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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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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獨孤紅] [雪魄梅魂][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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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6 12:27:01 |只看該作者
查三影含笑點頭,道:「不錯,年輕人,你的嘴很甜,這一聲前輩……」
    諸葛英截口說道:「在我沒提眼前事之前,前輩可願聽聽我提一件當年往事。」
    查三影面泛詫異之色,道:「年輕人,你要跟我提一件當年往事?哪一件當年往
事?」
    諸葛英道:「只問前輩容不容我說。」
    查三影道:「我要不願意聽呢?」
    諸葛英道:「我身為末學後進,豈敢勉強?」
    查三影倏然一笑道:「年輕人,我對你聞名已久,聽說你不但不俗,而且在當世之
中稱奇稱最,我恨不得當時就能看見你,到今天才能見到你,我有恨晚恨遲之感……」
    諸葛英道:「前輩……」
    查三影含笑說道:「年輕人,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諸葛英忍了忍道:「前輩請說,我洗耳恭聽。」
    查三影笑道:「年輕人,你太客氣了,只見你這不亢不卑的態度,不必再看其他,
我就認為你應該在當世之中稱奇稱最,那費嘯天永遠比不上你……」
    諸葛英道:「前輩誇獎了。」
    查三影道:「年輕人,我說的是實情實話,毫無虛假成份在內……」
    頓了頓,接道:「今日會面,你讓我大有好感,在我這半百歲月中,我從來沒有真
正喜歡過一個人,連費嘯天都算上,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一見你便打從心裡喜歡你,
年輕人,不是你我有緣,便是你會施什麼迷人心智的邪法兒……」
    諸葛英道:「謝謝前輩,我深感榮寵。」
    查三影笑問道:「年輕人,這是你心裡的話麼。」
    諸葛英道:「我生平不慣虛假。」
    查三影笑道:「好一個生平不慣虛假,年輕人,你讓我越發喜歡了,還讓我有點心
折……」
    邢玉珍突然冷冷說道:「查三影,你囉嗦完了麼?」
    查三影看了她一眼道:「我跟我這位小友說話,關你什麼事,莫非你是嫌我對那三
個人大客氣了麼?」
    邢玉珍道:「查三影,你少威脅我,要知道我是不吃這一套的。」
    「是麼?」查三影淡然笑問道:「聽你這話的口氣,似乎對那三個並不怎麼關心,
既然你對那三個並不怎麼關心,那麼你千里迢迢跑來『潼關』又為什麼?」
    邢玉珍為之語塞,呆了一呆之後便待發作。
    諸葛英那裡已望著查三影開了口:「前輩還沒有答覆我。」
    查三影一擺手,道:「年輕人,說你的,任何人的話我可以不聽,也可以不願意聽,
可是你的話我不能不聽,更願意聽。」
    諸葛英道:「謝謝前輩,早在十年之前,有一位老樵夫入山遇蟒,正在危急時適前
輩路過該處,殺了那條巨蟒,救了那位老樵夫。那位老樵夫臨終的時候幾番囑咐他那獨
子報恩……」
    查三影微微一點頭道:「年輕人,你說的這段往事我依稀還記得,告訴我,你跟那
老樵夫有什麼淵源?」
    諸葛英道:「我就是那位老樵夫的獨子。」
    查三影「哦」地一聲笑道:「原來你就是那位老樵夫的獨子,那位老樵夫有子若此,
今生何憾,就是再苦他心也甜……」
    微微一笑接問道:「年輕人,你可知道我的為人?」
    諸葛英道:「前輩這話何指?」
    查三影道:「我生平從不做好事的。」
    諸葛英微一點頭道:「我明白了,而前輩畢竟做了一件好事。」
    查三影搖頭說道:「年輕人,你錯了,我所以殺那條蟒,是為取那條蟒的元丹,並
不是為了救令尊,當年我所以到那座山上去,也就是聽說那座山上出了一條氣候上百年
的巨蟒,要不然哪有那麼巧的事?」
    諸葛英道:「不管前輩是為什麼,也不管前輩怎麼說,前輩救了先父是實。」
    查三影搖頭說道:「那不能說救,我也不敢居這個功,因為我受之有愧。」
    諸葛英道:「先父認為前輩救了他,臨終再三叮囑報恩。」
    查三影目光一凝,道:「年輕人,這麼說你找我是為報恩?」
    諸葛英道:「大丈夫恩怨分明,有恩不能不報,但我不敢承認我所以找前輩是為報
恩。」
    查三影道:「那麼,年輕人,你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諸葛英道:「向前輩要前輩擄走的那三個人。」
    查三影道:「那麼那所謂恩呢?」
    諸葛英道:「我另有所報。」
    查三影道:「年輕人,我有個你輕而易舉,馬上就可以報恩的辦法,你可願意?」
    諸葛英道:「前輩請說說看。」
    查三影一指邢玉珍道:「把她那顆白頭割下來,就算你報了當年我救令尊……」
    邢玉珍臉色微變,要說話。
    諸葛英搶了先,淡然說道:「不瞞前輩說,武林傳言邢仙姬殺了前輩,我本來是要
殺邢仙姬以報前輩的,可是現在我不打算這麼做了。」
    查三影訝然說道:「現在你不打算這麼做了,為什麼,年輕人?」
    諸葛英淡然說道:「我已認清了前輩的為人,更知道邢仙姬殺害前輩之說不確,反
倒是前輩拋棄妻女,拆人夫妻,奪人所愛……」
    查三影臉色微變,兩眼一睜,道:「年輕人,這一定是邢玉珍告訴你的,是不是?」
    邢玉珍道:「是又如何,你的罪惡還怕人知道麼,你以為又能掩蓋多久?」
    查三影的神色剎時間轉趨正常,笑道:「我並不怕人知道,也無意掩蓋,恨只恨你
沒死在我這招計之下……」
    邢玉珍冰冷說道:「你沒死我怎麼能放心撒手,告訴你,我不會死在你查三影之前
的。」
    查三影笑道:「邢玉珍,那可難說啊,馬上你就要割下你那顆白頭了。」
    邢玉珍怒叱一聲,要動。
    諸葛英及時說道:「以我看仙姬的涵養功力遠不如查前輩。」
    邢玉珍神情一震,剎時間心平氣和,微波不興。
    查三影笑道:「邢玉珍,虧你成名多年,修為高深,看來你還不如這年輕人,真是,
如今豈是你能輕舉妄動的。」
    邢玉珍沒說話,看也沒看他一眼。
    查三影轉望諸葛英道:「年輕人,你救了她一次……」
    諸葛英道:「前輩,我所說的當年往事已經說完了……」
    查三影道:「我知道,接下來你就要跟我談有關放那三個的事了,可是?」
    諸葛英道:「正是……」
    查三影道:「年輕人,這件事勢在必談,我激邢玉珍到『潼關』來,也就是為的這
件事,只是,年輕人,在這件事勢在必談而來談之前,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你可願意
聽。」
    諸葛英道:「前輩要告訴我什麼事?」
    查三影笑道:「跟你剛才對我一樣,先別問,告訴我你願不願意聽。」
    諸葛英道:「我洗耳恭聽,前輩請說就是。」
    查三影笑道:「年輕人,你太客氣了,真是太客氣了……」
    目光一凝,道:「年輕人,我覺得只有你才配得上那位梅姑娘,也只有那位梅姑娘
才能夠配得上你……」
    諸葛英道:「前輩就是要告訴我這句話麼?」
    查三影搖頭說道:「不,不只是這句話,就因為我有這種感覺,所以我才要告訴你
以下的事,要不然的話我就不會提了。」
    諸葛英道:「那麼前輩請說。」
    查三影道:「年輕人,你告訴我,梅姑娘現在在哪裡?」
    諸葛道:「事關梅夢雪的安全,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查三影笑道:「事關梅姑娘的安全?年輕人,那位梅姑娘現在已經不安全了。」
    諸葛英凝目問道:「前輩這話……」
    查三影道:「年輕人,我告訴你那位梅姑娘跟她那幾個同伴,現在都已落在費嘯天
手裡,你可相信?」
    諸葛英倏然笑道:「前輩,我不信。」
    查三影道:「年輕人,你為什麼不信。」
    諸葛英道:「很簡單,要真有其事的話,前輩斷不會告訴我。」
    查三影搖頭笑道:「年輕人,你錯了,我不說了麼,我喜歡你,也認為跟你有緣,
同時也認為只有你才配得上那位梅姑娘,費嘯天他根本不配。」
    諸葛英道:「前輩這話我聽見了。」
    查三影道:「這就是了,那你……」
    邢玉珍突然冷冷說道:「查三影,你要想用這辦法套出梅姑娘幾位的所在,那你是
癡人說夢。」
    查三影冷冷掃了她一眼道:「什麼事都有你打岔,你知道什麼,你又懂什麼……」
    一聽這句話光火了邢玉珍,她臉色一變,便待發作。
    查三影已接著說道:「梅姑娘跟她那幾個同伴的所在我知道,何用套,年輕人他把
梅姑娘幾位瞞著費嘯天暗中送往了六詔,你問問年輕人我說的對不對。」
    諸葛英一驚急道:「前輩,你……」
    邢玉珍霍然轉望諸葛英:「他真說對了?」
    諸葛英點了點頭。
    邢玉珍白髮微張,轉望查三影厲聲說道:「查三影,那費嘯天他當真……」
    查三影冷冷說道:「你不是說我癡人說夢麼,你不是從來不相信我麼?」
    邢玉珍厲喝說道:「查三影,你……」
    她閃身要撲,諸葛英及時一聲:「前輩奈何又忍不住了。」
    邢玉珍倏收撲勢,望著查三影厲聲說道:「查三影,若是那費嘯天他敢……」
    查三影冷冷說道:「邢玉珍,這話你對費嘯天說去,別對我說,擄人的不是我是
他。」
    邢玉珍挫了手,顫聲說道:「查三影,你……」
    諸葛英一抬手道:「仙姬請冷靜,也請歇歇,讓我來跟查前輩談談……」
    他轉望查三影,還沒有說話。
    查三影已然笑問道:「年輕人,我說的這件事你信不信?」
    諸葛英道:「我寧信其真,不信其假。」
    查三影笑道:「好一個寧信其真,不信其假,年輕人,愛侶落入魔掌,安全可慮,
甚至已朝不保夕,你一點也不著急?」
    諸葛英淡然說道:「前輩,著急於事何補?何益?再說著急也不一定非形於色不
可。」
    查三影雙眼一睜,道:「年輕人,你不愧當世之奇,當世之最,就這份鎮定功夫已
非常人能及,你要跟我談什麼,說吧。」
    諸葛英道:「我請前輩交還那三位。」
    查三影一怔,道:「怎麼說,年輕人,你要我交還那三個?」
    諸葛英微一點頭道:「不錯,前輩。」
    查三影道:「你為什麼不先談你那愛侶……」
    諸葛英道:「前輩不是說了麼,擄人的不是前輩而是費嘯天。」
    查三影道:「可是我是費嘯天的義父,也是他的授業恩師。」
    諸葛英道:「這個我知道,可是我要跟前輩先談談那三位……」
    查三影歎道:「年輕人,先人後己,你這種胸襟是我生平僅見,這一點我就做不到,
我凡事都是先顧自己。」
    邢玉珍望著諸葛英道:「閣下,我認為該……」
    諸葛英道:「仙姬,請查前輩交還那三位後,再找費嘯天要人不遲。」
    「不!」邢玉珍搖頭說道:「你還是先……」
    查三影一笑說道:「你二人這麼你讓我,我讓你,看得我好生感動。」
    邢玉珍道:「查三影。你也懂感動?你要是還有一點人性,還有一點良心,就……」
    查三影笑道:「跟查三影談良心,那是滑天下之大稽,你又不是不知道,查三影向
來做事只憑好惡,從不知良心為何物。」
    邢玉珍氣得發抖,道:「查三影,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查三影
道:「可惜你不能,就是能又如何,是能救回那三個,還是能救回梅姑娘跟她的那幾個
同伴?」
    邢玉珍紅了一雙美目,閃身要撲。
    諸葛英伸手攔住了她,道:「仙姬奈何這般不能作小忍。倘是仙姬真要拚鬥的話,
又何必等到現在。」
    這句話提醒了邢玉珍不可輕舉妄動,邢玉珍畢竟非常人,咬了咬牙,沒再動,她逼
視查三影,兩眼直欲噴火。
    查三影望著她笑笑,沒說話。
    諸葛英轉望查三影緩緩說道:「我心平氣和,跟前輩談談交還那三位的事……」
    查三影含笑說道:「年輕人,你這交還二字用得似太不妥。
    你要知道,那三個之中有一個是邢玉珍的夫婿,另兩個則是我的妻女。「
    邢玉珍道:「你也配。」
    查三影沒說話,沒理她,甚至連看也沒看她一眼。
    諸葛英道:「這個我知道,只是我要請教,前輩真還把卓前輩跟卓姑娘當做自己的
妻女麼?」
    查三影微笑說道:「問得好,年輕人,你會說話,只是,我是不是還把那老小二人
當成妻女,那是我的事,你說是不,年輕人?」
    諸葛英道:「話是不錯,前輩的意思我也懂,我本無權過問,只是前輩恐怕不知道,
卓前輩跟卓姑娘二位對我有恩……」
    查三影訝然說道:「怎麼說,年輕人,她二人對你有恩?」
    諸葛英道:「不錯,她二位對我有恩。」
    查三影詫異道:「她二人對你有什麼恩?」
    諸葛英道:「她二位對我有活命之恩,前輩該知道,活命之恩一如重生再造。」
    查三影點頭說道:「不錯,活命之恩的確如同重生再造,只是這是怎麼一回事,她
二人怎麼會對你有活命之恩,能不能說給我聽聽。」
    諸葛英道:「自無不可,『梅花溪』下有個枯洞前輩可知道?」
    查三影微一點頭道:「我知道,那地方頗為惡險,尤其在嚴冬季節,雪深而厚,沒
頂有餘,加之狼群出沒,一旦誤入,絕無生理。」
    諸葛英道:「前輩可謂深知那枯澗的險惡,當日卓前輩跟卓姑娘就住在那枯洞山壁
上的一個石洞中,我被費嘯天擊下枯澗,適被她二位所救……」
    查三影一怔,道:「怎麼說,年輕人,你被費嘯天擊下……
    你在當世之中稱奇稱最,怎麼會不是費嘯天的對手?「
    諸葛英道:「我一方面是因為費嘯天深藏不露,另一方面是因為我身中了角龍之毒,
功力打了折扣……」
    「角龍毒?」查三影臉色一變,驚聲說道:「年輕人,你中了角龍之毒?要知道那
角龍之毒除非它的……」
    諸葛英道:「我知道,多謝前輩指點,蒙邢仙姬伉儷慨贈角龍角,我所中那角龍毒
已然祛除盡淨了。」
    「怎麼?『喳三影道:「邢玉珍贈你角龍角,她哪來的角龍角?「
    諸葛英乾脆把「六詔」之行說了一遍。
    聽畢,查三影深深看了邢玉珍一眼道:「你要殺她,她卻救你,邢玉珍……」邢玉
珍冷冷說道:「這就是邢玉珍跟你查三影做人之不同處。「
    查三影沒理她,望著諸葛英道:「年輕人,這麼說邢玉珍夫婦對你也有恩了?」
    諸葛英道:「事實如此。」
    查三影笑笑說道:「怪不得你如今跟她在一起,怪不得你這麼輕易相信了她的話,
看來在這方面我是比她略遜一籌……」
    諸葛英道:「前輩,我不是三歲孩童,誰給顆糖吃就說誰好,跟誰走的,我有一雙
頗能辨是非,分曲直的眼。」
    「好話。」查三影哈哈一笑道:「別扯遠了,年輕人,那母女二人對你有恩,有活
命之恩,所以你不惜一切要護衛她二人,可是?」
    諸葛英道:「可以這麼說,大丈夫恩怨分明,有恩豈可不報。」
    查三影點頭說道:「說得是,大丈夫恩怨分明,有恩不可不報,照這麼說你我就要
處於敵對的立場了,年輕人,這令我遺憾,可以說這是我今生之中唯一的一件大遺憾。」
    諸葛英搖頭說道:「前輩,我不這麼想,所謂敵對立場,那只前輩一人的看法。」
    查三影訝然說道:「怎麼說,年輕人,所謂敵對立場只是我一人的看法,你不願跟
我為敵,你以為避免得了麼?」
    說著,他掃了邢玉珍一眼,那意思是說你既然跟邢玉珍站在一起,還能避免得了跟
我為敵。
    諸葛英何許人,豈有不懂的道理,他道:「那要看前輩是否願意跟我為敵。」
    查三影搖頭說道:「年輕人,你不願意跟我為敵,同樣地,我也不願意跟你為敵,
這是我由衷之言,只是你我之間處於敵對立場那是不可避免的,因為那是情勢造成的。」
    諸葛英搖頭說道:「不,前輩,情勢在於人為,而且是前輩單方面的,只要前輩能
摒除敵意,彼此之間就不可能有敵對的立場。」
    查三影道:「年輕人,我可以對任何人含有敵意,唯獨對你沒有絲毫敵意,連我自
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諸葛英道:「那是前輩厚愛……」
    查三影道:「年輕人,你很會捧人。」
    諸葛英道:「這是實情,否則的話前輩對我絕不可能沒有敵意……」
    頓了頓,接著:「前輩既然對我沒有敵意……」
    查三影截口說道:「年輕人,我對你沒有敵意是一回事,我交不交人又是一回事,
也就是說我對你沒有敵意,可是我不能把人交給你。」
    諸葛英微一搖頭道:「我並不一定非要前輩交人不可,假如前輩能聽我一句話,前
輩可以不把卓前輩跟卓姑娘交給我。」
    查三影呆了一呆,訝然說道:「怎麼說,年輕人,你並不一定非要我交人不可……」
    諸葛英微一點頭道:「是的,只要前輩聽我一句話,前輩可以不交人。」
    查三影眨了眨眼道:「真的麼?年輕人。」
