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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身邊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失真了,時間秧滯了。哈利和妙麗一躍而起,抽出魔杖。很多人只
是感覺到剛才好像了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還在四處張望著尋找那只早已消失不見的銀貓。死
寂如冰冷的水波一般從守護神出現的地方向四周瀰漫開來,接著有人尖叫了一聲。
哈利和妙麗衝進驚恐的人群中,客人們慌亂地四處逃散,很多人使用了幻影移形,陋居附
近的保護咒已經完全被破壞了。
「榮恩!」妙麗哭叫著,「榮恩,你在哪兒?」
當他們推開擁擠的人群穿過舞池的時候,哈利看見幾個穿著斗篷,戴著面具的人影出現在
人群中。然後他看到了路平和東施揮舞著魔杖,一起叫道:「盔甲護身!」緊接著一聲尖叫迴
盪開來。
「榮恩!榮恩!」妙麗大喊著,她和哈利被驚恐的人群擠的汗流浹背。哈利抓緊了妙麗的
手,以免他倆被擠散,就在這時,一道不知道是保護咒還是惡咒的光從他們頭頂飛過。
他們終於找到了榮恩,榮恩抓住妙麗的另一隻手,哈利感覺到妙麗正帶著他倆幻影顯形,
黑暗朝他撲面而來,哈利看不見,也聽不見,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妙麗的手。他彷彿穿行在時
間和空間之中,陋居離他越來越遠,身後的食死人越來越少,越來越遠,甚至也許,佛地魔也
離他越來越遠––
「我們這是在哪兒?」榮恩的聲音響了起來。
哈利睜開眼睛,有那麼一會兒的功夫,他以為自己仍然沒有離開婚禮現場,他們的周圍仍
然滿是賓客。
「托特納姆法院路,」妙麗氣喘吁吁地說,「走,繼續走,我們要找個地方把衣服換掉。」
哈利依她所言。他們三人在黑暗的街道上半是走半是跑的前進。街道兩邊是一長排已經關
門的商店,街中心聚集著夜不歸宿的飲酒狂歡者,星星在上空閃爍著。一輛雙層巴士隆隆的駛
過,一群愉快的酒吧女郎對他們拋著媚眼––哈利和榮恩還穿著巫師長袍。
「妙麗,我們沒有衣服可以換。」榮恩告訴她。這時路邊的一位年輕姑娘看見他,爆發出
沙啞的大笑。
「為什麼我沒有確定一下是否把隱身衣帶在身上了呢?」哈利說,小聲地咒罵著自己的愚
蠢。「去年一整年我都把它帶在身邊並且–」
「放心吧,我拿了隱身衣,我也給你們兩個拿了衣服。」妙麗說,「儘量表現的自然一點
,直到–就是這裡了。」
她領著他們走過街道,拐進一條陰暗的小巷,到了一處可以避身的地方。
「你說你拿了隱身衣,還有衣服––」哈利皺眉盯著妙麗,除了一隻小小的繡了珠子的手
提包,妙麗什麼都沒有拿,此刻她正在珠繡包裡面翻來翻去。
「找到了,」妙麗說,在哈利和榮恩滿臉的詫異中,她從包裡抽出一條牛仔褲,一件運動
衫,幾隻栗色的襪子,最後是那件閃著銀色光澤的隱身衣。
「真是見鬼了,你是怎麼–」
「空間擴增咒,」妙麗說,「很難的咒語,但我認為我做的還不錯。總之,我把我們需要
的東西都放進去了。」她輕輕地晃了晃那個精緻的珠繡包,裡面傳出一陣裝滿了貨物的船艙才
會發出的沉悶的迴響聲。
「哦,該死的,這些書,」她說道,探頭向包裡看了看,「我本來把它們按學科分好了類
––那麼,哈利,你最好穿上隱身衣。榮恩,快來換衣服––」
「你什麼時候做的這些事?」榮恩脫巫師袍的時候,哈利問妙麗。
「我在陋居的時候就告訴過你,我早就把這些必需品準備好了,以防哪天我們要突然逃亡
。今天早上你換好衣服以後,我把你的帆布包收拾好放了進去––我只是有一種預感––」
「你太不可思議了!真的!」榮恩說著,把折好的巫師袍遞給她。
「謝謝。」妙麗微微一笑,把袍子塞進包裡,「快,哈利,穿上隱身衣!」
哈利把他的隱身衣在肩上一披,拉上頭頂,從空氣中消失了。直到現在他才開始真正意識
到剛剛發生過什麼事。
「其他人呢,婚禮上的其他人–」
