軍是不是很厲害?”

    “那是當然,想當初………”

    …………………………………………

    壽春,郡守府議事廳

    “子仲,向劉景升購入糧草、軍械之事,進行得如何了?”劉備和聲對糜竺說道。

    “啟稟主公,子方剛剛從荊州傳回了消息,劉表已然答應為我軍提供一批糧草、軍械,但卻要求主公儘快對江東孫權用兵!”糜竺出列拱手說道。

    “恩!”劉備微微頷首,轉頭對徐庶問道:“軍師,翼德那裡可有了消息?”

    “暫時還沒有!不過將軍既然一連4、5日都沒有消息傳回壽春,那十之八、九是已對廬江動手了!主公勿憂,將軍素來謀定而後動,不會有甚麼妨礙的!”徐庶微 笑著回道。

    “軍師言之有理!大哥,以三弟之能,僅是奪取一個廬江當不在話下!”關羽輕捋頷下長髯,和聲安慰劉備道。

    “恩!…………軍師,荊州軍與江東軍的戰事進行得如何了?”劉備略顯寬心地笑了笑。

    “據最新傳回的消息,兩軍雖交戰不絕,但總體尚在僵持。此外,細作回報了一個‘有趣’的情報!”

    “甚麼情報?”劉備有些好奇地問道。

    “負責指揮江東軍抵擋荊州軍之人,並非是江東的兵馬都督周瑜,而是新任的副都督程普。”徐庶不緊不慢地說道。

    “竟然是這樣?!!!……”劉備略一沉吟後,疑惑地說道:“如今江東被強敵壓境,孫權當不至於臨陣突然換帥。如此說來,定是周瑜自己另有安排…………呃! 難道周瑜已率軍前往吳郡平叛?”

    “恐怕是這樣!吳郡處江東腹地,位置極其重要,若不能以最快速度平定叛亂,則江東軍在荊州大軍的強勢逼迫下,必難逃覆亡命運。周瑜定是已看出這一點,才會 讓程普代為指揮江東軍主力抗擊荊州軍,而自己卻引精兵奔襲吳郡去了!”徐庶從容地分析道。

    “審時度勢,當斷則斷,這周瑜果然可稱得人傑之名!軍師,那你以為吳郡盛憲能否抵擋得了周瑜一時三刻?”劉備思索片刻後,和聲說道。

    “那盛憲只是一介清流議士,談經論典是其所長,但智謀軍略比之周瑜確有天壤之差!若果真是周瑜親師奇襲,擒斬盛憲、收復吳郡,恐怕只在返掌之間!”徐庶淡 笑著搖頭說道。

    …………

    正在劉備等人議事談論之時,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地迅速朝議事廳這邊接近過來。

    “啟稟主公!緊急戰報,廬江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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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東 第十八章

“哈哈哈……”劉備將桌案重重一拍,大笑說道:“翼德已於昨日淩晨輕取廬江,廬江守軍5千人全軍覆沒,守將孫賁、朱治亦被生擒!哈哈哈……”

    “……已經攻克廬江了……”

    “……竟然全殲了敵軍……”

    議事廳中立時響起一陣驚歎之聲。儘管初聽聞傳令士兵通報“廬江大捷”之時,眾人已經料到可能是廬江已經被攻克,但著實沒有想到竟然勝得如此徹底。

    關羽接過劉備傳遞來的絹書,迅速地瀏覽了一番,莊嚴肅穆的臉龐上也不禁流露出會心的微笑。再次將絹書仔細審閱了一遍後,關羽將絹書遞交給對面的徐庶,笑著說道:“大哥,三弟幹得著實漂亮!如此輕鬆攻取廬江,極是難得啊……呵呵!”

    “調虎離山——拋磚引玉——混水摸魚!將軍用如此連環計策對付區區孫賁,倒是頗有些浪費了……”徐庶很快就覽畢了絹書,微笑著打趣道。“尤其是先期殲滅廬江城收糧之軍,再令魏將軍偽裝成江東軍,‘護衛’孫賁回城這招,簡直用絕了!”

    “呵呵……”劉備朗聲笑道,“軍師,如今翼德已經取下廬江,附近諸縣也正在攻打之中。待得盡取孫氏江北之地後,是否要乘勢攻過江東,與劉景升合力一舉擊敗孫權?”

    “主公,以庶之見,渡過長江、直取江南的時機仍未成熟!”徐庶眉頭微微一挑,和聲勸薦道:“如今江東軍雖與荊州軍激戰正酣、分身乏術,但其實力仍在我軍之上。更兼江南諸郡不比廬江,乃關乎到孫氏之命脈,若是我軍貿然渡江,極有可能觸其逆鱗,使其不顧一切而暫緩與荊州軍之戰,傾力對付我軍。屆時只要江東水軍封鎖長江,便可阻斷我軍援應,使我軍深陷敵腹,孤立無援之境,進而再以重兵圍攻我軍!若遇此情形,縱然以張將軍統軍之能,恐也難逃敗亡!”

    “恩~!”劉備略一思索後,不得不承認徐庶所言在理,遂點頭說道:“軍師的意思是暫且先穩固住廬江,再徐圖進取?”

    “是的,主公!以庶之見,信中將軍只是請主公調派人手前往廬江接管政務,卻未請求增兵,也應是如此考慮的。”

    “那麼,軍師,究竟何時才適宜南渡征討江東?”關羽沉聲問道。

    “需得待江東軍軍力,尤其是其水軍,被荊州軍消耗至一定限度,我軍方可乘虛渡江。先奪得一城半郡之地,以此前沿根據,進而步步為營謀圖江東諸郡!”徐庶冷靜地分析道。“主公,适才糜從事提到了劉表催促我軍對江東用兵之事,我們正可將廬江之捷極速傳遞於劉表知曉,反促其盡全力與江東軍交戰,從而最大限度地消 耗江東軍實力!”

    “恩!軍師之言極是!”劉備隨即轉頭對糜竺說道:“子仲,你可速派快馬前往荊州,將翼德已然攻克廬江、盡奪孫氏江北之地一訊,儘快通報與劉景升知曉!”

    “是,竺這便去安排此事!”糜竺起身向劉備拱手微施一禮後,迅速舉步離開了議事廳。

    “至於廬江之政務……”劉備將目光在廳中巡視一圈後,落在了陳震身上,“孝起,就煩勞你前往廬江,協助翼德打理政務!”

    “陳震領命!”

    “大哥,以三弟手中的兵力,只是鎮守廬江尚算有餘,但若是來日要兵進江東,恐有些捉襟,是否再調配些軍馬前往廬江?”關羽沉聲建議道。

    “恩!……雲長,城中還有多少軍馬?”劉備微一沉吟後,向關羽問道。

    “加上前些日新徵募的5千新兵,城中共有軍卒2萬人!”

    “……雲長,除卻新兵與風騎營外,你再從軍中挑選3千精銳士卒前往廬江,供翼德調用!”劉備朗聲說道。

    ……………………………………………………….

    建安6年6月21日,襄陽,荊州牧別駕蒯良府

    “步出齊城門,遙望蕩陰裡。裡中有三墳,壘壘正相似。問是誰家塚?田疆古冶氏。力能排南山,文能絕地理。一朝被讒言,二桃殺三士。誰能為此謀?相國齊晏 子。”別駕府的書房之中,一名相貌俊朗、氣宇非凡的白衣青年文士若有所思地輕聲吟頌道。

    “呵呵呵……孔明,你還是如此喜歡吟頌這首《梁父吟》啊!”一名相貌魁傑有雄姿的中年文士舉步邁入書房中,朗聲笑道。

    “子柔大人見笑了!”白衣青年諸葛亮淡笑回道。

    “哎……孔明,你我年齒雖相差2紀(1紀12年),但只需平輩論交即可,何必如此客套?”中年文士蒯良(字子柔,蒯越之兄)搖了搖頭,頗有些無奈地笑歎 道。“其實以你之才,若是願意出仕,拜將封守也只是返掌之事而已!”

    “亮平凡之才,何足道哉!”諸葛亮面色平和地回道,隨即似是轉移話題地說道:“劉荊州急招子柔大人前去議事,可是有甚麼緊要事務?”

    “不錯,是與江東戰事有關的!”蒯良對諸葛亮非常欣賞,也沒有隱瞞甚麼,出聲說道:“前番荊州牧大人相邀劉備合攻江東孫權,我原以為劉備會明裡應允、暗中推委,卻不想他動手竟然如此果斷,六日前已然命其弟張飛攻克廬江,盡奪孫氏在江北之地!”

    諸葛亮面上隱隱現出一絲笑意,但瞬間又消失無蹤。

    “孔明,你既為劉荊州籌謀出這條三路齊出合攻江東的計策,卻又要借我之口道出,內中原因恐怕不僅是因為你前次所說的人微言輕吧……”蒯良有些悵然地說道: “近年來劉荊州雖因年邁,不復進取之雄心,但也不失為當世之明主,我荊州民富殷實冠於天下便是例證。你若投得荊州麾下,當有施展才華之機會,但為何你卻三番兩次推阻我的舉薦…………難道當真只有那劉備才能夠成為你的明主麼?”

    原本表情淡然無波的諸葛亮,在聽到蒯良最後一句話後,神色微微一變,以略帶驚訝的目光看向蒯良。

    蒯良淡淡一笑說道:“……你所籌謀三路合攻之計,明裡看來是為劉荊州著想,但實際更大的受益者應該是壽春劉備!劉備早有圖謀江東之心,然僅憑其一家之力, 還不足與江東對抗。但若是由我荊州大軍牽制住江東軍主力,他便可乘機取事。你既獻此計,又不願為劉荊州效力,那我只能猜測你的目的是為了幫劉備……”頓了 一頓,蒯良繼續說道:“我願代你向劉荊州獻計,固然有欣賞你才華的原因,而更為重要的是此計的確有可能助我荊州徹底擊敗孫權。我向來便認為——孫氏是荊州 最大的威脅,其盤踞江東六郡,且與我荊州有不共戴天之仇。若不能乘這個極佳機會剷除孫氏,日後被其緩過氣來,則必會成為荊州心腹之患!”

    直至此時,年輕的諸葛亮已明瞭自己是有些低估蒯良了——能夠成為荊州兩大豪族(蔡族和蒯族)之一的蒯族族長之人,怎麼可能是個平庸之輩?不過,溫雅和氣的 個性倒是很容易讓人以為蒯良就是一個無害之人!

