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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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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知宇之樂]桓侯再生[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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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乾坤萬里一掌中 第二十二章

空氣中瀰漫著的淡淡血腥氣息,關牆上下,凝固後變成紫黑色的血跡斑斑駁駁,惡戰後的痕跡隨處可見。但,這一切已經成了過去時。

    函谷關內外一片歡聲笑語。征塵滿面的荊揚軍和川軍將士們,興奮不已地問候著自己的同袍。相識,亦或是不相識,在此刻根本沒有甚麼區別。

    近2個月的征戰,他們分別從荊州、益州,打到豫州、雍州,現在又成功地會師在了司州。關中、關西的光復,就是他們這2月征戰戰績的最好證明。

    在2月裡,有無數的同袍陣亡了。他們也曾生龍活虎,他們也曾談笑嘻鬧,他們也曾暢想著北伐成功、天下安寧之後,憑著自己用戰功換來的「功民」身份,以及朝廷的賞賜,和自己的家人安安生生地過好下半生的日子。有些人雙親在堂,有些人剛剛有了自己的兒子和閨女。

    但如今,伴隨他們的,只有那一掊塵土。

    同樣,也有無數的同袍重傷致殘。往後的日子,他們只能依靠一條腿,一隻胳臂來過活。

    能夠安然會師函谷關的將士是幸運的,至少比陣亡和傷殘的同伴們幸運。他們珍惜這種幸運,所以興奮,所以開心,心中更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關中、關西已經光復了,最終的勝利應該也不遠了吧。

    歸降的曹軍將士,也沒有流露出應有的恐慌和擔憂,在他們身上,更多看到的是劫後餘生的輕鬆,當然也有那麼一些低落。

    「參見將軍(張征西)!」以馬岱、張任、呂蒙為首的一眾將領,單膝跪地,動作整齊起向我行了一個軍禮。特別引起我注意的是,相當一部分將領身體都有帶傷的跡象,最嚴重的非呂蒙莫屬。他的右臂居然只能依靠布條吊放在胸前。

    看得出,關西的戰事很不輕鬆。

    「仲華,文越,都起來吧!」我一手托著馬岱,一手托著張任,將為首的兩人扶了起來。

    不過,接下來走到呂蒙跟前時,我卻沒有彎腰扶他。反而抬腳衝他小腿處虛踢了一腳,笑罵道:「子明,還不給老子滾起來。」

    呂蒙沒有閃避我的腳勢,但挨了踢後,他非但沒有生氣,反倒嘿笑了一聲,右臂甩了甩,掙脫了布條的束縛:「將軍,您就不能幫末將演上一場戲麼?末將輸了200罈酒,您得幫忙墊上100壇!」

    馬岱哈哈大笑了起來。指著呂蒙說道:「子明。我就說你那點小把戲瞞不過將軍,你偏不信。這次你虧大了,別說那200罈酒。我倒要看你怎麼向將軍賠罪?居然敢拿將軍打起賭來,你死定了!!」

    「將軍大人大量,怎麼會跟我計較這點小事?」呂蒙狡黠地一笑回道︰「再說了,你們不是跟我賭上了麼?將軍要責罰,你們也逃不了!」

    這時,其它將領也在我的示意下起身站起身。

    嘴裡雖然這樣說,但呂蒙隨後還是一五一十地將他們打賭的事情說了出來–呂蒙是以我能否看出他偽裝出來的右臂傷勢一事,與馬岱開了一賭。賭注為以各自地俸祿,購買200罈酒犒賞對方麾下的將士。張任原本無意參加。但被呂蒙、馬岱拉上,也只得「被迫」參與了進來。

    事實上,一開始我確實是被騙了,但隨即我就感覺到呂蒙的精氣神跟個正常人一般無二,並沒有重傷後的那種虛弱感,這才產生了懷疑。

    「怎麼不計較?」我板起臉,「惱怒」地呵斥呂蒙道︰「我便罰你輸給仲華和文越400罈酒,你服是不服?」

    「將軍。千萬不要啊!」呂蒙苦著臉,拱手求饒道︰「末將那點俸祿,還得養家餬口呢!賠400壇,我一家老小就得喝西北風去了!」

    「那也是你活該!哈哈!!」從我開始,馬岱、張任和其它將領相繼捧腹大笑。最後,連呂蒙自己也笑了起來。

    小半晌後,我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衝馬岱、張任、呂蒙三人的胸口都捶了一拳,誠摯地說道:「仲華、文越、子明,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

    「末將職責所在!」二十餘位將領同時躬身拱手,整齊地回道。

    是夜,就在函谷關內,我設宴為馬岱、張任等人慶功。高覽等幾位歸降的原曹軍將領也列席參加了飲宴。

    酒過三巡。

    「據定公(留守長安的呂岱)傳來的消息,夏侯征西身體倒是沒有大礙,不過精神很低落,不太願意進飯。」呂蒙先把關西戰事的經過詳細地為我介紹了一番,在最後,提到了我老泰山地事。

    內心中說,如何處置泰山大人,連我自己都有點感到為難–降?以他地性格,以及與曹操的關係,絕對是天方夜譚!

    放?作為對手,他在戰場上是個相當難纏的角色。這一次,馬岱、張任、呂蒙三人聯手,在設計成功地情況下,付出了近4萬人的代價,才非常艱難地擊敗了我的泰山大人。張任的川軍10損其7,基本算是被打殘了。如果不是馬岱提前趕到戰場,關西戰局如何,恐怕還是未知之數。

    殺?出於某種原因,肯定也是不行的。唯一可行的選擇,也就只能是軟禁了!

    雖然馬岱他們把一個棘手的難題「拋」給了我,但我還是得感謝他們手下容情。

    為了不讓高覽感覺尷尬,我也招呼眾將頻頻向他們邀飲。

    宴散之後,我特地單獨留下了高覽,只問了他一件事–他願不願意隨我東返中原戰場,繼續下面的北伐戰事。

    沒有施加甚麼壓力,我很坦白地告訴高覽–既然不願意對曹操倒戈相向也無妨,我可以安排他南下荊州,避開這場北伐戰事。而且,擔保絕不會為此而降罪於他。

    對我提出的這個問題,高覽明顯地感到了驚訝,或許還有那麼一絲感動。思索了許久後,他還是要求南下荊州。

    拿下函谷關的第3日,大哥從洛陽快馬傳訊,經陸遜稟報,或許是得悉了關中、關西殘敗地消息,曹操業已撤消對陽城、滎陽的攻擊,兵返許昌。而且撤得是相當堅決。

    3月下,豫、兗、青戰場風雲突變。

    在關羽、黃忠、趙雲3路大軍的猛烈進攻下,加之受關中、關西相繼淪陷的消息影響,原本還能維持僵局的夏侯惇和臧霸,逐漸地變得被動起來。不得已之下,這兩 路曹軍只得朝許昌方向靠攏,藉以拱衛具有指揮中樞和屯糧重地兩重身份的「前都城」

    關羽、黃忠、趙雲步步進逼,從3個方向朝許昌狂攻猛進。

    與此同時,曹仁也被魏延糾纏得動彈不得分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許昌的形勢越發危急。

    然而,就在許昌滿城軍民都以為難逃大軍圍城的厄運之際,戰情突變–自東面進襲而來,距離許昌甚至不到百里的關羽大軍,突如其來地掉轉兵鋒,北上直撲濟陰郡。

    黃忠地大軍同時北上,填補了關羽大軍原來的位置。趙雲的風騎軍則填補了黃忠的位置。

    如此一來,就形成了關羽大軍進攻濟陰,黃忠、趙雲策應、拖滯曹軍的格局。

    曹軍似乎沒有料到會出現這一驚人的變化,甚至以為這是對手所設計的誘敵之計,短時間內並未做出應有的反應。直到濟陰郡全面告急,才恍然大悟過來,想要派兵增援,卻不得不面臨黃忠和趙雲的阻截。

    由於對手的進攻集中於許昌和魯郡方向,曹軍的兵力也相對地集中這2地。濟陰郡的原本就不多的守軍甚至還被抽調了一部分用以增援別處,此刻遭遇關羽大軍的猛攻,根本組織不起像樣的防禦。不少城池直接就是望風而降。

    短短4日,濟陰郡下城池10去其8,只剩下離狐、陽裡寥寥幾縣仍然掌控在曹軍之手。關羽大軍急襲如颶風,兩日攻克離狐之後,兵鋒直指濮陽。

    只要能攻下濮陽,曹操治下的河南(這裡泛指黃河以南,淮河以北的地方)各州郡將被徹底分割成兩部分。

    關羽的這一大手筆,令天下震驚。直到此刻,許多人才算明白了劉備軍北伐戰略,震驚之餘,更對曹操的形勢感到悲觀。

    但就在這時,曹操又還了世人一個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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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9 22:24:5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乾坤萬里一掌中 第二十四章

章和5年3月28日,在關羽大軍的猛烈攻擊下,傷亡慘重的濮陽守軍開城投降。

    濮陽易手之後,北伐軍便控制住了中原東西往來的最後一條要衝,就此完成了對曹操治下東線諸州郡的分割,構築起一條始於梁郡,向北延伸至濟陰郡,最後在東郡的濮陽城收尾的分割線。含括青州、兗州、豫州在內、共12個郡的曹操治地,被齊中間1砍為2。

    收到濮陽淪陷的消息,曹操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只是隨手將傳遞信報的簡書丟到一旁的桌案上。

    這一切,本就在曹操的預料之中–濮陽城裡只有寥寥的數千兵馬,根本就不可能擋住關羽大軍的進襲。從一開始,濮陽城就是曹操計劃中的一顆棄子,一個誘餌。

    能夠堅持3日,這顆棄子已經發揮了它應有的作用。

    見曹操衝自己點點頭,賈詡會意,繼續就軍情進展進行著分析:

    「夏侯征東的5萬大軍業已越過考城,目下正在直撲定陶。定陶駐有敵軍不下近萬人,其中有4、5000人是2日前剛剛由濮陽方向南下而來,看來關羽對丞 相的意圖已有所察覺。城中守將徐盛,頗有膽略,通曉兵法,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攻打定陶,怕是要費上些工夫。山陽郡方向,照時間曹征南3萬大軍應該已經抵達成武。成武只有數千敵軍把守,守將為呂范之子呂據。以曹征南的大軍,不出意外數日內應該可以拿下成武。

    如果定陶與成武都被拿下,關羽南退之路就將被斷絕。我東、西2路大軍,隨後便可成鉗形之勢,一步一步壓縮其空間。

    河北的5萬大軍正在朝官渡和白馬津方向進軍,一應船隻業已調配妥當,10日之內。這5萬大軍便可加入戰場。

    如此一來,我方就可以集結13萬大軍,對關羽的5萬兵馬形成圍剿之勢。關羽退路被斷,糧草無以補給,必難久持。

    如果一切進展順利,其唯一的退路,就只能是借助錦帆水軍撤退。若他真那樣做,又更給了我軍破敵的機會。」

    「錦帆水軍有甚麼動靜麼?」曹操臉上並沒有甚麼喜色。他凝視著懸掛在屏風上的地圖,蹙眉問道。

    「暫時還沒有!」賈詡搖了搖頭,「上一次得到的消息,錦帆水軍仍然停駐於黃河濟南、樂安一帶水域。那是在4天前的事。詡已命細作密切留意錦帆水軍動靜,如果甘寧當真有甚麼大動靜,必會有消息回報。」

    錦帆水軍地實力極為強橫,他們雖然不直接登岸攻城略地,但其對河流水域的控制,卻讓人頭疼到極點。曹操一直都在擔心錦帆水軍會沿黃河西進,控制官渡、白馬津、延津等渡河要衝。一旦真出現這種局面。河南、河北的往來就可能徹底地斷絕。屆時莫要說調動兵馬、運輸糧草輜重,連傳遞個消息或許都將無法實現。