「我們管不了那麼多了,」妙麗低聲說,「他們要的是你,哈利,我們回去只會使大家更
危險。」
「她說的對,」榮恩說,雖然看不見哈利的臉,他仍然知道哈利想要反駁。
「鳳凰會大部分成員都在那兒,他們會保護大家的。」
哈利點點頭,然後想起來他們看不見他,於是說:「好吧。」
但是他想到了金妮,他的恐懼頓時像胃酸一樣開始翻騰。
「走吧,我們最好別停下來,」妙麗說。
他們走出小巷,重新到了大路上。一群男人在對街唱著歌,搖搖晃晃地穿越人行道。
「我只是隨便問問,為什麼選擇托特納姆法院路?」榮恩問妙麗。
「我也不知道,突然想到的這個地方,但是我確定我們在麻瓜世界會更安全,他們想不到
我們會在這兒。」
「那倒是,」榮恩說,他四處望了望,問,「但是你不覺得這裡有一點–太暴露了嗎?」
「那還有什麼別的地方嗎?」看到街對面的男人們對她吹口哨,妙麗畏縮了一下,「我們
在破釜酒吧很難訂到房間,不是嗎?格裡莫廣場也不行,石內卜知道那兒––我想我們可以試
試去我父母那兒,雖然我認為他們也有可能查到那兒––哦,我真希望他們閉嘴!」
「怎麼了,親愛的?」這群醉漢裡醉得最厲害的那個在街對面大聲嚷道。
「想喝點什麼嗎?別沒精打采的,過來喝點。」
榮恩憤怒的罵了回去,妙麗急忙說,「我們得找個地方坐下來––瞧,這裡不錯,來吧!」
這是一個很小很破舊的通宵營業的咖啡廳。咖啡廳裡的福米卡牌桌子上薄薄地覆蓋著一層
油漬,但至少這裡面沒人。哈利第一個溜進一個小閣間,榮恩坐在他的旁邊,妙麗的對面。妙
麗背對著入口坐著,她不喜歡這個位子,不斷地向四周張望,好像隨時準備離開。哈利不想就
這麼乾坐著,剛才的持續行走給了他一個他們的目標很明確的錯覺。在隱身衣之下,他能感覺
到復方湯劑最後的藥效正在消失,他的手開始慢慢恢復成原樣。他從口袋中拿出眼鏡重新戴上。
過了一兩分鐘,榮恩說,「知道嗎,我們已經離破釜酒吧不遠了,它就在查理十字––」
「榮恩,我們不能那麼做!」妙麗立刻打斷了他。
「我們也不能呆在這裡,我們得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們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佛地魔已經控制了魔法部,我們還要知道什麼?」
「好吧,好吧,我只是提個建議!」
他們重新陷入沉默。一個嚼著口香糖的女服務員慢吞吞地走來,妙麗點了兩杯卡布其諾咖
啡。哈利是隱身的,如果給他也點一杯就太奇怪了。這時,兩個魁梧的工人走進了這家咖啡館
,走進了旁邊的小隔間,妙麗立刻壓低了聲音:「我建議,我們找個偏僻點的地方幻影移型,
然後往郊區走。我們一到那兒就可以給鳳凰會報信了。」
「你能讓守護神講話嗎?」榮恩問。
「我想應該可以,我練習很久了。」妙麗回答道。
「好吧,只要那不會給他們惹麻煩,天知道他們現在被抓住了沒。天啊,這咖啡太噁心了
。」榮恩喝了一口那滿是泡沫的灰灰的咖啡。女服務員聽到了榮恩的話,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拖著步子去招呼新來的顧客了。哈利看到兩個工人之中一頭金髮、看起來更壯的那個傢伙揮
手把女服務員支走了。她感覺受到了侮辱,瞪著他們。
「那,我們快走吧。我不想喝這玩意兒了,」榮恩說,「妙麗,你身上有麻瓜的錢來付帳
嗎?」
「當然,我去陋居前把我在建屋互助會的存款都取了出來,我敢打賭我取錢時虧了不少。
」妙麗嘆了口氣,把手伸進了她那鑲滿珠子的手袋。
這時,那兩個工人突然一起衝了過來,哈利立刻就感覺到了他們要幹什麼。他們三人同時
抽出了魔杖。幾秒鐘後榮恩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他飛身越過桌子,把妙麗壓在了身下。食
死人放出的魔法擊碎了剛剛榮恩腦袋所在位置後面的牆,說時遲那時快,隱身衣下的哈利大叫
:「昏昏倒地!」
魔杖射出的紅光擊中了那個高大的金髮食死人的臉,他慢慢倒了下去失去了知覺。他的同