    “劉荊州年事已邁,來日大去之後,大公子和小公子恐怕難逃奪位之爭,屆時……我荊州的前途未蔔啊!我與異度(蒯越)雖殫精竭慮欲保荊州安定強盛,但畢竟我 二人已過不惑之年……荊州青年才俊中,以孔明你和士元為最,原以為可以將安定荊州之責交托於你們,卻不想你們二人皆無心為景升公效力……惜哉!惜 哉!……”蒯良搖頭輕歎道:“孔明!你欲投效劉備也好,亦或是願留在荊州出仕也罷……只望你日後能夠多為看顧一下我蒯氏一族……哎!”說罷,蒯良緩步離開 了書房。

    注視著身影已逝的房門,諸葛亮臉上流露出複雜的神色……

    ………………………………………………………

    柴桑,郡守府議事廳

    “甚麼??廬江已然失陷?”孫權震驚異常地失聲喊道。

    “是!主公……”跪伏於廳下的張司馬顫聲說道。那日逃出生天之後,張司馬異常小心地躲過了不時在長江北岸巡邏的“錦帆營”,以徒步加游泳的方式,歷經重重困難終得逃回了柴桑。一到柴桑之後,便即刻求見孫權彙報了失陷廬江之事。

    “怎麼會這樣?廬江城中有5千餘守軍,怎會如此輕易便給劉備軍襲取下來?既然被圍攻,為何不命人來柴桑求援?”孫權面色逐漸轉青,厲聲問道。

    “主公且請息怒!此事既已成事實,惱怒也是於事無補,還是先問清廬江失陷的經過和原由吧!”張昭沉聲勸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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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東 第十九章

聽得張司馬將他所知曉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廳中眾人盡皆現出驚疑交加的神色。

    “伯陽誤我大事!伯陽誤我大事……”孫權面色鐵青地恨恨罵道:“我特意命人傳書與他,勒令他嚴守城池,不得出城與敵交鋒,他竟違逆我的命令!此次大敗,實是他咎由自取!”

    “主公,失卻廬江之責恐也不盡在伯陽將軍!”魯肅沉思片刻後,出聲對孫權說道:“肅有些懷疑——主公的書信或許根本就未曾到得了伯陽將軍手中!”

    “恩~?”張昭訝異地問道:“子敬,你為何作此猜想?”

    “列位可曾注意到,張司馬适才提及——他在率領殘軍走水路撤往柴桑的途中,因遭遇劉備水軍阻擊而致幾近全軍覆沒之事?”魯肅和聲提醒孫權、張昭等人說道,“以此情形看來,劉備定然是派遣其新組建的合肥水軍,將通往廬江的水路給封鎖了起來。若是如此,則主公派往廬江的信使極有可能在半路即被截下。故而,肅以為伯陽將軍並非刻意違逆主公命令,而是根本就沒有收到主公的命令。”

    “恩~~!”孫權仔細思索了一番,認可了魯肅的解釋,面色稍緩,隨即又沉聲說道:“即管如此,伯陽也有用兵不慎之責——竟然這般輕易地出城與敵接戰,致使廬江防守空虛,為那張飛所乘!”

    “主公,伯陽將軍畢竟年輕氣盛,征戰經驗閱歷不足,遭逢劉備、張飛這等戰場宿將,難保不被設計。根據目前所知情報,便可推知此次劉備軍為了攻我廬江,可謂煞費苦心、籌謀縝密————其先是連續幾日偷割我廬江境內新糧,以此來激怒伯陽將軍;又命合肥水軍截攔水道、阻斷廬江的信息往來,其後再以明搶糧食這一招來誘使伯陽將軍出城接戰。可以想見,伯陽將軍出城追擊之後,當是中了埋伏而致大敗,而劉備軍必是在換上我軍衣甲後,乘夜色詐城、進而襲下了廬江!如此連環詭計,確是極難防備!”魯肅和聲勸解孫權道。

    “子敬所言極是在理!況且伯陽如今也是生死未知,仲謀就勿需再怪罪他了!”孫靜亦出聲說道。

    “呵~~!”孫權深歎一口氣,緩緩點了點頭,“如今廬江失陷,伯陽、君理皆生死不明,我與劉備老賊又添新恨,是否要出兵複奪廬江,一血前恥?”

    “主公,此時萬萬不宜出兵廬江!”一個洪亮清悅的聲音從外面傳入議事廳中。話音剛落,江東軍兵馬都督周瑜風塵僕僕地大步邁入廳中。緊幾步來到孫權座前約5 步處,周瑜一撩戰袍、單膝跪地低頭拱手行禮後,朗聲說道:“臣周瑜吳郡平叛歸來,拜見主公!”

    “公謹?!!!……呃…快快請起!”孫權愕然中又帶著幾分欣喜地看著跪拜在座前的周瑜,隨即起身離座來到周瑜跟前,親自將其扶起,“公謹是何時趕回柴桑的?吳郡戰事如何了?”

    “瑜不敢有負主公所望,已於七日前將盛賊叛亂剿滅!但因在回師途中,於沿途各郡縣徵調了部分士卒,耽誤了些時間,故直至今日方趕回柴桑!勞主公擔心了!” 周瑜恭敬地回道。

    “哈哈哈……如今叛亂已平,我無後顧之憂矣!”孫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大笑說道:“盛賊可曾就擒?”

    “已然就擒授首,瑜已命人梟其全家首級,懸於吳郡城樓之上!”

    “好!做得好,正要以此來震懾那些心懷不軌之徒!”孫權恨恨地說道,“不過……公謹回師柴桑之後,現今吳郡軍政事務由誰打理,可能鎮得主大局?”

    “啟稟主公,瑜現暫命朱桓掌吳郡郡務,休穆文武兼資,當可暫時安撫住吳郡亂局。不過,休穆畢竟位輕且威望不足,還需主公另派德才兼備的重臣前往吳郡主持大局!”周瑜懇切地說道。

    “恩~!”孫權面現贊許之色,笑著點頭問道:“公謹以為何人可當此重任?”

    “幼台大人文韜武略俱佳、且在江東六郡威望極著,乃是吳郡太守之不二人選。”周瑜朗聲推薦孫靜道。

    “主公,我與周督所思相同。若得幼台大人為吳郡守,非但是吳郡,而且對安撫穩固會稽、丹陽等周邊郡縣也是極為有利的!”魯肅出聲附和道。

    “…恩…既如此……”孫權沉吟片刻後,舉步來到孫靜身前,和聲說道:“叔父,吳郡就交托於您了!還請叔父善守”

    “仲謀放心!我定然會為你守牧好吳郡之地!”孫靜點了點頭,沉穩地說道。

    “……周都督适才進廳時說我軍現今不宜出兵廬江、複奪城池、一血前恥,這是何道理?”一旁的孫翊表情不善,冷冷地問道。

    周瑜亦知孫翊對己素懷不滿之心,但絲毫不以為意,俊朗無匹的臉龐上現出溫和卻又自信的淡笑,高聲說道:“主公,瑜雖尚不知曉具體情形,但據适才進廳時所聽到的主公之語,推測廬江已被那劉備襲下,可是如此?”

    “不錯!這已經是六日前的事了,不過我這裡也是初得回報!”孫權點頭說道,“子敬,你可將廬江失陷事宜告之公謹!”

    不多時,魯肅便張司馬所稟報的一切簡潔地與周瑜說了一遍,隨即又說了自己的一些猜測。

    “恩~!有勞子敬了!”周瑜聽罷,眉頭微微蹙起,神色也逐漸冷肅起來。認真思索了一番後,周瑜沉聲對孫權說道:“主公,知曉廬江失陷的大致經過原由之後, 瑜更加認為此時不宜出兵複奪廬江!”

    “這又是為何?還請公謹說明原由!”孫權疑聲問道。

    “主公,當前我江東同時遭劉表、劉備東西兩面夾擊,形勢頗危。以我江東之軍力,實是無力同擊兩路敵軍,若強行如此,必造成兵力分散,反而得不償失。欲化解此危局,必先得集中力量破其一路。”周瑜仔細為孫權分析道。

    “但以實力來說,荊州劉表當遠勝壽春劉備。若是要先集中兵力擊破一路,便應避強擊弱,先行將劉備軍擊破才是啊!”張昭有些疑惑地問道。

    “若僅以實力論,確是如此。但以對我江東的威脅而言,劉備也是遠不及劉表的。此刻劉表重兵直寇江東腹地,極欲平我以後快,若是不能儘快將其擊退,必會危及我江東之生死存亡。而劉備雖然可惡,但眼前卻只是疥蘚之患,瑜料他短時之內必不敢輕易舉兵南渡。”周瑜沉聲說道。

    “這卻是為何?”孫權急聲問道。

    “他若是敢在此時舉兵南渡,主公只需以水軍截斷長江,便可徹底阻其援應。劉備雖新組建合肥水軍,但我料其必非我江東水軍敵手。一旦援應被絕,以其孤身深入之軍,在我江東腹地又能支撐多久?劉備縱然再是大膽妄為,我料他也不敢行此不智之舉。”頓了一頓,周瑜又繼續說道:“劉備今時雖無力繼續南寇,而我軍若是要收復廬江失地也非易事。劉備其人,乃是世之梟雄,其麾下關羽、張飛諸將皆是萬人之敵,軍力雖不眾但也不可輕忽。而且從此次襲廬江所用計策看來,其軍中定 有精通奇謀軍略之人。我軍要反攻廬江,兵力若是過少,非但無法收效,甚至有可能再為其所敗;而兵力若是過多,一時三刻之內恐也奈何不得了他。一旦我大軍被 糾纏于廬江,劉表必會乘機猛攻,則屆時我江東危矣!”

    “主公,周督所言甚是,眼前我軍當務之急還是儘快擊退劉表,穩固住江南之地!”魯肅隨即出聲附和道。

    “呵~~!”孫權低頭在廳中緩緩踱了十餘步後,猛地抬起頭來,眼中現出複雜的神色,決然說道:“既如此,只得暫棄廬江,先集中兵力擊退劉表老賊!”