    諸葛英道:「那要看前輩是否信得過我了。」
    查三影一點頭道:「我相信你,年輕人,要是你找我要人,問我願不願交人,你我
之間非處於敵對立場不可,如今既是你不一定非要我交人不可,你我之間就不會處於敵
對立場了,只是……」
    凝目接問道:「你要我聽你一句什麼話?」
    諸葛英道:「讓我先問問前輩願不願意聽。」
    查三影道:「那要看你說的這句話……」
    諸葛英道:「前輩如果還看得起玉書生這三個字,我願以『玉書生』三個字擔保,
前輩聽我這句話對前輩有百益而無一害,前輩可信得過……」
    查三影道:「我何只看得起『玉書生』?以這在當世之一稱奇稱最的三個字擔保,
我還有什麼信不過的當然信得過……」
    諸葛英道:「這麼說前輩願意聽……」
    「別忙,年輕人。」查三影一抬手道:「這件事也許對我關係很大,而且使我必須
重一諾,所以我得仔細多考慮考慮……」
    諸葛英淡然一笑道:「前輩儘管考慮,我可以等……」
    轉望邢玉珍含笑接道:「仙姬何妨席地坐坐,咱們買的吃喝物還沒動呢。」
    邢玉珍滿含詫異地望著諸葛英,然後她緩緩坐了下去。
    諸葛英接著說道:「仙姬適才的豪情哪裡去了,現成的酒菜,何不邊吃喝邊等究
竟。」
    邢玉珍雙眉陡地一揚,一點頭道:「閣下,我聽你的。」
    拿起胡蘆就嘴兒就是一口,然後打開那一包滷菜,以手代箸捏起了一塊……
    諸葛英轉望查三影笑問道:「前輩跟邢仙姬之間可願暫時摒除敵意,請來共謀一
醉。」
    查三影微一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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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6 12:27:53 |只看該作者
第25章
    由「撞關」沿著「呂梁山」下往前走,以二人的輕功身法,那自然一日數百里,這
一天到了「襄陵」,再過去不遠就是費嘯天那費家莊院的所在地了,兩天一夜,一路之
上卻未見有梅夢雪等人的蹤影。
    邊走,邢玉珍道:「閣下,恐怕你是料錯了。」
    諸葛英道:「未必,眼下距『梅花溪』還有幾十里路程,仙姬急什麼?」
    邢玉珍道:「幾十里路程過短,若是查三影他一回到費家莊院便放人,咱們早在百
裡之外就該碰上梅姑娘幾位了。」
    諸葛英道:「仙姬,夢雪她們未必向這邊走。」
    邢玉珍道:「你錯了,查三影他必會告訴梅姑娘咱們在『潼關』,梅姑娘既然是知
道咱們在『潼關』,豈有不來相尋之理?」
    諸葛英道:「仙姬忘了?還有費嘯天躡後而至,查三影不會想不到這一點,他當然
會告訴夢雪繞道走。」
    邢玉珍兩眼猛地一睜道:「咱們想得到的那費嘯天也當然想得到,怕只怕他在半路
截住了梅姑娘幾位……」
    諸葛英神情一震道:「這倒有可能,我怎麼沒想到這一著……」
    邢玉珍道:「真要這樣豈不糟了,以我看咱們不如……」
    一語來了,倏聞一聲清朗輕嘯從身左呂梁山上劃空傳下,邢玉珍臉色一變道:
    「查三影!」
    諸葛英抬眼上望,揚眉問道:「仙姬聽出是他了?」
    邢玉珍道:「沒有錯,他這嘯聲當年我聽多了。」
    諸葛英道:「他怎麼在這高山之上……」
    邢玉珍道:「以我看他是發現了咱們,所以以嘯聲招呼!」
    諸葛英道:「那麼咱們是不是要上去看看?」
    邢玉珍道:「只不知道這老鬼又弄得什麼鬼,上去看看也好,咱們別多耽擱就是
了。」
    諸葛英一點頭道:「那麼我先走帶路了。」
    話落騰身,直向「呂梁山」上掠去。
    邢玉珍明白諸葛英是怕有什麼險遇,所以不讓她走在前頭,她也不願讓諸葛英一個
人涉險,忙縱身拔起跟了上去。
    以他倆的輕身法那自然是快捷異常,轉眼工夫之後,他倆已雙雙來到呂梁山脈的半
山腰。
    四下看看,滿眼蒼翠,樹海森森,哪裡有查三影的蹤影,諸葛英四下看看之後,收
回目光道:「仙姬,適才那嘯聲似乎是從這半山之上發起,如果咱們置身在這半山之上,
怎卻未見……」
    邢玉珍未等說完便冷哼說道:「我剛在山下不說過麼,不知那老鬼又弄得什麼
鬼……」
    一語未了,只聽左近一片松林之內,有人冷冷接口說道:「邢玉珍,你休要以小人
之心度君子之腹……」
    邢玉珍霍然轉注,厲聲說:「查三影,你鬼頭鬼腦的躲在松林裡做甚,既然以嘯聲
招呼我二人來此,怎不出來想見。」
    只聽查三影在松林內冷冷說道:「我在松林內自有我在松林內的道理,我不出去難
道你就不能進來麼,難道你跟我一樣也兩腿殘廢麼?」
    邢玉珍怒喝說道:「查三影,你還敢對我……」
    揚起一掌劈向松林,邢玉珍這一掌是含怒而發,暗中凝足了真力,勁道異常,威力
十分驚人。
    只聽「喀嚓」一聲,一株老松應掌而折,「嘩喇喇」倒了下去。
    查三影在林內冷笑說道:「邢玉珍,這點玩藝兒豈奈我何,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
幫『玉書生』對付別人吧!」
    邢玉珍怒不可遏,方待二次發掌,諸葛英聽出話中有話,連忙伸手攔住了她,向著
松林微一拱手揚聲說道:「前輩既以嘯聲相召,為何不出林想見……」
    查三影對諸葛英的確是另眼看待,他話聲立即平和地道:「年輕人,長者當前,你
多走一步不行麼?」
    諸葛英雙眉一揚道:「前輩所責甚是,是我失禮。」
    他邁步就要進入樹林。
    邢玉珍伸手一攔,冷冷說道:「閣下,惡獸當前,小心有詐。」
    諸葛英側轉頭來一遞眼色道:「以查前輩的身份,我不相信他會施詐,仙姬請只管
跟著我進去就是。」
    邁步往松林裡行去。
    查三影在松林內哈哈一笑道:「邢玉珍,你的膽識氣度差多了,當今之之最奇果非
幸致,你呀,你該羞煞愧煞。」
    邢玉珍冷哼一聲道:「老鬼,你我見了面再算帳不遲!」
    緊一步跟了上去。
    這片樹林不小,連綿不斷幾乎壓蓋了整個「呂梁」之陽,樹林雖大但用不著往深處
走,因為兩人入林後幾丈便著見了查三影,查三影他就坐在一株合圍巨樹之下。
    到了近前,諸葛英微一拱手道:「潼關五層樓上甫睽別,不想今日又在這『呂梁』
半山之上見著前輩,前輩安好。」
    查三影顯得很高興,連連點頭含笑說道:「好,好,好,年輕人,你也好。」
    諸葛英道:「多謝前輩,托前輩之福。」
    查三影一指諸葛英,轉望邢玉珍道:「邢玉珍,你聽聽,人家玉書生是怎麼說話的,
你該跟人家學學。」
    邢玉珍冷哼一聲道:「要我說話客氣那也不難,得先看看你配不配。」
    查三影淡然一笑便待再說。
    諸葛英忙攬過話頭道:「前輩何事召喚?」
    查三影未答反問道:「年輕人,你知道我發嘯是招呼你麼?」
    諸葛英道:「我是這麼猜測……」
    查三影道:「你又怎麼知道發嘯的是我?」
    諸葛英道:「我跟前輩相識日淺,沒聽出來是前輩,是邢仙姬聽出來的。」
    查三影哼哼一笑道:「榮幸,榮幸,我至感榮幸……」
    話鋒微微一頓之後,他搶在邢玉珍之前開了口,接道:「年輕人,不錯,我發嘯確
實是為招呼你的,我料定你會從這條路上過,所以我特地在這『呂梁』半山之上相候,
你知道我為什麼沒在你登上這『呂梁』半山之時,立即出去相見?」
    諸葛莫道:「前輩明教?」
    查三影道:「年輕人,你要知道你聽得見我這嘯聲,別人也照樣能聽得見,我所以
未及時出林想見,是要看看還有沒有別人循嘯聲來到此處……」
    諸葛英道:「前輩放心,我剛才運功默察過,附近並無人跡。」
    查三影點了點頭道:「那就好,年輕人,可願席地坐坐。」
    諸葛英道:「前輩既有所諭,我焉敢不遵。」
    他連遲疑都沒遲疑地便坐了下去。
    邢玉珍站著沒動。
    查三影抬眼望著她道:「邢玉珍,我面前向不容陰人對坐……」
    邢玉珍冷笑一聲道:「我偏要在你對面坐下,看看你能拿我怎麼樣。」
    她當即坐在了諸葛英身側。
    查三影突然笑了。
    邢玉珍臉色一變,厲聲叫道:「老鬼,你敢作弄我……」
    諸葛英也明白了,笑了。
    查三影笑道:「你就是這脾氣,讓你坐,你絕不會坐,不讓你坐,你是非坐不可,
無可奈何之餘,我只有用心智,這應該不傷大雅,你何必毗牙咧嘴,怒目相向?」
    邢玉珍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怒哼一聲便待再說。
    諸葛英已然含笑說道:「仙姬,何妨靜坐聽聽查前輩何事召喚。」
    邢玉珍也急於想知道查三影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一聽這話立即忍了一忍,沒
有說話。
    查三影那裡笑笑說道:「年輕人,這件事跟她無關,她若不願意盡可以到林外等著
去。」
    邢玉珍沒忍住,冷冷說道:「老鬼,你有本事就把我趕出去!」
    查三影哈哈一笑道:「我沒有這本事,你還是坐著聽吧。」
    查三影顯然不願跟邢玉珍多鬥嘴,說完了這話他馬上轉望諸葛英斂去笑容,莊起臉
色道:「年輕人,先告訴我,你跟邢玉珍走這條路預備上哪兒去?」
    諸葛英道:「不敢欺瞞前輩,我跟邢仙姬是找費嘯天要人去。」
    查三影微一點頭道:「我沒料錯,你果然是去找費嘯天,但費嘯天不是也去了『潼
關』麼?你為什麼當面不向他要……」
    諸葛英道:「說沒兩句話他就帶著人跑了,走得匆忙異常,讓人來不及……」
    查三影淡然一笑道:「費嘯天他真不差,我能有這麼一個衣缽傳人,老懷也頗堪慰
了,年輕人,你不必再到費家莊院了。」
    邢玉珍突然冷冷說道:「因為費嘯天沒回費家莊院去,可是?」
    查三影目光一轉,道:「不錯,你怎麼知道?」
    邢玉珍未答,冷笑一聲又問道:「就在這半路之上迎梅姑娘幾位,或者是找費嘯天
要人就行了,可是?」
    查三影呆了一呆,訝然說道:「邢玉珍,你何時變得這般聰明起來,不錯,我就是
要告訴『玉書生』這些話……」
    諸葛英欠身一禮道:「「多謝前輩,無論如何,前輩的好意我領受,也感激。」
    查三影轉過臉來目光一凝,道:「年輕人,你……」
    邢玉珍冷笑說道:「我沒那麼聰明,也絕不輕易相信人,『玉書生』他告訴我,你
會代他救梅姑娘幾位,我卻不信。」
    查三影一怔,詫異說道:「年輕人,你知道我……你怎麼知道我會代你救梅姑娘幾
位?」
    諸葛英道:「我說不上理由,不過我有把握前輩必會救夢雪幾個,事實證明我並沒
有料錯。」
    查三影訝然說道:「怎麼說,你說不上理由?」
    「是的,前輩,」諸葛英道:「這是一種玄奧的預感。」
    查三影叫道:「玄奧的預感?年輕人,你把我弄糊塗了。」
    邢玉珍也同樣的糊塗,她詫異地看了諸葛英一眼,奇怪他為什麼不把理由告訴查三
影,可是她沒當場說破,因為她知道諸葛英既然不說必然有他不說的道理。
    諸葛英對邢玉珍那詫異的一瞥故作未見,道:「不管怎麼說,前輩總是救了夢雪她
們幾個,我並沒有看錯。」
    查三影詫異欲絕地看了他兩眼,卻並沒有再間下去,微一點頭道:「沒錯,年輕人,
你並沒有看錯,我是從費家莊院裡把梅姑娘幾位救了出來,而且也把跟你在『潼關』會
面的事告訴了她,還有霍剛兄妹,已經順著這條路到『潼關』找你去了。」
    諸葛英道:「前輩,我跟邢仙姬一路行來,並沒有碰見夢雪她們。」
    查三影臉色微變,微一點頭道:「這就是邢玉珍剛才所說的,我為什麼在這『呂梁』
半山之上等你……」
    邢玉珍突然說道:「查三影,梅姑娘幾位真讓你那好徒弟又截了去?」
    查三影冷冷說道:「這個我不敢斷言,我擔心的就是這個,我那個衣缽傳人稟賦不
差,心智尤高,他已然悟出我是趕回費家莊院救人去了,他之所以沒回費家莊院去,怕
就是料到我會告訴梅姑娘『玉書生』在『潼關』,而梅姑娘也必然會到『潼關』去找
『玉書生』,所以來個半路攔截,以你跟『玉書生』一路行來沒碰見梅姑娘幾位這情形
看,只怕梅姑娘幾位凶多吉少……」
    邢玉珍道:「查三影,你那好徒弟現在何處?」
    查三影道:「問得好,我要是知道還會等你問麼?」
    邢玉珍冷笑一聲搖頭說道:「這真讓人難以相信,這真讓人難以相信。」
    查三影道:「邢玉珍你,難信什麼?」
    邢玉珍道:「我不信你會救梅姑娘幾位……」
    查三影勃然色變,目中厲芒直逼邢玉珍,神態好不嚇人,但剎時間他已恢復平靜,
轉臉望諸葛英道:「年輕人,你信不信?」
    諸葛英道:「前輩,我信!」
    查三影欣慰地笑了,道:「那就行了,她信不信無關緊要,隨她了。」
    邢玉珍冷哼一聲道:「查三影,你躲在這『呂梁』半山樹林內,就是為了告訴『玉
書生」這件事麼?「
    查三影冷然點頭,道:「不錯,怎麼樣?」
    邢玉珍道:「現在你已經把這件事告訴『玉書生』了,又如何?」
    查三影道:「那就要看『玉書生』他預備怎麼辦,採取什麼對策了。」
    邢玉珍冷笑一聲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你既然有救梅姑娘幾位之心,何
必把這件事告訴『玉書生』?」
    查三影兩眼一睜道:「你是說我該去找我那位好徒弟要人?」
    邢玉珍道:「不該麼?費嘯天他既是你的衣缽傳人又是你的乾兒子,要他交出梅姑
娘幾位來,那還不是一句話?」
    查三影往下一指道:「邢玉珍,你瞎了麼,難道看不見我等於是個沒腿的人?」
    邢玉珍道:「你可以從費家莊院跑到『潼關』一個來回,然後又從費家莊院跑到這
『呂梁』半山上來,你就可以去找那費嘯天。」
    查三影微一點頭道:「話說得好,無如這已經不是我的事了,對『玉書生』他,我
已經盡了心,盡了力,我的人就做到這兒為止……」
    邢玉珍冷冷一笑道:「說什麼這已經不是你的事了,說什麼你已經盡了心,盡了力,
說什麼你的人只做到這兒,以我看分明是你那名徒不聽你的了……」
    查三影倏然一笑,轉望諸葛英道:「她沒這麼高明,這是你看出來的,年輕人?」
    諸葛英遲疑了一下道:「前輩,我是根據事實分析……」
    查三影笑問道:「不是你的預感了麼?」
    諸葛英微微一怔,笑笑沒說話。
    「告訴我,年輕人!」查三影道:「你有超人的智慧,有過人的眼光,為什麼剛才
你不告訴我理由?」
    諸葛英道:「我不知道前輩何指!」
    查三影道:「年輕人,你還跟我裝糊塗?」
    諸葛英赧然一笑道:「前輩剛強半生,向不服人,我要說出理由,前輩必不承認,
我何必跟前輩爭,跟前輩辯……」
    查三影一歎說道:「算了,年輕人,我並不糊塗,你分明是怕激起我那桀傲劣性,
怕我這剛往回走一步的人再來個轉身,年輕人,你用心良苦,令我感佩,只是,年輕
人……」
    猛然吸了一口氣,道:「告訴我,你還看出了什麼?」
    諸葛英略一遲疑道:「不敢再瞞前輩,令高足跟前輩已有不和跡象,甚至於已明爭
暗鬥,勢同水火……」
    查三影仰天一聲哈哈,道:「查三影虛度半百,今日才碰見了高明人,年輕人,你
是不愧當世之奇,當世之最,武林之中倘真有這麼一張寶座,我查三影要頭一個擁你上
去……」
    神色忽地一黯,搖頭歎道:「年輕人,你沒有看錯,絲毫沒有看錯,我跟我那位好
徒弟之間已明爭暗鬥,勢同水火,其實,這並不是最近的事,早在當年我收他的時候我
就看出他浮而不實,別具用心……」
    邢玉珍冷冷說道:「怎麼說,早在你收他的時候,你已經看出他浮而不實,別具用
心了?」
    查三影道:「不錯……」
    邢玉珍道:「那你為什麼還收他?」
    「問得好!」查三影道:「你看看我這雙腿,殘人一個,若不藉他保持『玉面閻羅』
四字永盛不衰還能怎麼辦?我扶著他,他靠著我,我藉他之力保持我的盛名,他學我的
絕學,我調教他,他供養我,不但衣養無缺,而且要什麼有什麼,儼然老太爺一個,這
有什麼不好,又有什麼不可以的,最重要的,我還是要籍他兩條腿踏遍天涯海角找
你……」
    邢玉珍冷冷說道:「既然這樣,那就別怪他背叛你。」
    「其實。」查三影微一搖頭道:「真要說起來,並不是他背叛我,而是我背叛了他,
他原有他陰鷙的性情,凶殘的作風,又承受了我的一切,他沒有變,不但沒有變而且大
有青出於藍之勢,可是我變了,因之我難容於他,他也難容於我,我早料到會有這一天,
我只擔心我控制不了他,卻沒料到有所變的是我自己……」
    邢玉珍冷笑說道:「你變了,這真是可喜可賀啊,傳揚出去只怕會震動整個武林。」
    查三影沒說話。
    邢玉珍道:「恐怕你現在已經無法控制他了,我沒有說錯吧?」
    查三影兩眼一睜道:「誰說的?」
    邢玉珍冷笑說道:「你還不承認,要不然你為什麼不敢找他去?」
    查三影臉色一變,點頭輕歎道:「你沒有說錯,我的確已經無法控制他了,不但無
法控制他了,甚至於怕他,怕他殺了我……」
    邢玉珍道:「怕他殺了你?」
    查三影冷冷說道:「說來你恐怕不信,我不是他的對手,不但我不是他的對手,甚
至放眼當今也找不出一個能克制他的人……」
    諸葛英心頭震動了一下,沒說話。
    「怎麼說?」邢玉珍道:「你不是他的對手?放眼當今也找不出一個能克制他的人?