夥不知道魔咒是從哪兒射來的,又對榮恩展開了進攻––他的魔杖頂端放出亮晶晶的黑色繩子
,把榮恩捆得結結實實。女侍者尖叫著逃向門邊,哈利瞄準把榮恩捆起來的食死人的臉施了一
記昏迷咒,沒有打中,魔法在玻璃上反射回來,把女侍者放倒在了門前。
「轟轟爆炸!」食死人喊道,炸碎了哈利前面的桌子。爆炸產生的衝擊波讓哈利重重地摔
到了牆上,魔杖脫手了,隱身衣也滑下來了。
「統統石化!」妙麗不知在哪裡大喊,那個食死人像一座雕像一樣,隨著被炸得粉碎的瓷
器、桌子和噴灑的咖啡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妙麗從椅子下爬了出來,清了清頭髮裡的玻璃渣
,哈利看到她全身都在顫抖。
「四分五裂。」妙麗用魔杖指著榮恩,卻不小心把榮恩牛仔褲的膝蓋處割了一個很深的口
子,榮恩痛苦地呻吟了一聲,「噢,對不起,榮恩,我的手在抖!四分五裂!」
捆得嚴嚴實實的繩子頓時散開來,榮恩站了起來,晃了晃他那麻木的手臂。哈利拾起他的
魔杖,越過廢墟爬到了那個被擊暈的食死人跟前。
「我早該認出他來的,鄧布利多教授被殺害的那天晚上他也在現場,」哈利說。他又走向
那個長的黑一點的食死人,那個食死人的眼睛飛快地在他們三人中間掃視著。
「那是杜魯哈,」榮恩說,「我在一張很舊的懸賞令上見過這張臉。我想那個大個子是索
菲力‧萊爾。」
「我才不管他們叫什麼!」妙麗歇斯底里地說,「他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我們還能去哪
兒呢?」
她突然的抓狂提醒了哈利,「快把門鎖上,妙麗。」哈利說,「榮恩,你把燈滅了。」
他低頭看著癱倒在地的杜魯哈,腦子像滴答作響的時鐘一樣飛速運轉著。榮恩用熄燈器使
咖啡館陷入一片黑暗。哈利聽見剛才在街上對著妙麗調笑的醉漢又在對其他姑娘瞎嚷嚷。
「我們把他們怎麼辦呢?」榮恩在黑暗中對哈利低聲說道,他把聲音壓的更低了一些,說
道:「殺了他們?不然我們就會被殺掉,剛才他們差點就得手了!」
妙麗打了一個寒戰,往後退了一步。哈利搖了搖頭。
「我們只要消除他們的記憶就行了,」哈利說道。「那樣的話,他們追蹤的線索就斷了,
如果我們殺了他們,那無疑是在暴露自己的位置。」
「你說了算,」榮恩說道,聽起來大大鬆了口氣。「但是我從來沒有使用過記憶咒啊。」
「我也沒有用過,」妙麗說,「但是我知道原理。」
她深吸了一口氣鎮定下來,用魔杖指著杜魯哈的前額,「一忘皆空!」杜魯哈的眼神立刻
變得散漫而空洞。
「太棒了!」哈利拍拍她的背,「我和榮恩收拾下殘局,你要看好那個食死人,還有那個
女服務員。」
「收拾?」榮恩看看已經被毀掉大半的咖啡館。「為什麼要收拾?」
「要是你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像是剛剛被轟炸過的地方,你難道不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事嗎?」
「哦,也對––」
榮恩費了好大勁才把他的魔杖從自己的衣袋中拔出來。「怪不得我拔不出來呢,妙麗,你
把我的舊牛仔褲塞得太緊了。」
「噢,對不起,」她把女服務員拖到一個窗外看不見的地方。哈利聽見她絮絮叨叨的告訴
榮恩應該把魔杖放到哪個地方。
咖啡館恢復原樣後,他們把食死人抬回隔間,讓他們面對面坐好。
「但是他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呢?」妙麗看著兩個毫無知覺的食死人問道,「他們怎麼知
道我們在這裡?」她轉向哈利。「你––你覺得你身上還有那個印記嗎,哈利?」
「不可能,」榮恩說道。「根據巫術定律,印記會在十七歲時失效,成年人身上不可能有
那種印記。」
「那麼你認為,」妙麗說道。「那幾個食死人有可能找到一種把它放在成年人身上的方法
嗎?」
「哈利在最近的二十四小時內並沒有接近過食死人啊,誰會把那印記又放回到他身上呢?」
妙麗沒有回答。
哈利有點動搖了:食死人真是這樣找到他們的嗎?