    “主公明斷!”周瑜、魯肅齊聲說道。

    “但就如此放任劉備不管,不加防備?萬一他果真不顧一切渡江,又待如何?”孫翊出聲置疑道。

    “此事不必擔憂!只需一面調遣水軍加緊巡江力度,謹防劉備軍偷渡過江,另一面命沿江各郡縣嚴加防備,勿有所懈怠,我料那劉備軍也無機可乘!”周瑜從容說道。

    ………………

    “報~!程都督緊急戰報!”突然間,一名士卒氣喘吁吁地飛奔至議事廳外,手捧一封絹書,單膝跪地大聲奏道。

    “快呈上來!”孫權心中一驚,急切地說道。

    最臨近廳門口的周泰上前取過絹書呈給了孫權。孫權展開絹書,迅速地瀏覽起來,不多時,臉色愈發低沉起來。

    “主公,是否程老將軍與荊州軍戰事呈現不利之局?”張昭見孫權面色大變,急切地問道。

    “…………”孫權面色陰沉,緩緩地將絹書遞交給張昭,沉聲說道:“崇陽已被蒯越軍攻破,韓當、陳武僅以身免。現蒯越軍已兵逼陽新,與黃石的蔡瑁軍成夾擊程 老將軍之勢。”

    張昭迅速覽畢之後,又將絹書遞給周瑜,默默地搖了搖頭。

    “主公,如今形勢已萬分緊急。請主公准許周瑜即刻率軍前往援應程老將軍,共擊荊州軍!”周瑜一目十行地飛快將絹書看完,略一思索後,即躬身向孫權請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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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東 第二十章

“公謹回師柴桑帶回了多少軍馬?”聽得周瑜請戰的要求,孫權沒有即刻應允,卻反過來問了一個問題。

    “啟稟主公,瑜此次共帶回水、步軍1萬4千人!”

    “…………”孫權略一躊躇後,奮然說道:“公謹,除你這1萬4千人,我再將拱衛柴桑的6千軍馬盡數交付於你,湊齊2萬之數助你前去破敵。此去 抗擊荊州軍,前線所有將官、士卒盡歸你節制,若是還需軍馬糧草,儘管來柴桑求援,自有我與張公為你籌備!”隨即孫權又轉身對廳下的周泰說道:“幼平,你也隨公謹身側聽候調用!”孫權知此時此刻已關乎到江東的生死存亡,毫不猶豫地將手中所有可用軍力盡數交托于周瑜手中。

    “瑜(末將)領命!”周瑜、周泰二人一齊躬身向孫權施禮應道。

    “主公,柴桑軍馬萬不可盡出,若是那劉備知曉這一情形,渡江奇襲,則大事不諧啊!”張昭認為孫權此舉頗為不妥,急出聲勸薦道。

    “張公不必擔憂!且不說那劉備老賊能否突破我江東水軍之巡防渡過長江,縱然他真的過江奇襲,我孫家兒郎又豈是那輕易可欺之人。城中雖無正規軍馬,但眾文武將官家中,誰沒有數十、乃至數百家丁、護衛,將這些家丁、護衛組織起來,不就是一支軍馬?”孫權眉頭揚起,臉上現出前所未有的堅毅神色。

    “主公……”看著如此神態的孫權,有那麼一刹那,周瑜覺得自己仿佛是看到了孫策死而復生站在自己面前。

    “公謹兄,我孫家的命運、江東六郡的命運,都盡皆交托於你了!”孫權上前幾步,伸手緊緊握住周瑜的雙臂,言辭異常誠懇地說道。

    “主公……儘管放心!周瑜定不負主公厚望,縱然拋卻這條性命,也要擊退荊州軍,護衛得主公與江東百姓安危!”周瑜眼中現出無比複雜的光芒,躬身向孫權再深 施一禮說道。

    “主公,關於眼前之危局,肅還有一策,或可稍解我軍之困!”魯肅突然出聲說道。

    “哦~~?”孫權又驚又喜地問道:“子敬,你究竟有何妙計,快快道來,我等共同參詳一番!”

    “那肅就獻醜了!”魯肅淡淡一笑,從容地說道:“主公可還記得月前……許昌曹孟德遣使前來柴桑,欲與主公結盟之事!”

    “當然記得!其時張公與子敬皆勸我應允此盟約,我還派遣了使者回復曹操,只可惜使者至今尚未歸來……啊……子敬的意思是……”孫權說著眼中突然一亮,似已明白魯肅的意思。

    “……看來主公已然想到,就是再遣使走水路經秣陵、繞道徐州前往許昌,邀曹操出兵荊州或壽春。若被曹操大軍威脅,則劉表、劉備必然會回師防範曹軍。縱然他 們只是撤走部分軍馬,也可稍緩我軍之壓力!”魯肅接著孫權的話說道。

    “呵呵……此法派不上甚麼用場!”孫翊冷笑幾聲地說道:“且不說此去許昌費時頗多,沒有十天半月怕是到不了許昌,到時縱然曹操出兵,戰事恐怕也已完結。此 外,子敬能夠擔保曹操一定會出兵嗎?”、

    魯肅被孫翊反駁之後,神色未變,依然從容不迫地和聲說道:“劉表、劉備非但是我江東大敵,同樣是曹操心腹之大患,曹操亦必是欲除這二方以後快。前番曹操遣 使正是欲借主公之力,為其牽制二劉。故從某種程度上講,主公與曹操已成唇亡齒寒之勢。一旦我江東有失,則曹操將直面二劉重兵威脅。因此,以肅之料想,若是遣使前往許昌,曹操出兵可能極大!當然,曹操的出兵也有可能僅是做些姿態,但即便如此也足以牽制住二劉軍力!”見到孫權點頭表示贊同,魯肅又接著說道: “至於叔弼大人所提的來往許昌時間過長之事,其實也不是問題。我軍與二劉之戰,絕非十天半月所能了結的。以肅之見,此戰當是持久之戰。尤其是那荊州軍,其 實力之雄厚遠在我軍之上。除非其統軍之人出現重大失誤,否則即便以周督之智、眾將之勇,也絕難在一、兩月之內便能將其擊退。”

    “需要一、兩月?”孫權有些驚訝地轉頭看向周瑜。

    周瑜見孫權詢問的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遂面色沉肅地點點頭,表示認同魯肅的話。

    “……所以,若是能在十天半月之內趕到許昌,並催促曹操儘快出兵,對於緩解我軍危機當是有所裨益的!”魯肅最後肯定地說道。

    “那子敬以為,曹操有可能對二劉中的哪一方用兵?亦或是同時用兵?”張昭輕捋頷下長髯,沉聲問道。

    “曹操乃世之奸雄,精于計算,同時出兵招惹兩方這種事情,不是他所會做的。以肅之見,他只會對其中一方用兵!在二劉之中,劉備兵力稍弱,曹操對其用兵的可 能較大一些!”魯肅冷靜地分析道。

    “叔父、張公、公謹,你們以為子敬之策若何?”孫權似有所意動,但卻未能下定決心,遂向孫靜、張昭與周瑜問道。

    “主公,瑜以為子敬之策頗佳,宜速行!”周瑜面現喜色說道。

    孫靜和張昭也相繼點頭表示贊同。

    “好!既如此,便從子敬之議,再遣使者前往許昌!”孫權斷然說道。

    ………………………………………………………………….

    建安6年6月24日,廬江城中的一切,已恢復如十日前尚在孫家治下時一般。城裡的百姓在經過初期的惶惑不安之後,見新佔領廬江的這支軍隊軍紀甚嚴,對他 們絕無侵擾,後又有知情之人透露出——原來這支軍隊竟是以“仁厚愛民”遍聞天下的劉皇叔的麾下,遂逐漸定下了心來。儘管內中仍不乏一些心系孫氏之人,但在對方恩威並施的手段震懾下,倒也不敢有所異動。

    而隨後,在新到廬江主持政務的豫州牧主薄陳震(注:儘管劉備在豫州已經沒有任何領土,但他的官職卻還是豫州牧,因此只能尷尬地以豫州牧身份領揚州治下壽春 一郡。而孫乾、陳震他們的職位也還是豫州牧別駕、主薄。)的悉心組織之下,廬江百姓原本被“偷割”的新糧中的相當一部分都被發還給了他們,其餘被軍隊徵用 的糧食也以市價進行了折算。多年來,幾經變更歸屬的廬江百姓,從來就未曾見過這等善待他們的“青天父母”,遂盡皆“感恩”不已。

    民心初定之後,陳震隨即便組織百姓在頭季稻收割完畢之後,即刻開始進行了晚稻的播種。一時間,廬江境內的百姓相繼忙碌了起來。

    廬江城守府議事廳

    “諸位,壽春剛剛傳來情報——吳郡盛憲的叛亂已在十日前,被江東軍兵馬都督周瑜親自領軍撲滅。而那周瑜在速平叛亂之後,幾乎未做逗留,在留下一軍駐守吳郡後,又即刻引軍回師。以時間來估計,其無論出現在柴桑,亦或是廬江都有可能。在如今敵情不明的情況下,各軍皆需加強戒備。”我以目光巡視著廳中諸將,沉聲說道。

    “興霸,錦帆營近日巡視江上,可曾發現有何異常?”我將目光定格在甘寧身上,出聲相詢道。

    “異常?……對了!”甘寧仔細思索了一番後,似乎想到了甚麼,“這幾日,從牛渚到湖口這一帶的江面上,江東水軍的巡防變的頗為頻繁。有幾次差些與我軍的巡邏探哨的走舸遭遇起來!”

    “除此之外,可曾發現這一帶的江東水軍還有甚麼較大規模的調動?”我仍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大規模的調動並沒有發現。將軍,江東軍的水軍主力應該前往江夏與荊州水軍交戰了,不大可能出現在這一帶啊!”甘寧略有些疑惑地問道。

    “恩!原本我是有些擔心孫權不甘廬江落與我等之手,會調遣軍馬前來複奪廬江。若是他有心如此,必然會有較大規模的水軍調動。但照現在的情勢看來,孫權是暫時‘放過了我們一馬’啊,呵呵呵……”我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說道。

    “那孫權小兒還算分得清輕重緩急,知道此時劉表才是他的心腹大患,他的主力軍馬定然是去抗擊荊州軍了!”魏延咧嘴笑道,“將軍,咱們甚麼時候殺過江東 去?”

    “現在殺過長江去只能是自取敗亡!將軍早已說過——渡江的時機仍未成熟!”李通冷冷地反駁魏延道。

    “嘿嘿……我也只是問問罷了!”魏延也不惱怒,只是嘿笑了兩聲。

    “三叔……雖然咱們還不能直接渡江南下,但也不好就這樣坐山觀虎鬥吧?”關平擰眉思索了片刻後,有些躊躇地說道。

    “哦~?!”我笑著看向關平問道:“定國,你有何想法?”