查三影,你可真會捧你那徒弟……」
    查三影道:「這麼說你是不信?」
    邢玉珍道:「你要知道,我跟他動過手。」
    查三影道:「你也要明白,他沒一回是全力施為。」
    邢玉珍笑道:「這你就是胡說了,你不是要殺我麼,他怎會不盡全力?」
    查三影冷冷說道:「我跟你有仇,他跟你無怨,我是你的仇人,他不是。」
    邢玉珍呆了一呆道:「這麼說來,那費嘯天當真……」
    諸葛英突然說道:「仙姬,一絲兒不假,當世之中當真沒人能克制費嘯天。」
    邢玉珍臉色變了一變道:「這麼說他讓咱們去找費嘯天,豈不是讓咱們去送死?」
    諸葛英淡然一笑道:「仙姬,你我送死還事小。」
    邢玉珍的臉色陡然又是一變,道:「這麼說來禍害大了,查三影,你的罪孽不小。」
    查三影冷冷一笑道:「這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贖罪的良策」。
    邢玉珍道:「什麼良策,一死以謝天下?」
    查三影道:「我一死固然可以謝天下,但那能減免我的罪孽麼?」
    邢玉珍道:「那你還有什麼良策?」
    查三影道:「解鈴還須繫鈴人,他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我要毀掉他。」
    邢玉珍一怔道:「你能毀掉他?」
    查三影道:「能。」
    邢三影道:「那你怎還說怕他?」
    查三影道:「事實上我確不是他的對手。」
    邢玉珍道:「查三影,我對你可以說是瞭若指掌,無如你卻讓我有高深莫測之感!」
    查三影冷冷一笑道:「都讓你明白了那還行?你信不信我能毀掉他?」
    邢玉珍冷然說道:「我不信。」
    查三影道:「那你就不配說對我瞭若指掌!」
    「對了。」邢玉珍兩眼一睜道:「你既然早在收他的時候就已看出他浮而不實,別
具用心,你又怎麼會不留個後半兒……」
    查三影哈哈一笑道:「對了,你總算說著了,如今再說對我瞭若指掌還勉強夠格。」
    邢玉珍惑然說道:「那你又怎說不是他的對手,怕他殺了你?」
    諸葛英欲言又止。
    查三影道:「事實上,我的確不是他的對手,的確怕他。」
    邢玉珍道:「查三影你少賣關子,我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
    諸葛英突然說道:「前輩,可能容我猜一猜?」
    查三影道:「當然可以,你只管猜,以我看你已經想到了……」
    諸葛英道:「前輩可是指的前輩的雙腿……」
    查三影撫掌仰天大笑道:「不錯,正是一語中的,年輕人,正是我這雙不爭氣的腿,
你想,一個雙腿殘廢的人,怎麼能跟一個正常的相人比,這雙腿拖累了我幾十年,到如
今它又害得我怕我那好徒弟……」
    邢玉珍冷冷說道:「查三影,你這雙腿是怎麼廢的?」
    查三影道:「練功不慎,走火入魔……」
    邢玉珍冷笑一聲道:「我那表嫂一雙腿毀在你手裡,我那夫婿一雙腿也毀在你手裡,
你自己這雙腿卻因練功不慎而走火入魔,這豈不是報應?」
    查三影臉色一變,便要說話。
    邢玉珍沒容他開口,已然冷冷說道:「查三影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可是想找個人來
治好你的一雙腿……」
    查三影冷然說道:「邢玉珍,你內行人怎說外行話,我這雙腿僵硬十多年,肉死筋
干血脈枯,休說是人,就是大羅金仙也醫它不好,今生今世它再也無望恢復…
    …」
    邢玉珍截口說道:「那你既說殘廢人無法跟正常人相比,又說能毀掉費嘯天,這究
竟是什麼意思呢?」
    查三影目光一轉,望著諸葛英道:「年輕人,她不明白,你可願再猜猜看?」
    諸葛英道:「不瞞前輩,已有所得,但不敢輕易出口……」
    查三影忙道:「但說無妨,跟我不必客氣,也不必有什麼顧忌。」
    諸葛英道:「既如此,我就直言了,聽前輩口氣,似乎有意找一個人代前輩誅除費
嘯天……」
    查三影兩眼猛睜,仰天哈哈大笑:「高明,高明,年輕人,你簡直料事若神,令人
好不佩服,『玉書生』心智之高,委實是我生平僅見……」
    邢玉珍冷冷說道:「查三影,是這樣麼?」
    查三影道:「邢玉珍,你白活這一把年紀……」
    邢玉珍沒在意,道:「我明白了,你早在當年便預留了一手制費嘯天的絕招,而今
卻因為你兩腿殘廢無法施展,所以你有毀他之法卻不是他的對手,可是!」
    查三影道:「到現在你才算真正明白……」
    邢玉珍道:「你想把你那能制費嘯天的一招傳給一個人,借這個人之手法誅除費嘯
天,可是?」
    查三影道:「不錯,正是如此。」
    邢玉珍道:「那麼,你打算找誰?」
    查三影道:「這個你放心,總不會找你就是!」
    邢玉珍冷笑一聲道:「你也得看看人家願意不願意學你那左道旁門的一招。」
    查三影看了諸葛英一眼,道:「年輕人,我先聲明,而且可以用我這『玉面閻羅』
四個字擔保,這一招絕學我會,但卻不是我查三影那歹毒霸道的絕學……」
    諸葛英淡然一笑道:「前輩,但得為當世除大害,諸葛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查三影拇指雙揚,正色說道:「年輕人,你是第一個,也是僅有的一個,讓我查三
影既欽敬又佩服的人。」
    轉眼望向邢玉珍道:「聽見了麼,玉書生的胸襟?」
    邢玉珍掃了諸葛英一眼,道:「你兩個倒是一拍即合呢。」
    查三影道:「那當然,投緣嘛,誰跟你一樣,老是這樣別彆扭扭,格格不入…
    …」
    邢玉珍冷然說道:「你少跟我嬉皮笑臉耍貧嘴,咱倆的那筆帳還沒有算呢。」
    查三影微微一笑道:「邢玉珍,我跟你打個商量,你可願意?」
    邢玉珍道:「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好商量的!」
    查三影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我之間的這筆帳誰也別想賴,可是那算帳之
期我想稍微往後延一延……」
    邢玉珍道:「你還打算延到什麼時候。」
    查三影道:「你別那麼急,要知道我固然欠你的,可是你也欠著我的!」
    邢玉珍道:「我欠你什麼?」
    查三影道:「你倒是健忘得很,當年那『天殘』一指,難道不算是你欠我的?」
    邢玉珍道:「查三影,你要明白,我那是報仇!」
    查三影道:「不管你是什麼動機,冤冤相報,當年你下手於我,我命大未死,再世
為人就要找你索還這筆債。」
    邢玉珍怒笑說道:「好啊,那麼現在有的是時候,這地方位於唱梁『半山,也是個
撕殺拚鬥的絕佳所在,何不現在就把它了斷?」
    查三影搖頭說道:「不行,我打算把這索債還債之期稍微往後延一延。」
    邢玉珍道:「你打算延到什麼時候?」
    查三影道:「等我眼見武林禍害消除,費嘯天他授首畢命之後。」
    邢玉珍冷笑道:「你有這打算,我可沒這打算,我想現在就把它了斷了。」
    查三影道:「邢玉珍,你要明白,武林為重,萬一我傷在你手下,可就沒人能奈何
我那位好徒弟了!」
    邢玉珍道:「那不難,我可以等你把那招絕學教給『玉書牛』之後。」
    查三影倏然一笑道:「你別看『玉書生』在當世之中稱奇稱最,聰明穎悟,智慧過
人,他要學我那招絕學,恐怕也得花費相當的時日。」
    邢玉珍厲聲說道:「查三影」你可別想藉此苟延殘喘……」
    「笑話!」查三影道:「查三影豈是怕死之人,你要明白,鹿死誰手還未可卜知。」
    邢玉珍道:「那你還擔心什麼?」
    查三影道:「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我是為天下武林著想……」
    邢玉珍冷笑一聲道:「好冠冕堂皇的一句……」
    諸葛英突然說道:「仙姬,前輩,可容我插一句嘴。」
    查三影道:「年輕人,你說!」
    邢玉珍也道:「你說吧!」
    諸葛英道:「多謝二位,二位均是當今成名多年的高人,當知冤仇宜解不宜結,冤
冤相報何時得了,剛才聽二位說二位都欠著對方一筆債,既然這樣何如讓彼此間的這筆
債相低……」
    查三影哈哈一笑道:「年輕人,你毛遂自薦想做個和事魯中連麼?」
    諸葛英道:「我確有此意,我剛說過,冤仇宜解不宜結,冤冤相報,永無休止,二
位當代高人,成名多年,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再說這件事也已隔多年,何必再提,倘能
讓它相抵,豈不留下一段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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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6 12:29:10 |只看該作者
查三影目中異采閃動,朗笑說道:「年輕人的一付悲天憫人菩薩心腸,你有息事之
心,怕只怕人家無寧人之意呢!」
    諸葛英道:「前輩先別管別人,只問前輩自己願不願意?」
    查三影一指邢玉珍道:「你何不先問她?」
    顯然,他是有意把這筆債相抵。
    諸葛英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邢玉珍已然冷冷說道:「查三影,你少來這一套,告訴
你,即使你有息事之心,我也無寧人之意,要我點頭也不難,治好漱玉跟我表嫂一雙腿,
還我少年青春……」
    查三影指著邢玉珍道:「年輕人,你聽聽,這不是一廂情願便能解決的事,你總不
能怪我吧?」
    諸葛英淡然一笑道:「仙姬跟前輩,我哪一位也不敢怪,我這和事魯仲連既未做成,
這樣好了,等費嘯天授首畢命之後,由我來做個見證,二位隨便挑一處所在了斷這段當
年舊債,現在請以武林為重,看我薄面,暫時摒棄個人間的私仇,共同對付費嘯天……」
    查三影一點頭道:「年輕人,我原本就是這意思,這我點頭!」
    諸葛英微一欠身道:「多謝前輩,前輩先公後私,令人敬佩……」
    轉過臉去望著邢玉珍道:「仙姬可願賞我這個面子。」
    邢玉珍看了他一眼道:「閣下夠得上厲害,連他都知道先公後私,而且讓你敬佩,
我怎好再不點頭……」
    諸葛英欠身說道:「仙姬同樣地讓人敬佩……」
    查三影笑道:「年輕人,你的確夠厲害的……」
    諸葛英抬眼望向查三影道:「前輩,衛道除魔,當前要務,刻不容緩……」
    查三影笑問道:「年輕人,你現在就想學那制費嘯天的一招?」
    諸葛英道:「正是。」
    邢玉珍冷冷說道:「難道你又捨不得了麼?」
    查三影道:「那才是笑話,這為的是消減我查三影的罪孽,也為的是衛道除魔,休
說是區區一招絕學,就是要我查三影這條命又何惜之有,只是我還有兩件事要先說明,
先作個交待……」
    頓了頓接道:「年輕人,這招絕學威力之強之大,近百年來當世武學無其出右者,
除了用來對付費嘯滅絕不可再用第二次……」
    諸葛英道:「這個前輩放心,我做得到。」
    邢玉珍一旁冷冷說道:「查三影,你大可不必操這個心,一旦費嘯天授首畢命『玉
書生』就是當今之最,他那身絕學便已無敵,哪稀罕你那招絕學。」
    查三影冷冷看了她一眼,道:「我不明白仲孫漱玉他怎麼會要了你,朝夕相對他也
不怕聒耳。」
    邢玉珍臉色一變,就要反唇相譏,查三影卻已轉向諸葛英,道:「年輕人,還有一
件事,你最好能把費嘯天那對金鞭弄到了,不然的話恐怕還不能誅殺他。」
    邢玉珍道:「你不是說你那招絕學能克制他麼?」
    查三影冷冷說道:「你懂什麼,你可知道費嘯天那對金鞭施展開來有多大威力?
