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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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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黃易]大劍師傳奇[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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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8 20:51:37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死裡逃生

我策騎看最強壯的馬兒,拉著負著射口大弓和僅餘約二十枝珍烏箭的另一匹馬,在黑夜裡全速奔馳看。

心靈進至平靜無波的極境,感受看任何可能危險的臨近。

因看與公主的心靈聯繫,我知道無論走到那裡去,巫帝也可以追上來。

可恨我又不敢主動切斬那聯繫,其實亦不知如何方能辦到,所以只能拚命在巫帝追上我前,趕到廢墟去。

快到天明時,我不知趕了多少路,只知依著極星的指引,朝沙中綠境奔去。

就在這時,我感到巫帝邪惡的力量在後方某處逐漸接近看。

我反而放下心來,至少淡如和花雲暫時仍是安全的。

我把異能送進兩匹馬兒體內,催發它們的潛能,愈跑愈快,當火毒的太陽升上中天時,巫帝似乎給我甩掉了,但我仍不敢放鬆,跑過一座又一座高超低伏的沙丘,兼程趕路。

看來巫帝是憑他的超體能在沙漠上徒步追趕我,假若他的速度真若現在般及不上被我輪進異能的兩匹健馬,我確大有機會在他趕上我前先一步抵達廢墟。

  這個想法才來,異變突起。

湛藍清澈的天空驀地昏黃污濁起來,愈來愈陰沉,狂風大作,沒頭沒腦般吹來。

我已無暇研究這是否巫帝的邪力在作祟,亦沒有知道真相的本領,頂看風暴艱苦地前進。

沙粒狂飛亂舞,劈頭劈臉打過來!地面的輪廓變得模糊不清沙粒隨看無數較小,但威力強猛的旋風播動迅□。

而無論我們往那個方向走,所有狂風暴沙全集中到我們身上整個沙漠的狂潮全追著來對這一人兩畜苦苦打擊。

  我明白了是巫帝玩的把戲。

我絕少恐懼的心亦不由暗生怯意,因為我知道他很快便會追殺來了。

我跳下馬來,拉看它們,縫續前進,能走多遠便多遠。

沙子雨點般打在我身上,繞看我急旋看。它們無孔不人地□進我的脖子和衣服去,這時才明白沙漠的遊民何要用層層厚巾對看口鼻,幸好我也有這樣的保護,否則沙子肯定會灌進我的耳鼻和咽喉裡。

可是沙子仍使我睜不開眼來,唯有延伸靈覺,找尋可逃逸的漏洞。

  從未試過如此狼狽。

也末想過巫帝在沙漠裡的力量,比之他在任何地方更要可怕,因為沙的力量,亦等若是他的力量。

我感到在這茫茫沙暴裡,絕對地孤立和無助。

沙暴愈刮愈大,每一步都要忍受極大的痛苦。

“嘶!“慘叫聲中,那負著射日大弓的馬兒頹然倒下,看來兇多吉少了,即管以它被改造了的體質,仍抵擋不住這樣可怕的沙暴。我猶豫了片晌,決定放棄射日弓,因負著它,走得會更慢了,而且我懷疑它對巫帝是否還會有威脅。狂怒的風沙在我四周咆哮看,再走了百來步,另一匹健馬亦不支倒地。就在這時,巫帝的邪力又再在後方出現,以騖人的高速追來。我猛一咬牙,由倒下的馬背抽出妮雅給我的佩劍,屹立原地,凝神專注,等待看他的出現。沙暴倏地息止。天空中依然滿是灰塵,沉重的沙粒往下飄落,一層層撤在地上。視野擴潤裡,巫帝那嬌美修長的公主身形出現眼前,提著長劍,由遠而近。我收攝心神,將愛能無限地註進刃體裡。巫帝來到我身前十步許處立定,嬌笑道:“蘭特!你雖是最超卓的人類,不過仍鬥不過我。我倒想看看你今次如何逃過我的五指關?”“他”比以前更美麗了,與西琪比毫不遜色,似乎還多了點女性的風情。

聞言下我哂道:“你是否轉了魔性,說出這麼多餘的話來,還不動手,試試看是誰殺得了誰?”巫帝明顯地愕了一愕,兩眼邪光大盛,陰森地道:“是的!這確是多餘的話,或者因我連身體也藉用了你們人類的,所以習染了你們的愚蠢,不過這亦非什麼大問題,殺了你後,我會到廢墟去,把魔女百合生擒,控制了你們的保護柙,那時我將可利用那怪物儲藏庫內的資料和種子,使我的種族復活過來,那時人類的末日亦來臨了。哈……”我大笑道:“你為何不待我到廢墟才一併幹掉我呢?這是否也屬多餘的事?或者你是害怕我到廢墟去,但你究竟怕什麼呢?”巫帝兩眼邪芒射出,把我罩定,冷冷道:“我不會答你這問題,來!讓我看看大地上最可怕的人類劍手。究竟能擋我多少劍?”我知他是怕了我把愛能傳進他身體裡,才被迫用劍來對付我,微微一笑道: “你的口氣雖硬,但看你連這些事也不敢告訴我,正顯示你沒有必殺我的信心,怕我帶看秘密離開,動手吧!我沒有時間陪你□在這裡。”

巫帝雙目邪光倏盛,一聲嬌叱,手中寒芒一閃,已劈臉而至,那種速度確使我自愧不如。

狂喝一聲,手中長劍猛劈在他劍上。

“蓬!“我充滿能量的長劍和他灌滿邪力的劍交擊在一起。一股狂力湧來。我的長劍湯了開去。巫帝的劍一收再出,由左至右橫砍我空門大露的胸膛。我知道若往後退,定逃不過他騖人的速度,一咬牙,不退反進,搶往他的右側,同時回劍刺向他的小骯,來個同歸於盡的打法。巫帝哈哈大笑,嬌軀一移,倏忽間移開了數尺,避開我那一劍。我剛暗慶得計,寒芒大盛,巫帝的劍化作漫天劍影,比剛才的沙暴還要狂猛地攻來,使我連喘一口氣的機會也沒有。 ”鏘鏘鏗鏗”的交擊聲中,我奮起全力,施盡渾身解數,連擋他五十多劍。

每擋他一劍,我都感手軟心跳,惟有不斷凝起體內異能,到第五十八劍時,我體內的靈能已接近油盡燈枯的劣境。

我暗呼不妙,開始不斬往後退避。

可是他卻毫不放鬆地步步進迫,藉看騖人的速度,迫看我和他硬拚。

這時我退至一個沙丘尖削的尖頂,若我往斜坡過去,必會失去平衡,那時便更糟了。

我沿看坡脊一步步往後退去,把劍術展至極盡,擋格對方力逾萬斤,迅比狂風落葉的凌厲劍法,全無反擊之力,只是苦苦支撐,力盡時就是我喪命的時刻,誰也不能改變這命運。

這時炎陽又從中天烈射下來,灼熱由沙子往上蒸發。但我反不像以前般覺得難受,反像能補充我異能飛快消失後所生出的寒冷感。

異能本身便是充滿了生命的灼熱氣流。

我每退一步,腳都陷進了炙熱的沙子裡去,沙子裡的火熱透入腳底,再寫上到身體的每道神經裡,使我好過多了。

可是仍遠追不上我異能消失的速度。

  巫帝一聲狂笑,劍芒爆開。

我拚起餘力,勾起滿天劍影,迎了上去。

一連串激響下,“當!“的一聲,手中長劍終被挑飛。我大駭下,往一旁倒去。在我滾下斜坡前,巫帝的劍一閃而至,刺中我左肩胛處。我一聲慘呼,滾下近百碼的斜坡,就在此刻,我感到與公主的精神聯繫隨血劍斷去。被刺中處鮮血激濺,同時一股冰寒破體而入,竄進每一條神經去,驅走了所有溫暖,把我的血液凝固起來。掉到長陡的沙坡一半時,我的手足變得僵硬如石,指頭也動不了。沙粒隨著我嘩啦啦的狂瀉而下。我完全失去了對身體指揮的能力,到了坡底時,仍停不下勢子,也不知翻滾了多少次,才因被另一沙丘阻擋看,停了下來,仰身躺看。耀目的太陽使我一時什麼也看不到。不能動彈的身體內那顆頹喪的心差點滴出血來。我敗了。人類也走上了絕路。我所深愛的妻子兒女、大黑、朋友和大地上所有人,都要面臨最悲慘的厄運。巫帝的笑聲由坡頂傳來道:“蘭特啊!無論你如何厲害,還不是像頭畜牲般被我宰掉,對我這種遠比你們優越的生物來說,你只是一頭畜牲吧了!”

我全身冰寒徹骨,忍不住牙關打戰,唯一令我稍感舒服的就是灼熱的沙子,那使我的背骨仍能保持少許溫暖。

想不到巫帝以我之道,還施我身。

上兩次我都是藉送入愛能,令他受挫!今次卻是他以邪能使我完全失去抵抗的力量。

巫帝以公主的甜美聲音狂笑道:“殺了你後,這世界就是我的了。再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我。”

沙子吸收了的太陽熱湧入我的脊骨裡,我的手足似又能活動起來。

沙子瀉下的聲音傳來,顯示巫帝正走下斜坡來對付我。

我記起了當日魔女刃內的異能傳入脊骨的經歷,心念一動,勉力運起意志,純以脊骨去吸取沙內的熱能。

  寒冷驟退。

體內的靈能雖仍一滴不剩,但代之而起卻是藏在沙子裡的太陽熱能,我感到附近沙內的熱量狂潮般湧進體內,驅盡巫帝的邪氣。

我側頭一望,巫帝已落至斜坡的一半。

那退敢遲疑,狂叫一聲,跳了起來,用盡全身的氣力,往身側的沙丘爬上去。

巫帝顯然大感意外,一聲□呼,往我追來。

  我迅速來到高達百多碼的丘頂。

  巫帝亦來至丘下,迅速攀上來。

我雖恢復了體力,但靈能仍未恢復過來,對看他真是不堪一擊,人急智生,詐作立足不穩,翻下另一邊的斜坡,事實上卻是剛要滑下,便穩著身子,同時往近頂虛的熱沙墳進去。

才藏好身體,被熱沙勉強包容起來時,身上風聲響起,巫帝已由上方掠過,追下坡去。

我知道若他見不到我,定知我躲進沙裡去,那時他大可逐寸搜索這片長坡。早晚會將我掘出來,唯一的逃命方法,就是行險著,賭他因失去了對我的聯繫,不能感應到我的存在。

我從沙襄□出來,剛好看到巫帝背看我奔下丘頂。

沙子雖因我的鑽動往下瀉去,可是因巫帝走下丘坡所帶起的沙流亦正狂瀉而下,遮蓋了聲音,所以他並無所覺,也沒有回頭。

我估計不錯,因沒了和公主的聯繫,又或因我體內的能量全代之以沙子的熱能,可能對他來說!我就和沙子般毫無分別。所以他感應不到我的存在。

心中大喜,趁看他未回頭前,滾過丘頂,由原先爬上來的斜坡滾下去。直落至坡底,跳了起來,往相反方向迅速奔去,連過幾個沙丘後早疲不能興,忙找了個隆起的沙丘藏身進去,只把臉露出少許在沙外呼吸,遠看保證巫帝什麼也看不到。

  我心神稍定。

  不由感謝沙漠賦予我的力量。

太陽是大地上一切生命能力的來源。沒有了太陽。大地將荒涼冰寒,一片死寂。

  所以它亦是生命的能量。是否因為這原因,它的熱量能像異能般補充我的需要。甚至魔女刃內蘊藏看的能量,亦是類似太能的某種力量,否則那種熱力為何這麼相似。

這藏在沙內的熱足可把任何生物烤熟,但我經受愛能長期改造的體質,卻可以在毫無損傷下吸收這蘊藏在沙漠內的太陽能量。

  這發現使我重新燃起希望。

可藉這太陽的熱能似只能對我的體力有所幫助,並不能像錄能般使我抹有心纛的異力。眼角黑影一閃。

巫帝迅速由左方遠處掠過,跑上了一個沙丘,沒在丘後。

心中暗懍,知道巫帝已搜尋過方才那個丘坡,現在正四處搜索我。

  太陽開始往地平落下去。

心中忽地想起一個問題,縱使在灼熱的沙子裡,仍差點出了一身冷汗。

沙漠的沙子吸熱和散熱都是同樣快速,太陽下山後,不片刻沙子的熱氣便會敬盡,那時獨有我的身體藏看大量熱能,以巫帝邪異的靈覺,那還不立即把我辨認出來。

想到這裡,巫帝那嬌美無倫,但又代表看大地上最可怕力量的身體,出現在前方丘頂之上,筆直往我藏身處走來。

  我暗叫完了。

這時我動也不敢動,怕只是把頭沉進沙裡那輕微的動作,亦會惹起對方的警覺。而且我自問也不可以在沙內閉氣那麼久。

這時我的臉上只薄薄地舖了一層沙,巫帝只要眼睛往下望,我立即無所遁形。

巫帝眼望看前方,邪芒連閃,似乎在思索看某一難解的問題。大概不外關於我忽地消失無踪這一事上。

“噗!噗!“腳步聲在我耳旁響起。巫帝視如不見地在我身旁走過,一點也不警覺到我的存在。我鬆了一口氣,略仰起臉,直至看到他消失在後方的丘頂處,忙□了出來,全力逃跑。我以驚人的高速逢丘過丘,遇有斜坡便往下滾去。愈跑愈快。身內的熱量迅速消耗,當太陽下山時,我的熱能便所餘不多。寒風刮起時,就像地獄裡吹來的陰風,把我的體熱迅速吹掉。一陣軟弱下,我從一個丘頂往下滾落去,迷糊間我似乎聽到□叫聲和火光,然後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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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8 20:52:0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沙中綠境

當我再睜開眼來時,看到的是個帳篷的頂部。帳蓬是用長方形的藍布片縫製而成,由六根立柱,兩根橫梁支撐著。只從這些帳篷的形式,便知不是可隨便豎立起來的放帳,所以這應該是個較永久性的住所,那也是說我應被救到了沙漠裡游民的聚居地。究竟是什麼地方?我坐了起來,竟渾體乏力。駭然下冷汗直冒。我體內的異能到那裡去了,隱隱裡想到這是與巫帝輸入我體內的邪力有關。沙粒內的太陽能雖把邪氣驅走,卻不能恢復我的異能。我的體力已與異能結合在一起,沒有了異能,力氣也隨之離去了。

  現在的我比之常人還不如。一股絕望的情緒狂湧進胸臆裡。我雖逃出生天,但現在的情況,比巫帝殺了我還使我雞過。唯一的辦法就是央人將我放到沙裡去,讓我吸收沙內的太陽能。

  想到這裡又燃起了點希望。打量起這篷帳來。帳內很寬敞。大約有二十尺長,千尺寬,高達十五尺。布片在長期的陽光曝曬下已經褪了顏色,反有種乾淨的感覺。帳篷被隔成兩部分,色彩鮮豔的厚毯子分中垂下,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角落處堆放看駝鞍、皮毛、弓矢、矛刀、麻袋等東西。人聲隱隱從帳幕另一邊傳過來。我張口想叫,豈知聲音到了咽喉處,變成了沙啞的呻吟聲,同時喉嚨像給火燒看般刺痛外面人聲竭止。一個高大的老人揭帳而入,見到我醒了過來,露出喜色,蹲在我旁,伸手探了探我額頭,然後嘰哩咕噥說了一大番話。這老人氣宇不凡、身體結實靈活,穿看靛藍色的長袍,滿臉鬍鬚,頗有氣勢。可惜我只能聽懂其中一些單字。我連打個手勢也辦不到,想起巫帝隨時會找到來,差點要哭出來。那老人扶我起來,給我喝了幾口水,又再和我說那種奇怪的話。我雖然曾從戰恨處頗費了一番工夫去學習遊民的語言,可是這位老人家說得又急又快,教我如何聽得懂。忽地一陣力乏身疲,眼前一黑,再昏過去。當意識再進入我腦內時,我聽到”擗擗啪啪”的奇異聲響。

我勉力扭頭,入目是一對明媚的大眼晴。

  那對眼正凝視看我。

眼睛的主人屬於一個二十左右的絕色美女,梳看辮子,襯得她的鵝蛋臉分外可愛,充滿青春魅力的動人身體穿著出嫁了女子的黑紗衣,婀娜多姿。

她半跪地上,坐看自己的小腿,前面鋪了一塊銅片,上面整齊地放著茶葉、□、水壺和小茶盅。

闢啪的聲響來自燃著的草根,正燒著一鐺清水。

煙裊裊升起,由帳頂一個撐開了的小窗逸去。

她見到我醒來,沒有特別的驚異,只是羞澀一笑,便低下頭繼繽專心於所做的事襄。

陽光由小窗灑入,剛好照在她身上,使她有種超越凡世的美感。看陽光射人的角度和色光,現在應是早晨時分。

  帳內有種寧洽和平的感覺。

外面不時傳來人馬的叫聲,間中還有千里駝的長鳴。

  水沸聲響起。

那美女把熱開水倒進那壺子裡,加入茶葉和□,又把壺子放在餘火上慢慢煨煮。一切就緒後,美女將茶壺高舉過頭。明媚的秀目專注地望著茶壺,以她甜美的聲音輕抉地呢喃看像感恩禱文那一類東西,完全無視我這旁觀者正緊盯看她。

念完經文後,她把茶水倒進茶盅裡,自己先淺□一口,俏臉泛起滿意的柙色,然後提起小茶盅,盈盈站起,來到我旁,跪了下來,先以一手把我扶得半坐起來,再把茶盅送至我胸前,低聲說了一句話,顯是要我把它喝了。

我猛一咬牙,勉力想把手舉起,可是舉到一半便感力不從心,頹然放下。

美女眼中露出憐惜之意,略仰俏臉,道:“抬高頭吧! “我心中大喜,她說得這麼慢,咬字又清楚,使我終於聽懂了她的話,忙把頭仰起。女子溫柔地把熱茶緩緩傾進我口裡。我一口一口吃看,一種難以形容的舒適透喉而入。女子歡喜地道:“這種甜茶最解熱毒,很快你乾壞了的喉嚨便能說話了。”

她扶看我躺回地毯上去,站了起來,珍而重之執拾茶具,放回帳角一個木箱襄去。

  我心中湧起感激之情。

  這美女看來是那老人的小妻子。

沙漠的遊民都是非常窮困,這老者能擁有這樣豪華的帳幕,當是族長那種地位的人物,所以能擁有一個年輕美麗的妻子絕不稀奇。 ,外面忽地傳來激烈的嘈吵聲。

美女渾身一震,現出騖□的神色,瑟縮在一角。

我正摸不看頭腦之際,分隔帳幕的彩毯整幅給人扯了下來。

  我愕然望去。

只見幾個身配刀斧那類武器的精悍漢子,正圍看那高大的老人家激烈地爭論看。

彩毯落下,眾人凶光閃閃的眼睛,全落在我身上,其中一個特別強壯,似是帶頭約三十來歲的疤臉大漢,眼光射在那美女身上,閃著近乎野獸的慾望。

  我大感不妥。

其中一人想向我走來,給那老者伸手攔看,大聲斥責。

鬧了一會後,那些人悻悻然離去,看來仍不會罷休。

老者氣得滿臉通紅,向那□得抖顫的美女匆匆交代了幾句後,匆匆出帳去了。

這時或者是我的腦筋清醒了點,大概聘出老者的意思是要那美女留在帳內,不要出去。

還聽到他喚那女子的名字作“沙娜”。

  帳內再次剩下我們兩人。

我望向沙娜,她恰好亦向我望來。

我以眼睛向她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沙娜垂頭低聲道:“他們要沙娜的大人把你交出來,因為你是兇手。”

我心中一震,眼下我連坐起來的力量也投有,若給這些遊民糊里糊塗殺了,真是冤哉枉也。

沙娜打開了另一個木箱,取出衣服來,靜坐一角,細心地干看縫補的工作。

  我無奈下閉上眼睛假寐看。

不一會沙娜又道:“你不用心裡難受,大人看人從不會看錯的,他說你不是壞人,你就不是壞人。在這男權至上的地方,”大人”就是妻子對丈夫的尊稱。

沙娜看來平時極少說話的機會,一說出來便滔滔不絕。饒有興致續道:“他們硬派你襲擊”古塔爾”的兇徒,只是沙霸針對大人吧了!他想做族長很久呢。”

她的話我只能聽個七成,其他都是猜出來,這時眼中不由射出詢問的神色,表示想知道沙霸是誰。

沙娜看了我一眼,垂下頭道:“沙霸就是那疤臉大漢,是這裡最好的戰士,噢!“駭然抬起頭往我望來,顫聲道:“為何我只是看你的眼睛,竟可以像完全清楚你內心的想法?”我也心中一震,知道自己的眼神仍保存看以心傳心的奇異能力,證明體內的異能仍在,但為何卻乏力至此。

以往縱使異能耗盡,但很快又可恢復過來,但為何今次卻不是那樣?