    開戰之初,由於天氣尚寒。黃河有多個河段被冰封。憑著這上天的垂幸,曹操暫時還不需擔心錦帆水軍的威脅。但隨著冬去春來,天氣日漸變暖,黃河解凍,這天然的障礙頓時也就存在了。

    除了在一些河道要衝設置障礙,以阻擋錦帆水軍的西進之外,曹操還讓賈詡以12分的警惕留意著甘寧地一舉一動。

    「這裡面有些奇怪!」曹操低聲喃語道。

    賈詡知道曹操所說的「奇怪」指的是甚麼?黃河既然已經解凍,關羽完全可以命令甘寧水軍全線西進,封鎖黃河南北往來,讓河南的各州郡無法得到來自河北的援助。尤其是在眼下大戰進入白熱化的關鍵時刻。關羽不調水軍西進支援作戰,確實不太正常。

    「丞相是認為關羽有所陰謀?」荀攸接口問道。

    「雲長雖然武勳卓著,但並不工於智計。不過,為其參謀軍機的諸葛亮,卻是個深富機智的人物,不可小覷絲毫。」曹操搖了搖頭。

    「丞相莫非是認為…關羽、諸葛亮是故意不調水軍西進?」滿寵似有所悟。

    「有這可能!」

    「那他們的目的是甚麼?」曹彰詫異地接口問道。

    「雲長或許是準備以自己為餌,引誘河北兵馬南下,引誘曹某放棄防禦,轉而與劉備決一死戰!」曹操從地圖上移開目光。眺望著廳外地景觀,輕歎著說道︰「一戰定乾坤!」

    「甚麼?」曹彰面色大變,失聲說道︰「他們居然有這樣地陰謀…」

    「這不是陰謀。」曹操看著英武非凡的三子,笑了笑說道︰「若真如我所料,應該算是個陽謀。雲長熟知曹某脾性,那諸葛亮狡詐異常,他們知道曹某不甘心死守直至敗亡,知道曹某急欲一場大勝來穩定人心軍心,就故意設下了這個以身為餌的圈套。雲長他等不怕曹某看穿他們地圈套,因為,縱然看穿了,曹某還是得去冒這個險。」

    「也好…哈哈哈!!」曹操豪邁地大笑起來,「就跟雲長賭上這一賭:若是雲長先死在曹某手中,此戰便尚有可為,與劉玄德也還有得一爭,那就算是曹某賭贏了;若是曹某先死在雲長手中,就算是將20多年的基業和曹某這條命,全都輸給了劉玄德。」

    「丞相(父相)!!」荀攸、曹彰等人很詫異著曹操的這番話,想要請他三思而行,明明知道很可能是圈套,還要硬往上湊,是否太過不明智?

    曹操一抬手,阻止了眾人勸諫。

    唯一未有所舉動的,就是賈詡。因為他知道︰曹操並沒有犯傻,甚至可以說是清醒得令人吃驚,曹操已經沒有任何退縮的餘地,哪怕是再退上一步,中原就會 淪為劉備的囊中之物,河北也將隨之土崩瓦解。

    曹操拖不起了,更退不起了!賈詡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所以」必須決戰,決一死戰!

    就算面前真是個圈套,如果利用得當,同樣能夠轉化為一個極好的戰機。這裡面,除了努力籌劃,精心準備之外,還需要點運氣。看上天在這最緊要的關頭,到底是 垂青於誰?

    「嗚~嗚~!」

    急促的號角聲劃破天宇,帶著無邊無盡的殺意,直衝浩瀚蒼穹。

    5萬騎、步軍排成一個又一個整齊而密集地方陣,一直綿延到地平線的盡頭。塵土飛揚,低空中似乎籠罩著一層「灰霧」甚至將陽光都遮蔽了起來。

    一面面深藍色的旌旗在風中勁舞,激打出「啪啪」的聲響。

    視線內,是人的海洋,是旌旗的海洋,是刀槍劍戟的海洋。面對這暗潮洶湧、殺機隱藏的「汪洋」定陶城在風中顫慄著,哭號著……

    立義將軍徐盛站在城樓上,雙手撐著冰冷的城牆,孔武有力地身軀動也不動,如磐石一般穩固,眼中除了興奮,還是興奮。這場可能關係到北伐最終勝負,關 係天下一統的大決戰,真正的序曲就將在定陶城展開。

    「徐將軍,夏侯惇遣使叩城,大概是想說降。」都尉陶恪急匆匆地走上城樓,行禮後向徐盛稟報道。

    「放進來!砍下頭!扔回去!」徐盛頭也不轉,用了九個字作為答覆。

    「諾!」

    旁人或許還聽不明白這些話是甚麼意思,但陶恪是徐盛的老部下了。

    吊橋放下,城門開啟,使者入城。

    「我奉夏侯征東之命…啊…你們要做甚麼?做甚麼?」曹軍使者早已想好幾套說辭,正準備開口遊說,卻愕然發現數名彪形軍漢「不懷好意」地逼了上來,頓時慌了神。

    使者本是一名軍中主記,哪裡是這些軍士的對手,三下五去二,整個人就被摁在了地上。更讓他驚恐的是,一名軍漢居然將手中環首刀高高舉了起來。

    難道…難道…難道…

    「兩軍交戰,不殺來使,不殺來使,不殺…」被嚇得屁滾尿流的使者忙不迭地呼喊,卻喊不住那無情落下的大刀。

    鮮血激噴,人頭飛起。

    陶恪提起血淋淋的人頭,走到關樓上,奮力朝城外一扔。人頭在空中飛行了7、80步遠,又如皮球一般,在地上滾動了10餘步才最終停了下來。

    「啐~!」陶恪衝城下狠狠地吐了一口,隨即肆意地狂笑起來。

    夏侯惇面色鐵青地將手中的人頭扔了出去,眼中憤怒的火焰幾乎要噴射出來。

    「請准許末將出戰,末將必攻下定陶,以徐盛狗賊的首級獻於將軍帳下。」

    「末將願出戰。」

    一個個憤怒的將領爭先恐後地請命出戰。

    「急甚麼急?不要中了徐賊的激將計!」第一個冷靜下來的,反倒是夏侯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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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0 18:43:1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乾坤萬里一掌中 第二十五章

夏侯惇按住心中的怒火,冷靜地指揮大軍從東、西、南兩面對定陶形成三面合圍,又以曹休所部5000精騎作為機動力量,負責左右策應。

    完成圍城後,夏侯惇依然沒有即刻發起進攻,而是讓三軍將士抓緊時間進飯休整,準備各種攻城器械。同時,又命人尋找敵軍防衛力量相對薄弱的地段,以強弩朝城中射出上千支箭矢。這些箭矢並非是為殺傷敵軍,真正的目的,其實是想以包裹在箭矢上的絹書帛信,煽動城中士民起事,以作為大軍攻城的內應。

    兗州是曹操發家之基,濟陰更是兗州諸郡中較早歸於曹操治下的一郡,前前後後算起來,差不多也有近20年時間了。這麼多年下來,濟陰百姓對曹操的統治已經有了很高的認同感。

    夏侯惇相信,如果能對這一點善加利用,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黑幕悄然降臨,夜色掩蓋了無限的殺機。

    亥時,這個本該是夜闌人靜的時候,夏侯惇一聲令下,曹軍對定陶城的夜襲全面展開。

    城樓上巡守的士卒發現異常時,曹軍業已摸黑靠近了護城河。守軍震驚之下,示警聲大作。

    夜晚的寧靜霎那間就被打破。

    箭如飛蝗,朝城下傾瀉而去。

    「殺~!」雖然被發現,但曹軍已贏得寶貴的空間,他們如潮水一般湧上前去,用手中所攜帶的土木扔向護城河。笨重的憤韞車「嘎吱~嘎吱~」地被推到前沿,找好了位置,躲於其下的士卒開始掘土填埋前方河渠。

    曹軍沒有點燃火把,一切都在夜色中進行。雖然很不便,但對手卻也同樣深受其苦–視線受阻,城樓上的敵軍弓箭手很多時候只能憑借直覺來射擊。

    不過,曹軍也未能高興太久。很快,守軍就改換火箭射擊。

    數以百計、千計的火箭,如漫天的流星雨一般,劃破了夜空。

    為數不少的曹軍士卒和攻城器械,成了流星雨下的犧牲品。火箭燃燒了木料,燃燒了衣物,燃燒了毛髮,將它們所碰到地東西。變成了一堆堆的篝火,逐漸地照亮了夜幕。

    「嗾嗾嗾!!」曹軍的弓弩也開始了咆哮。

    夏邑

    驍騎中郎將趙影急匆匆地走入軍帳,行了一禮後,上前將一封薄絹書呈給了鎮北將軍趙雲,「兄長,君侯的飛鴿傳書。」

    停止了與眾將的議事,趙雲接過絹書,立馬迅速瀏覽了起來。

    「大人,君侯是不是嫌我等進展太慢了?」等趙雲差不多看完絹書的內容後,雲騎中郎將張益謹慎地詢問道。

    第1次的北伐大戰中。風騎軍戰功極為卓著,但損失也相當慘重。隨後儘管得到了補充,在人數上甚至還超過原來的規模,但人員地增加。卻沒有帶來戰鬥力的相應增強。原先的老風騎軍,都是跟隨趙雲多年,歷經百戰錘煉出的絕對精銳。這部分人的損失,並不是那些新補充的兵員所能彌補的。

    趙雲花了2年的時間來操練這些佔到人數近一半的風騎新兵,但也只能讓他們掌握嫻熟的騎術戰技和攻防戰陣等等,那些只有在血肉殺場中才能磨練出地經驗和撕殺本能,卻並不是一次次地操練中所能學會的。

    這一次,風騎軍就算是遇上了對手。

    牽招手中的這支騎軍,正是曹操吸取了屢屢受挫於風騎軍地教訓後,特地設法從匈奴和烏桓招募而來的勇士編製而成的。

    吸取了以往的教訓。牽招首先從地位上,保證了軍中的烏桓人、匈奴人與漢人平等,並以剛柔並濟的手段,將那些桀驁不馴的烏桓人和匈奴人揉合成了一支戰力頗為強橫的騎軍,一支與風騎軍一般、能遠能近的騎軍。

    此消彼長之下,趙雲雖然能在一定程度上壓制住牽招,但卻始終無法徹底擊敗對手。

    這一點,不免讓風騎軍的部分將領感到有些懊喪,不過。趙雲是個例外,他從一開始就顯得很冷靜。

    「不是。」趙雲搖搖頭,將手中地絹書折疊起來,放到了懷中,「君侯讓我們不要急於求成,耐下性子,尋找戰機擊潰牽招,與漢升兄會合。」

    「君侯那裡怎麼辦?」越騎校尉夏鴻疑惑地問道。

    「君侯那裡不用擔心。」趙雲淡然回道︰「我們的當務之急,還是擊潰牽招。漢升兄那裡遭遇曹軍兩面夾擊,牽招這廝在關鍵時候也可能插上一腳,不能再耽擱了。」

    黃忠的處境確實有些不太好,如果算上牽招,他其實已經被曹軍從三面包圍。當然,如果黃忠真想擺脫困境也不是甚麼難事–只要他率軍傾力南下,加上風騎 軍的策應,完全可以突破牽招的阻攔。

    但問題在於,在更北的地方還有關羽的大軍。黃忠所控制的濉陽,正是南北東西交通的要衝,一旦放棄,再想奪回恐怕就不是甚麼容易地事情。這麼一來,就等於是置關羽大軍於孤軍之境。