    那招絕學能克制他,能使他不敵,可是要想誅殺他非得讓他那對金鞭離手不可。」
    諸葛英皺眉說道:「前輩,據我所知,費嘯天那對金鞭是長年不離左右的。」
    查三影道:「年輕人,這個我比你清楚,並不難,費嘯天那對金鞭雖是長年不離左
右,並不是長年不離身。」
    邢玉珍道:「可是他那鞭劍二僮永遠跟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查三影冷冷說道:「這個我也知道,可是不管怎麼說,要想誅殺費嘯天,非得讓他
那對金鞭離手不可,不然的話任誰也殺不了他。」
    邢玉珍道:「你為什麼不想個法子,你既然早在收他之當初就知道會有今天這一天,
為什麼不早毀他那雙金鞭?」
    「問得好!」查三影道:「當初我只知道有一天他會不聽我的,我會控制不了他,
可沒想到他有殺我之心,再說我若早毀了他那雙金鞭,我這條命也留不到今天了。」
    邢玉珍冷笑說道:「只怕這才是實話。」
    諸葛英道:「二位不必再爭論了,我想辦法先奪他那對金鞭就是……」
    目光一凝,望著查三影道:「前輩,他那對金鞭是實心的,還是空的?」
    查三影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他那對金鞭名雖金鞭卻非純金。而是用烏金摻銅母
打造而成的,堅硬異常,無堅不摧,雖神兵利器也雖難動它分毫,實實在在的一根,裡
頭絕無任何暗器一類裝置。」
    諸葛英道:「這麼說那無敵的威力只在那對金鞭本身,而不是借助於別的東西?」
    查三影道:「是的,年輕人,正是這樣。」
    諸葛英皺眉沉吟了一陣,道:「謝謝前輩指點,前輩還是先傳我那一招絕學再說
吧。」
    查三影微一點頭道:「行,年輕人,你坐近點兒。」
    諸葛英依言往前挪了挪。
    查三影道:「年輕人,看清楚了。」雙掌並抬,左掌外劃,右掌內翻,左掌由外走
半弧前招,右掌蓄勢未動,只聽他道:「年輕人,左實右虛,真力貫左臂,一擊之後右
掌由虛轉實緊跟在左掌之後擊出,左右相輔,二力合一,一擊擊出……」
    邢玉珍冷笑說道:「這是什麼招式,大異武學常規,簡直是鬼畫符。」
    查三影雙掌一停,冷然說道:「你要不要先試試?」
    邢玉珍道:「等費嘯天敗亡之後還怕我不試試,你這一招俱在掌上,跟你那殘廢的
兩腿有什麼關係?」
    查三影冷笑一聲道:「你且往下看。」
    一頓接道:「全力一擊之後,收掌出腿,兩腳連環踢出,式與雙掌同,只消一擊,
費嘯天立即不敵,倘若他手上沒那對金鞭,你記著一招便能取他性命……」
    諸葛英道:「多謝前輩我記下了。」
    查三影一個身子突然離地飄起落在丈餘外草地上道:「年輕人,靈不靈一試便知,
你且對這株合圍巨松試上一試。」
    諸葛英應聲站起,照著查三影的話施為,雙掌擊出之後那株合圍巨鬆動也未動一下,
邢玉珍便待出言相譏,查三影陡然揚聲沉喝:「年輕人,以腳代掌,照樣施為,騰身,
出腿。」
    諸葛英應聲拔身而起,照樣施為,雙腳連環踹出,這一踹駭人聽聞之事立即呈現眼
前。
    諸葛英站立處離那株合圍巨松不足一丈,他兩腳踹出未見勁氣,未見罡風,卻忽聽
得砰然兩聲巨震,那合圍巨松樹幹之上一對腳印整齊如刀割,內陷足足半尺有餘……「
    邢玉珍瞪目張口,作聲不得。
    諸葛英也怔在了那兒。
    查三影吁了一口氣,如釋重負,道:「年輕人,那費嘯天只是個血肉之軀……」
    諸葛英倏然而醒,定了定神立即躬下身去。
    「多謝前輩……」
    邢玉珍也定過了神,驚聲說道:「查三影,沒想到你還有這一套……」
    查三影淡然一笑道:「可借我兩腿殘廢不能施這招絕學,要不要你就可以試試它的
威力……」
    邢玉珍道:「那的確是件令人遺憾的事……」
    查三影笑笑說道:「你不用遺憾什麼,『玉書生』習我絕藝,哪怕只是一招,他也
應該算得上我的徒弟,要是……」
    邢玉珍冷冷說道:「要是什麼,難道你還想讓『玉書生』殺我不?」
    查三影道:「那可難說啊……」
    轉望諸葛英道:「年輕人,要是我有這心意,你下得了手麼?」
    諸葛英道:「前輩或許有這種心意,但絕不會付諸於行動。」
    查三影道:「年輕人,這話怎麼說?」
    諸葛英道:「對前輩來說,那兩個字暴戾已然成了過去。」
    查三影哈哈一笑道:「年輕人,你倒真會捧我,只是,年輕人,萬一我要是…
    …」
    諸葛英搖頭說道:「對一個心境已趨詳和的人,是不會有萬一這一說的」
    查三影仰天大笑,道:「行了,年輕人,咱們別在這兒耽誤了,梅姑娘幾位吉凶未
卜,安危極是可慮,我看你還是跟邢仙姬快去找費嘯天去吧,早一步總比遲一步好。」
    諸葛英道:「我這就告辭,請問前輩今後的行止?」
    查三影凝目笑道:「說什麼請問前輩今後的行止,八成兒你是怕我閒著吧,年輕人,
我還有我的事,找費嘯天救梅姑娘幾位的事,我幫不了你多大忙,一切都還得靠你自己,
你該知道我說的是實情實話。」
    諸葛英舉手一拱,道:「多謝前輩明教,前輩的賜與已經不少了……」
    轉望邢玉珍道:「仙姬,咱們走吧!」
    邢玉珍點了點頭道:「臨走之前讓我再問這老鬼一句……」
    查三影一抬手道:「不必多費口舌,那三個我是一個也不會放的。」
    話落,身影平射飛起,如飛掠出林去。
    邢玉珍臉色陡變,冷叱一聲便要追。
    諸葛英抬手攔住了她,道:「仙姬這是何苦?」
    邢玉珍道:「我這是何苦?問得好,閣下,我的夫婿跟……」
    諸葛英道:「我知道,難道我為仙姬分析得還不夠詳盡麼?
    他暫時不會放人,但我敢擔保他絕不會傷害任何一位,他三位中的任何一位,倘有
任何差池,仙姬請唯我是問就是。「
    邢玉珍沒說話,隔了半晌之後,那懍人的威態才逐漸斂去,道:「閣下,人海茫茫,
宇內遼闊,咱們到哪兒去找,從何處找起?」
    諸葛英道:「費嘯天他上天,我尋到『靈雲殿』,他下海,我遍搜水晶宮,仙姬請
跟我來,咱們先在這『呂梁』山區找找看。」
    當先騰射出林。
    邢玉珍閃身跟了出去。兩個人並肩起步,施展高絕身法向『呂梁』深處騰射而去。








第26章
    「玉書生」跟「白髮仙姬」當今一流中之一流,身法何等高絕?半盞熱茶工夫不到,
兩個人已然翻過一座山頭,雙雙停身在一處斷崖之上。
    諸葛英盡目力,凝目四望,邢玉珍站在他身旁也舉目四下搜遍,百里「呂梁」盡收
眼底,卻看不見一點動靜。
    邢玉珍道:「閣下。你斷定那費嘯天必藏在『呂梁』深處麼?」
    諸葛英道:「仙姬,方圓百里之內,只有這一脈『呂梁』山最壑深,仙姬應該知道,
那山高壑深之處,乃是藏身的最佳處所。」
    邢玉珍微一點頭道:「不錯,有道理,咱們這一趟應該不會白費工夫自費力,否則
的話,咱們在這『呂梁』深處竄高下低,費嘯天他卻逍遙於『呂梁』之外,那可說太氣
人了,只是,閣下。我要問你一句,咱們如今這置身處什麼地方?」諸葛英道:「一處
斷崖之上,仙姬問這……」
    邢玉珍道:「『呂梁山』山高壑深,我以為那最佳藏身處不該在高處,而該在深
處!」
    諸葛英微微一笑道:「多謝仙姬指教,咱們這就到深處去……」
    一語未了,忽然瞥見左前方一座較矮山頭上,沖天飛起一群長尾雉雞,拖著鳴聲向
西北另一座山頭飛去。
    諸葛英轉眼望向邢玉珍,邢玉珍目閃寒芒道:「希望不是山居人家或者伐木樵
夫……」
    諸葛英道:「仙姬,群山深區離城鎮太遠,不適宜住家,至於伐木樵夫,以我看那
座山頭高峻險惡,平常人不容易攀上。」
    邢玉珍道:「那就是我料錯了費嘯天,費嘯天此人極具心智,不能拿衡量常人的尺
度來衡量他,走吧,閣下。」
    話落,兩個人雙雙側轉身從右邊一條傍依峭壁,下臨深淵的小路下了斷崖,直往那
座山頭撲去。
    兩個人身法若電,沒多久便已翻上了半山腰,站在半山腰上望,樹海森森,一片濃
綠,除了那一片片的林木之外,什麼也看不見。
    諸葛英當即傳音說道:「仙姬,適才咱們站在那斷崖上,看見的便是。」
    邢玉珍心知他是身近敵蹤,怕人聽見話聲,當即也傳音說道:「不錯,強今咱們的
停身處是在山之陽,咱們該繞到那一邊去」
    諸葛英道:「我帶路了。」
    騰起身形往左撲去。
    很快地繞到這座山頭的東面,然後兩個人再距離十丈遠近,輕巧異常,不驚點塵往
上撲去。
    近山頂處,是一片濃隱蔽天的密林,諸葛英傳音說道:「適才那群雉雞沖天飛起處,
應該是在這兒……」
    邢玉珍四下打量,點頭說道:「不錯;是這兒……」
    略一疑神,接道:「我聽不見有什麼動靜,你呢?」
    諸葛英道:「林內稍有聲響,但那不是人的步履聲,應該是獸類……」
    邢玉珍目光忽凝,直直地望著林內說道:「你看,前面那第三棵樹下,那花花的一
堆是……」
    諸葛英凝目前望,果然,那樹林邊緣處,第三棵樹下,五彩的一堆,像是鳥類的羽
毛。
    他略一細看,立即看出那是什麼,他當即說道:「仙姬,那是一隻雉雞,只怕已經
死了。」
    邢玉珍閃身掠了過去,近前一看,的確是只死的雉雞,她詫異地道:「這兒怎麼會
有一隻死的雉雞,難道剛才那被驚飛的一群,是有人射獵……」
    諸葛英搖頭說道:「不然,這只雉雞要是被誰射死跌落,它就不應該還留在這
兒……」
    忽聽邢玉珍輕叫說道:「雉雞身上還有……蛇,這是什麼蛇……」
    諸葛英凝目再看,果然,雉雞身上還繞著一條大拇指般粗細的花蛇,蛇身色呈五彩,
跟雉雞同,不是細看還真分辨不出是一鳥一蛇。
    蛇是蛇,只是那條蛇居然也是條死蛇,似被什麼重物所擊,一顆蛇頭粉碎,血肉模
糊。
    諸葛英雙眉一揚道:「仙姬可知道這是什麼蛇?」
    邢玉珍微一搖頭道:「閣下胸羅淵博,想必有以教我。」
    「好說。」諸葛英道:「據我所知,這種蛇名喚『彩練』,這種『彩練』蛇有一種
特性,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雄雌一對,寸步不離……」
    邢玉珍道:「這麼說還該有一條?」
    諸葛英道:「正是!」
    邢玉珍道:「那怎麼這兒只有一條?」
    諸葛英道:「這就是咱們要探討的了……」
    邢玉珍道:「莫非被那群雉雞吃了去?」
    諸葛英搖頭說道:「據我所知,雉雞不是肉食禽類!」
    邢玉珍訝然說道:「那麼那另一條何處去了?」
    諸葛英道:「仙姬,適才那群雉雞是被驚飛的,可是……」
    邢玉珍道:「應該是。」
    諸葛英道:「雉雞生長於山林之間,見慣了各種飛禽走獸,若有什麼飛禽走獸從這
兒經過,它們是不會驚飛的,它們之所以驚飛,應該是看見了什麼不常見的東西……」
    邢玉珍點頭說道:「有道理,你剛才說雉雞生長於山林之間,對各種飛禽走獸均已
司空見慣,那麼,在這個地方它們不常見的東西就只有人了。」
    諸葛英道:「還有一種可能,當它們遭侵襲、捕噬時,也會驚而飛走。」
    邢玉珍道:「你的意思是說,是這條蛇……」
    諸葛英道:「我這麼臆測,兩條『彩練』捕食雉雞,驚走了那一群,驚飛的雉雞引
來了咱們,也引來了別人,別人比咱們早到一步,擊斃這條『彩練』,捉去了另一
條……」
    邢玉珍一抬手攔住他的話頭道:「慢著,你說有人先咱們到了這兒,擊斃了這一條,
捉去了另一條?」
    諸葛英道:「正是。」
    邢玉珍道:「誰沒事捉這種既噁心而又怕人的東西幹什麼?
    即使真有人捉蛇,他為什麼不兩條都捉去,怎麼擊斃這一條,捉去另一條。「
    諸葛英道:「仙姬,這種」彩練『還有一宗奇特之處,交配之後,雌蛇奇毒,中人
必僵,原本也有劇毒的雄蛇卻變得一絲兒毒也沒有,在這個時候的雄蛇如捕之煉藥,能
解世間百毒。「
    邢玉珍「哦」地一聲道:「這『彩練』雄蛇還有這麼一宗大用處……」
    諸葛英道:「在這個對候如果有人想捕雄蛇,非先殺雌蛇不可,否則他絕捕不走那
條雄蛇?」
    邢玉珍目光落在那只死雉雞身上道:「照你這麼說,這條蛇該是雌蛇。」
    諸葛英道:「如果它已經交配,如果真有人懂蛇捕之,這條蛇就必是雌蛇無疑。」
    邢玉珍眉鋒微皺道:「那麼這是誰……」
    諸葛英道:「仙姬,那四大凶人之中,哪一個懂蛇。」
    邢玉珍兩眼一睜,道:「你是說……我記得宮紅喜歡吃蛇。」
    諸葛英道:「宮紅已經死了。」
    邢玉珍道:「古翰也懂蛇。」
    諸葛英道:「那可能就是他了,仙姬,咱們在林中分頭找找看,看看有沒有其他蛛
絲馬跡。」
    邢玉珍點頭答應一聲,兩個人立即展開身法在林內方圓二十丈內遊走了一遍,兩個
人都有絕好的內功修為。兩個人也都有絕佳的目力,方圓丈內這一遊走,兩個人先後發
現幾處極淺的足跡。
    邢玉珍道:「你沒料錯,確是有人來過此地。」
    諸葛英指地下道:「仙姬請看,這是來時的腳印,這是去時的腳印……」
    邢玉珍點了點頭道:「而且腳印都很淺,證明此人有一身不俗的修為,咱們可要順
著這去時的腳印找找看?」
    諸葛英道:「當然要,我在前開道,仙姬請在後為我掩護。」
    話落,未等邢玉珍答話,立即轉身往林深處撲去。
    邢玉珍未敢稍慢,容得諸葛英入林二十多丈後,她也閃身縱掠跟了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身形忽閃,在這片樹林內順著那兩行極淺的腳印往前找去……
    這片樹林不小,可是在兩人快逾奔電的身法下,未消片刻便已到了邊緣,那兩行腳
印居然往山下延伸而去。
    諸葛英毫不猶豫,也跟著腳印往下撲去。
    只聽身後邢玉珍傳音說道:「那人是往下去了麼?。
    諸葛英道:「是的,可能如仙姬所說,他們是藏在深處。」
    說話之間,諸葛英已下降廿多丈,突然他停住身形,邢玉珍自後疾掠而至,傳音說
道:「有什麼發現麼?」
    諸葛英垂手一指,道:「仙姬請往下看。」
    邢玉珍循諸葛英所指凝目,諸葛英手指處,距二人站立處約摸有三四十丈高低,那
兒有一小片谷地,谷地裡林木疏落,野草半人高,此刻正有兩個白衣童子在那一株株的
樹下撿拾著枯枝。
    邢玉珍當即輕輕叫道:「費嘯天的鞭劍二僮。」
    諸葛英微微一笑道:「皇天不負苦心人,咱們這一趟總算沒有白跑」
    邢玉珍冷哼一聲道:「看情形費嘯天是打算在這兒住下了……」
    諸葛英垂目回顧,沒說話。
    邢玉珍道:「你在看什麼?」
    諸葛英道:「我在搜尋那幾個的藏身之處,似乎,那幾個並不在那兒。」
    邢玉珍道:「怎見得?」
    諸葛英道:「仙姬請看,咱們站在此處,那片小小的谷地方圓幾十丈內可盡收眼底,
咱們並未看見別個,而且也找不出可資藏身之處。」
    邢玉珍看了一陣之後,點頭說道:「費嘯天的鞭劍二僮可能是從別處到這兒來撿拾
枯枝的。」
    諸葛英道:「我就是這個意思。」
    邢玉珍道:「咱們下去擒住他兩個問問,還怕不知道那另幾個藏身何處麼,走!」
    說著她就要往下去……
    諸葛英忙道:「仙姬還是請在後頭為我掩護吧。」
    閃身撲進一片樹林內,從這片樹林內往下撲去。
    三四十丈高低,自然是轉眼即至,及至諸葛英抵達那片小小的谷地再看時,他不禁
為之一怔。
    原來在那一株樹下撿拾枯枝的費嘯天鞭劍二僮,就在這一轉眼工夫中,一起沒了蹤
影。
    只聽身後邢玉珍詫聲說道:「怪了,他兩個哪裡去了,我兩眼始終沒離開他兩個,
