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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南派三叔] 盜墓筆記系列四 雲頂天宮【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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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0 21:55:3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章】

  順子最後並沒有哭,激動了片刻後,人也放鬆下來,恭敬的給他的父親整理了頭髮,但是
屍體已經嚴重脫水了,頭髮一碰就往下掉,好不容易整理好了,他父親也就變成葛優的樣子了
。我知道這小子心裡肯定還是不好受的,也許他十年中還有著父親還活著的僥倖,現在僥倖破
滅,人可以說輕鬆了,也可以說絕望了。
  胖子和潘子不知道怎麼回事,看的莫名其妙,直冒冷汗,我就簡單把我猜的事情和胖子潘
子說了,相信我也沒猜錯。
  胖子聽了也流眼淚,說:「我家老頭子也去的早,給國家幹了一輩子革命,最後還給扣上
反革命的帽子,順子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過人嘛總要往好的方面想,十年後父子還能重逢
,老天也算照顧你的了,看開點。」
  胖子一哭潘子眼眶也濕了,說好了好了,你們都還有老爹,我老爹的面都沒見到過,三爺
一直像我爹一樣,現在也是生死未明。
  我忙道:「你們有病啊,順子都沒哭,你們兩個湊什麼熱鬧,快看看他們為什麼會死在這
裡。」
  他們既然能走進這裡,沒有道理出不去,死在這裡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我們現在同樣
也身處於這個墓室之中,我可不想我們步他們的後塵,同時我也感覺著幾具屍體出現在這裡有
一點蹊蹺,順子的父親不說,只是一個領路人,其他幾個人,按照順子說珞來也是在不適宜進
山時非要進山,應該不是普通遊客,是不是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進這裡是巧合嗎?我一
定要知道。
  我們去翻找這些人的背包,背包裡還什麼東西都有,翻出來像腐爛的鬆誇誇的小說、筆記
本、鉛筆、牛筋繩索、行軍帳篷、老式手電、老版瑞士軍刀(竟然還能用)、韓中辭典一九八
六版的、泡泡糖、老式打火機、酒壺、口紅、衛生帶、醫藥盒子(包括紗布、酒精、棉花和幾
種藥酒)、軍用指南針等等等等。
  小說是《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老書了,我都不敢去翻,一翻肯定就散架了。筆記本也都
是老時候的工作筆記,我小學的時候見過老爹用過,一共有三本,翻開來一看,都是記錄了一
些賬和電話號碼,當時的筆記也就是這些功能。此外,也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他們的身份,最
主要的是,沒有一個人帶了身份證。
  我們把這些東西全部擺成一列,幾乎設備齊全,雖然沒我們的先進,但是要出去應該不成
問題,再險惡的環境,這些裝備也可以應付個差不多了。
  這就奇怪了,我心裡琢磨,無論怎麼樣,在有能力離開的前提下,這些人要死,也應該死
在出去的路上,而不應該是坐在這裡,似乎是等死一樣的,難道是捨不得這裡的寶貝?這更不
可能。
  那如果是這樣,難道死在這裡是另有蹊蹺?我心裡突然湧起一股不詳的感覺,突然感覺到
這個墓室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看著我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一邊的胖子看這這些我們陳列出來的東西,突然嘖了一聲,道:「同志們?你們有沒有發
現這些東西裡面,少了什麼?」
  我們都在琢磨,聽胖子這麼問,又仔細看了看那些東西,但是在我的概念裡,我感覺所有
不可缺的東西都在了,實在想不出缺了什麼,問他道:「少了什麼?」
  胖子道:「食物!沒有食物!所有人包裡都沒有食物。」
  他一說,我們頓時就一個激靈,再看向這一排東西,果然,全部都是裝備,沒有任何可以
用來充飢的東西。
  我奇怪道:「真的沒有食物,這說明這些人不是因為意外死的,如果是因為意外死亡,可
能不會這麼巧,所有人都沒有食物。不對啊,那他們難道是––吃光了食物,在這裡餓死的?」
  這又說不通了,人從沒有食物到餓死,只要有水,體型正常的人足夠可以堅持一個月的時
間(你二米二十七卻只有九十斤的人就不要來找我抬槓了)。只要他們有心出去,也不會在這
裡餓死了,這些人如果餓死在這裡,那只有一個解釋,他們出不去。
  想到這裡我就想起了海底墓穴中會消失墓道門,忙跳起來跑上金器堆去照我們進來的墓門
,那墓門卻還在,根本沒有消失,我這才鬆了口氣,又怕那門突然消失,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胖子知道我在擔心什麼,對我道:「如果真的遇上了那種情況,咱們這一次有炸藥在身上
,也不用怕。」,我才覺得心安了很多。
  「會不會是這樣?」想來想去想不明白的時候,潘子問順子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父親帶
的探險隊是幾個人?」
  「好像只有七個人,我母親說,但是這只是她看到的,實際有幾個人她也不知道,反正我
父親臨走是和七個人一起出發的。」
  「那這裡有––一,二,三,四,五,六,一共六具屍體,還有至少兩個人不見了。」潘
子道:「這些人死在這裡,會不會是那兩個人見財起意,把人殺了,有兩個人跑了。」
  我搖頭表示否定,這些人一點也沒有打鬥的跡象,看臨死時候的動作和表情,是蜷縮在一
起,也不像是中毒,又不像是受外力死亡的。最讓我感覺到不妥,一定要弄清他們死因的是,
屍體的表情十分的統一,無一不透露出一種深切的絕望,似乎陷入到了一個毫無希望的境地之
中。
  我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屍體,心中無法釋懷。我有一種預感,當年在這裡發生的事情,肯
定很不簡單,而越往深處去推測越覺得四周開始籠罩起一股無法言語的寒冷和不安。這堆金山
之中,有什麼東西正在注視著我們的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越來越明顯起來。
  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什麼名堂來,胖子他們就按捺不住了,又想開始去搗鼓那些金器。
我這一次很冷靜地把他們都攔住了,說這幾個死人死在金器堆裡,我實在感覺放不下,我們先
不要動了,別忘了我們來這裡的目的。
  我一說他們才醒悟過來,一下子胖子就想到了什麼,道:「我還真暈了,忘了來這裡幹什
麼了,那記號引我們到這裡來,門也給炸開了,但是裡面只是一個藏寶室?沒有棺槨,我看那
個記號的意思也知道了,就是有明器的意思,記號肯定是阿寧他們留的,以便他們的第二梯隊
來運寶貝。」
  我道:「門倒可能是這幾具屍體炸的,不過這裡只是一個放陪葬品的墓室,那棺槨肯定不
在這裡,我們要向相反的方向走。」
  雖然不合情理,我一直以為這條墓道是主墓道,一邊是墓門,一邊是地宮中心,現在看來
卻不是,那難道這一條仍舊不是主墓道?那這地宮到底有多大啊?別是迷宮一樣。一想倒是想
起那些記號,難道真的是因為地宮太複雜,他們才留下這些記號的?
  「那些東西怎麼辦?」胖子有點捨不得。
  我道:「你隨便拿一樣走就足夠你過半輩子無憂無慮的生活了,也不用太貪心,而且以後
也不是不能回來。」
  胖子看到那幾具屍體之後,顯然心中也犯著嘀咕,但是什麼不帶走又不可能,於是挑了幾
樣小一點的金器揣到兜裡,順子堅持要把他父親的屍體帶出去,用背包袋子把屍體揹到了身上
,屍體已經脫水,沒有什麼份量,也不難揹。
  我們最後看了一眼金光璀璨的金山瑪瑙堆,狠了狠心,又魚貫走出了墓門下的炸口。
  才一出墓門,我就又聽到胖子「嗯」了一聲,我心裡早就有點預感,忙打起手電四處一照
,不由就一身白毛汗。
  外面墓道上的壁畫,竟然和剛才走的時候不同了,不知道何時,紅色的壁畫全部變成了一
個個黑色的、腦袋奇大的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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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0 21:55:42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章】

  順子和潘子看的瞠目結舌,自言自語道:「我操,怎麼回事?走錯門了?」
  「不是!」我和胖子都有經驗了,馬上就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情:「這墓道移位了,我們
在墓室裡面的時候,老的墓道移到了其他的地方,一條新的墓道移動到了這裡。」
  「這樣都能做到?」潘子張大嘴巴。
  「能!」我和胖子都用力的點了點頭,心說何止這些,在汪藏海設計的慕穴中,發生什麼
事情,也不用奇怪。
  我心裡有點害怕,但是又有點安心,因為墓道一改變,我就突然明白為什麼那順子的父親
和另外幾具乾屍會活活困死在了黃金之中,如果不是通曉汪藏海的計策,那這裡詭異的墓室墓
道變化,足可以把人逼瘋,我們在海底墓中就幾乎給騙的喪失了理智,但是一旦我們知道了這
裡墓道突然變化的原理,這就一點也不可怕了。
  這墓道一變化,載們來時候的十字路口必然就不存在了,要回去也不可能了,雖然不知道
這條新的墓道盡頭是什麼,但是如果我們留在這裡不走,那下場必然就和那幾具屍體一樣了。
  我當時琢磨的,是最多也就是墓道盡頭什麼都沒有,是死路,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些
屍體困在這裡也至多是這樣的原因,沒有炸藥,來時候的路突然又消失,自然會不知所措,露
出那種絕望的表情。
  事後想起來,我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屍體臉上的那種絕望的表情之深切,預示著他們遇到
的事情比我想像的要匪夷所思得多,而我當時想的實在是太簡單了。
  我把想法和其他人說了,又給潘子和順子解釋了墓道變化地原理,他們才醒悟過來,露出
了不過如此的表情,不過潘子就想的遠了一點,道:「如果是這樣的,理論上這個地下玄宮的
結構會無限複雜,我們會不會像深陷入魔方中一樣,走進入就怎麼也走不出來?」
  我讓他放心:「應該不會,汪藏海的伎倆說實話也只是給盜墓賊施加心理壓力,真的要做
到困人到死,也不容易,我估計最後很多人都是給折磨的精神崩潰才死的。」
  總之這條新出現的墓道,栽們必須要走一走,然後想想辦法,實在出不去,就如胖子說地
,可以先確定一個方位,然後一步一步炸出去,我們現在有了炸藥,腰板就硬了很多。
  說著我就帶頭走入了墓道中,胖子他們緊跟其後,一下子我就感覺到不對。這四周的壁畫
太寒人了,這麼多大頭影子,筒直就好像四周站滿了這樣的東西一樣,讓人極度不舒服,我突
然想到,是不是這秘道的盡頭就是有這麼一個東西,它的影子照到牆上的時候,我們肯定發現
不了。
  不過走也走進來了,再退回去太丟臉了,我只好硬著頭皮走在最前面,盡量不去想這些東
西,很快,身後的墓門就看不到了,我們走到了兩頭不著邊的地方。
  身後的潘子邊走邊問順子父親和探險隊的事情,順子和他講了一些,潘子就對我們說:「
剛才我們一路過來,所有的封石都是用定向爆破炸出洞口地,是最新的技術,說明他們不是順
著我們進來的路線進來的,看來這裡肯定有不止一條路出去。」
  我道:「肯定的,你看阿寧他們走的這麼快,他們走原路竟然可以比我們先到就知道了,
我們還是輸在情報太少上。」
  只不過不知道阿寧他們現在到哪裡去了,他們應該也到過剛才的那個藏寶室,是不是也出
來碰到了墓道移動,是不是和我們進的墓道一樣,更加,三叔是不是也是這樣?