「如果我不用魔法,你們也不在我附近使用魔法,我們的位置就不會洩露––」哈利說。
「我們絕不分開!」妙麗堅定的說。
「我們需要一個藏身之處,」榮恩道。「好讓我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想清楚。」
「格裡莫廣場,」哈利說。
榮恩和妙麗張大了嘴。
「別傻了,哈利,要是碰到石內卜怎麼辦!」
「榮恩的爸爸說他們已經設置好了對付他的惡咒––而且就算沒有設置,」他加強了語氣
,因為妙麗就要開始反駁他了,「那又怎樣?我發誓,我迫不及待想見石內卜一面!」
「但是––」
「妙麗,我們還能去哪兒?這是我們現在唯一的選擇。石內卜只是一個食死人罷了。而且
如果我身上還有印記,我們無論去哪裡都會有大批食死人尾隨而來。」
儘管她看起來還是很想反駁,但是終究沒有講話。妙麗默默地打開咖啡館的門,榮恩用熄
燈器把燈又全都打開了。然後,哈利數了三下,他們一起解除了那三個可憐蟲身上的咒語,在
女服務員和食死人還在睡意朦朧地翻身的時候,哈利,榮恩和妙麗幻影顯形,再一次消失在令
人壓抑的黑暗中。
幾秒鐘以後,哈利覺得他又能呼吸了,睜開了眼睛,看到他們正站在一個熟悉的簡陋的廣
場中央,四周都是搖搖欲墜的老房子。他們一下子就找到了十二號,因為保密人鄧布利多告訴
過他們房子的位置。他們衝向那裡,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檢查是不是有人在跟蹤。他們跑上石階
,哈利用魔杖敲了一下前門。在一連串金屬的滴答聲和鏈條的喀嗒聲之後,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三個人走了進去。
哈利關上門的同時,那些老式的煤氣燈突然亮了起來,搖曳的光照亮了走廊。這房子和哈
利記得的一模一樣,怪誕不經,蛛網密佈,掛在牆上的精靈腦袋在樓梯上投射出奇怪的影子,
長長的黑色帷幔遮住了小天狼星母親的肖像。唯一不在原位的是巨怪腿坐的傘架,它靜靜地倒
在一邊,好像東施又把它撞倒了一次。
「我覺得有人來過這兒。」妙麗指著它小聲說道。
「鳳凰會的人離開時可能就已經是這樣了。」榮恩咕噥著。
「他們用來對付石內卜的惡咒呢?」哈利問道。
「也許等他出現了那些惡咒才啟動?」榮恩說。
他們始終緊緊的靠在一起,站在門口的擦鞋墊上,背靠著門,不敢進到房子裡面去。
「噢,我們不能在這裡不動吧,」哈利說道,並向前跨了一步。
「賽佛勒斯‧石內卜?」瘋眼穆敵的聲音低低地從黑暗中傳出,嚇得他們三個人全往後跳
了一步。
「我們不是石內卜!」哈利搶在一股飛快襲來的冷氣之前答道,這股冷氣差點沒讓他舌頭
絞成一團。只一瞬間,他的舌頭又恢復了正常。榮恩和妙麗似乎也經歷了這樣不快的感覺。榮
恩正在作嘔,妙麗結結巴巴地說道,「那肯––肯定是––是瘋––瘋眼為石內卜設置的結–
–結舌咒!」
哈利小心翼翼地再向前邁了一步。頓時,走廊盡頭的陰影中有東西開始移動。他們還沒反
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一個高大可怕的灰褐色身影忽然從地毯中升起;妙麗尖叫起來,布萊剋夫
人也尖叫起來,掀開了她的帷幔;這個灰色的身影滑向他們,越來越快,它及腰的長髮和鬍鬚