我望向沙娜,把思想由眼內傳向她道:“請將我放回沙漠裡去。”

  沙娜臉色發白。忽地跳了起來,揭帳逃命般去了。

我暗嘆一口氣,若給沙娜告訴其他人我有對會施妖法的眼睛,可能連那教我的老人也會改變主意,讓那疤臉兇漢沙霸幹掉我,不過這時後悔也來不及了。

  不旋踵帳外人聲鼎沸。

我暗叫不妙時,那老者領看沙霸等十多人擁了進來,劍、刀、斧全拿在手中,如臨大敵般看看我。

那現在看來一點也不可愛的沙娜瑟縮在老人背後。

老人指看我喝道:“你是否拜月族的妖巫?”我很自然地往他望去,心中想道:“請勿誤會我。”

老人渾身一震,大喝道:“這人真懂妖法,我救錯了他。”

  話猶未已,兩把斧頭劈面斬來。

  我暗叫吾命休矣。

  “當!當!“斧頭湯開。沙霸運力挑開兩把斧頭後,同眾人喝道:“不能這樣殺死他!“老人也道:“誰殺死他,會因他死前的詛咒帶來不測的災禍。”

他們現在的話都與我有關,使我較能掌握他們的意思。

聲勢洶洶的人裡有人道:“我們應怎樣對付他。”

沙霸獰笑道:“讓沙漠的真柙把他殺死。”

“嗦!“他手上飛出長索,箍累了我的雙腳,一把扯著我到了帳外。狂野的喊聲響起。

模糊間四周全是瘋狂喊看要把我處死的男女。忽然身子飛快的被扯得往前拖地而去,原來沙霸把索子另一端綁在馬上,拖看我在半沙半草的地上繞著大圈子。圍觀的人鼓掌歡叫。背上一陣劇痛,衣衫盡裂。也不知繞了幾個圈子,忽然沙霸改以直線馳去。四周馬蹄轟鳴,顯是好事者騎上馬背,追來看熱鬧。我的感覺完全庥木了,唯一知道的事是自己仍生存看。身子不住撞上石頭和草樹,弄得全身血肉模糊。忽然感到又來到了沙漠□。有人過來解開綁在我腳上的繩索,接看給人提了起來。 ”蓬!”

不知誰一拳打在我小骯處,痛得我彎下身來,又給後面的人扯直,一陣拳打腳踢後,後面的人把我放開。

  我那站得穩,仰天倒下。

我勉強睜開眼睛,入目的是刺眼的太陽。灼熱由沙子傳進我的脊骨裡,登時使我舒服了很多。

這是我渴想得到的事,只是想不到是在這種不友善的對待下得到。

不過我的歡喜保持不了多久,竟給人抬了起來,放到一個 “大”字形的木架上,手足給紮緊在木架上,雖平放地上,卻接觸不到我需要的熱沙。

我失望得差點要發狂了,只是那幾寸的距離,卻是天堂和地獄的分別。

  四周全是殘忍猙獰的可怕嘴臉。

  我看到那老人和沙娜。

沙娜的神色很奇怪,似乎頗有點悔意和憐惜。

  可是一切都太遲了。

  媽的!

  這樣一個魯莽無知的女人。

  有人又拿腳來踢我。

我惟有詐作暈了過去,我倒不信他們肯用珍貴的水來潑醒我。

  對這些人我不由動了怒氣。

眾人再羞辱了我一會後,逐漸散去,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和那木架留在火熱的沙漠裡。

  我身體的水分迅速蒸發。

  火熱由上面的太陽直射在身上。也由身下的沙子蒸在背樑上。

我橫豎沒有別的事可做,收攝心柙,看看可否就這樣吸收陽光的能量。

時間像停止了溜逝般,我的身子愈來愈熱。體內的神經忽又活躍起來,比之直接由沙子吸收熱量還更有效用。

我專心一致,把湧進體內的熱能盡情吸納,然後引導看它們流過每一道神經。

迷迷糊糊里,體外冷了下來,原來太陽下山了。

我這時身體一點也不覺寒冷,反覺得愈寒冷愈好,可使我體內的太陽能量更加凝聚。

我運集所有心力,把太陽能逐步逐步吸收到肌肉和神經裡,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後,忽然物我兩忘,整個人渾渾融融地不知身在何處,然後太陽光又照耀在我身上,原來竟過了一天一夜。

我忘記了身在何處,也想不起為何給人縛在這裡,只知不時有人來看我,在一旁竊竊細語,騖異我仍頑強地生存看。

  接看寒冷的黑夜又來了。

這時我體內早儲夠了熱能,我開始以無上意志,試看憑過去的經驗,把太陽的能量化作靈能,以為已用。

今次吸收的太陽能量,比之上次在沙內倉卒吸收的自不可同日而語,況且那次我沒有時間把能量轉化作□能。

化成□能的太陽能,將永遠也不會消失。

隨看時間的步伐,我感到自己的靈覺在延伸看,比之以前更強大和操控自如,不由向百合作出心靈的呼喚。

百合驚喜的聲音在我心靈內響起道: “蘭特呵!我擔心死了,過去的十五天百合完全失去對你的感應,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在你身上?為何現在我對你的感覺完全不同了?現在的你更強大了,充滿了活力和生命。”

我約略告訴了她大概的情況,問道:“巫帝為何要阻截我到父神那裡去?”百合答道:“道理很簡單,因為巫帝若由父神處取出自己同類的種子,是需要一段培育的時間,那時他將進入冥想的狀態,絕不能被外來的事物影響,所以一天他末殺死你和我,縱使控制了父柙,也不敢展開它的計劃。我道: “我感到你並不在廢墟襄,你是在那襄呢? ”

百合道:“自從與你失去聯繫後,我便離開父柙,四處找你,現在我碓開你所在的沙中綠境,足有近四百哩的距離,好了!我可愛的心情人,你留在那襄不要走,我會策看飛雪來會你。”

  我道:“小心遇上巫帝。”

百合道:“放心吧!打不過我會逃的,他仍未有追上飛雪的能力。我們很快會見面了。

  百合真的很高興。 ”

  聯繫斯去。

我的心□往沙中綠境延伸,不一會來到老人和沙娜的帳內。

  老人早熟睡過去。

沙娜在老人旁邊側釙看,兩眼睜大,忽然悄悄爬了起來,在帳旁取了一套衣服和一壺水,披上毛衣偷偷鑽出帳外。

我的靈覺追隨看她,心中暗嘆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不過旋又感激看她。

若非如此一來,我豈能脫胎換骨,變成了另一個更具靈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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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險處還生

沙娜騎上了一匹馬,趁看黑夜往我奔來。

  我的靈覺掃描了整塊沙中綠境。那是一幅在沙漠裡令人難以相言的可愛草原,團團被隆起的小丘圍看,外圍處長滿了一種有著頑強生命力,不□風沙的百尺大樹像林立的衛兵般悍衛看這罕有的神蹟。

綠野方圓達百哩,千多個民族結成鬆散的聯盟,聚結在這裡,關係錯踪複雜,互相間恨愛難分,可是當有外力入侵時,他們會不惜一切聯手把敵人驅趕。

以前在這裡勢力最大的是杜變的沙盜,他們主要是拜月族的人現在自從來社變一死,拜月族就被更趕出這擁有百多個珍貴水井的□地。

沙娜穿過了外圍的樹林,馳上山丘,筆直往沙漠中的我跑來。

  我睜開眼睛。

圓月高掛中天,其他星辰黯然失色。

金黃的色光照得沙漠像鋪滿了耀目的金子。

  蹄聲傳人耳裡。

  我再閉上眼睛。

沙娜跳下馬,跑了過來,撲到我身上,痛哭起來,充滿了懊悔和內疚。

  我一動不動,不作出任何反應。

若說我對她沒有半點恨意,那隻是欺騙自己。

沙娜悲泣著道:“我知道自己錯了,你是個真正的好人,縱使他們那樣對你,你的眼中仍沒有絲毫仇恨……天!為何我會這樣去害死一個好人…”我暗感慚愧。我並非沒有仇恨,只是比一般人平淡得多吧了。

沙娜取出水□,先把水倒在手中,然後以之濕潤我的嘴 □,少許少許地註進我口裡。

我雖不感絲毫乾渴,仍覺得清水進入咽喉是最動人的滋味。

她又用水為我洗刷臉上和身上的血污,溫柔的手使我舒服得差點呻吟出來。

  不一會她一震停下手來,。又撲在我身上,顫聲道:“什麼你的身體這樣溫暖,所有傷口全癒合了,就像沒有受傷那樣?”我緩緩張開眼來,看看她的俏目,微微一笑道:“你快點回去吧!你出來時的狗吠聲使沙霸生出了警覺。現在他們正追著出來,倘發現了你在這裡,恐怕你會有麻煩呢。”

我的遊民語雖不純熟,仍可清楚表達我的意思。

沙娜不能置信地叫道:“天!你一點事也投有”沒有人可捱過一天一夜的,不是被火陽燒死,就是被寒風吹死。現在你甚至可說話了。 ”

我皺眉道:“你還不快走,他們來了。沙娜堅決地道: “不!他們對你非常恐懼,今次來將不顧一切把你殺死。 ”

我柔聲道:“你不怕沙霸嗎?”沙娜露出個不屑的神色道:“他最多足把我強姦,絕不會殺死我的!只要我答應以後跟著他,他或肯把你放走。”

我道:“那你的大人怎樣辦?”沙娜嘆了一口氣道:“它是個老好人,只是對敵人的手段不夠毒辣,我怕他遲早會給沙霸殺死,為了補贖我對你的罪行,我什麼也不理了。”

我大感奇怪,據戰根說,在沙漠的遊民裡,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屬品,半分地位也沒有,為何沙娜卻像能決定自己可以任意選擇跟隨那個男人呢?

沙娜像以前般由我眼中知道了我的意思道:“在跟隨沙天前,我是族內選出來的”茶司”,是族內唯一擁有自主權的女人,所以沙霸才這麼恨我自願跟著沙天。”

他們全以“沙”為姓,在大漠裡確非常貼切。

  蹄聲響起。

沙霸和十多個騎士迅速馳至,團團把我們圍著。

沙霸陰惻惻笑道:“沙娜你到這裡來幹什麼,是想放了這妖人嗎?”其他人紛紛喝罵。

沙娜表現出與以往的畏怯截然不同的勇氣,淡淡道: “沙霸若你肯放走他,我便推開沙天,以後都跟看你,任你為所欲為。”

高踞馬上的沙霸呼吸沉急起來,好一會才道:“又是你自己說他是妖人,要我們殺死他,何現在反要救他,是否給他的妖法媚惑了?”沙娜怕他們過來傷害我,仍伏在我身上,以嬌軀保護看我道:“你不要理我,只要你立即放他離去,我以後都是你的了。”

  其他人紛紛出言反對。

說的不外是我必是妖人,否則為何直至現在仍然未死,若不立即殺死我,將會受到我的報復。

沙霸大喝道:“住嘴!我自會決定自己的事。”

  蹄聲由遠而近。

我的心□延伸過去,看到老人沙天策騎奔至。

我心中暗嘆,試了試自己的力量,知道扎看我手足的組牛筋雖然堅軔,但絕擋不了我的力道。

沙天來到沙霸的旁邊,正要說話,沙霸一聲狂喝,拔出掛在馬旁的利斧,閃電劈入沙天臉門裡。

  沙天慘叫也來不及,仰夭跌倒。

這突變連我也想不到,猝不及防下,救援無從。

沙娜悲叫一聲,跳了起來,往沙天伏尸處撲去。

沙霸一聲獰笑,衝前俯身強把沙娜抱上馬背,狂笑道: “以後我就是族長,沙娜亦歸我所有,殺了這人吧!“眾人愕在當場,沒有行動。沙霸摟看在他懷裡像小白兔在虎爪下哭喊掙扎的沙娜,暴喝道:“誰不聽從吩咐,沙天就是他的榜樣。”

眾人仍沒有動作,顯然不滿沙霸這樣殺死了沙天。

我暗恨自己不能保護沙天,他終是我的救命恩人。

事實上若以我的“妖法”,確可指頭不動便輕易把沙霸制伏,可是這樣一來這些遊民會更感驚懼,視我若洪水猛獸,對沙娜亦是無益,惟有送出一道靈能,墳進沙霸腦裡,讓他痛了一痛。

沙霸痛得渾身一震,鬆開了箍看沙娜的手。

沙娜乘機跳下馬來,直奔到我處,以嬌軀覆在我身上,尖叫道:“你們不能殺死他。”

沙霸無暇去想為何無端端會腦部生痛,持著那把巨斧往我們奔來。

我嘆了一口氣,手腳用力,牛筋寸寸斷裂。

這時沙霸手上的斧脫手旋著飛來,又準又狠地飛砍我剛被沙娜遮擋不住的頭蓋,這人確是殘忍好殺。

  我摟看沙娜站了起來。

“篤!“利斧深陷進把我綁了兩天兩夜的木架上。其他人嚇得策馬倒退。沙霸奔至近前,駭然下抽出長刀,橫砍我的頸項,我冷笑一聲,採手一把抓看它的長刀,便把他扯下馬來,順手在他小骯重重截了一下。沙霸整個人像沒有重量般拋跌開去,滾倒沙上,捧看小骯痛得砒牙咧嘴,全身痙攣。其他人則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去接受這發生在眼前的驚人突變。我摟看沙娜來到沙天伏尸處,放開沙娜,仔細觀察,發覺他早已氣絕,縱使我的靈能,亦回天乏術。一股悲傷湧上心頭一拉開伏在他身上痛哭的沙娜,抱起沙天的屍體,然後向愕在當場的其他人道:“自己人的仇殺究竟有什麼意義,只會削弱和分裂你們的力量,敵人來時你們將像羔羊般被入宰殺。”

話完不再理會他們,抱看沙天屍身,和沙娜往綠境走去。

我和沙娜把沙天火化後,回到了帳幕去,那天我一步也投有走出帳幕,只是在萇面潛心靜養,繼續把太陽能量小心翼翼轉化成靈能。我戰戰兢兢的原因是怕忽然又建立起與公主的聯繫,給巫帝找來,我便槽了。

縱使我的力量增強了,自知仍未是巫帝的對手,只不過不像以前般全無還手之力吧。

  沙娜迅速由悲傷回復過來。

沙漠裡游民對死亡有看異於別地的人的看法,認為死亡是最好的歸宿。想想他們淒苦艱辛的生活,這也是個自然合理的想法。

她出去了多次,到黃昏時回到帳內,怯生生跪在我身旁道:“族中的長老想請你去吃飯。”

  我緩緩睜開眼來,望向沙娜。

沙娜眼中現出騖□的神色,垂下頭去。

我想起她餵我喝茶的倩景,伸出手來,溫柔地撫摸她的臉蛋,並送進舒緩她身心的靈能。

沙娜舒服得閉上眼睛,呻吟起來,嬌軀抖顫著。

我不想逗得她太厲害,因為對看這麼個成熬動人、別具大漠風情的美女,我很難克制心中的情慾,會自然而然把它夾在靈能裡輸入她的身體去。我放下手來,拉著她的手站了起身,道:“帶我去吧! “沙娜怯懦地道:“你不會懲罰他們吧!他們都很害怕呢。”

換了我是他們,見到以如此手法收拾了他們最好的戰士,不害怕就是假裝的了,微笑道:“我怎會傷害他們?”往外走去。

沙娜把我拉看,垂頭道:“你……你會怪我出賣了你嗎?”我失笑道:“傻孩子!來吧,莫讓他們等得心焦了。”

沙娜走快兩步,喜孜孜伴在我身旁,往外走去,低聲道: “沙娜喜砍你像剛才般摸我。” 我慣了和淡如等調笑,聞言下色心又起,衝口而出道:“摸別的地方可以嗎?”沙娜有點愕然道:“當然可以,你已成了沙娜的新大人了,除非你將我送人,否則我就是你的了。”

我吞了一口涎沫,心中一熱,想不到這麼快便有美女伴寢,而我確貸需要這方面的行為,以將體內的新靈能再轉化作愛能,以對付巫帝。

沒有男女情慾產生出來的能量,我更非巫帝對手。

在公在私我也不會放過這別具一格的美女。我還要加倍地挑弄起她原始的情慾呢。

  帳幕外空無一人。

但差點每個帳內都有眼睛透過門縫向我們窺視,顯出遊民對我的猜疑和恐懼。尤其曾經參與過對我的虐打,或在旁喝采歡呼的,誰不怕遭我報復。

沙娜帶看我到了營帳間一片空地上,早有七八個人圍坐在篝火旁等待看我,見到我來,忙肅立敬禮。

我也以戰恨教的方法,同他們致以代表友好的見面禮。

那八個人緊張的臉容寬鬆下來,紛紛圍看火堆盤膝坐下。

沙娜捧來了一小盤清水,送到我面前。

我還以為是用來喝的,剛想捧起痛飲兩大口,沙娜忍看笑道:“是用來淨手的。”

我心莞爾,暗忖道可能是最昂貴的洗手,就要把雙手全浸進水里。

那八個剛才還害怕得要死的人,一齊笑了起來。

  我知道不妥,望向沙娜。

沙娜不敢笑,忍得俏臉脹個通紅,嬌羞無倫,道:“只可以洗右手。”

我尷尬地把右手浸進水襄,撥了幾下,便當洗完了。

沙娜把水遞過去給其他人,讓他們輪看洗右手。

我向沙娜低聲問道:“為何只洗右手?”沙娜道:“為何你懂說我們的話,卻不知道我們的習慣。右手是用來抓飯吃的,所以要洗淨他。 ”

我奇道:“那左手呢?”沙娜粉臉通紅,想答我,又不知怎麼說,最後竟倒入我懷裡,公然摟看我的腰。

我想起來自沙漠那個餓狼戰恨最喜歡當眾和女人調情做愛的習慣,暗叫不妙,看來這也是遊民的習慣!我是否應入鄉隨俗呢?