我看見他兩個繞到那株合圍大樹後,怎麼……」諸葛英抬手一指,指著一株緊挨峭壁的
合圍大樹道。」是那一株麼,仙姬?「
    邢玉珍點頭說道:「不錯,就是那一株。」
    諸葛英道:「仙姬且請守在此處,我過去看看。」
    閃身掠了出去,野草捎上借力,一個起落便到了緊挨峭壁而生的那株合圍大樹之下。
    諸葛英只一眼,他心神跳動,怔了一怔,合圍大樹後,那塊峭壁上有一條裂縫,寬
窄只容一人側身。
    從裂縫中望過去,這條狹道只有十幾丈,那一邊,只能望見一塊如茵草地,眼睛無
法析視,別的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這株合圍大樹長得好,峭壁上的那條裂縫恰好被它擋住,要不到樹邊來絕難發現。
    諸葛英定了定神,向著邢玉珍招了招手,邢玉珍帶著一陣香風如飛而至,她一看之
下也不由一怔歎道:「好地方,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敢情那邊別有洞
天……」
    諸葛英道:「仙姬不覺得這株大樹長得不是地方麼?」
    邢玉珍點頭說道:「的確,的確,怎麼不?這株樹長得真不是地方了,生似是誰有
意把它栽在這兒的……」
    諸葛英看了那條裂縫一眼,道:「這條裂縫寬窄只能容一人側身,我先過……」
    邢玉珍道:「我仍是跟在後頭。」
    諸葛英道「不,仙姬最好等我過去之後再過去。」
    邢玉珍倏然一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怕咱們兩個都在裂縫之中,萬一他們來兩個
一堵,咱們倆就只有挨打的份兒。」
    諸葛英道:「挨打還事小,他們要是再來個用枯枝起火,再以掌風把火從兩邊往裡
扇……」
    邢玉珍臉色一變道:「費嘯天陰狠毒辣,他可真使得出來,我可不願受那煙熏火燎,
你先過你的吧,等你過去了之後,我再進裂縫。」
    諸葛英微一點頭,跨步到了樹後,側身進了裂縫。
    裂縫的寬窄雖然只容一人側身,可是一個人側身在裡頭橫走倒也無艱難之感,很快
地諸葛英已過了一大半,看看距那邊出口已不足兩丈。「
    只聽那邊傳來一個話聲:「幹什麼去?」
    冷冰冰的,一聽就知道是「鐵手追魂」古翰。
    隨聽另一話聲道:「少主讓我兩個再去撿些枯枝去!」
    諸葛英聽得心頭猛然一震,有心退回去,眼下已過了十幾支,退恐怕來不及了,他
只有盡快地往前移去。
    只聽古翰話聲說道:「等一等,給我梢點東西回來。」
    輕快步履聲由近而遠。
    諸葛英把握這機會,一陣急移到了裂縫口,微微探頭外望,只見那兩個白衣童子背
著他站在一丈外,地上,是一條「彩練」,皮肉各在一處,敢情已被剝了。
    兩三丈外外,身穿黃農的古翰,轉進了一個洞穴之中。
    眼前是個不大大的死谷,谷裡細草如茵,一片翠綠,煞是可愛,谷呈橢圓形,兩邊
谷壁上有著不少洞穴,大小不等,一個個黑黝黝的難以探望。
    諸葛英無暇多看,也無暇細看,匆忙一瞥之後,閃身掠出去,撲向那兩個白衣童子,
他身法功力兩稱高絕,兩個白衣童子自然是茫然不覺,諸葛英一指一個剎時間放倒了一
時。
    巧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就在這當兒。古翰手裡拿個碗從兩三支那個洞穴中轉出,
諸葛英藏身不及,立即讓他看見,只聽他一聲驚呼,轉身又撲進了洞裡。
    諸葛英暗一咬牙,閃身撲了過去。
    到了那洞穴外往裡看,黑黝黝的不知深有幾許,也難望進多遠,他正在思索是不是
要跟進去,聽身右傳來一個冰冷話聲:「好啊,諸葛英,你送死來了?」
    諸葛英扭頭循聲一看,身右兩三丈外另一個洞口之前站著個黃衣人,赫然是那古翰。
    諸葛英剎時明白了,敢情這些洞穴裡頭是通著的,他沒撲過去,站在那兒問道:
「你們那位少主呢?」
    古翰剛要答話,忽地目光一凝,望著諸葛英身後道:「你也來了。」
    諸葛英心知是邢玉珍過來了,果然,只聽邢玉珍在身後冰冷說道:「不錯,我也來
了,我兩個找費嘯天算帳來了。」
    古翰道:「我家少主欠你兩個什麼嗎?」
    邢玉珍道:「費嘯天他欠『玉書生』幾個人。」
    古翰道:「我家少主欠『玉書生』幾個人?什麼意思?」
    邢玉珍尚未說話,諸葛英已然說道:「不必多說了,告訴你家少主一聲去,我跟邢
仙姬來了。」
    古翰道:「我很想稟知我家少主一聲去,可惜我辦不到。」
    邢玉珍冷然說道:「難不成費嘯天他已經死了?」
    古翰臉色一變,兩眼之中倏現厲芒道:「老妖婦,你說話可要……」
    邢玉珍冷哼一聲。閃身欲撲。
    諸葛英及時說道:「仙姬,這些個洞穴都是通著的。」
    邢玉珍收勢說道:「且讓你多活片刻。」
    諸葛英道:「古翰……」
    古翰突然截口說道:「你聽誰說我家少主也在這兒的?」
    諸葛英道:「難不成他不在此地?」
    古翰道:「你說著了,我家少主根本不在這兒,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家少主來過,
可是沒待多久又走了。」
    諸葛英道:「他上哪兒去了?」
    邢玉珍道:「聽他胡說,費嘯天那鞭劍二僮在這兒,他人就必在這谷裡……」
    古翰雙肩一聳,攤手說道:「你兩個不信我無可奈可,那你兩個自己找吧,我失陪
了。」
    轉身就要進洞。
    諸葛英道:「古翰,要是只有這兩個洞穴的話,我跟邢仙姬來個兩邊堵……」
    古翰一笑說道:「儘管堵,若能堵著我,我願意輸點什麼。」
    閃身進入那洞穴之中。
    邢玉珍冷哼一聲道:「哪怕你不輸點什麼。」
    閃身就要撲過去。
    諸葛英抬手一攔道:「無須,仙姬,鞭劍二僮在咱們掌握之中。」
    轉身向鞭劍二僮行去,抬手一掌拍醒了劍僮,劍僮翻身跳起,邢王珍適時遞掌,一
把扣住他「肩並」,冷然說道:「費嘯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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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6 12:29:29 |只看該作者
劍僮臉色發白,沒說話。
    邢玉珍冷笑說道:「人不大,骨頭倒挺硬的。」
    五指微一用力,劍僮輕哼一聲,身子矮了一矮。
    邢玉珍道:「答我問話!」
    劍僮道:「我不知道!」
    邢玉珍道:「別讓我碎了你的肩骨。」
    諸葛英道:「我可以告訴你,費嘯天已到窮途末路地步,除非你打算以身相殉,否
則你最好實話實說。」
    劍僮冷笑一聲說道:「我家少主已到窮途末路地步?誰說的?」
    諸葛英道:「我說的。」
    劍僮冷笑道:「是你說的?」
    諸葛英道:「你不信?」
    劍憧道:「那是當然,跟隨我家少主這多年,對我家少主我有莫大的信心。」
    諸葛英道:「這麼說你是打算以身相殉了?」
    劍僮道:「你是不是殺得了我還很難說。」
    邢玉珍道:「『玉書生』或許不忍,邢玉珍由來一付鐵石心腸。」
    她抬左掌便要擊下。
    劍僮臉色一變閉上了眼。
    諸葛英果然不忍,剛要攔。
    突然,一個低沉話聲傳了過來:「一命換一命,幹麼?」
    邢玉珍收手四顧,只見遠處石壁下一個洞口前站著一個身著紅袍的魁伍大漢,是仇
超。
    邢玉珍道:「是你仇超,費嘯天呢?」
    仇超聽若無聞道:「一命換一命,幹不幹?」
    諸葛英道:「怎麼個換法?」
    仇超道:「霍剛兄妹換鞭劍二僮。」
    邢玉珍道:「梅姑娘呢?」
    仇超冷然說道:「可惜你兩個沒多擒住一個。」邢玉珍臉色一變,尚未說話。
    諸葛英已然說道:「仙姬,他說的是理……,『邢玉珍道:「閣下,我提醒你,梅
姑娘……「
    諸葛英道:「謝謝仙姬,先換過霍氏兄妹,夢雪她不會怪我的!」
    邢玉珍道:「你既然願意,我就不便說什麼了。」
    諸葛英轉眼望向仇超,道:「霍氏兄妹呢?」
    仇超道:「這你就不用管了,只告訴我你願不願換。」
    諸葛英道:「換,你帶霍氏兄妹出來就是!」
    仇超向身後洞裡一招手,兩前一後三個人走了出來,前面的兩個是霍剛跟霍瑤紅,
後頭那個一身銀衫,是那「銀蛇髏」夏侯飛。
    仇超道:「人在這兒了,看見了麼。」
    諸葛英沒理仇超,向著霍剛道:「霍大哥可好?」
    霍剛微顯激動,道:「我很好,只是老弟你不該……」
    諸葛英打斷了霍剛的話頭,望著霍瑤紅道:「霍姑娘呢?」
    霍瑤紅道:「謝謝諸葛大哥,我也很好。」
    諸葛英抬手拍醒鞭僮,道:「仇超,你我同時放人。」
    仇超一點頭道:「使得……」
    霍剛叫道:「老弟,你應該換夢雪……」
    諸葛英道:「我也想這麼做,只怕人家未必願意,霍大哥跟小妹請過來吧!」
    邢玉珍鬆了劍僮,鞭,劍二僮立即放步走了過去。
    那邊,霍剛跟霍瑤紅也走了過來。
    四個人步履都夠快的,轉眼間碰了頭,只聽仇超說道:「你兩個還等什麼。」
    諸葛英,邢玉珍臉色一變,雙雙騰身撲了過去。
    鞭,劍二僮四掌並發各取一人,向著霍剛兄妹要害擊去。
    霍剛大叫一聲:「好卑鄙無恥的東西!」
    跨步攔在乃妹身前,揚雙掌迎了上去。
    砰然一聲,霍剛以一抵二自然吃虧,「哇」地噴出一口鮮血踉蹌往後退去,霍瑤紅
驚叫一聲連忙扶住了他。
    鞭,劍二僮還待再施煞手,邢玉珍已當先掠到,雙袖一抖,迎頭拍落,劍僮首當其
沖,一聲也沒及叫出,一顆頭顱被邢玉珍一袖拍得血肉模糊,「噗通」倒地,鞭僮嚇得
魂飛魄散,抽身要跑,邢玉珍「天殘指」隨之點出,一指正中鞭僮後心,鞭僮大叫一聲,
噴血前衝,直衝出十幾步才砰然撲倒。
    邢玉珍一轉眼間殺了兩個,她面泛殺機還要再找仇超限夏侯飛,豈料這時候仇超跟
夏候飛二人早已不見蹤影。
    她轉過臉來望著霍剛道:「你可要緊?」
    諸葛英道:「霍大哥,這位便是白髮邢仙姬。」霍剛怔了一怔,躬身抱拳道:
    「多謝前輩搭救,晚輩不得事。」
    邢玉珍轉望瑤紅道:「讓令兄坐下歇歇吧!」
    霍瑤紅答應一聲,扶著霍剛坐在了草地上。
    邢玉珍道:「梅姑娘她?」
    霍剛道:「夢雪就在剛才那洞裡。」
    邢玉珍抬眼望向那個洞穴。
    諸葛英及時說道:「仙姬,別忘了,那些洞都是通著的。」
    霍剛道:「老弟沒說錯,這谷裡洞洞相連……」
    邢玉珍收回目光道:「費嘯天呢,原也在那個洞裡麼?」
    霍剛點頭說道:「是的,前輩,剛才換人就是他的主意。」
    邢玉珍冷笑一聲道:「偷雞不著蝕把米,他卻龜縮不出,真穩啊!」
    目光一凝,望著霍剛道:「聽說你中過宮紅的『血手印』是麼?」
    霍剛道:「是的,前輩。」
    邢玉珍道:「我聽『玉書生』說,是他為你閉住了穴道,可是以我看你現在已經好
了。」
    霍剛遲疑了一下道:「前輩法眼高明,晚輩是在費家莊院地下被一位前輩所救……」
    邢玉珍道:「那人什麼模樣?」
    霍剛道:「那位前輩文士裝束,白面無鬚,風神秀絕,俊美無儔。」
    邢玉珍雙眉為之一揚。
    諸葛英道:「仙姬如今相信了吧?」
    邢玉珍沒說話。
    霍剛遲疑了一下,剛要開口。
    墓地,不遠處一個洞口裡傳出了仇超話聲。
    「我家少主命我傳話,你等如要見我家少主不難,且等明日上午……」邢玉珍道:
「我沒有那麼好的耐性,我現在就要見他,叫他出來!「
    仇超在那洞裡道:「我家少主現在正跟梅姑娘飲酒作樂,沒有那閒工夫……」
    邢玉珍怒叱道:「匹夫,住口!」
    只聽仇超道:「我家少主有話,在明日正午以前,哪一個要見他,盡可以自己進來
找尋。」
    邢玉珍道:「好啊、我這就進去找他去!」
    閃身欲動。
    諸葛英抬手一攔道:「仙姬奈何這般易激,且請平心靜氣,共商對策。」
    邢玉珍扭過頭來道:「你能等到明天正午?」
    諸葛英道:「我這不是要跟仙姬共商對策麼!」
    邢玉珍道:「還有什麼好商量的,費嘯天他龜縮不出,要想找他非進去不可…
    …」
    諸葛英道:「話是不錯,只是仙姬也該想得到,費嘯天所以不肯出來,必然是有他
的道理在,也就是說,這些洞穴裡必然有他的仗侍,他希望咱們進去,咱們真要是貿然
進去找他,豈不是正中他的下懷。」
    邢玉珍沉默了,半晌之後才道:「那麼以你看該怎麼辦?」
    諸葛英道:「這谷地細草如茵,坐在上頭諒必很舒服,咱們何妨席地坐坐!」
    邢玉珍沒說話,立即坐了下去。
    四個人席地坐定,邢玉珍抬眼望向諸葛英道:「我坐下了。」
    諸葛英笑了笑道:「仙姬,兵法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邢玉珍道:「這些洞穴
咱們連進都沒進去過,又如何個知彼法?「
    諸葛英道:「總有人在裡頭待過……」
    轉眼望向霍剛,道:「霍大哥對這些洞穴裡的情形知道多少?」
    霍剛微一抬頭道:「我沒看見洞裡有什麼……」
    望著霍瑤紅道:「你在洞裡可曾看見什麼?」
    霍瑤紅道:「洞裡哪有什麼啊,根本什麼都沒有。」
    諸葛英道:「那就怪了,那他為什麼躲在洞裡不肯出來?」
    霍瑤紅道:「或許是這樣,這些洞,都是洞洞相連,只要他躲在裡頭不肯出來,那
就誰也奈何他不得……」
    霍剛道:「不錯,要想在洞裡找著他,就得分頭進去堵不可……」
    「是了。」諸葛英兩眼倏地一睜,道:「費嘯天他自恃功高,咱們如若是分開來,
便無一人是他的對手,他希望咱們分頭進去,以便來個各個擊破。」
    邢玉珍冷哼一聲道:「好心智,好算盤,他自以為功高,他可不知道你……」
    諸葛英截口說道:「仙姬,儘管我有克他之能,但那有克他之能究竟只是我一個人,
咱們還是不能分頭進去堵他。」
    邢玉珍道:「難道說就任他縮在裡頭不成麼?」
    諸葛英道:「霍大哥,此谷可還有別處出入口?」
    霍剛搖頭說道:「來的時候就是從那裂縫裡,一個一個地擠進來的,大概沒有別的
出入口。」
    諸葛英道:「怕的是那些洞穴之中,有什麼地方可通往谷外。」
    霍剛道:「不會,費嘯天命他那鞭劍二僮出外撿柴,都是從那裂縫中進去,洞裡若
另有出入口的話,他們就不會從那裂縫中進出了!」
    諸葛英點頭說道:「說得是,不是霍大哥提醒,我倒忘了……」
    頓了頓,接道:「那咱們就不怕他從別處逃脫了,咱們只要坐在此處,咱們固然無
法奈何他,他可也出不了此谷。」
    邢玉珍道:「照你這麼說,咱們要跟他耗上了。」
    諸葛英道:「何妨,再耗也耗不過明天正午!」
    邢玉珍眉鋒一皺道:「對了,既然他有龜縮不出,引咱們分頭進去找他的意圖,他
為什麼還要出來,又為什麼非等明天正午不可?」
    諸葛英笑笑說道:「大概是他在洞裡練什麼霸道功力,等明天正午才能夠練成!」
    邢玉珍冷哼一聲道:「除非他另有奇遇,要不然就沒有別的什麼功夫讓他練的!」
    諸葛英轉望霍剛道:「這一點霍大哥可清楚?」霍剛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他這
是什麼意思。」
    邢玉珍道:「這麼說,咱們非坐等明天正午不可了!」