    所以,黃忠不能南退,他必須牢牢地控制住濉陽,甚至還得北上策應關羽。

    黃忠不能南退,趙雲就必須北上。

    「傳令…」

    魯郡,南平陽

    無數劉軍軍卒如潮水一般湧入了城門洞開的南平陽,更有許多人沿著雲梯迅速地攀爬上城樓,守衛的曹軍雖然仍在抵抗,但根本無法改變這愈發被動的局面。

    這時,1名身手矯健的劉軍士卒登上城樓後,動作靈活閃過幾名曹兵的攻擊,隨即如猿猴般躍上門樓,一腳踢落曹軍旗幟,將自己左手裡的墨綠色解豸戰旗狠狠地插了上去。

    東風勁鼓,疾速擺動的旗面上,那只張牙舞爪的神獸解豸彷彿活過來一般。

    「好小子,不愧是咱老魏的兵!」城外,策馬眺望戰局進展的魏延恰好看到剛才那一幕,興奮地一拍大腿,咧嘴哈哈大笑起來。

    轉過頭,魏延衝自己的親兵隊長魏俞說道:「等會兒去找找那小子,就說老魏看中他了,問他願不願意給老魏當個親兵!」

    「諾~!」

    「成了!」稍一觀察城上城下的戰況,魏延準確地判斷出敵軍已經沒有反轉局勢的可能,嘿然說道︰「曹仁那個縮頭烏龜留誰不好,偏偏又留李典個縮頭烏龜,想來拖住老魏。娘的,老子就打得你再沒辦法縮。」

    「大人,還是小心些好,聽說李典也是個很有心機的人。」魏俞謹慎起見地勸諫道。

    「阿俞,你甚麼時候也變得婆婆媽媽了。跟了我那麼多年,真當老魏是個老大粗麼?」魏延眼睛一瞪,沒好氣地罵道。

    魏俞憨憨地一笑,不再說甚麼。

    「進城了~!」一踢馬腹,魏延縱馬橫刀,逕直朝城門方向奔馳而去。

    魏俞一抬手,百騎親衛如風一般,跟上了魏延。

    南平陽,議事廳

「李典那個軟蛋還是一點動靜沒有麼?」魏延從地圖上移開目光,朝破賊校尉朱才詢問道。

    「沒有動靜,好像還是縮在任城!」朱才是東海太守朱治的長子,30歲上下。

    「娘的~!」魏延惱怒地咒罵了一聲,但片刻後他居然又笑了起來:「曹仁這廝,用人用得還真準。李典這傢伙,簡直就是水火不侵!」

    為了合圍關羽,曹仁將手中兵馬一分為二,他自己領了三萬人東進而去,被他留下負責抵禦魏延的人,正是破虜將軍李典。

    李典知道正面交鋒不是魏延對手,索性就憑借任城、高平等幾座堅城和山勢險隘展開被動防守。策略雖然被動,卻也讓魏延大為頭疼。

    魏延幾次想設法調出李典,就如這次攻打南平陽,但可惜的是,沒有一次能如願。

    「不能再拖了,走九安山,直接奔任城。老子倒要看李典這傢伙這次怎麼躲?」凝視地圖,思索了片刻,魏延猛地一拍桌案:「公緒,你即刻傳書給李嚴和郝昭。老子這裡稍微有些麻煩,他們那裡得加把勁!告訴李嚴,4月初4前必須拿下奉高。告訴郝昭,初5前必須拿下歷城。」

    「諾~!」朱才領命後,即刻離去。

    「全軍休整一晚,明天一早兵進九安山。再加派一批斥候,把各個方向都給老子巡起來,不要在這時候出岔子!」

    「諾~!」

    4月初1,曹仁攻克成武,直接對關羽大軍構成了威脅。

    與此同時,夏侯惇對定陶的攻擊進入到了白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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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0 18:51:0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乾坤萬里一掌中 第二十六章

雖然早預料到定陶是塊難啃的硬骨頭,但真正開戰之後,夏侯惇還是稍稍地吃了一驚。

    一連幾日下來,夏侯惇填進去了幾千人,楞是沒能撼動徐盛的防守。與此同時,自濮陽而來的關羽一部援軍,也已抵達了句陽平澤亭,距離定陶不足50里,迫使夏侯惇不得不調派曹休部精騎前往阻擊。

    曹仁那裡拿下成武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只要夏侯惇再拿下定陶,就能夠堵死關羽南退的道路,再加上自河北南下的兵馬。

    真到那時,光靠糧草無以補給這一點,說不定就能逼垮關羽大軍。

    打垮了關羽,大戰的轉機就會出現,曹操的基業就能維繼下去。

    而要實現這一切,就必須要拿下眼前的定陶。

    天色剛明,夏侯惇指揮大軍,以排山倒海之勢朝定陶城發起了猛攻。

    護城河早幾日就已經被填平。熟悉定陶城防的夏侯惇,隨即便有針對性地指揮兵馬衝擊城池,加上霹靂車的遠程策應,終於成功地將城池東南角的一小段城牆轟塌。

    接下來,曹軍的攻擊重點就放在這裡。

    攻防兩方在昨日起,就進入到短兵相接的廝殺中,傷亡人數也隨之激增。

    徐盛雖然利用歇戰的那幾個時辰,對被坍塌的城牆進行過緊急修補,但時間畢竟太過短暫,效果相當有限。在下一次的進攻時,曹軍依然可以憑借攻城器械,從那裡展開瘋狂的登城衝擊。

    鼓角聲雄渾而急促,成千上萬的曹軍士卒帶著山呼海嘯的狂吼,從兩個方向潮水般地湧向定陶城。

    近百台曹軍霹靂車在一聲聲喝令中,將一撥撥的石彈傾瀉在守軍頭上。石塊撞擊上城牆,發出巨大的轟隆聲,幾乎能將人的耳朵震聾。

    城樓上守軍的投石機也不甘示弱。在前排巨盾地掩護下,頂著對手的石彈箭雨瘋狂還擊。

    虎虎生風的石彈,和密集如雨的箭矢,在空中交錯著,編織出一片片的死亡陰雲。

    「轟~!」一聲巨響,不堪重擊的城牆沿著原先的損毀處,再一次發生了坍塌,蕩起了漫天的灰塵。數十名曹、劉兩軍地士卒當場就被埋在了廢墟中。

    「殺~!」

    「衝進去。衝進去!」見城牆的缺口變得更大,曹軍士氣大盛,愈發瘋狂地朝攀爬著,砍殺著,衝擊著!

    「殺殺殺~!把曹狗全部趕出去!」徐盛渾身是血,如同剛從血河中洗過一般,配上那橫眉怒目、殺氣盈騰的架勢,簡直令對手生出魔神出世的感覺。

    形勢的嚴峻,迫使徐盛不得不親自領人來堵住城牆的坍塌處。

    短短幾息之內,又有數人死在了徐盛刀下。但其餘的曹兵還是前仆後繼地猛撲過來。

    城內城外的戰鼓聲一陣猛似一陣。沒有絲毫減弱的趨勢。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像潮水一般掀起一層接一層地滔天巨浪,綿延不斷地衝擊著定陶城。

    在其它地段。一些曹軍冒著箭矢擂石、鉛汁滾油,用雲梯、飛鉤攀上了城樓。一上到城牆,他們就直撲向投石機,想要摧毀這些恐怖地器械。

    守軍士卒毫不示弱,一手持盾格擋來箭,一手揮刀挺槍,迅速纏鬥了上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廝殺也變得越來越慘烈。

    僅在那段坍塌的城牆下,堆積起來地屍體就足以作為登城的階梯,曹軍士卒簡直瘋了一般。不顧傷亡地從此處發起不間斷的猛攻。徐盛先後調動了兩批預備隊增援,但都無法填埋起這個吞噬人命的無底洞。

    屋漏偏逢連夜雨!

    就在徐盛浴血拚殺的時候,另一件不省心的事情不期而至。

    「你說甚麼?」徐盛一抹臉上血水和汗水的混合物,嘶啞著嗓子衝督軍校尉刑道榮大聲問道。

    「大人,不知怎麼回事,城裡有好些地方突然起火,不少人到處亂竄,還有人散佈謠言,想要挑撥城裡面的百姓對付我軍。」刑道榮臉上沾上了多處熏灰。神色異 常急切地回道。

    「娘的,甚麼時候不來,偏這個時候來!」一向冷靜的徐盛此時也忍不住罵起娘來:「調1000人鎮住局勢。一旦發現有人造謠生事,即刻格殺,不用手軟。」

    「大人,還有一些城裡地官員大戶派人詢問,是否需要他們幫忙穩定城裡的亂局?」刑道榮應諾正準備離開,忽又想起了甚麼。

    「景烈,你是真傻了,還是假糊塗?!城裡面的混亂,十之八九就是這些想『幫忙』的混蛋自己搞出來的。他們是想乘著這場亂,接應夏侯惇進城。」徐盛眉宇間殺機突現,目光變得無比犀利,略一沉吟,聲色俱厲地對刑道榮說道:「給我聽真了–無論是誰提出『幫忙』,都不能准。再傳我的命令,城中各家各戶,不得擅出戶門,違令者,格殺!」

    「諾~!」刑道榮這才如夢初醒,自己也嚇出一身冷汗,領命後立刻離去。

    「吹號,擂鼓,把曹狗全部殺了~!」徐盛聲嘶力竭地縱聲狂吼,如出閘猛虎一般再次衝進了敵陣,刀劈腿踢,所向披靡。

    「殺~!」受到感染的守軍士卒吼聲如雷,捨命與敵人展開搏殺。

    平澤亭,兩軍陷入到奇異的對峙中。

    曹休率領本部精騎,利用騎兵強大的機動力不斷奔馳,尋找著對手戰陣中地軟肋,猶如擇人欲噬的惡狼,隨時可能發動最致命的一擊。

    不過,稍稍有些可惜,他的對手是關平。

    關平與趙雲關係很好,曾向這位騎戰大師認真求教過對付騎軍的種種方法,甚至於還曾用無當飛軍與風騎軍進行過許多次的對抗演練。在實戰中,關平也曾有過多次迎戰騎兵的經歷。

    面對騎兵,關平雖不敢說必定能戰而勝之,卻絕不會驚慌失措。

    此次他奉命增援定陶,轄下包括5000無當飛軍和討賊校尉李異的5000步卒,共1萬人。得到斥候的示警後,關平迅速以無當飛軍陳於外,李異部居於中,第 一時間列成了一個雙頭式的魚鱗防禦陣,令曹休無法從容突擊。

    接戰之初,曹休曾經嘗試著強行突破敵陣,卻先是遭遇無當飛軍連弩的一頓當頭暴射,在隨後的近刃戰中,也沒辦法衝破無當飛軍的密集陣型。

    知道再打下去,也只能兩敗俱傷的局面,曹休果斷地率軍與關平拉開了距離,改正面攻擊為四下游擊。

    短暫的接鋒,雙方都付出了數百精銳陣亡的代價。

    曹休策略的改變,立刻讓關平為難了起來。曹休的目的只是為了遲滯關平,確保夏侯惇對定陶的攻擊不受干擾。能夠擊潰關平,自然更好:無法擊潰,拖住 他,目的也就達到了。

    相形之下,關平卻是必須要援應徐盛。時間上,他拖不起。

    僵持了2個時辰後,關平突然變陣,整支大軍1分為2。在無當飛軍的掩護下,李異率部先行南下,直奔定陶而去。

    曹休不願放過李異,也有意分兵,但關平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無當飛軍主動地發起了挑釁的攻擊。