這時篝火上那大油鍋開始滾熱起來,發出沙沙響聲。

其中一人移到鍋前,先將切好的千里駝肉放進旁邊的油里浸過,然後逐片逐片扔進鍋內煎炸。

眾人都默然禱告著,吃對他們來說是神聖不過的事。使人想起在沙漠的艱苦環境裡有食物可吃是應該好好珍惜和感謝神恩的一回事。

  我乘機打量他們。

這八個人有一半的年紀在四十以下,都是特別強壯之輩,可以看出這裡武力仍是最重要的籌碼直至這刻他們仍未作自我介紹,又或詢問我是誰,或者習俗如此,我唯有按下詢問的衝動。

當所有駝肉全在鍋裡炸熟後,那人再加入大米和粉漿,用木棍攙和看,待所有東西里成一大團“東西”時,在兩人幫助下,提起鏟子,把那些混合的東西揆進一個大盆裡。

  眾人又再向天禱告。

  沙娜藏在我懷裡,竟熟睡過去。

  這幾天實在把她折磨慘了。

八人中看來是頭子的四十來歲,長發垂肩的壯漢,捧看那盤飯,膝行來到我面前,非常恭敬道:“沙南僅代表黃沙族,向貴客大人獻食,望貴客大人不再追究我們所犯的罪行。”

沒有了沙娜的提點,我也不知如何做才合乎禮節,伸手便往盤內熱騰騰的飯抓下去,顧不得飯從指隙漏下,吃了兩把,然後點頭表示滿意,其實也不知多麼難吃。

  眾人都目定口呆看看我的吃相。

我心叫不妙,但又不知岔子出在那裡。

那沙南捧看那盤飯坐到我旁邊,有點不好意思地看看我,猶豫了半晌,才採手到盤裡去,在小山般的飯堆上用右手抓了一把飯,把它捏成雞蛋形的飯糰後,才乾淨俐落地送進口裡。接看把飯盤遞給其他人,不像我般手忙腳亂的連吃兩口。

  我老臉一紅,惟有一笑置之。

飯盤傳了幾次後,吃個一乾二淨。

沙南乾咳雨聲,急速地說了一番話。

他說得這麼快,咬字又不清楚,教我如何聽得懂,只好請他說得慢一點。

沙南仔細望了我一會後道:“貴客大人是否來自沙漠外的地方?”我點頭道: “是的!我是帝國的人。”

  他們不禁動容。

沙南問道:“我們的話是誰教你說的。”

直至現在,仍只是沙南一個人發言,可知他們也像野狼族般,沒有帶頭者的准許,與客人說話時,誰都不准插嘴。

我道:“是野狼族的餓狼戰恨教我的,他是我的好兄弟。”

  他們渾身劇震。

沙南顫聲道:“貴客大人的名字是……”我坦言道:“我叫蘭特。”

他們一齊怪叫起來,全體俯伏地上。

沙鄉給驚醒過來,茫然看看我們。

沙南顫震著道:“原來是我們綠境十族的大恩人大劍師蘭特,我們差點犯了彌天大罪,大劍師請懲罰我們。”

沙娜□喜道:“大人原來是大劍師蘭特,殺了魔王杜變的大英雄。”

我想不到自己在大漠中的聲名亦如此響亮,忙讓他們坐好。

  眾人態度變得截然不同。

沙南道:“大劍師?請指示我們何時殺死沙霸?”我皺眉道:“算了!將他趕離緣境,永遠不准他回來吧!我用指頭點了他那一下,他這世也不要想可複元過來,已是對他最大的懲罰了。”

沙南先是臉現難色,最後還是點頭答應。

  我順便問他們有關拜月族的事。

沙南有點興奮地道:“大劍師來了真好,自杜變被大劍師殲除後,敗返沙漠的沙盜改由一個叫”黑蛇”的凶人領導,試圖再建立沙盜的聲威,不住搶奪水源和殺人,強姦婦女,我們正擔心他們會在短期內進攻綠境呢?所以特別敏感,以致誤會了大劍師。”

只看他們的眼光,我便知他們很想知道我為何會受傷,不過其中曲節,連我也不知該如何告訴他們,於是詐作不知,問道:“雙方的實力如何?”雖明知自己投有多餘的時間,但若沙盜的殘餘分子殺來,我豈能見死不救,何況我曾親眼目睹他們把整個綠洲上的人殺個雞犬不留的暴行。

沙南兄我開心他們的事,更是感激,忙道:“我們估計沙盜的人數在一萬二千人左右,我們在綠境十個大小族加上來的男丁超過了八千人,和他們本相差不太遠,可是他們都是能征慣戰,以殺人為樂的惡徒,就算人數比我們少,恐怕我們仍不是他們的對手,不過有大劍師領導我們,我們就不怕了。”

我沉吟片晌,道:“其他族的人知不知道這兩天發生在我身上的事。”

沙南現出尷尬的神色,道:“只是約略知道,因為這裡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就是各族間不得偵察或乾涉別族內部的事。”

我拍手道:“這就成了,我要你們放出聲氣,說我已給活活餓死了,屍體給拋到沙漠裡去餵了兀鷹,你們能辦到嗎?”沙南自以為明白道:“大劍師果然滿腹奇謀,否則若給沙盜知道你在此,聞風先遁,要找他們就難了。”頓了頓道:“不若把沙霸殺死算了,免得他□開錄境後,洩漏了風聲,這人的心腸很壞,說不定會投靠沙盜。”

懷內的沙娜含淚道:“大劍師大人,求你殺了他替沙天大人報仇。”

我權衡利害,心想在這樣的情況下,婦人之仁,只會誤事,硬下心腸答應了。

沙娜喜得歡呼起來,竟拉開衣襟,拉看我的大手探了進去,按在她豐滿溫暖的胸脯上,才呻吟一聲,伏入我懷裡。

我為之大□,幸好其他各人像視若無睹,一點不以為意。

若說我不感心動,那就是騙人的,所以這時想到的只是趕快回到帳裡去,道:“你們也給我留心一下,若發現有位年輕的美女來到綠境,最緊要不動聲色,先來告訴我。”

沙娜一震道:“大人,那是否你失散了的妻子?”這問題更是難答,我嘆了一口氣道:“這事一言難盡,有機會我才告訴你。”

再談了一會後,我和沙娜回到帳裡去。

  那夜自是風流不盡,春色無邊。

在情在理,我也應接受恩人沙天留下的小妻子,想他在天之靈也會安息了。

接著約兩天,我都留在帳內,不斷和沙娜纏綿做愛。

愛能又逐漸在體內滋長,縱使遇上巫帝,我也有信心和他一決雌雄了。

這天一早醒來,沙鄉以她超卓的茶技服侍過我後,打開其中一個席包,取出一包麵粉來,加水和好後混進酵母。以木模壓成一個個的麵餅,放在鐵板上,以慢火細心煎烤著。又另外烹了一小兵駝肉湯,把煎好的麵餅教我浸進湯裡來吃,味道還真不錯呢。

這兩天來的相處,我和沙娜的感情已到了水乳交融的地步。

鸃沙娜照例讓我先吃,歡喜地接受我對她精湛手藝的讚賞。

我把一個餅浸過湯後,把她摟著,便迫她在我手上吃了。

沙娜俏臉忽然紅了起來,悄聲道:“大人!沙娜從未有過這麼快樂,和大人做愛時沙娜像到了天堂那樣。”

我笑道:“你現在想不想再遊天堂?”沙娜媚笑道:“當然想!讓沙娜替你寬衣。”

我制止她的行動,皺眉道:“慢點!有人來了。”

  沙娜望往帳門。

沙南的聲音響起道:“是我!有緊要事報告。”

我道:“進來吧!“沙南揭帳而人,興奮地道:“大劍師失散了的妻子來了。”

我立即色變,遍體生寒道:“在那裡?”兩人見到我的神色,都大感不妥。

沙南道:“消息是由離這襄五十多哩在綠境東端的白沙族傳來,聽說那女人生得千嬌百媚,把白沙族的族酋白樹迷得神魂顛倒,竟把自己的十多個妻子逐了出來,讓那女人住進去了。”

  我一時間心亂如麻。

這時最應該做的事,就是立即遁走,截著趕來此處的百合,然後趕到廢墟去。可是我怎能這樣舍下緣境的數万遊民不顧呢? ”我咬牙道:“繼續留意她的動靜,沙盜那方面有沒有什麼新的消息? ”沙南道:“這事非常奇怪,他們像是忽然失琮了,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

我的心神全放在巫帝身上,那還有餘暇去理那些沙盜。

巫帝今次到緣境來,還要混進遊民裡去,不用說是因感應不到我的存在,找又找不著,惟用借助遊人的耳目探查我的行琮。

當他從白沙族人處得知有我這樣的一個人到過緣境,給黃沙族人活活打死了,心裡會怎樣想,會有什麼行動呢?

想到這裡,低聲聽咐了沙南,數了他若遇上巫帝時,應說些什麼話。

沙南不住點頭,然後道:“我們選擇了今早在沙天族長墳前處決沙霸,請大劍師主持。”我待要拒絕,沙娜猛拉我的衫角,眼中射出哀求的柙色。

我嘆了一口氣,看沙南到帳外等我。

  沙南出帳後。我在沙娜的侍候下,穿上黃沙族的沙漠裝,全身緊裡在黃席布里,頭也包了起來,只露出一對眼睛來。

沙娜打開一個長箱子,取出一把劍來,配在我腰間,道: “這是沙天大人的劍,叫黃沙劍,是我們鎮族之賁,在沙漠上非常有名。”

  我多謝後,拉著她走出帳外去。

沙南和十多個黃沙族的領袖人物,恭敬等待著我。

他們和我的裝束一模一樣,混入他們裡,別人無論如何亦無法發現我是個外族人,不過對具有邪術的巫帝來說,我就不那麼肯定了。

我們跨上馬背,往埋葬了沙天的沙丘馳去。

我正想詢問沙霸在那裡,迎面處一身穿白袍的騎士疾馳而來。

  我一看下嚇得差點掉下馬來。

原來帶頭的白袍人身旁赫然是美麗的巫帝。

  想不到她來得這麼快。

  我應該怎樣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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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8 20:57:49 |只看該作者

第 一 章 綠境之戰

這是“沙中綠境”的南端,有二十多口水井,黃沙族的人都集中到這裡來居住,所以篷帳特別稠密。

在資源匱乏的沙漠裡,生存之道全賴公平分配和自律,連帳屋的分佈亦特別井然有序,寶貴的牲口都以兩重的圍柵團團圍著,上面又蓋了帳幕,稍減炎日和寒夜的威脅。四周遍植能遮蔭的大樹,倒也生氣盎然,難怪能成為沙漠裡最著名的地方。

帳屋一組一組的聚在一起,每組達數百單位,被寬闊的道路連接起上來。

  這時綠境裡一片和平安逸。

牧羊者趕著近百頭肥嘟嘟的羊兒往最外圍的山坡吃草;幾堆小孩們工在玩著各種遊戲;婦女們坐坐在帳外乾著縫紉的工作;沙民在帳與帳間拉起繩索,掛上千里駝的肉塊讓太陽把它們曬成乾肉;駝鳴馬嘶此起彼落。

就是如此寧和安逸的時刻,大地上最可怕的惡魔巫帝策馬逐塵而來。

我強壓下心中的震駭,硬著頭皮迎上去。

兩批騎著馬的人終於在路心相遇。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集中往巫帝身上,一來因為她天使般的美麗外表,更使人注目的是她身上穿的甲□大異於沙民,但在烈日下仍是那麼沉穩泠然,絲毫不受溫度的影響。

巫帝凌厲的眼神緩緩掃過我們,眼光到處,沙南等人都下意識地避開去,不敢和“他”對視。

當他的眼光來到我處時,我亦模仿他們,一觸即垂下目光。

巫帝的目光毫不停留移到旁邊的沙娜處,再移了開去。

看來他並不能由我的眼睛把我辨認出來,又或他心中有數,只是在施展詭計,對於他我是愈來愈沒有把握了。

沙南兩手分按左右胸脅,在馬上向白沙族的族酋白樹施禮道:“白樹族長,不知是沙漠裡那一道風,把你送到這裡來呢?”

白樹的了看冷靜若岩石的巫帝一眼,神氣地道:“沙南大人,白樹今次到來,是為了幫這位高貴的女劍士,來探問一件事。”

沙南好奇地打量了巫帝后,向白樹道:“白樹族長請說吧!只要沙南知道,定會如實告訴你們。我們是兄弟之族嘛!”

巫帝一陣嬌笑,道:“聽說這裡最近有外人闖了進來,沙南大人可否詳細道來。”

誰也想不到“他”的本地語說得這麼好,齊感愕然。

白樹在旁加以解釋道:“沙南大人請說吧!因為這人極可能是女劍士的大仇家,今次女劍士到這裡來就是要追殺他。”

我心中暗自咒罵,這白樹惹禍上身仍不自知,還沾沾自喜以為釣上了位“美女”沙南忙依我之言,把事情說出,當然隱去了最關鍵的部份!那就是我並未死去。巫帝的眼神一點變化也沒有,教人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最後冷然問道:“他的屍體在那裡?”

沙南立即以我早提供了的答案道:“我們把他的屍體棄在荒漠裡讓禿鷹啄食,昨天才有人去看過,連骨頭也沒有半塊剩下來。”

  巫帝眼中邪光大作,罩定沙南。

我知他正以邪力探查沙南腦中的思想,心知要糟,忙將靈能送去,鑽入沙南神經裡,幻起一幅沙漠裡的禿鷹啄食“我的殘骸”的情景,同時凝起我被毆打虐待的種種假象。

眾人都大感異樣和駭然,不安地望向兩眼生光的巫帝。

巫帝邪光斂去,點了點頭,向白樹道:“看來我的仇人真的死了。”

我心頭一鬆,想不到如此容易把他騙過了,完全不知我在暗中動了手腳,真要多謝我從太陽處獲得的奇異能量,那是巫帝知識外的一種力量,所以他察覺不出來。

  信心在我心裡增長著。

白樹向沙南說了幾句道謝的話後,正要離去的當兒,蹄聲在右側響起。

  我們齊往那裡看過去。

四名騎士由帳篷間馳來,中間押著的是解赴刑場的沙霸。

他雙手被反綁背後,頸子給繩索套緊,被牽在帶頭亞名騎士手裡,臉若死灰。眼睛給黑布縛著,但大口卻沒有給堵塞著。

我的心立時不受控制地忐狂跳起來。

巫帝雙目邪芒再盛,冷冷道:“這人犯了什麼事?”

沙霸張口便大叫道:“我是無罪的!我...。”沙南亦是個厲害人物,暴喝道:“封嘴!”

其中一名騎士飛起一腳,踢在他臉門處。

  沙霸慘嚎一聲,仰天趺倒。

我知道形勢危急,向身旁的沙娜傳出心靈的訊息道:“殺了他!”

沙娜一聲尖叫,撲了過去,狂叫道: “你這賤畜生!”拔出匕首,當胸插去。 “當!”

巫帝纖手一揮,擲出另一把小刀,把沙娜的匕首擊得甩手脫飛。

沙娜給小刀驚人力道一帶,嗆踉側趺,把虎口流血的手摀在小骯處,痛得叫不出聲來,臉上血色退盡。

我嘆了一口氣,縱使心痛欲絕,亦只有忍氣吞聲。

全場駭然,想不到這美若天仙的女子,飛刀準確不用說,力道竟是如此驚人。沙霸雖目不能視,仍感到現場異樣的氣氛,以為事有轉機,叫嚷道:“我是給那妖...。”這時我的力量已鑽入他的身體,到了他舌根處。

沙霸咽喉“咕咕”作響,說不出話來。

  接著兩眼一翻,昏倒地上。

  巫帝眼中邪光大盛,往我射來。

  他終於發現了我。

我知道惡戰難免,甚至逃亦逃不了。一把甩去纏臉的長佈,“鏘!”一聲拔出長劍,哈哈一笑道:“好!便讓我大劍師蘭特看看,究竟是邪魔附身的人厲害,還是人類厲害一點。”

我故意點明身分,是教白樹等蠢材,不要捲進我和巫帝間的鬥爭裡,以致白白送命。

  白樹等愕然往我望來。

巫帝眼中邪光攸地達到最濃亮的程度,這時任誰也可看出她的可怕了,人類怎會有如此恐怖的目光。

馬兒的反應尤其劇烈,跳啼狂嘶,一時形勢混亂至極點。

  “鏘!”

全場不論沙南或白樹的人,都掣出武器,向著巫帝,那是出於一種對巫帝這般生物的一種本能反應,同時亦須苦苦控制慌亂了的座騎。

白樹是唯一未拔劍的人,不能置信地看著散發著陰寒邪氣的巫帝,正要說話。巫帝側身探手,以肉眼僅可察覺的高速,纖美的手捏上白樹的天靈蓋。

白樹七孔和頭頂鮮血激濺,當場斃命。

巫帝看也不看,收回血手,剛回復平衡時,剛好是白樹 “篷”一聲倒撞地上的時刻。

白樹的座騎仰跳前蹄,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長嘶,似在悲號主人的橫死暴斃。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快得沒有人來得及反應,何況根本被嚇呆了。

這美女一抓之力,比巨熊的爪更有力,更能賜予死亡。

  眾人的臉色有多難看便多難看。

我大喝道:“巫帝你若答應我不傷害這裡的任何人,我便和你決戰直至分出生死。”

巫帝眼中射出強烈的仇恨,凝定我道:“你根本走不了也不敢走,因為怕我會殺光了這裡所有人,所以為何我要答應你?”

我已完全豁了出去,回復了往日面對強敵時的從容,微笑道:“你即管看吧!只要我潛進沙漠裡,再多一百個你也找不到我出來。”

巫帝眼中閃過一絲我從未見過的奇異神色。

那是尊敬匹配得起他對手的神色。

以他那種生命形式的獨有方法表現出來。

果然他道: “好吧!我答應你,因為你是個好的對手,何況只要殺死了你,他們便注定很快會更悲慘地收場。”

我知道和他說話亦沒有什麼實質的意義,逐向沙南等喝道:“你們所有人全躲到帳幕裡去,因為這位美麗女劍客的體內藏了只比所有沙盜加起來更厲害千百倍的妖物,我以大劍師的聲譽保證絕無虛言,沒有人敢說你們避開去是畏怯的行為。”我故意不注意沙娜,以免惹起巫帝對我們關係的疑心。但卻把訊息傳到她的心靈裡,教她如何做。

巫帝一言不發,絲毫不以我稱他作妖物而生出情緒上的反應。

他並非是除了恨外再沒有其他的情緒,否則也不會讓我發覺他流露出來那一閃即逝的尊敬之色,不過只是短暫而罕有吧了!