向身後飄動,消瘦的臉深深的向內凹陷,眼窩空洞––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陌生,他抬起那條
受傷壞掉的手臂,指著哈利。
「不!」哈利叫道,他舉起魔杖,卻不知道該用什麼咒語。
「不!不是我們!不是我們殺的你––」
剛說到殺字,那個身影頓時自我爆炸,只留下一大片灰塵。哈利咳嗽著,噙著淚水望向周
圍,妙麗用手臂蓋著腦袋,靠著門蜷縮在地板上,而榮恩,雖然他自己全身都在發抖,但還是
笨拙地拍著她的肩膀說道,「好––好了––他已經消失––消失了––」
布萊剋夫人還在尖叫著,在煤氣燈的照耀下,灰塵像藍色的薄霧一樣在哈利身邊盤繞。
「麻種,髒東西,令人蒙羞的污點,我的祖先們的房子裡可恥的污點––」
「閉嘴!」哈利吼道,將魔杖徑直指向她,隨著一聲巨響,一道紅色的火花閃過,帷幔立
刻合上了,聲音也消失了。
「那––那是––」當榮恩扶著妙麗站起來時,她小聲說道。
「鄧布利多教授,」哈利說,「但那不是真的他,只是用來嚇唬石內卜的東西。」
但那真的有用嗎?哈利不知道,石內卜真的可以輕易就將這個可怕的人影炸毀嗎?就像殺
死真正的鄧布利多一樣?他的神經仍然高度緊張。哈利領著另外兩個人往門廳走去,警惕著新
的恐怖事件出現,但除了一隻老鼠掠過壁腳板外,房間裡沒有任何動靜。
「在我們繼續往裡走之前,我想我們最好檢查一下,」妙麗小聲說道,她舉起魔杖念道:
「通通顯形!」
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哦,你一定是被嚇壞了,」榮恩溫和地說,「那能有什麼用呢?」
「它能起我想讓它起的作用!」妙麗相當生氣的說道,「那是讓藏起來的人現身的咒語,
而這裡除了我們沒有別人!」
「除了我們,還有陳年的灰塵,」榮恩掃了一眼那地毯的補丁,剛才那個屍體般的人影就
是從那裡升起來的。
「我們上樓去,」妙麗同樣有些害怕的看著那個地方,她帶頭走上吱吱作響的樓梯,來到
二樓的客廳。
妙麗在這個陰風陣陣的房間裡微微地顫抖著.揮著魔杖點亮那些老式的煤氣燈,她一屁股
陷進沙發裡,手臂緊緊地抱在胸前。榮恩穿過客廳走到窗戶邊,將沉重的天鵝絨窗簾拉開了一
條縫。
「外面沒有人,」他說,「你們想想,如果哈利身上還帶著印記,他們早就跟著我們到這
裡了,我知道他們進不來,但–你怎麼了,哈利?」
哈利痛苦的叫了一聲,他的傷疤再次灼痛,有些東西像水面上閃爍的亮光一樣在他腦海裡
一掠而過。他看見一個巨大的陰影,感到一陣不屬於自己的狂怒,像電擊一樣猛烈而短促。
「你看見什麼了?」榮恩走向哈利,「你看見他在我家嗎?」
「不,我只是感到憤怒–他非常憤怒–」
「他可能是在陋居,」榮恩大聲說道,「還有什麼?你還看到了什麼?他是不是正在對誰
施咒?」
「不,我只感覺到憤怒–我不知道–」
他感覺腦子裡一片混亂,被塞進了不屬於他的思想。即使妙麗也幫不了他,只能擔心的問
:「你的傷疤又痛了?怎麼會這樣呢?我還以為那種聯繫早就已經關閉了!」
「只是關閉了一段時間,」哈利咕噥道,他的傷疤仍然在痛,這使得他很難集中精神,「
我–我覺得只要他失去控制的時候,這個聯繫就會打開,這就是他以前–」
「但是你必須封閉你的大腦!」妙麗尖聲說。「哈利,鄧布利多不希望你使用那種聯繫,
他希望你封閉它,所以你才應該學會運用大腦封閉術!否則佛地魔就可以在你的腦中放一些假
的圖像,你還記得–」