    得到我的言語鼓勵,關平定了定神,大聲說道:“正攻不行,可以奇襲。破敵不宜,卻可以騷擾。我以為可讓興霸大哥的錦帆營不時騷擾江東水軍,不需與其正面交鋒,只需從其側後奇襲騷擾即可。能殺其一人便是一人,能沉其一船便是一船。甚至可以尋找機會上岸攪擾他一翻後,再迅速撤離。如此既可消耗江東軍力,又可與荊州軍遙相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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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東 第二十一章

建安6年6月26日,黃昏時分,殘陽西垂至極西之處,落日的餘暉將長江江面映照成似火燒一般。微微的東風吹拂下,一支江東水軍的巡江船隊正準備返回蕪 湖,與下一班的巡江船隊換崗。

    船隊東行至三山口時,當頭一艘蒙衝戰船上的探哨士卒驚訝地發現——前方百多丈遠處,一艘小型走舸戰船正迎面朝船隊駛來。原本探哨士卒還以為這艘走舸定然是 自家的船隻,但凝目定睛再看時,卻愕然地留意到對方的船桅之上,分明地懸掛著一面沒有任何字樣的青色錦帆。

    “錦……錦帆水軍!”自幼生於長江邊的探哨士卒一看到這面錦帆,立即惶恐不安地大聲叫喊起來。此時,江東水軍上上下下皆已知曉:長江水上霸王甘寧已然投效 於與己敵對的劉備軍,並負責組建起了一支仍然以錦帆為戰旗的水軍——錦帆水軍。

    “甚麼??!!!錦帆賊!”統領巡江船隊的江東軍濟水都尉朱據(字子據,朱桓之弟)正在這艘蒙衝之上,聞聽得船頭的驚呼聲,立即大步急趕過去……

    “娘的,亂咋呼甚麼?”朱據看清前方江面上的情形,不由得嚴厲呵斥起那名探哨士卒來:“不過就是錦帆水軍的一艘探哨走舸,慌甚麼!”

    隨即,朱據眼中厲芒一閃,大聲喝令道:“傳令,立即趕上去幾艘走舸,給我把錦帆賊的這艘探哨船敲掉!”

    接到朱據的命令,立即有4艘走舸從衝出巡江水軍的大隊隊列,成一字陣形徑直朝錦帆軍的走舸戰船逼近過去。

    “嘿嘿……派這點嘍羅就想來收拾老子!”錦帆營的走舸之上,丁奉看著朝自己這邊疾駛過來的江東軍4艘走舸,嘿笑著對操船士卒傳令道:“立即調頭,向東撤 退。注意行船速度,保持與敵船30丈距離!”

    走舸上的錦帆營士兵接令後,熟練地迅速掉轉船頭,收起船帆(逆風行船),純以漿力朝東退卻。

    緊逼過來的江東軍走舸一見敵船掉頭逃跑,急盡全力操船尾隨過去,但遺憾的是,無論怎樣努力,與前面的敵船始終只能保持30丈左右的距離。

    丁奉臉上現出一絲戲謔的笑容,伸手將背負在身後的強弓拿了出來,隨即從一旁士卒遞上的箭壺中抽出4支雕翎長箭,將其中的1支箭搭上弓弦,另3支箭叼在嘴中。

    “哼~!”輕哼一聲後,丁奉將手中強弓拉成滿月狀,瞄準迫得最近的一艘走舸。

    “蓬!”弓弦震動聲響過後,雕翎箭帶著撕破空氣的呼嘯聲,以駭人的速度瞬間越過了30餘丈的江面。

    “呃~!”一名江東水軍士兵連聲完整的慘呼都未能叫得出口,就這樣死死握住貫穿咽喉的長箭箭杆,徑直朝後挺倒下去。

    “嗾!”“嗾!”“嗾!”

    就在船上其餘江東軍士兵震驚于眼前的事實時,又是三聲尖銳刺耳的呼嘯聲破空傳來。

    “呃~~!”“啊~!”

    三聲淒厲的慘叫聲相繼響起後,三名江東軍士兵應聲倒下,內中兩人咽喉被貫穿,另一人則是被長箭自右眼插入,而後強勁的力道又直接讓箭頭從此人的後腦勺刺出。

    一連有數名同袍死于對方箭下,4艘走舸上的其餘江東水軍士兵心膽皆寒。一見丁奉又開弓做射擊狀,列於船首的士兵紛紛舉起手中的皮盾意欲抵擋那些奪命長箭。

    “嘿嘿……”連續4箭全部命中之後,丁奉嘴角微微一揚,露出隱隱的笑容。隨即,他毫不做停留地迅速再從箭壺中連抽四箭,一齊扣於弓弦。

    “嗾!”“嗾!”先是被拇指和食指扣住的兩支長箭一前一後疾射出去。剩餘的兩支雕翎箭在丁奉的一聲輕喝之下,被同時射出。

    箭若流星,劃空瞬息而至。“噗!”先期而至的第一支箭輕鬆刺破一面皮盾,自那持盾士兵的拳頭縱向刺入手臂,箭身在強勁的螺旋氣勁的帶動下,直透6寸有餘。 在劇烈的疼痛下,持盾士兵慘叫一聲,手中的皮盾跌落船上。但就在這時,稍緩片刻的第二支箭又破空襲來,毫不費力地將那名全無防備的受傷士兵頸部動脈刺穿。

    盾牌組成的防禦被突破後,船後方負責操船的江東軍士卒立即便被暴露了出來。丁奉同時射出的後兩支箭幾乎不分先後地擊中兩名士兵,一人被穿喉當場氣絕,另一 人則稍稍幸運一些,僅是被射中右臂,逃過了一劫。

    “哎……比老大差得還遠呢!還是老實點,一支一支來吧!”丁奉見最後兩箭只造成一死一傷的結果,有些遺憾地低聲嘟囔道。

    丁奉自己仍感到不滿的箭術,在身後的江東軍士兵看來已經近乎“神技”了。領隊追擊的一名江東軍司馬心驚膽寒地狂吼道:“快!加速追上去,不能讓這傢夥再繼 續這樣射下去了!”

    其實不用他多說,操船的士兵早已奮盡全力試圖縮短與前船的距離,但對方操船的本領著實高明,無論如何努力,距離仍然無法迫得更近。

    就在這種情況之下,原本該是捕獵者的江東水軍和身為獵物的錦帆水軍,地位發生了奇妙的逆轉——借著東風的助力,丁奉強弓射出的長箭可以輕而易舉地擊中身後 追趕的江東軍士兵;而追擊的江東軍儘管也有備有弓箭,但一則弓力道不夠,二則逆風,射出的箭支最多只能抵達對方船隻身後3、4丈處……

    而這種奇妙的形勢被丁奉利用到淋漓盡致。一支又一支的雕翎箭被丁奉左右開弓極速射出,如同呼嘯的死神帶走一條條江東士兵的性命。沒多長時間,負責追擊的 3、40名江東軍士卒被殺傷大半,其中的一條走舸戰船甚至已被射成空船。至最後,實在抵受不住巨大恐慌的其餘江東士卒忙不疊地掉轉船頭,朝自家的巡江船隊 逃了回去。

    “哈哈哈……”丁奉垂下手中的強弓,看著落荒而逃的敵船,不禁放聲長笑起來,隨即,又高聲喝令道:“掉頭!再回去逗逗這幫江東水魚!”

    “娘的,以4敵1,竟然還打成這樣,一群廢物!……”朱據怒視著退卻回來的三艘走舸,氣衝牛鬥地厲聲咒駡道。

    怒駡的話語尚未完全說出口,朱據便被身後的一名親兵猛地撲到在地。

    “都尉,小心!”

    “嗾!”一支火箭從适才朱據站立處呼嘯而過,隨即直接釘在了蒙衝艦的主船桅上。船帆的纜繩恰好垂於火箭之旁,頓時被引燃起來。

    “呵~!”狼狽不堪撲倒在地的朱據,抬頭望著箭身猶自顫動不已的火箭,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若非被親兵及時推倒,那支火箭將正中朱據的頭部!

    震驚之後便是無比的震怒!朱據匆匆立起身形,一面命人撲滅逐漸沿著纜繩燒到船帆的火苗,一面指揮船上的士卒以弓箭還擊。

    “哈哈哈……不自量力的江東水魚,想打爺爺的主意,再過八百年吧!以後在江上,見到我們錦帆軍,有多遠滾多遠!”丁奉自信“狂妄”的洪亮聲音順風飄了過 來。

    狂妄……狂妄的小子!以區區一艘走舸竟敢向自己擁有十餘艘蒙衝、三十餘艘走舸的巡江水師挑釁。若是就這樣放過他,以後江東水軍的顏面將會蕩然無存。屈辱、 憤怒的情緒迅速充溢在朱據的腦中,一個令他日後追悔莫及的命令被“吼”出來。

    “傳令!全軍加速,追上去,幹掉那個夠娘養的破船!”

    朱據的將令迅速被傳令士兵以旗語傳遞了下去,頓時近50艘戰船猛然提速,惡狠狠地朝丁奉的走舸撲了過去。

    “嘿嘿……蠢貨!這麼容易就上當了!”丁奉展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不屑地低聲罵道。

    “兄弟們,風緊,閃了!”

    “好咧,頭!”早已被丁奉的彪悍表現刺激的無比激動的錦帆軍士兵立即齊聲應道,再次迅速掉轉船頭,放開臂力劃動起走舸兩側的漿來。

    “追!追上去!”朱據聲嘶力竭地怒吼道,拼命催促麾下水軍加速追擊。

    在最後一絲落日殘暉的照映下,遼闊的長江江面上形成了一道奇特的風景——一艘小船在前疾駛,50餘艘大大小小的戰船緊緊尾隨在後追趕。

    一盞多茶的工夫,丁奉的走舸非常隱蔽地挑逗“引領”著江東水軍的巡江船隊,一路望東北方向行駛了5里多路。逐漸地,逃、追兩方已由長江南畔行到了長江北 畔。

    一直站立在船尾、緊盯著後方船隊的丁奉,忽然轉頭朝東北方向看了看,隱秘地笑了笑。隨即再次拿出自己的強弓,抽出一支響箭搭在弦上,只以右手握弓持箭倒垂 向下。

    不多時,丁奉的走舸率先駛過長江北畔的濡須河口,眼見江東水軍的船隊也即將到達,丁奉毫不猶豫地開弓張弦,一揚手將弦上的響箭朝天射了出去。

    見天色漸晚,自己的船隊又無法追上那艘可惡的錦帆軍走舸,朱據逐漸冷靜了下來,正準備命令船隊停止追擊,返回蕪湖。就在這時,便聽到尖銳的呼哨聲從前方傳來。

    正不明所以時,朱據的蒙衝上一名負責瞭望的士卒突然驚駭無比喊道:“錦……錦帆賊!”

    一支以七艘蒙衝打頭,50餘艘走舸尾隨側後的水軍船隊突然從濡須河口衝出,順風徑直朝朱據的船隊突擊過來。

    那支水軍船隊當先的第一艘蒙衝戰艦的的船頭,分明地飄揚著兩杆青色戰旗,旗上分別寫著:

    錦帆!

    大漢橫江校尉——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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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東 第二十二章

朱據直直地望著突然從前方河口出現、徑直朝自己船隊猛撲過來的錦帆水軍,心中立時就“咯噔”一沉,腦中浮現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中計了!