沙南等早心膽俱寒,聞言下馬扶起沙娜,命所有人迅速散進營帳裡。

  不一會附近一片死寂。

  兩聲慘嘶響起。

  巫帝和我的座騎同時倒斃地上。

巫帝輕鬆地躍到地上,拔出劍來淡淡道:“我不喜歡騎在馬上的感覺。”

我這時亦躍立地上,哂道:“你為何如此憎恨其他生命,跳下來不是可免去殺死它們嗎?它們並不懂得和你爭霸的。”

巫帝冷笑道:“強者生存,這是宇宙的定律,若上天肯給它們機會,它們亦可以像我們般成為與你們人類爭雄的死敵。事實教曉了我們,大地只是屬於最強的那種生命,其他一切都須被強者滅絕,否則就不配為最強者。若你們人類明白這道理,我們便不能憑著一個良機壯大起來了。”

我凜然道:“你們本來究竟是什麼東西?因何會突然進化得如此厲害?”

巫帝平靜地道:“我是因為尊敬你是一個對手,才放下對人類的厭恨,和你說了那麼多話,動手吧!”

我失笑道:“好!我們比比劍法吧!讓我看看你能否以劍把我殺死。”

接著冷喝一聲,箭般標前,橫劍劈去,心中湧起力掃千軍的慘烈情緒,剎那間把劍法發揮至極盡的巔峰。

巫帝玉手微動,一道寒芒疾砍在我的黃沙劍的鋒緣處。

  “叮!”

響徹全場,蓋過了遠近所有駝馬的嘶叫聲。

一股冰寒透劍而入,使我差點把劍不住,腳步微一蹌踉。

巫帝一怒叱,手中長劍幻起重重劍影,水銀瀉地般往我正面刺來。

我知道絕不應該和他比速度,但又不能不和他比。

速退兩步,黃沙劍由下刺上,一連串金鐵交鳴聲裡,連續挑開他似暴雨攻來的十八劍。

  太陽當頭高照。

我感到能量源源不絕由天上太陽以光熱貫頂而入,使我全身充盈著用之不竭的力量,擋到第十八劍時,大喝一聲,搶入對方劍芒裡,黃沙劍乍吐,飄乎不定,掩住對方眼,也不知要刺往那裡去。

巫帝何曾見過我不受他邪力影響時的精妙劍法,而且更是以能與他速度相捋的迅速使出來,竟首次被我迫退了三步,擋得左支右絀,辛苦非常。

帳內偷窺著的人立時歡聲如雷,為我打氣,叫得力竭聲嘶。

巫帝退而不亂,轉瞬守穩陣勢,劍勢轉趨凌厲,擋了我十多劍後,一聲清叱,劍芒暴起,像一道閃電般激射而至。

我感到眼前盡是劍芒、寒氣狂飆般撲面而來,全身似忽給掉進冰窖裡。

巫帝這一劍的速度完全不受大地上物質極限的規制,就若一道光般快捷。

  退亦來不及了。

我沉喝一聲,仰天翻倒,然後橫滾開去。

  “篷!”

適才臥身處竟被他的劍劈裂了一道十多尺長,深數尺的長坑,塵土草屑濺飛上三十多尺的高空,聲勢駭人至極。

  所有帳幕內的人同時啞口無聲。

我才躍起身來,眼角人影一閃,巫帝容我有片刻喘息之機,長劍抹向我頸側,又快又狠。

真正比起速度來,我雖說比前大有改善,仍是遜他一籌。

  我可以憑仗的是戰略和劍術。

猛一矮身,劍柄往上撞去,正中對方劍尖。

本來我的力道絕及不上巫帝,可是基於力學原理,手握著劍柄的力道自是比離握手最遠的鋒刃大得多。

我有意全力施為下,巫帝首次長劍湯起,差點離手甩脫。

“他”美麗的公主胴體就在五尺近處,空門大露。

我怎會放過這千載一時的機會,黃沙劍一沉一標,猛剌他脅下的空檔。

巫帝大喝一聲,揚手把劍揮上高空,也不知如何俯前擺了一擺,在我以為刺中他時,已被他把黃沙劍挾在脅下,同時扭身,不但想硬把黃沙劍奪去,另一手還撮指成刀,猛剌向我頸側。

我不驚反喜,順著他拖扯之勢,往他撞去,同時把融混著太陽能狂輸進他體內。

巫帝全身劇震,觸電般彈了開去。

同一時間龐大無匹、冰寒至極的邪力由黃沙劍倒撞而回。

兩股力道相激下,我像斷線風箏般被拋飛開去。

  “蓬!”

我感到自己背脊撞在一個圍欄處,木欄斷折聲“啪啦”驟響。

  “砰!”

  我終掉實地上。

  欄內的健馬驚得跳啼狂嘶。

我深吸一口氣,借助天上炎陽源源不絕輸來的能量,驅走了寒氣。心中駭然,想不到在這種情況下巫帝仍有反擊的力量。

跳起來時,剛好看到百步外的巫帝,伸手接著由高空翻滾跌下來的長劍。

  我狂喝一聲,往他撲去。

  長劍卻緩緩刺出。

每刺前少許,劍上的靈力便愈是凝聚。

  奇妙的事出現了。

剎那間我進入了忘我的境界裡,心頭平靜一片,連少許漣漪也沒有。

  我就若宇宙的核心。

整個綠原和原外沙漠的所有能量都集中到我身上,再由劍鋒激射出去。

太陽的能量由頭頂似狂潮般湧進來,進入體內,與我的靈能同流合匯,通過握劍的手,由刃尖湧向肅然持劍的巫帝處。

巫帝眼中首次露出驚慌的神色,抬頭瞅了天上□陽一眼,終於發現了我和太陽間玄妙的關係。

我心中充盈著對人類和宇宙無盡無窮的愛意,融在龐大無匹的靈能裡,向巫帝送過去。

巫帝的秀發被靈能的流量激得飄飛狂舞,但嬌美的身體卻像一座崇山般逆風屹立。

他兩眼邪光攸地暴漲,就若天上的圓月,來到他的眼裡,大喝一聲,逆流而上,長劍迎向我的劍尖。

  同一時間,天地暗黑下來。

不知何時,原本萬里無雲的晴空,漸漸變成了烏云密聚。

  天地色變。

  源源不絕的太陽能迅速減弱。

  “當!”

驚天動地的激響,在刃鋒相擊的剎那響起。

  兩把長劍同時寸寸碎裂。

我們兩人衝勢不止,撞到一塊兒。

肩頭傳來一下撕心裂肺的狂痛,冰寒潮水湧入。

若非我扭側了身體,巫帝這一下側身肘撞,保證可把我的胸骨撞個粉碎。

同一時間我的膝頭頂在他的腰側處。

  我和他同時蹌踉後跌。

當我掉在地上時,全身幾乎冷僵了。

天上全是密布的烏雲,截斷了太陽對我的能量供應。

  我幾經辛苦,才勉力爬起。

  “蓬!”

巫帝不知何時掩了過來,一腳狂蹴在我脅下處。

我給踢得□空飛了起來,重重跌在三十多步外的一個帳篷上。

  叫喊聲由帳內響起。

我勉力滾回地上,全身乏力,渾身疼痛。

沒有了太陽能源源不絕的支持,單憑我體內本身的能量,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由地上往巫帝望去。

只見他頹然跪倒地上,披頭散發,喘著氣看著我。

我雖然受了重創,他的情況看起來亦好不了多少。

  一聲尖叫劃破了死靜。

沙娜舉著匕首不知由那裡衝出來,向巫帝撲過去。

我發出驚天動地的狂喊,奇蹟地由地上彈起來,狂嘶道: “不要!”

  卻來不及阻止慘劇的發生。

沙娜已撲在巫帝身上,提著匕首插往巫帝心窩。

  “啪!”

  匕首斷折。

沙娜整個人被巫帝發出的反震之力,玩偶般拋上高空,眼耳口鼻鮮血狂噴,還未跌回地上時早玉殞香消。

我心中湧起悲淒憤激,鋪天蓋地的激烈情緒,攸忽間我已半瘋狂地撲到了巫帝身前,全力一拳向他臉門轟去。

就在此時,急劇的蹄聲,在我身後由遠而近馳來。

在我尚未清楚發生什麼事時,巫帝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一手抓緊我的拳頭。

  我全身力量消去,跪倒他臉前。

巫帝完全不理會由我後方衝奔而來驚天動地萬馬奔馳的蹄聲,冷冷看著我道:“蘭特今次你死定了,現在你心中只有恨而沒有愛,是因為我殺死了你的女人吧!”

模糊間我聽到“沙盜來了”的聲音在四周響起。

  “篷!”

沙娜失去了生命的身體掉到地上的聲音傳來。

我心中一震,化悲憤為力量,全力一抽拳頭,把仍緊握著我不放的巫帝拉得往我傾來,我一頭便向他臉門頂過去。

  巫帝哈哈一笑,輸出邪力。

我像全失去了重量般往後滾去,翻了十多轉後,發覺左右全是馬腳。

竟溜進入了殺進綠原來的沙盜裡。

也不知給多少馬腳踐踏我身上,不過比起巫帝輸進體內的邪力,那是微不足道的痛苦。

我知道時間緊迫,拋開沙娜慘死帶來的悲痛衝擊,專志凝神,運聚心頭僅餘的一點靈能,驅趕控制著神經的陰寒邪力。

  沙盜驚呼聲連串響起。

  我勉力往巫帝方向看去。

只看見人仰馬翻中,巫帝拳舞腳踢,硬生生在密麻麻的沙盜群裡殺出一條血路,向我迫來。其中一名沙盜竟給他連人帶馬揮上半空,那種慘烈驚人處,非是親眼目睹,絕難相信。

沙盜們給激起兇性,不明就裡下也瘋狂向巫帝圍攻。

巫帝顯然在方才的激斗里耗用太多能量,一時間只能以肉體的力量對抗沙盜的狂攻。

我感到背後火光熊熊,驚叫嘶喊不絕於耳,當然是沙盜正乾著殺人放火的勾當。

我俯伏地上,仍然未能恢復動彈的能力。

一束陽光在這危急存亡的時刻灑到身上。

我心中閃過一絲希望,知道巫帝近乎枯竭的邪力再控制不了天上的烏雲,被炎陽破雲而下,忙全神吸取太陽的能量。

  慘叫聲不絕於耳。

  巫帝愈迫愈近。

  我勉力站了起來。

  風聲驟響。

我反手抓著標刺背的長矛,把一個沙盜拖下馬來,順便踢了一腳,了結了他。三名沙盜策馬衝來,刀斧齊往我身上招呼。

我的一腔恨火,終找到發洩的機會。

  長矛連揮。

  三盜紛被挑下馬背。

我乘勢躍上其中一匹駿馬的馬背上,長矛運起,把趕來的沙盜掃得鮮血激濺,人仰馬翻。

  四周的慘烈形勢,映入眼廉。

最少百來個帳幕陷進了火海裡,混亂之中也不知來了多少沙盜。

盡是幢幢戰馬和沙盜,橫撞直衝,追殺由帳幕裡倉猝中湧出來逃命和反抗的黃沙族人。

  哭喊聲震天響起。

另一邊則是巫帝橫擋路心,與蜂擁而至的沙盜殺成一團,阻止了沙盜深進綠原之路。

我看得怒憤填膺,一聲發喊,往頭扎黑巾的沙盜殺去,手下毫不留情,見人便挑,摧枯拉朽般殺進如狼似虎的沙盜群裡。

巫帝的狂喊聲從後傳來道:“蘭特!你不守諾言想走嗎?”

附近的沙盜聽得蘭特之名,齊齊一震,駭然往我望來。

我悲笑道:“你要我走我也不肯走,先清理了這群垃圾,我才和你算帳。”想起沙娜的慘死,要我不和他拚命才怪。

說話間,又十多名沙盜喪命矛下。

巫帝大叫道:“好!我也很想殺人,讓我們殺個夠吧!”

我不再多言,一邊吸收太陽的能量,一邊往另一方衝殺過去。

四周的沙盜,給我和巫帝殺得心膽俱喪,紛紛往四外逃去,可是剛衝來的沙盜卻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紛紛衝上來送死。

巫帝這時亦搶得一匹馬,追了上來,一前一後和我衝殺往沙盜聚集肆虐處。

斧光劍影裡,忽然間眼前一空,沙盜的屍體躺滿了身後。

前面近綠原外圍處,沙盜的主力大軍布陣在山上斜坡下,怕有上萬之眾。

殺進綠原的只是他們的前鋒部隊,給我和巫帝一陣衝殺,已是強弩之末,毫不足懼,黃沙族的人應可輕易應付。

我豪情湧起,拍馬往沙盜的軍容鼎盛的戰陣馳去。

天上的烏雲被烈日照射得破碎支離,東一塊西一團的,再遮擋不了陽光。

  體內充盈著新的能量。

盜陣一聲發喊,千百支勁箭漫天向我撒來。

  我舞起長矛,把勁箭完全封隔。

瞬眼間我已來至陣前,勒馬停定,大喝道:“黑蛇在那裡?”

近山丘頂處一把雄壯的聲音喝回來道:“我就是黑蛇,爾是何人?”

我尚未答話,巫帝策著馬兒,旋風般由我身旁掠過,掣著搶回來的大斧,殺進沙盜陣內。

想不到他竟會變作與我並肩作戰的戰友,心中一嘆,大喝道:“黑蛇今天你惡貫滿盈,讓我蘭特來取你狗命!”說罷由左側往山上殺去。

“蘭特”之名一出口,沙盜立時亂上加亂。

  黑蛇狂喝! “殺呀!”

  慘烈的戰事全面拉開。

我和巫帝像□賽似的往上殺去,可憐的沙盜雖然悍不畏死般攻來,仍阻不了我們片刻的攻勢。

沙盜一生都在屠殺其他沙漠裡的民族,想不到今天也有遭到同一待遇的命運。我和巫帝不分先後抵達山丘的最高處,立時由左右兩在中間心膽已寒的黑蛇和沙盜的將領殺過去。

這時的沙盜潰不成軍,近半數人未待我殺至,發了瘋般往沙漠方向逃去。

黑蛇見勢不對,一聲發喊,亦往沙漠外策馬奔逃。

  巫帝一聲尖叫。

黑蛇和數百個護在他旁的沙盜的座騎全部噴血倒斃。

黑蛇等全給拋到斜坡處,和馬屍一塊狼狽萬狀往下滾去。

我追了上去,趕上瘦長紮實的黑蛇,長矛貫胸而過,了結了這凶人殘暴的一生。

沙盜完全失去了鬥志,剩下的人似逃最可怕的瘟般逃往沙漠去,沒有馬的人則亡命奔向大漠裡。

  我勒馬停定,往巫帝望去。

巫帝傲立馬上,在百多步的遠處冷冷凝視著我。

我淒然笑道:“隨我來吧!沙漠處比較靜一點。”

巫帝旋風般策馬繞往小坡下游處,攔在前方沉聲道:“不要再施詭計,到了沙漠,我要找你便困難了。”

我強忍悲痛道:“放心吧!你殺了我的女人,我定要和你分出生死才罷休,何況你亦消耗了大量邪力,否則現在也不會陽光普照吧!要逃走的可能是你而是我呢?”

巫帝淡淡道:“可是你現在的心中卻有恨而沒有愛,所以對我再沒有半點威脅的力量。”

我躍下馬背,提矛向他迫去,應聲道:“只是太陽火熱的能量,已足可把你制伏。”

巫帝一聲嬌笑,跳下馬來,閃電移前,一斧往我劈來。

我把能量凝在一矛之上,往斧鋒挑去。

  “鏘鏘!”

  矛斧同時斷折。

他因為再不怕我的愛能,所以蓄意震斷雙方的兵器。

  巫帝拋開斧柄,欺身而上。

我擲下剩下半截的矛桿,手肘一揚,擋了他的重,轉身以另一手的掌背劈正他背心處,同時送進太陽的熱能。

巫帝雖震了一震,身子卻像塊萬斤巨岩般晃也不晃,手肘猛撞在我背心處。

我如受雷擊,口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凌空滾落斜坡去。

  巫帝仰天狂笑,得意之極。

今次再遇到的巫帝,比以前人性化多了,不知是否受到公主人體影響。

心中叫糟,因沙娜慘死而沒有了愛的靈能,竟對巫帝沒有半點威脅,我今次真是死定了。

  轉念間滾至坡底。

巫帝怕我逃進沙漠裡,如影附形追來,我還未站起,給他飛起一腳,正中背心。

我腦際一陣暈眩,張口噴出另一口鮮血,同時聽到胭骨折裂的聲音,狂痛下斷線風箏般旋轉著飛趺開去.俯伏到灼熱的沙子裡。

我連吸收沙子熱能的力量亦失去了。

  巫帝得意的狂笑聲由遠而近。

  就在這時,蹄聲驟響。

一聲嬌叱傳入耳中,接著是飛雪熟悉的嘶叫。

  巫帝驚呼響起。

我剛想到是百合及時趕來時,背心給人一把抓著,提上馬背,身體早挨入了百合溫暖的懷裡。

  飛雪放蹄急奔。

我心神一鬆,支持不住,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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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8 20:58:19 |只看該作者

第 二 章 萬里逃亡

當我再醒過來時,發覺仍在魔女百合的懷裡,飛雪的背上。

一騎兩人,逆著大漠黑夜的寒風全速馳騁著。

我挨在百合懷裡,這個角度看上去,剛好看到百合輪廓的線條,在星夜的映托下,她的玉容美麗至令人難以相信的程度。

整個沙漠和天上的星辰和我們共舞著。

我湧起對沙娜慘死的悲傷,呻吟起來。

百合把凝定前方某處,若有所思的眸子收回來,低頭往我瞧來,眼中射出憐愛的神色,柔聲道:“小情人!你的心中允滿了悲傷,對你的身體,絕對沒有半點好處。”

我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我知道!可是我的心情卻沒法改變過來。”

她的美眸亮了起來淺淺一笑,仰起螓首,望進深廣無盡的星空,像一個母親向兒子循循善誘地道:“看宇宙是多麼奇妙!什麼是開始?什麼是結束?何謂生?□謂死?誰答得上來。所以又何必為已逝去或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事而悲傷?享受和百合在一起時的珍貴時刻吧,我感到自己的生命到達了盡頭,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絕不多了。”

  我一震道: “不要嚇我!”

百合深情地望著大漠上壯人觀止的廣袤星夜,嘴角逸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油然道:“小情人啊!生生死死算那一回事!宇宙只是不斷循環和重複,但每次重複都生出了變化,由盛至衰,衰而至盛,故有生必有死,你若車死亡亦懼怕,百合以後再不傾心於你了。”

我終於被她充滿智慧的“情話”,挑起了強烈的愛意,長嘆道:“我可以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卻不能漠視你的生死,這難道錯了嗎?”

百合道:“小情人說得好!你是個很易心軟的人,否則你剛才極有可能殺死巫帝。我一直在旁窺伺,直到最後一刻,才忍不住出來救你。假設你真能完全漠視生死,包括別人的,巫帝應已敗於你手下。”

我愕然道:“你什麼時候到的。”

百合俯頭往我望來眼睛爍著汪洋般的深情,溫婉道:“你和巫帝未碰面時我已到了。”

我奇道:“那為何不著我早點逃走,不是可避過巫帝嗎?”

百合道:“傻孩子!你今次到沙漠來,不是要和巫帝決一死戰?他肯送上門來,為何要拒絕呢?只有面對挑戰,你的潛能才能全面激發起來.這個險是不能不冒的。”

我苦笑道:“殺了巫帝,不是等若也殺了公主嗎?”