  我心裡實在沒底,我們已經按照三叔地暗號來到了地宮之內了,他沒有後續的暗號給我們
、看樣子進入地宮之後,他可能也是沒頭蒼蠅了。
  邊說邊走,走了大概二十分鐘,照向前面地手電光出現了反光,證明墓道的盡頭到了,我
們不由都緊張起來,馬上安靜下來,放慢了速度,一點一點地走過去,很快,墓道的盡頭又出
現了一道有玉門。
  玉門剛出現的時候,我猛然就給震了一下,因為這道玉門和剛才那道實在是一模一樣,隨
即一想,古墓中的門大部分都是一個工匠負責的,當然會很像,門的石料質地還是很好,門下
方也有一個破洞,也是給人炸出來的。
  看樣子還是有人來過了,那就好,不管是誰來過,對我們都是好事情,至少證明沒有機關
陷空。
  我們再一次魚貫而入,因為沒多少冷煙火了,這一次胖子沒捨得點冷煙火,而是打起了幾
隻火折子。我們四處一看,不由一愣。
  墓門後面是和剛才的藏寶室一模一樣的房間的,墓室內成堆的金銀寶器堆成小山一樣,墓
室的四個角落裡四根巨大的柱子,格局幾乎一樣。
  我心說這地宮中這樣的房間還不止一間,那堆積的財寶到底有多少,難怪東夏王朝這麼盈
弱卻仍舊可以修建如此雄偉的陵墓地宮,原來囤積了如此多的寶貝、想來獨載政權都有這個習
慣,成吉思汗的靈藏在蒙古的草原之下,希特勒的納粹黃金聽說是埋在了西藏,女真大金耶律
兄弟的就在這裡了。
  正胡思亂想著,突然一邊的胖子大叫了我一聲,聲音之大,嚇了一跳。
  我以為出了什麼事情,朝他看去,只見他張大嘴巴,站在一座金山上,不停的想說話,卻
一口氣卡住什麼都說不出來,我忙跑上去一看,不由也大吃了一驚,只見在這裡的寶藏包圍中
,也蜷縮著幾具屍體。
  我奇怪的問道:「順子,你有幾個父親––啊不,你父親的隊伍到底有幾個人?」話還沒
問完,我就突然看到一個讓我毛骨悚然的現象,只見那堆屍體邊上的金器堆裡,給人整齊的擺
放著一串東西,我用手電一照,正是我們剛才在另一間藏寶室裡整理的出來的一些,順序、類
別都一模一樣。
  胖子再也忍受不住,在一邊打起了冷煙火,一下子就把整個墓室照亮了,我們走了下去,
仔細一看,這些東西分明就是我們剛才拿出來的東西。
  胖子駭然道:「怎麼回事?這––有人模仿我們的行為––?」
  我皺起了眉頭,站起來,環視了一圈四周的、一股熟悉感覺襲來,啞然道:「不是––是
我們自己又走了回來,這裡就是我們剛才出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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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0 21:55:46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一章】

  幾個人的臉色都是鐵青的,我們四處去看,越看就越確定,地上到處還有我們的腳印,這
裡的確就是剛才我們發現順子父親的那間墓室,只不過奇怪的是,我們怎麼走回來的?
  墓道是筆直的,我們走的時候,沒有轉一個彎,四個人一條屍,都可以證明,按照道理,
絕對不會走了二十分鐘,卻回到了原點。這簡直太匪夷所思,簡直是鬼打牆嘛。
  胖子有點犯嘀咕,看了看來時候的墓道口,道:「難道我們走的時候,不知不覺,就走了
回頭路了?他娘的這邪門啊。」
  潘子道:「不會吧,要是走了回頭路,咱們四個人不可能都不知道,我記憶裡面一直就是
筆直走,這墓道又不長,也沒有叉路,沒有理由記錯啊。」
  胖子道:「那他娘的就是鬼打牆了,順子,是不是你老爹和咱們開玩笑啊?你可得教育教
育它,咱們在辦正事呢。」
  順子給胖子氣的夠嗆:「你少胡說。」
  我攔住他們,現在這個時候實在不適合扯皮,我渾身都出了冷汗,因為我感覺到,最不想
發生的事情,可能已經發生了,但是我心裡還是不敢完全肯定,道:「你們不要吵,要看看是
不是真的是走了回頭路,只有一個辦法,我們再走一遍看看。」
  幾個人面面相覷,看到我的表情,他們大概都感覺到了不妙。
  當時我心裡想的已經是那幾具乾屍的表情了,那種絕望的表情,難道他們就是在這裡,被
這種方式困死的?沒有了食物,但是又怎麼走都會回到原來的房間,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但是
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可能猜對了,而且困死他們的事情,現在已經同樣發生到了我們的身上。
  我現在必須要做的,就是證明我的這個預感,或者說我心裡想否定我這種恐怖的預感,所
以我迫不及待的走進了墓道裡,其他人忙跟上了我。
  因為走過了一次,確定沒有機關陷阱,這一次我們走的非常快,我幾乎是一遛小跑的衝在
最前面,眼睛死死就看著兩邊的路,確定沒有任何的叉路,我也沒有莫名其妙地轉回頭。
  這一次不到十分鐘,我們就跑完了全程,在感覺即將要看到墓道盡頭的時候,我幾乎在不
停的祈禱、希望自己的預感不要實現。但是最終,當我看到那扇幾乎一模一樣的玉石大門的時
候,我的心頓時就涼了,冷汗就不由自主的往外冒。
  走入大門,胖子就衝上了那座金山。然後他就跪了下來,摀住了自己的臉。我衝上去一看
,六具屍體,我們排列開的東西全在––我們又回來了。
  我的預感應驗了,在一百%全神貫注地確定沒有叉路和回頭的前提下,我們一路直走,竟
然還是走回了起點。
  胖子跑的累了,大喘氣道:「這是鬼打牆,這絕對是鬼打牆,咱們怎麼走都是一個循環,
這墓道的兩頭都是這墓室,咱們這一次要去見順子的爹了,順子你倒是和你爹說說,別玩我們
,不然咱們就把他扔這兒自己走了。」
  順子已經驚訝地夠嗆,沒工夫和他絆嘴了。我也心慌意亂,不住的轉身看四周的牆壁,但
是又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冷靜!冷靜!」潘子在一邊大口的喘著氣,「千萬不要亂,小三爺你自己不是說汪藏海
的東西充其量還只是製造心理壓力的小伎倆嗎?我們千萬不要知道這一點還中招,現在一定要
冷靜,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了。」
  給潘子一說。我突然倒是醍醐灌頂,一下子人清醒了不少,那種絕望的感覺頓時淡了,忙
點頭,道:「你說的對,這肯定是機關,我們在海底墓穴已經證實了,沒有什麼鬼打牆的事情
,汪藏海善於使用巧妙的機關,來營造詭異的氣氛,如果不知道底細,很容易就給他牽著鼻子
走。」說著忙用力揉自己的臉,讓自己從那種窒息的感覺中脫離出來。
  說這些話其實是說給我自己聽的,我說完之後都不知道我說了什麼。
  事後我想起這時候,感覺當時我應該是已經感覺事情超出了我的控制,想用這些話來暗示
自己不要放棄。
  因為剛才走那條墓道的時候,感覺太真切.我其實根本無法想像用機關怎麼來實現這個現
象,腦子裡首先出現的就是墓室或者墓道地移動,但是這不可能,馬上就給我否定了,我們走
的並不慢,墓室如果能移動,他需要多快的速度?墓道就更不可能,我們在其中只要有一點震
動,我們絕對可以知道。但是如果不是墓道和墓室移動,那這就無法解釋了。
  雖然我不停的告訴自己這是機關,但是其實我的心裡已經知道不對了,這用機關無法解釋
,但是這樣說出來,對其他人還是有好處的,至少可以減少恐慌。
  不過我是小看胖子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了,潘子比我要鎮定得多,擦了擦汗,問我道:「
不管是鬼打牆還是機關,都得解決,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再走一次?」
  我一咬牙,「再走!他娘的這一次咱們走慢一點,好好感覺一下腳下或者四周的動靜,我
就不信沒破綻。」
  於是我們又走進了墓道之內,這一次走了四十分鐘,還沒走到底我們就知道失敗了,因為
墓門一模一樣,一路上什麼也沒有感覺到。
  其後我們不知道又走進去了幾次,全部都以失敗告終.我逐漸就感覺到了那些屍體的絕望
,幾個人的臉色也越來越差。
  我感覺到這樣折騰下去不是辦法,回到墓室之後,我讓他們別走了,既然走了這麼多次,
我們基本上什麼都排除了,這個機關肯定是用了我們根本想不到的辦法來設計的。
  胖子累的幾乎虛脫,但是還是堅持想繼續走,他的想法是,也許某時某刻,以前的那條墓
道會回來,那時候我們就可以脫身了。
  潘子聽了他這話,只說了一句:「你死了這條心吧,那條墓道絕對不可能回來了。」
  說著就看了看一邊的那幾具乾屍體,意思很明顯。那幾具乾屍走入墓道的次數,絕對比我
們多的多,但是他們還是被困死了,所以走墓道是沒有用的,再走一萬次也沒有用,我們不用
去考慮這麼走運的事情。
  胖子頓時就歇了氣了,坐下來,道:「照你這麼說,咱們不是死定了?這幾個人在這裡,
肯定什麼嘗試都做過了,我們再做一遍,也沒有用啊。」
  潘子道:「你少想這些,現在就這樣想,那你乾脆自己撞死好了,等到我們把能做的做了
,再來想絕望的事情,現在趁還有力氣,不如想想辦法。」
  我想起屍體食物的事情,問道:「要不要現在把食物限量一下,我們要做好長期作戰的準
備,能夠活的時間越長,我們出去的機會也就越大。」
  潘子歎了氣搖頭:「小三爺,不瞞你說,我們其實還不如他們,我們的食物不多了,我看
最多也只能吃兩頓,還不管飽,我看不用限量了,該怎麼吃就怎麼吃,保持精力充沛,我估計
著,如果兩天之內我們還出不去,估計什麼辦法都沒了,那就該用炸藥了,如果炸藥也沒用,
那就等這別人來給我收屍吧。」
  兩天,我心裡抖了一下,這幾具乾屍在這裡呆了多長時間,我們能在兩天內出去嗎?這真
的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胖子的肚子已經在叫了,就問潘子:「那炊事員同志,咱們能不能提早開飯,我先把分散
我注意力的事情先解決了,才有力氣來想別的事情。」
  胖子一說我們都覺得餓了,潘子沒有辦法,只好點上爐子做飯,我們的食物其實只剩下掛
麵了,剛吃下去的時候還可以,但是時間撐不了多久,胖子埋怨沒有肉食,我說有速凍排骨,
你要吃的下去,順子不介意,我們就不介意。
  吃完之後,渾身發暖,人的精神頭也很足,幾個人就開始琢磨這東西,我回憶整個下地宮
的過程,驚險萬分,沒想到下到地宮之後仍舊不安穩,這個地宮,汪藏海肯定有一個設計的主
旨,到底是什麼呢?
