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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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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黃易]大劍師傳奇[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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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8 19:07:4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沙漠之王

我在夜狼峽過了忘記了憂慮的三天。

如今的我不同了,通過采柔她們,我學曉瞭如何品嚐愛情的甜美滋味,學懂怎樣使她們快樂,也使自己快樂起來。

我再非小小的學徒兒,而是一個資深的長老;第三天,沙漠之王終於來了。

以百計的沙盜一隊隊地由沙海進入連著夜狼峽的淺草原區,一天時間使累集了數千人,到了晚間,沙漠上火把點點,顯示沙盜仍在不斷由沙漠那邊跑過來。

氣氛立時緊張起來,誰也想不到杜變如此不顧一切地來索人。

只有我和戰恨兩人最是若無其事、談的仍只是有關如何攻打望月城的計畫。

那晚我回到寒山美的帳幕後,想起即可手刃殺我朋友年加等的仇人,興奮得全無睡意,拉著寒山美和華茜摸黑爬上觀沙石。

點點來自沙盜悵幕的燈火,螢火蛇般佈滿了沙漠追原的淺草區,就像天上的星星那麼不規則和美麗。

華茜驚喜地道:“你看沙漠那邊的星空是多麼美!蘭特,大海的星空比得上這裡嗎?”

我用力摟緊她兩人的蠻腰,先每人吻上一口,才道:“當然是現在的星空美,因為有你們在這裡。”

華茜橫我一眼,風情無限地道:“大劍師!誰可以抵擋你的甜言蜜語呢?”

寒山美笑道:“大哥真應該跟你學習,即使對著他最疼愛的女人,他也只懂呼呼喝喝。”

  我們齊齊開懷大笑。

寒山美道:“蘭特!我從末試過像現在般快樂,自那次你連續兩次俘虜我後,我一直將你掛在心內,記得你大力打了我一下嗎?”

  我笑道:“那你恨我嗎?”

寒山美咬牙切齒道:“當然恨!恨你為何不立即帶我和你那閃靈女一起到淨土去,累我守了一年的空帳。”

我一呆道:“你怎知有閃靈女和我同行?”

寒山美道:“怎會不知道,那種大眼睛是閃靈女最大的特色,連大哥也神魂顛倒,摩拳擦掌準備要求巨靈送他一個閃靈女呢。”

我暗忖這或者有助修好他們的關係吧!

華茜向寒山美笑道:“你們夜狼女又有什麼特色?”

寒山美驕傲答道:“我們擁有大地上最修長的美腿,是嗎?大劍師,”我真誠地道:“一點也不錯,尤其在脫掉衣服後,所以我忽然想返回溫暖的帳內,你們不覺得沙漠吹來的寒風,使手和腳愈來愈冰冷嗎?”

次日下午,在五里外的沙漠邊緣處的沙盜人數增至一二萬多人,還陸續有來。

至此我對杜變大為改觀,只從他這一手便可看出此人精於心理戰術,故意不斷增加壓力,來迫使夜狼人就範。

戰恨向我笑道:“杜變這小畜生頗有兩下子,欺我要分神對付閃靈人,不得不向他這後顧之憂讓步,我偏要給他一個驚喜。”

這人不愧是能與巨靈相捋的勇將,一點也不怕對方人數上佔的優勢。

這時戰恨的弟弟,寒山美的二哥戰仇回來報告道:“我們已找到大劍師說的年加水道,正使人扎造木筏,以供我們穿越雨林之用。”

我向軍師戰魁道:“與閃靈谷取得了聯繫沒有?”

戰魁以他一貫的溫文語調道:“巨靈說會在這兩天率一萬閃靈戰士到來助陣,剛才我接到哨子的消息,閃靈人剛離谷,往我們這裡趕來,大劍師請放心。”

我見戰恨皺眉思索,奇道:“不是心裡有什麼煩惱吧?”

戰恨道:“我奇怪杜變為什麼還不派人來和我談判?”

我道:“你想怎樣對付杜變派來的使者?”

戰恨獰笑道:“一矛刺破他的胸膛,再將屍體送回給杜變。”

我失笑道:“這就是夜狼入的談判方式嗎?”

這時戰恨帳內那最嬌豔的妻子,捧著一盤鮮果來到我身旁盈盈下跪、將菜盤送到我身前、嗲聲道:“大劍師,這是剛從峽尾的葉園摘來的。”

戰恨笑罵道:“野花!你是否愛上了大劍師,整天來獻殷勤,小心我治死你這騷狸子。”

我對夜狼峽內男女隨便開放的男女關係早習以為常,聞言拿起一隻熟透了兼賣相極佳的不知名黃果,點頭道謝。

野花瞅了我一眼,充滿了挑逗的味兒,這才用那對長腿扭著那今人神眩目呆的豐滿胴體走回帳幕內的一角,坐到戰恨的妻子群裡,繼續製造牛皮戰甲。

戰恨對野花沒有答他顯得毫無辦法,但卻沒有半絲不滿,似乎帳內的女人去勾搭別的男子是理所當然的事。我到現在也不能明白他這種心態。若華茜和寒山美這樣做,我是會感到不舒服的。

我待要問他,有人拿了一封信來,報告是杜變遣人投在峽外之物,交給戰恨,戰恨看也不看,遞了給坐在他旁的戰魁。

戰魁看罷,淡然道: “是杜變的最後通牒,著我們三天內將山美小姐送到他的營地去,否則將會進攻夜狼峽!”

  恨不住冷笑,顯是心中大怒。

  我向哦魁問道! “杜變久處荒蕪的沙漠,為何可以擁有這樣的實力?”

戰魁道:“難怪大劍師會有這疑問,大沙海幅員的遼闊,可能比帝國的領土還要大上幾倍,裡面分怖著大大小小的綠洲和水源,其中以杜變的'沙中綠境'最大,這些綠洲上居住著以百計的游牧民放,其中最有勢力的三個種族就是我們夜狼族、杜變的黃沙族和詭異神秘的沙女族。”

戰恨接口道:“自十五年前我們遷到夜狼峽後,杜變的勢力更為坐大,除沙女族外,其他較小的種族都被迫臣服於他的淫威下,使這畜生更是狂妄自大,現在竟欺到我頭上來,哼!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對沙女族大感好奇,連忙追問。

戰魁露出嚮往的神色,道:“沙女族是個女權至上的奇異民族,雖人人艷若桃李,卻是冷若冰霜,不講男女之情,傳宗接代時,便把沙漠中壯健的男子,俘虜到她們的沙穴去,成孕後才將那男人趕走。”

我大奇道:“假設生了個男孩出來,又怎麼辦?”

戰魁道:“這我也不大清楚,但沙女族中沒有男丁,確是鐵般的事實。”

知道了夜狼族來自沙漠後,我怎肯放過機會,問道:“你們有沒有聽過沙漠裡有一處荒棄了的墟城?”

戰魁和戰恨對望一眼,都露出驚駭的神色,戰恨道:“我想大劍師指的是一個叫'魔眼'的地方,那是沙漠的中心處,傳說中那裡有一個'鬼墟',時現時隱,甚至連位置也不斷變化遷移。”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看來就是那地方了!你們懂得去嗎?”

戰魁呼了一口涼氣,駭然道:“大劍師要到那里幹什麼?那不是人人可以去的地方,充滿了幻象、鬼的嚎哭和沙漠威力最大的沙暴,除了奇異的沙女外,沒人敢去那地方,也沒有人懂得去。”

戰恨道:“沙女是不會放過闖進魔眼去的人,連杜變也吃了幾次敗仗,現在他提也不敢提那地方。”

戰無雙和另三位將領這時走進戰恨的大帳來,報告人馬均集合好了,可隨時往年加水道進發。

戰恨待要發令,想了想,向我道:“大劍師!現在我將指揮權交給你,由你調度我們。”

對於這自負兼自大的人來說,這兩句話是多麼難說出來,但現在他說了,並如此心甘情願,一方面是因他對我的友情和崇敬,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我能完成他和族人期待已久的夢想,移居到帝國肥沃的土地上去。

他們為何要從沙漠裡來到這裡,就是要追求更美好的土地和生活,但卻給閃靈人硬生生阻著了進路,還要忍受杜變的壓詐和強索,包括自己疼愛的妹子在內。

現在我的到來,一舉解決了他這兩個梗在心頭的問題,你說他能不把我當作好兄弟嗎?

我伸手按著戰恨瘦削但堅定如珍烏鋼的肩頭,誠摯地道: “你真的是我的好兄弟,可是你不想親自對付杜變嗎?”

戰恨的手加搭在我按在他肩頭的手背上,用力握緊,道: “想得要命!但我更想大劍師向我的族人展示你的力量,讓他們以後再無異心,全心全意助大劍師統一帝國。”

我想不到戰恨思慮如此周詳,唯有當仁不讓,長身而起,笑道:“那便告訴杜變,三天后,'飛狼'戰恨會親手將寒山美送給杜變。”

  眾人為之愕然。

戰魁最快省悟過來,道:“杜變會看出這是一個陷阱。”

我微笑道:“他怎會看出來?送山美給他的只有三個人,就是戰恨、戰無雙和我,若杜變連我們三個人也不敢見,再不用在他的孩兒前抬頭做人,再不要出來混了。”

戰恨怪叫道:“千萬別告訴他大劍師在我們裡面,否則這畜生寧願不做人不出來混,也不敢親來接收。”

  戰魁皺眉道:“若有錯失……”

我淡淡道:“我們殺了杜變後,只需支持一段短時閒,你們由年加河道潛過去的戰士,配合著由夜狼峽殺出去的閃靈戰士,便可前後夾擊,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有什麼需要擔心的。”

戰恨露出他招牌式的獰笑,道:“群龍無首下,我不信沙盜可玩什麼花樣出來。”

戰魁思慮周詳,提出一個問題道:“假設杜變真的龜縮不出,只派人出來迎接山美小姐,那我們怎樣應付。”

戰恨怒道:“假若他連這樣的臉子也不給我『飛狼』戰恨,我們立即掉頭回峽,讓他這膽小表難受一下也好。”

我道:“不會的!他仍未知你們和閃靈族已和解了,一點也不擔心我們敢對他耍手段,況且在他眼裡,四個人能弄出什麼花樣來。”

再商議了一番攻打沙盜的細節後,我回到寒山美的帳幕,華茜和寒山美在幾名衣著性感惹火的夜狼女協助下,正興高采烈地在帳外的空地生火煎夜狼人的草餅,香氣四溢,吸引得附近的孩子都圍了過來,等待美食。

我從末見過華茜如此生機勃勃,快樂忘憂。以前我真的對她不起,幸好現在可以作出補償。

那幾名夜狼女見到我來,格外落力,用力將搗爛了的草葉、和著一種白粉狀的東西搓成一團團,再由寒山美捏成餅狀,遞給華茜這大廚放到油鑊裡煎炸。

  熱氣騰升。

比起上來,寒山美可能是夜狼女中衣物最多的人,我不敢看其他夜狼女誘人的身體,來到華茜背後,關心問道:“你的傷勢全好了嗎?”

華茜抹掉額上的香汗,回頭媚笑道:“你看我像受過傷嗎?”

寒山美嬌笑傳來道:“茜姊不知多麼大力啦!罷才我問她今晚會否和我在帳內一起侍候你,她打了我一拳,現在我還痛著呢!”

華茜俏臉通紅,嗔道: “夜狼女子都是這樣,偏愛在大庭廣眾下談這些事、做這種事。”

那幾名夜狼女一起吃吃笑了起來,充滿了挑逗的意味,水汪汪的眼睛會集到我身上。

寒山美半分害羞也沒有,走到我身旁,摟著我的手臂,豐滿的肉體有半邊貼到了我身上,向華茜道:“男女相好,天經地義,若沒有我們,那些男人征戰回來後,如何可以忘掉戰場上的傷痛和失去親友的悲哀,往日在沙漠時,男女隨時隨地,親熱交歡,誰也不會多看一眼,你可能更不習慣呢。”

華茜不敢和她再說下去,專心作她的廚子。

我重重在寒山美的高臀處打了一記,責道:“你看不到有很多小朋友在等你的草餅嗎?快回去工作。”

寒山美給打了竟更開心,吻了我一下重的,才依依不捨回到她的崗位盡忠職守。

我想起這些天來,因為怕華茜的身體未完全康復,不敢和她親熱,但看來今晚應是適當的時候了,我實在懷念和她肉體作最甜蜜接觸時的感覺,在她耳後低聲道茜!今晚我不會放過你的。 ”

華茜垂首嬌羞地道:“你若放過我,我才不肯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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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手刃仇人

戰魁戰仇一眾將領,率著一萬五千夜狼戰士從年加水道進發的雨天后,巨靈和一萬二千名閃靈戰士終於來到夜狼峽,同來的還有白丹和英耀。

戰恨破天荒地趕走了他的妻子群,讓我們在帳內舉行密議。

白丹帶來了一個壞消息,麗清郡主和野馬族族長“癲馬” 黑臉結成聯盟,準備瓜分帝國廣闊的領土。

白丹臉色凝重地道:“麗清這妖婦奸滑非常,竟把老巢望月城和以南包括魔女國的土地拱手讓給黑臉,希望由黑臉來抵擋我們的反攻,自已則回師日出城,趁我們和黑臉糾纏不下時,收復日出城和附近的城池鄉鎮,鞏固自己的勢力。”

戰恨道:“黑臉這狗卵子真是奇蠢如豬,望月城這燙手的熱山芋也敢接手。”

巨靈道:“據聞此人驕狂自大,而且可能尚未清楚大劍師的厲害和望月城的形勢,不過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

英耀對望月城自然有深厚的感情,咬牙切齒道:“這妖婦真是狼心狗肺,竟將望月城三十多萬子民置於野馬族那些兇殘成性的盜賊之下,我恨不得撕開她作千百塊。”

戰恨本身也非善男信女,一點也不為望月城的人擔心,道:“野馬族愈殘暴,望月城的人便愈不服,也更痛恨麗清,渴望我們的解救,我們要攻陷望月城便更容易了。”

我問白丹道:“知否黑臉的兵團何時會到來接收望月城?”

白丹搖頭道:“這個不大清楚,但看麗清軍隊的調動,恐怕會是七、八天內的事。”

英耀皺眉道:“麗清這樣做,好處是避了腹背受敵和暫時不用和我們正面對仗,但壞處卻更多不勝數,首先她的聲望會大幅滑落,帝國人定有被她出賣了的感覺,手下大將要說沒有因此而遂有離心,誰也不會相信。”

巨靈道:“假設她攻不下日出城,豈非變成遊魂野鬼,還憑什麼爭霸天下?”

我沉聲道: “她一定可以攻下日出城!”

  眾人愕然向我望來。

一直沒有作聲的華茜溫柔地問道:“大劍師為何如此肯定,日出城雖沒有了黑寡婦,但翼奇亦是帝國名將,憑著日出城的高牆厚壁,守上幾個月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是吧。”

白丹猜道:“是否因麗清攻陷魔女城後,得到了我們的雷神,但是他們走得這麼匆忙,就算能把十多尊雷神運走,也來不及開採黑油,亦缺乏那方面的知識和技術。”

我搖頭嘆了一口氣,叉開話題問道:“那十二冊智慧典仍在你們的手上嗎?”

華茜道:“智慧典一真留在地下殿作魔女的陪葬品,你走後便沒有人下過去,城破前,我們依魔女生前的指示,啟動了封死地下殿入口的開關,現在……現在不知情況如何了!”

白丹道:“地下殿只是有限人知道的秘密,麗清入城後不足十天便退走了,即管知道地下殿的所在,也難以破入。”

戰恨和巨靈兩人齊聲道:“大劍師!”他們見到對方出聲,又一齊謙讓起來。

我向戰根笑道:“你似乎對巨靈兄友善了許多,究竟為何有此轉變呢?”

戰恨有點尷尬地道:“巨靈兄真是夠朋友,答應送我一個閃靈族的美麗處女,我當然感激他,是了!巨靈兄,若你看中我族內任何美女,除了山美外,即管出聲。”

  寒山美低罵道:“死色鬼!”

這時輪到英耀不耐煩起來,問道:“大劍師還未說出為何麗清可輕易攻下日出城?”

眾人疑惑的眼光再次集中到我身上。

我沉聲道:“因為她的援兵終於到了。”

  眾人愕然道:“援兵?”

我也是剛剛想起這可能性,但卻知道自己這感覺錯不了,麗清既是巫帝的人,而在巫帝控制下除了黑叉人外還有另兩個的強大種族,帝國又沒有了大元首這障礙,巫帝怎會放過這控制帝國的機會。

雖然其中仍有很多關鍵處令人費解,但麗清目下奇怪的行為,只有獲得援軍才可以解得通。

  我簡略地向各人解釋。

眾人的心情都沉重起來,知道事情不是如此容易解決了。

事實上他們都不懼怕麗清,因為她下面無論是將領,士兵又或平民,他們的心都是向著我的。

談到這時,仍沒有人提起枕兵峽外的“沙漠之王”杜變。

我站起來道:“時間差不多了,讓我將山美送給杜變,讓他高興一會,但只是一會。”

寒山美柔聲道:“只要大劍師歡喜,將我送給什麼人也可以。但亦只可是一會。”

我穿上夜狼人的甲胄,策著飛雪,和戰恨戰無雙兩人,將寒山美拱護在中間,馳出守衛森嚴的夜狼峽向著沙漠那方的出口。

我的思想卻回到了昨晚的帳內,和華茜纏綿時她在耳邊對我說! “大劍師,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我能感到你心內的東西,很奇妙的感覺。”

當時我心中一動,想到可能因我將大量異能輸進了她體內,由於我體內也有同樣的異能,所以她和我之間就會生出了神妙的聯繫,就若傳說中的“連心術”那樣。

我微笑道:“那你感覺到什麼呢?”

華茜道“感覺到你對我的熱戀和癡纏,那是以前我從來感覺不到的。”

我失笑道:“終於肯信我愛你之言非虛了。”

華茜在我肩頭重重咬了一口道:“只信現在的你。”

思索間,我們四騎緩緩馳出峽外。

一彎明月下,廣闊的草原荒茫神秘,沙漠陣陣寒風,拂臉而至,這才明白為何夜狼人要住在避風的大山峽裡。

由此推之,能在沙漠抵禦晚上寒風的沙盜,當是非常強悍的人,我定要提高警惕,以免他們三人受到任何傷害。

  我有這個信心。

  亦有這樣的預感。

跑了半里許,前方黑沉沉一片,連半點從營裡透出的燈火也沒有。

但我卻感應到他們在前面等待著我們,忙勒馬停定。

  他們隨我停了下來。

驀地前方百多步開外,千百把火炬一齊燃起,照得淺草原一片血紅,聲勢駭人。

這杜變果然喜歡玩這類心理戰的遊戲。

戰恨失笑道:“哼!這小畜生。”

最前一排約二千人的沙盜緩緩策馬迫來,兩翼速度較快,到了五十步許外,才停了下來,像一隻展開大鉗的巨蟹,脅制著我們。

  二十多騎拍馬馳來。

戰恨低聲道:“那戴著禿鷹形頭盔的人就是杜變。我認得他的頭盔,身形也錯不了。”我留心看去,走在最前方那騎十,身形雄偉,頭盔上鑄了只威猛若隨時要撲食的禿鷹,確是有幾分威勢。

我的目光掃過那些隨行的騎士,雖高矮不一,但都非常精壯,氣度沉凝,不用說亦是千中挑一的好手。

其中在最左翼的一個人最吸引我的注意,原因有三。

首先是這人有種顧盼自豪的氣概,尤勝那戴著禿鷹盔的人;其次在我連黑夜也影響不了的銳目下,他灼灼的目光只注定在山美身上,而其他人的注意力則集中到戰恨身上;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他的體形和那戴禿肛盔的人非常肖似,都是比其他人更高橫雄壯。

靈異的直覺告訴我,這人才是杜變。

  這傢伙真愛玩把戲。

我低聲道:“只是聽,但不要立即望去,左翼最外檔那人才是杜變。”

他們呆了一呆,都依言忍著不立即向那真杜變望過去。

真假杜變和另外二十二名騎士到了我們十多步外停了下來。

戰恨向著那假杜變哈哈一笑道:“杜兄必是很喜歡大夥兒一起旅行的了,這麼隆重來到我們的夜狼峽,希望回去時莫要遇上沙暴。”

假杜變旁的一名壯漢喝道:“飛狼你最好不要冷言冷語,我們大王這年來被你的反覆無常弄得心情不好,再受不起刺激……”

戰恨表現出一派霸主的氣勢,喝止道:“你算什麼東西,我和杜兄說話,那有你插嘴的餘地?”

眾沙盜勃然大怒,手都按往兵器上。

只有那真杜變凝坐不動,只冷冷看著戰恨。

假杜變迅速地望了那真杜變一眼,見對方毫無動靜,伸手止住躍躍欲試的沙盜。

我們把這一切全看在眼裡,再無懷疑誰才是真正的杜變。

假杜變旁另一名高瘦漢子以較溫和的語氣道:“戰恨族長有所不知,我們大王因族長不守盟約,立誓除非族長交出你妹妹寒山美小姐,否則永不再和族長對話,請族長諒察。”

先頭那壯漢喝道:“飛狼你若真有誠意,請放寒山美一人過來,我們收到手後,便又是盟友,大王自會和你說話。”

這杜變真是最愛玩弄心術的人,就像沙漠裡變幻莫測的天氣,要教人摸他不透,可惜遇上了我。

戰恨依我們早先定下的對策,仰天一陣豪笑道:“沒有人可以侮辱我飛狼戰恨和夜狼族,杜變既連話也捨不得說,走!我們回去。”掉轉馬頭,往回便去。

我們三人同時掉馬而行,我故意掉在最後,還靠往真杜變的那一端。

眾沙盜想不到戰恨有此一著,齊聲怒喝道:“止步!”

戰恨理也不理,繼續往夜狼峽的方向馳去。

我反掉轉馬頭過來向著他們,作出護後的姿態。

只見那真杜變“鏘”一聲拔出長刀。

  這是出手的訓號。

丙然眾沙盜叱喝連聲,取出兵刃,驅馬追來。

  其中兩人針對著我衝殺過來。

  一時刀光閃閃,殺氣騰騰。

我的目光像沒有片刻離開那假杜變,但其實心中註意的卻是那略墮在較後方的真杜變。

戰恨一聲長嘯,一夾馬腹,加速離去。

山美和戰無雙緊跟在他兩旁,三騎迅速馳走。

那些沙盜發了狂骰追去,那對付我的兩名沙盜已由左右攻至。

真杜變留在原處,冷冷看著事態的發展。

  一陣蹄聲轟隆。

在較後方的沙盜齊聲喊叫,扇形般緩緩挾迫過來,氣氛緊張之極。

直至刀風割體,我才一聲斷喝,抽出魔女刃,閃電般左揮右掃。

  “噹噹!”

  劈來的兩把大刀同時折斷。

當真杜變駭然往我望來時,飛雪驀地發力,勁箭般往二十多步外的他衝去,我乘機反手兩劍,攻來的兩名沙盜,便在鮮血飛濺裡仰身掉下馬去。

杜變不愧高手,知道來不及掉頭逃走,手中長刀迎臉劈來,竟不避我無堅不摧的魔女刃。

  “鏗!”