百合道:“巫帝就是準了你會因此心軟,所以才處處占得上風。”

我一呆道:“你是要我連公主的生死亦不顧慮嗎?”

百合輕笑搖頭,道:“我豈會迫你做違反自己意願的事,你看著吧,百合對我的小青人最有信心。”

我對她湧起紅顏知己的深刻感覺,問道:“巫帝是否在後面追來?”

百合望往前方,點頭道:“是的!他正在後面追來,力量還不住增強,以飛雪的速度跑了兩天兩夜,仍未能把他甩下。”

我駭然道:“我竟昏了兩天兩夜嗎?”

百合幽幽一嘆道:“我已不住把愛能輸進你體內,可是你心中充滿對死亡深沉的悲哀,所以復元的速度非常慢。”

我終於明白了她的用心,點頭道:“我明白了!”心神完全放在緊挨著的美麗胴體上,嗅著她獨有的芳香。

  那是百合花的香味。

我的心神回到初遇她時那一刻裡。

百合籠在白紗裡,像深藏在不能透視的濃霧中,如此地動人、神秘。

想到這裡,我寧洽下來,感到百合的靈能源源不絕送入體內。

  不旋踵我沉沉睡去。

那並不真是睡眠,而只是一種最深切的鬆弛和休息,無思無念,但意識卻清晰通透。

  當我再醒過來時,情況大變。

飛雪逆著沙暴,背著我們兩人艱苦地前進著。

百合把她的絕世容顏緊裹在白紗裡,連那對攝魄的美眸亦藏在臉幕後。

我坐直身體,發覺復元過來,似乎比之往日更有力量。事實上每經一次危難,我的精神和力量都有長足的發展。

  風沙沒頭沒腦迎面刮來。

在百合的幫助下,我把頭臉包紮起來,垂下臉幕,代替她策著飛雪逆風而行。我們的心靈和肉體融渾一體,再無分彼我。

這是前所未有的感覺,即管和西琪一起時,亦沒有這種醉人的感受,不能達致如此濃烈的境界。

我的人靈向百合查詢道:“巫帝是否追上來了。”

百合的心靈回應道:“是的!他在我們身後約十哩許處,隨時都可以趕上我們。”

我駭然道:“他難道可跑得快過飛雪嗎?”

百合道:“在一般情況下,他的速度絕及不上飛雪,可是他卻製造出這樣一場風暴,使我們的速度大大減低,而他卻是愈迫愈近。”

我皺眉道:“那他為何不立即追上來,把我們殺掉,看來他的力量正在不斷增強中。”

百合在我心靈裡嘆道:“他正等待太陽下山的時刻,沒有了太陽,你的能力將會大為遜色,他對付我們來便容易多了。”

我咬牙道:“不若我們掉轉頭去找他?”

百合嘆道:“沒有用的,今早我曾掉過頭去尋他,可是他卻遠遠避開了他比狐狸還要狡猾千百倍呢。”

我默然無語,策著飛雪,兩人一騎頂住不斷襲來夾雜著沙粒的狂風,在沙塵渾天飛舞,暗茫茫無盡極的沙海裡前進著。

我把靈能輸進飛雪體內,在這狂暴和視野迷糊的可怕世界里相依並進。

那感覺便像一個忽然失明的人憑著感覺向前爬行著狂怒的風沙在上下四周咆哮嘶喊。

這樣的情景下,根本沒有法子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

  我向百合詢問。

魔女百合道:“應是午後時分,我一直小心計算時間。唉!”

我明白她這聲嘆息的含意,因為那等若計算我們還有多少個小時可以活著。

忽地心中一動,起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向魔女道:“奇怪得很,巫帝既能製造這樣一場遮天蔽日的風沙,早截斷了我和太陽的聯繫,為何不快點追上來,把我們解決?”

百合在我靈內平靜地道:“我亦曾經想過這問題,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當他和我們血戰時,難以分神去控制天氣,所以寧願待至沒有太陽的晚上。”

我把飛雪勒停,沉思半晌後,轉頭在百合湊上來的耳側道:“假若我們兩人的力量結合起來,應和巫帝相差不遠,他既能控制天氣,我們為何不可向他展開反擊,只要他一分神,便難以再控制這些風沙,我們可先一步逃進廢墟里去。”

百合欣然道:“我們姑且一試,就算不成功,總好過坐以待斃。”

我微笑道:“我們雖不能真個銷魂,但精神的融合,不也等若做愛嗎?來吧!讓我們純以精神做一次愛,挫一挫巫帝的威風。”

  我一夾飛雪,繼續前進。

百合的靈能不住湧進我體內,再由我處倒流回她體內。

幾個循環後,我們的心靈融成一體,產生出旋風般的力量,往四外延伸出去。風沙裡充盈著巫帝龐大的邪力,鐵壁地難以攻破或加以影響轉移。

我心中一動,把聯手的心靈力量升往上空。靈覺不住往上攀升,不一會穿破了層層疊疊的煙塵雲幕,接觸到天上炎陽的光和熱。

我們心領神會,大量地把光和熱吸納,引往我們的肉體。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一道陽光破雲而下,照在我們身上。

那就似在一個無光的昏暗世界裡,忽然一道燈光,照射在我們身上。

  更奇妙的事發生了。

  就像在綠境裡雲散日明的重演。

陽光不住擴,大風沙的力量在此消彼長下,不住被削弱。

  我們的心靈同時歡呼起來。

  飛雪全身一鬆,放蹄疾馳。

我們奔到那裡,陽光即追到那裡,天空上的烏雲被破開一條長長的裂縫,蔚為奇觀。

飛雪的速度;倏地攀上頂峰,瞬間穿過了狂沙,又在萬里碧空下狂馳著。

我和百合揭開頭巾臉幕,歡呼聲中在光明的沙原縱情飛馳。

  我轉過頭去。

百合□絕當世的俏臉發著亮光,長發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生輝,隨風飄舞,那種超乎塵世的美態使我差點感動得掉下淚。

  黃昏時分我們終於把巫帝甩掉。

百合在我耳旁輕輕道:“蘭特!我們必須停下來讓飛雪歇息,它早透支了所有的力量,全賴你的異能挺著,再不讓它休息,它會力竭而死的。”

  我嚇得和百合躍下馬背。

這時波浪般起伏的沙丘,被光禿禿的沙石平原所替代。

我們在這空廣的天地緩緩而行,頭頂稀稀落落地飄浮幾片薄得像葉般的雲彩。夕陽由左後側射過來,把我們長長的影子嵌在荒原上。

兩隻信天翁在頭上吵鬧著飛過為這全無生氣的地方添進了少許活力。

我瀏覽著四周的景色,盡避是我深情望向她時,她總以甜蜜的笑容回報,俏目閃著亮光,可人之極。

她的美麗是無可比擬的,尤其她洞悉世情的眼神,更使人傾慕神迷。

雖偶有因念沙娜的神傷,但在我蓄意忘記下,已淡了很多。

要勝過巫帝,靠的只能是愛而非恨。

  飛雪精靈的眼愈來愈沒有神采。

我們不得不停了下來,坐看黑夜的來臨。

我像個小孩子般縮在百合香氣四溢的芳懷裡,享受著荒原的黑夜。

明月逐漸升上中天,她金黃的色光令天夢飄香兩顆明星亦要黯然失色。

在寬廣的月夜裡,我生出非常奇異的感覺,那就像我們忽然縮小了。

  我們兩人一畜只是一個小點。

而整個沙石平原,甚至整片沙漠,亦只是茫茫宇宙中一個小點。

包圍著我們的天幕是無際無涯的一團漆黑。

百合柔聲道:“小情人!你是否對眼前這奇異的天地生出感觸。”

我點頭道:“告訴我!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百合輕嘆道:“在我比常人悠久的生命裡,我也一直思索著這個問題,你亦曾看過智慧典裡的描述,我們的太陽和其他以億計的太陽,分佈在這虛廣的空間裡,永鄔地放射著光,沒有什麼原因,也沒有什麼目的。”

我一震道:“不!一定有某種目的,只是我們不知道吧!”

百合道:“你快到廢墟了,不如直接向父神詢問,或者他能給你一個答案。”我充滿希望道:“你不是說他因耗盡了能量,藏了起來不說話嗎?”

百合微笑道:“他既可把力量送給我們,我自亦可把力量輸給他,那他不是可答你的問題嗎?”

頓了頓,滿懷感觸地道:“你看看這夜空,幾億年前是這個樣子,幾億年後也將是這個樣子,它雖然也會有生滅變化,卻非是我們短暫的生命所能目睹的。”

  我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絲毫沒有變化的億萬年在這一刻的前後無限地延伸開去。

不只是個人,甚至所有生命都是無關痛養和微不足道地發生及發展著。

可是對人類來說,又或對我和百合來說,與巫帝的鬥爭確又是如此重要,盡避這廣闊的宇宙毫不關人的一件瑣事。

可是對人類的榮辱,對宇宙來說,只是在永鄔的陽光裡有若微塵的一下跳躍。現實就像一個個的火球和巨泥塊般的星體在虛空里永不停息地滾動,在無法量計的時空裡循環不休,漠視著一切的發生。

百合仰視著明月高照的蒼穹,幽幽道:“每當我仰望夜空,都會感到渺小和孤獨,依智慧典所說的,現在我們看到的星光,可能是億萬年前已離開那顆星體,到現在才射進我們的眼裡,這是多麼令人心顫的想法。”

飛雪這時發出了一聲輕嘶,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

  我伸手撫上它的大頭。

  飛雪親摯地用鼻子來嗅我的手。

  一個使我心顫的直覺升上心頭!生命正離飛雪而去。

百合嘆道:“不要白費靈能了,它早耗盡了生命的能量,讓它安息吧”我不能置信地摟著飛雪的脖子,熱淚湧出道:“不!”

它還未見過大黑,怎能就此死去。

百合的秀發在沙漠冰寒的夜風裡飄拂著,神情出奇地平靜,卻有種難言的淒迷與愴然的絕世美態,緩緩道:“即管宇宙亦有起始生滅,生命豈會例外,讓它平靜去吧!它已陪我走了很遠的路,我和它都感到非常勞累了。”

  我心中騰起強烈不祥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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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瞞天過海

  飛雪在臨天明前安靜地辭世。

我們強忍悲痛,把它埋在掘出來的沙坑里,勉強收拾情懷,愴然上路。

沒有了飛雪,我們更沒有把握甩脫巫帝的追踪。

  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們把身體藏在紗布里,蓋上臉幕,攜手在黃沙上疾走著。

據百合說,以我們這樣的速度,三十天內將抵達沙漠的核心──廢墟。

我把精神全集中到緊握著百合那柔軟修長的玉手上,心中充盈著無盡無窮的愛意,她亦以相同的愛回報。

那是超越了肉體的深愛,是靈魂和靈魂間最深切的愛戀。

事實上沙漠也沒有什麼可使我們分心的事物,除了渺無盡極微光閃爍的地平線和無邊無際的藍天。

黃昏後,沙石平原讓位於沙礫,我們走過時,印下了薄薄的足印,晚風來時,它們將會了無痕,或者這就像生命在宇宙的情況吧!鳥跡魚踪,過不留影。

  我有個很失落的感覺!就無論我們在這微不足道的生命舞台上演著我們認為如何轟烈的大事,宇宙仍是不屑一顧的。

這或者是飛雪突然而來的死亡帶來的深思吧。這想法使我感到悲哀茫然。

  沙礫逐漸變粗。

當明月再升上來時,腳下踏著的已是沙石夾雜的乾爽地面。

我有種不真實的夢幻感覺,在這浩翰無際的空間裡,人都變小了。

我們不敢停留,默默趕著路,頂著夜深的寒風,茫然向著深藏沙漠裡的廢墟前進。

到天明時,前方突然被一系列的沙丘切斷了。

百合道:“這是到”魔眼”前的“迷離沙海”,佔地千哩,外圍處有個叫“丹旦拿”的綠洲,那是沙民最後一站,從沒有人敢越過“丹旦拿”到魔眼去的。”

我道:“巫帝會否在那裡等待著我們?”

百合微笑道:“只要我們在白天進入”丹旦拿”,還怕他什麼,若他來找我們還求之不得哩!”

我們繼續走著,在沒有盡頭的月牙形沙丘上艱困地走著,每一步都會陷足進沙海裡去。

朝陽在東方的地平線露面,驅走了早晨侵人的寒意。

  氣溫不住上升著。

沙丘連綿不絕,一直延伸至地平之外無垠的遠處去。

使人很難想像黃沙外還有其他不同面貌的地方。

我們循著“之”字形的路線爬過一座又一座的沙丘。

在沙漠裡跑動確需很大的體能和學問,即管以我和百合超人的體質,亦要小心翼翼,不敢有失,以免消耗太多的體力。

一座座像一個豐滿美女胸脯的沙丘,內中暗含乾坤。

它們陰陽的兩面,迎風的一邊斜坡十分堅硬,沙子間隙極小,結實而緊密;另一邊卻剛好相反,鬆散浮軟,一踩上去便會直陷進到大腿處,把你燙傷燙熟,非常危險。

百合小心地細察沙子的顏色,判斷要走的路線,拉著我謹慎地走著。

我們也不知多少天沒有進食和喝水,全憑著超體能和充盈體內的靈能支持著,不過亦接近燈盡油枯的階段,實在需要找個地方歇下來,補充身體的需求。

巫帝始終是藉了人的身體,那幾天追我們時又耗用了大量的體能,我才不信庥會比我們好得多少。

我們在丘脊上夜以繼日地前進著。

時間完全在靜寂中溜失,只有黑夜和白晝默默無言地交替著,炎熱和寒風互換。

當我們攀上了一座差點是無法跨越的特大沙丘,後地勢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沙丘外是比接近淨土那著名的彩石平要大上百倍的另一彩石平原。

一眼望去,整個平原全由色彩繽紛的石頭和卵石□砌而成,大地斑駁雜亂地呈現著白、藍、黃、紫等各種顏色。

一座座小山丘此起彼落地散佈在這五光十色的奇異世界裡,教人難以相信世上竟有這麼美的地方,尤其在走過了這麼單調乏味的黃沙世界後。

  我和百合相視一笑,攜手漫步。我們心情轉佳,輕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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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8 20:59:32 |只看該作者

第 四 章 妙計克敵

次晨我們離開了色彩斑斕的大地,穿過了峽口。

  峽外又是另一番景色。

眼前是一片乾透涸裂了的平原,除了偶有一座小丘外,就是一堆堆像給某隻神手隨意撒往地上的亂石,大小不一。

我們經過一夜的養精蓄銳,再接受頭頂上由烈日奔瀉而下的熱浪,踏足這毫無生機的大地。

到正午時分,地平處出現了一片奇異的白色長條。

百合喜道:“明天我們便可到達”丹旦拿”了,那白條就是到那裡前有名的“鹽田白域”了。”

  原來白色的是鹽田。

想不到沙漠裡仍有這麼多奇異的地方,以前我總以為沙漠裡只有灼熱的沙粒和石頭。

我們走得很小心,路線盡量隱蔽,巫帝即使守在前路,亦難以用眼睛察覺我們。

到了鹽田的外圍,太陽開始下山。

沒有了太陽的掩護,我們不敢穿越這片像個白色海洋的奇異地域,找了個避風的處所,相擁而眠,板岩就成了我們的大床,月色為被褥,說不盡的快意和溫馨。我從未試過和一個女人如此寸步不離地親熱著,偏又沒有肉體的關係。而這美女正是充滿傳奇、神秘莫測的魔女百合。

  那種感覺確是曼妙無倫。

我吻著她動人的眼睛道:“告訴我,父神究竟是什麼東西?”

魔女百合給我吻得身體似要融化,半呻吟著道:“小情人啊!不要這樣?百合比你任何一個小妻子,更受不得你的引誘和挑逗,莫忘了你是我守待了數百年的恩物。”

我憐惜地停止吻她,這時亦有點明白她為何她寧要愛情,不要生命。正如西琪覺得沒有孩子的愛情是不完美的;對百合來說,沒有男女肉體結合的愛情,可能根本不算愛情。

百合再嬌喘了一會,幽怨地瞅了我一眼柔聲道:“這要從前代的文明說起,那是發生充滿了動人心弦事情的大時代,圓球進入了城內文明和城外文明的二元發展。”

我深吸一口氣,感到自己的思域無限地擴闊起來,時空在伸延著。

  百合無限緬懷地細訴著! “大部份人被留在幾十個大城市裡,接受著軍政府嚴苛的思想箝制和軍法統治。城外則是廢棄的村莊,受到災變影響的變異人與在苟且求存逃避軍政府追殺的叛軍,以及能在條件的城外生存的種族。”

“那些城市規模比現在任何城市都大得多,擁有我們不能夢想的高技能和可怕的武器,他們製造的飛船,能飛往比月亮更遙遠的星體,從事殖民和採礦的工作。”

  我聽得目定口呆。

會飛的船,那是多麼令人驚異的事,我不由想起了小矮胖為我造的皮鳥飛。

百合幽幽一嘆道:“父神的前身就這軍政府內最智慧的科技大師,他成功地發展出一種擁有人工智能的奇異機器,並與它結合,變成半人半機器的龐大智腦,那是人類進化的一種可能性和夢想,直到他身上才首次成功辦到。”

我急促地喘著氣,啞聲問道:“父神有沒有名字?”

魔女點頭道:“他叫作達加西!”

(有關達加西的事蹟,事見〈超級戰士〉上下兩集)百合悠然神往道:“有一天,父神離開了我們這以太陽為核心的星系,開始作虛空裡的無盡之旅,也不知過了多少年月,父神收到了來自故土的訊息,知道大地上發生了非常可怕的事,於是趕返圓球,才發覺整個星系全被一種可怕的生物佔據了,那就是巫帝和他的同類。”

“那是一種擁有龐大精神力量的殘酷生物,以屠戮其他生命為樂。他們只有仇恨而沒有科技,但卻可越過遙闊的時空,侵占其他星系。當父神回來時,他們正進行把所有邪惡力量集中的實驗,準備搜探其他星系的生命,加以征服和屠殺。”

我想不到巫帝竟可怕至這地步,難怪以父神的超卓,仍只能和他鬥個兩敗俱。問道:“他們究竟是由那處來的?”

百合深沉一嘆道:“他們並非是由那處來的,而是原來就是圓球裡其中的一種生命體,名字叫作”人臉毒蜘蛛”,又或“毒寡婦”。”

  我狂震道:“什麼?”

巫帝那可怖雕像立時出現在我腦海裡。是的!那是一隻人臉蜘蛛的形狀,只不過比現實裡的蜘蛛大得。失聲道:“這怎麼可能?”