  地宮都是回字形的,靈殿在最中間,是制式最嚴格的地方,汪藏海必然不敢動手腳,其他
地方,回字地宮周邊是殉葬坑,陪葬坑,排水系統和錯綜複雜的甬道和墓道,這麼說我們現在
還在地宮中心的外延。
  我嘗試估計出我們下來的垂直距離和水平距離,憑借我對地宮大大小的估計來判斷自己的
位置,但是這似乎非常困難,我們在那條水下排道中已經昏了頭,不知道方向,鬼知道我們最
後出來的洞口是朝什麼方位的。
  正在飛速轉動大腦的時候,一邊也裝模做樣想事情的胖子,突然做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
情,對我們道:「我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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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胖子突然說他想到了,我們都大吃了一驚,但是隨即已經做好了聽到胡扯的準備。胖子這
人的不靠譜我們都幾乎習慣了,與其每次都擠兌他,不如任他胡說算了,而且有時候他的思維
方式和我們也不同,所以聽一聽倒也是無妨。
  其實我當時倒也不是非常慌,因為還沒有到真正彈盡糧絕的時候,只不過有這幾具屍體在
這裡,心裡難免想到點不好的東西。事實上,像我這樣的人,面對這種智力上的挑戰,心裡甚
至還有一點慶幸,這實在比遇到若干粽子要輕鬆多了。
  潘子和我想法一樣,也沒當回事,隨口問胖子道:「什麼?你可別胡扯啊,老子們現在沒
工夫?」
  胖子湊到我們身邊,卻是對潘子道:「你他娘的就是歧視我,老子哪一次亂七八糟了,這
一次我想到的事絕對關鍵。」
  潘子打了個哈哈,道:「就你那小腦子,那你說,你想到什麼了?。」
  胖子這次卻出奇的認真,正色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關鍵,我剛才是靈犀一動,想到海底
墓裡的機關了。你想,當時我們也是想的很複雜,但是事實上,事情多簡單?我就琢磨咱們這
一次是不是也想的太多了,而且讓海底墓穴裡的機關搞的先入為主了,一遇到這種事就想著是
不是房間會動啥的。也許,這裡的問題,和這個墓室根本就沒關係,這裡就是個普通的墓室而
已。」
  潘子咧嘴道:「胡扯,要是普通,老子怎麼會走不出去––」
  我看胖子還沒說完,知道還有下文,就對潘子擺了擺手,讓胖子繼續說。
  胖子道:「其實事情就是很簡單,你們想啊,如果這條走道和這個墓室全部都一點問題都
沒有,可是我們卻還是一直都走不出去,那問題出在哪裡?肯定是出在我們自己身上了啊!」
  這一下子我和潘子都愣了一下,我道:「你是說,這裡的死循環,是我們自己出了問題?」
  胖子點頭道:「雖然是什麼問題還不知道,但是差不離,我是想,會不會我們給那些壁畫
催眠暗示了,或者乾脆這裡有什麼致幻氣體,我們都中毒了。我就知道一種蘑菇,吃了後方位
器官失靈,自己一直在轉圈,但是卻不知道。」
  胖子以前和我說過他小時候看到過森林裡獵熊的陷阱就用這種毒蘑菇,中了招後那熊就一
直原地轉圈,直到累死。
  我一下子陷入了沉思,潘子也不說話了,皺起眉頭開始考慮胖子的話。
  是我們自己的問題嗎?如果是這樣,那事情的棘手程度就完全不同了。不過我略微考慮了
一下,就感覺不是很對。
  事實上,胖子的說法很有啟發性,也許事實離他說的很接近但是卻有一個很致命的不合理
,就是我們自己的感覺,中了毒的人會是我們這樣子的嗎?我不是沒中過毒,中毒的人肯定會
有強烈的不適反應。
  而催眠,我一直不是很相信這種東西,因為他的針對性太強了,說胖子容易給催眠倒是可
信的,但是我和潘子實在不太可能。
  但是如果還是回歸到奇淫巧術的範疇來,的確很難想出什麼東西來,其實剛才我構想了大
概十幾種方法,其中有兩三種建築結構完全可以實現這樣的佈局。但是這幾種方法的要求太高
了,就是說必須要有絕對的前提,比如說三個人必須一起行動,我們行走的速度必須固定等等
,汪藏海絕對不會設計這樣低成功率的陷阱。
  我們一下子各自思考問題,都入了定,胖子看我們聽他說完就不說話了,一下子也不知道
怎麼辦,只好繼續裝模做樣的也沉思起來。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我越想越睏,越來越疲倦
,接著竟然睡了過去。
  不過大概只睡了三四個小時,迷迷糊糊的其實也沒有睡死,就聽到胖子和潘子說話的聲音
,又給吵醒了。起來發現他們又在走那條墓道,順子顯然剛跑回來,氣喘吁吁的,看胖子的臉
色,顯然結果還是一樣,並沒有進展。
  我揉了揉眼睛,問他們在幹什麼,胖子說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不如試驗的好。他們剛才
讓一個人閉著眼睛在前面走,另一個人在後面看著,兩個人用繩子連著,看看會不會走到一半
,那個閉著眼的人會忽然轉身。
  我聽著不寒而慄,這簡直是會讓人崩潰的試驗方法,也虧的這幾人神經大條,要是讓我這
麼幹,鬼知道走到一半那繩子另一頭拉著的還是不是原來那個人。
  不過最後走下來結果還是一樣,不管是蒙著眼睛,還是閉著眼睛,都是感覺自己走的是直
線,但是兩個最後還是走回了這個墓室。因為順子是閉著眼睛那一個,所以走的格外吃力,臉
色慘白。
  幾個人又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都是唉聲嘆氣,我讓他人省點力氣,其實這樣盲目的試驗
,反而會導致思維的中斷。接著事情又回到我睡覺前,我們又開始毫無意義的討論起來。
  討論中總是有人睡過去,但是好在一個人睡覺,其他幾個人都能繼續思考。就這樣,我們
東一個想法,西一個想法,提出來,然後否決掉,一開始說法還很多,後來幾個人話就越來越
少,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六七個小時,我們的肚子又開始叫起來。
  最後胖子點起一隻煙,想了想,對我們說:「不行,咱們這麼零散的想辦法是很浪費時間
的,我們把所有的可能性全部都寫出來,然後歸納成幾條,之後直接把這條驗證,不就行了。」
  我點點頭,其實說到最後很多的問題我們都在重複的討論,幾個人都進入到一種混亂狀態了
  胖子在金器鋪滿的地面上整理出一塊石頭面,然後寫下來幾個數字:一、二、三、四,然
後說:「我們想想我們現在有幾種假設,你們都回憶一下,不要具體的,要大概的方向就行了
。」
  潘子就道:「最有可能就是有機關。」
  胖子在一那個地方寫了機關。然後順子就說道:「你的想法,可能有東西在影響我們的感
覺,比如說心理暗示或者催眠,讓我們自己不知不覺的走回來。」
  胖子對他道:「不用說這麼詳細。」按著在二的後面寫了錯覺,然後看向我。
  我道:「要說理論上,也有可能是空間折疊。」
  「你這個不可能,太玄乎了。」潘子道。
  胖子道:「不管,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們就承認,我們只是列一個備忘錄而已。」說
著也寫了上去,在三後面寫了空間折疊。然後自己說:「也可能是有鬼。」說著寫了個四,有
鬼。
  「你這樣寫出來有什麼意義?」潘子不理解的問。
  胖子道:「你們念的書多,不懂,老子讀書少,凡事都他娘的必須用筆寫下來,但是這樣
有個好處,比如說有幾件事情,你可以一起做,你事先一理就能知道,可以節省不少時間。咱
們不是只有兩天了嗎?還是得省點,對了,還有五嗎?誰還有五?」
  我看了看這四點,這確實己經是包括量子力學到玄學到心裡學到工程學四大學科都齊了,
第五點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來。我們剛才的討論,其實也只是討論一和二,三和四簡直就是
不可能的嘛。
  胖子看我們都沒反應,道:「好,咱們先來驗證第一點和第二點,這兩點正好就可以一起
處理。」
  「你用什麼辦法驗證?」我奇怪道。
  事實上我們能做地試驗大部分都做了,但是因為墓道過長的關係,很多試驗其實都沒有用
處。
  胖子突然笑了笑:「其實我剛才想到了一個好辦法,要證明到底一還是二影響我們,估計
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證明不是還有是辦法的,你看好吧。」
  我看著胖子得意滿滿,大有胸有成竹的感覺,頓時覺得不妙,這傢伙是不是有什麼打算了
。只見他拾起地上的步槍,對我們道:「這條墓道大概一千米到二千米,五六式滿殺傷射程是
四百米,但是子彈能打到三千米外,我在這裡放一槍,看看會有什麼結果。」
  我一聽頓時就醍醐灌頂了,心裡哎呀了一聲:這天才啊!
  如果是因為我們自己感覺上問題,那子彈是沒有感覺的,墓道能夠影響我們,但是影響不
了子彈,如果這裡的情況用常理還可以解釋,那麼,子彈必然會消失在墓道的盡頭,不會回來。
  這個實驗之完美的地方,就是子彈的速度,這麼短地墓道,二、三秒之內,子彈就能完全
走完,沒有任何地機關陷階,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發揮作用。
  但是如果這裡的情況真的超出了常理可以解釋的範圍,進入玄學的範圍了,那麼子彈就會
像我們一樣,在筆直的墓道中超越空間而一百八十度轉向。
  簡單而漂亮,非常符合科學精神,我實在有點慚愧為什麼我這個大學生想不出這種辦法來。
  不過一想,這一招也只有他這樣的人才能想的出來,這是最簡單的邏輯思維。
  要判斷是不是有錯覺的影響,就要找不會受錯覺的影響的東西,要找東西就要就近找,三
段式一考慮,馬上就出來了這個辦法,也並不複雜。我突然就感覺到了,汪藏海可能遇到對手
了,像他這麼處心積慮的人,可能就怕胖子這種單板的思考方法,任何詭計都會給最簡單化。
  胖子說秘就做,我們跟了過去,他走到墓道裡,拉上槍栓,就想對著墓道開槍。
  我忙大叫:「等等!」
  「怎麼了?」他問道。
  「不要這樣。」我道,「如果,我是說如果,這裡真的邪門到那種地步,那你開槍出去,
幾乎是一瞬間,自己就會中彈。」
  胖子的臉色變了變,顯然他剛才認為其實第一點和第二點的可能性很大,根本沒有考慮到
第三第四會不會是真的,不過給我一說他就點了點頭,把槍往邊上挪了挪,子彈是拋物線,子
彈如果射回來,應該落在槍口偏下的地方。
  我們全部都躲到門口,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胖子突然就開槍了,「呯」一聲巨響在墓道裡
炸起,接著是一連串回音,但是幾乎就是同時,我們看到墓門劇烈一抖,炸起了一連串灰塵。
  我腦子就嗡的一聲,心說不妙,忙探出頭去一看,胖子僵直的還是維持的開槍的姿勢,但
是他的槍下邊上五六公分的地方的門上,出現一個彈孔,炸起的煙霧還沒有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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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0 21:56:1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三章】

  再次回到藏寶墓室中坐下,氣氛和剛才就完全不同了。所有人都不說話,臉色也不知道是
白還是綠,無煙爐的反射出的黃金光竟然開始讓我感覺到十分的厭惡。
  沒有人再提出任何問題出來,大家都是一副沉思的樣子,但是我知道他們都和我一樣,腦
子裡絕對是一片空白。
  事情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控制,甚至我認為這是機關的假設,現在也不存在了,我們進入到
了一種無法言喻的狀態中去。任何科學的推理經過了這麼一個簡單的實驗,宣告完全失效。
  因為沒有任何人類的力量,能夠使得一顆子彈,能在幾秒的瞬間,轉如此巨大的一個彎。
  要用科學來解釋這種現象,恐怕搬出量子力學都不一定擺的平。
  「這是真的鬼打牆!」順子的臉色極度難看,又看向放在一邊的父親,露出了十分悲切又
恐懼的表情。
  我知道他此時想到了什麼,他也明白了,那幾具珠寶中的乾屍,臉上為什麼會有如此絕望
的神情,在這樣的境地下,一次又一次的嘗試,一次又一次的回到起點,直到彈盡糧絕,如何
能不絕望,恐怕他們死的時候已經萬念俱灰,仍舊沒有琢磨出一點眉目。
  而我們,可能就是下一批,很快這裡就會多出四具乾癟的屍體,同樣是一臉深切的絕望,
讓後面的犧牲者來猜測我們死前所想。
  我之前之所以沒有絕望,沒有想到這一步,是因為我認為以自己的智慧,只要是機關陷阱
之類智力的東西,我就一定不會困住,但是現在事情已經不同了,顯然我們面臨的情況,要詭
異的多的多。
  「要不要繼續?」靜了大概十幾分鐘,一邊的潘子用乾澀的聲音問。
  但卻沒有人回答,不過幾個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胖子的方向。
  胖子面前的地面上還剩下兩個我們的假設,第三個是我隨口胡說的想法:空間折疊。
  我剛才之所以突然提出這一點,是我剛才突然想起在火山縫隙地時候,悶油瓶曾經在我面
前消失過幾秒鐘,我當時百思不得其解,現在想來,也許真的和空間折疊有關係。因為剛才的
試驗,實在太可怕,簡直是一種偽科學試驗。一下子,我的玄之又玄的空間折疊,變成了最有
可能的解釋。
  如果不是胖子把這些東西列了出來,我恐怕看到這一次試驗之後,肯定慌的什麼都忘了。
  沉默了很久,胖子才道:「好吧,咱們都親眼看到了,就不說什麼廢話了,咱們怎麼來證
明第三條。」
  「不!不用證明。」突然一邊的潘子又說話了。
  潘子看問題非常的透徹,總是能夠直接看到事情的本質,就像剛才胖子還奢望那墓道會出
現,潘子立即完全否定一樣。這和潘子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也有關係,他思考問題是不帶一絲僥
倖心理的,所以我一聽他說話,就很害怕,怕他說出很多事實但是不應該說出的話來。
  只聽他道:「這裡只有六具屍體,我們假設一共進來的是八個人,那有二個人必然是出去
了,雖然不知道他門是怎麼出去的,但是如果是像小三爺說的第三條,絕對是一個人也出不去
,所以我們不用考慮,考慮第三條就等於承認自己死定了。」
  這話說的幾人都全身發涼,胖子就抗議道:「你怎麼能確定進來是八個人,說不定進來的
時候就只有六個了呢。」
  潘子嘆了口氣道:「死胖子,你還不明白,他們進來幾個人其實不重要。」
  這就無法證明了,吵也沒有用處,我心道:「現在他們到底進來幾個人對我們的處境是一
點也不重要,但是對於我們的志氣非常重要,如果有兩個人成功的出去了,那我們的心境就完
全不同了,我們就可以思考他們出去的方法,至少還有一點希望。」
  想著這,我就不管他們,走到屍體旁邊去看他們的筆記,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線索,也許有
人會寫日記什麼的,如果有人記錄了他們當時的想法,或者記錄了有人曾經出去過,那至少我
們還有一點希望。
  不過剛才看筆記本的時候是粗略翻了翻,沒有大篇幅的文字,小篇幅的文字又多是記賬,
或者是短小的信息,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我琢磨著這些人死到臨頭的時候,還會不會寫東西呢,也許他們臨死的時候,恐怕連燈都
沒有了,電池早就耗盡,也沒有取暖的東西,所以他們才會在黑暗中蜷縮成一團擠在一起。那
如果是八個人進來,那最後兩個人會是在什麼時候出去的呢?肯定不會是在他們清醒的時候,
如果是那樣的話,其他人也應該能出去。那難道是他們已經餓的神智不清,且沒有燈光,一片
漆黑的時候?所以走了兩個人其他人也不知道?