    諸葛英道:「汕姬,事實上只有如此!」
    邢玉珍道:「咱們分頭進去找他,准知他不會碰上你麼。」
    諸葛英道:「敵暗我明,仙姬,咱們的一舉一動盡在人兩眼之下。」
    邢玉珍冷哼一聲,道:「這是跟你在一起,要不然我非要進去碰碰他不可,我就不
相信我碰不過他。」
    諸葛英笑笑說道:「仙姬前輩高人,不該作此意氣之爭!」
    邢玉珍臉上微微一紅,沒再說話。
    天很快地黑了,從剛才天黑這段時間裡,未再見費嘯天的任何一個人再露頭,也一
直沒聽見洞裡有動靜。
    邢玉珍望著那低垂夜色,道:「別讓他趁著夜色跑出去。」
    諸葛英道:「那倒不至於,今夜微有月色,其實,即使是伸手難見五指的漆黑一片,
他又怎能滿過咱們的一對耳朵。」
    邢玉珍道:「從這時候到明天正午,至少也還有七八個時辰,難道他們就不吃不喝
麼!」
    霍剛道:「這個我知道,在到這兒來的當初,費嘯天已命仇超幾個四出獵取了不少
鳥獸,夠他幾個吃上幾天的,鞭劍二僮撿的只有枯枝敗葉,只消升起火就能飽餐一頓
了。」
    邢玉珍道:「水呢,那些洞穴裡貯的也有水麼?」
    霍剛呆了一呆道:「這我倒沒看見。」
    邢玉珍冷哼一聲道:「看他們渴不渴,任誰都知道,餓可以挨,渴卻難忍,他們就
別想出來找水喝,他們前些時候飲水是從哪兒取來的。」
    霍剛道:「據我所知是從谷外取來的山水。」
    邢玉珍冷冷一笑道:「這就行了,看他們怎麼出去取水。」
    過了一會兒之後,月影上移,那上弦鉤月的昏暗月光漸漸射進谷裡,就在這時候,
仇超白天進出那個穴裡忽現火光,而且不住地閃動著。
    邢玉珍冷笑一聲道:「他們餓了。」
    諸葛英笑笑說道:「咱們可也有半日未進滴水粒米了。」
    邢玉珍道:「我不渴也不餓。」
    諸葛英道:「霍大哥跟小妹呢!」
    霍剛道:「我兩個在洞裡沒缺過吃喝,可以撐一陣子,而且這撐的時候准比仙姬跟
老弟你還要長久。」
    諸葛英道:「皇帝不差餓兵,空著肚子明午怎好動手,咱們總得想想辦法弄點吃喝
來。」
    霍剛道:「我去!」
    邢玉珍抬手一攔道:「你剛吐過血,不適動,讓我去吧。」
    霍瑤紅站起來說道:「我跟前輩一起去。」
    邢玉珍含笑點頭道:「有你這麼個伴兒,我會覺得年輕點兒,走吧!」
    拉著霍瑤紅的手,雙雙往那裂縫處行去。
    諸葛英笑笑說道:「看來邢仙姬跟小妹頗為投緣。」
    霍剛遲疑了一下道:「老弟,剛才邢仙姬所說,為我療治血手印那人是……」
    諸葛英道:「查三影。」
    霍剛怔了一怔道:「果然是他,大妹子就說是他,他竟然為我療治了『血手
印』……」
    諸葛英道:「霍大哥,如今的查三影,跟當年的『玉面閻羅』已然是大不相同
了……」
    接著他把有關查三影的事說了一遍。
    聽畢,霍剛怔了半天才道:「沒想到查三影竟會有這麼個轉變……」
    諸葛英道:「霍大哥,這是人性,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他那義子兼傳人的費嘯天背叛
了他,最主要的還是親情使然,這力量是任何人都無法抗拒的,除非他毫無人性不是
人……」
    霍剛道:「那他怎麼還不肯還那三位……」
    諸葛英笑笑說道:「卓前輩母女本是他的妻兒,他還給誰?」
    霍剛道:「那位仲孫前輩呢?」
    諸葛英道:「遲早的事,霍大哥,以我看他是故意急急這位白髮仙姬。」
    霍剛歎了口氣道:「年紀都那麼大了,那多年的恩恩怨怨也該了了。」
    諸葛英道:「霍大哥說得是,霍大哥,萬一費嘯天他們在這時候出洞霍大哥可千萬
別動,一切由我應付!」
    霍剛訝然說道:「費嘯天他會在這時候出來?」
    諸葛英道:「霍大哥不見邢仙姬跟小妹已出谷去了麼,費嘯天如果有各個擊破的意
圖的話,他會認為這是機會……」
    霍剛神情微微一震。
    諸葛英接著說道:「不過也難說,費嘯天此人極具心智,而且狡詐多疑,說不定他
會認為這是咱們為誘他出洞所設的圈套……『一陣香味鑽進鼻中。
    諸葛英笑道:「好香,想必他們已把那些鳥獸烤熟了,聞到這種香味,會令人飢腸
轆轆……」
    對面洞裡人影一閃,洞口已多了一人,是仇超,他手裡提著黑忽忽一物,高聲叫道:
「諸葛英,接住了!」
    只見他手一揚,那黑忽忽之物飛了過來,諸葛英伸手抄了下來。赫然是一隻烤熟了
的獸腿。
    霍剛一怔道:「這……」
    諸葛英望著仇超道:「這是什麼意思?」
    仇超道:「我家少主怕餓壞了你沒了對手。」
    轉身進洞而去。
    諸葛英呆了一呆,倏然一笑道:「費大俠好氣度,代我謝了!」
    沒聽仇超說話。
    諸葛英收回目光投射在手裡那只烤熟的獸腿上,道:「霍大哥,如何?」
    霍剛道:「老弟這話……」
    諸葛英道:「能吃麼?」
    霍剛冷哼一聲道:「吃它一口怕不穿腸。」
    諸葛英微一搖頭道:「金鞭銀駒一代梟雄,不會在這上頭計算人的,這麼一隻獸腿,
望之令人食指大動,聞見香味更讓人垂涎,若是乾瞪眼看著,那太可惜。」
    用手扯下來一塊投進了嘴裡。
    霍剛吃了一驚,剛要說話。
    忽聽一個清朗話聲帶笑透洞而出,「好一付饞像,悔不聽你三個之言,我要是依你
三個在那只獸腿上下些毒,如今豈不穩操勝著,奪定美人!不過『玉書生』知我,未常
不也讓人欣慰。」
    諸葛英抬手把獸腿遞向霍剛。
    霍剛一搖頭道:「謝了,老弟,我不餓。」
    諸葛英笑笑道:「霍大哥是不吃嗟來食?」
    霍剛臉一紅,濃眉一軒道:「這是什麼話,老弟你這當今之最,當今之奇都吃得,
我豈有吃不得道理!」
    抓住那只獸腿扯下一大塊來。
    諸葛英笑笑道:「想不到這『激』這一字,有這麼好用!」
    輕快步履響動邢玉珍霍瑤紅雙雙走了過來,邢玉珍兩手裡提著兩隻飛禽,兩隻野兔,
霍瑤紅雙手裡抱著一捆枯枝。
    邢玉珍道:「總算沒白跑一趟……」
    目中忽地一凝,望著諸葛英手裡那只獸腿道:「這是哪兒來的?」
    諸葛英告訴了邢玉珍,邢玉珍臉色一變道:「嗟來之食,盜泉之水,你也……」
    諸葛英道:「仙姬過於計較了,要知道費嘯天是不會在乎。」
    邢玉珍道:「他不在乎我在乎,難道你不怕他下毒?費嘯天這種人什麼事都幹得出
來……」
    諸葛英道:「多謝仙姬,我以為費嘯天不至於這麼小家子氣。」
    邢玉珍道:「這麼說你把他看得很高。」
    諸葛英道:「那倒也不是,我瞭解他的為人,在這方面,他還不至於。」
    邢玉珍道:「沒想到你會這麼相信他!」
    諸葛英道:一事實上我並沒有看錯,這只獸腿並沒有毒!「
    邢玉珍道:「那你兩個就吃吧。」
    扭頭望著霍瑤紅道:「來,姑娘,咱兩個吃咱們自己打來的!」
    當先走向一旁。
    諸葛英笑道:「仙姬這麼一來,讓我這口肉好難下嚥。」
    邢玉珍道:「你只管吃你的,反正我不吃,連看都不願看。」
    說著,她跟霍瑤紅逕自忙了起來。
    月影高移,夜漸漸深了,谷裡谷外好生寧靜,連聲鳥鳴都聽不見。
    霍瑤紅剛才升起的火如今只剩了一堆灰燼。
    邢玉珍望了望那堆灰燼道:「要不是梅姑娘也在洞裡,剛才我真想找個洞口升起火
來,讓煙往裡頭灌,就跟那山居人家逮兔子一樣,看費嘯天他出來不出來。」
    諸葛英道:「仙姬別那麼著急,如今離明天正午已經沒多久了!」
    邢玉珍道:「你要知道,梅姑娘還在他手裡。」
    諸葛英道:「我知道,然而急於事無補。」
    邢玉珍道:「你不擔心我擔心,要知道梅姑娘是位姑娘家。」
    諸葛英苦笑一聲道:「仙姬,我何嘗不擔心,我何嘗不著急,真要說起來,我的擔
心著急並不遜於仙姬,仙姬該知道,咱們所以不能進去找他,一方面固然是怕中了他的
圈套,另一方面也因為夢雪還在他手裡,投鼠忌器。」
    邢玉珍冷哼一聲道:「且等明天正午,只要他出來,哼!」
    諸葛英話鋒忽轉,道:「仙姬,咱們也總不能坐在這兒乾等,費嘯天深知避人銳鋒,
養精蓄銳之道,咱們……」
    邢玉珍道:「那好辦,咱們四個人分成兩班,一班歇息,一班守護不就行了麼!」
    諸葛英道:「我就是這意思,咱們怎麼分法?」
    邢玉珍指指諸葛英跟霍剛,又指指自己跟霍瑤紅道:「這不是已經分好了麼!」
    諸葛英笑笑說道:「那麼仙姬跟小妹二位請先歇息。由我跟霍大哥來守護,一有異
動我立刻叫醒二位就是。」
    邢玉珍道:「不,霍剛吐過血,不宜太勞累,還是我跟霍姑娘兩個先守護吧!」
    諸葛英沒客氣,沒多讓,道:「恭敬不如從命,那麼我跟霍大哥先歇息了,一個時
辰之後再換我跟霍大哥來守護。」
    當即盤膝閉目,不再說話。
    霍剛一見諸葛英先歇息了,他也就沒再客氣,遂也盤膝閉目運起功來。
    兩個時辰一換,沒換幾次天就亮了,當曙色進谷的時候,邢玉珍睜開了眼,只見細
草上露珠兒千萬顆,顆顆晶瑩,顆顆五彩繽紛,她不禁歎了口氣,道:「這谷地好美,
費嘯天他竟能尋著這麼一塊地方……」
    轉眼望向諸葛英道:「還不見動靜麼?」
    諸葛英道:「以我看不到正午是不會有動靜的。」
    邢玉珍當即又轉望霍剛,道:「好些了麼?」
    霍剛道:「謝謝仙姬,半夜運功調息,已經不礙事了。」
    邢玉珍目光移注那些寧靜的洞口道:「那麼咱們且坐等正午吧,我倒要看看費嘯天
他能耍什麼花樣,結什麼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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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6 12:30:17 |只看該作者
第27章
    很快地,日上中天,時屆正午。
    日影剛上中天,對面洞穴之中大步走出一人,是那「神刀霸王」仇超,仇超著大紅
袍,在日光之下宛若一團火。
    只聽他高聲說道:「我家少主要出來跟諸位相見了。」
    諸葛英道:「那是最好不過,我等已恭候多時。」
    「不敢當,讓諸位久等了!」
    一聲朗笑,人影閃動,對面洞口之中灑脫異常地走出了「金鞭銀駒」費嘯天,身後
跟著穿黃衣的古翰跟穿銀衫的夏侯飛、古翰跟夏侯飛兩人,各捧著費嘯天的鞭劍。
    費嘯天出洞,對地上的鞭劍二僮屍體沒看一眼,在洞口前一丈處一站,目光一掃,
含笑說道:「累諸位久等了。」
    有道是:仇人見面,份外眼紅。
    邢玉珍冷哼一聲跨前一步,冷然說道:「你終於還是出來了!」
    費嘯天微微一笑道:「時辰到了,我焉能不出來。」
    邢玉珍冷笑說道:「我倒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等到這時候才出來?」
    費嘯天道:「你沒聽我說麼,時辰到了。」
    邢玉珍道:「什麼時辰到了?」
    費嘯天道:「諸位的時辰到了!」
    邢玉珍道:「我明白了,你所以縮著頭不出來,是在安排什麼卑鄙的伎倆……」
    費嘯天笑道:「你只說對了一半,我安排了殺人之計是不錯,但那稱不得卑鄙,因
為對敵之道本來是不擇手段的,有道是:「相罵無好口,相打無好手。』……」
    邢玉珍冷然說道:「你在洞裡安排了什麼殺人之計?」
    費嘯天搖頭說道:「你又錯了,我安排的殺人之計不在洞裡。」
    邢玉珍道:「這麼說你安排的殺人之計是在此處了?」
    費嘯天搖頭說道:「我安排的殺人之計也不在此處,事到如今用不著再瞞誰了,我
安排的殺人之計是外來的。」
    邢玉珍道:「是外來的?」
    費嘯天道:「不錯。」
    邢玉珍深深一眼道:「這麼說你是從別處請來了幫手,請來了助拳的?」
    費嘯天笑道:「這回你才算說對了!」
    邢玉珍冷笑說道:「我想不出幾個能幫你的人,也想不出幾個肯幫你的人。」
    費嘯天道:「能幫我的人或許不多,肯幫我的人卻不在少數,就像少林、武當……」
    「夠了。」邢玉珍冷然說道:「你要在黑道之中挑些邪魔魍魍我還相信,你說少林、
武當等名門大派,我怎麼也不相信他們會幫你。」
    費嘯天笑笑說道:「請相信我向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邢玉珍冷冷一笑,道:「你是說你有把握,也就是說你有把握把少林、武當等名門
大派的人手調來此處。」
    費嘯天道:「正是,事實如此。」
    邢玉珍道:「我倒要聽聽你怎麼能把少林,武當等名門大派的人手,從四面八方調
到這群山環繞的死谷之中。」
    費嘯天道:「可以……」
    手往後一伸,仇超自袖底取出一物遞在他手中。
    邢玉珍一見那東西,立即神情震動,脫口叫道:「武——林——符。」
    那是一塊閃閃發光的正方形金牌,約莫有巴掌大,下面有一個把手。
    費嘯天笑了:「你見多識廣,既知『武林符』,你就該知道它的權威。」
    邢玉珍道:「『武林符』是武林中唯一至高無上權威的符令,誰執掌它就等於是當
今武林盟主,各大門派無不俯首聽命,任憑驅策……」
    費嘯天笑道:「不差不差,你說的一點也不差,這面『武林符』確有這麼大的權威,
我就憑它調來各派高手,你看夠麼!」
    邢玉珍道:「你從何處得來這面『武林符』?」
    費嘯天道:「這你就不用管了。」
    邢玉珍道:「我不相信你會執掌『武林符』,八成兒是面膺符,拿來我看看。」
    費嘯天哈哈一笑道:「你把費嘯天當成了三歲孩童,我若是把這面『武林符』給了
你,豈不等於把各派的高手交在了你手裡……」
    邢玉珍道:「我再問一句,你從何處弄來這面『武林符』?」
    費嘯天道:「我說過,你不用管這麼多!」
    諸葛英突然跨前一步,道:「仙姬,讓我跟他說幾句話……」
    目光一凝,望著費嘯天道:「我現在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等到這時候才出來了,你
是要各門派高手今天正午抵達此谷,可是——」
    費嘯天道:「不錯,正是如此!」
    諸葛英道:「你打算怎麼利用各門派高手對付我等?」
    費嘯天笑道:「這還用問麼,等他們到了之後,我一聲令下,來個群毆圍攻,我手
不沾血腥,站在一旁看他們為我消除對頭,等到諸位一個個躺下之後,這天下武林跟新
人就是費嘯天一人的了!」
    諸葛英道:「好心智,好計謀!」
    費嘯天道:「誇獎了。」
    諸葛英道:「容我問一句,夢雪呢?」
    費嘯天道:「現在我身後洞裡。」
    諸葛英道:「她可好?」
    費嘯天道:「安好無恙,你放心,在你沒躺在我腳下之前,我絕不動她!」
    諸葛英道:「英雄本色!」
    費嘯天道:「豈敢,這一點我還能做得到,我做事也一向如此。」
    諸葛英道:「現在時已居正午,怎麼各門派高手還沒到?」
    費嘯天道:「不可能那麼準時,總會有一點耽擱的。」
    諸葛英道:「可否告訴我,各門派都派出了哪些高手?」
    費嘯天道:「自無不可,我知道的只有少林監院大師率羅漢堂首座與二接引,還有
四金剛,十八羅漢,武當上清宮主持率七十三劍,別的門派我就不清楚了。」
    諸葛英聽得心神震動,暗暗皺眉,當即傳音說道:「仙姬,如若他所說是實,咱們
這幾個人恐不足以與各派高手對抗,今日這死谷之中,只怕咱們凶多吉少!」