    白馬津

    曹操與賈詡、許褚等人策馬矗立在一座小丘上,眺望著遠方如長龍一般的渡河隊伍。

    大大小小的船隻絡繹不絕地來往穿梭,將一船船的士卒運過黃河。

    這一次,為了能在最短時間內運送完曹操所需要的5萬兵馬,荀彧一共徵集了百多條大大小小的船隻,並臨時製作了一些大排筏。荀彧雖然對曹操集結兵馬圍殲關羽的計劃持保留態度,但執行起命令來卻還是兢兢業業。

    「已經渡過多少了?」曹操似乎有些不耐風寒,將身上的裘毛披風裹緊了些,轉頭對賈詡問道。

    「差不多渡過了26000人,河裡和北岸還有4000人上下。」賈詡略一思索後,回道︰「官渡那裡的2萬人,照時間來看,應該也已經渡過來了。估計再過不久,就會有消息傳過來。」

    「恩。」曹操點點頭,「子孝應該攻下成武了,就是不知道元讓那裡進展如何?」

    賈詡正準備回話,卻突然聽到前方一陣喧嘩。

    曹操也注意到了,眉頭一蹙,「叫人過去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許褚應諾,當即派出一騎親衛朝引起喧嘩的地方馳去。

    未多久,那騎親衛帶著建威將軍高柔回到曹操身前。

    「丞相,有斥候發現數十艘敵軍戰船正朝白馬津駛來,故此引發喧嘩。」高柔行禮後,急切地稟報道。

    「甚麼?錦帆水軍麼?」曹操面色微變,隨即惱怒地說道︰「居然待敵軍戰船到了近身才發現,斥候簡直是失職至極。傳令,剩餘士卒加緊渡河,再命南岸的士卒準備弓箭弩車,一旦敵戰船進入射程,就將他們射沉。」

    「諾~!」

    5、60艘蒙衝、走柯戰船風帆高揚,藉著東南風之力,如箭一般行駛在河面上。無一例外,每艘戰船的船桅上都斜掛著一面青色錦帆。

    只披掛一層皮甲的甘寧雙手合抱在胸前,只用青巾包裹的髮絲在風中如精靈一般飄舞,古銅的臉面上,噙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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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乾坤萬里一掌中 第二十七章

「全帆,不要減速,直接從中間撞進去!」

    「對南邊岸上留點神,別給老子把命丟在這裡!」

    眼見距離曹軍渡河的船隊越來越近,甘寧聲音極其洪亮地喝令起來。

    「老大放心,兄弟們都要留下命,回去抱婆娘呢!」

    「老雷,你他娘的成天就想著抱婆娘。別回去的時候一看,襠裡的東西已經沒了!」

    「干你娘的,吳三,你敢咒老子!」

    「哈哈哈!!」聽到左右不斷響起的粗魯呼喝,甘寧嘴一咧,哈哈大笑起來。豪邁而肆意的笑聲,在風中不斷地飄向遠方。

    這一次為了實施突襲,甘寧將水軍主力丟給了丁奉,自己則統領速度最快、也是最為堅實的62艘蒙衝、走舸戰船先行西進。

    由於動用的都是中小戰船,曹操在黃河幾處河段所設置的一些障礙並沒能拖延住甘寧的行動。運用自己冠絕天下的水戰技藝和經驗,加上先期對黃河水文的勘測,甘寧極其大膽地在夜晚行船。憑借夜色的掩護,終於成功地瞞過曹軍細作的監視。

    待得天明之後,風力變強,戰船行進的速度,已經令後知後覺的曹軍細作來不及做出反應。

    突襲的意圖雖然達成,但敵我雙方的兵力對比也達到了駭人的程度–甘寧這裡的58艘蒙衝、走冊戰船(4艘戰船在夜行途中遇險沉沒)士卒總數為 1073人。而白馬津方面渡河的曹軍,據暗藏在河北的細作所回報的消息看,保守估計也在2萬人左右。僅在目前仍在河面上的曹軍,或許也有近千人。

    不過,所幸的是,戰場是設在大河中,而不是在岸上。

    在河湖江海之上,錦帆水軍才是王者。所向披靡的真正王者。

    「齊射,齊射,射沉那些敵船!」

    建威將軍高柔用力揮動著右臂,發出憤怒的厲吼。

    上千支弩箭騰空而起,帶著淒厲地嘯叫朝河面上傾瀉而下。

    但這些承載高柔希望的箭矢,卻讓他大大地失望了。多數箭支都落了空,在奔騰的河水中,它們甚至激盪不起甚麼浪花。擊中目標的箭矢寥寥無幾。而且最終也被蒙覆在船身的熟牛皮彈開。

    連續2輪齊射出現同樣結果後,高柔才如夢初醒,發覺自己犯了個不小的錯誤。今天東南風正盛,雖然有助於擴展弓弩射程,但弓箭射擊的準確性卻也要大打折扣。

    再者,錦帆水軍戰船不是正面朝曹軍弓箭手這邊衝過來,而是側行而過,加之其速度太快,往往在箭矢落下時,戰船已經駛到了更遠的前方。

    而且作為對手。甘寧幾乎是在血雨腥風中滾打了近20年。他地經驗,他對戰場形勢的把握,都遠非戰陣經驗略顯生疏的高柔可以相比。他從一開始。就對可能遇到的情況有所預料,並選擇了最合適的應對策略。

    但也不得不承認一點,黃河的河面太寬了,寬得有些讓曹軍弓弩有心無力。

    只是在幾息的工夫裡,數十艘錦帆水軍的戰船已經猶如飛箭一般,縮近了與曹軍渡船的距離。

    仍然滯留在河面上曹軍士卒恐懼異常地望著那些來襲的敵船。他們中地很多人都是新兵,不要說水戰,就是陸戰也幾乎沒有經歷過。

    北方人通曉水性地本就不多,不通曉水性的人,對水更有一種天生的畏懼。眼前地情形。已經徹底地讓他們感到恐懼,驚惶失措之下,許多人狂呼亂叫,拚命催促操船的人趕緊靠岸。

    但他們的驚恐反應,非但沒能緩解局面,反而讓情況變得更嚴重。

    幾艘船隻居然和自己人碰撞起來,隨後又牽連到其它船筏。一些立足不穩的士卒頓時就落入河中。

    就在這片慌亂中,敵人接近了。

    風帆全張的錦帆戰船,毫不客氣攔腰撞了進來。在巨大的轟隆聲中,一片鬼哭狼嚎,船仰人翻。

    錦帆戰船的船頭都加裝了撞角,在極快速度的趨引下,精鐵製成的撞角一旦撞上了那些民船,很多時候不是撞翻,而是直接撞碎。

    相當一部分的曹軍船隻,當場就被撞成了兩截。

    無數曹軍士卒帶著絕望地哭嚎,掉進了黃河裡。在這奔騰洶湧的河水裡,水性極為嫻熟的人或許能夠脫險,一般基本就等於宣判了死刑。

    河面上打了無數個水漂,片刻之後,一個個原先活生生的人就被無情的黃河所吞噬。

    「殺~~!」甘寧一馬當先地跳上了曹軍的一艘大船,環首刀將一名曹兵當頭劈成了兩瓣。

    黃河南岸,曹操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近千名滯留河面的士卒慘遭屠戮,根本拿不出一點辦法。

    有多名將領心焦如焚地向曹操請命,希望能夠支援那些被屠戮的軍卒。但曹操很堅決地予以了拒絕,他很清楚。即使派再多的人下河,也絕不可能是精通水戰的甘寧的對手。更何況,靠岸的船隻相當有限,總不至於讓士卒游河過去。

    那樣做,跟自殺又有甚麼區別?

    靠近南岸的曹兵稍微幸運些,在弓弩的策應下,他們總算還能來得及登岸,只苦了河裡的其它士卒。因為,甘寧根本不收容俘虜。

    小半個時辰的時間,甘寧已經將白馬津一帶的黃河河面清掃一空。

    6、70艘船筏被摧毀,8、900曹兵葬身魚腹。

    更誇張的是,甘寧還不「滿足」於這樣的戰績,他「居然」率領6、700悍卒,直接衝上了北岸,對滯留下來未及渡河的2000餘曹軍發起了攻擊。

    夜幕籠罩下的白馬城,顯得分外肅穆。

    城外的軍營裡,一群群的曹軍士卒圍在篝火旁,藉以驅散夜間的寒冷,同時低聲談論著白天的那一戰。

    那一戰,與其說是戰鬥,還不如說是屠殺。有「幸」目睹的曹軍士卒,對己方同伴的慘狀駭然而無奈,對錦帆水軍在水上的強悍則是心悸不已。

    如果可能,最好永遠不要在水上碰到錦帆水軍,因為那就是一場噩夢。

    一些頭腦靈活些的人,已經想到了另外一個嚴重的問題。如果錦帆水軍封鎖了黃河,還有機會回到河北去麼?

    白馬城議事廳內

    「以甘寧今日的表現來看,他其實完全可以早幾日趕到白馬津,阻擋我河北兵馬南渡。但他偏偏要拖到現在?」曹操將手中的軍情簡書丟到桌案上,蹙眉說道: 「這只能說明一件事–雲長和諸葛亮確實是在以身為餌,引誘我軍與其決一死戰,進而一戰定乾坤。他們甚至連河北也算計在內了。」

    賈詡點點頭。正如曹操所說,在完全可以提前封鎖黃河要津的情況下,甘寧卻一直拖到了現在,這裡面沒有玄機才真是奇怪呢!聯繫起前前後後的事情,最可能的結論就是–關羽準備最大限度地將曹軍集中起來,然後以一場大規模的決戰,徹底地殲滅曹軍有生力量。

    這麼一來,在拿下中原後,劉備就可以省去日後艱難的河北攻略戰事。

    「所幸,5萬大軍已經渡過大半,並不會影響丞相的大計。」賈詡寬慰曹操說道。

    除了白馬津這邊,官渡那裡的兩萬大軍也順利渡過了黃河,目前正在朝白馬方向趕來。一旦匯合,也能湊起46000餘人的可觀兵力。

    「或許,沒有那麼簡單!」曹操神色依然凝重:「到了這一步,其實我與雲長都已是擺明車馬,對彼此的計劃心知肚明,無法也沒有設計弄謀的必要。此戰的關鍵就在於,是我先擊滅雲長,還是雲長堅持到劉備、張飛東來。

    雲長的這個計劃大膽而且算是抓死了曹某的心思,相當高明,但必定不是出自他自己之手,應該是那個諸葛亮所設計的。以此人的心機,敢設這樣大膽的計劃,必是 有所倚仗。先前還有些不甚明瞭,但今日一戰後,我大致算是猜到了諸葛亮的仰仗。」

    賈詡略一沉吟後說道:「丞相指的是…我軍的新兵?」

    「恩。」曹操輕捋長髯,低應一聲。

    今日一戰裡,讓曹操感受最深的,並不是甘寧如何肆意地屠戮滯留河面的曹兵,而是隨後他殺上北岸後的那一幕–000餘曹軍士卒,居然被近千錦帆水軍的悍卒殺得潰不成軍。

    很難想像,這樣的士卒真的上了戰場,就算人數再怎麼多,遇上真正的血戰,恐怕也難逃一敗!

