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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行搖搖頭道:「他們或許會打人,可是絕不會打死人,不會連一個婦道人家都不放
過,再說要是他們的話,他的人數不少,那兩條狗就是再凶也不敢往前去,以我看這一定是
江湖道兒上一向心狠手辣的兇徒干的,而且來得人不多!」
樊子空道:「大爺,我看過何兄弟脊樑上的刀傷,跟他媳婦兒心口上的指痕,傷他夫婦
的人用的不像是右手……」
霍天行「哦!」地一聲道:「是嗎?」
樊子空道:「左手跟右手的指印不一樣,仔細看很容易分辨,何兄弟脊樑上的傷是讓刀
背砸的,由左肩斜斜而下,而且上頭寬,下頭窄……」
霍天行「嗯!」地一聲點頭說道:「不錯,我琢磨了一下,確不像是右手拿的刀!」
樊子空道:「您想想看,北六省黑道兒上的兇徒,有誰慣用左手……」
白不群道:「笑面閻羅洪泰不就是個左撇子嗎?」
霍天行道:「不錯!他是一個!」
司徒逸道:「『辣手喪門』柳宗華,不也是個左撇子?」
霍天行道:「北六省的黑道兇徒,只有這兩個慣用左手。」
樊子空道:「泗泰多少年前就沒了蹤影了,恐怕不會是他!」
司徒逸道:「『辣手喪門』這人有一宗好處,他雖然一向心狠手辣,手下從不留活口,
可是他不亂殺人,何老爹父子都是與世無爭,安份度日的農人,『辣手喪門』恐怕也不會造
這個罪,作這個孽!」
駱家英突然說道:「傅大俠有沒有想過現在京裡的趙六指兒?」
傅天豪微一點頭道:「我正在想他!」
霍天行兩眼微睜道:「對!我怎麼沒想到他,要是他的話,殺何家老少三口之事,可能
是為了滅口!」
樊子空道:「趙六指兒這個人陰狠毒辣是出了名,為求達到目的,向來不擇手段,這倒
有八分像是他慣用的殺人手法!」
白不群道:「趙六指兒手下有慣用左手的人嗎?」
傅天豪道:「趙六指兒手下人不少,我想上諸霸天家看看去,就此別過!」
他一抱拳要走。
韓奎橫身—攔道:「慢著,傅大俠,咱們現在在一塊兒,要走您也不能一個人走!」
傅天豪目光一凝道:「五俠!好意我心領,現在風聲很緊……」
霍天行接道:「借用傅大俠一句話,傅大俠跟我兄弟沒什麼兩樣?」傅天豪還待再說。
霍天行已然又道:「傅大俠不必再說什麼,當初沈姑娘到京裡來投奔的是霍天行兄弟,
霍天行兄弟已經有虧照顧,愧對沈姑娘了,現在既然知道沈姑娘有難,哪有不去的道理,傅
大俠!咱們別耽誤了,那位鳳姑娘要真落進了趙六指兒手裡,她隨時都有殺身之險,救人如
救火,一刻也不能遲緩,萬一要讓趙六指兒再把沈姑娘交給滿虜,那麻煩就更大了……」
韓奎濃眉軒動,環目放光,一點頭道:「大哥說得是,咱們快走!」
他是說走就走,拔腿就要往外闖!傅天豪忽然一凝神,抬手攔住了他。
霍天行灰眉一揚道:「有人來了,子空爬門縫兒看看是誰?」
樊子空爬在門縫兒往外一看,道:「有個人從打麥場上走過來了,看不清楚臉,穿的是
黑色補褂兒,個子不高,手裡沒帶傢伙,探頭探腦的……」
霍天行道:「是一個人嗎?」
樊子空道:「沒看見還有別人!」
霍天行道:「老四跟老十從後頭繞過去截他,我要活口。」
駱家英跟司徒逸恭應一聲雙雙閃身僕向了後頭。
霍天行道:「子空,盯住他,等他進了十丈內告訴我!」樊子空應了一聲。
白不群道:「大哥!您看會是……」
霍天行道:「別急,待會兒就知道了。」
韓奎道:「這件事兒要是趙六指兒干的,他的人不該再到這兒來。」
樊子空忽然說道:「大爺!來人停在院子邊兒上不動了,彎著腰在看那條狗!」
霍天行道:「看見老四跟老十了嗎?」
樊子空道:「看見了,四爺跟十爺已經從兩邊繞到他背後截了他的退路了!」
霍天行雙眉一聳道:「開門!」
樊子空答應一聲剛要抬手。
只聽一個壓得低低的話聲遙遙傳了過來:「何老爹!何老爹!屋裡有人嗎?」
白不群一怔道:「叫何老爹?這是誰?」
霍天行道:「子空,慢開門,問他一聲。」
樊子空立即揚聲問道:「誰要找何老爹?」
隨聽那話聲道:「我是從城裡來的,是諸姑娘叫我來的!」
傅天豪忙道:「樊老!讓他進來!」
樊子空立即拉開了兩扇門道:「朋友請過來吧!」
大夥兒都看見了,院子邊上站著一個中等身材的黑影。
那人確也十分機警,一見屋裡這麼多人,轉身撒腿就跑。
「你還想跑?」司徒逸的冰冷話聲傳了過去,一白一灰兩條人影從兩旁電射而出,往那
人面前一落,那人一個身軀往後便倒,白影伸手抄住了他,偕同灰影騰身掠了過來。
抄著那人的白影是司徒逸,他當先掠進了屋,手一鬆,那人掉了下來。