百合道:“在這宇宙裡,沒有事是不可能的。他們的出現,始作俑者還不是我們自以為的人類,長期的污染和奇異的放射性元素,使各種生命在人類思感之外默默地起著變化,其中進化得最厲害的就是她們那種毒蜘蛛,不但體形變大,還開始擁有思想,最後發展出比人類優勝得多精神異力,反過來把人類和所有設施徹底摧毀,人類的武器和攻擊對他們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我腦中閃過一幅幅想像裡的可怕情景。

百合續道:“父神和他們展開了驚心動魄的大戰,開始時父神處於完全的劣勢,可是父神不斷收集和研究有關他們的一切,最後反過來佔了優勢。於是巫帝和他的千萬同類把力量集中起來,與父神進行最後決戰。結果你也知道了,巫帝的同類全被殲滅,只剩下失去了肉身的巫帝潛進了地磁裡,等待復仇的良機;父神的身體則化成廢墟,藏在沙漠的核心處,從他的記憶裡釋放出生命的種子,製造出我們這一代的人類,可是鬥爭從未停止下來,現在已到了最後的關頭,若讓巫帝勝了,父神和我們都完了。”頓了頓嘆道:“可能宇宙裡所有生命也要完了。”

我深吸一口氣道:“為何巫帝這麼害怕人類的愛,難道他們自己同類間亦沒有愛嗎?”

百合道: “這或者要怪我們人類自己,巫帝他們長期在受到我們不斷破壞和蹂□的自然里長大,支持著他們進化的其中一個重要原素就是仇恨和毀滅。而他們本身亦是一種孤獨和以虐殺其他生物為生存之道的生物。母蛛是生物裡罕有和伴侶交配後把對方吃掉的生物。所以他們根本沒有愛,若讓這種人類的情緒侵進他們的神經去,會破壞他們生命的因子,把他們毀滅。”

我聽得不寒而栗,籲出一口氣,勉強收攝心神道:“他們既然互相憎恨,為何仍能合作起來去進行屠殺破壞?”

百合沉聲道:“仇恨是他們一切動力的來源,但他的智慧,亦使他們知道繁衍的重要性,在他們的世界裡雄蛛只是附庸,真正領導的都是女性,她們都是純功利主義的生物,巫帝就是她們裡力量最龐大的母蛛,在她的領導下,所有母蛛都團結起來,進行對宇宙的征服和破壞。只憑巫帝的力量,她並不能越過遙闊的時空,否則恐怕她早把其他同類也全殺個一乾二淨了。”

巫帝原來是母的,那以後就該稱“她”而不是雄性的 “他”了。

  百合! “若今次人類勝了,我們將學曉前所未有的東西,從這大災難蛻變出來的新人類,會是宇宙的新產品,那顆種子就在你身上,而父神和我只是助你成長的媒介,這正是父神經過長期的思索,構想出來的偉大計畫,小情人啊!你現在明白了父神和百合的苦心嗎?”

我緊摟著她道:“百合!我愛你,我不想失去你。”

百合道:“你還不明白嗎?生命有形的部份可以死去,但無形的部份卻是永存的,縱使宇宙的生滅亦不可將它毀去,所以當你壯大起來時,便可像父神般把我複活過來,也可以使父神復活過來,百合的命運,全操縱在你手裡。”

父神在他無有止極的宇宙旅航中,在無數彩雲般飄著的星河裡,發現其中存在著無數奇妙的生命,而他們的目的都朝著進化的大道邁進,去認識一切的起始和終滅,探索宇宙更深邃更遙遠的地方,超越一切時空和想像,甚至最終超越宇宙的極限,這就是生命存在的目的使命。就算宇宙毀滅了,他們仍會守候著宇宙再生的良機,作出另一次的努力。 ”

我從未想過生命竟背負著這麼偉大的目的,聞言呆了起來。

百合柔聲道:“夜了!我們好好擁著睡一覺吧!明天我們會進入”丹旦拿”,巫帝定會在那裡等我們。”

次日天尚未亮,我們冒著清晨的嚴寒,穿越鹽田。

我們小心翼翼專揀較堅硬的鹽皮才踏上去,否則會踏穿鹽皮,陷足潮濕的鹽皮里。

  過了鹽田後,依然是沙石平原。

兩個小時後,我們轉往西北的方向,穿過幾座高聳的山岩,然後登上一個陡峭高峻、長著稀疏樹木的山巒。

狹窄的山道曲折盤繞,崎嶇險惡,幾經辛苦,最後登上了近山頂處的窄道。

  視野倏地擴闊至地平線的極處。

一片廣曠的平原展現眼前,草坪疏落地點綴著,星星點點地東一塊西一簇。

在平原近中心處有一片方圓達二十哩、長著稀疏樹木的綠野,隱見帳幕和白色的房屋點綴其間,在日照下白屋閃閃生輝。

晚霞中炊煙裊裊升起,說不出的安詳和寧靜。

更遠處滾滾黃沙,延伸往地平外某一似若無限的遠處。

  我深吸一口氣道:“丹旦拿!”

百合握緊我的手,偎入我懷裡,點頭道:“這就是大漠到魔眼的最後一站,這地方又叫”強盜的窩子”,因為只有最強悍的人才能在這裡生存。 ”

我道:“究竟是什麼把沙民吸引到這偏遠的地方來呢?”

百合道:“”丹旦拿”不但有豐富的鹽礦,還盛產大漠裡最優質的茶葉,在沙漠裡茶葉的價值等若黃金,沒有了它沙民連一天都活不了。”

我不由想起精擅茶道的沙娜,黯然神傷。

百合道:“我們不若在這裡稍息,到下半夜才到”丹旦拿”去,那我們還有一個白天的機會可甩掉巫帝的追踪。”

我點頭答應,摟著她坐了下來道:“以巫帝的速度,追上我們實在易如反掌,所以他才會安然在”丹旦拿”等待我們,不若我們採取主動,明天便到“丹旦拿”尋他晦氣,若能狠狠打擊,他便可爭取那空隙先他一步抵達廢墟。”

百合欣然道:“你的想法總是大膽果斷,難怪你能成為人人景仰的大劍師,百合全依你的吩咐。”

我摟緊她在臉蛋上香了一口,把目光從她誘人的高聳胸脯移開,設法去想別的事情,問道:“我曾聽過有關魔眼里沙女的傳說,你遇過她們沒有?”

百合點頭道:“當然知道,她們是父神創造出來的第一代人類,全是女性,大多還很美麗。體能都比常人超卓,尤其沙女那美麗的領袖。所以在魔眼那麼惡劣的環境裡,她們仍能在沙穴裡堅強地生活著,守衛父神失去了生機的身體。一粒沙子所含的水份,足可讓她們活上一天。不過她們的人數正不斷減少,現在只剩下十三人,巫帝的來臨,不知道她們仍有多少人能倖存不死。”

我好奇心大起,向百合印證道:“聽說會不時走出魔眼,到附近擄走精壯的男子交配,以生育下一代的沙女,是否有這回事?”

百合失笑道:“那是誇大了的說法,是由曾見到她們半裸著身體在沙漠出沒的好事之徒的狂想。她們根本不能生兒育女,亦沒有性慾的要求,但每到一段時期,她們會蛻變出新的身體,繼續生存下去,不受肉體死亡的威脅。”

我愕然道: “既是如此,為何她們的人數會不斷減少呢?”

百合黯然道:“沒有愛的日子,小情人你知否是何等難過,所以沙女都有強烈的自殺傾向,一場沙暴亦可促使她們去尋死。”

我駭然道:“為何會是這樣的?”

百合嘆道:“那是父神的錯誤,為了對付巫帝,他試圖利用他生物庫內記憶著的資料培殖新的人類因子,製造出更強大的新人類。經過了無數的失敗後,他才造出沙女來,那是一種不受感情左右的強橫生命,可是他卻料不到沙女因缺乏了生存的慾望,生出自毀的傾向,這活下來的十三個沙女,全賴特別強烈要保衛父神的使命感,才能活到現在。自經這次的失敗後,父神再不敢嘗試製造新的生命,只是把生命的種子釋放出來,任由他們自然成長,那就是現在的你們和其他動植物。”

我奇道:“那為何又有大元首、你、西琪和公主?”

百合道:“那是父神不得已而為之的事,不過這次他小心了很多,我和西琪她們除了小小的缺陷外,已差不多等若你們了。”

我籲出一口氣,抒洩出心中的震驚,一時找不到說話。

百合嬌軀一震,指著平原道:“看!”

我往她指著處俯視下去,只見一個小點離開了“丹旦拿”,迅速橫越平原,向我們休息的那座高山奔來。

  那是巫帝。

可以想像“她”直追出“丹旦拿”之外,仍發覺不到我們的影踪,於是憬然而悟,返回“丹旦拿”搜索我們,當仍找不到我們時,想到可能給我們愚弄了,於是再回頭來找我們。

假若我是她的話,定會守在這到“丹旦拿”必經的山道出口處,到了晚間再以她的靈覺遍搜整座大山,教我們無所遁形。

就算我們尚未來到,只要她緊守出山之路,縱使我們有太陽的掩護,仍逃不過她的銳目,那時她可遠遠躡著我們,到太陽下山時,就是我們的死期。

百合拉著我站起來道:“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再想辦法。”

  我環目四顧。

這山道一邊是陡峭的懸崖,另一邊是伸往峰頂的斜坡。

斜坡怪石□□,要找個藏身的地方不難,但若要巫帝在夜間的搜索,卻是絕無可能。不過除此亦想不到其他方法,點頭答應,和她登上斜坡,躲在一堆亂石之後。

百合低聲道:“希望她不知道我們看到她走上來,一直搜往後方去,那時我們或可乘機逃進”丹旦拿”了。”

我搖頭道:“她若□是毒蛛進化而成的邪物,會比任何人都更有耐性,別忘記她結網捕食的堅毅沉穩,所以只會在蟲兒必經之路耐心結網守候著,而我們就是那些蟲兒。”

百合點頭同意,嘆道:“可恨我們這兩條小蟲兒,明知她張開羅網在那裡,仍不得不飛進網內去,”

我嘆道: “若有那破流仙城的皮鳥飛在就好了,我們可由山頂飛下去。不做任何多餘事的巫帝,可能根本不去理會天空有什麼東西飛過。”

百合一震道:“這或者並非全無可能的。”

我亦一震望向她,同時往她身上望去。

百合搖頭道:“還是不行,我們飛行時,地上會出現影子,休想可以瞞過巫帝。”

我吻了她的香唇,微笑道:“你再想想。”

百合橫了我一眼,站起來道:“我明白了,你負責砍合適的樹幹做骨架,我則負責扎造骨架的樹□,不過脫衣可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再嫣然一笑道: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真是一刻也沒有虛度的。小情人啊!百合愛你。”

  我的心若被蜜糖融滲。

大地逐漸暗沉下來,星兒開始亮了起來。

寒風呼嘯著刮過我們身處的峰尖。

急就章的“布”鳥飛扎了起來,樣子雖非常簡陋,但看在我們眼中卻是此刻世上最可愛的東西了。

百合的身上只剩下貼身的褻衣,把她美麗的身段表露無遺,修長炫目的玉臂美腿暴露在空氣裡。

長發在夜風裡拂舞著,似欲乘風仙去。

我身上則只有一條短褲,當然沒有絲毫寒冷的感覺。

我們伏在布鳥飛之上,不讓長風把它吹走。

巫帝應開始了她的探索,可是要搜遍整座大山,將須費她好一段時間。

  我們耐心地等待著。

明月緩緩升上地平,揮散著金黃的色光。

我微笑道:“為何明月會這麼的美麗?”

百合笑道:“她的美麗是從太陽借過來的,因為她反映著太陽的光線。”

我大奇道:“什麼?月亮不是自己發光的嗎?”

百合含笑搖頭,再沒有解釋下去。

高崖下遠處的“丹旦拿”點點燈火,令人想到那裡溫暖的床鋪。

  一切都像夢幻般地不真實。

驀然一股冰寒的感覺掠過我們的身體。

  巫帝終於找到我們。

我和百合相視一笑,心靈結合起來,往巫帝的方向延伸過去,不一會把握到巫帝的存在。

  她正朝我們狂奔而來。

盡避以她的體能,要來到峰頂也要一個小時的時間。

那即是說,她若要奔回頭去,也須相若的時間;而我們只要短短的片刻,就可飛下山去。

  時間飛快地流逝。

  巫帝愈迫愈近。

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立即汗流浹背。

百合亦生出感應,駭然道:“我們太疏忽了。”

  是的!

我們忘記了巫帝控制天氣的能力,假若她發現我們飛出崖外去,自然可輕易控制風勢,把我們吹回這座山頭來,甚或以旋風把我們留在空中打轉,才慢慢想方法對付我們。

我和百合臉臉相覷,互感到對方的驚惶。

百合一咬牙道:“你一個人走吧!我留在這裡對付她,教她不能分神去對付你。”

我斷然道:“不!要死就死在一塊兒,那樣獨活有什麼意義,而我會因失去了你充滿了悲傷,更不是她的對手。”

  巫帝這時來到下面的山道處。

我吩咐道:“你舉起布鳥飛等著我,我要給她一記重的,教她沒有餘力對付我們。”

  百合擔心道:“小心點!”

  我拿起她的佩劍,撲下山峰去。

在迷茫的月色裡,巫帝美麗的身形沿著斜坡迅速快攀上來,比猴子還要靈活。我兩下縱躍,來到她上方十來步處,仗劍卓立,微笑道: “你終於來了,我等得很辛苦呢。”

巫帝冷靜止步,拔出腰間的劍,緩緩打量著我,沉聲道: “魔女在上面乾什麼,她捨得只讓你一個人來受死嗎?”

我仰天長笑道:“當然捨不得!”一劍迎頭向她劈下去。

心中同時向峰頂的百合送出訊息,著她聽我指示,隨時把力量向我傳送過來,以給巫帝一個驚喜。

  “鏘!”

巫帝從容挑開我這看似全力的一擊,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劍光忽盛,長河巨浪般向我攻上來。

  我正要她這樣做。

經過這些日子來和百合的朝夕相對,以及不住吸收太陽的能量,再轉化為充盈著兩人熱戀的靈能,我的力量比以前倍數增強,足可與巫帝一較長短。

唯一輸給她的只是在後力上,遠不及她悠長不竭。

這亦是她專揀太陽下山後才來對我的原因。

  另一項輸給她的就是速度。

她迅快如鬼魅的奇異身法,教我很難捉摸她的劍路,可是當我清楚知道她是只人面毒蛛進化而來的生物後,我悟通了她移動的方式實是來自蜘蛛本能的方式。

要知劍手對敵,必須知己知彼,才能把劍術發揮到極致。

現在我已能大約把握到她的劍路。

我似若狼狽地勉強擋了她幾劍,一步步往上退去。

巫帝一陣嬌笑,道:“沒有了太陽,原來你是那樣不濟的嗎?”

這時我把她引到一個傾斜度最大的斜坡,驀地一聲暴喝,迅雷擊電般全力往她連劈七劍,每一劍都貫滿愛能。

“鏘鏘鏘鏘”之聲不絕於耳,把呼嘯的風聲全掩蓋過去。

兩劍每一次交擊,都爆起強烈刺眼的電光,顯示出兩股巨力擊撞產生的驚人能量,把黑夜照得忽明忽暗,情景詭異莫名。

巫帝想不到我的力量會倏地倍增,當然會以為是百合正向我送來能量。

她試圖往左右橫移閃躲,可是她的移動全落在我算計之中,無論移往哪裡,他的劍總能準確地劈往她臉門,迫她舉劍擋格。

她還吃了一個大虧,因為我是居高臨下,力量可以全部用盡,而她卻是舉劍在斜坡下擋格,用不上一半的力量。

只要她佔用的人的身體,便被迫遵守這物質上的法規。

以往每次我和她比鬥的時候,都不的不留下餘力,以應付她迅若鬼魅的身法。那天她在沙中綠境和我決戰時,第一件事是解決了所有座騎,就是不想被馬兒限制了她的速度。

  否則她的劍術怎及得上我。

全力猛劈七劍後,她的劍勢終於亂了少許,露出一絲空隙。

我知道這是千載一時的良機,換了在平地,怎麼也不能做出這般戰果。

  她的劍給我劈得偏往了左側。

  我忙向百合送出訊息。

  我們的心靈倏地結合起來。

無窮無盡的愛意夾在靈能裡,由百合處往我送來。

我狂喝一聲,劍尖顫震,虛忽無定,似吞似吐間,像一道激電般疾射巫帝眉心處。

劍未至,龐大無匹的愛能由劍尖透出,把她完全籠罩在內。

巫帝渾身劇震,秀發後拂,足尖用力,往後倒躍。

我早估到她這當然的反應,兩手把劍推出,精神全集中到長劍上,長劍化作白熱的長芒,以接近光的速度,激追而去。

  “叮!”

  劍尖正中巫帝眉心處。

  “闢啦啦!”

  長劍炸成碎粉。

爆成一團耀目的光暈,把凌空下躍的巫帝的上半身完全遮蓋了。

巫帝一慘嘶,長劍脫手,斷線風箏般拋跌往山道下。

  我掉頭迅速往峰頂奔去。

雖是重創了巫帝,但她明顯仍有反擊的力量,而我剛才劈出那七劍和最後的一刺,已是我力量的極限,再無餘力乘勝追擊了。

來到峰頂,百合舉著布鳥飛準備就緒,急待著我。

我撲了過去,摟著百合完美的半□肉體。

  百合一聲嬌叱,躍離峰頂。

  “呼!”

一陣長風刮來,把我們帶往高崖外廣闊的虛空裡。

耳際生風間,布鳥飛往“丹旦拿”的方向滑翔而去,速度不住增加。

巫帝這時應連偵察我們的力量也沒有,所以當她趕到峰頂時,可能想破她那蜘蛛腦袋,亦想不通為何我們可以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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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最後一站

我們在越過了“丹旦拿”半哩許處安全降落。

我倆緊擁在一起不住喘息著,好一會才力氣稍复,爬了起來。

  危險仍未過去。

現在離天明至少還有四至五個小時,巫帝當能趕上耗盡靈能的我們。

休息了半個小時後,我們手拉著手站了起來。

  百合道:“你覺得怎樣了?”

我嘆道:“走路還可以,若和巫帝動手,怕連幾劍都擋不了,何況我們連劍也沒有一把。”接著苦笑道:“且走路亦絕走不快!”