  一聲清響下,刃刀交擊。

杜變的刀顯然也是寶刀,竟沒有折斷,而且力道沉雄,並不比我弱很多。

蹄聲震天,最前排的二千多名沙盜全速馳來護駕,眼看在剎那間使趕至。

這時我來到杜變身側,魔女刃在空中一個小旋,迥劍往杜變右腿刺下去,假設他移腿的話,廣女刃將會刺入馬腹內。

  杜變一聲狂喝! “你是誰?”抽馬側移,長刀劈在我的魔女刀尖鋒處,可謂刀法如神,不愧大漠之王。

我一聲長笑道:“認不得我蘭特嗎?”魔女刃幻出滿天劍影,暴雨狂風般往他灑去。

杜變聽到是我,全身一震,才懂得運刀擋格,但已慢了半分,一時間落在守勢,全無還擊之力。

狂嘶喊殺震天而起,同時來自夜狼峽和沙漠兩個方向。夜狼入進攻時例作狼叫,確有先聲奪人的神效。

杜變駭然再震,知道陷進了我們前後夾擊的陷阱裡去。

我乘他心神分散時,刀法由巧變拙,全力劈出幾劍。

  “噹噹當!”

  “啪!”

杜變的寶刀終於折斷,虎口血流。

這時護駕的沙盜趕至,匹週盡是矛光刀影,但已救不了杜變。

我大喝道:“這一劍是年加的!”

刃鋒一閃,貫入了杜變胸前的盔甲裡,同時迥刃過來,斬殺了由左右兩邊攻來的兩名沙盜。

杜變手捧前胸,露出難以相信的神色,再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後,才仰身掉往馬下去。

我大喝道:“杜變已死,誰還敢向我蘭特挑戰。”

衝來的沙盜竟有大半退了回去,剩下衝來的被我斬瓜切菜般眨眼間便解決了很多,飛雪驚人的高速使他們沒法將我圍著。

左沖右突間,後方的沙盜亂了起來,戰魁等從年加水路繞來的大軍終於殺至。

巨靈的喝叫聲亦從夜狼峽那方傳來,殺聲震耳。

稱雄大漠的沙盜在杜變已死下,終於潰不成軍。

  那並不是一場戰爭,而是屠殺。

就像當日杜變的人屠殺年加和我的淨土朋友那樣。

  夜狼谷內喜氣洋洋,情緒高漲。

  正如寒山美所言!在夜狼人世代傳下來的習慣下,征戰回來的夜狼戰十不止是喝酒慶祝,而是找他們的女人發洩戰爭的死亡和悲痛。

不知是否戰恨暗地安排,許多夜狼女摸到閃靈人的帳幕裡去求歡,弄得春色滿峽。

只有愛才可以消滅仇恨,經過這樣的接觸,我不信夜狼、閃靈兩族還會存在仇恨。

假若夜狼女懷了閃靈人的孩子,兩族的關係將會更親切難分了,不知這是否也是戰恨的願望,在長時間的彼此相持下,仇恨也會化作同等分量的敬意吧!

我做為領袖的地位,亦因這一戰確立起來。

戰恨除去這一直欺壓他的大敵,高興若狂,在大帳內摟著野花和另一位同樣美鉑性感叫草蕾的夜狼女,公然調笑,放浪形骸。

巨靈、白丹、英耀等也不寂寞,忙著應付其他夜狼女的投怀送抱,在這男少女多的戰爭年代,誰不是只顧今朝的風流人物,他們雖不像戰恨的肆無忌憚,但也耐不住色香引逗下不住斑張的熱情,態度愈來愈放任。

  一時帳內俱是男女調笑的聲音。

幸我有華茜和寒山美在旁,戰恨帳內其他虎視眈眈的女人們,才不敢過來纏我,所以暫時我仍是安全的。

只不知這虛假的安全能保持多久。

愈來愈多的夜狼女子藉遞上美食來向我挑逗獻媚。

  這使我大感尷尬和不自然。

我並不反對這種慶祝的方法,只要男女間兩情相悅,還有什麼事不可以做?但卻須在“與世隔絕”的帳幕裡,連無人的荒野我也可不介意。

可是夜狼人並沒有這樣的顧忌,男女的親熱和調情對他們來說就像喝酒進食一般自然和平常,也像原野裡思春時節的狼群,他們使我看到一個游牧文化的內在,就是生存、戰鬥和愛。

我幾次想回到山美的帳幕去,都給興高采烈的戰恨留住了,一邊繼續和懷內的女人調情,一邊口沫橫飛地述說他和戰無雙如何回馬大戰沙盜,如何牽制著敵人,只差在沒有說杜變也是被他殺死的。

華茜看到臉紅耳赤,又知我們難以脫身,惟有躲進我懷裡,不敢去看,但耳朵卻仍避不了調笑聲浪的侵襲。

戰恨縱情歡笑,忽又詢問起巨靈等對他帳內女人的觀感和感受,一派洋洋自得。

巨靈等含糊應著,但明顯地也非常滿意和快樂。女人將他們原本存在的距離徹底粉碎了。

另一旁的寒山美在我耳邊道:“大劍師!為何你不和我們親熱?”

華茜嚇得抬起頭叫道: “天!不要在這裡。”

自幼受夜狼族風俗習慣影響的寒山美認真地道:“怕什麼?沙漠裡的狼那隻不是隨地交配的?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我嘆道:“但我們並不是狼。”

寒山美甜甜一笑道:“夜狼女從來不怕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公開調笑,因為只有那樣才可顯示自己的得人寵愛,大劍師你疼我吧!我只會覺得自豪和喜歡。”

她大膽熱情的要求使我大感頭痛,幸好白丹和英耀體諒我的情況,停止了和身旁女子的親熱,齊道:“這般情況雖夠香艷刺激,但我們也實在不大習慣,還是留待回到自己帳內才繼續進行吧。”

巨靈見到兩人如此,也惟有戀戀不捨地暫停接受左右美女對他的“進攻”。

戰恨哈哈一笑,停了下來,道:“我們也很久沒有這樣了,因為太久沒有打過這樣痛快的大勝仗。”說完忍不住又在野花和草蕾惹火的肉體上捏了幾把。

這兩位夜狼族一等一的美女,口中嬌呼急喘,但放射著情慾之火的大眼都飄到我身來,教我大感吃不消。

戰恨大快道:“大劍師!要不要試試這兩隻騷狐狸?”

  兩女的眼神更發亮了起來。

  華茜重重咬了我胸膛一口。

巨靈大笑解圍道:“你當大劍師像我們這些山野之人嗎?你自己好好享用吧!不過最好在大劍師走後。”

我乘機拉著華茜和山美站了起來,離開這荒唐的狂歡宴,道:“戰恨小子,希望你有能力安慰你帳內的美女群,若我再不回帳,我怕胸口又會再多一排牙齒印出來了。”

華茜尷尬得無地自容,逃命似的當先跑出帳外去。

  眾男得意的笑聲卅然響起。

我拉著寒山美追出帳外,戰恨的聲音仍從帳內傳出來道: “怕什麼!應付不了,便找大劍師來幫手。”

  唉!夜狼人。

華茜轉過身來,縱體入懷道:“說真的!他們這樣的勝利狂歡我雖看不慣,但我卻感到他們那種沒有絲毫做作的真情流露。”

寒山笑道:“你要不要試試,我們是可以隨時回去的。”

  華茜驚叫道:“不!”

峽內營帳密布,陣陣男歡女愛的聲音由帳內傳出,也由分佈峽內的山林內傳出來。

這種集體歡好的夜狼人風俗,確能教人心旌性搖。拋開了一切的夜狼入,更像原野或沙漠裡的野狼,原始野性。

  狼正是夜狼人崇拜的神物。

我逐漸明白夜狼人在男女關係上的心態,男女之防的禮教,在他們來說是不值一哂的蠢事。只有熱烈率性的行為,才可使他們體會到生命的意義。我若不能了解他們,將來會產出很多意料不到的問題。

況且即管放肆一晚,那又有什麼打緊呢?

明天他們便要隨我出征帝國,若不把握眼前美妙的時光,勝利後的狂歡,殺戮後的神傷,生命還有何意義可言?

我之所以不能學他們那樣,只不過我並不是夜狼人,也不是閃靈人吧了。

我採手摟著兩女的蠻腰,輕鬆地往山美的營帳走去。在那裡,我可以保證會發生不遜色於戰恨的荒唐。

次日清晨,我和華茜、山美、白丹。英耀、巨靈和閃靈戰士離開夜狼峽,踏進聖原,往閃靈谷進發。

戰恨會隨後趕來,我們只是先走一步。

看著這一望無際的原野,心中泛起了一種“根”的感覺,在將來的戰爭裡,這塊土地所生產出來的食糧,會成為我們遠征軍的後勤補給,在沒有戰爭下,對閃靈夜狼兩族來說,這將會使他們生活得日趨豐足。

昨夜能逃回去的沙盜絕不會多個五千人,杜變一死,沙漠內各民族的勢力平衡將會徹底被打破,就像沒有了大元首的帝國那樣,他們再不會對夜狼或閃靈族構成威脅。

烈日當空下,我不由懷念起當日往淨土去時,那十八棵巨人樹圍拱下的小湖,想起采柔動人的胴體在水內載浮載沉的美景,也思起遠在沙漠另一方的她們和大黑,那頭可愛的傢伙。

仇恨使人瘋狂,離別使人痛苦,但相思卻更使人難以忍受。或者及不上仇恨和離別的強烈衝激,但卻似那刀劈不斷的長流細水,一點一滴在磨蝕著人的靈魂和意志。

沒有我把她們摟在懷內呵慰憐愛,她們如何度過那一個接一個的漫漫長夜呢?

自離開她們後,我還是第一次如此深切地體會到她們的痛苦。

  因為我們都受著相思的折磨。

坐在我懷內的華茜柔聲道:“是否想起了你的閃靈和淨土美女?”

  我不隱瞞地點頭。

華茜道:“在那邊的淨土裡時,你是否也像現在般痛苦地思念著我?”

情話是永遠只怕少,不怕多的,我認真地道:“不是的!是比現在痛苦多了,因為我不用擔心她們的安危,而在淨土時我卻日夜擔心你能否抵敵得住麗清。”

這昔日麗清轄下的首席女劍手道:“當日為何你又要走?”

  竟翻起我的舊賬來。

我苦笑道:“我想是為了快樂吧!若不追踪去殺死大元首,整塊大地沒有一個人會是快樂的。”

華茜嘆道:“對起嘴來我完全不是你的對手,是了!蘭特,為何你一句也沒有向我問公主的事?”

我一震道:“是的!為何我沒有問?或者我是怕那答案吧。”

華茜道:“當時草原上只有帝國和魔女國的大軍,公主極有可能是給麗清的人抓起來。”

我道:“我曾問過英耀,他完全不知道公主的事,看來不像是麗清的人。”

寒山美這時拍馬來到我們身旁,艷羨地道:“大劍師,有機會我也要坐到你這神馬上去。”

我哂道:“勿忘了那次我擄你坐過來這神馬上時,你還像是不太樂意的樣子。”

寒山美嬌笑道:“你能看穿人家的心嗎?怎知人家樂不樂意?”

夜狼女可能是大地上最樂於引誘男人的女人,眼前的玉人就是一個好例子。

回谷後第三天,戰恨和他的人陸續趕至。

當晚在閃靈眾長老的示意下,全穀兩萬多個未婚的年輕閃靈女,被解開了閉居帳內的禁令,出來招呼人客和準備食物。

這是閃靈人向別人表示“你是我的兄弟”那獨特的方式 ——用行動來表示,而非空我做夢也想不到夜狼和閃靈這兩個大仇家,和好起來的速度是如此驚人,或者是閃靈神顯靈也說不定,所以有閃電的效果。

巨靈大力拍了兩下手掌,將我們所有席地圍坐在閃靈聖廟外主宴席上的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巨靈站了起來,在剛捧著食物走過他身邊的閃靈女盛臀上拍了一記,舉手叫遠近的人停止說話,待整個谷十萬以上的人全靜下來後,他才道:“自出生後,我……閃靈族的巨靈,從未試過像今晚那麼開心,光星從未試過如此明亮,彎月也從沒有彎成那美樣子。”

我們齊覺感動,因為都聽出了話語裡深刻懇摯的感情。

巨靈的大眼往我射來,道:“十天前,我最崇敬的兄弟是大劍師。”接著望往戰恨,微笑道:“最恨的敵人是飛狼戰恨!十天後的今日,我最崇敬的人仍是大劍師,但我恨的人已變成了我最愛的兄弟。請讓我們向這頭可愛的飛狼歡呼。”

  閃靈人的歡呼立時貫滿全穀。

飛狼戰恨首當其衝,自是深受感動,不住狂笑點頭。

巨靈轉向我道:“當日我眉頭也不皺一下,便將自己最心愛的美女獻上給大劍師,以閃靈人的方式表達我對他的愛敬,現在希望也能做到完全不皺眉頭,來人,帶採蓉來。”

我忽地發覺巨靈實乃治國的天才,只看他這在萬千對眼下,那份從容自在,倪倪而談的氣概,便有使人心儀悅眼的魅力。

在眾人期待裡,聖廟的門打了開來,一名白衣少女盈盈行出,來到地席前。

我一看下目定口呆,這少女的玉容體態,竟與采柔有七分相像。

她含羞答答,默默含情地立在戰恨臉前,奪天地精華的俏麗,只要是有眼的人,不論男女都看得目眩神迷。

巨靈來到我身旁,俯頭低聲苦笑道:“這是采柔唯一的妹妹,你說要不皺眉頭是多麼困難!”

我衷心道:“巨靈!你真偉大。”

巨靈苦笑而起,到了戰恨跟前,大手用力抓著他的肩頭,長聲道:“多謝那晚你的盛情款待,現在採蓉是你的了。”

我的手探往兩旁,分別握著了山美和華茜的手,心頭一陣激動,假設世上所有人都能學巨靈和戰恨化敵為友,你說會多好。巨靈的犧牲雖大,卻嬴來夜狼族永世不滅的友情。

戰恨吞回了快要滴出口外的垂涎,望向我道:“大劍師,由今晚開始,我要向你學習說好聽的情話。”

  眾人轟然大笑。

天鷹長老喘著氣道:“巨靈也是高手,否則也不能在大劍師來前,雄霸了閃靈谷內所有美女的心。”言罷怪笑起來。

採蓉垂著俏臉,既乖又靜地坐到戰恨身旁,輕輕挨靠著他,全心全意的樣子,確有乃姐之風,害得戰恨也戰戰兢兢起來,再沒有了一向的驚人“狼行”。

巨靈重新加入我們這個三十多人組成的地席,望著正在圈心烤燒美肉的幾位穿著黃麻衣的閃靈少女,道: “女人弄出來的肉是特別香的。”

眾人又哄然大笑,為之絕倒,至此都全無異議地同意天鷹對巨靈的評語。

  山美笑得撲在我身上。

華茜把小嘴湊過來道:“我要說十萬次!我很快樂。”

戰恨忽向巨靈道:“巨靈!我將帳內所有女人全送給你,現在有採蓉一個我已夠了。”

他身旁的採蓉喜孜孜地望向他,神態有九分像采柔,若這妮子再成熟一點,或者有希望追得上她的姐姐,我讚歎道:“戰恨小徒!你的情話就在你說了剛才那兩句話後畢業了。”

眾人不論老幼男女,均笑得幾乎氣絕,包括戰恨在內。

只有巨靈沒有笑,火光下他的巨形粗臉在發亮放光,瞪著戰恨道:“朋友!你是認真的嗎?”

戰恨色變道:“我何時說出了口的話會不算數。”接著站起來向著谷內的夜狼人以夜狼話叫囂了兩句,所有夜狼人轟然應偌,頗有點狼群嘶叫的味兒。

寒山美向眾人解釋道:“大哥問手下們,他說出口的話會否不作數。他們都答說不會。”

戰恨氣呼呼坐下後,巨靈大笑道:“我只要野花和草蕾,其他的便讓我為她們在族內挑選最好的丈夫。”

眾人大力鼓掌,有機會入選的閃靈戰十更是興奮至極。

外來貨總是比本地貨吃香的,尤其是閃靈夜狼兩族的美女。

  氣氛至此和洽若水乳交融。

一個一個的人圈,圈心的紅焰、鮮肉烤熟了的香氣,在圈內圈外穿花蝴蝶般走動的閃靈女,都使谷內洋溢著一種使人心頭暖熱的舒服感覺。

但想起這是出征前的離別宴會,不禁又有點神傷魂斷的哀愁。

終有一天我會把和平帶到這片大地上,那時誰也不用擔心有人上了戰場後,永遠也回不了來。我在淨土的女兒將來也不用擔心她的情人會因征戰而離她而去。

  就像我現在離開了采柔、妮雅。紅月、龍怡。雁菲菲、凌思,還有連麗君和戴青青、失了踪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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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十大巫神

一萬三千名魔女國戰士,二萬名帝國戰士,二萬一千名閃靈戰士,二萬七千名夜狼戰十,合共八萬多人,浩浩蕩盪橫過聖原,往橫亙在魔女國和聖原間的原始森林進發,士氣高昂至極點。

隨行的還有由閃靈夜狼兩族組成超過十萬人的紅粉兵,她們的主要任務,是負責後勤的補給和軍內煮食打點的工作,但在必要時,這批自幼便受軍事訓練的女子,都可以投進正式的軍事任務裡。

無論他們穿的是閃靈、夜狼、又或帝國的甲胄,但都在胸前和背後畫上了一個悅目的紅色魔女刃的標記,非常醒神,使我感到首次真的擁有了自己的軍隊。

在到夜狼峽前,我派了人以快馬趕往日出城去,聯絡翼奇,要他看形勢行事,若麗清來了援軍,立即棄城逃走,以免全軍覆沒的厄運,以翼奇的才智,我相信他能作出最好的決定。

大軍移進的速度緩慢之極,我和馬原白丹帶著華茜、寒山美,率著二千名魔女國的戰士,作先頭部隊快速地循舊路穿過原始森林,六天工夫便踏足在魔女城和魔女河間的大平原之上。

出林時正好是黃昏,為了安全計,我們就在林旁的高地上紮營,必要時可迅速逃進林裡去。

晚上我們圍著營火進食,談起魔女生前的種種往事,不勝欷。

我不敢告訴他們魔女極可能還未死,怕惹起他們的希望,而最後又不能使希望成馬原道:“我們是否要回魔女城去?”

我想起在烈火下變成死墟的魔女城,嘆了一口氣道:“想得要命,但攻打望月城的事是刻不容緩,若不趁野馬族的人陣腳未穩動手,以後攻打起來,便困難多了。何況望月城的三十萬居民的安危,正系在我們身上,我們定要儘早將他們從苦難裡解救出來。”

他們都在擔心魔女的遺體,想盡快回去看看,聞言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我向馬原道:“你是否想重建魔女城?”

馬原大喜道:“也是想得要命!”

我道:“好!我撥五千人給你,希望你可早日把魔女城重新建起來。”

白丹道:“若能聯絡上逃難至各鄉鎮的人,便可以有大量的人手和資源補助。”

我忽地想起一事,向兩人問道:“當日魔女進出望月城似乎一點困難也沒有,你們是如何做到的。”

這問題絕非無的放矢,以魔女的絕世妙姿,即管全身包在絲布里,也會惹起注意,怎能來去自如。

  馬原和白丹齊齊一震。

馬原臉上泛起古怪的神色道:“怎麼我們會想不起來,當年我們在望月城城北外開鑿了一條秘密地道,進城出城都是經由那裡,即管魔女國內,知道有這條密道的人也不多,不知有否被人發現呢?”

我喜出望外,道:“若是如此,望月城將指日可破。”

馬原皺眉道:“但那條密道非常狹小,只能供一人勉強通過,若太多人擠進去,憑那幾個通氣孔,會不夠呼吸的空氣,要運數千人進去,恐怕非要十天半月不可。”

我道:“兵貴精不貴多,何況城內居民都是我們的人,裡應外合下,我不信野馬族的人可支撐半晚。”

  馬原點頭! “我忘了大劍師能以一敵千,這真是太好了,我立即派人去探查密道的最新情況。”

華茜在旁咬牙道:“蘭特!無論你上天入地,我也要踉在你身旁。”

寒山美不甘後人道:“我也是!”

我苦笑道:“何時我說過不把你們帶在身旁?”

華茜笑道:“早敲定了總是好的。”

  眾人失笑。

我知道華茜對我一年前的捨她而去仍耿耿於懷,苦笑搖頭道:“早點睡吧!”拉著兩女站了起來。

回到帳幕時,我在望月城救回來的侍女美姬正在為我們整理被鋪,荒野的寒涼,使人分外感到帳內的溫暖。

由魔女城到達閃靈人的聖原,美姬一直盡心盡力侍候我,無微不至,重會華茜後,我的心神全放在華茜身上,反而有點忘記了她,也沒有和她說話,而她總是在我回帳前,整理好一切後,便回到她自己的小帳幕內,今晚我早了點回來,撞她一個正著,看著她幽暗的眼神,想起城破後她曾受過的恥辱和苦難,心中不由升起歉意。

美姬需要的是愛憐和撫慰,只有那樣才可以醫治她受到深創的身體和靈魂。

我既可以有凌思,為何不可以再有她。

采柔說得沒有錯,我既心軟又多情。

華茜驚喜叫道:“美姬!你怎會在這裡?”

美姬一聲嚎哭,撲進華茜懷內,痛哭道:“小姐!你沒事了,真好。美姬很快樂,大劍師回來了,你再不用每晚流淚了。”

我心頭一陣疚歉自責,走過去將她兩人全摟進懷內,正要出言安慰,一股奇怪的感覺由心內狂湧而起。

那是一種令人很不舒服的感覺,胸口像給什麼東西壓著那樣,連呼吸也有點困難。

  我駭然一震。

寒山美在我身旁叫道:“大劍師你怎麼了?”

華茜和美姬也愕然抬頭,往我望來。

  我深吸一口氣道“有敵人!”

  三女一齊色變。

外面蟲鳴唧唧,一片原野獨有的天籟。

寒山美道:“我看著白丹在四周布下了嚴密的崗哨,敵人怎能潛進來?”

我那種不安的感覺愈來愈強烈了,喝道:“你們三人跟在我身邊,一步也不准離開。”

三女駭然點頭,事實上她們從未見過我如此緊張。

自我擁有異能後,魔女刃便再不示警,因為我自己也有著那種頂知危險的能力。

  就像現在。

我大步走出帳外,白丹、馬原和幾個魔女國的將領仍圍著火堆商議著。

每逢我紮營後都愛在附近草野閒蕩的飛雪破例候在帳外,眼中閃著奇異的光芒,定定地看著我,就在那一刻,我感到飛雪心中的驚懼,清楚地感到。

  那是人畜間一種心靈的溝通。

什麼人或東西能令飛雪感到畏懼?

我怕只有擁有邪異魔力的人才可使飛雪這神馬害怕,因為飛雪有著和我同性質的異能,來自廢墟內那異物的能量。難道是巫帝來了?

  這些念頭電光石火般劃過心頭。

馬原等似也感覺到不尋常的氣氛,往我望來。

  我低聲道:“我們給包圍了!”

  眾人駭然色變。

  馬原揮手命人去查察。

我吩咐道:“最緊要不動聲色,讓敵人不知道我們已發現了他們。”

去查探的人幾乎是立刻回來,臉色蒼白地道:“我發出訊號,但放出去的哨兵沒一個有反應,這怎麼可能呢?”

美姬嬌軀一震,發起抖來,華茜一手將她摟著。

馬原等這時沒有時間探究我為何會察覺這惡劣的情況,道:“我們應怎麼辦?”

我道:“將所有人集中到這裡來,千萬不要弄熄營火,最好弄些假人,放在營地遏緣處。”

  眾人領命而去。

  華茜道:“會是什麼人?”

我嘆了一囗氣道: “我一直低估了麗清,看來這些人應是巫國來的援兵,守在這裡等著我們,逐一殲殺。”

寒山美道:“但我們一直派人偵察這邊的情形,怎會毫無發現?”

我淡淡道:“因為敵人都是高手!”