  那走出去的關鍵,難道是黑暗,不用燈走?
  想著我就感覺一片寒意,想起這裡是古墓,如果是在黑暗中走古墓中如此狹長的墓道,這
真是要了人命了。
  其他人看我來找資料,也圍了過來,開始幫忙找起來,老是坐在那裡空想總不是辦法,有
時候也需要看點東西刺激一下。
  我想著最後沒有光的事情,就讓他們不要浪費電了,把手電都關了,剩下取暖的爐子也可
以照明,我們圍在爐子面前,三本筆記和一本小說,每個人翻了開來,逐字逐句的找起了線索。
  我翻的這一本筆記本裡面字體娟秀,應該是一個女人寫的,翻了好幾頁,寫的都是人名和
電話號碼,後面還有請客吃飯的名單,還有長白山旅館的電話,有的地方還畫了一些簡易的地
圖,還有一些地址以及備忘錄,我看到在一九九四年的時候,好像這個女人還生過病、住過院
,這裡寫著要複診。
  再往後翻就是白紙了,但我還是一頁一頁的翻,希望她能寫點什麼。正翻著,一邊的胖子
道:「這裡有一條線索。」說著就念道:「今天,賣掉了從海裡帶出來的最後一件東西,拿了三
千塊錢,一千五百還給老李,欠款還清,和著這傢伙是打漁的。」
  我苦笑搖頭,再去看一邊的潘子,他的筆記最薄,幾乎什麼都沒有,已經看完了,又去看
順子,只見他正津津有味的看著小說,顯然是跳到主人公走前最激情的那一頁去看了。
  胖子看了不爽,一下就搶了過來,罵到:「讓你找線索,你看黃書,你的良心大大的壞了
!充公!」
  一搶之下,突然小說就散了架了,紙頭飛了一地。
  我罵了一聲,一邊數落胖子,一邊打開手電去撿,突然潘子就道:「唉,這裡有張照片。
」說著,從紙裡拾起一張發黃的黑白照片出來。
  我接過來一看,突然覺得眼熟,再一看,頓時腦子就嗡了一聲,幾乎背過氣去––這照片
不是其他,正是三叔他們去西沙之前,在碼頭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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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0 21:56:2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四章】

  我身上還有著內傷,如今一看之下,幾乎就一口血碰出來,把其他幾個人嚇了一大跳,潘
子他們沒見過這張照片,雖然聽我提過,但是看到了並不認識,所以覺得很奇怪,胖子忙給我
順血,問我怎麼回事。
  我發著抖拿起照片,把照片上的悶油瓶和三叔指給他們看。一看之下,另外幾個人頓時臉
色比我還要難看,誰也說不出話來。
  我簡直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轉頭看著一邊的幾具乾屍,心裡亂成了一團。
  這張照片不會出現在無關人等身上,難道這十年前進入長白山,給困死在這裡的神秘的隊
伍,竟然就是海底的那一幫人?這幾具乾屍,就是文錦和李四地他們?
  我發著抖翻轉照片,看到後面還有一行模糊的字:西沙考古隊,李四地留念。
  看來是沒錯了,要說是其他人帶著這張照片來到這裡,實在是不太可能,帶著這種留念照
片的,應該就是當事人––難怪三叔怎麼找也找不到他們,原來早就死在了這裡!
  看他們的服裝的確是吻合,還有這照片、但是這些人為什麼要來
  裡呢?難道也在海底墓穴中發現了什麼東西,給吸引到長白山了?
  等等,不對啊,我突然想到了三叔,想到悶油瓶,天哪,幾乎海底墓穴中的所有人,現在
都在雲頂天宮中了,這幫人十年前就來了,而三叔和悶油瓶也在最近趕到,他們到底為什麼非
來這裡不可?
  我心中那些已經給我淡忘的謎團頓時復活了起來,無數的問題湧向我的大腦。
  潘子他們不知道三叔的往事,看到照片的震驚程度,還在我之上,我只好又耐心的解釋了
一遍。聽的其他幾個人目瞪口呆,胖子道:「不會吧、等等,我想到更多,似乎去到海底墓穴
地所有人,包括阿寧,還有我們,也都到這裡來了,難道海底墓穴中有一個詛咒?只要是到了
那裡的人必須爬長白山––不對,好像說不通?」
  胖子當然是胡說,但是我卻感覺不寒而慄,心中有一些東西也明朗化了,看來海底墓穴倒
不是關鍵,關鍵是在這裡,海底墓似乎只是一個跳板而已––
  我翻找了屍體上所能找到的一切,但是再無任何線索,這些人誰是誰,我也搞不清楚,我
心亂如麻,昏頭轉向的就往墓道裡走去,連手電都沒有拿。
  胖子忙拉住我讓我冷靜,說急也沒用,這些人還不是困死在這裡?你死了倒是可以問問他
們的靈魂是怎麼回事,但是那時候已經晚了。
  我給拉住按坐下來喘氣,逐漸安靜了下來,心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我一定要出去,我
一定要找到三叔問個明白,不然我死也不會閉眼的。」
  胖子道:「可是到現在還沒找到任何線索證明他們之間有人成功出去了,搞不好這裡根本
就出不去,是一個封閉的空間,你就算閉眼也沒有用。」
  胖子的話一說,其他人就無話可說,本來我們是想在這些屍體身上找到點線索,一下子卻
發現了如此大的一個秘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家都在考慮自己的事情,氣氛差到了極點。我腦子昏昏沉沉,才根本不敢再去看那張照
片,恐怕其中會有什麼怪物把我吸進去,喉嚨也開始癢了起來,似乎感冒了,開始咳嗽起來,
又咳出了血。
  潘子看我這樣,對我們道:「今天先休息吧,反正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去,不如好好的睡一
覺,這樣腦子更清醒。小三爺你也不要想太多事情了,我知道你心裡的疑團太多了,但是要弄
清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我擺手,怎麼睡的著,還不如在這裡繼續想,想到實在堅持不住了,才能睡著,不然只能
越睡越累。
  胖子也不知道在抽第幾根煙了,一邊抽一邊喃喃道:「其實,我想起來,早知道剛才就不
按那個記號走了,聽我的多好,一幫人困住了,另一幫人還能想辦法––那記號,現在想起來
倒可能是這幾具屍體留下的了吧。你看,事情都趕巧了,也許他們也像我想的一樣,分隊走了
,那兩人壓根走的就是墓道的另一邊。」
  我搖頭說不會,一幫人被困了,另一幫人回來找,還不是同樣中招,到時候更鬱悶,而且
說不定走沒有記號那一邊更凶險,不知道有什麼等著我們。
  不過深入去想又不可能,因為既然已經給困住了,那另一幫人回來的時候,墓道已經變化
了,他們無法找到這個墓室了。那幾個號,是不是另一邊的倖存者留下的,這裡隊失蹤的記號?