    「到了此時,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新鄭

    一騎快馬飛馳入城,給左將軍徐晃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大隊鐵騎已至虎牢關不日東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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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0 19:00:5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乾坤萬里一掌中 第二十八章

4月初2,從官渡方向渡河南下的兩萬曹軍趕抵白馬城。

    完成大軍集結的曹操,於第2日揮軍東進濮陽,配合夏侯惇與曹仁,進一步合圍關羽。

    時間不等人!每1天,甚至是每1時辰,對曹操而言,都是寶貴無比。

    曹操要與時間競賽–如果不能在劉備西線大軍東出虎牢關之前,不能在劉備西線大軍突破徐晃的阻截之前,聚殲關羽大軍,他就會輸掉這場決定前途命運,決定天下歸屬的關鍵一戰。

    而同時,曹操也已得到細作的回報︰繼甘寧完成那次輕舟突襲之後,錦帆水軍的主力艦隊也正在朝白馬津、官渡方向駛來,並陸續封鎖住了沿途的渡河津口。

    很顯然,關羽正在用錦帆水軍這根繩索,慢慢地套上曹操的頸脖。

    不用多久,河南、河北就再也無法正常往來。

    這一狀況,或許只有等到入冬,黃河開始出現冰封才能得到緩解。

    但問題是,這一戰能否再維持6、7月,還是個絕大的疑問!

    軍中已經有人留意到這一問題,如果不用其它事情分散他們的注意力,任其蔓延,不用多久,可能這46000餘河北新兵,在心理上就會由失望到絕望,乃至最終崩潰。

    刻不容緩了!

    所幸的是,曹仁和夏侯惇那裡進展都算順利,曹仁成功地攻克成武之後,正繼續北上攻擊成陽,不斷收復失地,壓縮關羽的生存空間。

    夏侯惇雖然還未拿下定陶,但應該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一張『圍捕』關羽的大網,正在逐漸地收緊。

    濮陽

    一騎又一騎的快馬從城門處馳進馳出,來來回回地傳遞著消息。

    城內的官員士人和百姓,基本都是一門不出,二門不邁。街道上冷冷清清,只能看到一隊隊巡邏的士卒。商集更是已經多日未開市,一片蕭條。

    這一戰究竟誰勝誰負,目前還真是尚未可知,至少這濮陽的歸屬是如此。10天前,鎮守城池的,還是曹丞相的兵馬,但現在卻已經是劉大將軍地虎賁。誰敢肯定。再過10天,會不會再換成曹丞相的兵馬。

    此時此刻,實在是不宜站隊過早,必須給自己留下餘地。否則,就可能丟掉前途,丟掉財富,丟掉性命。

    議事廳

    關羽、陳武、潘璋、全琮、周倉等人圍成一圈,都將目光凝聚在正中處的沙盤之上。

    「細作稟報,曹仁所部近3萬人業已進抵翼水,義封(偏將軍朱然)雖然據河而守。但並不輕鬆。曹仁的攻擊甚為猛烈。能堅持多久,還是未知之數。定陶方向,壓力也極大。儘管得到少將軍增援。徐文鄉抵擋起夏侯惇來,仍然相當艱難。徐文鄉曾利用夏侯惇攻城的間隙夜襲曹營,卻反遭算計,損失了千餘兵馬。看來夏侯惇身旁必有智謀之士為佐貳,想要以計取勝,成算也不甚大。」諸葛亮手持一根小棍,指著沙盤上的一處處地點,不緊不慢地為眾人分析己方所處的局勢:「但更值得注意的是這裡!」

    諸葛亮將小棍移到一處,輕點了點:「曹操集結由河北南下的大軍。逾4萬人,正由白馬朝濮陽挺進。照其行軍速度,3天內即可抵達。甘寧將軍傳過來的消息,也證實了此事的可靠性。」

    「軍師,河北曹軍多是新軍,甘將軍的水軍都能夠以寡擊眾,可見其戰力之贏弱。」全琮略帶疑惑地說道︰「曹操這4萬餘兵馬,應該不足為懼。以末將之見。不如就先行將其擊破。如果能夠擊破曹操,其它幾路敵軍必定生亂。這樣一來,我軍便可以將敵軍逐一擊滅。」

    「以子璜之見,若要擊破曹操這4萬餘大軍,我軍得動用多少兵馬?」諸葛亮收起小棍,轉頭笑對全琮詢問道。

    「翼水和定陶那裡暫時應無大礙,濮陽這裡留3000兵馬鎮守足矣!」全琮略一思索,想及曹操的能耐,比較穩重地回道︰「這樣還有2萬大軍,如果是君侯親自統軍,應該可以擊破曹操了。」

    陳武、周倉等人低聲談論了幾句後,輕輕點頭,似乎也認同全琮的提議。

    「呵呵。」諸葛亮呵呵一笑,搖了搖頭,「子璜,你未免太過小看曹操了。」

    「軍師,這…怎麼說?」全琮與其它幾人對視一眼後,不甚明瞭地詢問道。

    關羽只是輕捋長髯,眼神平靜如潭,並沒有太介意諸葛亮剛才的那句有些「長曹操氣勢,滅關羽威風」話。

    「誠如子璜所說,若是君侯親統2萬大軍,確實可以擊潰曹操那4萬餘新軍。不過,估計也需費上些時日。」諸葛亮淡定地說道︰「但有件事,子璜卻是大大地說錯了–以3000兵馬鎮守濮陽,換做是其它人,或許還不成問題。但如果對手是曹操,恐怕連3天未必能夠守得住。兗州乃是曹操發家之地,曹氏、夏侯氏 又是兗州望族,其根基頗深,人脈極廣。在曹操治下幾州中,兗州雖非最為富庶、最為殷實的一州,卻絕對是人心最為穩固的一州。

    眼下濮陽似乎穩若泰山,人心安定,但那是因為有君侯親自坐鎮,又有2萬餘大軍屯紮,加之主公西線大捷。

    但亮敢肯定,只要君侯親率大軍出濮陽迎擊曹操,城內人心必亂。

    如果曹操再使人煽風點火,濮陽豪族必倒戈相向。如果濮陽岌岌可危,君侯如何能夠安心破敵。一個不好,便可能釀成大失。」

    轉頭看向關羽,諸葛亮輕聲說道:「君侯應該還記得,當年呂布曾在張邈、陳宮相助之下,豪取兗州,僅鄄城、范、東阿三城為荀彧、程昱所據。那一次,險些令曹操成喪家之犬。但曹操一回師。兗州多半郡縣便又重新倒戈歸降。」

    關羽微微點頭。雖然已經過了10多年,但他仍然對這件往事記憶猶新。因為呂佈兵敗兗州之後,就逃往徐州投奔劉備。隨後因呂布的背叛,導致了劉備相當慘痛地一 次失敗。

    諸葛亮分析到這一步,全琮他們也沒甚麼好說地了。

    「就眼下而言,我軍的當務之急,說到底就是一個字–拖!」諸葛亮笑了笑,將目光轉回到沙盤上。」如果將這10數萬曹軍拖在兗州西北這麼一片地方,其實就已經算是成功了。等到主公和將軍的大軍東進而來,再加上魏文長的兵馬,大勢就定了。」

    諸葛亮俯身,將沙盤上代表敵我各路兵馬的小旗做了一番移動。

    隨即,呈現在眾人面前的,就是–代表曹軍地深藍色小旗,將代表關羽軍的幾面墨綠色小旗包圍在了其中;但在更廣闊的外圍,另一些墨綠色小旗又包圍了把些曹軍小旗。由此,便形成一個雙重包圍的形勢。

    「穩守!」

    楊山下

    憤怒狂暴的喊殺聲。轟隆如雷的馬蹄聲。與激昂的號角交相呼應,如排山倒海地怒濤,一波一波地衝向九霄雲外。

    風騎軍地蒼鷹戰旗在風中狂舞。旗面上那只矯健冷峻的雄鷹,彷彿正振翅翱翔於浩瀚的蒼穹。

    「吹號,吹號。」趙雲縱馬奔馳,風雪銀槍凌空虛刺,血染的銀甲在陽光映照下,折射出一種別樣的絕艷光芒,「左右翼尾隨夾擊,切下敵軍後翼。」

    風騎軍將士呼喝連連,放馬狂馳。左右兩個雁行衝鋒陣,猶如兩把巨大的鐮刀。一路橫掃向前。

    由於局面太過被動,胡騎營的鮮卑、烏桓騎兵已經無心戀戰,他們只是一路狂奔。

    最後翼的一部分胡騎,逐漸地被左右地兩把鐮刀給趕上了。鐮刀變成了蒲扇,將胡騎裹在了其中。

    小半個時辰後,戰場上的殺聲逐漸歸於沉寂,取而代之地是風騎兵們勝利地歡呼聲。

    趙影、張益、夏鴻等人馳到了趙雲的身旁。

    「牽招這混蛋還真夠精的,居然撤得這麼果斷!要是德方能早一步截住他地後路,牽招不死也得脫層皮。」趙影稍顯遺憾地說道。

    「這不能怪德方。他已經盡了全力。」趙雲一抬手,阻止了張益請罪的話,「牽招確實很精明,這一次能引他上當已經很不容易了。凡事不必太強求!」

    由於正攻實在是無法甩脫牽招的糾纏,趙雲謹慎思索之後,給牽招設了一個圈套–他率領風騎軍避開正面戰場,改道東進楊縣,擺出一副大迂迴的架勢。牽招沒能識破這個圈套,率領胡騎營尾隨追擊堵截,結果中了趙雲的埋伏。不過,他也算相當機警,在緊要關頭察覺到異樣,毫不猶豫地掉頭就撤,大大地減少了損失。

    「不管怎麼說,總算是甩掉了牽招,可以去接應黃鎮南了。」夏鴻掛起大刀,接口說道。

    「恩。」趙雲點點頭,「事不宜遲,稍事休息之後,即刻就動身。德方,你帶第1曲沿道路兩側再埋伏3個時辰,我擔心牽招會再追上來。」

    「諾~!」

    4月初4,李嚴攻克奉高。同日,郝昭攻克歷城。兩軍成鉗形之勢,一南一北,雙雙逼近濟北郡。

    但與此同時,魏延卻在任城郡遇上了李典的強力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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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乾坤萬里一掌中 第二十九章

1連3日,魏延猶如喪失了理智一般,督軍晝夜不停地猛攻任城(這裡指任城郡的治所)

    這種狂風驟雨式的進攻,雖然令守城的曹軍招架艱難,但魏延自己麾下的將士卻也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相當一部分士卒因過度疲乏而叫苦不迭。

    許多將佐苦諫魏延,希望他能緩一緩攻勢,否則打到最後,先崩潰的很可能不是曹軍,而是自己。

    但魏延根本不予採納,一意孤行地斥令繼續狂攻。

    破賊校尉朱才等三五位將領找到了魏延的親兵隊長魏俞,想通過他來迂迴勸諫。

    「攻城得有張有弛,否則根本無法將大軍的戰力發揮到極限。照現在這樣夜以繼日地打下去,肯定不是個辦法。」朱才憂心忡忡地對魏俞說道︰「文治,你跟大人關係近,想辦法勸勸大人。」

    其餘幾人也將期冀的目光投向魏俞。

    「各位大人…」魏俞猶豫了一下,略顯為難的說道︰「其實,末將昨天已經勸過大人1次,但大人沒有搭理。」

    「都是李典這混蛋在搞鬼!」校尉孫遼(書友睡了就不起客串)憤憤地說道︰「如果不是他前幾日偷襲輜重隊,破壞了那麼多攻城器械,大人也不會這麼惱怒。」

    狂攻任城一事的起因,就在於一直奉行消極保守防禦戰略的李典,突然來了次突襲,讓魏延吃了一個不小的悶虧–5日前,魏延率軍成功翻越原本以為李典會 屯重兵實施阻擊的九安山,攻進了任城郡內。

    九安山作為任城郡的一個天然屏障。具有不小的戰略價值,但李典卻棄之於不顧。再加上先前曹軍的保守表現,令魏延確信了李典是準備死守任城。在這一認知下,魏延提師加速進軍,一定程度上放鬆了警惕。結果李典卻就這時候,從側後方對魏延的後軍及輜重隊來了一次突襲。