    此時,對面的錦帆水軍近60艘戰船,船帆已然全開,鼓著涼爽的晚風,以極快的速度駛行于江面之上。最前的蒙衝戰船之上,甘寧手持一柄精鐵寬刃短刀,傲然長 身立於戰艦船頭。

    “弓箭手齊射準備!”

    “開弦!”

    “放……!”

    甘寧雄渾有力、中氣十足的吼聲異常清晰激蕩在疾行的錦帆軍戰船群中,早已將一支支火箭搭在弦上的弓箭手們,動作相當整齊地奮力將手中弩弓拉至最開,在甘寧的最後一聲“放”喊出之後,一齊將緊繃的弓弦鬆開。

    “蓬!”百餘支火箭應聲齊射而出。

    娘的!漫天襲來的火箭讓微微發楞的朱據一下清醒了過來。暗咒了一聲後,朱據忙聲嘶力竭地厲喝道:“盾牌手上前,格擋來箭!”

    “傳令!所有戰船散開隊形,注意規避火箭!”

    聽到朱據的命令,蒙衝艦上的傳令士卒正準備以旗語通知其他戰船。但是,一支急襲而至火箭恰好自他的前胸透體而入,只一瞬間便將他的性命“收割”了去。

    沒有及時得到朱據命令,江東水軍巡江船隊的其餘大部戰船也不敢私自將隊形散開,只能硬著頭皮讓部分士卒舉盾做遮擋,繼續向前迎敵。

    “噗!”“噗!”……

    不少閃避不及的江東軍士兵被飛馳而至的火箭擊中,或是直接喪命,或是被箭頭的火焰引燃身上的衣甲、立時就變成“火人”,慘叫哀號之聲不絕於耳……

    亂飛的火矢不但對士兵造成了傷亡,更對江東軍的戰船形成了較大的威脅——船上的布帆一但被火箭觸及,立即便會在東風的助力下迅速燃燒起來。儘管因為逆風行 駛的緣故,所有的江東水軍戰船都已經將船帆降了下來,但降落在船面的布帆反而成了極好的引燃物,有3、4艘戰船便是如此被引燃了起來……

    當朱據發現船上的傳令士兵中箭倒斃、自己的命令根本沒有傳遞得下去時,兩支水軍之間的距離已然不到十丈……朱據甚至已能夠將對面一眾錦帆軍將士的表情、動作看得清清楚楚……

    “火箭上弦!”

    “射!”

    在兩支船隊距離不到8丈時,錦帆營的第二波火箭再度激射而出,一片火雲劃過漸漸昏暗的天空,朝慌亂做一團的江東水軍船隊覆蓋下去……

    “弓箭手退後!”

    “加速操船,準備衝撞!”

    甘寧看也不看火箭對敵軍造成的戰損,神色冷峻地縱聲大喝道。

    “閃避敵軍蒙衝撞擊!”揮舞手中的大刀劈飛了兩支射向自己的火箭,朱據立即抽空狂吼道。不乏水戰經驗的朱據很清楚——借著風力的對方蒙衝,一旦撞上慌亂失措的己方戰船,吃虧的必然是自己這方。

    但距離實在太近,對方的船速實在太快!

    “嘭!”“嘭!”“嘭!”

    只一瞬間,兩支船隊便已迎面撞上,巨大的撞擊聲迴響在大江之上。

    儘管已竭盡所能進行了規避,朱據所在戰船還是被對方最當先的一艘蒙衝給狠狠地撞上了,而且對方撞擊的角度非常刁鑽——差之毫釐地避開了朱據戰船正面的撞角,以自己的精鐵撞角撞擊在朱據戰船的船頭稍稍偏右的船弦處,立時便將船身撞出一個大洞,更險些將船體掀翻!撞擊的角度之妙,仿佛是經過精確的計算一般!

    對江東水軍情況相當的熟悉的甘寧,一眼就認出朱據所在蒙衝正是這支巡江水軍的旗艦。從一開始,甘寧的蒙衝就是直接奔朱據的旗艦而去。

    即便在劇烈的撞擊過程中,甘寧仍是面色從容地、穩穩立在船頭。一矣船身稍穩之後,甘寧迅速揚起手中的寬刃短柄刀,豪情萬丈地縱聲大吼道:“錦帆營,跟我上!殺!”

    隨即,甘寧疾步上前,縱身一躍跳上敵船,左右稍一顧望,迅速便將目光停駐在了朱據身上。

    “江東水魚,可認得錦帆甘寧!”甘寧厲喝一聲,持刀徑直朝朱據逼近過去。往日裡,還是江賊身份時,“錦帆賊”的名號雖然響亮而威震四方,但甘寧卻極不願意被人提起這個名號。生性驕傲(這裡的驕傲不是貶義詞,意指自豪)的甘寧內心中其實深深以“賊”為恥,極度渴望能夠棄“賊”投軍,由厭“賊”而連帶著“錦 帆”二字也成了他的忌諱;但自從投靠劉備軍,受拜橫江校尉,並負責組建統領劉備水軍“錦帆營”之後,“錦帆”二字已真真成為甘寧的驕傲!

    “娘的錦帆賊!我劈了你!”朱據好不容易才將身形站穩,稍稍轉頭四下一張望,卻發現麾下十二艘蒙衝中,至少有四艘已經被對方的蒙衝戰船給撞成不同程度的損傷。內中尤其以自己座艦右側的一艘蒙衝受損最重,由於接連被對方兩艘蒙衝撞中側弦,巨大的衝擊力竟然將這艘蒙衝艦給撞得側覆了下去,船上的士卒泰半已經跌 入江中。惱怒至極的朱據眼見甘寧率先躍上自己的戰船,也顧不得對方的威名是如何顯赫,揮刀便迎了上去。

    “鐺!”“鐺!”“鐺!”……

    朱據的攻擊勢如瘋虎,一時間竟然將甘寧迫得連連後退。但在一連擋了20餘刀後,甘寧迅速地便適應了對方的刀路和力道。待朱據又是一刀劈來,甘寧冷哼一聲, 不退反進,欺身上前,右手持刀平舉於身前,左手握住刀背,奮力格擋過去。

    “呃~!”朱據悶哼一聲,對方刀上突然湧現的巨力竟然將他的虎口震的裂了開來。至此時,朱據才明白,甘寧在接前面的20餘刀時根本就未盡全力,虧他還有些 自豪地以為“錦帆賊”不過爾爾!

    一刀擊退朱據後,甘寧再不容情,手中寬刀帶著獵獵風聲,羽化出層層巨浪斬向對方。

    “娘的!拼了!”朱據一見甘寧大刀來勢,已知不是自己所能抵擋得了,但閃避已是不及,惟有硬起頭皮揮刀架向那勁道駭人的一擊。

    “鏘!”

    “啪嗒啪嗒!”朱據掌中之刀直接被甘寧寬刀擊碎,精鐵的刀身化為無數碎片落了一船。

    “哇!”狂噴一口鮮血之後,渾身上下如遭雷擊的朱據,兩腿一軟幾乎癱倒在船上。

    “不自量力!”甘寧冷冷一笑,收回餘勢未消的寬刀,急縱身形上前,探左手向朱據擒去。

    “殺!”7、8名江東軍士卒大喊著,揮舞手中兵刃狀似瘋狂地向甘寧襲來,阻止了甘寧擒獲朱據的企圖。

    “快!你們幾個快將都尉大人送到其他船上去,我們來擋住錦帆賊!”一名朱據的親兵大聲朝身後的同伴說道。

    “哼~!”甘寧冷哼一聲,反握寬刀,橫於身前,配合急衝向前的身形,刀鋒自右而左橫斬開去。

    “殺~~~呃!”那名指揮同伴搭救朱據的親兵喊殺聲尚未絕,便被甘寧一刀自胸部橫斬為兩截。

    “放下他,饒你們一條性命!”甘寧迅疾無匹地連斬7名試圖阻止自己的江東軍士卒,隨即冷冷地對另外7、8名仍死死護衛著朱據的士卒說道。此時,甘寧座艦上 的錦帆軍士兵也已登上這艘蒙衝,奮力與船上剩餘的江東士兵廝殺了起來。

    那幾名江東軍士卒皆是朱據的親兵,聽了甘寧的話,幾人相互顧望了一番,點了點頭。正當甘寧以為他們要投降時,其中的6名親兵齊舉手中兵刃朝甘寧徑襲過來, 另外兩人則扶著幾喪失行動能力的朱據奮力朝船下一躍,恰好落在一艘江東軍的走舸之上。

    “跟老子玩這手!”甘寧眼中厲芒一閃,毫不猶豫施展開殺手。

    “撲通!”不多時,最後一名朱據親兵也被甘寧割斷咽喉,了無生氣地挺倒在蒙衝甲板上。甘寧忙縱身上前來到船側,卻只能看到搭載著朱據的走舸已經掉轉船頭駛 離戰場,張滿船帆快速朝西面逃了下去……

    甘寧默望了片刻後,當即返身擊殺起其他敵軍士卒來……

    …………

    “老大!這幫江東水魚,不是咱們的對手!”丁奉從自己搭乘的戰船上躍到甘寧的船上,嘿笑著說道。

    “恩!”甘寧笑著點點頭,“承淵,逃了幾條‘水魚’?”

    “嘿嘿……12條大魚(蒙衝),全讓咱們給‘留’下了,只溜了5、6小魚(走舸)!”

    “好!先找幾條船把受傷的弟兄立即送回大營救治……對了,陣亡的弟兄也都帶回去。其餘的兄弟清理戰場,把還能用的船全部帶回去,修修補補就是咱們自己的 ‘寶貝’了!”甘寧笑著吩咐道。

    …………………………………………………

    建安6年7月初3,柴桑,郡守府議事廳

    “6月26日,我巡江水軍船隊被誘入埋伏,幾近全軍覆沒。折損蒙衝12艘,走舸31艘,軍士560餘人!濟水都尉朱據重傷!”

    “6月28日,自秣陵調運糧草來柴桑的糧船遭敵突襲,折損蒙衝3艘,走舸11艘,糧船30艘,軍士670餘人!”

    “6月29日,我巡江船隊再遭敵水軍突襲,因反應及時,只折損蒙衝2艘,走舸7艘,軍士120餘人!”