  想著想著,突然我混身一抖––突然一道閃電從我的腦子裡閃了過去––記號––。
  我猛的就坐了起來,對他們道:「我突然想到一個很詭異的破綻,這墓道,是一個駁論!」
  「什麼?」
  我皺了皺眉頭想想自己應該怎麼說,「我怕你們聽不懂,比如說,我們走著出去,在黑暗
中,無論什麼原因尋致了我們這樣,我們都必須有一個掉轉方向地過程,儘管這個過程我們自
己一點都不知道,對不對?」
  其他幾個人點了點頭,我繼續道:「比如說我,拿著一隻筆,在牆上一邊劃一邊往前走,
那這出口處地牆上,肯定有會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一直跟著我,那等我在無意中掉轉方向地
那一剎那,你們猜會發現什麼?」
  胖子幾乎跳了起來:「你會看到前面的墓道牆壁上,已經有你的劃過的痕跡了!」
  「不只這樣!」我道:「最關鍵地是什麼?就是我轉身之後,左右就發生變化了,那我拿
著筆的手,就會在牆壁的另一邊開始劃道。」
  「這!」潘子也皺起眉頭道。
  「這是邏輯推論。」我道:「也就是說,如果按照邏輯來解釋,墓道中間必然會有一個轉
折點!在轉折點上,我們就像走入一面鏡子一樣,直線走到自己的相反方向,你們承認不承認
?」
  眾人都點頭,只要是符合邏輯,就肯定是我說的那樣。
  我道:「好,那你們再想一下,如果我們這麼走過去,真的碰到了我說的那個『反射面』
,那麼這個反射面有多厚?」
  「多厚?」幾個人還在消化我前面的話,一頭霧水。
  「是啊,肯定會有一個厚度,如果沒有厚度,那麼,你身體前一半通過的時候,你身體的
後一半,就會––」
  潘子瞬間就理解了我的意思,一下子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下意識的接口道:「互相重疊!」
  「對!因為在那個位置上,你的前半部分已經給反射回來,但是你的後半部分又沒有通過
『鏡面』,所以,如果我的說法是正確的,那我們在通過反射『鏡』的同時,必死無疑!會變
成一陀怪物!你的臉會撞到你的後腦勺!」
  「可是,我們走了這麼多次,都沒有死啊?」胖子奇怪道。
  「這就是我要說的,這個鏡子面肯定有一個遠大於人的厚度,一個反射的過度段,我們走
入這一段之後,從這一頭進去,在裡面行走一段距離後,再從另一頭出來,完成了空間的折疊
。」
  眾人又點頭表示同意,這推論天衣無縫。
  「問題是,我們不知道這段距離有多少,我們假定只有兩三步路。我舉一個例子,比如我
們走進了那一段『鏡子空間』之中,但是胖子不走進去,而是呆在鏡子空間之外,而鏡子空間
只有兩三步,你前後兩邊都能看到,你猜會發生什麼事?」
  潘子理解的最快,喉嚨幾乎都僵直了,「會––看到前後出現了一個同樣的胖子。」
  「好,這裡出現了一個駁論,在你後面的胖子,往你前面看時候,能不能看到你前面的那
個胖子呢?又或者你去牽其中一個胖子的手,會發生什麼事情?」
  潘子趕緊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別––別說了!」
  「這說明什麼?」一邊的胖子也是臉色慘白。
  「我們不用繼續試驗,也可以確定,這個所謂的『鏡子空間』,是不存在的!而且這個墓
道反射,怎麼走也走不出去的邏輯基礎也是不存在的,這個墓道的存在是不符合邏輯的。」我
壓底了聲音:「汪藏海不是神,他不可能自己創造物理規則,這裡的機關,和汪藏海無關,這
些人也不是因為這個而困死的。我們現在面臨的情況,是一個特例,是一種新的狀況!我們給
這些屍體誤導了,而最可能造成我們這種狀況的,似乎只有一個可能性了––」
  我把手指小心翼翼的指到了胖子寫的第四條上去,動了動嘴巴,用唇語道:「我們身邊有
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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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0 21:56:26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五章】

  現在想想,當時如此一本正經的說出這幾個字,又用唇語來說,怕那鬼聽到,說明自己的
神經已經給折磨成什麼樣子了也不知道了,要是平時,或者壓力再小一點的時候,根本就不可
能有這種想法。
  這其實也是必然的,我們幾個花了多少時間,經歷了多少事情,才到達這一步,卻陷入這
種沒有原因可找的絕境,且不說前路漫漫,且不說怎麼回去,眼前的事情就已經使的我們思維
堵塞,很多問題都想不到看不到了。
  事後去想的時候,其實還能想出很多辦法出來,比如說拿著指北針,看著指數的變化去走
那條墓道,只要我們發生反轉的一剎那,指南針的指針就絕對會移動,等等,但是當時腦子裡
除了幾個固定的思維之外,簡直是一片空白,以致於竟然會把可能性指到鬼打牆上面來,而且
當時一點也不覺得可笑和荒謬,甚至有點悚然的感覺。
  胖子、順子他們比我還不如,此時完全給我的表情所感染,幾乎一個一個臉色發白,嚥了
口唾沫,胖子也用唇語說道:「你確定嗎?我早說嘛––那現在怎麼辦?」
  我心中當時的想法是,這條墓道的邏輯基礎是不成立的,那麼形成這種現象的原因必然和
邏輯無關,但是如果不是做夢的話,其他的東西都無法逃脫邏輯的束縛,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看
到的,或者聽到的,很可能都是假象。那麼我們周圍是什麼景象就很難說了,而能夠讓四個人
同時產生假象的,我認為只有「惡鬼」的力量,只有「惡鬼」才可以不講邏輯,才可以毫無破
綻的把人困成這樣的地步。
  這裡惡鬼其實只是一個比較讓人明白的代意詞,泛指一切我們無法理解的力量,這種力量
是顯然是必然存在的了
  但是如果真的有「鬼」的話,我們又變地束手無措,因為我們根本看不到他,自然也無法
去對付他,就算我們去罵,或者隨便用什麼方法都好,都對他們一點用也沒有,這樣就變成了
我最討厭的情況之二,明知道問題出在我們四周,我們卻對付不了,無處著力。
  當時還有一個很幼稚的想法,而且也不知道這種力量是什麼類別的,如果是無意識地就麻
煩了,他自己沒有思維,就算我們用計都沒用,只有硬碰硬找到它才行,如果是冤鬼就好辦了
,他能夠思考,我們就可以將他逼出來,逼他犯一些錯誤。
  我和他們考慮再三,胖子就一口咬定,感覺這鬼很有可能就是我們面前這幾具乾屍中的一
具,可能這裡有人的魂魄放不下凡塵俗事,還在這裡遊蕩,看到有人來陪,自然想作弄一番,
但是又不知道是哪一具。
  胖子先排除順子的父親,老爹十年不見兒子,自然不會拿兒子的命來開玩笑,那就是另外
的六具。
  我此時已經有點感覺自己荒唐了,不過我們已經走投無路了,什麼事情都要嘗試一下。於
是我走到屍體之前,讓他們都跪下,然後用廢紙折了幾個金元寶,給他們每人燒,一邊燒我就
一邊磕頭:「我是吳三省的侄子,我找我三叔有急事,你們哪位在施法,請笑納紙錢之後就放
過我們吧,我們真的趕時間,要不留下這個胖子陪你們玩,其他人放我們出去。」
  胖子一聽大怒,潘子和順子馬上一人一個挾持住他,不讓他動彈,胖子大罵:「吳邪,這
你卑鄙小人,老子咬死你!」
  我念完之後,四處看了看,四周一點變化都沒有,屍體也沒有變化,意識到沒用,揮手讓
他們放開胖子,胖子緊張的瞪著四周,也發現什麼變化也沒有,不由就冷笑:「你看,鬼大叔
還是公平的,看不上你這幾個臭錢。」
  我道:「也許人家看不上你呢,真是的。」
  順子這時候在一邊道:「不對,咱們是不是應該怎麼想,你看我父親在,就算有人對我們
不利,我父親也會幫忙的,如今沒用,是不是作惡的不是這幾個人?」
  如果平時,如此幼稚的話我肯定已經笑出來了,可是現在我卻聽的一本正經,還去考慮他
的可能性,考慮之後,我道:「說不定你父親已經走了,或者作惡的不只一個,他打不過。不
過我也感覺可能不是這裡的幾個,這些人都是成年人了,而且和我三叔關係都不錯,我想不會
做惡作劇,搞這種花樣的,可能是小鬼,屍體並不在這裡。」
  說是這麼說,可是如果真地是我說的那樣,就難辦了,因為我們看不到這鬼在哪裡,說不
定就趴在我們背上,我們都不知道,看不到就無從下手。想著我就嘆了口氣,問:「你們誰有
什麼辦法,偏方也行,有能看到鬼的沒有?」
  潘子道:「我聽說只要在眼睛上塗上牛的眼淚,就能看到鬼了。」
  胖子打了個哈哈:「那尋找牛的任務,就託付給你了。」
  「不,也許不需要牛的眼淚,也能看到。」我突然想起了一個辦法。「但是要胖子犧牲一
下。」
  胖子一下又緊張起來,「你該不是想殺了我,讓我的靈魂去和鬼談判,我可不幹,要是你
們把我殺了,我肯定和那鬼合謀,把你們整的更慘!」
  這傢伙倒是又想出了一個辦法,我大怒,「你想到哪裡去了,我要你的摸金符用一下。」
  「你想幹什麼?」胖子摀住胸口:「這可是真貨,弄壞了你陪的起嗎。」
  「摸金符是天下最辟邪的東西,要是真貨,咱們怎麼會落到如此田地,我剛才已經看過了
,這東西是假的。」我道「快拿來給我。」
  「假的?」胖子摘下來仔細看了看:「你確定?」
  「當然,這是犀牛角做的,老子是專門做這一行的,能不知道?你看,穿山甲的摸金符是
越帶越黑,你自己看你的犀牛角,已經開始發綠了,我不會騙你的。」
  「媽的!我說怎麼這麼倒霉!」胖子大怒:「那鬼兒子又他娘的晃點了我一次,難怪每次
都不靈,胖爺我這次要是有命出去,不把他那鋪子給拆了,我就不姓王。」
  我從胖子手裡接過他的摸金符,安慰了他幾句,他又問我打算怎麼用?是不是用來按在屍
體的腦門上。
  我道:「自古有一個傳說,叫做『犀照通靈』,你聽說過沒有?」
  胖子不解道:「該不是前幾年放的香港片子?」
  「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我點頭:「只要燒了這個東西,用這個光,你就能看到鬼了
,當然我也沒試驗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當時自己都覺得自己荒唐的要命,不過牛眼淚都拿出來說了,犀照有何不可,這也是病
急亂投醫了,在胖子那五出現之前,我的想法是唯一可行的了,不試也不行。
  晉書中曾經有這樣的記載:嶠旋於武昌,至牛渚磯,水深不可測,世雲其下多怪物,嶠遂
燃犀角而照之,須臾,見水族覆出,奇形怪狀。其夜夢人謂之曰:「與君幽明道別,同意相照
也!」大意是說:中國古人通過燃燒犀牛角、利用犀角發出的光芒,可以照得見神怪之類。古
人的說法總歸能有點用吧。
  說著我拿出了無煙爐,就將摸金符放到上面焚燒了,一開始還燒不著,後來就有一股奇怪
的味道散發出來,綠色的火苗中閃爍出奇異的光亮。
  我舉起這一隻無煙爐,舉高讓它照亮到盡量多的地方,我們都四處轉頭,尋找四周是不是
出現了什麼剛才沒有的東西。我在墓室中走了一圈,卻什麼都沒有,其他人也都看不到什麼。
  「也許那鬼躲的遠遠的。」順子道。
  「不會,傳說如果是鬼打牆,鬼是趴在人的背上的。」
  我們又看了看各自的背上,仍舊什麼都沒有,胖子喃喃道:「他娘的我早說傳說是不作數
的,浪費我的摸金符,就說是假的,那也是犀牛角的啊,結果浪費了也什麼都沒照出來。」
  潘子洩下氣來:「看來這一招也沒用了,恐怕也沒有鬼,咱們碰到的是第五種情況,也就
是無理可尋,一點都沒有頭緒的情況,連一點參考都沒有的情況,現在應該怎麼辦好?這一次
恐怕真的要歇菜了。」
  我心裡嘆了口氣,剛想說話,突然胖子給我做一個禁聲的手勢,潘子也做了一個別說話的
動作。我眼皮一跳,順著胖子的眼神抬頭一看,只見在我們的上方,墓室的頂上,隱隱出現了
一個黑色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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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我的血液一下子就結冰了,我們幾個都呆若木雞,潘子條件反射的一手就去拿槍,胖子則
一點一點把手裡的犀照燈舉高。
  墓室的頂部極高,一般我們風燈或者無煙爐的光線根本照射不到上面,要不是燃燒犀角使
得無煙爐的火光陡然發亮,我們此時抬頭看房頂也只能看到一片漆黑。但是這樣的照明還是十
分有限的,黑色的小孩在火光中極度模糊,猶如一隻附著在墓頂上的黑色水母,在隨著「海水
」波動。
  一時間,我不敢肯定頭頂的這個影子是由這「犀照」照射出來的還是原本就在這裡,我們
自己沒發現而已。因為進到墓室的時候,我們雖然極其粗略的看過頭頂,但是我的神智完全就
給這裡的珠光寶氣吸引住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也許當時這「小孩」已經就懸掛
在墓頂之上,只不過我們根本沒注意而已。
  胖子懾手鑷腳的把槍端了起來,轉頭用唇語問我們,說的極其緩慢:「是–不–是–就–
是–這–東–?」
  我擺了擺手讓他別輕舉妄動,其實當時說是這東西在搗鬼,也沒有什麼根據,說不定這黑
孩子恰好是碰巧路過,在我們頭頂上休息一下,但是那種時候怎麼可能還會想這些,本來無處
著力的場面一下有了目標了,人早就抓狂了。
  但是現在還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子彈對它有沒有用,如果輕舉妄動,讓他跑掉
了,我們可沒第二隻犀牛角來燒。
  幾個人都小心翼翼站了起來,胖子把爐子掛到槍桿子上,一點一點頂了上去。墓室頂部也
越來越亮起來,這樣十分消耗體力,胖子舉上去一點,手就開始發抖,潘子忙上去幫他。
  那黑色的「小孩」也越來越清晰起來,逐慚一個清晰的形狀出現在我們頭頂上,我看著看
著,忽然就開始冒白毛汗了。
  那影子的形狀逐漸成形,「小孩」的腦袋越來越大,慢慢整個黑色的影子變成了一個巨頭
胎兒地樣子。
  這–這不是我們在藏屍閣中看到地那隻大頭屍胎嗎!怎麼跟到這裡來了?難道它一直跟著
我們?