    所幸魏延反應迅速,得悉消息後及時回救,才將損失降到最低。兵馬和糧草地損失不大。但要命的是,包括數十台投石機在內的大量攻城器械,被毀壞了大 半。

    事後,魏延極為震怒,這才有了眼下的情況。

    「我總覺得有些不對頭…這李典是不是在玩弄甚麼陰謀,故意想激怒大人?」朱才皺了皺眉頭,斟酌著說道︰「或許大人猛攻任城,也在李典的算計之內。」

    「朱大人的意思是…」得到這樣的提示,魏俞也想到了甚麼?錯愕地說道:「李典是故意引大人日夜攻城,造成我軍人乏心疲的狀況??!!」

    「我覺得有這個可能。」朱才也不是很確定地說道︰「再打兩天下去。恐怕一半以上地人就得累趴下了!」

    「……」魏俞略一沉吟,恭敬地對朱才幾人說道︰「幾位大人,可願隨末將一同再去勸諫大人?」

    「有勞文治了!」朱才明顯鬆口氣似的,點了點頭。

    「大人,請您再三思三思!」將自己的猜測和顧慮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後,朱才小心翼翼地以眼睛的餘光偷瞥著魏延,希望沒有引起對方的反感和惱怒。畢 竟,魏延這幾天表現出的怒火,實在太駭人了。

    包括魏俞在內的其它幾人。也屏住呼吸,謹慎地看著魏延。

    「這也是你們幾個想說的?」魏延面無表情地衝魏俞、孫遼等人問道。

    「是。」孫遼點點頭,大著膽子說道︰「大人,公緒說的不無道理,再這麼打下去,未必是件好事!」

    「哈哈哈。」魏延突然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

    起先,朱才幾人還以為魏延是怒極而笑。心下大感駭然;但隨即,他們發現根本不是這回事。「公緒,阿俞…你們這些兔崽子怕甚麼怕,難道老子還能吃了你們?」 魏延一拍桌案,呵呵說道︰「都他娘的先坐下來吧!」

    有些不敢置信地互視了一眼,幾人相繼尋了張蒲墊跪坐了下來。

    「大人,難道您…」朱才乍驚還喜看著魏延。

    「你們能夠想到地事,難道老子就想不到?」魏延眼睛一瞪,笑罵道︰「李典那混蛋,當真以為老子是個經不起激地莽人?!被這混蛋偷襲成功之後,老子當時確實氣得要炸開。不過半天後,老子就回過神來了,知道這混蛋不懷好意。稍微想一想,差不多也能猜出個七不離八。」

    「那大人還…」孫遼詫異地問道:「器械毀了一大半,怎麼去攻城?」

魏延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向孫遼:「其它器械倒也罷了,還能臨時造些,那些壞掉的投石機卻是徹底沒轍了。沒有投石機和其它的器械,強攻任城就是拿人命開玩笑,但總得想個辦法拿下任城吧,否則就沒辦法接應君侯。」

    「原來大人是將計就計!」朱才欣喜地說道。其它幾人也轉憂為喜。

    「將軍以前曾經說過:『越是習以為常,越是確信一件事,就越容易出岔子。』所以,扮豬吃老虎是個很不錯的破敵法子!」魏延嘿嘿一笑,嘴角一絲詭譎的笑 意:「奉命鎮守徐州這2年的時間裡,老子一直沒有掩飾過自己的急性子,甚至還故意表現更加明顯,就是為了日後能有機會糊弄曹軍。李典這混蛋是看準老子『性子急』,搞出這麼一個玩意來,那老子就順他的意。這一戰,看誰能笑到最後!」

    魏俞等人這才恍然。

    「先前不說白了,是怕戲演的不真,露出馬腳來。」魏延笑著說道︰「本來正打算在這一兩天告訴你們。沒想到你們自己找過來了。」

    「大人,那您有沒有留下後手?如果李典反攻起來…」朱才斟酌著問道。

    「是你們自己沒注意到,老子一直留了一部分精卒沒動用過。」

    魏延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那混蛋無非是準備等我軍中出現疲勞混亂,用其它幾城的兵馬,配合任城的守軍內外夾攻。老子就等著他出手了!」

    「對了,這3天的工夫也下到家了,足夠糊弄住李典了。接下來可以雷聲大、雨點小些了,注意兵馬的輪休。不過,還是12個時辰不停攻城!」

    「諾~!」

    4月初7,趙雲率風騎軍急行200里,從側面突然出現在董衡軍地跟前,經過2個時辰的激戰,一舉將其擊潰,從而解除了黃忠部右翼地壓力。

    「子龍,幸好你來的及時,否則老夫還真得被臧霸和董衡拖死在濉陽。」黃忠與趙雲擁抱後。用力拍了拍這位小老弟的肩膀。呵呵笑道。

    「漢升兄,雲實在是愧當你的感激!」趙雲苦笑一聲,英挺的劍眉微挑了挑。」夏邑與濉陽相距不過80餘里,雲卻被牽招阻擋了這麼些日,讓漢升兄三面受敵,以 寡敵眾。」

    「這怪不得子龍。」黃忠豁達地一笑,拉趙雲席地坐下後,擺了擺手。

    其餘諸將也相繼尋找地方坐了下來。

    相互介紹了彼此的情況後,趙雲沉吟著說道:「漢升兄,依你之見,下面咱們是北上接應君侯,還是先打垮臧霸和牽招?」

    「今天上午的時候。老夫這裡又收到一封定陶地飛鴿傳書。」

    黃忠從懷裡掏出一封薄絹,遞給趙雲:「定國和文鄉已經有些擋不住夏侯惇。定陶一旦丟失,句陽和離狐2城城防孱弱,更不足以阻擋夏侯惇。這麼一來,夏侯惇北可以攻擊濮陽,往東可以配合曹仁渡翼水!」

    從親衛手裡接過地圖鋪在地上,黃忠指著上面地幾處地點說道:「如果夏侯惇和曹仁全部湧到濮陽去,就算沒有河北的曹軍南下。君侯的處境也將會變得很困難。如果河北再南渡個4、5萬曹軍,君侯在濮陽就得面對10來萬曹軍的包圍!!」

    「有沒有河北曹軍南下的消息?」想到了甚麼,趙雲向黃忠問道。

    「老夫這裡還沒收到消息,但諸葛軍師說河北曹軍一定會南下,應該不錯。」

    「漢升兄的意思是…北上救援定陶?!」

    黃忠點點頭,指著地圖說道:「留5000人守衛濉陽,我與子龍率主力北上為定陶解圍。」

    趙雲凝視著地圖,思索良久後,肯定地點了點頭:「就如漢升兄的意思。但守衛濉陽的兵馬多留點,漢升兄留5000步卒,雲再留2000風騎。不光是 為了加強防守,這樣也能更好地牽制住臧霸和牽招。」

    「就這麼辦!」黃忠一拍大腿,毫不猶豫地表示了贊同。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不計其數的西涼鐵騎越過了滎陽城,捲起漫天地煙塵,呼嘯如狂潮一般衝向了遠方。

    在其身後,陸遜的15000大軍排成整齊的隊列,不緊不慢地跟進著。

    虎牢關,迎風招展的「張」字大纛下,上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出關東進而去。

    從偃師到虎牢這一路上,漫長如巨蟒地行軍隊列綿延10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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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乾坤萬里一掌中 第三十章

一騎快馬飛馳入新鄭城。

    「終於來了!」徐晃垂下手中的簡書,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略顯斑白的眉宇蹙成了川字形。

    徐晃從來不懼怕挑戰,越是嚴峻的挑戰,反而越令他興奮。不過,這一次卻是有些不同–兗州戰場上,主公曹操對好友關羽的圍剿之戰已經進入到如火如荼的程度。從內心中講,曹操和關羽無論是誰敗亡,都非徐晃所願。但身為軍人,他必須有自己的立場!

    儘管戰局大勢確實被動,但徐晃對曹操的信心從來沒有動搖過,他相信只要曹操擊滅了關羽,目前的頹勢一定可以扭轉。但前提是,必須要牢牢地釘住西線的劉備大軍,令其無法干擾兗州戰場,而這,就是徐晃的職責。

    這一任務無疑是極為艱巨的!根據細作所探知的消息,成功奪取關中、關西的西線劉備大軍,總兵力可能不下10萬人,其中更包括數萬西涼鐵騎。

    比較之下,徐晃手中的可用兵力只有3萬人,其中肯定要分一部分維持許昌的安定。剩餘的兵馬裡,還得分多路防範敵軍的進擊。

    無論在人數,還是士卒的精銳程度上,徐晃都佔不到半點優勢,甚至是處於大大的劣勢。而作為對手,張飛就不用提了,就是陸遜、馬岱這些人,也沒有一個是容易應付的角色。

    總而言之,這一戰會很艱難,徐晃知道這一點,曹操同樣也知道這一點。但是,當曹操流露出希望將這一重任托付給自己愛將的意思時,徐晃還是毅然決然地接受了。

    「傳書給滿寵大人,命他務必依托伏牛山北脈,守衛住原武。」

    「傳令,增兵始祖山!」

    伴隨著徐晃的一連串命令。沉寂了有近一月的豫西戰場峰火重燃。

    4月初8,徐晃趕至始祖山。

    還未等他緩過氣,鋪天蓋地的鐵騎大軍已經出現在地平線上,蕩起的土塵衝天而起,猶如一片土黃色的薄霧。

    站在百餘丈高的山腰處,徐晃和其麾下的將士都能感覺到大地地顫抖和戰慄。草木枝頭的風聲,便好像是山峰因畏懼膽寒而發出的嗚咽。

    徐晃自己也是騎戰的行家裡手,根據遠方的飛塵。以及大地的震動程度,他已經判斷出敵騎軍人數不會下於2萬騎,甚至更多。

    逐漸地,敵騎越來越近,速度也在放慢。

    在最前列,迎風招展的淡黃色大纛上,一隻孤傲雄健的西北蒼狼頭顱高昂,正在對天長嘯。另一面大纛上,則簡明直當地揮灑著一個巨大地「馬」字,表明了領軍者的身份。

    「馬岱?!」徐晃的眼睛猛地睜圓。隨即又慢慢地瞇成一條線。凌厲的寒芒迅速鎖定了那個白馬長槍的威武身影。

    濮陽之西10里,曹軍大營。

    中軍帥帳。

    「錦帆水軍主力由丁奉率領,東進會合甘寧之後。目下已經封鎖了白馬津、官渡,延津渡口不日恐怕也將會被其控制。錦帆水軍每控制一處渡口,都會留下一部戰船於左右10里範圍內展開巡河,嚴阻我方南北往來。到今日為止,5天來已經有10餘批北上聯絡鄴城的信使被截,成功渡河的只有兩批人。河北的信使甚至只有1批人成功南渡。」賈詡不無憂慮地對曹操說道︰「如果河南、河北無法順利通信,後果恐怕比預想的還要嚴重!」

    「恩。」曹操緩緩點了點頭。他明白賈詡的意思–如果無法得悉中原決戰地消息,朝廷內和河北3州必定會有人胡亂猜測,進而出製造混亂。同樣。劉備方 地細作也絕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由於西線戰事的失利,河北地人心原本就不太穩定,猶如一個引線外露的炸藥桶。一點點的火星,都有可能引起驚天動地的大爆炸。

    錦帆水軍封鎖黃河的舉動,就是一個引爆的危險信號。

    「甘寧不可能把黃河每一處都封死,設法從一些偏僻的河段渡河傳訊。」曹操略一思索後,對賈詡說道︰「對了,跟濮陽城裡的人聯絡上了沒有?」

    賈詡先是點點頭。隨即回道:「暫時還沒甚麼回音,敵軍對城池巡防的很嚴,細作找不出機會進城。」

    「雲長這次兵用得很穩妥,他是看準我不方便孤軍攻城,一心是要將我拖在濮陽了。」曹操笑了笑。

    截止到目前,曹操還沒有在真正意義上展開對濮陽的攻擊。他原本是有意引誘關羽出擊,然後煽動濮陽內亂。以此達到破敵地目的。但關羽似乎也識穿了這一意圖,很堅決地據城死守。