    “還有…………”

    “夠了!”孫權面色鐵青地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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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東 第二十三章

“夠了!不要念了!”孫權面色鐵青地厲喝道。

    魯肅聞聲垂下手中的絹書,靜靜地看著暴怒中的孫權,默然不語。

    鼻孔哼著粗氣,額頭的青筋突兀得異常清楚,孫權雙手後負,低頭在議事廳中不住地來回走動,口中時不時地發出陣陣咒駡。議事廳中的一眾人等皆知孫權此時已然憤怒至極點,誰也不敢輕易說半句話。一時間,整個議事廳中,只能聽到孫權頻繁的腳步聲以及低沉的咒駡聲。

    乘孫權背向眾人之時,魯肅悄悄向張昭做了個手勢,示意請張昭出來勸薦勸薦孫權。張昭微微點頭,表示會意,隨即緩步出列,和聲對孫權說道:“主公且請息怒! 若是為此事而氣壞身子,豈非正中劉備下懷!”

    見張昭出言勸薦,饒是孫權如何憤怒,也不能呵斥於他。停下了步子,孫權強壓下幾欲衝冠的怒氣,沉聲對張昭說道:“張公,我只是咽不下這口氣!這劉備老賊不 敢明刀明槍與我江東交戰,便只會使這些陰謀詭計!來日待公謹擊敗荊州軍後,我定要親率大軍奪回廬江,攻破壽春,將劉備、關羽、張飛這些賊子淩遲處死,方能 解我心中之恨!”

    “主公之言是極!然則,主公欲雪此恨,必先要保重身體,而後方能厲兵秣馬。若此時被這等小事逼的氣積鬱心,傷了身體,如何能報得此恨!”雖知孫權說的是氣話,張昭還是順著他的話勸解道。

    “呵~~~!”聽得張昭的話,孫權思量了一番後,緩緩點頭。隨即,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似乎要將心中的惱怒煩悶一起呼出。小半晌後,孫權靜下了心來,舉步回到自己的主位上,面色依然陰鬱地沉聲向魯肅問道:“子敬,适才我有些失態了!那些氣話切莫放在心上!”

    魯肅神色平和地淡淡一笑說道:“劉備軍此舉的確陰損,主公有些惱怒也實屬正常,肅體會得主公心情!”

    “恩!子敬如此想便好!”孫權強自展顏一笑後說道:“子敬,在劉備軍屢屢偷襲之下,我巡江水軍總共折損幾何?”

    “啟稟主公,總共折損蒙衝21艘,走舸59艘,水軍將士1500餘人!另被劫走糧船30艘,糧草6000餘石!”魯肅微一思索後,迅速回道。

    孫權額頭的青筋再次劇跳了幾下,但還是將怒氣強忍了下來,“若是再被劉備老賊這樣耗下去,不消多久,我巡江水軍就將盡沒。屆時如若公謹那裡還未能與荊州軍分出勝負,則我江東腹地將盡露於劉備老賊眼前。諸公可有甚麼辦法可扭轉此不利局勢?”

    “二哥,不如讓我親率留守巡江水師主動出擊,尋殲劉備水軍!”孫翊表情相當激憤地出聲說道。

    “不可!”魯肅見孫權對孫翊的建議似乎有所意動,忙出聲勸薦道:“主公,此時主動出擊實非良策!統領劉備水軍之人,乃是橫行大江十數載的‘錦帆賊’甘寧, 此人有勇有謀,精於水戰,且對江淮各地的江河地形熟悉無比,實乃我江東水師勁敵。若要徹底擊敗此人統領的水軍,肅以為必須具備兩項條件——其一,必須先探 得其水軍‘巢穴’所在;其二,必須集合至少5倍於其的水師戰船軍力。惟有探明其巢穴所在,再以重兵乘其回巢之時突襲圍攻,方有可能掃除其害。若是四處盲目 尋其交戰,一則未必便能尋見,二則反易被其尋機逆襲!如此則會徒損我軍戰力,還請主公三思!”

    “恩~!”孫權躊躇再三後,點頭認同了魯肅的話。

    “這也不行,那也不可!魯大人,你倒是想出個可行的辦法來!”孫翊見自己的建議遭魯肅阻撓,大感不快地沉聲說道。

    “叔弼,不得無禮!”孫權沉聲喝止住孫翊,隨即又懇切地向魯肅問道:“子敬,你可有妙策以化解那‘錦帆賊’對我軍之騷擾?”

    “…………”魯肅擰眉思索片刻後,和聲對孫權說道:“主公,儘管這多日來劉備軍的不停騷擾,消耗了我軍相當的戰力。但以總體實力而言,其水軍比之我留守水 師應仍有較大差距,故若是我軍主動尋其接戰,他定會避而不戰!因而,我軍只能為其提供機會,誘其主動與我接戰,而我軍或則可從中取事,挫一挫‘錦帆賊’的 銳氣,使其不敢再攪擾我軍!”

    “誘其主動與我軍接戰?!!!……”孫權低聲喃喃自語起來。

    “啪!”忽地,孫權將身前桌俺猛然一拍,沉聲說道:“就如此辦!子敬,由你來具體籌劃計策方略!叔弼,由你領軍實施此計!”

    “是,二哥(主公)!”孫翊與魯肅齊聲應答道。

    ………………………………………………………

    建安6年7月初5在陳震的陪同下,我帶著關平巡視了廬江境內的無為縣。

    “拜見陳大人!”步行在田隴間,一路上所遇的百姓農人一見到陳震,都忙不疊地朝他熱情地招呼行禮。這十多日來,陳震一直奔走於廬江境內各地,致力於恢復新 一輪的農耕。期間,陳震不但要在大局上主持協調各縣各地官吏籌備農耕事宜,而且許多時候還親自奔走於田間隴上。故而,不少百姓都認識這位勤政親民的“陳大人”。

    “陳大人,百姓們都很敬重你啊!”巡視完田地返回無為縣城的途中,關平略有些羡慕地對陳震說道。

    “少將軍過獎了!百姓們只不過與我熟悉一些罷了,談不上甚麼敬重!”陳震微笑著自謙道。

    “定國!百姓敬重孝起,非為其他,只因孝起能夠做到身正、為民、躬行!”我笑著對關平解釋道:“身正則可令行禁止,為民躬行則可使百姓以身相托,此乃為政 之道。我等為將者,也可從中得到啟示——若想讓麾下將士聞鼓則進,鳴金則止,凡將令下,則士卒必拼死以達成。亦需做到身正、為兵、躬行!……”

    “恩~~!”關平似有所悟地點點頭。在隨後返回縣城的路上,關平一直都在馬上思索我對他所說的話。

    剛剛抵達無為縣的西門,立即有一名軍士朝我們這一行人迎了過來。

    “啟稟將軍!主公親巡廬江,特命小人來請將軍回城!”那名軍士奔到我的馬前,“撲通”一聲單膝跪地大聲稟報道。

    大哥親巡廬江?!!難道有甚麼緊要事情?我心中略有些疑惑,急切地向那軍士問道:“主公已經抵達廬江了?”

    “稟將軍,主公已在中午時分抵達!”

    “恩!”我和聲對身後陳震說道:“孝起!今日你就就將農耕事宜暫且放一放,隨我一道返回廬江面見大哥!”

    “好,聽將軍的!”陳震笑著應道。

    ……………………………………………………

    一路急趕了大半個時辰,我與陳震、關平一行人等終於回到了廬江,一進城門我即向負責巡值城池的廖化問道:“元儉,大哥人現在何處?”

    廖化微施了一禮後,立即回道:“稟將軍,主公正在城守府裡等候將軍回來呢!”

    “恩!”我隨即轉身對陳震、關平說道:“孝起,定國!速回城守府!”

    不多時,已然馳至城守府口,我翻身下馬,將烏騅丟給上來牽馬的親兵,大步朝府內走去。初一進府,就聽得議事廳方向傳來了大哥爽朗的笑聲。

    “大哥!”我大步流星地趕到議事廳門口,尚未進門便激動地大聲喊道。

    “三弟!”正與李通、魏延等人敘話的大哥,一聽到我的聲音,立即從廳堂主位上立起身形,舉步迎了過來,一把拉住我的衣袖,滿臉欣喜之色地端詳著我,隨即竟 笑著打趣起來:“恩……三弟,氣色不錯,竟似比離開壽春時年輕了一些!呵呵……”

    “拜見主公(伯父)!”陳震與關平躬身向大哥行禮說道。

    “孝起,定國,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禮了!”大哥微笑著鬆開我的衣袖,親自將陳震和關平扶了起來。

    “氣息沉穩,舉止有度!定國,跟你三叔學了不少東西啊……恩!有些大將的模樣了……呵呵……前段時間立下的戰功,連你父親也頗為贊許呢!”大哥仔細打量了 一番關平,隨即欣慰地笑道。

    “多謝伯父誇獎!”關平略有些羞赧地回道。

    …………

    與大哥一起相攜來到府中書房,坐定之後,我心中始終有些不太放心地說道“大哥,此次前來廬江,可是有甚麼緊要事情嗎?壽春一切可還安好?”。其實,平均每2、3日大哥便會派出快馬向我傳遞壽春的情況以及糜竺、徐庶收集的各地情報。應該說,壽春城裡林林總總的情況我還是相當清楚的。算來,今天也該是快馬來傳 遞消息的日子了,只是沒有想到來的竟然是大哥。

    “呵呵……三弟放心,壽春一切都還安好!”大哥微微搖頭,笑著說道:“軍務有你二哥、元直打理,政務有公佑、憲和和子仲,一切都被他們打理的井井有條。反 倒是我,相當的清閒,每日也只是到軍中探巡探巡、在城中聽聞些民聲。正好這幾日頗為思念你,就借巡視為由,過來看看你了!”

    “呵~!”我輕出一口氣,放下了心,有些慚愧地說道:“都怪我不好!離開壽春快三個月,都沒能抽空回去看望大兩位兄長,竟然還讓大哥親自過來看我……”

    “自家兄弟說這些話做甚麼!”大哥擺了擺手,微笑說道:“十多年的兄弟了,你的性格我和你二哥還不清楚嗎?你啊……一碰到兵事,甚麼事情都會拋到腦後!”

    “對了,這次過來廬江,還有兩件大喜事要告訴你!”大哥突然想到了甚麼似的,興致勃勃地對我說道。

    “大喜事??甚麼大喜事?”我頗為驚奇地急問道。

    “呵呵……這第一件喜事,是你二哥就要娶親了!”大哥眉開眼笑、興奮異常地說道。

    “是嗎?!!二哥竟然也要娶親了!呵呵……大哥!二哥要娶的是誰家女子?”聽了這個消息,我又驚又喜地問道。

    “乃是壽春望族胡氏之女。傳聞此女品貌俱佳,性情良淑,當可為你二哥之良配!”

    “那婚期定在何日,二哥成婚我無論如何也得趕回去!”我急切地問道。

    “憲和已然卜祀過凶吉,本月28日,乃是宜婚姻嫁嫁娶的大吉日子,就定了在那一天!”