  美姬嚇得更抖顫起來。

我從華茜懷裡將她接收過來,緊摟懷內,藉身體的接觸,將少許異能送進她體內,使她立時平靜下來。

  腳步聲由四方八面傳至。

這是營地的核心處,又兼在高地之頂,不虞被敵人看見。

愈來愈多的人聚集在我匹週,都悄悄蹲下身來,神色緊張。

馬原等很快迴轉來,齊集到我身旁。

  白丹道:“敵人在等什麼?”

  我道:“等我們睡覺!”

華茜道:“我們應否立即突圍,只要進入森林,便可分散逃走,和跟著來的大軍會合。”

我搖頭道:“若我們逃往森林,會正中敵人下懷,因為誰也猜到我們會往那個方向逃去。”

馬原苦惱地道:“最糟就是敵方有多少人,來的究竟是誰也不知道,便給包圍起來。”

  我微笑道: “讓我來猜猜看!”

閉上眼睛,在這危急存亡的關頭,強大的鬥志充盈胸臆,心靈驀地往匹外延伸開去,確切地感應到敵人的存在。

心靈像隻小鳥般翱翔四方,當我的靈覺來到原始森林那一方時,一個清晰的景象浮現腦際。

林內伏滿了人,他們全身黑衣,箭都到了大弓上,嚴陣以待,怕不有數千之眾。

在林外放了一排十多個大圓鐵鍋,一個穿著和當年大元首的軍師巫師一式一樣服飾的高大黑衣老者,正將一樽樽奇異的東西倒進大鍋內,黃色的煙冒起來,在鍋上凝而不散,那老人拿起一個大蓋,覆在鍋上,使黃煙不能冒出來,又開始向另一大鍋動手腳。

我猛地睜眼,感到風正由森林那邊刮來,忙下今道:“立即找來濕布,每人一條,聽我的命令時,立即將口鼻蓋著。”

終於明白敵人為何還不進攻,因為他們有更可怕惡毒的陰謀。

巫國的人終於來了,巫師便是以毒藥名聞帝國,當年我和祈北便是以他特製的迷香,迷倒了黑寡婦和她的手下,對付魔女那塗在智慧典的毒素,也是由他而來也說不定。

我沉聲道:“當敵人施放毒氣後,我們詐作暈倒地上,到他們上來時,再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白丹道:“但假若敵人數量比我們多上數倍,遲早也會抵擋不了他們。”

我冷靜地道:“敵人只有五至六千人,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若是太多人的話,便難以隱蔽行踪,可怕的是對方有來自帝國的巫師,陰謀詭計防不勝防,但今次我卻要教他們先吃一個大虧。”

說到這裡,我的心靈忽起感應,低喝道:“伏在地上,掩著口鼻。”

  還末說完,所有人全伏在地上。

我仰躺在華茜和美姬之間,保險地接過華茜遞過來似乎是撕碎睡袍得來的濕麻布,掩上囗鼻。又喚飛雪過來伏在我身旁。

  馬嘶聲起。

營地裡臨時圍欄外的馬紛紛倒地的聲音此起彼落。

接著簧火映照下的營地瀰漫著深黃的煙霧。

這黃色毒霧確是霸度極點,更驚人處是凝而下聚,將整個營地全籠罩在內。

飛雪靜悄悄地,一點也不受黃霧的影響。

  我放下心來,棄掉濕麻布。

  夜風徐徐吹來。

  黃霧逐漸消散。

再來了一兩陣長風,黃霧由濃轉薄,由薄轉無。

  我低呼道:“準備!”

眾人紛紛跳了起來,移到營地各戰略性的位置。

  腳步聲由四方八面迫來。

我早想到他們沒有騎馬來,否則蹄聲和馬嘶聲極難瞞過我們。

我會以飛雪給他們一個驚愕,若能殺死那從巫國來的巫師,將可給麗情一下最狠的打擊。

我知道定能辦到,因為我的心靈巳鎖定了他的位置,無論他走到那裡,我也會找到喊殺由四方八面響起。

我向華茜等道:“你們留在這裡,我要騎飛雪去收抬他們的首領。”

  弓弦急響。

伏在最有利位置的魔女國戰士千箭齊發,向著毫無戒備的敵人射去。

  慘叫聲密集響起。

華茜知道這是生死關頭,點頭道:“放心去吧!”

我跳上飛雪,拍馬馳出,往敵人實力最強的森林區衝去。

瞬眼間我衝出了營地,刺入了正由丘下攻上來的黑衣人裡。

敵人連頭也罩在黑市裡,只露出眼耳口鼻,沒有沉重的甲胄,難怪他們如此悄無聲息、神出鬼沒。

  魔女刃離鞘而出,閃電劈出。

  慘叫響起。

飛雪背著我箭般衝入敵人陣內去,擋在馬前的黑衣人紛紛倒下,他們都是非常強悍的人,可惜我卻比他們更強悍百倍。

這批黑衣人清一色使劍,遇上魔女刃更是劍折人翻。

  飛雪過處,灑出了一條血路。

微茫的月色,已足以使我視物若白晝。

體內的異能激盪著,使我更是兇猛勝獅虎。

  竹笛的聲音在森林處傳來。

四周的黑衣人狀似瘋狂,奮不顧身撲來。

  但誰能憑腳力追上飛雪?

血肉橫飛裡,幾個呼吸後,我已到達那一排十多個大鍋前。

那巫國來的老巫司手持高過人頭的權杖,立在大鐵鍋前,冷冷看著我,目射異光。

飛雪一聲驚嘶,跳起前蹄,竟硬生生止住去勢,我腿上一痛,給敵劍劃破了護甲,割出一道傷痕。

老巫司後以百計的黑衣人蜂擁過來。

我想揮劍殺敵,驀地一道冷流由腦際流過,接著是一下劇痛。

迷棚間,我發覺自己竟倒在草地上,四周盡是劍光和敵人凶光閃閃的眼睛。

我大喝一聲,跳了起來,身上又多了幾個傷口,鮮血汩汩流下。

魔女刃旋舞書,撲上來的黑衣人濺血倒跌。

  飛雪來到我旁邊。

另一下冰寒衝入腦神經內,不過我今次早有防備,凝累心力,劇痛一起即消。

一把難聽的聲音操著帝國話夜梟般響起道:“蘭特!蘭特!蘭特!”

當第二聲蘭特傳入耳內時,忽地變成了父親蘭陵的聲音,充滿著悲哀和失望。

  心中一陣模糊。

後背一陣痛楚,反使我清醒過來,原來一把劍刺在我肩膀處,深入逾寸。

  飛雪起蹄踢飛另兩個黑衣人。

這老巫司的妖法比巫師更厲害,苦再由他繼續施法,也不知還有什麼花樣。

我一聲斯喝,將他的叫煥壓了下去,再躍上飛雪,往他衝去。

同一時間我將體內的異能送進飛雪體內,以抵擋他能影響人畜神經的巫術。

假設今次我勝了,我將對體內的異能有全新的認識。若老巫司能做到這麼可怕的事,我或也有希望做到,因為牽涉的正是人類心靈超自然的異力。

現在那老巫司離我三十步許的距離,身旁身後的人反全湧了過來,變成他一人持杖獨立原地。

我心中狂叫道:“飛雪!不要怕!躍過去!”

飛雪神蹟地一聲長嘶,後腿一伸一彈,竟跳過了十多人,前蹄落地時睜那可怕的老巫司只有十多步的距離。

老巫司兩眼再次放光,不過目標卻是飛雪,我的感覺錯不了,因為我的精神在此刻已和飛雪連成了一體,也分擔了飛雪受到的驚恐和痛楚。

  飛雪略一止步,便繼續前衝。

  老巫司終於色變。

  魔女刃直取他咽喉而去。

  老巫司一聲怪叫,權杖迎來。

  “當!”

權杖崩了一個缺口,卻沒有折斷,但連人帶杖給劈得蹌踉跌退。

這時最接近的黑衣人也至少在十步開外。

飛雪何等迅速,閃眼間已來到老巫司身旁。

  老巫司駭然橫移,但已遲了。

魔女刃一閃,老巫司整個頭顱飛上半天。

  我衝了過去,勒馬回頭。

  “砰!”

  老巫司屍身掉在地上。

那些黑衣人全停了下來,呆望著伏地的無頭屍身。

  我一聲長笑,向他們衝過去。

眾黑衣人一聲發喊,亡命往四外逃去。

我逐一探看受了傷的戰士,將源源不絕的異能送進重傷者體內,使他們的傷勢奇蹟地穩定下來。

我自己的傷口亦迅速癒合,連包紮也免了。

這一役,我們失去了二百多名戰士,傷了五六百人,敵人則留下了二千多具屍體,可知這短暫的一戰,是如何激烈,敵人是如何強悍,若非我們將計就計,得了先手和占得高丘的地利,情況更不堪想像。

殺死老巫司的過程表面雖似順利快捷,但其中的凶險,我卻是心知肚明,若巫帝比他厲害,死的便可能是我。

  我向美姬道:“怕嗎?”

美姬垂首道:“大劍師摟抱過小婢後,小婢便不怕了。”

我自然知道其中原因,卻不說破,向華茜和寒山美示威道:“看我的摟抱多麼有用。”

馬原走來道:“那些毒霧真厲害,所有戰馬都口鼻流血死去了,幸好大劍師教我們用濕布掩著口鼻,否則這裡恐怕沒有人能活著。”

我問道:“搜過那老巫司的身沒有?”

馬原提起拿在手中的一袋東西,道:“這都是從他身上得來的,大多是各式各樣的奇怪藥物和藥液那類東酉,你有空可仔細看看。噢!還有一本奇怪的書,但我卻看不懂那些文字。”

我道:“你看不懂我也看不懂,給我保留著吧!查到了這些黑衣人的來歷沒有。”

馬原道:“抓起了百多個受傷逃不動的人,他們雖會說帝國話,但卻不是帝國人,白丹正向他們問話,我才不怕他們不招供。”

所謂問話,就是嚴刑拷打,對縱是想置我們於死地的敵人,我也不忍。

出乎意料外,白丹和幾個戰十,押著一個雙手被反縛背後的人往我們走來。

這人罩頭的黑市被除了下來,膚色介乎帝國人的黃色和淨土人的白間,一對耳突別尖長,一看便知是外陸人。

白丹報告道:“這人自稱是黑衣人的領袖,沒有受傷卻不逃走,躺在死屍堆裡扮死,我們搬屍時才跳起來投降,說要見你。”

我凝神往他望去,他昂然和我對規。

我的靈覺感到他的真誠,微笑道:“背轉身!”

  那人轉過身去。

我拔出黃金匕首,割斷縛著他雙手的索子……

那人欣喜地轉過身來,道:“大劍師果然名不虛傳,有王者的氣魄和風度。”

我笑道:“你為何不走,不怕我們殺了你嗎?”

那人道:“大劍師怎會殺我,何況我會對你有很大的用處。”

這人倪侃而談,眼中閃爍著智慧。

那人道:“我是巫國十族裡的鷹族,別人都喚我們作鷹人。”

華茜冷冷道:“你既是巫國的人,為何留下來和我們說話。”她對失去了二百多名戰士感到非常憤怒,所以語氣絕不客氣。

我不敢出言制止華茜,伸手輕拍她的香肩,插入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道:“我們都沒有名字,只在立了戰功時,管治我們的巫神才會給我們封號,我的封號是灰鷹。”

馬原道:“你們是巫國的人,為何帝國話說得那麼好。”

灰鷹道:“來此前的幾年,整個巫國的人都在學習帝國話,我已不是說得最好的人了。”

他們都在學帝國話,看來巫帝真個準備大舉來攻,這些肛人是否先頭部隊呢?

寒山美道:“你那老巫司和很多族人都給我們殺了,為何你對我們那麼友善合作呢?”

灰鷹若無其事道:“我殺你,你殺我,誰也怪不了誰,我向你們投降,是一個突然湧起的衝動,親眼目睹大劍師輕輕鬆松便殺了巫神,又不怕他的毒霧,使我眼界大開,也燃起了希望。”

  馬原問! “什麼希望?”

灰鷹眼中掠過既懼又喜的神色,長嘆道:“希望大劍師能殺死巫帝,經過了上千年的征戰和仇恨,我們那里大多人都對死亡和戰爭深感厭倦。”

我著他們坐了下來,使美姬送上美果食物,眾人才發覺肚子都餓得要命了。

這時天色慚明,眾人雖一夜末睡,但精神都很振奮。

灰鷹續道:“我們居住在巫國南方的一個小島群上,一向與世無爭,但在巫帝的指令下,十族里人數最多最凶悍,也是對巫帝最忠心的紅魔人,在二十年前大舉來犯,殺了我們很多人,由那時開始,我們便歸入了巫國十族內,受到由巫帝指派的巫神統治,不准有自己的歷史文字和語言,只能作巫帝忠心的走狗,這些事都是父親偷偷告訴我的。”

至此我們才明白灰鷹的心意,也對他大為改觀。

他對我的確非常有用,甚至是與巫國鬥爭的重要關鍵人物。

白丹是偵察的專才,怎會放過機會,一大串問題提出來道:“你們何時抵達帝國?有多少人來?麗清和巫帝是什麼關係?巫帝是否還會派人來?”

灰鷹答道:“今次來的是我們鷹族和十族裡第三大族陰風族,我們鷹族人數不多,卻最擅長伏擊和暗襲,今次的失敗,對我們是很嚴重的打擊。陰風族今次到帝國有十萬人,他們雖及不上紅魔族和黑叉族,但亦是非常不好對付的。至於巫帝會否再派人來?麗清和他是什麼關係,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事了。”

  馬原道:“你們來了多久?”

灰鷹道:“只有個多月的時間。”

我問道:“那陰風族是否由另一個巫神率領?”

灰鷹點頭道:“是的,那是陰風法師,聽說他有一對擘生女兒,隨黑叉人到了淨土去,這陰風法師是巫帝麾下最得寵的四個巫神之一,比我們的鷹巫法力還要高強,大劍師要小心點才好。”

我心中一動,叫馬原拿出從鷹巫身上搜出的那部書來,遞給灰鷹。

灰屍接過一看,駭然道:“這是巫國內最神秘的巫神書,只有巫帝指定的巫神才可以擁有。”

我一呆道:“可不可以說清楚一點。”

灰鷹道:“巫帝每隔一段時間,一年或兩年,便挑選一批有潛質的人進宮,加以最可怕嚴格的訓練,若能不死,便能成為巫徒,那時他們便須依循巫神書來學習巫術,這些年來,能熬過這過程的只有十個人,都成了巫神,他們中最有名的是四大法師,就是狂雨法師、秀麗法師、陰風法師和隨大元首到了帝國的黑巫法師。聽說他也是給你殺了的。現在十大巫神只剩下八個人,兩個都是給你殺了。”

這時想起能殺死黑巫法師,才知道是因緣巧合下的僥悻,禁不住呼了一口涼氣道:“灰鷹!由今天開始,你便是教我巫神書和巫國語的老師了。 ”

灰鷹愕然道:“我怎懂巫神書?”

我淡淡道:“只要你懂得書上的字便成了。”

盡避我學不會巫神書,但只要我了解到巫帝有什麼妖法手段,將來對付他時便有把握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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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溫 柔 窩

我們在森林旁等了五天,隨後的大軍才陸續抵達。

這五天我也並不閒著,除了和華茜寒山美兩女閒逛遊玩外,便集中精神跟灰鷹學習巫國話和聽他翻譯巫神書。

這本書顯然深奧難明,灰鷹經常譯得辭不達意,但我終於窺到少許巫帝可怕驚人的力量。

  簡單來說!這本書就是教人如何結合了心靈異力和藥物,發揮出驚人力量的著作。

說來容易,但書內對這世界物質的組成,物質與物質相遇時產生的變化,都有聞所未聞的驚人解釋,尤其對人腦神經內秘不可測的結構,更有詳盡的分析,使得人驚異莫名,難以置信。

例如折磨了人類無數年代肉體難以避免的痛苦,書中便指出其實只是神經內的一種現象,一種純主觀的感覺;若能將神經的靈應度減至零,人將再不會有痛苦,這樣的說法我真是想也末想過。

巫帝憑什麼能有這麼超卓的識見?難怪他敢與廢墟內的異物對抗。

書內又述說種種發揮人類體內潛能的鍛煉方法,其中一項竟是“忍受痛苦”,只有在極端的情況下,才可以釋放出體內潛藏的神秘力量。

我對書中種種鍛煉精神力量的練習大感興趣,我有個感覺,這都是我可以輕易掌握的知識。

或者現在還未能體會,但很快我便可以懂得,我有這種直覺和信心。

最後到的是戰恨,出奇地沒有將採蓉帶在身邊。

他不好意思地道:“我怕她會耐不住行軍的辛勞,也怕她會受到傷害。”

知道了我們贏了一場漂亮的仗,又殺了十巫神之一的重要人物,兼清楚了麗清的實力,全軍都士氣高昂,振奮不已。

這時馬原的人回報說,野馬族約八萬大軍在十五日前進駐望月城,殺了不少反抗的人,在城內實施軍法統治,而那條密道則仍安好無事。

另一個好消息是麗清轄下的七色軍裡,紅軍統領帥保和青軍統領諾守力,都因麗清將望月城拱手送人而和麗清決裂,看來不久也將歸到我旗下來。

只要我們能取得望月城,剩下的事便是和麗清與她的巫援決戰了。

不知是否上天冥冥的安排,讓我成了第一支遇上鷹巫的隊伍,才得減少重大傷亡。

巫神書中列載著種種可以殺害整隊大軍的方法,除了在上風處放毒霧外,還可以使所有戰馬患上傳染病,再把瘟疫擴散到人身上去,又或在水源下毒,手法層出不窮, “聽”得我膽戰心驚,忽然間我想到出征巫國祇是教人去送死,難怪連黑叉王堯敵這麼凶狠的人,也唯有對巫帝俯首聽命。

在這大地上,只有我一個人有與巫帝對抗的本錢,因為我已擁有了廢墟里那異物的力量。

馬原領著五千魔女國戰士,匆匆往魔女城進發,為重建這美麗的城市奮鬥。

其他人則朝著魔女河的方向前進。

四天后,在黃昏時分我們到達了魔女河上游離望月城二十里遠處,開始伐木扎造木排,準備渡過廣闊的河岸。

我偕同華茜坐在岸旁,看著眾戰十起勁地伐木作筏,想起當日潛出望月城逃往魔女國的情景,大有感觸。

寒山美或有點思鄉情緒,回到了隨行的夜狼女裹,指揮眾女生火造飯,使我們得到了罕有獨處的機會。

找樓著她的香肩,柔聲道:“為何他們會喚你作華賈妃呢?那豈不是把我奉作皇帝?”

華茜失笑道:“不!不是皇帝,是魔王!沒有魔女的國家,只可叫魔王國。事實你也是對女人和你的敵人有著魔王般魅力的人,故當之無愧。”

重會後,這女劍手最歡喜挖苦我,以一點一滴的方式來報我捨她而去的“深仇”。

我嘆了一囗氣道:“華茜,我!…”

華茜打斷我道:“不用說了,我知你想對我說,又要掉下我,自己一個人孤身到巫國去,不用擔心!今吹我知道你完全是為我著想,所以不會再留難你。”

我泛起紅顏知己的感動,香了她的臉蛋一口,奇道:“你不擔心嗎?”

華茜道:“你是屬於整片大地的,只有你才能擊敗那萬惡的巫帝,除去這世上所有戰爭和悲傷的來源。而且我知道你定能辦到,那晚看著你在無窮盡的敵軍裡,斬掉那而巫神首級的從容自若,我便知道再沒有任何人可以攔阻你。”

這時英耀走了過來,坐到我身旁,道:“大劍師!我有個請求,就是希望自己是第二個進城的人。”

我知道他並非計較自己是第二或第三,而只是表示他要隨我由密道潛進望月城去。

我道:“不!你是第一個,我是第二個。”

英耀感動地道:“到了遇上大劍師,我才明白什麼是心悅誠服,無論隨你到了那裡?帶去的只有愛和快樂,我和手下們的性情都在變化著,再不像往日在帝國時那樣自私自利,終日防人算人。”

巨靈和戰恨兩人並肩而至,邊行邊談,極為興奮,使人感到他們間真摯融洽的感情。

我笑道:“你們說什麼說得這麼高興。”

戰恨道:“紮起了兩支木排,大劍師要不要早點進城去逛逛,聽說望月城的窖子裡有著帝國內最美最有文化的名妓女。”

我失笑道:“你問問華茜看她對你這提議有什麼評議?”

華茜道:“你們進城後到那襄去,只要守口如瓶,沒有人會知道。因為我不會隨你們去,我要留下指揮全部的軍隊。”

  我愕然道:“你真的不去。”

華茜道:“我若去,山美也要去,到時你要分神照顧我們,會嚴重影響你的靈活性,所以唯有讓你們這種真正高手去完成重任。”

我對華茜的明理真的非常感激,點頭道:“謝謝你!”

戰恨道:“我挑了十八個人,巨靈十二人、白丹七人、英耀十五人,一共五十二人,加上英耀白丹、巨靈大劍師和我,足夠了嗎?”

巨靈一唱一和道:“我可以保證這五十二人都是真正的好手,每一個人也可以隨意對忖對方上百的精兵。”

我站了起來,淡然道:“還差一個人,就是灰鷹,通知他們立即起程,我希望日落!刊可以看到望月城郡主宮的圓頂。”

黑夜裡的望月城燈火通明、繁華依舊,大街小巷人來人往,除了不時有身穿棕色甲胃的野馬族戰士來往巡邏外,便和往日毫無分別,一點也不似有很多人被殺了。

我們輕易地由密道潛進望月城內,現在分散了混在人群裡,向著郡主宮的方向進。

我們並不打算這麼快生事動手,因為華茜最少要明天清晨才能發動攻城之戰。

換上了平民服裝的閃靈人和夜狼入模樣可笑,幸好望月城是各種民族的集中地,所以也沒有人感到他們特別礙眼,尤其是對望月城並不熟悉的野馬人。

我和英耀走在一起,他曬道:“望月城的人適應力真強,野馬人看來也有點手段,並沒有惹起他們的憤怒和驚惶。”

我失笑起來,道:“黑臉也不全是個被麗清操縱的傻瓜!他手下有什麼能人。”

英耀搖頭道:“好像有一個叫『雙矛』白天,擅使雙矛,是智勇雙全的人物,其他人就不大清楚了。”

忽停了下來,向對街的巨靈和戰恨叫道:“餵!兄弟!” 指著身旁一座三層高非常華麗宏偉的建築物嚷過去道:“這就是望月城最著名的溫柔窩了,賭場、妓寨、食店無不俱備,要不要進去逛逛?”

巨靈戰恨正把身子縮低了少許,戰戰兢兢而行,聞叫嚇了一跳,才發覺自已太緊張了,被揭穿了最大不了廝殺一場,然後從密道逃去。訕笑著走了過來。

白丹和灰店也由後趕上,其他喬裝平民的五十二名精銳戰十,紛紛散往大街上的店內。

蹄聲起處,一隊百多人的野馬戰十朝著我們馳來,帶頭者大喝道:“街上不准聚集,違令者斬。”

我們垂著頭,唯唯諾諾,弄假成真下,走進了溫柔窩巨廈前的花園內。

溫柔窩的花園內泊滿馬車,人聲嗜雜,好不熱鬧。

橫豎有時間,我們遊興大增,六個人踏上長石階,登上正門前的大平台,待要走進去,幾名大漢擁了過來,攔著了我們,其中一人道:“今天溫柔窩不招呼生客。”

戰恨是最想入內之人,況且一向只有人要聽他的話,那有他聽人的,冷哼一聲,便要出手打人。

我嚇得慌忙打出阻止的手勢,轉向那帶頭者微笑道:“你看清楚點,我不是熟客誰是熟客。”

那頭兒愕然向我望來,接觸到我放著異光的眼睛,露出迷惘的神色。

這是我從巫神書學來的催眠術,第一吹用起上來當然不大理想,唯有以他法補救。

大力一拍那人肩頭道:“哈,你終於把我這一擲千金的大豪客認出來了,來人!打賞他。”

那人仍發著呆時,知機的白丹搶了上來,將幾塊金幣塞進他手裡,當那人將金子捏緊時,我們早穿越他們,排闥而入。

英耀駕輕就熟,帶著我們來到賭場上層閣座的休息席坐下,向女侍叫了食物和酒。

挨著欄干,好奇地望往下面人頭湧湧的賭場。

巨靈向英耀奇道:“為何這裡沒有人認得你?”