百合道: “我比你好不了多少,剛才什麼能量都送去了給你。不過我們不用太過擔心,巫帝絕不比我們好了多少。不若我們索性在”丹旦拿”等她,希望她來到時,我們的力量可以恢復得多一點。”

我點頭同意,摟著她往“丹旦拿”走去。

當我們靠近“丹旦拿”時,首先映入眼前是一排排的大樹。

  駝馬的嘶叫聲清晰地傳入耳內。

在這本應是睡覺的時間,“丹旦拿”仍昃出奇地燈火通明人聲喧鬧。

百合解釋道:“在這裡日夜是顛倒過來的,人們為了避開白晝的炎熱,午前便開始睡覺,黃昏時才醒過來進行各式各樣活動。”

我把她拉得停了下來,道:“太陽賦予我們的力量雖是威力無窮,但弊處卻是非常容易耗盡,無論我們吸收了多久的陽光,但我們的身體只像一個杯子般,得到的始終是一杯子那麼多的能量,有什麼方法能把這杯子增大呢?那時我們就不用怕巫帝了。”

百合淺笑道:“但你現在卻真的須感謝它只是個小杯子,因為用盡了太陽能後,我們體內只剩下了愛能,而我們的愛能是巫帝偵察不到,所以我們才能設法和她捉迷藏直至天明。”

看到她巧笑倩兮,肉光致致的美樣兒,我心中一熱,差點想對她作出熱吻和愛撫的需索,忙壓下心中情致,拉著她繼續前進。

當進入“丹旦拿”外圍的林區時,百合道:“我們最好先偷兩件衣服來穿上,否則像現在這樣子,走到那裡都會引起騷動,要避開巫帝的耳目就更困難了。”

我童心大起,低喚道: “來!讓我們一起做小偷。”

拖著她竄高伏低,藉著燈火照耀不到的暗影,往附近一堆房子和營帳摸了過去。

我們經過了一座倒塌了的房子,向風的一面深深埋在沙子裡,像向著魔眼的方向致敬的樣子。

  人聲沸騰起來。

只見屋外一大片空地上,生起了幾堆篝火,百多個沙漠裡的遊民,穿著以黑、白、灰為主的袍服,擾擾攘攘的,似在進行某些交易。

我們潛到最大的一所白色房子後,一摸屋壁,才發覺是鹽塊築成的屋宇,堅固無比。

屋子垂著黑幕的小窗透出溫柔的燈光,人聲隱隱傳出來。

我們的精神往屋內延伸,“看”到屋內站著幾名大漢,聚精會神觀賞著床上一對男女在翻雲覆雨,做著男女交歡種種纏綿的動作。

那女子樣貌普通,但身材卻非常成熟豐滿。

百合看得俏臉一紅,推了我一把,要我到另一間屋子去。

我心中正嘀咕為何屋內竟會有這麼奇怪的情況,那對男女怎肯這般讓人在床旁圍觀時,百合已一把拉著我到另一個沒有燈火的篷帳去。

帳旁坐了一群約有十來隻的千里駝,它們都給關到一道圍欄處,見到我們來,其中三、四隻警覺地發出難聽的嘶叫。

我們的靈覺肯定了那是一個空帳後,理不得那麼多,拔起了一顆安營的釘子,揭開帳幕的邊子,鑽了進去。

帳內的溫暖使我們感到安全起來。

藉著外面閃跳掩映著火光,我們很快從帳內一個箱子裡找到兩套出奇地香潔的衣服。

  百合正要穿衣。

我忍不住把她拉懷裡,伸手在她裸裎的玉臂和長腿上溫柔愛撫著,愛不釋手。百合嬌軀抖顫,抗議道:“小情人啊!罷剛才”看”過那麼羞人的情景,你又來挑逗百合,不理人家難過嗎?”

我強忍慾火,把她推開少許,為她換上雪白的袍服。

百合閉上眼睛,滿臉誘人的紅暈,在這樣一個溫暖的小帳裡,份外有使人侵犯的衝動。

把她服侍妥當後,我開始穿上另一套白袍,尺碼雖小了點,但我仍相當滿意。百合這時從寬敞旁的帳幕的兵器箱裡找了兩把長劍出來,笑著道:“在”丹旦拿”最不缺乏的是武器了,你若要弓箭或長矛,有更多款式讓你選擇。”

  我把她摟入懷裡。

百合一震下把兩劍全掉在地毯上,纖手情不自禁的纏上我的脖子,呻吟一聲,主動吻在我的嘴上。

我不由為之魂銷,熱烈地回應著。

我們的身體和心靈融化在一起,一直苦制著的熱情海潮般澎湃高漲。

百合扭動喘息,我則不住擠壓著她能使任何最有定力的人犯罪的胴體。

我一對大手貪婪地在她膩滑的後背和高聳的圓臀恣意地愛揉捏著。

  高漲的熱情使我們忘掉了一切。

一聲淒厲的慘呼喚醒了我們不住沉淪的意志。

接著是兩聲連續的慘叫,來自“丹旦拿”另一端的遠處。

  駝馬驚嘶聲此起彼落。

  外面人聲沸騰起來,一片混亂。

帳外空地那些人顯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又再是幾聲慘叫。

  我們嚇得分了開來。

  我揭開帳門的一角,往外看去。

只見空地上的百多人全提著兵器,慌皇地望著“丹旦拿” 另一端的遠處。

火光熊熊,照得“丹旦拿”血紅一片。

  誰在殺人放火?

四周的屋子和帳篷裡的人紛紛拿著兵器,倉皇奔了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百合來到我身後道:“巫帝來了,她知道沒有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找遍整個”丹旦拿”,所以故意殺人放火,迫我們現身。”

慘呼聲不住響起,驚破了這魔眼邊緣最後一處綠土那原是安寧的氣氛。

  駝馬嘶叫聲更添可怖的感覺。

膽子較的蜂擁往慘劇發生的地方。

巫帝這方法非常有效,我們怎能坐看這種殘酷的屠殺,就在我們眼前進行呢?百合沉聲道:“我們去也是白賠的,不若立即逃往魔眼去,或者可引得她追來也說不定.只要挨得個許小時,太陽便會出來了。”

我堅決地搖頭道:“不!或許我只是個傻子,但若坐看巫帝殺光了整個”丹旦拿”的人,會在我的心中造成很大的遺憾和不安,異日和巫帝作最後的決戰時,會成為致命的敗因。”

百合肅容點頭道:“我同意小情人的話,而且非常欽佩小情人無私的愛,但我們應怎辦呢?”

我嘆了一口氣道:“現在只能見一步走一步了。”

擁有公主美麗身體的巫帝玉臉生寒,美目邪光大作,左手高舉熊熊燃燒的火把,右手持劍,踏著被她斬殺了的屍體,迅速在篷帳間移動著。

附近的數十個營帳全陷在烈焰沖天的火海裡。

她踢門衝進一間鹽屋後,慘叫還未完竭時,已鬼魅般退了出來,把幾名撲過來的大漢劈得肢離體碎,血肉橫飛,教人不忍卒睹。

原本想上前動手的人,都嚇得四下逃竄。

“丹旦拿”進入了未日前的慌亂裡。

我在百合耳旁吩咐了幾句後,跳了出去,大叫道:“巫帝!”

正想往逃走的人加以追殺的巫帝,聞言回過身來,看著遠在百步之外的我,眼中閃著深刻的仇恨,默默拋掉手中火把,一步一步往我走過來。

我抬頭往天上明月,暗忖自己能否見到明夜的月色呢?忽地心中一動,記起了百合曾說過月兒的美麗是藉來的,反映著太陽的光線,心中一動,忙凝神吸收月能。

巫帝來到我身前十步許處立定,冷冷道:“你的太陽能已一滴不剩,看你今次還有什麼能耐。”

這時“丹旦拿”所有人都逃離了這區域,除了帳屋焚毀的聲音和駝馬嘶叫外,四周有若鬼域。

  寒風呼呼刮著。

  天地浴在血紅的火光裡。

我的身體卻逐漸暖和起來,月能正緩緩注入我體內,只是過程非常緩慢。

  有什麼方法可拖延點時間?

巫帝顯亦因先前那一劍受了重創,邪力大減,刻上正凝聚邪能,準備對我作出必殺的一擊。

面對似乎無可擊敗的敵人,我的腦筋靈活地分析著雙方的形勢。

現在昔巫帝的邪力降至前所未有的低點。

往昔和她對敵時,她的邪力總能把我完全籠罩其中,要我不住以精神力量抗拒著,這刻卻全沒有那感覺。

她的精神力量似乎並不能像往日般延伸開去,所以才要仗著殺人放火把我們迫出來,否則她盡可以邪力掃描整個“丹旦拿”,“看”到我們在那裡。

她因感應不到我們的愛能,才運用殘酷的手段迫我們出來。

  假若如此.她現在只是一個可怕的“人”,恃仗的是驚人的速度、體力和僅餘體內的邪能。

這三方面我都比不上她,但我卻可在戰略和劍術上跟她一較短長。

我訊息向躲在伺暗處的百合送出去。

巫帝眼睛環掃四周,冷冷道:“外震大地的魔女百合那裡去了!為何只懂得躲起來。”

我更肯定了我的想法,她並沒有餘力去搜尋百合。

月能緩緩在我體內積聚,強化著我的體能。

我明知道她也在凝聚邪能,故意道:“你今夜為何如此好興致,盡說著多餘的話,是否想拖延時間,不怕天亮了嗎?”

巫帝雙目邪光倏盛,平靜地道:“現在離天明尚有一個小時,而我殺你只需幾分鐘的時間,不耐煩的話,即管動手!”

  我們雙方都是各懷鬼胎。

她在等待邪能的恢復,我則希望能盡量多吸收點月兒反射過來的陽光。

  一時間成了僵持的局面。

但彼此凌厲的眼神卻一點不讓地交擊著。

我忽地想到藏在她腦神經裡的公主,暗忖現在她邪力大減,我可否喚起公主的意識,由內部向巫帝反攻呢?

想到這裡,百合已生出感應,和我的心靈結合在一起。

充盈著愛的靈能往巫帝探去,同時間向公主做出精神的呼喚。

驀地裡我們重新感應到公主的存在,她仍堅強不屈地在邪力裡掙扎著。

巫帝渾身劇震,奮起餘力封閉了我們入侵。

  如此良機,豈可錯過。

  我狂喝一聲,挺劍直刺。

巫帝回复冷凝的神態,嬌吒一聲,長劍挑出,正中刃尖。

  一股無與倫比的巨力透劍而來。

我虎口痛得差麻木了,死命抓緊劍把,疾退開去。

這劍她蓄滿了邪力發出,耗盡了太陽能的我怎是對手,若非剛才積聚了才許的月能,這一劍定教我長劍脫手。

人影一閃,巫帝迫至近前,漫天劍雨,向我灑至。

我才不信她仍能保有剛才的力能,暴喝一聲,化巧為拙,迎頭一劍側劈而去,恰是她劍勢最弱之處,看似簡單一劍,實是蘭某畢生劍術精華所在,化腐朽為神奇,妙至毫巔。

  “鏘!”

巫帝被迫得反攻為守,硬接了我這凌厲無比的一劍。

我雖仍虎口發痛,但果然比剛才好多了。

巫帝不進反往左旁虛晃一下,似要移往左方,但迅又改變方向,橫移右方。

  這正是蜘蛛移動的方式。

我早成竹在胸,矮身踢出一腳,正中她小腿處,僅餘的愛能送進了她體內。

巫帝做盡她的蜘蛛大夢也想不到我把她移動的方式計算得這麼精確,如此容易把她踢中,發出一聲驚叫,全身抖震,斜退開去,那是她本能逃退的方式。

  巫帝身後劍光亮起。

百合以驚人的速度由暗處閃出,凌厲的劍法展至極盡,往巫帝攻去。

  我還是首次看到百合的英姿。

她一向的嬌柔化成剛猛,秀髮飄揚中,有種說不出扣人心弦的美妙姿態。

巫帝第一次現出驚惶的神色,猛一扭身,迎上百合的長劍。

  “叮噹”之聲響起。

堪稱世上最美的兩個女體乍分倏合,戰得難分難解。

巫帝顯然仍未在我剛才那一腳復元過來,不住後退,處於下風。

我剛才把僅餘的靈能送出,這時全身有若虛脫,單劍柱地,支持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幸好月能不住吸納進來,補充著我的虛耗。

我一瞬不瞬注視著內激烈的惡鬥,心叫不好。

百合雖是佔盡上風,但我卻知道她是強弩之未,支持不了多久。

而巫帝卻愈守愈穩,顯然正逐漸由我那一腳造成的傷害裡回復過來。

這時我回復了部份氣力,心生一計,移往巫帝身後,大喝道:“看劍!”

  巫帝果然一驚橫移。

她對我的畏懼,尤甚於百合現在的劍。

百合一聲嬌叱,長劍一閃,向巫帝刺去挑中她的肩胛。

雖沒有半滴鮮血,巫帝卻是一慘呼,蹌踉往旁側跌去。

百合嬌軀一顫,以劍插地支持著身體。

  她也像我般用盡了所有愛能。

我知道此乃最關鍵的時候,若讓巫帝看穿了我們兩人的底細,今晚我和百合便要同赴黃泉,暴喝一聲,奮起餘力,往巫帝迫去。

  巫帝駭然往我望來。

我裝出龍精虎猛的雄姿,仗劍虛張聲勢般撲去,喝道: “不要走!”

這完全是賭命,若巫帝還劍刺來,保證可輕易貫穿我的心房。

  但巫帝是不會做多餘的事的。

果然巫帝滾倒地上,翻滾開去,直到二十多步才彈起身來往暗處逃去,厲呼道:“當我恢復時,就是你們兩人的死期。”

  我再立足不穩,坐倒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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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8 21:00:20 |只看該作者

第 六 章 深入魔眼

為了免去了向“丹旦拿”的人解釋之苦,我和百合撐著乏力的身體,天尚未明便離開了這魔眼邊緣最後的站頭,每人背著兩大袋水,踏進通往廢墟的大沙海裡。

  這真像一個沙的海洋。

  大地呈現出汪洋般的地表。

這種形態似是只有水方可以造出來,實際上是風使沙子像海浪般的起伏不平。

  比之沙漠任何一處更使人迷惑。

我拍拍背上的水袋,暗忖若能以其中一袋來為百合淨身,那必是美妙之極的一回事。

百合感應到我的想法,瞪我一眼道:“若非巫帝來得及時,我們在帳幕裡走出了亂子,看你還敢否胡鬧?”

我心中湧起復雜之極的感受,也不知是何滋味,嘆了一口氣。

百合體會到我矛盾的情緒,握緊我的手,默然走著。

走了半天后,波浪般的沙子被起伏相連的沙丘替代。

接著的十天,我們日夜不停的趕路,一刻也不敢歇下來。

白天時我們一齊吸收太陽的能量,晚上則吸收月亮反射來的陽光。

到第五天時,我和百合都起了奇異的變化,愈來愈精神滿足,靈覺圓貫通透。

  我們都不知是什麼原因。

或者這種夜以繼日,一強一弱地去吸取太陽的能量,會產生出這種更完美的效果。

  我愈來愈不怕沙漠了。

若沒有口渴和火熱的感受,沙丘其實是很美的東西。

它們綿亙不絕,起伏相連,把只有大自然的妙手方可畫出來的優美線條,伸展往四方八面無限的遠處去。

日出日沒,月華當空,又成星羅棋布,大漠就像個千變萬化,但又神秘莫測的美女郎,每種風韻都是那樣地迷人。

我們在沙丘上上下下,兩顆心緊結為一,神遊八荒。

有時是我引領著,有時卻是百合作主導。

百合不時讓我“看”到她悠長的生命裡所經歷過的美麗事物,那或者是一座荒城上的孤月,又或街道上忘情嬉玩的一群天真孩兒。

我和百合在這曼妙的旅程裡,深深沉醉在充盈著熱戀的愛河裡。

沙漠亦非寂靜無聲的,晚上的風聲不用說,當我們在沙上走著時,沙丘上的沙子崩落,滾下丘下時,會因摩擦發出“軒隆轟隆”般悶雷的晌聲,十分有趣。

我們愈走愈快,愈是精滿神凝,到第十五天時,最少走了超過千理的遙闊路程。

那天黃昏時,我們又感到巫帝的存在了。

她的邪力比之以前任何一次更可怕和深不可測。

  我們和她都在不斷進步中。

本來我有信心和她一決雌雄,現在忽又變得不那麼肯定了。

  太陽逐漸西沉。

巫帝不即不離遠遠躡著我們,等待晚上的來臨。

  而更便我們憂慮的是!今晚月亮不到下半夜絕不會升上來,且只會是一闕弩月。

巫帝顯亦看破了我能從月兒獲得補給,所以才揀了這麼一個對他有利的晚上追擊我百合道:“只要再走三個小時,就可到達廢墟外圍的月牙山,唉!真是不甘心在這刻給他跟上。”

我也苦惱得想哭出來,巫帝只需半個小時,定可以追上我們,不由懷念起飛雪舒適的馬背,心中一陣刺痛。

百合咬牙道:“跑吧”我一聲長嘯,拉著她往前疾奔。

太陽只剩下一小半露在地平上,夜幕里沙漠特有淡藍色的天空,取代了刺目的白光。

寒風呼呼刮過一望無際的沙子世界。

  我們飛快地往沙漠的腹地挺進。

時間過得愈來愈慢,最後完全靜止下來。

我們就像在一個噩夢裡狂奔著躲避後面追來的惡猷。

天上的星兒點點滴滴地露出俏臉。

  夜空無比幽黑深邃。

巫帝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後方哩許處,迅速迫近。

巫帝亦是以人的身體來走路,為何能比我們快那麼多。

想到這裡,我心中一動,把太陽的能量送往我和百合的四條腿裡。

  奇妙的事發生了。

當我們踏足沙土時,一觸沙子即彈跳了起來,再不像從前般陷了進去。

  速度立時倍增。

百合欣喜向我道:“小情人啊!百合愛煞你了。”

  我們倏地拉遠了與巫帝的距離。

  我倆像兩道輕煙般吹過大地。

巫帝的速度又增加了,一小時後,已追至身後約千碼處,還緩緩迫近。

  她的速度終是勝過我們。

百合呼道:“我們跑快了這麼多,看!地平盡處就是月牙山了。”

我極目前望,地平處隱見起伏的山。

巫帝一聲尖嘯,速度提至極限,一陣風般往我們追來。

  距離忽然拉短至三百碼。

  這時地形開始有了變化。

沙丘愈趨低平,不片晌後我們已在佈滿沙粒和礫百的曠野狂奔著。

四周佈滿突兀起伏的山岩,烏黑髮亮的石塊,又或拔地而起的小石山。

  巫帝保持著那種高速。不住靠近。

我心中奇怪她為何不利用控制天氣的邪力刮上幾陣狂風擋著我們的去勢,旋又想到她是保存實力,更是心中凜然。

現在雙方都清楚知道,大家都會有力能耗盡的時刻。

可是比起我們來,巫帝的邪力就若無窮無盡。

就像這時我們已達至速度的極限,可是她仍能不住增速。

這時大地又出現變化,我們踏足處變成了鬆軟的沙子,回復了踏足沙漠的情況。

巫帝速度雖騖人,不過她若要追上我們。恐怕仍非抵達月才山之前能夠辦到。

  忽然間背後失去了巫帝的踪影。

一聲尖嘯由空中傳來,巫帝奔上了一座高拔的小山,然後凌空躍下。

  我和百合駭然止步。

巫帝落在前方二十步許外的沙地上,晃也不晃,緩緩轉過身來,眼內邪光把我們籠罩其中。

我和百合抽出劍來,遙指著她,嚴陣以待。

巫帝一陣嬌笑,得意地道:“很失望吧!終在達加西老妖的墳前給我截著。”

我和百合對望一眼,都在奇怪為何巫帝變得愈來愈人性化。她現在這種說話的神態,在以前是難以想像的。

明知惡戰不免,我放開百合的手,收攝心柙,淡然一笑道:“不要那麼意氣風發,別忘記以前那數次交手的結果是怎樣了,希望今次失望的不是你就好了。”

百合也笑道:“你不覺得自己愈來愈沉不住氣嗎?”