    邢玉珍道:「咱們可以力拚一場。」
    諸葛英道:「敵眾我寡,實力太以懸殊,再說還有費嘯天與仇超等在旁,他絕不容
咱們走出此谷的。」
    邢玉珍道:「照你這麼說咱們只有坐以待弊了。」
    諸葛英道:「仙姬,如今各門派的高手還沒有到。」
    邢玉珍道:「我明白了。」
    閃身向費嘯天撲去。
    費嘯天哈哈一笑道:「二位商量得好計謀。」
    一手抓過金鞭,揮起一片金光把邢玉珍擋了回去。
    邢玉珍吃虧在手無寸鐵,一退之後掣出她那奇形兵刃,冷哼一聲便待二次欺身撲擊。
    就在這時候,谷內人影連閃,廿幾個灰衣僧人魚貫地進入死谷。
    費嘯天雙眉一揚,高舉金牌叫道:「少林門下,速來退敵。」
    廿幾名灰衣僧人由兩個老和尚率領著,騰身掠了過來擋在費嘯天等身前。
    邢玉珍冷叱一聲,道:「和尚們,讓開些!」
    抬手掄起了兵刃。
    諸葛英忙伸手一攔,傳音說道:「仙姬,來不及了,容我跟這些少林高僧說幾句
話。」
    上前一步,抱拳施禮:「兩位大師可還認得在下?」
    兩個老和尚俱皆一怔,齊齊說道:「原來是諸葛大俠……」
    合十各躬身軀:「老袖大悲、大慧見過諸葛大俠。」
    諸葛英答了一禮道:「不敢,昔年一別,少於拜候,不想今天在這群山之中幸過二
位,掌教大師可好!」
    那身材瘦小的老和尚肅容說道:「多謝諸葛大俠,托諸葛大俠之福,掌教安好!」
    諸葛英道:「我跟費大俠之間有點私怨,費大俠以『武林符』召來諸位,屆時動手
之際,還望諸位手下留情!」
    那瘦小老和尚呆了一呆道:「怎麼,老袖等要對付的是諸葛大俠?」
    諸葛英道:「正是。」
    瘦小老和尚眉鋒微皺,面泛難色,遲疑說道:「老袖不知道是諸葛大俠……」
    諸葛英道:「武林符權威無上,任何人不得違抗,我不敢讓少林為難,只請諸位手
下留情!」
    瘦小老和尚兩道灰眉一揚道:「諸葛大俠既知『武林符』之權威,當知少林不得
已!」
    諸葛英道:「所以我不敢讓諸位為難!」
    瘦小者和尚道:「若傷了諸葛大俠,少林蒙羞,也罪孽深重,若不傷諸葛大俠,少
林一派就是違抗『武林符』,從此成天下武林之敵,這……這實在讓人難以取捨。」
    只聽費嘯天笑道:「老和尚,那全在少林一念之間。」
    瘦小老和尚轉過身去道:「費大俠是怎麼掌有『武林符』的?」
    費嘯天淡然一笑,道:「老和尚,這話是你該問的麼?」
    瘦小老和尚一躬身道:「阿彌陀佛,是老油失言,在此時此地老袖敢再問一句,費
大俠可否收回成命。」
    費嘯天道:「老和尚,一句話,今日有眼前這些人,便無我費嘯天,有我費嘯天,
便無眼前這些人。」
    瘦小老和尚臉色一變,道:「費大俠給少林憑添無邊罪孽……」
    費嘯天道:「老和尚,你要知道,今日應召來此的,不只你少林一派。」
    瘦小老和尚道:「敢問費大俠,還有哪一門派?」
    費嘯天抬手往谷口一指道:「他們到了,你自己看。」
    瘦小老和尚往谷口一看,脫口說道:「武當。」
    可不是麼,廿多個道裝全真從那裂縫中魚貫進入死谷,人人身背長劍,長髯飄揚,
正是以武當「上清宮」主持為首的「武當」七子十三劍。
    瘦小老和尚轉身望向諸葛英,肅容說道:「阿彌陀佛,諸葛大俠請恕少林。」
    諸葛英道:「好說,我知道少林不得已。」
    瘦小老和尚一欠身道:「多謝諸葛大俠。」
    說話間那些武當高手已到近前,一名老全真飛身搶到,躬身稽首道:「怎麼諸葛大
俠在此。」
    諸葛英答了一禮道:「真人別來無恙!」
    那老全真道:「多謝諸葛大俠,貧道當稱粗健,只是年來精神大不如前了。」
    諸葛英道:「真人過謙了!」
    那老全真目光一凝道:「諸葛大俠以『武林符』召來武當……
    瘦小老和尚開口說道:「道友弄錯了,以『武林符』召來咱們的不是諸葛大俠。」
    那老全真一怔,目光轉動,旋即說道:「是費大俠?」
    費嘯天含笑點頭道:「不錯,正是費某人,請看,『武林符』在此。」
    他舉了舉那面金牌。
    老全真忙向費嘯天掌中「武林符」稽首一禮:「那麼,費大俠以『武林符』召來貧
道等是究竟為了……」
    瘦小老和尚道:「為的是藉貴我兩派之力,對付諸葛大俠。」
    老全真呆了一呆,臉色倏變,道:「怎麼,費大俠是要借貴我兩派之力對付諸葛大
俠……」
    他一雙目光掠向諸葛英。
    諸葛英道:「我跟費大俠之間有點私怨。」
    老全真道:「諸葛大俠,武當並不知道……」
    諸葛英道:「知與不知,無關緊要,『武林符』不可違抗,我不敢讓兩派為難!」
    老全真道:「這……這實在叫人……」
    抬眼望向費嘯天道:「費大俠……」
    費嘯天道:「真人不必多說,聽不聽令於『武林符』,那還在武當。」
    老全真忙稽首說道:「武當不敢!」
    費嘯天道:「那就好,午時已過,兩派不必再等了。」
    瘦小老和尚跟那老全真沒動,也沒說話。
    費嘯天雙眉微揚,舉起了掌中「武林符」。
    瘦小老和尚跟老全真身軀一震,雙雙低下頭去。
    邢玉珍突然冰冷說道:「你們兩派既然不敢違抗『武林符』,就動手吧。」
    瘦小老和尚目光一凝,道:「恕老袖眼拙,女施主當今之哪位!」
    邢玉珍道:「我姓邢。」
    諸葛英道:「白髮邢仙姬,大師應該知道。」
    少林、武當眾高手俱皆震動,瘦小老和尚與那老全真齊聲說道:「原來是白髮邢仙
姬……」
    邢玉珍冷笑說道:「邢玉珍這點名聲不比『玉書生』大,你們兩派連『玉書生』都
要對付,還在乎我邢玉珍什麼,」武林符『權威至上,不管誰執掌它就能號令天下武林,
哪怕是罪大惡極之敗類,陰狠卑鄙之小人,一旦掌握了』武林符『,天下武林也要俯首
聽命,供他驅策,真是公理何在,道義何存,今日我邢玉珍若命大不死,非毀去這面正
邪不分,善惡不明的』武林符『不可。「
    「阿彌陀佛。」瘦小老和尚佛號高喧,道:「邢仙姬這番話,老納深有同感…
    …」
    那老全真也道:「但願武林中有身份,有地位之人能挺身站出一個,毀去這面『武
林符』,免得有人仗以為惡,貽害武林。」
    只聽費嘯天帶笑說道:「那是以後的事了,眼前你們兩派就得聽這面『武林符』,
我沒有那麼好的耐性,我下令了。」
    瘦小老和尚與老全真神情一緊,四道目光一起投向諸葛英,只聽瘦小老和尚道:
「阿彌陀佛,少林要發動攻勢了!」
    諸葛英道:「容我準備準備,仙姬,霍大哥。」
    邢玉珍跟霍剛立即到了他身邊。
    諸葛英道:「眼前情勢很明顯,一場拚鬥在所難免,敵眾我寡,實力懸殊,少林,
武當所派出來的都是該派一流好手,『十八羅漢陣』於『武當劍陣』同具無匹威力,他
們一旦動起手來,在『武林符』下世絕無法留情,咱們不可存僥倖之心,為今之計,自
保在先,救人在後,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稍時一旦動上手,我
對付』十八羅漢陣『,請仙姬對付武當七子十三劍,霍大哥跟霍姑娘找空隙衝往谷外,
咱們衝出去一個是一個……「
    霍剛深知「十八羅漢陣」跟「武當劍陣」的厲害,他神色凝重,沒說話。
    邢玉珍成名多年,性情剛烈,卻是不服,她冷笑一聲,道:「只要他們敢動手,我
非殺盡這些是非不明……」
    諸葛英道:「仙姬手下留情,兩派都不得已。」
    只見費嘯天高高舉起那面「武林符」。
    諸葛英忙道:「仙姬,霍大哥請準備,兩派的攻勢要發動了。」
    說話之間但聽兩聲佛號,少林「十八羅漢」與「七子十三劍」一起開始遊走。
    諸葛英身形一閃,立即迎向少林「十八羅漢」。
    邢玉珍冷笑一聲,道:「我來會會享譽百年的武當劍術。」
    跨步迎向「七子十三劍」。
    少林「十八羅漢」人人神杖一根,武當諸道個個長劍一柄,只見陣式列二,「十八
羅漢」圍住了諸葛英,「七子十三劍」圍住了邢玉珍。
    只聽諸葛英道:「霍大哥,你還等什麼。」
    霍剛一拉霍瑤紅,身形剛動。
    費嘯天一聲:「我不許走脫一個。」
    少林二接引立即跨步攔住霍剛兄妹,雙雙合什躬身。
    「阿彌陀佛,事出無奈,二位施主原諒。」
    這裡霍剛兄妹欲走不能。
    那裡邢玉珍搶先機發動了攻勢,叱喝聲中揮動了她那獨門奇形兵刃,向著圍著她的
武當「七子十三劍」攻了過去。
    正東一名長髯全真高聲說道:「無量壽佛,女施主手下留情。」
    龍吟送起,廿柄長劍出鞘,只見滿天劍影,一片劍氣向著當中的邢玉珍罩下。
    一陣金鐵交鳴聲,武當「七子十三劍」各各收劍微退了半步,當中的邢玉珍身軀往
下一矮,險些坐了下去。
    這頭一招顯然是暗較了內功真力,「白髮仙姬」成名多年,功力深厚,但她畢竟難
敵甘名武當高手的聯劍一擊,看情勢她已然是遜了一籌。
    同時也可以看出,邢玉珍在這一招上耗損了不少真力,她的臉色已經是微顯蒼白。
    耳邊傳來諸葛英傳音話聲:「仙姬,以寡擊眾只可智取,不宜力敵,今日之勢,咱
們不敢言一個勝字,只有保留真力以便突圍脫困。」
    邢玉珍字字聽得清晰,她覺得「玉書生」的話大有道理,立即守住她那獨門奇形兵
刃運氣調息,凝神聚力,不再搶先發動攻勢。
    她這裡跟武當諸峙著,諸葛英那邊仍未見動靜,少林「十八羅漢」各持禪杖遊走,
沒有發動攻勢,似乎是諸葛英不主動發動攻勢,他們也不動手。
    只聽費嘯天高聲說道:「兩派難道還等我催促麼。」
    瘦小老和尚一聲佛號,躬身說道:「阿彌陀佛,少林遵命。」
    一頓揚聲接道:「諸葛大俠請留神,敝派要發動攻勢了。」
    諸葛英內緊外弛,含笑說道:「貴派請只管動手就是。」
    瘦小老和尚道:「諸葛大俠恕少林!」
    袍袖突然一揮。
    那遊走中的「十八羅漢」一頓掌中禪杖,鋼環叮噹聲中,十八根禪杖飛遞恍若十八
條蛟龍一起向陣中諸葛英捲去。
    諸葛英雙眉一揚道:「各位大師留神。」
    身形飛旋,剎那間攻出十八掌,在每根禪杖上拍了一掌,他這一十八掌,掌掌真力
十足,「十八羅漢」立退,攻勢也立即受阻。
    費嘯天突然舉起「武林符」,冷然說道:「我以十數為限,兩派要擒不下這兩個,
我找兩派掌教說話。」
    瘦小老和尚與老全真身軀震動,各揚佛號抬手就要下令。
    這一聲令下想見得必是激烈無匹,威勢絕倫的攻勢。
    諸葛英忙道:「仙姬小心,勝負生死就在此一搏,謹記不可力敵,唯覓突圍脫困之
策。」
    話聲方落,「十八羅漢」與武當諸道齊動,威勢震天,山谷為之晃動。
    諸葛英探腰掣出一柄軟劍,緩緩舉了起來。
    眼看就是石破天驚的一擊。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當兒,突然:「兩派住手,『武林符』在此!」
    一聲嬌喝,一條人影,場中多了一人,那赫然竟是梅夢雪,她手中高舉一物,竟又
是一面「武林符」。
    邢玉珍反應極快,趁著武當諸道收勢一怔神那一剎那,大喝一聲衝出圍困撲向梅夢
雪。
    於此同時,夏侯飛銀衫飄揚,悄無聲息地撲向梅夢雪,可是邢玉珍先到,夏侯飛正
碰上她,她一句話沒說,奇形兵對一抖帶著一片無匹威力襲向夏侯飛。
    也許是夏侯飛煞星罩命,他眼見邢玉珍比他先到,心中一驚才要躲時,邢玉珍那奇
形兵刃已到眼前,他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地,便被邢玉珍那奇形兵刃打進前心,來個
前後貫通,一頭栽倒在地。
    這裡夏侯飛畢命,那裡仇超要動,費嘯天伸手攔住了他,遞過一個眼色,仇超會意,
轉身撲進洞內。
    這時候霍剛兄弟已雙雙到了梅夢雪身邊,霍剛道:「大妹子,你怎麼……」
    梅夢雪道:「剛大哥,請讓我退了兩派高手之後再說。」
    一頓揚聲說道:「我手中『武林符』是真,費嘯天掌中那面『武林符』是假,請兩
派速速停手退後。」
    瘦小老和尚跟那老全真呆了一呆,互視一眼趁機抽身,各施一禮剛說了聲:
    「遵命。」
    費嘯天突然說道:「慢著!」
    瘦小老和尚轉過身去道:「費大俠尚有何見教。」
    費嘯天道:「我要問一句,你少林可聽說過『武林符』有真假之分。」
    瘦小老和尚道:「這倒未曾。」
    費嘯天道:「那麼你怎知我這面『武林符』是假,她那面『武林符』是真?」
    瘦小老和尚呆了一呆,硬沒能答上話來。
    費嘯天冷笑一聲道:「事關你兩派的安危存亡,老和尚,你可要慎重啊。」
    瘦小老和尚,身軀一震,沒說話。
    梅夢雪突然說道:「費嘯天,你那面『武林符』哪裡來的?」
    費嘯天道:「這個你不必過問。」
    梅夢雪冷笑一聲道:「我來替你說吧,你那面『武林符』是經由那隱居『太行』的
一名巧匠之手造出來的,可是——」
    費嘯天臉色一變,道:「我看你那面『武林符』才是……」
    梅夢雪截口說道:「我這面『武林符』之中藏有當年各派掌門共留的一紙手令,上
面有各派當年掌門的簽名,你那面武林符裡有麼?」
    費嘯天臉色大變道:「當然有。」
    梅夢雪抬手自那面「武林符」中抽出一卷黃絹,上面字跡斑斑,她順手把那卷黃絹
遞給了瘦小老和尚,道:「大和尚拿去跟那位真人一同過目。」
    老和尚雙手接過展開一看,立即肅容遞向老全真,老全真看過之後肅容說道:
    「無量壽佛,別派掌教的簽名貧道不敢說,敝派上一代掌教的簽名是真不假。」
    轉身雙手遞還梅夢雪。
    梅夢雪接過那卷黃絹又塞回「武林符」裡,望著費嘯天道:「費嘯天,你也拿出一
卷讓他們兩位看看。」
    費嘯天臉色煞白,神態怕人,沒說話,轉身向洞裡撲去。
    邢玉珍大喝一聲,追了過去。
    她快,那瘦小老和尚跟老全真更快,雙雙騰身縱掠,截住了費嘯天,齊揚佛號道:
「費大俠請留一步。」
    費嘯天二話沒說,揚掌攻了過去。
    瘦小老和尚跟那老全真以二敵一,四掌齊揚,砰然一聲,費嘯天不過晃了一晃,瘦
小老和尚跟老全真都各退後了三步。
    費嘯天一掌得勢,便待再撲,身後邢玉珍已到,奇形兵刃電一般地向他身後重穴襲
去。
    費嘯天力求自保,顧不得傷人,橫移數尺躲開邢玉珍一擊,騰身向谷口掠出。
    他哪裡走得脫,二接引與四大金剛正擋住去路,同時少林「十八羅漢」與武當「七
子十三劍」也已撲到,立即把費嘯天圍在核心。
    瘦小老和尚跟著掠到,道:「阿彌陀佛,費大俠險些陷少林武當於萬劫不復,這責
任費大俠應該肩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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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6 12:30:37 |只看該作者
費嘯天冷笑一聲,道:「少廢話了,今日之勢讓我者生,擋我者死,一旦我脫圍出
困,有你們少林、武當好看的。」
    他抬手往身後一招,旋即又為之一怔,身後哪裡有人?捧著他鞭劍的古翰早已不知
去向。
    只聽邢玉珍笑道:「費嘯天,你授首的時候到了,看你一無劍,二無鞭,兩手空空,
還能發什麼狠,逞什麼凶。」
    諸葛英衣衫飄飄,步若行雲流水般走了過來,向著瘦小老和尚跟那老全真一抱拳道:
「費嘯天跟我有點私人恩怨,我想藉這機會跟他作一了斷,請二位下個令撤了包圍如
何。」