英耀苦笑道:“我一直被麗清派駐城外,最近才調了回來,除了手下外,誰認得我。”

戰恨不滿道:“到這裡面來,除了吃東西外,還有很多好東西吧?”

英耀失笑道:“我帶你來,就是要讓你看望月城內最好的東西。看你真夠運,剛說她就來了。”

我們依著他的手指憑欄下望,齊齊一震。

英耀指著那正緩緩步走入賭場,一身湖水綠長裙,半邊香肩垂著勾花絲巾的美女,嘆道:“這就是溫柔窩的老闆娘『狐仙』榮淡如了,我們望月城的第一號大美人。”

我們一齊同意點頭,如此風華絕代的美女,確可和采柔妮雅等相比毫不遜色。

她一進場,整個賭場大廳立時靜了下來。

她的長腿大概可與寒山美平分秋色,窄腰挺背與妮雅相若,豔色則不遜於采柔,世故精明似花雲,偏帶著個紅月式的純真笑容,那個男人能不給她引至矢魂落魄。

連那似乎不甚好色的灰鷹也看得膛目結舌、口涎欲滴。

英耀低聲道:“這是我一直暗戀的女人。”

白丹道:“以你七色統領的權勢,也不能一親芳澤嗎?”

英耀苦笑道:“她是麗清的閨中密友,誰敢打她的主意了我奇怪為何她沒有隨麗清走?”

  我聽得心中一動。

  戰恨咬牙切齒道:“誰上?”

眾人為之愕然,想不到十多天前他才表示有採蓉一個便心滿意足,現在又故態復萌了,這小子真見不得美麗的女人。

我笑道:“當然是『餓狼』戰恨。”

戰恨不理我的嘲諷,霍地立起,剛要往下叫嚷,下面賭場內已先響起一把雄壯的聲音向榮淡如道:“淡如小姐,野馬黑臉已下了今,命你今晚午夜前入宮陪他,使我們非常憤慨,只要你說一句話,全城的男人也可以為你拿起劍來,保護你嬌貴的身體,不受沾辱。”

我們在閣座的六名大漢交換了個眼色,暗忖這黑臉倒懂得享受。

榮淡如蓮步輕搖,來到廳心最大的一張賭桌,悠閒地坐了在莊家的位置上,一陣使人心搖魄蕩的嬌笑後,柔聲道: “各位何須為淡如擔心,這世上有一種人我絕不會怕,就是男人,告訴我黑臉是男還是女。”

我們臉臉相覷,這女人也算放蕩大膽的了,難怪能成為溫柔窩的主持人。

她身後幾名保鏢模樣的武裝大漢喝道:“誰來和小姐賭上兩手六色鼓,最低注碼一千金幣。”

眾賭客本已爭先恐後湧過來,聽了最後那句又嚇得咋舌退開。一千金幣足可起一間大房子了,誰捨得輕易拿出。

戰恨的大喝在我們身旁響起,在我們目定囗呆下,向下面的榮淡如大聲道:“榮小姐!”

榮淡如秀色無倫,能攝魄勾魂的目光訝然往我們望來。

英耀和她相識,嚇得急忙背轉了身。

戰恨理所當然地道:“橫豎小姐今晚也要將身體送人,你又不怕男人,我也不怕女人,不若先便宜我,趁現在離午夜還有足夠時間,找個地方快活快活吧!”

全樓之人包括我們這幾個自以為深知他德行的人,均聽得呆在當場。

  媽的!

  這也算能使女人交心的情話?這初級畢業生。

榮淡如舉起纖手拿著的香木扇,一揚下展了開來,輕柔地搧著嬌悄的下領,微笑道:“當然可以!”

我們本以為這世上沒有人能說出比“飛狼”戰恨的情話更使人槌胸頓足長嘆的,豈知榮淡如芳口一開,我們才發覺戰恨的話竟有打動芳心的魅力。

戰恨的青狼臉發著光,顫聲道:“真的可以嗎?”

榮淡如柔聲道:“但卻先要在賭桌上勝過淡如,若你敗了,便須將你的命根子割了。”

  這女人也算夠辣了。

戰恨算了算,終覺得不划算,可能也想起會無以對採蓉,頹然坐下,喃喃道:“豈非自白便宜黑臉這狗養的小畜生。”

我心中一動,卓然立起,同時脫去包裹著內中武服長劍的袍,露出一身勁裝,長笑道:“我來和你一局定勝負,若你輸了,便陪我的朋友直至午夜,若我敗了,便任由你動手宰割。”

戰恨愕然道:“你真要做我的救世主和大恩人?”

英耀背著廳下射上來的數百對目光,皺眉道:“大劍師小心你的命根子,在望月城沒有人可賭贏榮淡如,否則溫柔窩也不是她的了。”

榮淡如秀目爆起亮光,盯著我道:“你只能為自己賭,不能替別人賭,不同意便拉倒。”

我從末見過比她更有信心和更厲害的女人,又受到英耀 “善意”的警告,暗忖還是不和這無敵賭女交手為妙,乘機下台,坐了下來,向戰恨聳肩道:“你也聽到的了,恕兄弟幫不了手。”

巨靈等襟若寒蟬,試問這樣的條件,那賭得過?我們又不是不要臉愛撒賴的人,她輸了有什麼大不了,我們則實在輸不起。

榮淡如卻不肯放過我們,道:“剛才出言這位公子看來是流浪的武士,不知如何稱呼。”

我嘆了一口氣,剛要編個名字出來,戰恨的好朋友巨靈嘻皮笑臉道:“我們公子就是『天下第一號情聖』愛淡如了。”

全廳之人為之一呆,不過看到巨靈擎天巨塔般的氣勢,連榮淡如身旁那幾名大漢也不敢貿然喝罵,更何況我們這六個人,憑誰也可看出不是“善類”。

榮淡如不以為忤淺笑道:“喲!你這個公子的名字有兩個宇和淡如相同,真是有趣,不過他能否名乎其實當他的情聖,就要看他是否能賭贏我了。”

  我們為之愕然。

戰恨臉上露出同情的神色道:“情聖公子,看來你想不賭也不行。”

我焉地捧腹大笑起來,豪氣狂湧,右手抓著欄干略一借力,往下躍去。

  下面的人爭相走避。

我扭腰猛用力,凌空翻了個筋斗,兩腳點在賭桌的邊緣,再彈落地上,傲立桌旁,和桌子另一邊悠閒坐著的榮淡如對個正著。

榮淡如表面看去若無其事,但眼中掠過的驚異卻瞞不過我。

我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微笑道:“擲六色鼓吧,我買三粒方鼓全是紅色,那是太陽的顏色,只有太陽才可以形容你的美麗。”

戰恨等在閣座上鼓掌怪叫,大讚我果真是名不虛傳的情聖。

這幾個小子愈玩愈瘋狂,不知是否因戰恨巨靈兩人在山野住得久了,致野性難除。

榮淡如向我露出動人的笑容,接過手下遞給她的一個蓋圓罐,輕輕搖了幾下,道:“你猜猜裡面有多少粒六色方鼓?”

我微微一笑道:“你不用故意輸給我,因為就算我說錯了,你也可以說我是對的。”

這時廳內靜至呼吸可聞,不過呼吸都很輕,因為沒有人在屏息靜氣,聽著我們語鋒交擊。

榮淡如揪了我一眼,帶著大感有趣的神色幽幽一嘆道: “既然你不肯接受我的好意,我便和你公平賭一局,看看你的運道。”

她這樣一說,反有人懷疑她剛才要我猜罐方鼓的數目也可以強說我是錯而非對的。

榮淡如將罐放下,剛想把蓋打開,我微笑道:“裡面共有五粒方豉。”

榮淡如呆了一呆,道:“你的耳朵非常靈敏。”探手入人去,拿了五粒方鼓出來,用掌心托著,俯身迭到我臉前道:“公子!請你挑三顆。”

看著她雪白的手,我這所謂情聖也要咽了咽唾沫,搖頭道:“不用挑了,我便買五顆紅色。”

榮淡加首吹露出少許的慌張,橫了我一眼,將五粒方鼓放回銅罐內,封上蓋,一對玉手按著罐旁,美目一瞬不瞬地瞪著我。

我微笑和她對視著,精神全集中到罐內的五粒方鼓上。

  一個清晰的圖像出現在腦海裡!五粒方鼓全是紅色向上。

我心中也不由驚異萬分,榮淡如看來隨便將五粒方鼓掉進去,想不到已施了神妙的手法。

榮淡如舉起銅罐,以最優美誘人的姿態搖著銅罐,方鼓撞擊罐壁的聲音“叮叮噹當”響得如下著驟雨。

  “蓬!”

銅罐蓋向下覆在桌上的大銅盆上。

  勝負已定。

沒有一線目光不是集中到銅罐上。

我清楚知道罐內只有四粒是紅色向上,還有一粒黃色向上。

她還未能控制五粒方鼓那麼多,不過四粒已是難得之極,因為從沒有賭徒肯賭三粒以上的六色鼓。

在眾人注視下,她略略掀起銅罐,到了只有她一人僅可窺見的角度,“蓬”一聲又將罐落回桌上的銅盤,嘆道:“我輸了。”

  眾人愕然,這豈非故意輸給我。

我驀地探手,將銅罐整個拿起,露出這吹賭賽的真相。

  榮淡如第一次色變。

  眾人讚嘆聲四起。

  五粒方鼓都是紅色向上。

  我勝了。

我憑從巫神書學來的異力勝了,我以靈力在揭蓋前向那粒黃色向上的方鼓做了手腳。

榮淡如不能置信地望著蓋底上的五點鮮紅。

我長身而起,向戰恨他們抱拳道:“幸不辱命!”

戰恨嘆道:“兄弟!我羨慕你!”

榮淡加輕輕拍了一下手掌,吩咐身旁的人道:“找五位小姐來陪愛公子的五位朋友。”然後向我笑道“公子!請隨我來。”

在眾人艷羨的目光相迭下,風華絕代的榮淡如領著我離開賭廳,走進一個華麗的偏廳去,下人關上了門,剩下我們兩人單獨相對。

榮淡如走到下了牢慢的大窗旁,掀起少許,望往街上,柔聲道:“蘭特公子你真大膽,黑臉的人不會賣賬給你的。”

我對她看破了我是誰絲毫不以為怪,笑道:“你也很大膽,明知我是蘭特,也敢引我到這裡來。”

她轉過身來,挨著大窗,故意挺起誘人的酥胸,媚笑道 “你難道忘記了我是不怕男人的嗎。”

我直迫而去,直至將她緊壓窗上,才道:“不要弄花樣了,告訴我,麗清留下你這只重要的棋子,究竟有什麼作用?”

榮淡如眼神絲毫不亂,嬌軀在我體壓下作了兩下使人心神搖蕩的扭動,甜甜一笑道:“你既可猜知罐內力鼓數,或也可以猜到我的心事,試試猜吧!”

假設我真全掌握了巫神書所教的催眠術便好了,可惜我仍是個初級生,嘆了口氣道:“猜我便真沒興趣,讓你先還賭債吧!”伸手便去解她的長裙。

榮淡如駭然抓著我那不規矩的一對大手,瞪大秀目道: “你不是想靠我混進郡主宮去對付黑臉嗎?怎可以這樣胡鬧?”

我見好就收,作驟然省覺道:“懊!對不起,我差點忘了。”溫柔地幫她將衣裙拉好,重新蓋在已裸露了出來香滑的肩上。

榮淡如微笑道:“公子仍壓著我呢?不是連這也忘了吧!”

我苦笑移開,故意將背向著她,看看她會否拔出綁在腿上的匕首行刺我。

榮淡如忽然從後面靠上來,纖手抓著我的肩頭,肉體毫無保留緊貼著我,小嘴湊到我耳旁道“麗清叫我告訴你,你的孩子明年初便足歲,你想他有母親還是沒有母親。

我渾身一震,接著靜下來,沉聲道:“告訴她,我知她沒有孩子,否則我必有感應。”是否真能那麼肯定的,我不知道!

榮淡如吻了我的耳朵一下,道:“看到了你在賭桌上的表現,我也有點信你,好?你要我怎樣幫你。”

我揮開麗清是否有了我孩子的事,淡淡道:“我只想听聽你可以怎樣幫我把五十七條大漢混進宮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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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擒賊擒王(1)

五十多輛騾車聚集在溫柔窩後的廣場上。

榮淡如出動了她所有手下,鑽到城中各處,蒐集名酒珍玩,再運到這來,放在騾車上,以作禮物送到宮內去,獻給野馬族之王——“癲馬”黑臉。

其中最珍貴的禮物當然是望月城的第一號名女人榮淡如。

我們都換上了僕役的服飾,戴上望月城人流行的高帽子,盔甲留了下來,武器則藏到騾車底的暗格下。

  任務是捉拿黑臉,迫他退兵。

我、戰恨、巨靈、英耀、白丹和灰鷹六人站著圍繞榮淡如,低聲商議,其他戰無雙等五十多個勇士,散佈在廣場上,監視著榮淡如手下們工作。

六個人十二隻眼睛,一隻不少地落在舉手投足,莫不風情萬種的榮淡如身上,看著她在輕言淺笑中,說出如何接近黑臉的計劃。

戰恨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榮淡如嬌軀上下巡逡,恨不得一口把她生吞到肚裡,踏前一步,差點貼著她的香肩時,嘿然道:“榮小姐要我們藉送禮入宮接近黑臉,這條計真行得通嗎?”

白丹道:“黑臉大概不會拒絕禮物,但……”

戰恨插入道:“尤其是小姐你。”

榮淡如向白丹媚笑道:“白大將是否想說未進宮門,黑臉早使人把禮物接收了過去嘛?這可能性當然存在。”接著皺眉回頭向戰恨道“你可以站開點嗎?再靠近些的話你會貼著我的身體了。”

戰恨強忍著一把將她摟入懷內的衝動,悻悻然退開了半步,只是小半步。正是條不折不扣的餓狼。

榮淡如攝魄勾魂的美目來到我的臉上,聳聳肩膊道:“我只是個弱質女流,除了賭錢外,什麼也不懂,至於如何入宮,就要靠蘭特公子的策劃安排了。”

騾車隊才離開後門,我駕策載著榮淡如的領頭騾車還未轉上通往皇宮的郡主大道時,野馬族的軍隊把我們截停下來。

後面跟著駕車來的戰恨、巨靈等齊聲吆喝,勒停騾車,排成右彎左曲的車陣,最後的幾輛尚未走出溫柔窩的後門。

一名矮壯強悍的野馬族頭目,在數百名戰士簇擁下,攔在車前。

那小將領威風凜凜,背插雙斧,瞪著我喝道:“你們是否活得不耐煩了,大王早有命不得聚眾街頭,不准有任何集會,你們現在大隊人馬想幹什麼?”

簾幕低垂的車箱內那狡猾美麗的榮淡如全無半點動靜,當然是存心給我出難題,要我自己去應付。

我謙卑地道:“這位大將軍高姓大名?”

那將領旁的戰士齊喝道:“你這土狗那來知道的資格。”

我高聲道:“我們是奉你們大王之命,代表望月城向大王送土地最渴想的禮物,你們竟敢留難阻撓,小心項上人頭不保。”

那小將領一愕道:“送什麼禮?”

早大感不耐煩的戰恨跳下騾車,來到我的車側,一把掀開遮窗的簾布,喝道:“望月城第一號惹火尤物榮淡如姑娘!”只看他的表情,當知道話出自肺腑。

榮淡如先向戰恨不屑地瞅了一眼,才向呆望著她饞涎欲滴的野馬戰士勾魂地一笑,秋波到處,無人不暈其大浪。

戰恨又將簾幕放下,遮隔了榮淡如照人的艷光。

那小將領露出色授魂與的神情,在馬上恭身道:“小將顏湖,向榮姑娘請安!”

  美女的魔力真大!我故作恭敬道:“顏大將軍!小人們的車隊可以起行了嗎?”

顏湖的臉向著我時,立即回复先前的嘴臉道:“我們早備有馬車,專責接載榮姑娘,你們立即給我散去。”

戰恨來到我旁,冷哼道:“你們似乎一點不明白我們望月城的規矩,榮姑娘今次到皇宮去,是要作大王的寵妃,所以我們必要依足規矩,送上六十車粉奩,若非如此,我們榮姑娘不是什麼臉子也沒有了,乾脆回家陪別的男人算了。”

想不到這莽撞火爆的人如此有急智,我忙加上一句道。 “顏大將軍,大王怪罪下來,恐怕沒有人能擔當得起。”

顏湖愕了一愕,臉色數變後,向左右兩旁的人喝道:“先搜車!”他的手下應命,蜂擁而來,逐車檢看。

顏湖的眼光落在戰恨身上,服中凶光閃閃道。 “你這土狗倒有點膽色!”戰恨何曾給人這樣當臉唇罵,臉色一變。

我知道不妙,向戰恨打個服色,低喝道:“還不回到你的車上去!”戰恨強忍下那口鳥氣,掉頭返回他的車上。

顏湖轉向我道:“你們的騾車隊可隨後慢慢開過來,榮小姐由我們的馬車接載,免得大王久候了。”

我哈哈一笑,計上心頭,道:“顏大將軍太不懂望月城的規矩了,送嫁的隊伍必須全是騾車,否則會為大王帶來厄運,你也不想有那情況發生的吧!”

顏湖氣得臉色發紫,怒道:“不要叫我作大將軍,我只是一等領軍。你們要用騾車隊送嫁也可以,不過你們須給我滾得遠遠的,由我的人來駕車。”

  “噢……”

窗簾揚起,榮淡如探頭出來,先瞟了我一眼,才以銀鈴般的動聽聲音向那一等領軍顏湖道:“顏領軍真是謹慎小心,盡忠職守,不過這可不行哪!”

顏湖的兇臉堆上他認為自己最動人的笑容,虛心請教道: “榮小姐怎說?”

榮淡如秋波流轉,美目顧盼,柔聲道:“這是送嫁的隊伍,這些駕車的人代表我的家人,你將他們趕走,成何礼法呢?我在大王前什麼顏臉也沒有了。”

顏湖呆了一呆,向身旁的手下吩咐了兩句,手下領命去了,大概是請示他的上級去。

榮淡如盈盈一笑,放下簾幕,眾人的靈魂才再次歸位,包括我在內,此女真不簡單,天生出來就是為了勾引和玩弄男人的。

這時搜車的工作完畢,回來向顏湖報告。

顏湖沉吟片晌,發出一連串的命令。

三百多名戰士策馬來到車隊兩旁,將我們夾在中間。

顏湖狠狠盯了我一眼,沉聲道:“走吧!但不要超越過我。”抽□掉頭,和十多名戰士帶頭往郡主宮方向緩馳而去。

我心中大喜,皮鞭揮出,打在拉車的四頭騾子股上。

騾車隊在野馬戰士左右挾持下,轉上大街,追著顏湖等人的馬屁股去了。

另有兩隊野馬騎士馳出,驅趕前面大街上的行人,將他們逐回屋內或模巷去,以免人群聚集。

  這總算是個好的開始。

榮淡如甜美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道:“蘭特!你愛麗清嗎?”

  我苦笑道:“不要問我。”

榮淡如道:“但麗清真的愛你。”

我哂道:“她每一個行動只是想把我置諸於死地,這叫愛我嗎?”

榮淡如一輪輕笑,嘆道:“你太不明白女人的心理了,得不到的東西,情願親手毀了,愛愈深恨也愈深,明白嗎?蘭特公子!”

我不想在這問題纏下去,冷然道:“你為何要幫我們,若給我們成功刺殺了黑臉,你如何向你的好朋友麗清交代?”

榮淡如想也不想道:“誰叫我愛上了你這風流浪子啊!”

我愕然道:“愛我?為何我剛才要佔有你時,你卻要逃避呢?”

榮淡如一陣嬌笑,喘著氣道:“容易到手的女人,男人怎懂得珍惜,我都說你不懂得女人的心理了,若你剛才硬要上馬,看看我會怎樣?”又是一陣勾魂盪魄的浪笑。

明知她在玩弄我,也忍不任心蕩神搖,暗自警惕,這對付男人手段高明的女人,比麗清更狡猾,更莫測高深,若我不小心,可能栽在她手裡,一敗塗地。

榮淡如揭起隔著我和她間的窗簾,探手過來,撫在我的背上道:“噢!你真強壯!”我給她摸得心中一盪,皺眉道:“快停手,野馬人會看到的。”

榮淡如笑道:“怕什麼!大不了公子你拔出魔女刃,殺了全城九萬多野馬人。”

我心中懍然,知道自下確是騎上了虎背,只要榮淡如大叫一聲“蘭特”,接著就是血流成河的場面。

騾車隊這時來到跨湖大橋上,動起手來,想逃回密道也沒有可能,若戰恨等全戰死當場,我就算安然逃去,我們的損失仍是不可彌補,永不可以再复原過來。

我警告道:“榮小姐若出賣我們,我第一個殺的必是你,莫怪我手下無情。”

榮淡如在我背肌重重扭了一把,才縮手垂簾,柔聲道: “我倒想看看你能否狠下心腸殺我,只為了這個原因,我便很想出賣你來瞧瞧。”

我拿她沒法,動之以情道:“榮小姐勿要挺身試劍,若你乖乖聽話,蘭特不會薄待你。”

榮淡如的聲音透過窗簾傳來道:“男人要女人聽話,通常只有一種意思,公子會否是例外的一個。”

  我還想說話,前方號角聲起。

主殿前的大廣場上,以千計的野馬戰士列出陣勢,等候我們大駕光臨。

我回頭望向後面的戰恨等人,眾人都露出不安的神色,如此陣容,像打仗更多於像一個歡迎的隊伍。

一名野馬大將在十多個戰士簇擁下,往我們迎上來。

顏湖回頭喝道:“停車!”然後向那名大將走去。

我依言勒停騾車,心中暗揣,野馬人實在無任何理由讓整隊車隊駛進殿內,若給留在此處,只准榮淡如一人進內,我們主動之勢全失,就算要找黑臉晦氣,可是郡主宮這麼大,即管他手下袖手旁觀,也不容易找到他,何況現在只是眼前對方便有過千的精銳部隊,教我們如何應付得了。

我蘭特縱有來自魔女刃的異能,始終仍是血肉之軀,久戰下必有錯失,一個淌血的小傷口便會成全軍敗北的因素。

顏湖策馬來到那大將馬旁,恭謹地報告著。

我細看那野馬大將,長相頗為俊俏,但形貌標悍,虎背熊腰,左右馬側各有一支通體烏黑的長矛,若不是沒有閃光,我會以為那是由珍烏打造出來的。

難道這就是“癲馬”黑臉的頭號大將,智勇雙全的“雙矛” 白天?

心中大感不妥,黑臉不過是要玩玩望月城最動人的女人,為何會出動到最高明的手下來處理一隊由五十多人組成的送禮車隊?

白天打量著我們,聽完顏湖的報告後,策馬往我們馳來,到了十多步外,勒馬停定,恭身道:“白天向榮小姐問好!”