  我突然就想到我們在大殿之中也遇到了鬼打牆的事情,心中突然駭然,這東西原本不就是
藏在大殿下的夾層裡的嗎?難道這種突破物理極限的困境,其的就是屍胎製造出來的?
  胖子和潘子也認了出來,胖子咧起嘴巴,對潘子唇語緩慢道:「我–靠,看–樣–子,你
–家–黑–閨–女–捨–不–得–你–走。」嘴巴動的十分誇張可笑!
  潘子大怒,唇語罵回道:「他–媽–的–你–兒–子–才–長–的–這–樣–呢!」
  我對他們擺了手,指了指無煙爐,火光已經逐漸開始暗淡了,等到犀牛角燃燒殆盡,我們
真的要萬劫不復了,要一次性把這東西搞定才行。
  胖子點了點頭,輕輕拉上槍栓,一點一點瞄著,但是槍頭上掛了隻無煙爐子,實在看著有
點慌,瞄了幾次槍頭都在抖,胖子索性就開了連發。一邊的順子也端起槍來,在微弱的光線下
瞄準。
  光線是越來越暗,我急的直冒冷汗,但是他們就是不開槍,我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也代表
了胖子和順子的確玩槍玩的很專業了,這裡的無煙爐的光線太飄忽了,其實頭頂上這個東西的
位置我們肉眼看出來是偏移的,所以他們才不敢貿然開槍,只有等到火光逐漸熄滅,光線暗淡
,影子不在飄動的那極短的時間,才能瞄的准。
  我也不敢說話,就看著胖子的手抖的越來越厲害,潘子在下面幫他托著,上面的影子逐漸
又隱入了黑暗之中。
  我也不知道那幾十秒是怎麼過來的,光線暗淡的速度之快,幾乎讓你無法調整心態,就在
那屍胎一下子消失的瞬間,胖子和順子同時開火了。
  就聽見一連串槍聲,一共十發子彈從槍裡射出,也不知道命中了幾發,頓時把那東西打的
黑汁四濺,一下子摔落到地上,胖子頓時在托不住爐子,爐子直摔到地上,火炭的殘渣摔了一
地。
  我們馬上後退了好幾步,屍胎發出一種類似於嬰兒的尖叫聲,猛撞飛了還在滾動的無煙爐
,閃電一般向著墓室門後的黑暗中逃去。
  「我操,竟然還能跑?」胖子叫道。
  「不能讓他跑了,不然我們還會中招!」潘子大叫。「快追!」
  四個人爬起來就狂追過去,穿過墓門,幾乎是一瞬間,我們突然就看到了外面的墓道壁畫
已經變成了原來的圖案,鬼打牆已經失效了!
  「出來了!」胖子大喜。「不用困死了!果然就是這隻蝦蛄搞的鬼!」
  「那鬼東西呢?」我打亮手電,頓時看到屍胎停在墓道的深處,一看到我們的手電,又以
驚人的速度衝入了墓道中的黑暗之中,向墓道的另一頭跑去。
  屍胎跑得飛快,以驚人的速度衝入了墓道的黑暗之中,向墓道的另一頭跑去,我們知道自
己絕對不能停下來,一旦停下來,百分之百就會重新回到那種境地中去,我真是死也不想再經
歷一次了,而且也不可能有第二隻犀牛角給我燒了。所以四個人幾乎拼了命一樣地跟在它後面
,竟然沒有給它落下。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也就是跑了七八分鐘的時間,一千米左右的墓道就跑完了,盡頭出現
在於我們向前,那是一道階梯,直通向下,屍胎閃電一般衝了下去。
  我們狂奔著魚貫而入,什麼機關陷阱都不管,要死就死吧。就算四十人只剩下一個,也要
把這東西幹掉,以解心頭之恨!
  幾乎是十級並成一級,我們如袋鼠一樣狂竄而下,但是我們跑樓梯總歸要比跑步慢上半拍
,而那屍胎卻一點也不減速,幾乎一瞬間就消失在了樓梯下的黑暗中。我明知道追上無望了,
可是卻剎不住車,想停下來,結果左腳絆了右腳,一連幾滾就掉到了石階的盡頭,摔得頭破血
流,手電都飛掉了。
  心中暗罵,剛想站起來,卻聽到槍聲從一邊傳來,而且非常密集,不像是胖子和順子兩把
槍能發出的聲音。
  我爬起來就看到一邊傳來的光線,但是光線又不強,正想走出去,跑在我後面的潘子和胖
子就趕到了。
  我奇怪他們怎麼跑得這麼慢,胖子道,順子路過十字路口的時候,按原路回去了,他父親
也找到了,也摸到這麼多金子,根本不想再跟著我們冒險。他說他在外面的雪山上等我們一個
星期,如果一個星期後我們還不出來,他就自己回去了。
  我暗罵聲這個沒良心的,不過他也夠了,跟著我們吃了這麼多的苦頭。這時候胖子也聽到
了槍聲,一下子警覺了起來。
  我們用手電照了照四周,發現這墓道另一邊樓梯的盡頭是一個樓台,外面是幾道長廊子,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兩層的巨大墓室的一個入口,但是兩層的墓室之間並沒有天花板,而只有
幾道架空的長廊,在長廊上可以直接看到一下層的景象。
  這叫做連天廊,看上去雕龍刻鳳,其實是功能性的,是在巨大的墓室中吊人棺槨的設備,
看樣子外面連天廊的下面可能就是一個棺室了,現密集的槍聲正從下面傳來,而且外面到處都
閃動著手電的光芒。
  我們心裡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是剛才那隻屍胎跳下去了造成的?那這麼多槍在
掃射,大象也放倒了,還打不中一隻屍胎?
  三個人排著隊去了樓台,外面的連天廊很窄,我們小心翼冀地爬上去,往下一看,發現下
面竟然是一個巨大圓形墓室,足有五六百平方米,有點意外的是,阿寧的隊伍就在我們廊下,
十幾隻冷煙火扔在四周,把整個墓室照得通明。只見他們圍成一圈,不停地用槍在掃射周圍的
東西,但是我又看不清楚是什麼,仔細一看,才發現那都是手臂粗的蚰蜒,滿墓室都是,密密
麻麻,簡直就像海洋一樣把阿寧他們圍在了中間。
  而在墓室的中央,有一個倒金字塔形的棺井,井底有八隻巨大的黑棺,圍著中間一隻半透
明的巨型玉石棺槨,玉石棺槨已經被打開了,在下面的冷煙火映照下,玉石棺槨流光溢彩,反
射出詭異的光芒。我看到蚰蜒似乎就是從這棺槨之中源源不斷地爬出來的。
  我心裡一個咯登,心說這難道就是蛇眉銅魚上記載的九龍抬屍棺?盛殮萬奴王的寶匣?看
樣子這幫外行觸動了什麼機關,或者乾脆就只是踩死了一隻蚰蜒。
  此時也管不了這麼多了,下面的十幾個人已經疲於應付,但是蚰蜒潮水一樣湧上來,根本
就沒有用,打死一隻其他的就更瘋狂。
  「我們要不要幫忙?」胖子問我道。
  潘子搖頭:「等他們再死掉幾個。」
  胖子笑道:「你不如現在直接掃射他們,死得更快。」
  我心裡也很矛盾,這倒也不是救不救的問題,問題是救了之後他們會怎麼對我們。阿寧在
海底墓穴中就要置我們於死地,我們命大才僥倖逃過,而我之前也救過她,不見得她買了我的
面子,不過不救,看著如此多的人全部在我們眼皮底下死去,我恐怕要內疚一輩子。
  另外就是救不救得了的事情,我們在上面開槍於事無補,要救他們只有用繩索將他們拉上
來,但是他們現在全力掃射才勉強能夠全身而退,繩子一垂一停,下面肯定有人傷亡。
  正在猶豫的時候,突然我就看到在阿寧的隊伍中,有一個老外正揹著一個人,看上去非常
的面熟,我馬上拍了拍潘子,指給他。一指之下,他頓時就驚叫了一聲:「那是三叔!」
  「你確定?」我也看著像,但是自己不敢確定,潘子一說我心裡就更覺得像了,忙往這個
人上方走近了幾步,想仔細去看。
  沒想到才走了一步,我的腳就感覺不對勁,低頭一看,只見剛才逃下來的那隻屍胎,竟然
吊在石廊的下方,正好我就這麼巧,走到了它的上面,它乾枯的手一下就抓住了我的腳,用力
地往下拽。
  我心裡大怒,心說這東西肯定就是記上仇了,老是找我們的麻煩,但是人在石廊上,我的
平衡感又差,被它一拉,我的人就站不穩,頓時趴在了廊子上。
  潘子和胖子同時舉槍,這傢伙真是不長記性,這麼近的距離頓時腦袋就給打爛了,大腦袋
只剩下一半,接著抓著廊子下部的爪子就脫手了,整隻屍胎摔入了廊下,同時拽著我的腳。
  我被這麼重的東西一拉,慘叫了一聲,也摔了下去,接著屍胎就先落在了阿寧他們的人群
中,其他人早就全神貫注邊上的蚰蜒,哪裡顧得上頭上,頓時就嚇得屁滾尿流,四散摔倒,接
著我也從空中落了下去。
  後來據胖子說,我落下去的動作就似乎是自己跳下來的一樣。但是我確實是不得已摔下去
,接著我就狠狠踩在那隻屍胎已經打爛的腦袋上,頓時黑血四濺。
  幸虧這石廊不算太高,不然我這樣硬生生摔下去,肯定得崴腳。但是摔下去之後我只是一
個輕微的趔趄就站住了,向四周一看,頓時發現四周的蚰蜒像見了鬼一樣地四處逃竄。一瞬間
,潮水一樣的蚰蜒潮水一樣地退去,很快地上只剩下了蚰蜒的屍體。
  我嚇得夠戧,好久才回過神來,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抬頭一看,卻見所有的人都看著
我,臉上滿是驚駭的表情,好像看到了什麼怪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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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我坐在自己的背包上,阿寧隊伍中的醫生幫我包紮了傷口––我手上的傷特別嚴重,縫了
三針才算縫合了起來,這是被屍胎從石樑上拽下來的時候割破的。我自幼雖然不是嬌生慣養,
但是也沒有做過什麼粗重活兒,所以這樣的磕磕碰碰就很容易受傷,換成潘子恐怕就不會有什
麼事。醫生給我消了毒,讓我不要碰水,也不要用這手去做任何的事情了,我點點頭謝了謝他
,他就去照看別人。
  從石廊上掉下來之後,阿寧他們對於我這種「出場方式」吃驚到了極點。阿寧一開始竟然
還沒有認出我來(事實上我當時蓬頭垢面,她最後能認出是我已經很了不起了),直到胖子在
石樑上招呼他們一聲,她才反應過來,更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還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
我。
  兩幫人僵立了很久,才逐漸有所反應,我走動了一下,著急想看看那人揹的是不是我的三
叔,可是我一動,圍著我的人突然就全部自動後退了好幾步,好像見了鬼一樣,有幾個還條件
反射地又端起了槍。
  胖子和潘子在橫樑上剛鬆了口氣,一看只好又迅速把槍端了起來,我趕緊舉起雙手表示自
己沒有敵意,阿寧也忙揮了揮手,對她的手下道:「自己人,合作過,放下槍。」直說了好幾
遍,她的手下才將信將疑地把槍口放下來,但是幾個老外還是非常的緊張,眼睛死死盯著我。
  我看到他們臉上的筋都鼓得老高,顯然情緒已經受到強烈的刺激,再有一點驚嚇,這些人
可能就會崩潰了,於是也不敢再有什麼動作,就站在原地不知道怎麼辦。
  阿寧皺著眉頭,從她的表情看,顯然是不知道我們也在這裡,抬頭問我:「你們––怎麼
會在這裡––」
  胖子在上邊嘿嘿一笑:「這叫白娘子找對象,有緣的千里來相會,無緣的脫光了摟在一起