    “哦!”我點了點頭,其實甚麼日子大吉、甚麼日子大凶之類的事情我是一竅不通。“大哥,還有一件大喜事是甚麼?”

    “呵呵……”大哥似乎顯得更為高興地說道:“這第二件喜事,就是——你將要為人父了!”

    “甚麼??!!!”在這一刹那,我的腦子裡面變得一片空白,有些不敢置信地急問道,“大哥,你是說蓉兒已經有身孕了……”

    “恩!”大哥含笑點頭說道:“昨日你兩位大嫂去陪伴弟妹時,發覺弟妹身子有些異樣,便命人去尋了大夫前去診治。誰知診治之後,發覺弟妹竟是有了身孕!”

    這個驚人的喜訊被大哥再次證實了後,我完全失卻了往日的沉著冷靜,臉上掛上了近乎癡呆的傻笑,嘴裡不住地低喃道:“我快要做父親了!我快要做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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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東 第二十四章

建安6年7月初8,許昌,丞相府議事廳!

    “未曾想,劉備、劉表竟然聯手進襲江東。也難怪孫權會支撐不住,必須向主公求援!”見江東孫權的使者已然離去,荀攸面色略顯沉肅地說道。

    “是啊!”曹操點了點頭,同樣神色嚴峻地說道:“劉表兵多糧足、劉備良將雲集,沒有一個是容易應付的對手啊!若是‘獅兒’(指孫策。出自曹操之語‘獅兒難 與爭鋒’。)仍在,料劉備、劉表也不敢輕犯江東。只是不知這孫權,能有乃父乃兄幾分風範!”

    “不過江東軍中也不乏能人奇士!在同時面臨劉表重兵犯境和吳郡叛亂的嚴峻情況下,還能夠方寸不亂,果斷先平叛亂,而後回擊劉表。定此策之人頗能審時度勢、 當斷而斷!”荀彧輕捋頷下清須,和聲說道。

    “常言江東自古多才俊,能有一、兩奇才也不足為奇!”曹操點頭沉聲說道:“但即管如此,孫權能否抵擋劉備、劉表東西兩面的夾攻,還是未知之數。”

    “若是江東被擊潰,則二劉便會失去牽制,如此一來於我軍是極為不利。丞相是否有意應孫權請求,出兵援應?”荀攸略一沉吟說道。

    “如此情勢,恐怕也由不得我不出兵了!”曹操沉聲向荀彧問道:“文若,如今軍中還有糧草幾何,可支多少軍馬征戰之用?”

    “丞相,以許都目前的糧草,最多可支3萬大軍征戰1月之用。若想動用再多的兵力,糧草就接濟不上了。”荀彧不緊不慢地說道。

    “文若先生,前幾日不是剛有一批新糧運到許都嗎?為何糧草仍然會如此匱乏?”曹仁有些疑惑地出聲問道。

    “子孝將軍,如果不是有了這批新糧,我軍根本就是寸步難出!”荀彧苦笑著回答曹仁道:“如今在我軍治下各地,只有徐州、宛城和汝南等地的一批早糧已然成熟 收穫,我已十萬火急地催促這幾地的州牧太守將新糧運送來許都。前幾日所到糧草正是徐州與宛城收穫的新糧。除這幾地外,其餘各州郡的新糧至少要到1月後才能 成熟收穫!”

    “只出動3萬大軍,如何能夠威脅得了劉備、劉表,解江東之困啊?”曹仁眉頭緊蹙,煩惱地說道。

    “恩~!”曹操思索片刻後,凝聲說道:“若是只有3萬軍馬,要想威脅二劉退兵,除非我親自出征,否則恐難奏效……”

    “欲化解江東之危,何需丞相親師出征?”

    曹操話音未落,議事廳外便傳來了一個清悅和緩的聲音。

    “奉孝?!!!”曹操非常意外地抬頭看向來人,隨即語氣略帶幾分責備地說道:“你這幾日身體不適,為何不在家養病?”

    “多謝丞相關心,些許小疾不足掛懷!”郭嘉舉步邁入議事廳,向曹操微施一禮,淡笑著說道。儘管話語中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但廳中所有人都看得出眼前的郭嘉 與往日大不相同——英俊的面龐上帶著一絲病態的潮紅,眉目之間隱隱現出不尋常的灰暗之色。

    “哎……”曹操輕歎了口氣,頗為掛慮地說道:“奉孝,你當務之急是養好自己身體,我實不願看你帶病理事!”

    “丞相放心!嘉的身體,嘉自己清楚的很,這病只是以往的宿疾而已,服幾天藥便可痊癒,無礙的!”郭嘉笑著安慰曹操道。

    曹操見郭嘉這般堅持,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命人拿來舒適的蒲團,供郭嘉靠坐在座位上。

    “奉孝,江東孫權向我求援之事你已知曉了?”待得郭嘉坐定之後,曹操和聲對郭嘉說道。

    “恩!”郭嘉點頭說道:“适才我進丞相府時,恰好遇上了那江東使者,已向他詢問了事情的始末!”

    “奉孝,适才你說化解江東之危不需丞相親征,莫非有何良策?”荀彧頗有些好奇地出聲問道。

    “呵呵……”郭嘉淡笑幾聲,從容自信地說道:“要解江東之危,其實並不一定要與劉備、劉表真刀真槍地交戰!如果不需要真正交戰,又何必勞丞相大駕親師出 動?”

    聽得郭嘉這樣說,廳中的一眾武將皆流露出困惑的神色,只有曹操、荀彧、荀攸、賈詡幾人似有所悟。

    “不用真正交戰?奉孝先生,這又做何解釋?”已然傷癒複出的曹洪不解地問道。

    “單以實力論,江東抗擊壽春劉備、荊州劉表中的任一方,都不會處於絕對下風。此時所以被動,正是因為需要同時抗擊兩方。故而,丞相只需要為其拖住其中一方,另外一方孫權自己便可以敵住,甚至可以尋找機會擊敗對方。”

    “若是說孫權實力強過劉備倒是事實,但他的實力真的能敵過劉表?劉表雄據荊襄九郡,麾下大軍數十萬,錢糧更是無數。縱然是丞相大軍,要想擊敗劉表,恐也要費盡九牛之力,更何況說孫權?照奉孝先生的說法,我們只能將劉備留給孫權對付,而我軍則必須去挑惹劉表了……這……恐非良策吧!萬一劉表被惹急,放棄與孫權的交戰,轉而傾全力迎戰我軍,豈不會使我軍陷不利境地?”曹仁思慮一番後說道。

    “呵呵……”郭嘉朗聲笑道:“子孝將軍,以嘉之見,劉備的戰力還真是要超過劉表!劉表兵馬雖眾、錢糧雖多,卻受制於兩大不利因素,使其戰力大大受損。”

    “兩大不利因素?……”曹操低聲喃語道。

    “不利因素之一,便是在於荊州之主劉表自己。劉表雖號為‘荊州八駿’之首,但論及才略野心,與劉備相差甚遠,更兼近來年歲漸邁,進取之心更是不足。此次雖 主動與江東接戰,但若被拖成持久戰,劉表的求戰之心能夠維持多久便是一個天大的疑問。嘉懷疑,若是江東軍能夠派遣一支偏師繞過主戰場,佯攻江陵或是襄陽, 劉表便極有可能命大軍回師。而若是換成劉備,就絕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郭嘉一邊解說,一邊以自己睿智的目光巡視全廳,眼中的自信令人對他的分析生不出一絲懷疑,“不利因素之二,則在於統軍的將帥。荊州軍以數十萬雄兵之眾,龜 縮於荊襄之地十餘年而不思進取,內中固然有劉表的原因,但另一個重要原因就在於缺乏優秀的將帥。蒯良、蒯越兄弟雖是頗具智謀,但畢竟身為文職,統軍之能略 顯不足。其餘蔡瑁、黃祖、張允之流皆已不足掛齒。有兵無將、有軍無帥,極大的削弱了荊州軍的實際戰力。毫不客氣地說,如果劉備是荊州之主,由張飛、關羽統 帥這數十萬荊州軍,以現今孫權的實力,恐怕連一個月都很難撐得下去。”

    “奉孝所言甚是!”曹操點頭肯定了郭嘉的分析,“那以奉孝之見,我軍究竟應去牽制哪一方?又該如何去做呢?”

    “既是‘牽制’,其實只需要調動適當軍馬,擺出些進攻威脅的樣子,吸引住對方的軍力即可,大可不必真刀真槍地接戰。既然是這樣,那肯定要找兵力較少的一方,這樣牽制騷擾的效果才會明顯……”郭嘉笑著說道。

    “劉備!”曹操、荀彧、荀攸幾人齊聲說道。

    “對!就是劉備!”郭嘉點了點頭,“自汝南一戰之後,劉備軍力已然嚴重受損。縱然這幾月來他不斷徵募新兵,也難以迅速轉化為真正的戰力。況且那張飛領軍攻略廬江必然也會分去部分軍力。故而此刻劉備的軍力定然是捉襟見肘,難以顧及壽春全境。我軍正可利用此條件,採取三路齊出,佯攻騷擾之策,使劉備不得不讓張飛回師助守。如此一來,孫權東面所受威脅便可化解!”

    “何為三路齊出?”見郭嘉已有定計,曹操亦顯得信心十足,興致勃勃地急問道。

    “廣陵太守陳登知兵善略,治下有萬餘丹陽精兵,戰力不俗,(注:丹陽兵是漢末三國時代非常著名的精銳步兵)可命他兵出廣陵,自東面襲擾塗中、塗唐(都是壽 春郡治下的縣),此第一路;再命汝南太守于禁引兵進襲壽春西陲,此第二路;這第三路,丞相可從許都調遣一支輕騎南下,以下蔡為根據,襲擾壽春之北。如此 東、西、南三路一齊攪擾,必……咳咳咳……咳咳咳……”話未能說完,郭嘉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嗽至厲害處時竟然身體伏在了身前的幾案之上。

    “奉孝!”曹操“唰”地一聲從自己的位上站了起來,大步來到郭嘉身前,屈身為他輕拍後背,口中大聲喊道:“來人,快請大夫……不……去宮中請太醫過來為奉 孝診治!”

    “丞相,不……不必了……!沒甚麼大礙!”郭嘉一邊咳嗽,一邊擺手說道。

    小半晌後,郭嘉的咳嗽漸漸平息了下來。但面色明顯地慘白下來,額頭大顆大顆地汗珠湧現,呼吸變的異常急促。

    “奉孝,你現在無論如何都得回府靜養,病情不痊癒,我絕對不會讓你再行理事。”曹操面色異常焦慮地說道,“來人!給我好生將奉孝送回府去。傳太醫極速前往 奉孝府邸診治!”