「是的,我記得,謝謝,」哈利緊緊咬著牙;他不需要妙麗提醒他佛地魔曾經就是利用這
種聯繫將他誘入圈套,更不用提醒他小天狼星就是因此而死。他真希望自己沒有告訴過他們他
的所見所感––這使得佛地魔更危險了。他把傷疤緊緊的壓在房間的窗戶上,但它還是不住的
痛,他強忍著巨痛,同時強迫自己忍住噁心的感覺。
哈利轉過身,背對著榮恩和妙麗,假裝在檢查掛在牆上的一件舊掛毯––上面有布萊克家
族家譜圖。這時妙麗尖叫起來,哈利舉起魔杖,四下望去,只見一個銀色的守護神從客廳的窗
戶飄了進來,落在他們面前的地板上,變成一隻鼬鼠,用榮恩父親的聲音說道:「家人都安全
,不要回復,我們正在被監視。」
守護神消散了,榮恩發出了一聲介於嗚咽和呻吟的聲音,重重摔倒在沙發裡,妙麗在他身
邊,緊緊抓著他的手臂。
「他們是安全的,安全的!」她低聲說道。榮恩露出一點笑意,抱住了她。
「哈利,」他越過妙麗的肩膀說,「我–」
「沒關係,」哈利說道,他的頭已經痛得發暈了,「這是你的家人,你當然會擔心。我也
有這種感覺。」他想到了金妮。「我確實也有這種感覺。」
傷疤比剛才更痛了,就像在陋居花園裡的那次一樣痛。他模模糊糊聽到妙麗說,「我不想
就這樣呆著。我們用我帶來的睡袋在這裡睡一夜吧?」
哈利聽到榮恩同意了。傷疤的劇痛讓他覺得難以忍受,他也只得同意了。
「我去廁所,」他咕噥道,盡快走出了房間。他好不容易才用顫抖著的手拴緊了廁所的門
,抱住他那快要裂開的腦袋倒在了地上,然後一陣劇烈的痛苦襲來,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不
屬於他的狂怒佔據了他的靈魂,他看見一個被火光照亮的狹長房間,一個高大的金髮食死人倒
在地上,尖叫著,翻滾著,一個小一些的人影拿著魔杖站在他身前。這時,一種傲慢,冷酷,
殘忍的聲音從哈利嘴裡傳了出來。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萊爾,要不我們就到此結束,然後把你餵給納吉尼?這次佛地魔
大人可不一定會再原諒你––你叫我回來,是為了告訴我哈利.波特又逃走了嗎?跩哥,讓萊
爾嘗嘗惹我們不高興是什麼滋味吧––讓他嘗嘗,要不你就來嘗嘗我憤怒的滋味!」
一塊木頭被扔進了火中,火焰竄高了,火光投到一張驚恐的,煞白的臉上–那臉像是在深
水裡浸泡過一般,哈利深吸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他手腳攤開躺在冰冷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上,他的鼻子離支撐大浴缸的銀製毒蛇的尾巴只有
幾英吋。他坐了起來,馬份憔悴又呆滯的臉似乎仍然浮現在他眼前。哈利感到一陣噁心,為他
所看到的事情,也為跩哥現在被佛地魔驅使的樣子。
門上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哈利聽到妙麗的聲音,一下子跳了起來。
「哈利,要牙刷嗎?我給你拿來了。」
「好的,好,謝謝,」他打開門,盡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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