還嫌對方毛糙––我說我們路過你信嗎?」
  胖子說著和潘子從石樑上跳了下來。這時候阿寧隊伍中有幾個人顯然認出了胖子,都驚訝
地叫了起來,顯然胖子在這裡出現,觸動了他們某些糟糕的記憶。
  胖子走到我們面前,大概是因為他和這些人合作過,氣氛這才稍微緩和和下來,幾個神經
繃緊的人這才鬆了口氣,放下槍上的保險咒罵,有個人還自言自語:「這下好了,在糟糕的地
方碰上了糟糕的人。」
  我想起第一次遇見胖子的情景,感覺這一句話還真是貼切,不由就想笑。
  胖子瞪了那人一眼,又和其他幾個可能比較熟悉的人打了招呼,阿寧還想問他問題,我和
潘子已經忍不住了,就跑向那背著人的老外那裡,翻看他背著的人,看看到底是不是三叔。
  老外似乎對我非常顧及,我跑過去他們都遠遠走開,那揹人的老外倒似乎不怕,看到我的
目標是他背上的人,便將人放到了地上,我上去急急地翻開他頭上的登山帽。
  登山帽中是一張十分憔悴、鬍子邋遢的臉,我幾乎沒認出來,只覺得像是三叔,仔細一看
之下,我才「哎呀」了一聲,幾乎沒吼出來。
  果然真的是失蹤多時的三叔,那個老賊!只幾個月不見,這老渾蛋竟然似乎老了十多歲,
頭髮都斑白了,乍一看根本就無法認出來。
  這樣的見面說實話我真的沒有做好心裡準備,我認為我最後會在一間墓室中見到三叔,然
後三叔會說給我一切,或者在我危險的時候,他會出現來搭救我––但是他竟然就這樣馬馬虎
虎地突然出現在了阿寧的隊伍裡,我看著真切,卻突然不相信起來。
  我真的又看到三叔了?我找到他了?我僵在那裡不知道該作什麼反應,也不知道自己是在
做夢還是產生了幻覺。
  三叔似乎神志不太清楚,瞇著眼睛,也不知道能否看見我,但是我看現他所到我叫的時候
,突然渾身有一絲輕微的反應,乾裂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好像在問:「大侄子?」但是隨即
就沒有動靜了。
  我突然心裡一酸,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湧了上來,看到這老傢伙平安,我頓時放下了心來
,那種沒了主心骨的焦躁的感覺頓時消失了,可是又有一股極度的憤怒湧了上來,想上去把他
推倒狠揍一頓。兩種感覺混合在一起,臉上不知道出現了什麼表情,但肯定十分好笑。
  一邊的胖子不知道和阿寧在說些什麼,似乎吵了起來,我也無暇顧及了。潘子看著三叔這
個樣子,上去就搖了他好幾下,又解開他的衣服。我一看就蒙了,只見三叔的衣服裡面竟然全
是黏濃,仔細一看,他的胸口都是爛瘡,無數的硬頭蚰蜒擠在了他的皮膚之下,顯然三叔想把
它們扯出來,但是蚰蜒的尾巴一碰就斷,蚰蜒就斷在了裡面,傷口也不會癒合,時間一久全部
化膿了。
  潘子一把就扯住邊上的老外,就要揍他,被其他人抱了起來。潘子一邊掙扎一邊大叫:「
你們他娘的對三爺做了什麼!竟然把他搞成這個樣子?」
  我看著那老外看到傷口的驚駭表情,知道他們肯定也是不知情,但是三叔這樣子也太慘了
,我發著抖問那老外道:「是在什麼地方找到他的?他怎麼會這個樣子?」
  那老外幾乎要吐了,轉頭過去道:「就是在這裡的棺井下面,我們剛發現他,還以為他已
經死了,後來發現他還活著,領隊說這老頭知道很多事情,一定要帶著他走––我不知道他身
上有這些東西,不然我死也不會揹他!」
  「一定是你們!」潘子在一邊大怒,「老子在越南見過,那些越南人審問犯人就是用這一
招,就是從你們美國人那裡學來的,你們他娘的肯定逼問過三爺,老子殺了你們!」
  其他人都圍在我們的四周了,我擺了擺手讓潘子冷靜一點,道:「和他們沒關係,如果是
他們幹的,他們不會不知道死蚰蜒會吸引同類而這麼驚慌。」
  阿寧走過來一看,也倒吸了一口冷氣,馬上招來了隊醫,幾個人手忙腳亂地把三叔弄正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三叔偷偷地往我的口袋裡放了什麼東西,動作很快,一瞬間我感
覺口袋動了一下,我呆了一下,心中一動。
  一瞬間我的腦子嗡的一聲,馬上知道了:三叔可能是清醒的!心裡頓時一驚又一安,驚的
是他假裝昏迷,不知道有什麼目的;安的是,能做這種小動作,說明這老傢伙死期還不近。我
用眼角一看四周,其他人都被他的傷口震到了,沒有注意到,於是不動聲色地繼續扶著他,但
是手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表示自己知道口袋裡有東西了。
  三叔的眼神又渙散起來,隊醫用酒精給他擦了傷口,然後用燒過的軍刀劃開皮膚,用鑷子
將裡面的蚰蜒夾出來,再放出膿水。因為這裡太冷了,很容易結冰,我和潘子就打起無煙爐,
不停地烘烤三叔。
  傷口一共有十六處,有幾隻蚰蜒拉出來的時候還是活的,直接扔進火裡燒死,最後把傷口
縫合起來。潘子全神貫注地看著整個過程,我想給他打眼色都不行,我心裡有事,但是這樣的
情況我突然走開也是不妥當,想知道我口袋三叔到底放了什麼東西,只有硬等著。
  好不容易所有的問題都處理好了,隊醫給他蓋上了毯子,讓他睡在一邊,潘子就問他怎麼
樣了,隊醫嘆了口氣道:「我能做的都做了,現在他是傷口感染,我等一下給他打一針抗生素
,但是他現在已經有點高燒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撐到出去,要看他的個人意志,你們不要去吵
他,讓他睡覺。」我這才有借口將潘子拉開,這時一動才發現自己滾下來的時候也是渾身是傷
,竟然站不起來。
  隊醫給我也包紮好傷口後,就去看其他人,阿寧的隊伍大概有十六七個人,冷煙火都逐漸
熄滅了,四周黑得過分,實在數不清楚,胖子又被阿寧拉在一邊不停地在說著什麼,我也看不
清那裡的情形。我想拉著潘子到個沒人的地方,但是潘子竟然有點懵了,只顧著坐在三叔的邊
上,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心裡實在惱火,關鍵時候一點忙也幫不上,只好自己想辦法避開四周的人。阿寧的隊伍
分成了兩批人,一批受傷的休整,一批下到棺井之下,這些人似乎對我沒有惡意,這可能和胖
子與這些人都認識有關係。但是可能因為我剛才震退蚰蜒的關係,我走到哪裡,他們都用一種
奇怪的眼光來打量我,這圓形的墓室又是如此之空曠,實在沒有地方能讓我躲。
  我心一橫,就走到被我踩爛的胎屍那裡,假裝蹲下去看它,這才沒人圍上來看我。
  屍胎就像一隻巨大的蝦蛄,五官都被我踩得模糊了,一看我就頭皮發麻,但是也管不了這
麼多,掏出口袋裡的東西一看,竟然是一張小紙條。回頭看了看沒人在身後,我就緊張地展開
一看,裡面寫了幾行字,一看我就驚訝了一聲,這些字的前半部分不是三叔的筆跡,看寫字的
形體,竟然好像是悶油瓶寫的,上面寫的是:
  我下去了。
  到此為止,你們快回去,再往下走,已經不是你們能應付的地方。
  你們想知道的一切,都在蛇眉銅魚裡。
  署名更是讓我吃了一驚,竟然就是我們看到的那個奇怪的符號––這果然是悶油瓶留下的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再下面才是三叔非常潦草的文字,看樣子竟然是用指甲刻出來,但是還算清晰,只寫了一
行。
  我們離真相只有一步了,把銅魚給阿寧下面的烏老四,讓他破譯出來,沒關係,最關鍵的
東西在我這裡,他們不敢拿我們怎麼樣。
  顯然三叔到了這裡的時候,肯定在什麼地方發現了悶油瓶的這張紙條,而且這張紙條肯定
是寫給我們的,悶油瓶看來想阻止我們下去,看字條裡的意思,似乎還有什麼通道,他去了一
個十分危險的地方。而三叔顯然不領情,這真是要命了,這老傢伙到底想幹什麼?到底三叔那
裡還有什麼關鍵的東西?悶油瓶既然不想我們下去,那記號是留給誰的?難道是留給自己的?
  我的腦子頓時神遊天外,其實這一段時間我感覺越來越多的眉目出現了,但是因為之前的
謎團都太雜亂,所以一旦有新的想法就特別的混亂。
  我想到海底墓穴中的標記,悶油瓶看到這個,才知道自己來過那裡,如今他刻下記號,難
道––他知道自己會喪失記憶?所以事先留下了自己的記號,以便下一次到來的時候,能夠憑
借記號想起來?
  太亂了,我的頭又開始疼起來。這時候,阿寧和胖子向我招呼了一聲,我被嚇了一跳,回
頭一看,他們正在讓我過去,於是索性不想了,把紙條一折,塞回口袋裡,就走了過去。
  阿寧給我遞了壺水,我喝了一口,她道:「我和王先生談了一下,我們正式準備合作,你
怎麼看?」
  合作?我看到她緊身衣服裡面的胸形,想起了在船上的事情,有點不敢正視,想起悶油瓶
的警告和三叔的話,一下子真不知道怎麼說好。
  找到了三叔,我心裡一安,這一安中也有自私的成分在,就是可以出去了,其實我心裡所
想的還是自己能夠擺脫這個地方。但是正如三叔說的,我們似乎離真相非常近了,看樣子三叔
自己也有謎題,如此救他出去,說不定他自己也是一問三不知。如果我們能夠忘記還好,如果
不行,以三叔的性格,必然還要再來一次,我能坐視不理嗎?
  想了想,我還是咬了咬牙,道:「怎麼合作法?你說說看,說實在話,和你合作我真的要
考慮考慮。」
  她看到我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那個,在島上來不及向你們道別了,現在謝謝你救了
我,我在海裡––那是有苦衷的,我沒想過要害你們。」
  我想起海底墓裡的事情,嘆了口氣,心說祗才信你。我點上一支煙道:「真想合作的話,
就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在海底到底要找什麼東西?你們來這裡又是幹什麼?」
  胖子在一邊道:「對,大家坦蕩蕩的才好做事情。」
  阿寧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不知道,你三叔沒有把事情告訴你嗎?你們––什麼都不知
道就這樣拼了命地亂跑?」
  我苦笑了一聲,心說要是三叔把事情告訴了我,我才不理他的死活呢,搖了搖頭:「他沒
說,我一直是個無頭蒼蠅。」
  阿寧皺起秀眉看著我,看了很久,似乎發現我沒在說謊,道:「難怪,我一直以為你是個
特別厲害的角色,一點也看不出你在撒謊的樣子,原來你的確什麼都不知道。」
  我這個時候突然感覺有點異樣,為什麼這女人突然來找我們合作?他們這麼多人,兵多糧
足,我們只有三個人,何必與我們合作呢?就算是因為我能夠震退蚰蜒,大不了綁我就行了。
難道––我看了看四周––他們的處境不妙,或者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嗎?