    見曹操神色中有不容質疑的堅毅,郭嘉只得無奈地笑了笑,向曹操行禮後隨侍從離開了議事廳。

    眼見郭嘉的身影消失,曹操仍是心神不寧,微一沉吟後,又對跪坐于文官列最末位的曹丕大聲說道:“子桓,你速回內院,找你母親,將府中那兩支千年長白山參找 出來,送到奉孝府上。”

    “是,父親!”曹丕應聲迅速地起身離去。

    “援應孫權之事,就照奉孝所言去做吧!公達,你速傳我將令,命陳登與于禁各自相機行事,自東西兩面攪擾壽春!”曹操沉聲對荀攸說道。

    “是,丞相!”

    “公明,你領輕騎3千,進駐下蔡,遊擊於壽春之南。只需騷擾,不必與劉備軍死戰!”隨即,曹操又對徐晃命道。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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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東 第二十五章

建安6年7月12日,廬江城守府議事廳

    正式的議事尚未開始,早早地來到議事廳中的魏延,表情略顯神秘地對一旁的甘寧說道:“老甘,你有沒有覺得將軍這幾天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

    “不一樣?……”甘寧搖了搖頭說道:“有嗎?我覺得沒甚麼兩樣啊?”

    “去!”魏延衝甘寧擺了擺手,“不屑”地說道:“算了!你這些天,一天到晚帶著丁奉那小子在外面‘做買賣’,呆在城裡的時間沒有一時三刻,問你也是白 問!”

    魏延這麼一說反而將甘寧的好奇心挑了起來。甘寧伸手搭在魏延的肩上,笑著問道:“文長,別賣關子了,你到底想說甚麼?”

    沒有直接回答甘寧,魏延轉頭對下首的廖化問道:“元儉,你看出將軍這幾天的不同了嗎?”

    廖化擰眉思索了片刻,不太確定地說道:“好象……這幾天將軍笑的特別多,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恩!”魏延迅速地點點頭,笑著說道:“就是這個了!自主公到廬江的那天起,將軍臉上好象就成天堆著笑!是不是將軍有甚麼喜事?”

    “這個就不清楚了……”廖化搖了搖頭說道。

    “你們幾個知道嗎?”魏延朝逐漸圍聚過來的林雪等人問道。

    “魏將軍都不知道,我們怎麼會知道呢!”林雪老實地說道。

    “恩~?……文長大哥,你們做甚麼呢?”恰好此時關平從外面步入議事廳內,見到魏延等人聚在一起議論著甚麼,遂好奇地問道。

    “嘿……”看到關平走過來,魏延眼中立時一亮,嘿笑著問道:“我們正在議論為甚麼將軍這些天會顯得特別高興?定國,在我們當中,你跟將軍關係最親,肯定知 道原由!快說來聽聽!”

    “哦~!你們談的是這個啊!”關平恍然地笑著說道:“三叔這麼開心,是因為我三嬸有喜了!”

    “原來如此!……”

    “將軍要有後了……呵呵!”

    “不知道會是個公子,還是個小姐……”

    聽得了這個消息,議事廳中的一眾將校個個喜形於色,興致勃勃地談論了起來。

    “將軍也真是的,這麼大的喜訊也不讓咱們一起替他高興高興!就為這事,得罰將軍請咱們喝酒!”魏延高聲“叫囂”道。

    “呵呵……文長準備罰我甚麼?……”我和大哥相攜從城守府內堂步入議事廳,初一進廳,便聽到了魏延的“叫囂”聲。

    “拜見主公!”

    “拜見將軍!”

    見到大哥和我進廳,适才還有些嘈雜的議事廳立刻便安靜了下來,一眾文武迅速按順序列隊向大哥和我躬身行禮。

    “諸公請起!”大哥在廳中主位坐定之後,笑著擺了擺手。隨即,又和聲對我說道:“三弟,此間軍議之事還是交給你了!”

    由於大哥的一力堅持,只能坐在他身側的我笑著點了點頭,隨即轉頭正色對廳下的一眾文武說道:“适才壽春傳來了江東軍與荊州軍的最新戰報:兩軍在過去的幾天內,于黃石一帶連番進行水、陸激戰,戰局成膠著狀態,暫時還未能分出勝負。其間,有一個頗為令人奇怪的事情——這幾日的激戰竟然大半都是由江東軍主動挑起的!”

    聽得我所提的“奇怪”之事後,廳中大部人都是一副茫然的模樣,只有李通、魏延、甘寧和關平流露出了一絲思索的神情。

    “將軍,此事的確可疑!論實力雄厚,江東軍遠不及荊州軍,若是主動進行消耗戰,到最後吃虧的肯定是江東軍。那周瑜至不濟,也不會看不出這一點!”魏延沉吟 片刻後,立即出聲說道。

    “不錯!若說要以攻代守,江東軍也沒有必要進行這種消耗戰!恐怕周瑜如此作為是另有他圖!”李通亦出列說道。

    “恩~?”魏延有些詫異地輕咦一聲,隨即轉頭看向李通,似乎是沒有想到幾月來一直與自己不對眼的李通,竟然會附和贊同自己的話。

    自李通歸降以來,魏延便一直試圖與其修復關係。但可惜的是,性格爽直的李通卻無論如何都不肯原諒曾將自己欺騙的很苦的魏延,面對魏延時從來都是一張看著就 讓人發“寒”的冷臉。

    此刻面對魏延詫異的目光,李通仍是一副平靜無波的模樣。

    “哎!”魏延無奈地暗歎了一口氣。

    “文長與文達所言與我所思相同。周瑜斷不會無端行此不智之舉,以我料想此間原由只有兩個——其一、主動進行消耗戰根本就不是周瑜自己的意願,而是迫于孫權 之命不得已而為之。但這種可能是微乎其微,孫權再如何蠢笨,也不會看不出這樣做只能是自斷命門。其二、便是周瑜另有所圖,而以這幾日的激戰作為幌子吸引荊 州軍注意。”

    “另有所圖?將軍以為周瑜在做甚麼打算?”甘寧急切地問道。

    “派遣奇兵繞過黃石主戰場,突襲荊州腹地,甚至可能是徑襲襄陽!”

    “三叔,江東軍的兵力本來便比較有限,還要分兩路抵擋荊州大軍。若是再分出一支偏師,也就最多幾千人,縱然殺到荊州腹地又能起甚麼作用?”關平疑惑地問 道。

    “周瑜若是果真派遣這支偏師,並不是為了攻城奪縣,也並非為能殲滅多少荊州軍馬。其目的只是為——逼劉表回師救援。只要荊州軍回師救援,周瑜便可從中尋得破敵之機,甚至能夠一舉擊敗荊州大軍。”我沉聲解釋道。

    “啊~!”廳中眾人、除了已聽過我分析的大哥以外,盡皆面色微變。一旦荊州軍被擊敗,單以我軍的實力要想攻略平定江東,將會難上加難。

    “主公,將軍!是否可以派遣使者前往荊州向劉表通報此事,讓其早做提防,使周瑜無機可乘!”李通思索片刻後,沉聲說道。

    “恩!大哥已親書手劄一封,命快馬送往了荊州!”我點頭肯定了李通的建議,“但僅此而已還遠遠不夠!且不說送信的使者能否趕的及,另外,縱然劉表及時收 到書信,會否相信採納還是一說!我們不能將希望完全寄託在這個之上,一定要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為今之急,我軍一面要積極做好渡江進襲江東的準備, 另一面要在戰略上實施一定的‘欺騙’!”

    “興霸!”

    “末將在!”甘寧立即出列,朗聲應道。

    “接下來一段時間,你遊擊騷擾的目標要更多地轉向柴桑一帶,爭取將江東軍留守的軍力尤其是其水軍,集中到柴桑、湖口一帶。最好稍微襲擾一下柴桑城,敲一敲 孫權!……此外,今後你用兵必須要更加謹慎!這一段時間‘錦帆營’把江東水軍攪得夠嗆,孫權應該不會善罷幹休,說不定已經籌備了甚麼陰謀圈套,所以務必要 小心!”

    “將軍放心!”甘寧慨然應道。

    “好!……”

    正待我準備繼續對其餘諸將校下達命令時,突然從議事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報!壽春緊急軍情!”一名軍卒滿頭大汗地單膝跪在議事廳門口,氣息非常急促地大聲稟報道。

    我心中忽地生出很不好的感覺,迅速起身,對那名軍卒說道:“快呈上來!”

    我接過軍卒手中的絹書呈遞給大哥,大哥拆開封袋,展開絹書,迅速地瀏覽起來。

    覽畢之後,大哥的神色未有任何變化,眉心與額頭沒有一絲顫動,只是輕輕地將絹書回遞給了我。

    看來應該不是甚麼大事!我心神稍安地接過書信,閱覽了起來。

    “甚麼?!!”尚未看完,我便按捺不住心中的震驚,低呼了一聲。

    “主公,將軍!究竟是甚麼事?”魏延見我神色微變,忍不住出聲問道。廳中的其他人也與魏延一般心思,一齊將目光集中到大哥和我的身上。

    “曹賊兵出三路,進襲壽春!”大哥微笑說道,回話時神色看不出一絲驚慌或者勉強的成分。

    “甚麼?曹賊竟然又來寇犯壽春?”廳中一眾人等盡皆色變,驚呼聲不絕於耳。

    閱完第一遍後,我又將絹書認真地從頭再看了一遍,隨即將絹書遞給了李通,自己則低頭閉目沉思起來。

    在大哥沉穩如山的氣度感染下,原本尚有些失措慌亂的一眾文武也迅速地安定了下來,議事廳中重新歸於平靜。所有人都認真注視著從容自若的大哥和陷入沉思中的我,目光中充滿期冀、信任,甚至還有一絲興奮。

    小半晌後,我抬頭睜眼,沉聲對大哥說道:“大哥,曹操老賊此舉果然惡毒,看准我軍兵力不足,才使用三路齊出的辦法進襲。壽春兵力恐怕不足以應付曹軍軍攻, 還是讓我提一部軍馬回師壽春,助二哥和元直先擊破退了曹軍!”儘管就我猜測,曹操所謂的三路齊出、攻擊壽春的策略十之八九只是為了牽制我軍,而並非要真正 地擊破我軍。但清楚歸清楚,卻又不能不防。

    “呵呵呵……”大哥縱聲長笑說道:“三弟,你當為兄看不出曹操此舉的真正目的嗎?曹賊必是應孫權之邀,出兵攪擾我軍,從而迫使三弟你回軍,以緩解孫權的壓 力。故而,這三路齊出也不過是騷擾攪襲罷了。”

    頓了一頓,大哥肯定地對我說道:“三弟,你盡可放心攻略江東。壽春之事自有我和你二哥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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