榮淡如的聲音傳出道:“白天大將你好,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白天灼灼目光略望了我一眼,移馬來到車側,口中應道: “還差少許才到午夜,榮小姐應邀而來,大王必然非常高興。”

榮淡如嬌笑道:“大王不是躺在床上等我吧?為何見不到他。”

白天哈哈大笑道:“榮小姐真夠味道,大王最歡喜你這種女人,榮小姐請下車吧!莫讓大王久等了。”

危險的感覺更強烈了,以白天的精明,絕不會看不出我們這群人有問題,只是巨靈鐵塔般的雄偉軀體,已教人生疑,何況我們無一人不勇猛強橫,怎似是榮淡如的手下,偏偏白天這精明的人視若無睹,只顧著請榮淡如下車,這是那門子的道理?

榮淡如掀起窗簾,露出如花俏臉,向白天橫了一眼,媚笑道:“白大將何不向大王要求把我賜給你,為此榮淡如會更為快樂。”

白天愕了一愕,眼中射出迷醉的神色,旋又清醒過來,垂頭道:“小姐說笑了!”向左右微一頜首,當下有人跳下馬來,要去拉開車門。

  我喝道:“白大將且慢!”

白天兩眼精光一閃,向我望來,以寒若冰霜的聲音道: “你是何人?竟敢向我說話,跪下來!”

榮淡如柔聲道:“大將息怒,這是淡如的……的……噢!你湊過耳來,我告訴你他是誰。”

我和最接近的戰恨打了個眼色,戰恨立時裝作漫不經意地舉手整理高帽,那是通知後面各人戒備的警告訊號。

白天呆了一呆,忘記了我,從馬上側身下去,把右耳湊往榮淡如的櫻唇旁。

榮淡如先斜斜兜了我耐人尋味的一眼,才把小嘴湊到白天耳旁,張口狠狠咬了白天的耳珠一下。

白天痛得叫了出來,挺直身體,手足無措地驚怒道:“你這在幹什麼?”

到了這刻,我也不由佩服榮淡如玩弄我們這群男人於股掌上的能力。

  榮淡如冷冷道:“我恨你!”

白天一聽下怒氣全消,頹喪地道:“小姐快下車吧!大王等得不耐煩了。”竟忘了要找我晦氣。

我插入道: “白大將請聽小人一言,照我們的習俗,新娘的騾車只有迎娶的新郎才可開啟,否則會給他帶來厄運,望大將明察。”用的依然是“厄運”那一招。

白天望向我,冷冷道:“你頗有點膽色,究竟是什麼人?”

我知道白天早看出我們不妥,要先把榮淡如請下車來,只是為了方便對付我們。

我信口胡謅道:“我是淡如的大哥,也是溫柔窩背後真正的主持人,今次送嫁妝來的都是窩內最佳的好手,希望藉著淡如的關係,能得你們大王重用,好有個光明的將來。”

白天一瞬不瞬地瞪著我,好一會才微微點頭,向榮淡如道:“這人有沒有說謊?”

榮淡如笑得花枝亂顫,媚眼頻拋。

事實上沒有人知道她有何因由笑得這麼厲害,但每個人都看得眼也呆了,那還會和她計較原因。

榮淡如喟然嘆道:“狠心的白天啊!”言罷放下垂簾,語氣轉冷道:“黑臉再不來開門,大哥你便給我掉頭回去。”

這狡女每一著都出人意表,連我也摸不透她的玄虛。

白天給她耍得暈頭轉向,可能連平時一半的英明決斷也沒有了,猶豫片晌後,向我道:“這位……這位榮,噢!榮大哥,請你把騾車驅進殿內,其他人則須留在這裡。”

我心想只要能見到黑臉,就有方法制著他,正想依言行事,豈知後面的戰恨嚷過來道:“榮老闆啊!禮不可廢,若騾車隊未成送嫁之禮便中斷了,新郎會有橫死的厄運,大王是我們將來的指望靠山,我們怎可容許這種事情發生!”我知道戰恨不想我單身涉險,而事實上他也不怕動手,所以硬撐著不給白天把我們拆散。

  白天大怒往戰恨望去。

  “咭!”清笑從車內傳出。

榮淡如又掀簾探首,遙往戰恨望去笑罵道:“你這傢伙口沒遮爛,胡言亂語,快給我重重掌十下嘴,否則連我也護你不住。”

白天的目光回到榮淡如身上,死盯著她因探頭俯身以致低胸的禮服敞了開來露出的雪白胸肌,霎時像著了魔似的。

戰恨則呆在當場,知道荣淡如是存心作弄,求助地望向我。

心中嘆了一口氣,硬著頭皮道:“淡如不要胡鬧,送嫁使者等若你的父母,甚至是爺爺、婆婆,須待你下車後才可打罵,禮規怎可廢呢。 ”

榮淡如故意讓白天的眼睛多享受了一會,才坐直嬌軀道: “白大將改變了主意沒有?”

意帶雙關,確是極盡誘人的能事。

白天虎軀一震,把目光移上榮淡如的俏臉,尷尬地乾咳兩聲,才道:“小姐不愧望月城第一美女,唉!”只顧著唉聲嘆氣,竟忘了向戰恨算帳。

  紅顏禍水,果非虛言。

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白天身上,看他如何處置我們這送嫁使者團。

白天聳肩道:“這事我也不能作主,不若榮大哥隨我進殿見大王,解釋你們的禮儀,榮大哥意下如何?”

他或者因愛屋及烏而對我特別客氣,但我的直覺卻告訴我,他已知道我是誰,而且極可能是剛才榮淡如咬他耳珠時說的,所以他要大聲叫痛來遮掩榮淡如的語音。

現在他是要先把我誘走,然後下手救出榮淡如和對付其他人。

榮淡如就是麗清留下來應付我的一著厲害棋子,我們糊里糊塗送上門去,給她玩弄於股掌之上。

帝國人的確比黑叉人狡猾得多了。

我向白天恭敬地道:“這個安排好極了,不過!得讓我進行擲帽禮!”白天愕了一愕,我已將帽子拋往天上,同時站了起來,準備跨下騾車。

這是我和戰恨等約定的暗號,帽子觸地的一刻,立即在車底取出武器,和敵人見個真章。

危險的感覺來自後方,我腦中閃過一個清晰無比的映像。

一把窄長的劍,穿簾而出,無聲無息剌向我背心要害。榮淡如確是聰明,看穿了我悉破了他們的把戲,故先下手為強。

“啪!”帽子落在車旁地上,白天的馬蹄前。

我一聲驚天動他的斷喝,響徹全場,接著仰身彈起,一腳踏在由後剌來的劍上,腳尖用力,反身由布簾穿窗人內,剛好落入榮淡如香噴噴、軟綿綿的懷內,頭靠在她香肩上。

榮淡如給我壓得胸肺內的空氣擠掉了大半,悶哼一聲,但騰空出來的纖手早抓著亮光閃閃的匕首,由外側迥手刺來,插往我頸側。

不知是否天生風流,在這等時刻我的注意力仍分了大半到我背脊緊壓下她那充滿彈力的胸脯上,不由暗罵自己。

怒哼一聲,我左手架著了她拿匕首刺來的手腕,右肘重重反撞在她堅實而沒有半分多餘脂肪的小骯上。

這絕色美女痛得整個人彎曲收縮,匕首掉往車箱的木板地上。

  矛光閃閃。

白天的兩枝大鐵矛,一穿簾,一破壁,由右側刺向我的頸側和腰腎處,力道狂猛,角度位置準確無倫,不愧黑臉手下第一勇將之名。

我摟著榮淡如,一翻身,由座位處掉往地板上,避過敵矛,真希望飛雪能在身旁,我便可以取來大笨矛,以雙矛對他的雙矛,痛快殺他一場,但現在只有車箱底的魔女刃。

外面騾鳴馬嘶,殺聲震天,混亂之極。

車輪轆轆,我猜到定是我方的人以利器剌在騾股上,激發了騾子的狂性,使它們拖著車子橫衝直撞,製造混亂。

  “砰!”車門給踢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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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8 19:56:3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擒賊擒王(2)

這時榮淡如正臉向著我,秀目緊閉,俏臉表情痛苦之極,冷汗直冒,口角滲出了血絲,可見我剛才那一肘之力是何狂猛,在這生死關頭,誰也不能怪我辣手摧花。

“轟!”我右拳直擊在地板上,碎木激飛下,硬生生穿破木板,伸手車底下,摸到魔女刃的劍柄。

  白天的雙矛又至。

  刃光閃起。

  “叮叮”兩聲。

  鐵矛蕩開。

他的鐵矛極之堅實,只給我劈開了兩個小缺口,不過已教白天大驚失色。

我先在榮淡如的俏臉吻了一記,才乘勢而起。

外面的混亂比我的想像尤有過之。

騾車東歪西倒,禮物倒滿廣場上,其中十多輛仍在橫衝直撞。

戰恨、巨靈等人不愧為第一流的高手,不但沒有被敵人沖散,還聚到車旁,以比敵人兇猛十倍的威勢,粉碎了敵人一波接一波的攻勢。

白天這時退了開去,沒入他手下的後方處。

久戰不利,我回身一腳踢中榮淡如額角處,把她踢暈過去,再撈了她起來,託在肩上,跳下車去,大喝道:“隨我來!”刃光化出千萬道劍影,往正殿殺去。

戰恨和巨靈兩人分伴兩旁,朝著海潮般的野馬戰士殺去。

英耀、白丹、灰鷹、戰無雙和其他人亦急忙跟來。

“鏘鏘鏘!”在魔女刃無堅不摧的威力下,敵人械斷血濺,人仰馬翻,尤其我沒有了兩翼的顧慮,更能將劍術發揮至極限,迅速破進敵陣內。

敵人人數雖比我們多上百倍,但吃虧在都是騎兵,不宜近身血戰,戰馬與戰馬又擠在一塊兒,徒增混亂,發揮不了半點馬戰的威力。

巨靈和戰恨兩人每揮一劍,每剌一矛,必大喝一聲,也必有人應聲倒地,配合著我,氣勢如虹,擋者披靡。

剎那間,我們整隊人殺至正殿前的空地上。

號角聲起,敵人得到指示,紛紛跳下馬背,圖挽劣勢。

四周刀光劍影,有若驚濤駭浪的怒海淹蓋而來,使人身不由己,完全迷失了方向。

我手中利刃毫不閒著,心神卻寧靜下來。

每逢愈凶險時刻愈能發揮的潛能,在這刻又再顯出奇效。

我感到心靈延伸開去,一幅幅景像在腦海閃現。

我“看”到白天退入正殿內,和一個身材高瘦左臉有嬰兒手掌般大黑色胎痣、身穿黃色革冑的漢子由殿後左門退往與智慧宮間的園林裡。

他們退出的同時,黑臉近千的親兵散了開來,彎弓搭箭,對準正殿門,等待我們投進陷阱裡去。

我向戰恨和巨靈打個招呼,大力拍了榮淡如的粉臀一下重的,以作訊號,舍下正殿,改變方向,攻向殿側的空地,往殿後的園林殺去。

這一著大出敵人意料之外,立時產生連鎖性的紛亂。

當我們踏著敵人屍體,由殿旁的長廊進入殿後的園林時,壓力立時一輕,敵人的主力全集中正殿,由殿後湧出的百來人,給我們斬瓜切菜地干掉了。

黑臉和白天早離開了園林,避進了智慧宮內,當日就是在宮下的密室內,我找到了智慧典的六冊手抄本,也記起那條通往宮內的密道。

這時我們人數減至四十二人,除我外無人不負了傷,有三人全靠自己人的攙扶才能勉強跟著我們,形勢大大不妙。

我撲到密道旁,轉動圓環,打開了密道的人口,向戰恨等喝道:“黑臉就在密道另一出口的智慧宮內,你們先進去擒人,我來斷後。”將肩上的榮淡如卸下,交由一個魔女國的戰士享受她肉體壓肩的滋味。

戰恨等一句多餘話也沒有說,衝進密道去。

兩聲慘叫,我方又有兩名戰士慘死當場,若非灰鷹奮不顧身,接著了大部分攻勢,恐怕形勢更劣。

想不到灰鷹如此強橫,一點不遜色於戰恨和巨靈。

戰無雙的雙斧亦是威力無儔,擋者披靡,雖是創傷累累,血染衣衫,但一點沒有影響他的戰鬥力,架著了左翼的攻勢,一步也不肯退。

右翼的英耀、白丹等的戰線卻瀕臨崩潰的險局。

白丹給人在腿上劈了一刀,沒有甲胄保護下,整條腿全是血,眼看要命喪當場,我那敢遲疑,撲了過去,魔女刃連環揮劈,血肉濺飛下,敵人慘叫倒地。

我大喝道:“快退進密道去!”我方傷疲之兵,紛紛退人密道裡。

左沖右殺下,敵人的攻勢終給遏住,到最後只剩下灰鷹、戰無雙和我三人守往密道口。

灰鷹忽大叫道:“看毒氣!”將一件東西擲在地上,黑煙立時由地上冒起。

  敵人駭然退後。

我們三人乘機跳下密道,當我關上圓蓋時,外面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霧。

當我們由出口進入智慧宮內,大勢已定。

巨靈橫劍貼在黑臉咽喉處,被戰恨等人團團護著,正跟白天和數百名野馬戰士舉戈對峙。

戰恨見到我,大笑道:“全靠這條地道,我們竄出來時,他們還懵然不知,只顧看著殿門處,給我們手到擒來。”

我命人守著密道的出口,來到黑臉旁,微笑道:“黑臉你好!”

黑臉昂然而立,看也不看我,向白天大喝道:“白天!我族王之位由你繼承,立即下令進攻,為我報仇!”

白天臉色蒼白得嚇人,額角冒著汗,大叫道:“不!大王!沒有了你的領導,我們早晚會給敵人吃了。”接著向手下命令道:“停止所有進攻!”再向我道:“我要談判!”他的手下肅然領命。

戰恨哈哈大笑道: “你有何談判資格?你的大王在我們手內,我們的大軍又把望月城重重圍困,你連對我們說話的資格也沒有。”

白天俊臉的肌肉一陣跳動,狠狠瞪著戰恨,雙眼似欲噴火,使人擔心他要不顧一切再發動攻勢。

好一會後,他深吸了一口氣,往我再望過來。

我先吩咐人把即將醒來的榮淡如綁了個結實,才慢條斯理向白天道:“先命你手下的人退出殿外,只有你一個人可以留下,若說一個『不』字,我們立時殺了你的大王,再看看你們能否在城破前幹掉我們?”

白天俊臉陣紅陣白,到現在他也不明白為何我們能如此準確地找到他們的大王,看情形他們連這條決定勝敗關鍵的密道也是到這刻才知道,這使他在心理上處於絕對的下風。

白天終於頹然揮手,命手下退出去。

  最後只剩下他一人。

  我回刃鞘內,往他走去。

來到戰恨旁時,這傢伙低聲道:“不如先乾掉他吧!他是個記恨的人。”

我笑著拍了他肩頭一下,在他耳旁道:“不若你先去弄醒榮淡如,順便揩揩油占佔便宜,可不要玩真的!”這色鬼立時忘了白天,真的匆勿去了。

我來到白天前,微微一笑,喝道:“巨靈!放了黑臉大王。”

巨靈收劍道:“過去吧!”白天呆了一呆,露出揉合著懷疑和感激的神情。

黑臉走了過來,和白天並排站在一起,眼也不眨一下地瞪著我。

  我道:“你們給麗清利用了!”

黑臉沉著氣道:“有什麼誰利用誰,我們敗了,只能怨自己的無能,怪得誰來。”

我淡淡道:“假設我們兩敗俱傷,誰是受益者?或者你還不知道,麗清其實是遠方侵略者派來的先頭部隊,現在侵略者的軍隊已來到帝國,可笑你還懵然不知。 ”

白天一呆道:“你這話有什麼根據?”

巨靈來到我旁,大喝道:“只要是大劍師說出來的話,就是根據,我巨靈以閃靈族武士之首,保證這句話。”

黑臉和白天同時一震,齊道: “你是閃靈族的巨靈。”

戰恨在後面大叫道:“他是閃靈族的巨靈,我是夜狼族的戰恨,都是大劍師的好兄弟。”

黑臉和白天的臉色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這是他們預計不及的事,他們要對付的再不是魔女國的殘部或一些麗清的叛軍,而是以凶悍聞名的兩個部落。

麗清當然不會告訴他們這些資料。

英耀跛著腳一拐一拐走上來道:“我是那妖婦以前的黃軍統領英耀,我可以告訴你,在不久的將來,所有帝國的人都會歸附到大劍師旗下,包括整個望月城的人。”黑臉和白天交換了一個眼色,也交換了心意。

除非他們是瘋子或狂人,否則絕不會硬撐下去,何況談判破裂,首先遭殃正是他們兩人,群龍無首下,這場仗還怎打下去。

  其實我們亦只是得個空殼子。

華茜的大軍最快要明早才能攻城,現在離天亮還有幾小時,殺了這兩人後,以我們區區四十多人,如何抵擋志切復仇的野馬戰士和將領?

黑臉頹然嘆了一口氣,待要說話。

榮淡如的尖叫由後面傳來,怒吼道:“蘭特,叫你這餓狗把他的臭手拿……唔!”看來是給戰恨封著了她的小嘴。

巨靈的聲音在後面擔心道:“戰恨!小心你給她咬掉了舌頭。”

戰恨的聲音喘息著道:“放心!我怎會蠢得把舌頭伸進去。”

然後是榮淡如哀求的聲音顫抖著道:“蘭特!”

我心中不忍,回頭向把這千嬌百媚的美女摟個結實,東吻西嗅,一對手也絕不閒著的戰恨道:“把她拿過來!”

戰恨滿足地哈哈一笑道:“這女人真夠勁。”攔腰抱起她,大步走上來,到了我旁邊,才將她放下。

我往她望去,乖乖不得了,手足被綁的她,釵橫鬢亂,衣衫不整,嗔怒的臉兩暈嫣紅,誘人至極點。

戰恨仍不肯放過她,就那樣貼在她背後,伸手探前,摟著她的蠻腰。

  還是她應得的懲罰。

我向她微笑道:“告訴大王有關麗清的陰謀,否則你最恨的人會立即當眾玩弄你。”

榮淡如在這樣的情況下仍能向我飛個媚眼,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最恨的人是大劍師你,若要當眾,只能由你來。”

敵我雙方為之愕然,想不到她這麼快回复萬種風情的盪樣兒,和使人癢在心裡的辭鋒。

  我也為之語塞。

戰恨淫笑道: “大劍師沒有空,一切由我代勞。”

巨靈有幾個兄弟可說因她而死,對她恨之入骨,冷冷道: “你說還是不說?”

榮淡如毫不驚懼,艱澀地道:“我給背後這臭狗勒得氣都吸不進去,如何說話?”

我向戰恨打個眼色,後者依依不捨地鬆開了手,退後了小半步。

榮淡如雙足被綁,背後一鬆,立時搖搖欲墜。

我伸手過去,摟著她香肩,在她嫩滑的臉蛋香了一口道: “你說不說出來,也沒有關係。”

榮淡如“喲!”一聲道:“怎麼會不說呢?”美目飄往黑臉和白天道:“大王!白天大將!你們都中了麗清的計,她給你們望月城,實在存心不良,她留下我是要對付大劍師。”

白丹哂道:“你有什麼能力對付大劍師?”

榮淡如聳聳香肩,微笑不語,整個人往我靠來,緊貼著我。

戰恨道:“要不要我把她抱走!”

  我爽快應道:“好!”

戰恨便要動手,榮淡如狼狽橫我一眼,哀求道:“求求你放過我,淡如說了。”

給她這麼一鬧,蹦緊的氣氛鬆弛下來。

黑臉和白天的敵意明顯地減少了。

榮淡如柔聲道:“我們原本的計劃是趁你們重佔望月城後,人心不穩時,在城內進行破壞,例如在水源下毒,放火殺人,削弱大劍師的聲威,到麗清反攻時,望月城不戰而潰。”

我心中一寒,知道這奸計確行得通,因為那本巫神書上詳細列明瞭如何行使這類破壞和大規模的謀殺行動。他們弄出來的火,連水也救不熄。

黑臉想到卻是另一回事,沉聲道:“麗清真的認為蘭特可收回望月城?”

榮淡如在我臂彎內嬌笑道:“大王將自己估計得太高了,若蘭特公子這麼易應付,麗清那用將望月城送給你?”

英耀道:“麗清有多少人仍潛在城內?”

榮淡如道:“大約有五百人,我可把他們藏身的地點全部告訴你們,但只有一個要求,若不答應的話,我情願讓背後這臭狗公開操個痛快,都再不吐出半個字來。” 眾人瞠目結舌,都感到拿這美女沒法。

她總能拿到主動權,教人莫奈她何。

英耀在我耳旁低聲道:“事關重大,我們不得不依從。”

我也明白他的意思,望月城有三十萬人口,我們總不能兵一進城,便逐家逐戶鬧個天翻地覆,雞犬不寧。何況搜索未完時,怕早給他們污了水源,隨處放火,望月城的末日也不遠了。

麗清這一著連消帶打,確是厲害。

我暫不理她,向黑臉伸出手道:“由今天開始,我們是友非敵,大王意下如何。”

黑臉大概也想通了,爽快伸手和我相握道:“我們太貪心了,明知事有蹊蹺,還以為可應付得了,若非大劍師心懷廣闊,後果實不堪設想。”

白天道:“一向以來,我們都給大元首壓在西北的窮鄉僻壤,動彈不得,為了急於爭取肥沃的土地,改善生活,所以才有如此冒失的行動。”

假設現在我向他們提出退回以前的地方,大概他們亦不敢拒絕,不過心裡定會覺得憤怨不平,異日恢復元氣,一遇機會,難免再擴張領土,這對將來的長治久安,會做成很大的威脅。

  除非我把整個野馬族滅了。

  不過我豈會這樣做?

我不想榮淡如聽去我的計劃,摟著她的手一舉,道:“榮小姐你先到一旁稍息,我待會才處理你的問題。”

戰恨大喜道:“將她交給我便成了。”

榮淡如尖叫一聲,花容滲淡道:“你若將我交給他,我就和你拉倒。”

我向戰恨道:“你這傢伙真本事,連不怕男人的榮小姐也給你弄成這個樣子。”

榮淡如咬牙切齒道:“他根本不是人。”

戰恨不以為忤,淫笑道:“你試過滋味後才說吧!”

  “呀!”

榮淡如給我一把抱起,拿到牆角放了下來。

我走回黑臉和白天兩人間,搭著兩人肩頭道:“我深切相信大地是屬於每一個人的,沒有一個民族比另一個民族更有資格佔有更多更好的地方,帝國統一後,我會依各民族的需要和人數,重劃疆界,帝國這麼大,恐怕百代之後仍有空餘的士地,所以我絕不會薄待你們。”

黑臉兩人喜出望外,感激得差點掉下淚來。

我道:“由今天起,我們結成聯盟,先對付外來的侵略者,勝利後立即分配土地,絕不食言。”

黑臉真誠地道:“我們先退軍城外,把望月城交出來,同時靜候大劍師的吩咐。”說罷和白天出殿去了。

灰鷹愕然道:“大劍師這麼信任他們嗎?”

我道:“若連這也不敢放膽一博,如何贏得他們的尊敬,放心吧!他們已得到想要的東西,不會蠢得冒滅族之險來和我們作對。”接著微微一笑道: “你的劍很厲害!”

灰鷹謙卑地道:“大劍師的劍術才可稱得上真正的厲害,我看巫國內也沒有人是你對手,包括那秀麗法師在內。”

  我道:“是不是女的。”

灰鷹道:“不但是女的,據說還非常美麗誘人,最得巫帝寵愛。”

  英耀在旁催促道:“大劍師!”