巫帝不以為意道:“我不怕告訴你們,以前我一直抗拒著,不慾和人類的身體作太密切的結合,所以力量只能發揮出本身的一半,讓你們屢次逃出我的指隙,現在我已改正了這錯誤,雖然墮入人類情緒的急流裡,但我的力量亦能全面發揮出來,使我可輕易完成複興我族類的偉大使命。”

我冷笑道:“你的力量並不能真正發揮出來,因為你並不能掌握人類的愛,那亦是你致敗的因素。”

百合道:“若我沒有看錯,你最初不敢和人類的身體結合,是不懂得如何把愛的情緒壓制,現在你終於找到了方法吧。”巫帝眼中爆起厲芒,道:“不愧是魔女百合,給你看穿了。是的!愛只是一種情緒,經過了這段日子,我已成功把它根除了,所以我的力量亦達至了□頂。”

我哂道:“你錯了,愛並非只是一種情緒,而是人的本能,你永遠也不能把它除掉。”

巫帝眼中閃過懼意,一振手中長劍,倏忽間閃到百合右側,揮劍斬往百合頸側,又狠又快。

  百合嬌叱一聲,運劍擋格。

  我橫移過去,劍挑往她脅下。

巫帝一閃不見,又到了百合身後,劍鋒一振,瞬眼間向百合剌出三劍。

百合吃力地連擋三劍,往後疾退,希望我能從旁助攻。

我幻出千重劍影,試圖阻止她繼續向百合狂攻。

豈知巫帝一移一閃,又到了百合左側,同她攻去。

我追上去時,她又移到百合身後,使我連她的劍也碰不到。

她劍內蘊藏的力道必是騖人之極,兼之迅快無倫,尤可怕的是她飄忽無常的步法,再沒有以前蜘蛛移動那種方式的半點痕跡。

百合被她殺得左支右絀,危如累卵,偏是我幫不上半點忙。

“當”百合長劍被挑飛,蹌踉往我退來。

我大駭下撲前援救,已遲了一步。

巫帝長劍閃電般百刺百合的心房。

百合驚叫一聲,勉力運掌拍在劍鋒上。

長劍偏開少許,挑在百合肩胛處。

血肉飛濺中,百合整個人被劍內的邪能激湯得凌空往後飛跌。

我急怒攻心,狂喝一聲,劍勢展至極盡,迎上巫帝。

“蓬”的一聲,百合跌在黃沙上,再沒有半點聲息。

“叮叮噹當”金鐵交鳴的聲音爆竹般晌起。

巫帝劍法一變,由變幻莫測轉作冷狠沉穩,只守不攻。竟守得無懈可畢,細密連綿,無論我劍法如何凌厲,如何變化,仍攻不進她的劍網內去。

我明知她是誘我耗盡能量,可是心切悲痛百合的生死未卜,仍放盡全力,望能一舉斃敵巫帝有計畫地緩緩後退,擋了我百多劍後,冷笑一聲,展開反攻。

  一時寒氣大盛。

巫帝的邪力擴展至極盡,全力往我攻來。這次輪到我節節後退。

每一下劍鋒交擊,都爆起靈能激湯的白熱精芒。

  轟鳴不絕於耳。

她每一劍都力逾萬鈞,使我不得不全力擋格。

到了第三十八劍時,我的靈能已無以為繼。

  “劈啪”一聲激響。

  長劍斷折。

我狂喝一聲,凝起僅餘的力量,趁劍斷時也是她力道用過了頭時,一把抓著劍尖,矮身飛起一腳,往她小骯踢去。

不知為了那個原因,巫帝似生警覺地往百合伏地處看去,身形緩了一緩。

  “蓬”我的腳撐在她小骯處。

巫帝悶哼一聲,拿著劍往後跌退。

可恨這一腳餘力有限,對她的傷害亦自然有限之極。

巫帝運返十多步,站穩身體,又要撲來。

我全身力乏,暗叫一聲我命休矣,忽地腳踝一緊,一對手由沙下采了土來,把我抓個正著。

  巫帝迅如鬼魅般撲來。

那抓著我腳踝的手猛力一扯,整片沙土陷了下去。

大驚失色下,我隨著沙子陷進地底,剛好避了巫帝橫掃的一劍。

跌入沙內十來尺後,拉著我腳踝的手把我拖得橫移過去身體一鬆,原來到了一條地道裡。

在絕對的漆黑中,我給那對手拖著迅速深進,最少百來尺後,轉了個弩,下了一道斜坡,又再深進。

忽然間我給拖進地底深層的沙子裡去,口鼻半點空氣也吸不進肺內去。

  難道就如此被活埋了?

  百合呢?

  她是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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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沙穴春潮

身子一鬆,又落人另一截沙道裡,空氣雖污濁,沙土的氣味也令人窒息難受,但已足夠使我繼繽生存。

  直至此刻。我仍不知拖著我足踝的人是何等模樣。一來因這是個絕對黑暗的世界,另一方面是對方和我接觸的地方,僅限於抓著足踝的一對手。

那對手柔軟而有勁,拖著我這樣一個雄偉漢子,仍是毫不費力。

在這樣僅可容人躺著爬過的窄小穴道爬行的速度,即管我回復了體能,亦沒有可能及得上對方。

再在彎彎曲曲地移行了一段路後,終於停了下來。

  雙手放開足踝。

按著一個豐滿而充滿彈性的女體由腳下爬上我的身上,親密無間地緊壓著我。

我臉前出現了雨點像寶石般的綠色大點,幽香的口氣輕輕噴在我臉上。

我看著這對會在黑暗裡發亮的奇異眸子,呆了起來。

一把沙啞性感而低沉冰冷的女聲在地穴內響起道“我們等你二千多年了,知道嗎?大劍師蘭特。”她說的竟是淨土語。

  我心神顫盪,道:“沙女?”

沙女那對發著綠光的眼睛仔細審視著我,而我卻一點也看不到她的樣子。

我見她不再作聲,心切地問道:“百合怎樣了?”

沙女冰冷的悅耳女聲道:“放心吧!她已被送到神那裡去。我們利用你把巫帝引開。”我想到巫帝似忽地失柙落魄,致給我踢了她一腳,定是因沙女在那時把百合拖入了沙一聲微不可聞的慘叫通過穴壁的震湯隱約傳入耳裡。

  我駭然道:“發生了什麼事?”

沙女語氣平靜道:“又有一位姊妹在偷襲巫帝時給她殺了,前後共有三位姊妹犧牲了。”按著道:“奇怪嗎?我不但能說淨土話,還能說其他地方的語言。”

我著急道:“快叫她們停止向巫帝進攻,你們不是她的對手。”

沙女淡淡道: “我們等了二千多年,為的就是能為父神和人類獻上生命,你怎可要我們捨棄這光榮的權利?”

我想起百合說及她們自殺的傾向,廢然無語。

沙女似有點欲言又止,好一會才道:“你這樣給我壓著,有什麼感覺?”

給她提醒後,我立時感到她高挺的酥胸、修長圓潤而富有彈性的大腿正緊壓著我,輕聲問道:“你是否沒有穿任何衣物呢?”

沙女冷然道:“穿著衣物?那怎能在沙裡移動,不過我亦非什麼都沒有穿,我的下身是有里布的,你還未答我的問題?”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語氣明顯注進了一種與她先前冰冷低沉的語氣截然不同的感情。

這時的我放下了對百合的心事,立時感受到在這黑暗世界裡,和一位接近全裸的豐滿女體緊貼斯磨的強烈刺激,體內的能量似有復甦之象,又想起這活了二千多年的沙女,應是沒有男女性慾上的衝動,好奇地道:“你的身體必是非常美麗動人,使我感到很舒服,你又有什麼感覺呢?”

沙女伏了下來,俏臉貼著我的臉,在我耳旁幽出道:“我也很舒服,有一種從未試過的感覺。父神曾告訴我們,你是這世上唯一能誘發我們某一種被壓制了的衝動的人,噢!蘭特!那是否就是愛。我剛才抓著你足踝時,已有很美妙的滋味,現在和你擁在一起,那感覺更強烈了,生命像忽地充滿了難明的意義。”

  另兩聲慘叫傳來。

沙女直起身來,似在默察著沙內某處的活動,有點緊張地道:“巫帝真是厲害,竟能憑著感應直追過來,再殺了我們兩位姊妹,我們要繼續走了!“按著又拖著我迅速移動起來,穿過一道又一道的沙穴、斜坡、沙土,最少一個小時後,來到了一個較寬廣的地室裡。她抱起了我,放在一張由沙泥造成的方狀上,然後躺在我身旁,緊摟著我。在到此途中,再有五次沙女臨死前的呼叫傳入耳內,沙女現在應只剩下三個還未被巫帝殺死。我不由心中充滿悲痛仇恨。沙女生出感應,首次以溫柔的語氣在我耳旁道:“不要悲傷,死亡是唯一解決我們空虛寂寞的生命最好的方法,而且若不是姊妹們奮不顧身牽制著巫帝,你和魔女都休想逃得掉。現在我們基本上是安全了,你等我一會。”

她離開了我,在黑暗裡我聽到機械運作的聲響。

不一會她動人的肉體又擠到我懷裡。低聲道:“我發動了裝置,可以在瞬間把所有沙道完全摧毀,將巫帝埋在數哩下的沙泥低層,以她的力量,要爬回地面,絕不可以在十個小時內辦到,何況我們養的長沙蟲,含在沙裡和她糾纏,教她更難爬出地面去。”

“轟隆轟隆!“悶雷似的聲音一下一下由沙內傳來,整間地室震動起來,沙石撤下。轟鳴聲忽遠忽近,倏上倏下,持續了半分鐘的時間,才停止下來。我駭然道:“那我們如何回到地面去?”

沙女道:“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四周都有厚石層保護著,和一條穿破石層的地道相連,可以直通到父神那裡,放心吧!我們怎會有此自陷絕境的疏忽。”

我憂慮地道:“若給巫帝鑽到這裡來,豈非又可輕易回到地面?”

沙支道:“放心吧!剛才我帶你逃走的路線是經過精心安排的,而且我的姊妹們對她的連番出擊,就是要把她誘進我們想她前往的地穴去,她若要爬到這裡來,比直接爬到地面去還要遇到更多岩層的阻礙,她是不會如此愚笨的。”

我心頭的大石這才完全放下來,道:“那我們為何還不到父神那裡去?”

沙女答道:“我們要留多一會,使巫帝因感覺到你還在地底里,再盲目摸索一會,那我們兩位送走魔女的姊妹,就可以有多點時間為魔女療治傷勢了。放心吧!她會很快復元的。”

我不由對她們計畫的周詳深感佩服。也想到巫帝的力量確是倍增了,我們不再能躲過她靈覺的偵查。

  順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沙女呆了一呆,才道:“我是沒有名字的!“我很想把她摟緊,可是身體仍一點氣力都沒有,道:“我給你起個名字好嗎?”

沙女歡喜地道:“我叫作什麼才好呢?”

我想了想道:“不若喚作沙艷吧?”

沙女喃喃念了幾遍,欣喜地道:“以後我就叫沙艷,是蘭特的沙艷。”

我心中一酥道:“你可否像剛才般壓著我?”

沙艷立即爬了起來,伏在我身上。

她那對綠睛又在我臉前數寸處出現。

我體內漸漸生起一股熱能,非常舒服,問道:“舒服嗎?我的好沙艷?”

沙曲嘆息道:“很舒服!從未試過這麼舒服,你的身體充滿了電能和生氣,惹得我體內分泌劇增,充滿了情感的熱流。自從父神把我弄到這世界來後,沙艷從未想過可以有如此美妙的感受。”頓了頓道: “你也做我的小情人好嗎?”

  我失笑道:“小情人?”

沙艷毫不羞澀地道:“你不是魔女的小情人嗎?我也要學魔女那樣,要你做小情人。”

我笑道:“你知若把我當作小情人,我會對你有特別權利嗎?”

  沙艷愕然道:“什麼權利?”

我柔聲道:“摟摟抱抱是其中之一,其他包括了親嘴、撫弄你動人的身體,甚至可以進入你,和你作男女的結合。”

沙艷默然下來,當我以為我的調情話兒觸怒了她時,她更軟軟地伏倒我身上,臉蛋緊貼著我,幽幽道:“小情人啊!剛才你說的事我都不懂,但我可以讓你對我擁有任何權利,你可以教我嗎?沙艷會盡力去學的,魔女說過,你可以教懂我們一直不懂得的東西,那時我們還不相信呢!但現在我開始相信了,因為我感到自己正熱切期待著你會對我干點什麼似的,那種感覺很怪,但很好。”

我嘆了一口氣道:“可惜我現在動也動不了,否則必會教你嚐到很特別的滋味。”

沙艷失望地嘆了一口氣,但旋又興奮起來道:“只是摟著你我已有很多美好的感覺,我雖不能具體說出來,但你的身體內含蘊著一種使我震撼神往的異力,似能填補我精神上的缺陷,而我亦感到自己有種衝動,要把二千多年來從沙漠裡得來的力量獻上給你,作為回報。”

我心意大動,知道我們間產生了微妙的吸引。

沙女長期在沙漠裡生活,養成了敏銳的直覺,所以把握到我擁有著改變她寂寞生命的愛能;而我亦知道與她作愛的結合,將不但能令我恢復元氣,還會大大增強力量,例如能像她般在這樣的黑暗裡視物和在沙底里奔馳,那對付起巫帝將更有把握。

這樣雙方有利的事,自是何樂而不為。

可恨我現在的疲弱體能難作劇烈的運動。

沙豔的呼吸綿細悠長,沒有半點情動的跡象。

我索性閉目養神,感受著她動人的身體滲來的熱量。

她的體溫令我非常鬆弛舒暢,體內的靈能緩緩凝累。

寂然無聲裡,沙鈍夢囈般道:“小情人!你定要教導和指引我。”

我暗想橫豎無事可為,不若先和她調情作樂,順便研究一下有什麼方法可以逗起她的情慾,點頭道:“你先脫掉身上那小月里布吧!“沙艷很自然地探手腰間,解下了小塊的蔽體物。我柔聲道:“你帶我的手去撫摸你的身體,看看你有什麼感覺?”

沙艷依我指示,豐挺渾圓的臀部坐在我小骯下,大腿跪在我身體兩旁,恰是個男女交歡的姿勢,拿起我兩隻大手,道:“你要先摸那裡?”

我自然生出男性最自然的原始反應,想不到在這種黑暗裡,與一個我連她長得是什麼模樣也不知道的女子親熱,竟可以如此刺激,不由呻吟起來。

沙艷也同時呻吟,顫聲道:“小情人啊!你那會變大的東西,把一股熱流送進我身體裡,令我有想爆炸的感覺。”

同一時間,我亦感到一股奇異的能量,由那部分傳回我體內,使我渾身舒泰,力竭身疲的感覺一掃而空,身體亦回復了活動的能力,兩手探前,抓著她健美的胸脯。

我們兩人有若觸電,一齊抖顫起來。

  沙豔的身體亮了起來。

我終於看到了她動人的身體和姿容。

在一層淡紅光暈的包里里,一個修長窈窕的女體不勝刺激地在我身上扭動著,纖手緊抓著我的手腕。

她生得非常俏麗,有種清純不染絲毫俗麗的天真神態。

這時她的秀目滿溢著激情,半張半閉地緊盯著我。

  她的身體熱得像火炭。

我□至心靈地知道她因受到我愛能的挑引,把壓抑了近二千年的情慾引發,若不能適當地渲洩,她真的會自燃而亡。慌忙收回撫弄她的大手,輕托起她的身體,強而有力地進入她的體內。

沙曲不能控制地狂呼亂扭,一對手掩著俏臉,全身抖震晃動得若狂風吹拂下柔弱但強韌的小草兒。

我把愛能緩緩卻有節奏地送進她體內。

沙艷肉體發出的紅光倏地大盛,炫人眼目,忽然又收回體內,接著我便感到強大的能量由她體內長江大河般輸進我體內。

我體內立時充盈著無與倫比的力量。

  那是太陽的力量。

至此我才明白,沙艷來自沙漠的力量,亦是太陽的力量,不過卻比我以前所能吸收的太陽能強大千萬倍,畢竟那是她二千多年來寶貴的積累。

沙艷停止了劇烈的搖晃,狂叫化成了快樂的呻吟。

我凝神定志,不住把太陽能轉化作愛的霧能,一陣一陣送到她體內,把她不斷送上快樂的極點。

  愛在澎湃擴張著。

我感到靈覺伸延往室外的岩層裡,深入沙泥裡,很快找到巫帝的所在。

她正在離地面近五哩的深處掙扎著往上鑽去。

  如此良機,豈可放過。

我以正強烈迸發著的愛能把她包圍起來,同他的腦柙□墳進去。

巫帝駭然一震,停了下來,連起邪力,試圖封閉我的入侵。

她的力量仍然比我強大得多,可是我卻知道她有一處守不住的弱點和破綻。

那就是以前我們破開了的精神缺口。

愛能源源不絕往那缺口衝去,同時充滿著愛意的太陽能,亦無孔不入地出她每一寸肌膚進侵她的神經。

巫帝被我攻個措手不及,只能苦苦反抗。

可以想像經過了千里的狂追和整夜與我們及沙女的苦戰,現在又要掙扎爬出地面,實大大削弱了她的力量。

  而我卻是正振作著的生力軍。

沙女們體內的太陽能雖龐大無匹,可是卻不懂把它化作精神的力量,兼之她們缺乏了愛,所以不是巫帝對手。

  但我卻是完全另一回事。

這麼強大的太陽能來到我身上,怎不教巫帝立即吃個大虧。

巫帝分神對抗我長進她體內的愛能時,我終穿破了她精柙的護罩,與公主的潛能緊連在一起。

公主騖喜地道:“蘭特啊!你終於回來了。”

我歡喜地道:“小痺乖你最緊要堅持下去,現在我會把龐大的愛能輸進你的心靈去,使你強大起來,在關鍵的時刻助我把巫帝由你的身體驅走,那時你將會回復自由,做我快樂的小嬌妻了。”

  公主欣喜答應。

愛能像長河般向她湧去,瞬那間已輸去了比以前加起來的愛能還要多上十倍的能量。

  巫帝的邪力似又開始壯大起來。

我向她冷笑道:“想不到吧!今次對你略作教訓,下次將是你的死期了。”

巫帝充滿仇恨的聲音道:“我要把你們人類全體宰掉,你絕不會是例外。”

  我哈哈一笑,緩緩退了回來。

  完全的退回來。

  任由那聯絮被巫帝切斷。

但我卻不擔心,因為我現在的能力,是可隨時和公主的心靈連結在一起。

我回到體內時,沙艷軟伏在我身上。

眼睛亮了起來,室內充滿著淡綠的光線。

我已能像沙女般在沙穴裡的黑暗世界視物了。

我摟著沙艷翻了一個身,把她壓在體下。

  這次輪到我盡情享受她了。

這些日子苦制著的慾火,終於找到了渲洩的美麗目標。

  沙艷死命摟著我。

  但終於癱軟無力。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後,我把生命的精華注進她體內。

  她劇烈地抖震起來,不住喘息。

我凝起愛能,緩緩迭去,改造著她的柙經和生理。

經過這番輸送,她會比常人有更強烈的需求和衝動。

或者就是對一向缺乏愛的她作的補償吧!

  當然這責任亦來到了我身上。

普通人若和她做愛,保證會給力大無窮的她活活摟死。

沙艷在我耳邊道:“沒有事能比這更使人痛快和□魂顛倒了,小情人!以後有空你定要對我這樣做。”

我笑道:“這真是我求之不得,但我們可以出去了沒有?”

沙艷一震下推開了我,生了起來,道:“我差點忘了,快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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