  阿寧看我的表情,大概猜出了我的想法,也不點破,歎了氣:「其實,我們這些小角色知
道的也不多,只不過給老闆賣命而已。」說著讓我們坐下,招呼了另外一個老外過來,阿寧給
我介紹,說是這老外叫柯克,是漢學專家,專攻的就是東夏,整件事情他知道得最多,可以問
他。那老外和我握了握手,道:「本來我們是嚴格保密的,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你想問什麼
,就問吧。」
  我心裡「咯登」了一下。
  他繼續說道:「很遺憾,關於我們老闆的目的,我無法告訴你,說實在話,我也是個領隊
而已,我和阿寧只知道我們需要進入一個地方,拿一件東西出來,然後就完成了,具體高層要
這些做什麼,我真的不知道,所以我們在海底墓的目標可以說一共有兩個,一個是一隻玉璽,
你們中國人把它叫做鬼璽,聽說可以召喚陰間的軍隊;另外就是這裡地宮的機構圖,可惜的是
,我們都沒有弄到手,最後還是我們阿寧出馬,才拿回來應該得到一些東西。」
  「鬼璽?」我聽了幾乎跳了起來,「你是說魯殤王的鬼璽?在海底墓穴中?」聽到我們說
珞了鬼璽,胖子也挺感興趣,湊了過來,阿寧似乎很厭惡胖子,但也沒有辦法。
  那個柯克點頭道:「是的,相信你們也知道了一些吧,魯殤王陵被汪藏海盜掘了之後,後
者用蛇眉銅魚替換了鬼璽,我們一直以為鬼璽被他拿到自己的墳墓裡去了,但是卻怎麼也找不
到;而那天宮的機構圖,恐怕就是落在了你們的三叔手裡。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被這隻老狐狸
擺了多少道了,但還是得和他合作,他的情報比我們準確得多。」
  我點頭苦笑,這個我也深有感觸。那胖子在一邊道;「那你說阿寧和我們去海底的那一次
,她帶出來了什麼東西?」
  柯克張嘴就想說,阿寧卻攔住了他,對他道:「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你別多話。」
  胖子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柯克卻似乎不太領阿寧的情,大笑一下,道:「你就算現在不告訴他們,總歸還是要拿出
來的,況且你現在就算有這些東西也沒有用。」
  阿寧看了我們一眼,跺了一下腳,似乎很不甘心:「我千卑萬苦弄出來的東西,真是便宜
你們了。」
  我這個時候感覺非常奇怪,阿寧他們怎麼這麼合作,後來和三叔聊起這個事情,三叔就說
那個時候其實阿寧他們已經走投無路了。她除了和你合作別無其他辦法,因為他們到底是業餘
的,就算技術設備再好,也比不上我這個半桶水的土夫子。但是她又非常聰明,她其實已經巴
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但還是一點一點和你摳,想從你嘴巴裡也摳出一點東西來交換,
這就叫老江湖。幸虧我有意什麼都沒告訴你,不然你肯定給她全套去,那三叔我的計劃就全完
蛋了。
  柯克道:「就是你們一起下海的那一次,從主墓室拍下來的,這是敘事壁畫,非常關鍵,
你可以看看,裡面畫的是什麼內容。」
  我數了一下,一共是十五張壁畫,上面都有變化,顯然都是有聯繫的,但是壁畫之間卻沒
有什麼必然的情節聯繫。我看到有畫著攀登雪山的情形,有畫著俯視山陵的情形,有畫著攀巖
的情形,有畫著士兵戰鬥的情形。每幅壁畫的畫面,都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之處。
  柯克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看不懂,就拿出一張給我看,道:「你看看這是第一張,你看到
的是什麼?」
  畫面是幾個女真打扮的人,正在捆綁一個漢人。我道:「是不是在戰場上抓俘虜?」
  「可以這麼說,但是你猜這俘虜是誰?」柯克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我仔細地看了看壁畫照片,發現這俘虜的樣子竟然和瓷畫上的汪藏海形象逼近,驚訝道:
「這是汪藏海?女真人在抓他?」
  柯克道:「對,這是第一張,就是這樣的畫面,說明什麼?說明汪藏海修建這裡,可能是
被迫的,他是被擄來的。」
  我頓時看出了點苗頭采,又去看其他幾張,道:「那這些照片?」」都是汪藏海被擄去之
後,他在東夏人手裡經歷的事情。我們雖然無法完全看懂,但是從前面的照片上也猜了個八九
不離十。」
  我仔細去看了其中一張,突然又發現了不對的地方:「這一張––」
  柯克一看,也點了點頭:「你眼睛很厲害,這一張也很關鍵,你發現沒有,這就是那火山
口裡的皇陵,當時汪藏海被擄去的時候,那皇陵就已經存在了,而且已經非常破敗了。」
  我「啊」了一聲,那難道我們頭頂的皇陵不是他修建的?
  柯克道:「我們研究過,上面皇陵的整體樣式,是殷商時期的,但是被他硬改成了明式。
東夏人擄他來,不是讓他修皇陵,而是讓他來改造皇陵,因為皇陵經過了實在太多的年分,已
經無法再用下去了。」
  「那這裡的地宮什麼的,也是早就存在了?」胖子問。
  柯克點丁點頭:「我們就是靠這些照片,找出了通往這裡的舊路,但是,還是有些照片無
法理解,比如說這一張。」
  那是一張無數惡鬼從石頭中竄出的壁畫,是倒數第三張,還有一張,竟然是描繪了一團黑
色的軟體生物一樣的東西,是從什麼巨大的懸崖爬上來,而上面有人往下傾倒什麼東西。
  我看得神經緊張,鬆了口氣,正想坐下來仔細看看,這時候,阿寧卻突然向我伸出了手,
道:「好了,我們的事情說完了,照片你隨時可以看,現在你是不是也得告訴我們什麼?」
  「告訴什麼?」我莫名其妙。
  「我的事情我都和盤說了,你們和吳三省的事情,」阿寧看著我,「你不會比我這個女人
還小氣吧?」
  我心說你說的那些是什麼狗屁啊,說了等於沒說,重點根本就沒提,你他娘的還以為我是
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吳邪,便腦筋一轉,就問她道:「你們這裡是不是有一個叫烏老四的人
?」
  阿寧點了點頭,奇怪道:「怎麼?你認識?」
  我從口袋裡掏出了兩條銅魚,在他們面前一晃:「你們要知道的事情全在裡面,烏老四如
果沒死,就讓他出來!」
  一剎那,我看到柯克幾乎摔倒在地,阿寧的眼神也都直了,結巴道:「天!你竟然有兩–
–條––」我一移動手臂,他們的眼睛就跟著我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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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0 21:56:5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八章】

  我實在是不想把蛇眉銅魚交出去,但是想起三叔的交代,腦子一熱就拿了出來,沒想到阿
寧他們的反應這麼大。
  隔了好久,其中一個才反應過來,問我道:「你哪裡弄來的?你––簡直是神仙,難道說
你們在魯王宮裡––這是龍魚密文!我一直以為只有一條,沒想到––」
  我沒心思和他們說這些,擺了擺手,道:「你們這裡有人會看嗎?」
  阿寧馬上大叫了一聲:「烏老四!」邊上一個中國人走過來,一看我手上的魚,臉色也變
了,忙衝過來,大叫了一聲:「天!」
  我對他道:「能翻譯嗎?」他猛點頭,像接神物一樣接了過去,那手電開始照魚的鱗片,
很快大師的女真字就顯示在了地上,邊上馬上就有人幫忙抄寫下來。
  阿寧的手下到底厲害,一邊抄,一邊就能翻譯,比華和尚強多了,抄完之後,基本意思我
也懂了,我聽得莫名其妙,根本是似是而非的意思,但是越聽到後來就越清晰,有點像敘述詩
。我也無法去全部都記錄下來,但是其中有幾段讓我記憶深刻。
  全篇的內容非常精簡,開頭就是幾句話,表明了這篇龍魚密文所隱藏的秘密十分重大,汪
藏海刻錄下來,本希望永世不見天日,但是如果有人看見,希望此人是漢人而不是女真人這樣
的說法云云。
  後面就記錄了他被擄獲到東夏之後的事情,和他壁畫上的記錄非常相似,但也是提到了幾
句,他為了拿到一些東夏沒有的寶物,先後帶人盜掘很多的古墓,而在靈氣最盛的地方,偷偷
將銅魚放入,以使得這個秘密有機會讓人發現。
  我看著就「啊」了一聲,心說竟然是這樣。再往後看,後面的內容就讓我匪夷所思到了極
點––裡面記錄的,是他在改造東夏皇陵的過程中,竟然逐步發現了東夏王的一個詭異秘密。
  之所以讓我感覺非常驚駭,是因為華和尚曾經和我說過了這一段的前半段,也就是東夏的
萬奴王是從地底爬出來的怪物,是妖孽,而我聽到這一段,正好和華和尚說的有關。
  裡面說的是,汪藏海在這裡被困了長達十年的時間,曾經被領去看一扇被稱為神跡的地底
之門,傳說歷代的萬奴王,不是世襲的,而都是在前一代死亡之後,從那道地底之門中爬出來
的。而那道地底之門,也只有在前任萬奴王去世的時候才能夠打開,否則,地獄的業火就會燒
盡那個開門者一切,使得長白山沒有白頭。我聽著感覺像是火山爆發,心說難道萬奴王是從火
山裡爬出來的?
  而他有幸目睹了一次這種王位的更替,讓他感覺到恐懼非常的是,從地底之門中爬出來的
萬奴王,竟然是妖怪,根本不是人。
  上面記載,這地底之門就在皇陵之下,長白山底,年代源於上古,恐怕是夏時的產物,而
通往地底之門的通道,由一種長著人頭的鳥守衛。
  我想起那種怪鳥就直冒冷汗,但是更詭異的內容卻還在後頭。
  在另一條銅魚上,竟然記載了他偷偷潛入地底之門的經過,這些我完全看不懂,不知道他
們在說些什麼,顯然是他回來之後,在極度驚駭的時候刻的,有些語無倫次。
  胖子也聽著,這時忍不住插嘴道:「不是說地獄的業火會燒盡那個開門者一切,怎麼他進
去就沒事?這他娘就是胡扯。」
  我心說他肯定用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方法,但是這裡的記錄實在太亂了,這時候,突然有
人過來匯報,說是又發現了記號。
  我們走過去一看,只見在棺井中的幾隻棺材都給開了,裡面的東西全給羅列了出來,在棺
井的一邊,有人竟然開啟了一道暗門,暗門內又出現了一個記號。
  「這記號不是你們留下的?」阿寧問道。
  「不是,我們也很納悶。」我假裝不知道。
  旁邊一個人報告說:「這裡的棺槨全是影棺,是假的,裡面只有玉做的屍體,真的棺槨不
在這裡,我們剛才一開,開啟了蟲香玉的機關,結果全是蚰蜒爬了出來,現在小心地找了找,
沒想到這裡還有一條密道,而且也有人進去了,看樣子是個雙層墓,真的棺槨可能還在這下面
,這是元朝進修比較流行的墓葬方式。」
  我看著這寶石琉璃製成的巨大棺槨,心中駭然,又往開啟的暗門看去,發現這條暗門非常
的不同尋常,因為這條暗道非常陡峭,似乎以挖掘深度為目標的。心中「哎呀」了一聲,看樣
子,悶油瓶不讓我去的地方,就是這裡了。
  阿寧看了看我,看來心中和我所想的一樣,也揮了揮手想讓人下去,但是所有的人都沒動
,他們都看向我和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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