我明白他對城內居民的關懷,點頭道:“好!讓我們聽聽望月城第一美女開出來的條件。”

灰鷹道:“秀麗法師的魔力在於她迷惑男人的手段,只要是男人,便逃不過她的指縫。”

我的心無由一動,想起了榮淡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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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誰是俘虜

我們圍著榮淡如坐在地上,一邊歇息,一邊細看她仰臥地上誘人的姿態。

她衣服的下擺敞了開來,露出雪白修長豐潤的大腿,使我們幾個大男人不住嚥口水。

戰恨這頭餓狼更是兩眼放光,饞涎欲滴,剛想伸手去摸她的大腿,榮淡如警覺道:“你再碰我一下,我什麼也不會說。”

戰恨嘻嘻一笑,縮回大手,咕噥道:“又不是處女,這麼緊張乾什麼?”

榮淡如不屑地將臉別向我道:“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蘭特你須娶我為妻,異日你成為帝國之王,我榮淡如便是皇后,否則我寧願自殺,也不會背叛巫帝。”

  我心中再動。

  想不到她真是巫帝派來的人。

巨靈冷冷道:“我會教你想死也死不了。”

榮淡如嬌笑道:“你怎會明白巫國人的手段,你根本不知我如何自殺,有什麼方法阻止我。”

灰鷹道:“各位不要以為她是虛言恐嚇,若她是巫帝的人,確有這種手段,我曾親眼見過巫人突然死去,事後亦查不出是如何自殺的。”

榮淡如道:“聽你的口音,怕是鷹族的人吧!”我們都感頭皮發麻,這妮子果然是如假包換的巫國人。劍使得好?又如此狡辣!榮淡如似極力推銷自己道:“娶了我,包保蘭特你好處無窮,我不但擅於床第之術,懂討好男人,而且由於我是巫國高層核心人物之一,對你將來遠征巫國,會大有幫助。”

這美女侃侃而談,說到男女之事時,臉也不紅一下,那股騷味兒確教男人心癢難止。

戰恨嘆道:“若非我有了採蓉,得不到這騷狸子定會使我痛苦得要自殺。”

  眾人都沒有笑的心情。

我沉聲道:“你為何敢背叛巫帝?你不怕他嗎?”

榮淡如笑得花枝亂顫,仰躺的嬌軀輕輕扭動,高聳的胸脯急劇起伏著,媚眼如絲,看得我們幾人目不轉睛、唇焦舌燥。

好一會才停下來,似開似閉的美眸兜我一眼道:“我怕得要命,可是淡如又最愛賭博,最愛刺激,偏要把老本押在你這弱家身上,賭個痛快,大劍師明白了沒有?”

我向各人對視苦笑,才向這煙視媚行的美女道:“你不是最恨我嗎,秀麗法師!”

榮淡如微僅可察的顫了顫,冷然道:“你和誰在說話?”

眾人給我提醒後,都目射奇光,盯著她明艷若朝陽的俏臉。

榮淡如眼內射出寒冰般的冷意,盯著我的眼點不讓地瞧著,接著嘴角綻出笑意,把冰封了的冷臉融解,秀眸亦由寒轉熱,那種由冷若冰霜轉為熱烈如火的替換,強烈的對比,確能使人骨蝕魂銷。

連戰恨亦被她動人的神態震懾得激起色心。

榮淡如橫我千嬌百媚的一眼,笑道:“或者我須對你作出全新的估計,你說得沒有錯,我是巫帝手下四大法師之一的秀麗法師,榮淡如是我的真名字,只不過知者有限吧了,你是否男人來的?快告訴淡如你願否娶她為妻?”

頓了頓又道: “快點好嗎?否則連我也來不及阻止我的手下行事了。”

縱使悉破了她的身分,我的煩惱卻是有增無減,並首次泛起不是她對手的感覺,直至這刻,她雖是階下之囚,仍著著佔了先機。

這女人若蓄意以她的媚術作攻勢,對我們這支聯軍的破壞力,會比千軍萬馬更厲害,更難防。

  我可以答應她的要求嗎?

  不可以!

英耀“霍”地站起,來到我身旁,俯頭低聲道:“我去向黑臉借些人來暫用,守衛城內有可能被破壞的地方。”

我點頭同意,英耀一臉憂色地和白丹去了。知道了此女就是秀麗法師,誰還能安枕無憂?

  這女人的武器就是她自己。

  綁著了也一樣沒有用!

巨靈沉聲道:“只要大劍師一句話,我立即斬下她的首級。”

  我的心猛跳一下。

自聽到眼前此女就是秀麗法師後,一直臉如死灰的灰鷹道:“若她真是秀麗法師,她的手下就是魔靈族精選出來的十二遊女,最擅偵查剌殺與顛覆;防不勝防,一般兵衛,絕阻止不了她們。”

我冷笑道:“榮淡如,你剛才又說有五百人,原來只是十二個,教我怎能相信你的話。”

戰恨淡然道:“來!自殺給我們看看!我才不信你這婆娘這麼快覺得嘗夠了男人的滋味。”

巨靈摧促道:“大劍師下令吧,只要能殺死她,縱使賠瞭望月城,仍是划算。”他看出了她的可怕。

她是最厲害的禍水,有著傾國傾城的妖力。

榮淡如俏臉現出哀怨欲絕的表情,柔聲道:“蘭特我希望你能親手殺我,這是我對你最後的要求,只要你答應,我立即撤走我那十二個乖女兒。”

我站了起來,向巨靈苦笑道:“若你能狠得下心殺了她,我會非常感激。”

巨靈眼中閃過寒芒,“鏘!”一聲拔出巨劍,先彈上半空,在最高處定了定,然後一閃而下,疾劈榮淡如修美的粉項。

我們的眼睛齊齊合上,不敢看到即將來臨的情景。

聽不到慘叫之聲,我們忙睜開眼來。

巨靈的劍來至離她咽喉寸許處時,倏地停下。

  我們不爭氣地鬆了一口氣。

榮淡如神色平靜,沒有欣喜,沒有驚懼,臉上亮著神聖的光輝,有懍然不容冒犯之姿,只看這樣子,誰也不信她會害人。

巨靈冷冷道:“你不怕死嗎?為何我一點也感不到你絲毫的懼意。”

榮淡如淡淡道:“我不是不怕死,但卻喜歡死給大劍師看看,這答案你滿意嗎?”

巨靈一聲長嘆,回劍鞘內,頹然道:“我下不了手,雖然我知道只要一劍劈下,便等若破了她的妖法,可恨仍辦不到。”望向戰恨道:“你比我狠心得多,由你來殺她吧!”

戰恨忙揮手搖頭道:“我比你更不行!”

灰鷹來到我旁邊低聲道:“大劍師,可否借一步說幾句話?”

我向各人招手,一齊走到另一角。

灰鷹道:“大劍師,你想破她的妖法,只有一個方法,就是把她的心俘虜過來,若是成功,等若有半個巫國落到了你的手裡,巫帝至少有一半土地是靠她的媚法兵不血刃贏回來的,所以她才能最得寵於巫帝。”

戰恨道:“若大劍師反被她所媚惑,豈不是什麼也沒有了,不如我們找個人蒙著雙眼把她殺掉算了。”

  巨靈道:“誰去下這命令?”

  戰恨啞口無言。

我忽地啞然失笑,覺得整件事荒謬絕倫,又是那麼實在,走回榮淡如旁,拔出魔女刃,挑斷綁著她手足的繩索,道:“榮小姐請起來!”

榮淡如盈盈起立,搓揉著手腕被綁處,秀目閃著亮光道: “你若不答應娶我,我立時自殺。”

我淡淡道:“我早娶了很多妻子,你若想當其中之一,我絕不介意。”自見榮淡如以來,我還是第一次想起采柔、華茜她們,可見她的魅媚如何厲害。

榮淡如柔聲道:“那有什麼闕系?由現在開始,你就是榮淡如的夫君了,我什麼也聽你的。”

我微笑道:“若是如此!我第一個命令就是你不可踏出此宮半步。”

野馬族的軍隊在黎明前成功撤出城外,讓華茜的大軍進城,到當天黃昏時,望月城在萬眾騰歡的氣氛中被我們控制了整個形勢,守衛著所有水源和房屋密集的區域,卻搜不到那十二個遊女。

  我們度過了無風無浪的一天。

假若我估計不錯,十二遊女因沒有被我軟禁了的秀麗法師榮淡如的命令,所以沒有動手。

又或是她們根本不在這裡,只是榮淡如以之恐嚇我的虛言。

當我有機會在正殿的郡主座歇下來休息時,忽想到榮淡如已給軟禁了近一天。

身旁的華茜低聲問道:“你準備怎樣處置那個秀麗法師?我怕你會心軟累事。”

另一邊的寒山美道:“茜姐!你怎可對大劍師這樣沒有信心,我賭大劍師贏,定可把她收服。”

華茜嗔道:“山美你真不知好歹,你嫌他的妻子不夠多嗎?”

寒山美吐出舌頭,詐作驚惶,道:“我只知道若能把她收服,對付起巫帝來,會有把握得多。”

華茜動容道:“說得是,我們便以妻妾代表的身分,授權蘭特去俘虜秀麗法師的芳心,以完成統一大地的霸業。”

  寒山美還加了句!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我唯有報之以苦笑。

  這是一場全無把握的仗。在她身上我感到了巫帝的存在。

我踏進智慧殿內,揮退所有監視著榮淡如的人。

榮淡如盤膝坐在一張素紅的地毯上,神情恬靜安詳。

  我來到她身旁坐下,微微一笑。

榮淡如含笑道:“真好!終待到和你獨處的時刻了。”

我奇道:“你不恨我把你軟禁在這裡嗎?”

榮淡如美麗的俏臉掠過一陣懾人神魂的紅暈,又回復原先的清白,就像一抹彩霞經過澄明的天空,看得我呆了起來。

她垂下頭去,輕輕道: “你若要把我囚在這裡一輩子,我也不會怪你,亦不會自殺。”

  天呀!她實是太厲害了,我的情話比起她來就若戰恨比之於我,距離太遠了。

她的體質必是非常特別,經歷了一個狂暴的晚上,又悶了一整天,可是她吐出的口氣仍是那麼健康清新,身體依然那麼香氣襲人。

這種媚術已超越了妖法的範疇,而是牽涉到人類潛能異力等秘不可測的境界了。榮淡如風情萬種地瞅了我一眼,柔聲道:“我知你不信任我,但我卻有辦法證明給你看,我對你是真心的。”

我愕然道:“這也可以證明的嗎?”

榮淡如撒嬌地道:“當然可以,例如我說要嫁你後,直至現在,你仍未吻我,證明了你還不信我,是嗎?蘭特公子。”

我湊過嘴唇,貪婪狂暴地痛吻她鮮潤的紅唇,陣陣銷魂蝕骨的感覺,洪水般淹過我的神經的大地。

我心中想道:“假設現在她手上尚有匕首,會否行剌我,而我能否及時發覺呢?”

榮淡如喉頭髮出“咿咿唔唔”的喘息聲,刺激得我慾火倏地高漲起來。

我以無上定力控制自己離開她具有魔鬼般誘惑力的香唇。

榮淡如像無力張開的眼充滿了熱烈的情焰,連我這見慣美女嬌態的人,也怦然心動,換了是戰恨必早發了狂。

  我們的臉相距不到三寸之近。

我柔聲道:“證明給我看!”由初遇她時的悍辣、狡猾,到現在的情深款款,千依百順,這美女任何一種嬌姿風情,均能令人神魂顛倒,而那種使人對她難以捉摸,疑幻疑真的感覺,更使她倍添神秘和魅力。

當她成功地使我相信她真的愛上了我時,怕亦是我在這場愛的比鬥敗下陣來的時刻。

縱使我能架得住她的引誘媚惑,其他人恐沒有我的定力,那會產生怎樣的後果,確是難以預料。

榮淡如微微一笑道:“我的夫君!你在想什麼?”

我怒道:“暫不要喚我作夫君,先證明給我看你是真的愛我。”我也不知為何如此大動肝火,那是否代表她逐漸控制著我的情緒?

榮淡如眼中爆閃攝人的艷光,平靜地道:“你怕我仍是忠於巫帝,是嗎?”

我收攝心神,回复冷靜道:“勿忘了你在背後給我那一劍,若非本人身手敏捷,現在已不能活著來被你施展媚術了。”

榮淡如幽幽嘆道:“你或者還未知道,你撞在人家小骯那一肘,痛得人家死去活來,卻也使我愛上了你。自少至大,從沒有男人捨得這樣辣手對付我的,這使我恨你入骨,但也使我愛你入心,其實我的心情是挺矛盾的,蘭特!你定要助我,只有你的真愛,才可使我脫離巫帝。”

  她究竟是真是假?

直至這刻,她仍是佔盡上風,使我難以捉摸。

我冷冷看著她道:“證明給我看!”

榮淡如怨恨交集地瞅了我一眼,緩緩道:“讓我助你殺死陰風法師,那是公然背叛巫帝的行為,那亦間接證明我對你的愛。”

我哂道:“我根本不需你的助力,也有把握把他殺死。”

榮淡如搖頭道:“你想得太簡單了,或者你真有殺死他的能力,但別忘了他有極厲害的巫術和手下有陰風族的十萬大軍,他們會對帝國造成龐大的人命傷亡和破壞,你也不想看到那後果吧!”

我被她的話說進了心坎裡,沉聲道:“你有什麼提議?” 若沒有看過巫神書,我那會將她的話放在心上,現在卻知她非是虛言恫嚇,只是陰風法師一人,便可以製造一場使整個城的人死去的大瘟疫,所以她若能殺死陰風法師,那十萬大軍攪不清兇手是誰,只有聽她這另一法師指揮,將不足為懼,我怎能不為她的話而心動。

這美女對我的弱點摸得一清二楚。

榮淡如道:“我有辦法讓你見到陰風法師,再憑你我之力把他殺死,但你卻不能帶任何其他人隨行,因為他們並沒有瞞過陰風法師的超能力,而你卻有,否則那最後一粒的六色鼓,不會變成以黃色向上了。”

我霍地立起,冷然道:“我和你的遊戲就此結束,我絕不會踏進你這陷阱裡。”

榮淡如甜甜一笑道:“我會以事實來證明給你看這不是一個陷阱。”

  我愕然道:“怎樣證明!”

榮淡如垂下頭去,輕輕道:“很快你會知道的。”

跨出殿外時,戰恨、巨靈、白丹、灰鷹四人恭候門外。

我向白丹道:“把所有出路完全封閉,除了一日三餐外,不准任何人進入殿內,也不准任何人和她說話。”

  灰鷹道:“這妖女真厲害。”

戰恨道:“不若將她交給我,或者我有方法收伏她也說不定。”

我盯著戰恨,直看到他大感不自然時,才一字一字地道: “戰恨你想也不要這樣想,你若試過她的滋味,定會沉溺難返,而且開了先例,誰不想向她分一杯羹,那時恐怕會攪得我們內部亂成一團,明白嗎!”

  戰恨道:“我明白!但是……”

巨靈搭著他的肩頭道:“大劍師說的是,剛才我們大夥兒都到了溫柔窩,找了最有名的美妓侍寢,但縱使在極盡歡娛的當兒,腦海竟仍不能將這妖女的倩影排出去,可知她的魔力有多大。”

我愕然道:“你們竟到了那裡去。”

白丹嘆道:“不知如何,那妖女弄得我們慾火焚身,不得不找其他美女發洩慾火,真奇怪,我從未試過這樣的。”

戰恨嘆道:“若非我有採蓉,恐怕早不顧一切闖了進去找她,對著她時還好點,看不到她時,反更想著她的騷媚,這真是害人精。”

我透出了一口涼氣,想不到秀麗法師的媚力如此驚人,比起來我是最能抗拒她魅力的人了,至少我不需去我華茜或寒山美來作代替品。

我毅然下了個決定,道:“我們雖狠不下心去殺她,但卻可以把她永遠囚禁起來,不准任何人看她,或和她說話。”

白丹點頭道:“這雖是暴珍天物的可惜做法,恐怕亦是唯一的方法,這事交由我去辦,我會為她特製一個囚室,將她送到那裡去。”

戰恨頹然道:“若不是有大劍師在,恐怕誰也不能阻止我將這妖女弄到手玩玩,巫帝真厲害,竟訓練了這麼一個女人出來。”

  我搭著戰恨膊頭,往主殿走去。

  是的!

這或者是唯一解決的方法,我已失去了奪得她真愛的信心。我怕敵不過她心中的巫帝。

那晚我和華茜山美兩人住進了我在寵男宮昔日的屋子裡。

不知如何,我腦海不住啊現出榮淡如使人魂傷魄搖的音容,情慾高漲下,我瘋狂地和華茜和寒山美抵死纏綿,她們婉轉承歡的嬌吟似不住變成榮淡如的綿綿輕語。

當華茜和寒山美倦極地睡去時,我仍瞪著眼睛,不能就寢。

看著兩女平靜的睡姿,我心中感到一陣強烈的歉意。

最後我披上寬袍,離開臥室,走到外廳去。

赫然發覺美姬倚在椅子裡睡著了。

這妮子為何不到設在廳旁的小房睡覺呢。

  我將她攔腰抱起,往小房走去。

她勉力睜開眼來,一見給我抱在懷裡,嚇得醒了大半,驚叫道:“大劍師!”

我命令道:“摟緊我!”美姬臉泛紅霞,順從地伸出玉臂,摟著我的脖子。

我用腳挑開房門,坐到床上,讓她仍留在我懷裡。

美姬羞得埋在我懷裡,嬌軀輕顫著。

我心中憐意大盛,柔聲道:“你為何會睡在廳內?”

嗅著她的香氣,看著她嬌羞的美態,因榮淡如一直不能靜下來的心,忽地平靜下來,使我感到莫名的輕鬆。

美姬低聲道:“我怕大劍師還有吩咐,所以不敢回房睡覺,那知卻睡著了。”

我微感尷尬,幾乎是一進房我便侵犯華茜和山美,確有點急色和瘋狂。

這刻平靜下來,立時想到很多問題。

即管臉對著鷹巫,對抗著他奇異的精神力量,但那還是有趣可尋的事;秀麗法師榮淡如的力量卻是防不勝防的,令人完全不知如何去對抗。

  我是否應一劍殺了她呢?

  我卻知道自己狠不下這心來。

在未能證實她是否真愛我前,我絕下不了手;就算真的證明她在騙我,怕我亦下不了手。

假若我勝不過她,或是不敢和她“正面交鋒”,是否代表我及不上巫帝,異日遇上他時,這心中的虛怯會否做成我致敗的因素呢?

美姬偷看我一服,低聲問道:“大劍師像有很多心事。”

我心中一陣煩躁,很想找些刺激的事,來轉移因榮淡如而生出的煩惱和慾念。

  我要把她忘記,再不去想她。

囚禁她亦不是辦法,只有殺了她才可一了百了。但她是如此動人的美麗,那樣充盈著生命力,不屈的鬥志。

我感到強大的痛苦和矛盾,差點想叫起來。

美姬惶恐地叫道:“大劍師!”我將她抱著站起來,狂暴地吻著她嫩滑的玉頸,一對手不客氣地脫下她的衣服。

美姬滿臉羞紅,羊脂白玉般的赤裸嬌軀一陣一陣顫抖著,小口不住喘息呻吟,體內膨湃的情慾倏地攀上最高點。

  我待要更進一步時。

  敲門聲傳來。

呆了一呆,誰會在這時間來打擾我?難道有急事。

我停止了對美姬的侵犯,將渾身發軟的她放倒床上。

美姬氣如微絲,勉強吐言道:“讓我去開門。”

我道:“你在這裡等我,若沒有什麼事,會立即回來。”

美姬道:“正事要緊,大劍師隨時也可以要我。”

我心中感激,拍拍她的俏臉,走出房去。

拉開門時,站在外面的是一臉焦急的白丹。

我愕然道:“是否麗清的軍隊來了?”

白丹搖頭道:“榮淡如自殺了!”他的話像晴天霹靂,轟得我腦侮一片空白,一時什麼事也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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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情場戰場

榮淡如躺在素紅地氈上,臉土一點血色也沒有,手足冰冷,連呼吸也停止了。

英耀正探著她的脈傅,遲疑道:“還有一點點跳動。”

戰恨和巨靈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

我在她身旁跪下,拿起她兩手,掌心貼著掌心。

英耀在旁道:“我忍不住走進來看她,那時她仍有輕微的呼吸,但現在……現在……”

這時誰也知道英耀抵敵不住她的魔力,私下來找她,不過誰也沒有責怪他的心情了。

起始時我曾想過她是以某種秘術“假死”過去,當我拿起她的手後,我知道自己錯了,她的生命正在飛快的消逝中。

  我的靈覺清楚地告知我這事實。

灰鷹低聲道:“她死了也好!”我的內心在掙扎著。

  是否應任由她死去?

假設如此,在這一場愛情競賽里我將成為真正輸家;她雖然死了,也勝了。

我記起黃昏離開時她曾說過會證明給我看她真的愛我。

  她以死來證明這點。

或者這只是她另一詭計,賭的是她寶貴的生命。

我嘆了一口氣,異能由手心輸進她的手心內去。

  好吧!榮淡如!

無論你是友是敵,既然你連死亡也不怕,已贏得了我的尊敬,我就好好和你鬥一場,看我是敗於你裙下,還是你的芳心被我俘虜過來,成為我對付巫帝的一著重要棋子。

我感到異能像一道橋樑般把我和她的身體連接起來,心中一動,想起當日救華茜時,和她建立起心連心的微妙關係,假若我現在把對她的愛,利用異能輸進她體內,會否破去巫帝對她的控制和影響呢?

這想法使我看到了一線曙光,連忙集中精神,只想著她種種令人醉心的風情,不一會心中填滿了對她的熱愛和憐惜,完全不費心力,因為她確是那麼誘人,那麼使人心動。

驀地我什麼也忘記了,只知將體內的異能和心靈裡的愛火,往她體內輸去。其他的人在旁幹什麼,我完全不知道。

她的血漸漸熱起來,在體內緩緩流動著。

驀地一般邪惡的冰寒由她的腦神經內潮水般湧起。

那純粹是一種精神上的感應,與她的肉體沒有半分關係。

我不驚反喜,證實我的想法沒有錯。

巫神書的第一章說及要修巫術,必須經過一個名為『開靈竅』的儀式,由巫帝親自主持,若過不了這關,會成為白痴廢人,當時我便想到巫帝定是藉這儀式把邪惡的靈力送進受法者的精神裡,由此而使受法者成為他作惡的工具。

大元首亦應是因受了這類妖法,由善良變成了邪魔的化身。

在這巧合的機緣下,我終於碰上了巫帝施諸於榮淡如心靈處的控制邪力了。

在與榮淡如的交手裡,我首次感到佔了上風。

我全心全靈地投進這心靈的鬥爭裡,將心中的憐借、愛意、傾慕、慾望湧送過去。

那股冰寒逐漸減退,卻沒有消失。

榮淡如的嬌軀抖顫起來,重新開始呼吸,俏臉現出痛苦掙扎的神色,像要從噩夢裡強行醒過來那樣。

冰寒萎縮起來,退藏在她神經內的某一深處,只要我找到那邪竅,便有把握把它根除,可恨我全摸不到那關鍵的位置。

一陣氣虛力怯,直覺告訴我只能做到這一地步,這邪惡的異力絕不能以這種方式完全根除,始終還要倚賴她自己的力量,就像大元首在迥光反照時,忽然得回了失去的自己那樣。

唯一慶幸的就是那股邪力被壓制下來。

終有一天我能憑我的愛為她驅走巫帝對她的控制。

  那會是一場奇妙的戰爭。

戰恨驚叫道:“她醒了!”忽然間我的注意力回復了正常,再次聽到身旁各人的動靜。

榮淡如緊閉的美目張了開來,射出動人的神采,深深地望著我,微笑道:“我知道你會救我的,蘭特!”兩手抓得我緊緊的。

我微笑道:“你怎知我有救你的能力?”