    「派人去催促子孝和元讓一下,只要他們中有一路能攻過來,拿下濮陽就不在話下了!」曹操沉吟片刻後,下令道︰「此外,從明天開始,攻城!」

    翌日,黃昏時分。

    拖著同伴的死屍,曹軍如潮水般退出了一片狼藉的攻城區域。鮮血染紅的土地,與夕陽相互映襯,別樣的淒艷壯麗。

    濮陽西城樓上,守城軍將士盡情嘲笑著曹軍,藉以打擊對方地士氣。這一招,對於那些初上戰場的菜鳥新兵相當有用。新兵們缺乏經驗,缺乏生與死、血與火的歷練,士氣受到沉重打擊後,很可能就會一蹶不振。

    曹操和賈詡駐馬眺望著遠方地城垣,目光中都若有所思。

    這1天的攻城,曹軍損失了數十具器械,近千名士卒,卻護城河的5分之1都沒填得起來。

    這樣的戰果,雖然實在說不上令人滿意,但卻是在曹操的預料之中–一支成軍未久,實戰經驗幾乎為零的新軍,想要攻下有兩萬多敵軍駐守的濮陽城,想也知道不那麼現實。

    曹操並不是拿士卒地性命開玩笑,他有自己的目的。

    一者是試探關羽的實力,但更主要的原因,則是為了告訴濮陽城中的官員士族–他曹操已經殺回來了。

    對濮陽的攻擊進行到第3日時,曹操仍然沒有等到城中官員士族起事響應的消息,不過,卻得到了另外一個更加令人欣喜的消息–曹仁突破朱然的防線,渡過翼水,正朝濮陽攻擊方向前進。

    「妙,大妙!」曹操披著一件單衣,就著燈火,將軍情簡書閱覽了一遍,隨即拍案大叫道。

    雖然才僅只凌晨3更時分,曹操卻沒有半點疲態,神情興奮。

    一身戎裝,幾乎沒有休息的許褚拿了一件裘皮大氅,披在曹操身上,隨即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若不出意外,曹征南3天就應該能到達濮陽。」賈詡也是一臉喜色:「多了曹征南的精銳,不愁拿不下濮陽。」

    「子孝立大功矣,立大功矣!!」曹操呵呵笑道︰「若元讓也能及時突破定陶,則此戰必勝!」

    濮陽城內,也幾乎在同時得到了翼水防線失守的消息。

    一眾將領和關羽、諸葛亮全部衣冠整齊地聚集到了議事廳內,商討這一變化。

    「義封究竟搞甚麼鬼,居然連這麼幾天都堅持不下來。」稗將軍陳武惱怒不已,甕聲甕氣地抱怨道。

    下首的周倉拉了拉陳武的衣襟,示意他先安靜下來。廳內的氣氛已經很凝重,不要在火上澆油了。

    「倒也不能盡怪義封。」諸葛亮擺了擺手中羽扇,淡定地說道︰「曹仁本就是曹營中可數的上將,不易對付。義封又輸在對地形不熟,才會被曹仁偷渡成功!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商議如何應對這一變化。義封雖失守翼水,但仍在率軍阻敵。預計3到5天內,曹仁才有可能趕到濮陽會合曹操。」

    「君侯,軍師,不如就乘曹仁還未趕到,出擊曹操。」全琮又提出他先前曾經提過的建議:「可遣1軍從東門出城,繞行至曹軍側翼,與城中兵馬形成內外夾擊之勢。曹軍戰力贏弱,疏於戰陣,如此裡外夾擊,有很大希望一擊潰之。」

    經過了2天的攻防戰,關羽軍的將領算是見識了曹操拿些河北新軍的真實戰力,信心有了很大增強。

    「這樣怕是正中曹操下懷。」諸葛亮語出驚人地說道︰「這2日,濮陽城內的人心已經很不安定,不少城中豪族似有蠢蠢欲動之意。而且亮懷疑,曹操很可能早前就在濮陽有所安排,就專為等待此刻之機。若我軍大兵盡出,恐怕在擊潰曹操之前,濮陽就已淪陷。」

    「孔明,你的意思…」關羽微一頷首,沉聲問道。

    「穩守!同時命甘寧將軍率水軍主力東來,以備不時之需。」

    得到趙雲、黃忠終於突破臧霸和牽招的阻截,正朝定陶急援而來的消息,夏侯惇孤注一擲,發起了最為猛烈的攻擊。

    定陶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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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乾坤萬里一掌中 第三十一章

在夏侯惇的連續進攻下,定陶已是千瘡百孔,傷痕纍纍,猶如一隻身受重傷的野獸,痛苦地殘喘求存。

    城牆多處受損,乃至坍塌,曹軍沿著這些地方,朝城內發起猛攻。

    徐盛只能拿人來填堵這些漏洞,阻擋曹軍的進攻。

    進入到這樣的近身肉搏戰,人數上的優劣就變得格外重要。雖然得到關平的增援,但徐盛與夏侯惇之間的兵力差距還是太大了些。

    在城牆的作用大打折扣的情況下,定陶的攻防戰日趨朝夏侯惇傾斜。有兩次,曹軍就險些控制住東城樓,所幸關平率無當飛軍經過血戰,又重新奪回了控制權。

    但是,面對這一次夏侯惇孤注一擲的瘋狂進攻,徐盛和關平終於撐不下去了。因為,連定陶城內也出現了叛亂。

    殺戮越來越慘烈,城樓上,城牆內外,血流成河,屍積成堆。

    刑道榮揮舞著自己的大斧,接連砍翻4名敵卒,但他自己也也挨了1刀。刀口傷在右胸,護身的鎧甲直接被砍破,鮮紅的皮肉翻捲在外,鮮血染紅了小半個上身。

    他所負責扼守的地方,是敵軍攻擊最為猛烈的城段之一。大量的士卒已經在血戰中陣亡,連刑道榮的親兵也填進去了一大半,仍然跟在他身旁的,只有十數人而已。

    又是一撥曹軍迎面殺到。

    刑道榮長嘯連連,大斧揮灑著晶瑩的血滴,凌空劈下。一名曹兵的舉盾格擋,但盾牌當場被砸碎,連他整個人也被齊正中間劈成了整齊的兩瓣。鮮血如噴泉一般狂湧而出,內臟、血肉落了一地,令人不忍目睹。

    但是,不等刑道榮收回大斧,一柄長矛如毒蛇一般疾刺進了他的左胸。

    「殺~!」刑道榮憤怒虎吼。大斧狠狠地擲向前方。

    揚烈中郎將牛金一矮身體。躲過了飛斧,隨即手中猛一發力,將長矛又向前推了近半尺。

    「景烈兄!」奉命增援的陶恪,剛剛趕到就看到刑道榮被長矛刺胸的那一幕,目窒慾裂地狂吼一聲,身形急縱如電,一把托住刑道榮的身子猛地朝後一帶。讓他脫離了牛金的長矛。

    「殺了他們!」陶恪大刀前指,眼中地怒火幾乎能夠噴射出來。

    數百名精卒一擁而上。與牛金所率領地曹軍展開了疏死拚殺。

    「你們2個,快帶刑大人下去醫治,要快,快!」

    「不…不要管我,擋…擋住…敵…」刑道榮怒睜著雙眼,死攥著陶恪的左手,艱難地說道。他的心臟已經被刺穿,生機流逝得極為迅速。甚至連最後的1句話都沒能說完整。停止呼吸的那一刻,一雙虎目仍然圓睜著。

    強忍心中的無比酸澀悲痛,陶恪伸手替好友合上了雙眼,隨即如猛虎一般厲嘯道:「殺光他們。殺光曹狗!」

    城內到處起火。亂作一團。

    10數位定陶官員、豪族乘著徐盛、關平忙於應付曹軍攻城。聯手在城中發起叛亂,以呼應夏侯惇的攻擊。

    這些豪族暗中使人去焚燒城中百姓地房舍,以此驅趕出門。隨後又安排人散佈謠言–稱徐盛因為守不住城池,想一把火燒掉定陶。

    不明真相的百姓被煽動了起來,在那些叛亂官員、豪族地裹挾下,與穩定局勢的軍卒發生了衝突。規模越來越大,甚至直接對幾處城門造成了衝擊。

    腹背受敵的守城軍。處境越發艱難。

    關平飛起一腳,踢飛地面上的一面盾牌。帶著旋轉的盾牌,準確地為徐盛擋住了一桿來襲的長矛。

    徐盛剛才完全沒有留意到那桿長矛,只到關平為他解圍,才反應過來,手起1刀將殺到跟前的敵兵砍翻。

    數10名飛軍士卒衝到徐盛身旁。驅散了包圍他的曹兵。

    「文鄉,沒事吧?」衝到徐盛跟前,關平滿身血污地急切問道。

    關平或許不是戰場上最辛苦地人。但卻絕對是最為繁忙地人。他率領飛軍作為一支機動力量,需要策應各個城段的防禦。但問題越來越多,漏洞越來越大!

    「定國,定陶守不住了,你立刻帶飛軍出城,到濮陽去。」徐盛一把拉住關平,壓低聲音急道:「夏侯惇拿下定陶後,就會直奔濮陽,君侯那裡的壓力會變得很大。你趕緊出城,到濮陽去,一定要幫君侯守住濮陽。快走,快走,不用管我。」

    沒想到徐盛會說出這些話,關平稍微楞了楞,但他也很清楚一點–定陶確實已經守不住了!

    「文鄉,要走一起走,否則我是不會走地!」略一猶豫後,關平決然地回道。

    「定國,都甚麼時候了,不要再意氣用事了!」徐盛怒氣衝衝地厲喝道︰「你快走,快走!」

    「就算丟了定陶,我們也還沒有敗,沒必要去殉城。該清醒的是你,文鄉!」關平也毫不示弱地反斥道︰「咱們一起退到濮陽去,在那裡跟曹軍決一死戰。黃老將軍、子龍叔、文長大哥的兵馬都快到了,大伯、三叔的大軍也會來的。咱們不會輸,一定不會輸。」

    反抓住徐盛的雙肩,關平肯定而激動地說道:「都退到濮陽去,在那裡決一死戰,我們一定會贏!」

    徐盛怔了怔,隨即無奈卻也很感動地點了點頭:「那就不要再拖下去了。立即組織人馬,交替掩護,退出定陶!」

    隨著徐盛、關平的棄城北撤,定陶城樓之上,又重新揚起了深藍色的曹軍戰旗。

    「文烈,你即刻率本部精騎和1萬步卒北上追擊徐盛、關平殘軍,逼近濮陽!」打發走那些起事內應的官員豪族之後,夏侯惇絲毫不願耽誤時間,當即對曹休下達命令道。

    「諾~!」

    「其餘各營各部,抓緊時間休整,至多到明日一早,必須要北上進攻濮陽!」

    「諾~!」

    然而,到了黃昏時,夏侯惇就不得不調整了他的計劃。

    斥候稟報,趙雲、黃忠兩部敵軍已經近至定陶之南20里處。臧霸、牽招雖然竭力阻截,卻因為濉陽敵軍地牽制,實在是無法達成預期結果。

    夏侯惇跟趙雲、黃忠都打過「交道」知道這兩位都不是好惹的善茬。一旦被他們纏上了,進擊濮陽的計劃很可能就無法實現。

    不得已之下,夏侯惇只能連夜提師北上,只留下1000步卒駐守定陶,用以拖延牽制敵軍。其實他自己也知道︰別說是2千人,就是2萬人,要防守已經被轟砸的 千瘡百孔的定陶城,都是一個相當艱難的任務。

    這1000人,就是一個棄子。

   翌日清晨,那些官員豪族發現一個空蕩蕩的定陶城時,一個個呆若木雞,完全地傻了。

    這一切,跟他們所預料的,實在是存有太大的反差。

    只留1000人守城?!!夏侯惇難道是瘋了,又或是準備再次拋棄定陶?