    瘦小老和尚欠身一禮道:「諸葛大俠既有所諭,少林不敢不遵。」
    一揮手,「十八羅漢」立即退後。
    少林高手一退,武當「七子十三劍」跟著退後。
    諸葛英道:「多謝兩派。」
    轉望費嘯天道:「費嘯天,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如今你有什麼說
話。」
    費嘯天冷冷說道:。諸葛英,你要跟我作殊死一搏?「
    諸葛英道:「不錯。」
    費嘯天道:「只你一個人麼?」
    諸葛英淡然一笑,揚聲說道:「這是費嘯天跟諸葛英之間的私人恩怨,無論諸葛英
是勝是負,都請諸位不要插手。」
    費嘯天目中異采飛閃道:「諸葛英,你自信是我的對手?」
    諸葛英道:「那要等試過之後才知道。」
    費嘯天道:「試過之後就來不及了。」
    諸葛英道:「那是我的事。」
    費嘯天冷笑說道:「這是你自尋死路,怪不得誰了。」
    他閃身欲動。
    「別忙。」諸葛英一抬手道:「讓我問你一句,梅氏二老可是你指使宮紅殺的。」
    費嘯天道:「事到如今,我也不願否認了,不錯,是我命宮紅下的手。」
    霍剛大叫一聲道:「費嘯天,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兩位老人家跟你何仇何怨?」
    梅夢雪抬手攔住了他,緩緩說道:「霍大哥不必激動,咱們頭上自有天理在。」
    只聽諸葛英道:「費嘯天,我要當著少林,武當這兩名門大派,揭穿你……」
    費嘯天道:「多此一舉,我失落得已經夠多了。」
    諸葛英一點頭道:「說得是,那我就不必再費唇舌了,我言盡於此,你發招動手
吧。」
    費嘯天冷笑一聲道:「恭敬不如從命了。」
    跨步欺身,一掌攻了過來。
    諸葛英不跟他硬拚,閃身避過,一掌攻向費嘯天左肋。
    兩雄作龍虎鬥,「玉書生」跟「金鞭銀駒」是當世一二人物,這一場拚鬥可稱罕見,
難遇,其慘烈及驚心動魄也是必然的,是故在場諸人無不瞪大兩隻眼全神貫注在鬥場中。
    尤其少林、武當,這武林中泰山,北斗的兩個名門大派更不願錯過這等可增益自己
的眼福。
    費嘯天是恨不得一舉便把諸葛英斃於掌下,攻多於守,連環出招威猛絕倫。
    諸葛英存心誘敵,守多於攻,一味地避實就虛,絕不跟費嘯天硬拚一招,他顯得輕
松,也令人有居下風之感。
    十招過後,雙方動作漸快,一轉眼間已分不出誰是誰了,只見兩條人影閃電交錯撲
出,死谷中砂飛石走,聲威嚇人,逼得少林,武當各高手紛紛往後退去。
    轉眼九十幾招過去,就在那第一百招上,砰然一聲大震,諸葛英人影晃動,蹌踉而
退,一口鮮血噴出老遠。
    費嘯天穩立未動,左臂上卻見了血跡。
    霍剛兄妹跟梅夢雪大驚失色,各自就要閃身撲過去。
    邢玉珍抬手一攔道:「耐著性子看下去,費嘯天今天必死無疑。」
    這句話剛說完,鬥場中又起變化,兩個人又接上了手,只聽得費嘯天狂笑連連,好
不得意。
    邢玉珍讓人耐著性子,她自己卻忍不住叫道:「玉書生,你忘了麼。」
    只聽諸葛英道:「多謝仙姬,我沒忘,也忘不了。」
    邢玉珍道:「那你還等什麼?」
    諸葛英道:「等機會,看,機會來了。」
    鬥場之中費嘯天剛收手欲變招而未變招。
    諸葛英一個身形突然騰起,半空中一橫,兩腳猛然踢出。
    砰然一聲,費嘯天一個身軀離地飛起,一下子摔在兩三丈外,「哇」地一聲,狂噴
一口鮮血。
    「好啊!」邢玉珍大叫說道:「用上了,費嘯天是死定了。」
    只見費嘯天突然挺身站起,神色怕人,目眥欲裂,瞪著諸葛英道:「你,你是從哪
兒學來的這一招。」
    邢玉珍道:「套用你一句話,這你就不必管了。」
    費嘯天道:「是查三影教的,是麼?」
    諸葛英道:「不錯。」
    費嘯天淒然一笑道:「我那樣對他,他這樣對我,一報還一報,我毫無怨言,唯有
梅夢雪眼睜睜地讓你奪去,令我死難瞑目,早知如此我就該早佔有了她,悔不當初,令
人好恨,令人好恨。」
    揚掌聲向自己天靈,「噗」地一聲,紅白之物四濺,身軀一晃,砰然倒地。
    邢玉珍呆了一呆道:「他竟然找這麼個死法……」
    諸葛英呆呆地站在那兒,沒動,也沒說話。
    邢玉珍道:「行了,不管怎麼說,巨擘已除,大奸已沒,武林從此寧靜了……」
    兩條人影從一處洞穴中竄出,直向那裂縫處掠去。
    邢玉珍大喝一聲道:「奸惡遺孽,哪裡走。」
    閃身追了過去,奇形兵刃一抖,兩條人影慘嚎落地,幾個滾翻之後寂然不動。
    是仇超跟古翰。
    那裡邢玉珍誅弊仇超跟古翰。
    這裡瘦小老和尚向著諸葛英開了口:「諸葛大俠,老袖奉命而來,未敢在外多作逗
留,今日巨奸大惡已然伏誅,老袖等要告辭了。」
    諸葛英緩緩說道:「大師這就率眾回少林去麼?」瘦小老和尚道:「是的。」
    「諸葛英居無定所,不敢強留,也無法邀請諸位至住處喝杯茶,心中甚感不安。」
    瘦小老和尚道:「諸葛大俠言重了,倒是少林險些鑄成大錯……」
    諸葛莫道:「事情已過去,再說少林是為『武林符』所逼,大師不必再提了,貴掌
教處尚煩大師替我帶個好。」
    瘦小老和尚欠身說道:「多謝諸葛大俠,空時還請諸葛大俠上少林玩玩。」
    諸葛英道:「謝謝大師,將來有空,一定前往少林拜望。」
    瘦小老和尚道:「不敢當,只要諸葛大俠肯去,那已是少林無上榮寵。」
    合十躬身,率少林諸僧轉身往谷口行去。
    那老全真打個稽首也道:「諸葛大俠,貧道等也要告辭了。」
    急聽梅夢雪說道:「大和尚跟真人都請稍停一步。」
    瘦小老和尚聞言停步回身,道:「女施主有什麼見教?」
    梅夢雪道:「這面『武林符』權威太大,一旦為奸徒所得,後果不堪設想,為使今
後各派免再受制,我今當眾將它毀去……」
    一雙玉手一合一搓,已將一面「武林符」搓得粉碎,碎屑掉了一地。
    瘦小老和尚與老全真呆了一呆,旋即肅容齊聲致謝。
    梅夢雪道:「我沒有別的事,不敢多耽擱諸位。」
    有了她這句話,少林、武當先後告辭而走。
    邢玉珍歎道:「梅姑娘好一付菩薩心腸。」
    梅夢雪含笑說道:「仙姬誇獎了,我還沒有謝謝仙姬呢。」
    邢玉珍道:「姑娘謝我作甚?」
    梅夢雪道:「仙姬不也是來救夢雪的麼?」
    邢玉珍「哦」地一聲,笑道:「原來是為這啊,我要說起另一件事,只怕姑娘還得
謝我一謝。」
    梅夢雪道:「什麼事?」
    邢玉珍道:「我已把『六詔』絕峰之上那椽茅屋送給『玉書生』了。」
    梅夢雪嬌靨紅了一紅道:「神仙居處,世所難求,我是該謝謝仙姬。」
    邢玉珍搖頭說道:「姑娘別謝我了,真要說起來,倒是我夫婦該謝謝姑娘跟『玉書
生』。」
    梅夢雪訝然說道:「仙姬這話……」
    邢玉珍道:「靈山勝境,只有姑娘跟『玉書生』這種神仙眷屬才配居住,我夫婦卜
居經年卻使它沾了不少俗氣……」
    梅夢雪未等話完便道:「仙姬太客氣了……」
    諸葛英走了過來道:「的確,仙姬這樣一說,倒讓人不好去住了。」
    邢玉珍看了他一眼,道:「玉書生,現在就幫腔,未免嫌早了些吧。」
    諸葛英笑笑說道:「我倒不覺得。」
    邢玉珍大笑說道:「好一個我倒不覺得,怎麼樣,傷得重麼?」
    諸葛英道:「多謝仙姬,不礙事。」
    邢玉珍道:「我看你待會兒最好找個地方運功一番。」
    諸葛英道:「謝謝仙姬關懷,待會兒再說吧。」邢玉珍道:「邢玉珍相識遍天下,
但知己卻只有你『玉書生』一人,我怎能不關心?」
    諸葛英道:「能得仙姬許為知己,我感到無上的榮寵。」
    邢玉珍看了他一眼,道:「說這話就見外了……」
    目光轉向梅夢雪道:「現在我要問問了,姑娘那面武林符是哪裡來了。」
    梅夢雪剛要開口。
    諸葛英抬手一欄道:「仙姬,要不要猜上一猜?」
    邢玉珍兩眼一睜道:「難不成又是那查三影……」
    諸葛英笑道:「只怕仙姬是料中了。」
    邢玉珍道:「不會吧,查三影何來此物,是麼,姑娘?」
    梅夢雪道:「仙姬猜得不錯,那面『武林符』確是查前輩送來的。」
    邢玉珍道:「送來的?他何時來的?」
    梅夢雪道:「就在少林,武當兩派高手發動攻勢之前,查前輩及時趕到。」
    邢玉珍道:「他人呢,還在洞裡麼?」
    梅夢雪道:「早走了,查前輩送來這面『武林符』後就走了。」
    邢玉珍道:「他倒是來去匆匆啊。」
    諸葛英道:「仙姬還要找他麼?」
    邢玉珍道:「怎麼不,我跟他是注定的冤家對頭。」
    諸葛英笑笑沒說話。
    梅夢雪卻道:「查前輩臨走要我帶一句話給仙姬。」
    邢玉珍忙道:「姑娘,他怎麼說?」
    梅夢雪道:「三日後請仙姬到費家莊院一會。」
    邢玉珍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梅夢雪道:「查前輩別的沒說什麼。」
    邢玉珍冷笑一聲道:「難道我還不敢去麼?」
    諸葛英道:「誰說仙姬不敢去了。」
    邢玉珍冷哼說道:「別人怕他查三影,我可不怕。」
    目光一凝,望著梅夢雪道:「姑娘,查三影何來這面『武林符』?」
    梅夢雪道:「據查前輩說,他是向人借來的。」
    邢玉珍道:「向人借來的,向誰借來的?」
    梅夢雪道:「卓前輩。」
    邢玉珍呆了一呆道:「我那表嫂,她,她又何來此物?」
    梅夢雪道:「聽查前輩說,這面『武林符』是卓前輩無意中在一處深山裡得來的,
卓前輩帶著這面『武林符』四下找尋查前輩,本來是要用它來對付查前輩的…
    …」
    邢玉珍忙道:「那她怎麼把它給了查三影?」
    諸葛英道:「拿來解解咱們的圍,有何不可?」
    邢玉珍道:「她怎麼信得過查三影,她難道不怕查三影仗此物……」
    諸葛英道:「那一定是不怕,否則的話,卓前輩斷不會把這塊唯一能制查前輩之物
交到查前輩手裡。」
    邢玉珍忽然想起一事,忙道:「那麼姑娘怎麼毀了它?」
    梅夢雪道:「查前輩吩咐我這麼做的。」
    邢玉珍道:「這面『武林符』對我表嫂還有大用……」
    諸葛英道:「以我看必然是卓前輩用不著它了。」
    邢玉珍目光一凝道:「是這樣麼,閣下?」
    諸葛英道:「仙姬怎不想想?要不然查前輩怎會知道卓前輩有面『武林符』?
    若非他二位已然破鏡重圓,言歸於好,卓前輩是斷不會讓查前輩知道她得了『武林
符』的。」
    梅夢雪點頭說道:「你分析得是。」
    邢玉珍搖頭說道:「我不信。」
    諸葛英道:「仙姬不信什麼?」
    邢玉珍道:「我不信我那表嫂跟他有鏡破重圓,言歸於好的可能。」
    諸葛英道:「仙姬是否希望他二位能言歸於好……」
    邢玉珍道:「希望跟相信與否是兩回事。」
    諸葛英道:「那麼我請問,仙姬為什麼不相信?」
    邢玉珍道:「因為我表嫂那身受……」
    諸葛英道:「仙姬,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悲慘的身受也抵不過那夫妻
之情與親情的,仙姬何妨三日後看。「
    邢玉珍道:「怕只怕我看不見什麼。」
    諸葛英笑問道:「仙姬可願跟我賭個東道?」
    邢玉珍看了他一眼道:「閣下何時變成了嗜賭的賭徒,僅有的一棟茅屋已然拱手相
讓,須知我如今只剩下孑然一身……」
    諸葛英笑道:「這次我不要仙姬的任何東西,要是仙姬賭輸了,我只要仙姬能放棄
對查前輩的報復。」
    邢玉珍道:「閣下好心意,只要他當真跟我那表嫂言歸於好,我也只有放棄對他的
報復了。」
    諸葛英舉手一拱道:「一招之學便是我師,查前輩可算得我的恩師,我謹代家師謝
過仙姬。」
    邢玉珍道:「閣下,三日後再謝不遲。」
    一行六人抵達了費家莊院前,諸葛英,邢玉珍,霍剛,霍瑤紅兄妹,梅夢雪,還有
小蘭。
    沒敲門,六個人從牆上進了費家莊院,在費家莊院的大院子裡,坐著一個人,站著
一個人。
    坐著的是仲孫漱玉,站在仲孫漱玉身邊的是卓玉冰姑娘,卓玉冰凌波乳燕般投進了
邢玉珍懷裡。
    邢玉珍好不詫異,道:「冰兒,怎麼只你姑丈在……」
    仲孫漱玉接口說道:「查三影只把我一人留在這,怕我寂寞沒人照顧,特意把冰兒
也留了下來,暫時……」
    邢玉珍道:「查三影呢?」
    仲孫漱玉道:「跟表嫂隱居去了。」
    諸葛英笑道:「仙姬輸了。」
    邢玉珍沒說話。
    仲孫漱至問道:「老弟台,怎以回事?」
    諸葛英遂把跟邢玉珍賭東道事說了一遍。
    聽畢,仲孫漱玉道:「玉珍是輸了,應該放棄對查三影的報復。」
    邢玉珍道:「怎麼連你也這麼說?」
    仲孫漱玉道:「珍妹,往者已矣,咱們都是這麼大把年紀的人了,再說查三影洗面
革心大不易,也大以難能可貴。」
    邢玉珍沒說話。
    仲孫漱玉道:「珍妹,實際上查三影報償的已夠多了。」
    邢玉珍微一點頭道:「我認輸就是……」
    諸葛英笑了。
    仲孫漱玉道:「珍妹,表嫂臨走的時候要我提醒你一句,要你別忘了對冰兒所作的
許諾。」
    卓玉冰臉上一紅,低下了頭。
    邢玉珍呆了一呆道:「原來如此……」
    拍了拍卓玉冰的香肩,道:「放心,冰兒,包在你表姑身上。」
    走過去把梅夢雪拉到了一旁,低低說了一陣之後走開了,她走開了,梅夢雪招手叫
道:「英哥,你過來一下。」
    她把諸葛英叫了過去,也低低說了一陣。
    霍剛兄妹只見諸葛英搖頭,只見梅夢雪莊著臉色說話,忍不住問道:「仙姬,怎麼
回事。」
    邢玉珍笑道:「我手持一把冰斧,但願別砍折了。」
    霍剛恍然大悟,拍手叫道:「好啊,一修三好,足傳佳話……」
    卓玉冰羞得抬不起頭來。
    霍剛忽然想起一事,道:「仙姬,他會點頭麼?」
    邢玉珍道:「由不得他不點頭,梅姑娘跟我這位侄女兒同進共退。」
    霍剛呆了一呆道:「好法子!」
    邢玉珍嘴往那邊一呶道:「看,玉書生點頭了。」
    霍剛忙向那邊望去,果然,諸葛英點了頭,點得很輕微,但這已經夠了。
    霍剛笑了,扯著嗓子道:「恭喜老弟,賀喜老弟。」
    諸葛英紅了一張玉面。
    梅夢雪裊裊走了過來,含笑說道:「仙姬,幸不辱命。」
    邢玉珍推了卓玉冰一下道:「冰兒。」
    卓玉冰冰雪聰明,紅泛耳根,低著頭盈盈一禮:「姐姐恩德,我沒齒難忘。」
    梅夢雪伸皓腕扶住了她道:「說什麼恩德,說什麼難忘,我願意有妹妹這麼個伴
兒。」
    霍剛大叫說道:「行了,我兄妹叨擾一杯了,就在這費家莊院辦事如何?」
    邢玉珍搖頭說道:「不好,梅花溪近在咫尺,神仙眷屬宜在神仙勝境證前因,選個
日子讓他們三個當著那些老梅結同心。」
    霍剛批掌大叫:「好主意。」
    仲孫漱玉道:「擇日不如撞日,依我看今天最好。」
    邢玉珍道:「你急什麼。」
    仲孫漱玉道:「急著喝一杯呀。」
    邢玉珍道:「好饞的一張嘴。」
    大夥兒全笑了,數霍剛笑的聲音最大。
    最後聽仲孫漱玉朗聲吟道:「雪魄梅魂,玉骨冰肌,瑤池仙品一對,神仙眷屬,一
修三好,羨煞妒煞天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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