榮淡如得意地道:“由你以心靈的力量控制那粒六色鼓時開始,我便知道你有救我的能力,所以不怕冒險。”

我道:“你似乎得意得太早了,告訴你,我會把你徹底征服,要你死心塌地的愛我。”

榮淡如呆了一呆,道:“為何你忽然這麼有信心和把握?”

我當然不會洩密,這場仗的對手並不是她,而是巫帝。

假設我能成功地在巫帝的控制下把她俘擄了過來,便代表了我有可能戰勝真正的巫帝,榮淡如只是牛刀小試吧。

我把她扶了起來,向各人道:“你們各位做證人,我和榮小姐由現在起,全面開戰。”

眾人愕然,臉臉相覷,不明白為何我膽敢接受挑戰。

榮淡如柔順地投進我懷內,輕輕道:“包括在床上的戰事,你絕不可以當逃兵。”

戰恨一拍額頭道:“不成了!我要立即派人送採蓉來,否則會嫉忌羨慕得發瘋了。”

我向英耀道:“為榮小姐找所美麗的房子,讓她沐浴包衣,我待會再和她說心事兒。”

眾人目定口呆地送著英耀和榮淡如誘人的背影去了。

巨靈道:“當日你是否用同樣方法救回華貴妃?”

我失笑道:“你仍以為是閃靈神顯靈嗎?”

巨靈搖頭道:“現在我懷疑你根本就是閃靈神下凡。”

當我在寢室內將整件事詳細向華茜禀上後,華西欣悅地撫著我的臉頰道:“蘭特你真的變了,不再獨斷獨行,不再什麼事都只藏在心底里。”

寒山美皺眉道:“他費了這麼多唇舌,只不過是想我們讓他和那秀麗法師到日出城去吧了!”

我誠懇地道:“不!若你們不願意,我絕不會去,我曾答應過華茜永遠把她帶在身旁的。”

華茜微笑道:“我那會如此不識大體,只有通過這遠程的刺殺行動,你才可以知道是否真能俘獲秀麗法師的芳心,這亦是大劍師與巫帝的鬥爭里關鍵性的一個環節,若能把秀麗法師爭取到我們這邊來,我們會大增勝算。”

寒山美摟著我狠狠吻了兩下,柔情萬縷地道:“大劍師有信心嗎?”

我嘆道:“這是誰也不知道的事,我感到巫帝控制她的邪力大幅地減退,但卻仍然存在,我只有利用她本身對我的愛,來助她回復真正的本性。 ”

寒山美道:“所以勝敗的關鍵,在於你能否令她愛你至乎那地步。不用擔心,我對你最有信心,只要你像先前對付我和茜姊的方法對付她,我包保她愛你如狂。”

華茜皺眉責道:“山美,你真的什麼話也說得出口。”

野性未馴的寒山美在我耳邊輕輕道:“你剛才是否攪過美姬,那妮子給你弄得兩眼快要噴出火來,你還不去看看她?”

我有點尷尬,也省覺到自決定要和榮淡如“一決雌雄” 後,波蕩的慾火才能平息了下來。由是觀之,堵塞總不是辦法,疏導才是良方。

這樣的女人囚也囚她不住,否則英耀不會深夜偷偷去看她。最高明之法莫如將她帶離此地,看看能否把她收拾,至不濟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我向兩女道了晚安,走出廳去。

美姬低垂著頭,羞紅著臉,靜靜地等待著。

我伸手環抱她的腰,尚未用力,她已倒人我懷裡,身體火般灼熱。

我嘆了一口氣道:“你乖乖先去睡一會兒,我還有事要出去走一轉。”

美姬含羞點頭,主動獻上香吻道:“大劍師違樣痛惜美姬,美姬要一生一世好好侍候你,作你的小婢。”

我來到往日麗清郡主的寢宮時,秀麗法師榮淡如剛沐浴完畢,披上一襲湖水綠色的輕柔絲袍,坐在鏡前梳理仍未乾透、閃著水光的烏黑長發。

鏡子反映出雪白豐滿的胸肌,袍袖跌下露出的玉臂、裙擺敞開下伸出來的修長美腿,確使人目眩神迷。

我因不須像以前般苦苦抗拒她的誘惑,反能鬆弛下來,盡情去欣賞眼前使人銷魂的美景。

  無論如何!這女人本身的才情智慧亦是我平生僅見,否則何能安然坐在這裡對鏡梳妝。

她能攝魄勾魂的妙目通過鏡子的反映,對我流波顧盼,既大膽又直接,任何男人這時唯一可以想的事,就是如何把她抱上床去。

那將會是名副其實的一次奮身拚搏。

秀麗法師以媚術稱雄巫國,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英雄好漢為她亡國傾家。

我以開赴戰場的心情,來到她背後。

她自然地把木梳遞過來,柔聲道:“蘭特郎君,給我梳理一下好嗎!”我接過梳子,捧起束秀發,梳子攏下。

她的秀發柔軟膩滑,但又有驚人的彈力,這是令人陶醉的好差事。

榮淡如淡淡道:“蘭特!你愛我嗎?”

我爽快應道:“愛!愛得要命。”

榮淡如嬌軀微震,好一會才嘆道:“我聽過太多男人向我說這句話,每一次我都絕不會懷疑他們的真誠,現在卻只感到你在騙我,是嗎?淡如的好夫婿。”

我微笑道:“你騙我,我騙你,不是公平得很嗎?”

榮淡如橫了我一眼,差點令我的靈魂出竅,迷失了路。她才道:“蘭特!我曾和很多男人發生過肉體關係,你會賤視我嗎?”

我明知她想惹起我的嫉恨、擾亂我的心神,仍忍不住心中抽搐了一下,表面若無其事地道:“人不應活在過去裡的,是嗎?秀麗法師。”

榮淡如伸手探後,拉著我的手,示意我側身坐在她旁邊,俏臉轉過來,有若點漆的美眸鎖著我的眼神,吐氣如蘭道:“你為何半句也不問我關於巫帝的事,是否仍認為我不會說實話?”

表面看,她仍是那精通媚術的巫師,但我卻感到她對我多了以前所欠奉的柔情,使我知道巫帝對她的影響力正在減退中。

這曾周旋於無數男人間,顛倒眾生的美女,就算沒有被巫帝的邪力控制,也不會輕易傾心於任何男子。

所以若要奪得她的芳心,必須出奇制勝,使她對愛情麻木了的心靈泛起漣漪,這也是我定下的策略。

正如她所說,我是第一個對她施以辣手的男人,故使她又愛又恨,這容或是要騙我而說出來的,但我深信其中至少有五成是真的。

  所以我先要使她恨我。

  一種微妙感情的恨。

  就像我當年對付麗清的手段。

我不由想起了麗清,若她真有了我的孩子,應該怎辦?

榮淡如道:“為什麼不說話?你的眼神為何變得這麼憂鬱?”

我伸手抓著她柔若無骨的眉頭,阻止了她要投進我懷內的上身,淡淡一笑,表現出強大的自信心,道:“秀麗法師!你會否相信,這世上確有能不被你迷倒的男人呢?”

榮淡如呆了一呆,然後吃吃嬌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那種美態連我這麼有定力的人也吃不消。

一股火熱由小骯冒起,遍及全身。

她的厲害處就是全無造作下,不經意地流出使人神魂顛倒,慾火狂升的媚態。

我凝神專志,喚起體內的異能,很快恢復下來,冷冷看著她。

榮淡如眼中首次閃過驚異的神色,哀求道:“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好嗎?”

我毫無表情地道:“你剛才笑什麼?”

榮淡如伸手輕柔地撫著我的臉頰,低呼道:“不要怪我,因為有根多男人都為了自己的尊嚴向我說過類似的話,最後給我拋棄時卻什麼尊嚴也沒有了,想起不禁笑了出來。”

她確是不折不如的妖女,一方面想惹起我的妒忌心,又想激起我男性的雄心,因為愈難到手的女人,愈能使男人感到征服的快感,更易墜人她的愛情陷阱裡。

她把小嘴湊了過來,輕輕用牙尖咬了我耳珠幾下,纖手移到我頸後用力地愛撫著,柔聲道:“上床試過我的滋味後,再決定怎樣對付我好嗎?”

她的手勢內中定是大有學問,給她那樣摩挲著,我立即起了男性最原始的反應,慾火熊熊高燃。

我知道這是關鍵時刻,若忍不住立刻和她上床,必會給她看輕,為此凝起異能,壓下狂竄的慾流,在她香唇輕吻一口道:“我定會和你合體交歡,嚐嚐你的媚術,但地點時間卻須由我決定。”

  言罷站起身來,往房門走去。

榮淡如不能相信地呆在當場,看著我這可能是破天荒第一個能拒絕和她立即上床的男人,說不出話來。

  風聲響起。

我反手接著她怒擲過來的梳子,回頭微笑道:“好好睡一覺,明早我將和你到日出城去,看看可否幹掉那陰風法師,別忘了那是證明你真的愛我的唯一方法。”

回到寵男宮我的故居時,美姬早熟睡在那小房內。

我脫掉衣服爬了上床,鑽進火熱的被窩裡,一刻也不等待地向美姬展開全面的侵犯,讓壓下的慾火得到發洩的機會。

美姬醒了過來,婉轉而熱烈地逢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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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8 20:15:2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香艷旅程

第二天清晨,我們接到了“肥軍師”馬原送來的消息,他們正開始重建魔女城的艱鉅工作。

  還有一個驚人的消息!地下陵寢內的魔女遺體和智慧典都不見了,陵寢的人口卻沒有開啟過的痕跡。

我現在已可肯定魔女百合沒有死去,只有她才能如此飄然不見,但為何她仍不來會我?

  難道還未把我折磨夠嗎?

黑臉遵從我的命令,率軍返回原地,靜候我下一步的指示。

  其他人都奉令來到正殿。

我開腔道:“望月城已落進我們的手內,只要再攻陷日出城,帝國將全是我們的了。”

  眾人都露出振奮之極的神色。

巨靈道:“事情比我們想像的容易多了,使我直到這刻也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各人紛紛表示大有同感。

我明白他們的感覺,微笑道:“假若我真能除掉陰風法師,那種不真實的感覺會更強烈。”

戰恨道:“眼睜睜看著大劍師和那妖女深人虎穴,我們卻坐享其成,真不是味兒。”

我淡淡道:“採蓉何時到達此處。”

戰恨罕見的有點不好意思道:“希望是十天內的事吧!”

白丹在旁道:“兄弟!這幾晚可要玩過痛快哪。”

我向英耀道:“你負責聯絡背叛了麗清的帝國將領,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要小心行事,否則若中了麗清的奸計才冤枉。”

英耀道:“我太熟悉他們了,想騙我不是那麼容易。”

我望向華茜道:“我離去後,你便是最高統帥,全權處理一切事務。”

華西道:“放心吧!每一件事我都會徵詢你各位好兄弟的意見,作他們溝通的聯絡人。大劍師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指示。”

我這心愛的人兒真是善解人意,知道戰恨巨靈等無不是桀傲難馴之輩,怎甘心聽一婦人的命令,但若只是執行我的指示,則誰也不敢吭一聲。

我道:“先鞏固我們佔領了的士地,再逐步擴展至附近城鄉,建立龐大的偵察網,防止敵人的滲透,修築道路橋樑,確保補給能源源不絕供應我們部署在各戰略據點的軍隊,準備應付即將來臨的決戰。”

巨靈道:“大劍師放心,我們一定會遵從華貴妃的領導。”

我向灰鷹道:“你叛變的事除了榮淡如外無人知曉,所以我想你潛返日出城,聯絡舊部,可能對我刺殺陰風法師大有幫助。”

灰鷹喜道:“多謝大劍師,我一直在擔心我的族人,能回去見他們實在太好了。”

英耀道:“我會派人護送灰鷹到最接近日出城的地方,以免途中節外生枝。”

戰恨皺眉道:“我們真的就是呆在這裡等消息嗎?”

我笑道:“當然不是!只要弄清楚麗清方面的形勢,你們再難有到溫柔窩胡混的好日子了。”

  戰恨巨靈精神大振,齊齊追問。

我道:“若我估計得沒有錯,麗清絕不會搶先攻擊我們,而是藉陰風法師之助,著手布下死亡陷阱,等我們去上鉤。正惟如此,你們得設法製造假局,讓麗清以為我親率大軍,向日出城推進,那我行起事來會更為方便。”

戰恨摩拳擦掌道:“最好麗清派人來惹我們,那可殺個痛快了。”

我向英耀道:“聯絡翼奇的人回來了嗎?”

英耀擔心地搖頭道:“恐怕兇多吉少了!”

我沉吟片晌後,向寒山美柔聲道:“山美!你要聽茜姊的話,知道嗎?”

  寒山美兩眼一紅,點頭答應。

我道:“事情就如此決定,假設我不能征服秀麗法師,便將她殺了,若有違此諾,教我天誅地滅。”

當天正午時分,我扮作賣山草藥材的商人,帶著女扮男裝,變成我的小學徒的榮淡如,駕著騾車,載淪了一包一包的草藥,勿勿離城,望著分隔兩城的大平原進發。

進入帝國祇有兩條道路,一是經疏玉林直抵天河,由諸神谷進入大平原之東;另一條是由南山,繞過食人沼澤,由鳳鳴山徑進入大平原之南。前者被稱為東路,後者是南路。

兩路中以東路較長,卻較易走;南路短了三日路程,卻是危險多了,沿路隨時會碰上盜賊或其他凶險,所以一般商旅,都情願走東路。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我們挑了東路來走。

時值寒冬之始,我和榮淡如都在身上加上御寒的棉革,也掩藏了她動人的體態。出城後,我們一句話也沒有說過,榮淡如顯是對昨晚的事耿耿於懷。

我心中暗喜,知道她身上出了變化。在我以熱愛壓下存在於她心靈間巫帝那股邪惡的控制力量之前,她對自己的情緒是控縱自如的,但先有昨晚她情緒的波動,用木梳擲我,現在又餘怒未消,當然是大大的“好徵象”。

假設我能再破去她床上的功夫,更戲劇化的轉變或會出現;否則我將被她控制,那就是敗於她的媚術。

可恨我卻不知道怎樣才可在這方面勝過她這精於男女之道的專家。

  這是關乎勝敗的重要關口。

所以我無法不在找到致勝方法前,強壓下對她的慾火。

在我認識的女人裡,只有魔女百合和采柔才能與她相比而毫不遜色。

妮雅的美麗是可與她相匹敵,卻欠了她千變萬化的風情。

其他各女則及不上她照人的明艷。

她不用倚賴媚術就足可顛倒眾生,更何況她是以媚術成為巫帝第一寵臣的秀麗法師。

榮淡如冷冷道:“你偷看我幹嗎?”

我哂道:“你大概忘了我是你的夫君,也忘了說過要全聽我的話,不要說看看你的臉,連你的身體我歡喜怎麼看便怎麼看。”

榮淡如嬌軀微顫,顯是驚覺自己的“失常”。

好半晌後她才道:“出城前,那土狗對你向我指指點點,在說什麼壞話?”

  土狗自然是指戰恨。

她開始著急別人在我臉前怎麼說她。

  這是個好的開始。

我笑道:“你想听原裝粗話,還是美化了的轉述。”

榮淡如『噗哧』一笑,玉容解凍,露出比寒冬裡的陽光更溫暖的笑意,別過臉來橫了我風情萬種的一眼道:“什麼粗話我未曾聽過?”

我的心不爭氣地急躍了幾下,才道:“戰恨問我上過了你沒有,你的功夫如何?”

榮淡如俏臉一寒道:“我要把你兩人都殺了。”

我故作驚奇道:“你又說什麼粗話也不怕聽,可這麼未到家的粗話你也受不了嗎?”

榮淡如明顯地吃了一驚,為自己的“反常”感到訝異,好一會後才幽幽道:“蘭特!你昨晚傷害了我,累得人家整夜睡不著。”

我呆了呆,想不到她這麼快回复“正常”,又說出這類令人難辨真假的柔言軟語。

榮淡如在溪水里輕鬆地濯著雙足,發出輕柔的水響,半喜半嗔道:“啞了嗎!為何說不出話來呢?”

我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淡然道:“我正在內心責備著自己。”

榮淡如嬌笑起來,以帶著濃重喉音的誘人聲線道:“不用內疚,只要你今晚好好補償我昨夜的損失不就成了嗎。”

一股火熱立時在小骯處醞釀蔓延,天!只是她的說話即可造成這種後果。

我收攝心神,緊守方寸,若無其事一笑道:“我一定會,不過秀麗法師你必須記著,時間地點由我決定。”

榮淡如望向我,一臉迷人的笑意和挑逗的神情,紅唇輕吐道:“假設我不給你呢?”

我以無比強大的信心冷然道:“那我唯有用強的。”

榮淡如嫣然失笑道:“四大法師之一的我居然會給人強誘,那豈非天下奇聞嗎?我保證有辦法令你這採花淫棍棄甲曳兵而逃,不信的話馬上來看看。”

我又一陣火熱,全身湧起強烈的燒灼,差點就要撲過去,把她掀翻地上試試。

當然不可以這麼快投降,急忙喚起體內異能,澄心息慮,悠然道:“秀麗法師!我們走著瞧吧!希望你到時不是情不自禁地按捺不住,那就丟盡你的威名了。”

榮淡如挨了過來,倒入我懷裡,纖手摟著我的腰,臉貼著我小骯處,雙腳則仍沒在水里,喘著氣道:“噢!我的天字第一號情聖,我倒想看看你愛淡如的本事。”

我的慾火倏地不受控制竄升至新高點。

表面的原因自是因軟玉溫香抱滿懷,更主要的是她對我施展了挑情的手法。

一股熱氣由她的檀口透進我的小骯裡,激起最原始的慾望,而她那對纖手,不經意地上下愛撫摩擦著我的脊骨,玉指按下處,傳人一束束的熱流,進入體內後,四處亂竄,不片刻我感到慾火焚身的難過。

  我有了任何男人最應有的反應。

這當然瞞不過枕在我小骯的“妖女”。

榮淡如鬆開了左手,只以右手繼續在我背後施展獨門催情手法,仰身向著我,帽子掉了下來,露出如雲秀發,竟移枕到我兩腿間處,媚笑道: “到現在我才相信你是個有強誘女人本錢的男人。”

我暗呼厲害,忙要激發異能出手助拳,豈知心神竟全無方法凝聚集中,反弄得全身血脈憤張,慾減得加。

榮淡如在我懷內有計畫地扭動著,不住喘息,媚眼如絲,摩擦著我最禁不起挑逗刺激的地方。

  這確是絕世尤物,一代妖姬。

在我快要崩潰投降時,我忽地想起一法,由被動搶回主動,探手人她厚厚的棉革內,用盡我從采柔等身上學回來的本領,肆無忌憚地對她加以愛撫和摧情,只要她一動情,我便有反擊的空間和力量。

她扭動得更厲害了,口中咿唔作聲,使我魄盪魂搖。

她的身體柔若無骨,偏又豐滿之極,充滿著生命感和彈跳力,教人難以釋手,更使人動魄心顫是她的風情,似是嬌嬌怯怯,又似是來者不拒。

在我逐漸要失去最後的自製力時,我忽地發覺她那咪成了一線的媚眼內,神色清明,半絲慾火也沒有。

我驟如醍壺灌頂,想到了她媚術的一個關鍵性竅門——就是不動真情。

假設能令她情動,就等若破了她的媚功。

也不由一陣氣苦,難道以我蘭特的魅力,也不能令她情動嗎?否則以我這早能把采柔華茜等挑逗得死去活來的調情妙手,為何她仍能無動於中呢?

雖是如此想看,體內快要爆炸的慾火,卻使我再無自控的能力,心中一嘆,待要向她縱體投怀,幸好目光又及時看到一個景象,使我懸崖勒馬。

我看到她濯在溪水里的雙足,正有節奏地輕輕踢著。

靈光一閃,我省悟到她對我並非無情,所以才要藉雙足浸在冰水內的寒意,保持清明,對抗我的挑逗。她並非不在乎我。

由浸足水內開始,她布下了對付我的色局。

我信心大增,一把將她整個抱了起來。

她連抗議也來不及,給我硬壓在樹根上。

我解開她的棉革,探手進內狂暴貪婪地探索揉捏,不一會她全身抖顫起來,渾體發軟,清明的美眸充滿了情慾,一對手忘記了向我施展手法,只知不住用力將我摟緊。

我鬆了一口氣,放膽地痛吻她的紅唇,享受那銷魂蝕骨的滋味。

心神逐漸寧靜下來,異能又在我體內膨湃著。

我忙將含蘊著我對她真心痴戀的熱愛傳人她體內。

有了上次的經驗,我很快在一個精神的層面上感覺到巫帝留在她身上那萎縮了的邪力。

那隻是一種感應,卻沒法找到邪力潛藏的正確位置。

找不到它的所在,我實在不知怎樣才可把這邪力根除,只知愈多我的愛湧過去,此消彼長下,邪力會不住被削弱,被迫退守在某一竅穴處。

秀麗法師霞燒雙頰,婉轉嬌吟,秀目內噴著欲焰,就像個最淫蕩的妓女,那情景誘人之處,實非任何妙筆能形容其萬一。

我忽地停止了進侵,離開了她,只以手按著她的香肩,防止她滑倒到地上。

她高聳的酥胸不住起伏著,小嘴張合下,只懂喘息著,在這樣的寒冷天氣中,額角竟滲出了晶瑩的汗珠。

她呻吟著道:“蘭特!求求你,佔有我吧!”

我強壓下焚心的慾火,冷然道:“你好像很歡迎我的樣子。”

榮淡如一震醒來,眼中回復清明之色,但卻不再是以往那種充滿著玩弄男人股掌上的眼神,而是含著幽怨、驚異、熱切的複雜神色。

我以無上定力為她扣上棉革,淡淡道:“晚餐的時間到了!”我們圍著簧火默默吃著乾糧。

她吃了兩口後停下來,兩手環抱著曲起的雙膝,下巴枕在膝上,平靜地在沉思。她的媚術最厲害的地方,就是能把她的美麗發揮至極致,例如利用不同的表情,表現出她不同的美態。

像現在她這個表情,實有種空靈秀逸的美態,直投到你心坎裡最探的淵底。

和她一起時,你根本不會想到其他女人。

由她的厲害,可稚知巫帝這魔鬼實在大不簡單,他的邪力正是她媚術的核心和本源。

假若媚術是一種病,那邪力就是病謗。

榮淡如凝視著閃跳著的篝火,柔聲道:“蘭特!我真的向你投降好嗎?”

我抓起兩條幹枝,拋到火裡去,撞起了點默火屑,在疏林裡的黑夜里分外奪目好看。

  這是個與外世隔絕了的天地。

溪水流動的淙淙聲,在我後方響叫著,剛才我差點因這清溪栽了個大筋斗。

我微微一笑道:“你對我的愛仍未夠斤兩,待你多加輸點後,我才考慮這問題。”

榮淡如失去了清冷自若的從容,忽道:“死蘭特!死蘭特!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我淡淡道:“你愈恨我!即是愈愛我。這句是你教我的。”

榮淡如大笑起來,放浪嬌痴,看得我魄散魂飛。

榮淡如站了起來,瀟灑地右腳觸地,有力的腳尖撐起了身體,左腳曲起,一扭身連轉了十多圈,表現了高度平衡的美態。兩隻手穿花蝴蝶般擺出各種美若天仙的姿勢,然後緩緩停下,正臉對著我,向我盈盈施禮道:“多謝大劍師,秀麗從未試過這麼快樂。”

我給她那比起閃靈舞尤有過之的天魔妙舞,震撼得完全無法控制得住自己對她的傾慕,驚嘆道:“此舞實不應見於人間俗世。”

榮淡如欣然道:“到這刻我才真正感受到大劍師對淡如的愛戀,以前則只有色欲。”

她的坦白使我老臉一紅,苦笑道:“和你談情說愛的最大問題,就是不知你那一句是真,那一句是假;那一句是你自己說的,那一句是代巫帝說的。”

榮淡如坐了下來,憤怨地道:“大劍師不要迫我,給我點時間好嗎?”