    當風騎軍地鐵蹄踐踏上定陶城外的土地時,這些官員豪族才發自內心產生了懊悔,無比的恐懼陰影死死籠罩上了他們的心頭–就算劉備軍再怎麼被稱為「仁義之師」也決不可能放過那些反覆無常、背叛過自己的人。

    這時候,他們才認識清一件事,那些閉門不出、絕不參與到劉、曹之戰中來的官員和士族,才是真正明智的人。

    所幸的是,趙雲和黃忠暫時並沒有搭理這些首尾反覆的官員豪族。

    瞭解了城中的情況後,他們為這座幾近不設防的城池耗費精力時間和兵力,直接越過定陶朝濮陽方向而去。

    半天後,牽招的胡騎營同樣越過定陶,緊緊尾隨在趙雲、黃忠的身後,朝北面撲去。

    隨後,又是臧霸的一部兵馬。

    定陶城內的人,心一次一次地吊起,又一次一次的落下。

    巨大的疑雲更是籠罩在了這座剛剛遭遇戰爭摧殘的城池上空。先前,曹、劉兩軍還為定陶城的歸屬爭奪得頭破血流,死傷無數。誰知道,2天不到,「珍貴的寶玉」居然成了無人問津的路邊破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精明些的人,已經隱約地感覺到,在更北些的地方,恐怕將要發生甚麼了不得的事情。

    新鄭

    馬岱、陸遜揮軍進攻始祖山,攻勢極猛。西涼鐵騎中很大一部分人,都能控馬在山地作戰,他們在步軍器械、弓箭手的掩護下,朝曹軍陣地發起一波又一波的衝擊。

    徐晃依托地勢拚死阻擊,並尋機破敵。但在一次乘夜下山突襲失利之後,徐晃基本放棄了主動出擊的念頭。他手中兵力太過有限,實在消耗不起。

    同時,正如徐晃所擔心的,滿寵所扼守的原武也遭到了另一部敵軍的攻擊,形勢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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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0 19:43:3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乾坤萬里一掌中 第三十二章

位於穎川郡最東北端的原武縣,地處穎川、陳留、河南3郡的交界。

    由於這3郡分屬豫州、兗州、司隸,因此原武也可以說是坐望3州,其地理位置相當重要。自原武往東,經陳留酸棗,就能夠進入東郡,直通濮陽。

    在東線,20餘萬大軍的激戰廝殺,焦點已經日趨明顯地轉移到了濮陽。濮陽這一戰,直接關係到東線戰事的成敗,更可能成為影響曹、劉之戰最終走勢的關鍵。

    從這層意義上看,作為東西往來要衝的原武,其得失利害已不僅僅局限於1城1縣。

    徐晃清楚這點,滿寵清楚這點,對手也同樣很清楚這點。

    憑藉著依伏牛山系北支脈雁子山構築而成的陽成隘口,滿寵起先勉強還能阻擋得住敵軍的進攻。

    他不求破敵,只希望可以阻礙、拖滯敵軍的行動,為曹操聚殲關羽贏得時間。只要能夠拖到東線戰事獲勝,再大的傷亡也算不了甚麼。

    不過,實際形勢卻是異常的嚴峻。敵軍幾乎是源源不斷地朝原武方向開赴而來,大量的攻城器械隨即而至,敵軍的攻擊強度簡直是成幾何數字增強。相比較之下,滿寵所能得到的增援,幾乎為零。迫不得已,他甚至以威逼利誘的方法,附近城縣招募青壯百姓協助防守。

    「轟轟轟!」

    荊揚軍用石機弩炮對陽成隘再度發起了猛攻,關隘上箭矢如雨,遮天蔽日。一顆顆巨石帶著九天風雷,如流星一般墜入隘內。整座關隘,連同雁子山都因恐懼而顫抖,無助且淒厲地慘號著。

    依靠著這些矢石的掩護。荊揚士卒們手持盾牌,頂著曹軍的箭雨,靈活而有組織地撲到了隘口下。趁著隘上守軍難以冒頭出來垂直向下射箭,他們高舉盾牌,飛快而有條理地豎起眾多的雲梯,拋扔出無數飛鉤,開始向上攀登。另有百十人推著以多層厚牛皮蒙覆的衝車,對隘門和關牆發起了重重的撞擊。

    「膽敢臨陣退縮者。殺無赦!」滿寵身批鎖甲,手提3尺青鋒,慨然長呼道。周圍紛飛墜落的矢石,似乎全然不放在他眼中。十數名持盾地親衛,緊緊護衛在滿寵的身旁,生怕這位士人出身的儒將真的被流矢所傷。

    「把擂石滾木砸下去!」

    「滾油準備好了麼,倒下去!」

    「扔火把!」

    勉強打退了敵軍的又一次進攻後,滿寵全身上下也如同從水中出來,完全被汗水和血水浸透。

    失力之下,他一屁股坐在了關樓的石階上。

    一隊隊曹兵和那些被臨時徵召的百姓。匆匆忙忙地整理著關隘上的石頭和箭矢。同時將陣亡負傷地士卒抬下關樓施治。

    百姓的臉上滿是畏懼之色,身體不自然輕微顫抖著,見過這樣的慘烈恐怖的景象。許多人夜裡睡覺都要做噩夢。曹兵們的表現也只是稍好些而已。

    還有前途,還有希望麼?低落絕而望的情緒正逐漸地蔓延著,猶如一塊千鈞大石,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大人,敵軍好像又增兵了,光投石機就多了不少。再這樣下去,恐怕我們也撐不了多久。」幾名部將來到滿寵身旁,其中1人謹慎地回道。

    滿寵抬起頭,雙眼冷漠地看向說話的那人。

    「大人,末將沒有他意…」惟恐滿寵誤會自己的意思。那名部將忙不迭地解釋道︰「末將只是…只是…」

    「想要增援??」滿寵耷拉下眼皮,冷淡地打斷說道︰「不要再妄想了!徐晃將軍的防守壓力比這裡還大,其它地方也沒有剩餘兵馬。沒有別的指望,只能靠我們自己!兵卒陣亡,都伯填上去;都伯陣亡,軍司馬填上去;軍司馬陣亡,都尉、校尉、中郎將填上去;全死光了,那就我填上去。除非全部死絕了,這陽成隘才能落到敵軍手中。」

    滿寵說到這程度,幾名部將也沒有甚麼話好說了,只能耷拉下腦袋。

    「丞相已行將擊滅關羽,東線大捷在即,我軍扭轉乾坤之日已經不遠。」緩緩站起身,滿寵凜然說道:「如此關鍵時刻,誰敢敗壞丞相地大計,我絕不輕饒!」

    滿寵地話雖然嚴厲,但幾名部將卻意外地流露出了些許興奮。

    還沒有到絕望的那一步!希望,依然還存在著。

    不為人見的角度,滿寵自己地臉上,卻迅速地閃過一絲悵然。

    明日,後日…還能再看到這夕陽落山、紅霞映天的美麗景像麼?

    死,雖然不可怕;但生,無疑要更寶貴!

    戰爭的陰雲,已經是一層一層地籠罩在了濮陽的上空。空氣中的緊張氣氛,簡直能夠令人窒息。

    在方圓百里的土地,已經雲集了近20萬大軍。

    一場大戰,已經一觸即發。

    但出乎意料的是,雙方在短時間內,居然呈現出一種異樣的僵持對峙局面。

    繼突破翼水之後,曹仁率部繼續朝濮陽方向攻擊前進。朱然雖然拚死阻擊,但無奈缺乏可以憑借的有利地形,被打得節節敗退,最終無奈撤入濮陽。

    趕抵濮陽城下後,曹仁與曹操兩部,近7萬大軍以左右鉗擊之勢,形成包圍。隨即緊鑼密鼓地開始籌備攻城。

    與此同時,敗撤出定陶的徐盛、關平2部兵馬,在徐盛地建議下,沒有直接退進濮陽城,反而在濮陽西南方向,尋找了一處密林展開了就地防禦。

    緊追其後的曹休,對徐盛的這一出人意表的舉動大感詫異,隨即發起了試探性的攻擊。

    由於騎軍無法在林戰中發揮,曹休只能動用步卒。但極為擅長止,林作戰的無當飛軍,卻給了曹軍當頭一棒。

    惱羞成怒之下,曹休正準備展開更加猛烈的進攻。但這時,夏侯惇和趙雲、黃忠的兵馬也已經進到了濮陽地界。

    再有臧霸和牽招的兵馬。

    曹、劉兩軍地兵馬,就這樣一層又一層地交疊著,形成一種奇特又脆弱的平衡。

    濮陽城內關羽巡城歸來,剛進到議事廳內,諸葛亮就迎了上來,遞過1封絹書:「君侯,剛得水軍飛鴿傳訊,將軍親統大軍東出虎牢,正從原武和新鄭2個方向進擊而來。」

    關羽接過絹書,迅速而仔細地閱覽了一番,眼中略現一絲喜色,點了點頭。

    入座後,關羽將絹書收放入袖中,沉聲說道:「曹軍或許在明日就會傾力攻城!」

    「城外曹軍雖眾,但僅只如此,其實不足深慮。」諸葛亮輕搖羽扇,神情依然淡定如常地說道︰「亮所慮者,還是曹軍的裡內外合。這2日,城中表面平和,其實愈不安定,暗流湧動。每至夜間,便時有可疑人物四下出沒,令人防不勝防,擒不勝擒。而所擒者,一時間也無法深究,不然則更生禍端!」

    「可否以此為餌,設計曹操?」關羽略一思索後問道。

    「當年曹操曾在濮陽中過陳宮此計。同樣的計策,恐怕很難騙倒曹操。」諸葛亮搖搖頭。

    「那就跟曹操決一死戰吧!」關羽平靜無波地一捋長髯,「待開戰後,城內的事就交給了,孔明。我來應付曹軍的攻城。」

    城外曹操大營

    「明日起,全軍照適才之計劃安排,奮力攻城!」曹操長身而立,振臂慨然說道︰「成敗只在此一舉,諸公可願隨我死戰?」

    「願隨丞相死戰,誓奪濮陽,生擒關羽!」曹仁第一個高呼回應起來。

    「願隨丞相死戰,誓奪濮陽,生擒關羽!」其餘眾將亦齊聲而呼。

    濮陽之南40里,趙雲、黃忠屯兵於此。在他們的北面,正是夏侯惇的大軍。

    「濮陽已近在咫尺,但是若不能突破夏侯惇,則非但無法援應君侯,連我等自己也將陷入夏侯惇與臧霸、牽招的南北夾擊之下。」趙雲指著地圖,目光在周圍諸將的身上掃過,聲音如金屬顫動一般鏗鏘有力,「我們沒有退路,只有進攻,擊潰夏侯惇。」

    稍一頓後,趙雲衝黃忠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已與漢升兄商議了,自明日起全力攻擊夏侯惇。此外,定國與文鄉還有6000餘兵馬就屯駐在我們的西北。明日,他們也會配合我等,夾攻夏侯惇。」

    「此戰,我等必勝,也必須要勝!」黃忠蒼老卻紅潤的面龐上,流露出如磐石一般的堅毅之色,厲聲接口道。

    「必勝,必勝!」眾將奮力狂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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