我淡然道:“是否應等到給你的媚術控制了我的心智,又或被你奪命於迷惘銷魂之際?”

淚水在她眼眶內轉動著,不一會化成兩顆淚珠,滴到草地上。

更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她竟撲進了我懷裡,摟著我嚎啕大哭起來,兩肩強烈抽搐著。

我手足無措,勸她不是,不勸又不是,差點沒陪著她抱頭痛哭。

她逐漸平諍下來,可憐我胸前濕了一大片,這才明白什麼叫淚流成河。

榮淡如沙啞著聲音低語道:“蘭特!我很害怕,我怕巫帝會用最殘忍的方法來對付我,因為我想背叛他。”

我心中一陣感動,正要好言安慰,腦中忽地浮出一個景象,就是此女放在我身後的右手,正以抬尖玩弄著一條小草,若非我有靈覺,絕不會感到這景象。

  好險!

這妖女真是厲害,差點騙得了我的信任,當我防備之心盡去時,她將乘虛而入,說不定會無情地把我殺了。

我把她由我懷裡扶起來,要她臉對著我,先吻她一口,才正容道:“你何須害怕,因為根本你沒有背叛巫帝。”

榮淡如哭紅了的眼綻出一絲笑意,欣悅地道:“和你角力情海真是有味道之極,擔心會輸的感覺使我很興奮。我很需要男人,時間地點任君選擇,好嗎?蘭特公子?”

我苦笑道:“你似乎很想在今晚分出勝負,是嗎?秀麗法師?”

榮淡如掩嘴笑道: “這麼擔心幹嗎?我根本殺不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身懷廢墟那怪物的異力嗎?”

我的心劇跳了一下,不知她是否也看穿了我偷偷把充滿了善和愛的異能送進了她體內,不過又放下心來,知道了有何大不了,難道她可以歸還我嗎?

榮淡如認真地道:“我剛才靜靜想了一回,想到我其實已輸了給你,因為我還是第一次受不起男人的挑逗而情動,蘭特你感到自豪嗎?”

她每一句詰均充滿了催情的意味,都令我頭痛得要命,因為摸不清她的真假虛實,看來只有見個真章,才知勝負。但看她諸般挑逗,都是在引我交歡,當知道她媚術最厲害的殺著,定在那上面。

  現在我還沒有信心。

因為她仍未有足夠的力量,足夠的愛,去背叛巫帝。

我以最誠懇的語氣道:“淡如!就當是我蘭特求你,給我三天時間,不要引誘我,我或者真能使你背叛巫帝也說不定。”

榮淡如全身劇震,垂下臻首,幽幽一嘆道:“蘭特啊!我不住迫你,就是怕和你相處久了,會敗在你的手上。”

我愕然道:“敗了給我又有何不好?我以後也會疼借你、呵護你!連巫帝也不能傷害你,因為他注定了不是廢墟那異物的敵手,否則他為何不親自來一趟?”

榮淡如橫我媚態橫生的一眼道:“若我真的想敗給你,不如立刻投降,死心塌地跟著你。你蘭特若真是男子漢,應趁我尚有少許頑抗之力時,以強制強,讓我輸得口服心服,心甘情願做這世上最聽話的妻子,秀麗定會比任何女人都要勝任,因為我是這方面的專家。”

這是個智慧才情一點不比我遜色的女人,直至這刻,在我用盡法寶,軟硬兼施後,仍能和我鬥個平分春色。假設我真能勝過她,奪得她的芳心,在與巫帝的鬥爭裡可是如虎添翼。

而若我能找到化解巫帝強加於她心靈內那控制她的邪力的方法,整個巫國的霸權也會因此土崩瓦解。因為巫帝是通過這十大巫神,統治他遍及兩大洲的領土,有了這奇妙的方法來策反這些巫神,巫帝將變成孤軍。

所以這個險值得去冒,我實在太厭倦戰場上的屠殺了。

為了大地的和平,我誓要找到破解那邪力的法門,而唯一的方法,就是以身相試存在於秀麗法師榮淡如心靈裡那邪力。

直覺告訴我,當我和榮淡如合體時,那邪力將會侵進我的心靈內,試圖控制我,勝敗就決定於那一刻。

我抓緊榮淡如的香肩,深深看進她清澈通靈的秀目裡去,想誠懇地說幾句真心話。

榮淡如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噤,竟不能移開眼光。

我首次感到異能藉我的眼光,送入她眸子裡,將她的心靈緊緊鎖著,就像巫神書內所教的迷魂大法那樣。

  我竟無意中一下子做到了。

我按捺下心中的狂喜,柔聲道:“秀麗!秀麗!”榮淡如俏目露出迷惘的神色,緩緩道:“誰在喚我!”我究竟要怎樣利用這忽然而來的機會,據巫神書說,若對方被控制了魂魄,你吩付任何事,他也會照做,若你說他會冷死,他將會活生生冷死。應該說什麼呢?

榮淡如一陣劇震,眼神由茫然漸轉清明。

我嚇了一跳,連忙運起心力,加強對她的控制,她的眼神又轉茫然。

我靈機一觸,道:“你聽著!只要蘭特的手碰上你的身體,你會立時慾火高漲,情動至極,壓也壓不下去,知道嗎!”

  榮淡如茫然念著! “我會情動……我會情動……”

  我鬆開手,停止了對她的控制。

榮淡如眼神逐漸回復清明,然後變得像劍般銳利,玉容一寒道:“你剛才對我做過什麼事?”

我若無其事站了起來,走到溪旁,仰望疏林上星星密布的夜空,找到了天夢和飄香兩星的所在,心中流過在淨土無數甜蜜的回憶,想起了花雲。

那管她是守身如玉的祭司,回到淨土後,我誓要把她弄上手,做我的女人。對她對我來說,這都是最好的結局。

榮淡如來到我身旁,和我並肩立著,輕嘆道:“大劍師!你是第一個令我感到心亂如麻的男人,不若我和你來個賭賽,只要你在黎明前能忍著不佔有我,便算我輸了,好嗎?”

我脫下棉革,一邊解開衣服,搖頭道:“我拒絕接受這賭約,因為我要佔有你,收伏你,地點是疏玉林,時間是現在。”

榮淡如愕然以對,終於給我這著奇兵控制了她的情緒。

當我完全赤裸時,我開始為她寬衣解帶。

榮淡如在寒風裡顫震著,軟語求道:“天氣這麼冷,我們回帳幕裡去好嗎?”

我微笑道:“不要騙我,你的體質根本可抵受這寒冷,何況還有我火熱的身體偎著你。”

篝火掩映下,秀麗法師身無寸縷,含羞答答玉立眼前,完美的肉體,就若淨士那樣,是只有神才能創造出來的奇蹟。真是多一分嫌肥,減一分嫌瘦。雪白膩嫩的肌膚,沒有半點瑕疵。

一種潤澤的光華,若有若無地在她嫩膚裡流動著。

  我看得忘記了她心內的巫帝。

她雖是春光盡露,竟然沒有絲毫淫猥的味道。

鮮豔紅唇張開了少許,雖沒有說話,但我卻感到那無聲的野性召喚。

整個疏林變得寬廣深邃,我倆就若齊立於永□的盡頭處。

四周像忽然亮了起來,又若是幽暗無比。

  天!

她正圖以含蘊著強大精神力量的媚術,操控著我的情緒和心神。

武器就是有若天地至美神物的胴體。

到這刻我才真正體會到她真正的魅力。

秀麗法師榮淡如眼睛散發著誘人的光芒,牽引著我的目光。

一種難以言傳的興奮感覺充塞著我腦內的神經,然後蔓延全身。

我忘記了要征服她,只想把她擁入懷裡,向她獻上我全部的愛。

榮淡如嘴角綻出一絲勝利的笑意,往我貼過來,當她的肉體毫無阻隔地貼住我時,我腦際轟然一震,完全迷醉在與她肉體的接觸裡。

我從未試過亢奮至如此程度,她的肉體等若最厲害的春藥,使我只想宣洩出所有慾望,否則就會爆炸開來。

我以最粗暴狂野的方式,予以最激烈的侵犯。

當我的手摸上她幼滑的肌膚時,她全身劇震,眼中奇異的神采被欲焰掩蓋,嬌喘低吟。

  我全身一鬆,回復了清醒。

心中暗叫好險,若非我對她施了迷魂法,後果真是不堪涉想。

我早先的估計沒有錯,她施展媚術時絕不能動情,一動情媚術會大幅減弱。

勝券在握下,我那敢怠慢,兩手施盡所有調情手法。

不片刻她已給我挑逗得進入了半瘋狂的狀態。

  眼看成功在望。

豈知她一聲嬌吟,接著我用力側倒。

我大叫不妙中,“蓬!”的一聲兩人一齊栽進冰寒的溪水里。

以媚術著稱巫國的秀麗法師回復過來,在水中八爪魚般纏著我,檀口封著我的嘴,丁香舌送,一對纖手展開反攻,施出她對付男人的獨門手法。

我全身發軟,想推開她亦辦不到。

忽然間,我驚覺已和她結成了一體,再也分不開來,也絕不想分開來。

極樂的快感注入我每一寸的肌膚,每一條的神經線。

我感到靈魂離開了身體,飄飄蕩盪。

她在我懷裡劇烈地扭動著,冰冷的溪水對我的慾火一點壓制的作用也沒有,反而更增加了欲仙欲死的快感。

意志不住地減弱,漸漸地,我完全沉醉在肉體全面和深入的交接裡,心神開始模糊起來。

  她媚術的威力不住攀升著。

一股冰寒由我們接合處緩緩但肯定地送人我體內。

快要喪失的神誌奇蹟地醒了一醒。

我感到這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只要這刻我稍微放鬆,我的靈魂會像大元首般被巫帝控制,變成他的走狗。

時間不容我多想,我一把將她拖進水底里去,由被動變回主動,向她展開排山倒海的攻勢。

兩個赤裸的身體在水底里翻騰狂舞,做著所有愛的動作。

她清亮的眼神逐漸湧上熱烈的情火,那股冰寒的邪力又由強轉弱。

畢竟她的本心是愛著我的,縱使溪水也不能消減她對我的愛意。

此消彼長,我的精神漸次凝聚,體內的異能又再膨湃蕩漾。

“嘩啦!”一聲,我們浮上了水面。

深夜的清新空氣,使我精神一振。

就在此刻,我清楚無誤地捕捉到巫帝邪力所在的位置,正潛藏在她眉心的一個奇異竅穴內。

就是藏在這方寸之地的邪力,控制了榮淡如的心神,她的靈魂。

有了這最寶貴的發現後,我再無顧忌,一邊瘋狂地動作著,將這千嬌百媚的美女送上快樂的頂點,一邊凝聚全心全靈的異能在唇上,往她眉心吻去。

我的心神靜若止水,身體卻在極度的衝激裡。

身體積聚著的慾火,亦同時藉著男女最深入的接觸,山洪暴發般舒洩進她肉體的至深處。

“轟!”就在我的唇吻上她眉心的剎那,一股強大的力量爆炸開來,將我們兩人推得各自仰跌開去,沉進了水底里。

我掙扎著浮上水面,見到榮淡如雙手攀著溪旁一塊大石的邊緣,不住顫抖和喘息。

我知道我勝利了,異能在剛才那下短兵相接裡,把邪惡的靈力驅散得一乾二淨,也打破了巫帝施於這美女心靈的禁制。

  我游到她身旁。

她兩手一鬆,無力地滑人水里,給我抱個正著。

我吻上她冰冷的小嘴,異能源源不絕送入她體內,還有我對她的愛。

破去了巫帝的邪力,也等於破去了她媚術的根源。若非她體內早存在我的異能,可能會立即死去。

她的媚術會仍然存在,只不過由我的異能代替了巫帝的邪力。

  巫帝使她失去了本性。

  我卻使她的本性回復過來。

由這刻開始,我可以放心地享受給她迷得神魂顛倒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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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8 20:16:0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比翼雙飛

我駕著騾車,繼續穿過疏玉林之旅。

榮淡如緊靠著我,頭枕到我的寬肩上,默默思索著。

初陽灑入林裡,造成一個幻象般不真實的美麗世界。

  我柔聲道:“你在想什麼?”

榮淡如以她甜美誘人的聲音半嘶啞著道:“恨你!恨你在收伏了人家後,不理人家身軟力竭,還將人抱進帳幕裡恣意蹂躪,弄得人現在半點精力也沒有了。”

往日這些誘人話兒會令人心驚膽顫,現在則是最高享受,我哈哈大笑道:“你的妖法把我弄得慘了,不如忍得多麼辛苦,怎可不連本帶利取得我的補償。”

榮淡如狠狠道:“取吧!取吧!由今天開始,我的媚術只用來對付你,我們的戰爭永遠也沒完沒了。”

我道:“你只能代表你自己,不能代表巫帝。”

榮淡如道:“假若我還有半分力氣,使用那半分力氣狠狠咬你一口,到現在你仍不相信秀麗嗎。”

我道:“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榮淡如忽地驚喜地道:“看!那邊有隻小白兔兒,雪白的毛多麼可愛,唉!我有很久沒有留心大自然裡各種有趣的事物了,在接受『開靈竅大典』前,我最愛各種小動物。”

  我道:“你還沒有答我。”

榮淡如嬌嗔道:“不要這麼咄咄迫人好嗎?昨夜你破去邪靈時,我的心神回到了巫帝座前,再次經驗到由巫帝眉心肘出來那電火刺在臉上的痛苦,然後一切都解脫了。成為巫神後,我執行巫帝的命令時,毫不懷疑那是否理所當然的事,直至遇上你,才感到情緒不穩,內心充滿矛盾和掙扎,媚術發揮不出平日的五成,否則還有你好受呢。”

我道:“那你現在仍留下幾成功力?”

榮淡如發出攝魄勾魂銀鈐骰的嬌笑道:“好像比以前更好了一點,往後有你消受的了。”

我心中一盪道:“不要那麼有自信,我一碰你便情動,那還記得什麼媚術。”

榮淡如吃吃笑道∶“我才不肯克制自己的春情哩我的媚術是靠那春情催動的。”

這次輪到我大感吃不消,威嚇道:“若你再以媚術引誘我,莫怪我停下車來,再對你不起。”

  榮淡如嘆道:“唉!男人!”

我們靜默下來,享受著互相熱烈的愛戀,那無聲勝有聲的溫馨感覺。

黃昏時分,我們終於走出了疏玉林。

我以心靈的力量召來了飛雪,讓它和我們一起度過漫漫的長夜。

這傢伙感應到榮淡如體內的異能,對她親熱得不得了。使我完全放下心來,巫帝再不存在於她心裡,現在她心裡只有我。

我們謹守行軍的法則,在一高丘上紮營休息,那處寒風刮得特別起勁,但卻影響不了我們。

天河在前方遠處轟流著,河的另一方丘巒起伏,諸神谷便是在其中一座大山里。榮淡如的精神氣力回復了大半,協助我豎營生火,不知多麼起勁。

我策著飛雪,在附近打了頭黃獐回來,去掉皮臟後,用鐵枝串了起來,放在樹枝紮成的架上,以慢火燒烤,濃烈的肉香,隨風飄蕩。

榮淡如忽地沉默下來,呆看著火焰上漸轉赤紅,不住冒出油液香噴噴的烤肉。我問道:“你有什麼心事。”

榮淡如兩眼一紅,掉下淚來道:“我想起過往被我害慘了的人,覺得自己滿身罪孽,怎樣也補償不了。”

我將她摟入懷裡,一對大手愛撫著她的粉背,解慰道: “罪不在你,而在於巫帝,將來你若能助我殺了巫帝,帶來三大洲的和平幸福,不是作出了最好的補償嗎?”這美女稍微振作了點,坐直嬌軀,俏臉竟紅了起來。

我續道:“在某一個情況上,你反是幫了對方一個大忙,只有你的媚術才可免去人民戰爭之苦,你應感到自豪才對。”

榮淡如低聲道:“蘭特!你是否也懂媚術,為何你的手摸來,我像著了魔似的興奮起來。”

我知道這是向她施展迷魂大法催眠後的效果,到現在仍有效,心中大樂,卻不點破,拔出黃金匕首,割下了一截獐腿,遞過去給她。

榮淡如嬌嗔道:“這麼熱!教人家怎樣拿。”

我說了聲“對不起”,撕下腿肉,送進她小嘴裡,這豔女乘機嗨了我指尖一下重的,才眉開眼笑地吃了我的貢品。

  她又開始以媚術挑逗我。

我道“告訴我!怎樣才能接近陰風法師?”

榮淡如道:“本來我是不安好心的現在當然不同了,路上我想出了好幾種方法,最後揀了最好的一種,可以告訴你,但卻是有條件的。”

  我呆道“什麼條件?”

榮淡如抿嘴一笑道:“不准把我拋棄。”

我仰天長笑道:“榮小姐請放心,沒有男人肯做這種傻事。”心中大樂,這美女現在真的著緊我了,但回心一想,又懷疑這只是她媚惑討好我的高明手段。

榮淡如看穿了我,嗔道:“莫要疑神疑鬼了,我真的擔心你只是在利用我和騙我,因為大劍師是第一個使我半點信心和把握也沒有的男人,所以我要你親口的保證。”

我正容道:“那你現在得到了。”

榮淡如驚喜道:“那我安心點了。”

我道:“可以說出你的妙計了吧!”

榮淡如俏臉魔術般升起兩朵使人心搖魄蕩的紅暈,兩眼春色盈盈,低聲求道:“我們到帳裡一邊享受一邊說好嗎!”

我的慾火轟然狂升,才了解到始終敵不過她控制我上床去的媚術。

九天后,我們穿過了諸神谷,進入大平原,憑著超人的靈覺,避開了幾隊日出城來的偵察騎兵,無驚無險地向日出城推進。

也過了九個荒唐透頂、春色無邊的晚上。

我對她的迷魂法逐漸失去了效用,她對我的熱戀卻與日俱增。

她像個縱清狂戀的女孩,把自己一點也沒有保留地獻出來,配合著她天下無雙的媚術,使我完全失去了自製的能力。

  放恣一下也可以吧!

這日出城之旅,比之與采柔的淨土之旅實毫不遜色。

有時連白天也會停下車來,就在荒野溪邊覓地歡好,若她要害我,真是十條命也不夠斷送呢。

秀麗法師榮淡如有一個不知是好還是壞的習慣,就是喜歡在男歡女愛的當兒才談正事,籌謀定計,那時她想出來的既是瘋狂大膽,但又實際可行奇謀,連我也要拍案叫絕,使我首次感到如虎添翼的助力。

  我也得到很多寶貴之極的資料。

在不知多遙久的歲月前,大元首遠赴巫國,想刺殺巫帝。

當時巫國共有十三個巫神,竟給他幹掉了八個。他們雖有萬馬千軍,仍攔他不住,給他闖進巫宮裡去,與巫帝展開決戰。

  結果不用說也猜到。

大元首被巫帝的邪力控制了,反派他回來對付廢墟的異物。

於是異物創造出魔女百合,阻止了大元首的擴張。

大元首始終是有超能力的人,離開了巫國後不肯再回去,也不肯接受巫帝的遙控,只想建立自己的霸業。

於是巫帝在五年前,另外派了三個人來,那就是巫師、黑寡婦連麗君和麗清,專門對付魔女百合,利用智慧典布下陷阱,弄至目前的局面。

麗清和連麗君的地位僅次於十大巫神,被稱為巫帝八妃。

看來當她們踏入帝國這片異物所在的土地後,都生出了微妙的變化,使他們逐慚叛離巫帝,這是否因為受到廢墟里那異物靈力籠罩範圍所影響呢?

  看來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不得已下,巫帝終於派出了最受他寵愛的秀麗法師,和稍後的陰風法師及鷹巫到帝國來對付我及廢墟內的異物。

現在鷹巫死了,秀麗法師在我的愛情攻勢下成為情俘,黑叉人又大敗而遁,只要再收拾陰風法師和他的陰風大軍,巫帝怕在短期內再難以揮軍來侵,那時便是我依循大元首的方式,到巫國和巫帝一決雌雄的時刻了。

在離日出城二十多里外的一個山頭處,我們不敢生火,吃飽乾糧後,在明月映照裡,爬到高處,並肩而坐,遠眺前方日出城輝煌的燈火。

在這片大地上,沒有比日出城更偉大和具規模的城□。

我遙想著童年時在城內度過的歲月,不勝欷□。

也想起初見公主時那驚豔的感覺。

寒風呼呼裡,我伸手過去摟著秀麗法師榮淡如,問道: “大元首的女兒是否落到了你們手裡?”

榮淡如嬌軀微顫,有點惶恐地道:“說出來你可不要怪我!”

我心中一寒,道:“我早說過不怪你以前做過的事。”

她囁嚅道:“公主是給我的遊女擄走的,一年前被送到巫國去了。”

我一震抓著她的香肩駭然道:“什麼?”

  她垂頭道:“你抓得我很痛!”

我鬆開了手,沉聲道:“為何要抓她?”

榮淡如惶恐地道:“年半前我奉命潛來帝國,其中一個任務,就是要將公主擄到巫國去,只因大元首虎視眈眈使我下不了手,才到望月城開了溫柔窩,等待良機,最後終給我等到了。”

我愕然道:“公主對巫帝這麼重要嗎?”

榮淡如瞪著我好一會後,才奇道:“原來你並不知道公主是魔女百合的女兒。”

  我劇震道:“什麼?”

榮淡如驚慌地伸手按著我的肩膊,叫道:“蘭特!不要激動!”

我喘著氣道:“那大元首是否真是公主的父親。”

榮淡如反鬆了一口氣,搖頭道:“不!原來你愛上了魔女百合。”

我並不想否認這事實,胸頭像給一塊千斤重石壓著那樣,連呼吸也感困難,追問道:“誰是父親?”

榮淡如玲瓏透剔的慧眼看穿了我的心事,微笑道:“放心吧!我的好夫君,魔女百合併非常人,她體內有著奇異的種子,不需任何男人,也可以在體內自動成孕。當年你的父親和祈北往魔女國意圖刺殺她,她剛誕下一對女嬰,當時正值她暫時失去了異力,故給兩人乘虛而入,抱走了兩個女嬰,一個成了大元首的公主,另一個則隨祈北不知所踪。”

  我的腦袋轟然一震。

西琪竟是魔女的女兒,公主的姊□!

榮淡如的說話繼續傳進我的耳朵里道:“公主體內潛藏著巨大的能量,假若巫帝得到了她,可以製造出一個遠勝我們四大法師的可怕邪魔出來,所以巫帝才特別派我來把她擒回去。”

我的手足冰冷起來,一時間什麼也想不到。

榮淡如受驚小鳥般投進我懷裡,淒然道:“蘭特啊!你若要怪我的話,不要藏在心內,盡避罵我打我。以前我是著了巫帝的魔,現在則完全著了你的魔,再也不能自拔,更不可忍受絲毫你的討厭,就算藏在心裡都不可以。”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惶然和震駭,緊緊摟著她道: “你反對我在這裡佔有你嗎?”

榮淡如一陣顫栗,拚命點頭表示她的心甘情願,但懊悔的熱淚卻溪流般滑下她粉嫩的臉蛋。

她一直不敢主動告訴我這件事,就是怕我怪她。

  我的確在怪她。

  怪以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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