傅天豪眼明手快一把接住了那人,道:「十俠,這個人是友非敵!」
他一掌拍開了那人的穴道,那人一睜眼擰身就要掙扎。
傅天豪道:「朋友別怕,傅天豪在這兒!」
那人一怔道:「誰是『大漠龍』?」
傅天豪道:「我就是傅天豪。」
那人上下打量了傅天豪一眼,懷疑地道:「你就是『大漠龍』?」
傅天豪道:「不錯!」
韓奎道:「這就是傅大俠,錯不了的!」
那人沒理韓奎,望著傅天豪道:「我怎麼知道你確是傅天豪?」
傅天豪道:「誰的臉上也沒有字兒,朋友要信得過我……」
那人兩眼忽然一睜道:「沒錯!你就是『大漠龍』,你臉上有道疤!」
想不到這個疤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既是朋友認出我是傅天豪了,朋友你又是奉諸姑娘之命到這兒來,
應該是友非敵,有什麼事請說吧!」
那人忙道:「既然是傅爺當面,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其實能在這兒碰見您,那是再好
不過,不瞞您說,我們姑娘讓我到這兒來,就是讓何老爹趕快想辦法找您……」
韓奎道:「到底有什麼事,你倒是快說啊?」
那人沖韓奎窘迫一笑道:「是,是,我這就說,我這就說……」
轉望傅天豪道:「傅爺,是這樣的,鳳姑娘落進趙六指兒手裡了……」
霍天行灰眉一軒道:「果然是他。」
那人一怔,看看霍天行又轉望傅天豪道:「怎麼?您幾位已經知道了?」
傅天豪道:「這個你不必問了,請告訴我,趙六指兒是不是還在諸家?」
那人點頭說道:「還在,不過他快要走了,總在這一兩天了,鳳姑娘已經落進他手裡了,
他不走等什麼?我們姑娘就近照顧鳳姑娘,出不來,所以讓我找傅爺……」
傅天豪道:「諸姑娘的意思是讓我趕快想辦法救鳳姑娘?」
那人道:「我們姑娘說,要是得便她會想辦法救鳳姑娘,趙六指兒看鳳姑娘看得很緊,
我們姑娘也請您趕快想辦法!」
傅天豪急道:「鳳姑娘被趙六指兒囚在諸家什麼地方?」
那人道:「就在後院裡,後院有個地牢……」
白不群道:「那地牢在後院什麼地方?」
那人道:「就在後院西北角……」
霍天行道:「沈姑娘呢?也跟鳳姑娘囚在一處?」
那人怔了一怔道:「沈姑娘?哪位沈姑娘?」
霍天行目光一凝道:「怎麼?你不知道沈姑娘?」
那人道:「我只知道有位鳳姑娘,不知道沈姑娘。」
霍天行轉眼望向傅天豪。
傅大豪望著那人道:「這兒另外還有位沈姑娘,她是跟鳳姑娘做伴的,到這兒來的時候
鳳姑娘跟沈姑娘都不見了,現在鳳姑娘既落進了趙六指兒手裡,那位沈姑娘……」
那人截口道:「傅爺!鳳姑娘是譚北斗交給趙六指兒的……」
傅天豪臉色一變,伸手抓住了他,道:「怎麼說?鳳姑娘是譚北斗交給趙六指兒的?」
那人道:「是啊!我們姑娘這麼說的……」
霍天行道:「你怎麼不早說。」
那人道:「我還沒來得及說呢!」
傅天豪道:「諸姑娘只見著了鳳姑娘,沒見著沈姑娘?」
「是啊!」那人道:「所以剛才這位問我我不知道,我壓根兒就不知道有位沈姑娘。」
傅天豪緩緩鬆了那人,眉宇間泛起懍人的殺機,道:「好卑鄙的譚北斗,沒想到他是這
麼個人,他居然會採取這種報復,看來是我錯了,我不該放他。」
霍天行道:「怎麼回事兒,傅大俠?」
傅天豪當即把當口紅娘子在車隊裡為救沈書玉如何惹了譚北斗,譚北斗為了出這口氣不
惜辭去了公職追到京裡來暗害「紅娘子」,他為一個「義」字找譚北斗談判,在「六里屯」
以一對八傷了譚北斗的三個徒弟跟手下「四殘」的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最後說道:
「我原以為譚北斗經此挫敗會即刻離京他去,誰知……」吁了一口氣,住口不言。
霍天行靜靜聽畢,神色出奇的平靜,他望著傅天豪道:「傅大俠跟這位還有什麼話說
嗎?」
傅天豪搖搖頭道:「沒有了!」
霍天行轉望那人道:「尊駕請回吧!請代為奉告諸姑娘,傅大俠跟我等一定盡快地趕去
搭救鳳姑娘,一路還請小心!」頓了頓道:「老四送這位朋友出去!」
駱家英恭應一聲擺手說道:「朋友請!」
那人沖大夥兒—連躬了幾躬身,轉身出去了。
霍天行望著傅天豪道:「傅大俠,現在事態很嚴重,譚北斗既然能把鳳姑娘交給趙六指
兒,就能把沈姑娘交給滿虜!」
傅天豪點點頭道:「這一點我想到了。」
霍天行道:「一頭已經遲了,這一頭萬不能再遲,要讓譚北斗把沈姑娘交給了滿虜,後
果遠比他把鳳姑娘交給趙六指兒還要嚴重,咱們勢必得趕快攔他,您一個人難以分身兩半,
我看不如這樣,您帶兩個人到諸家去救鳳姑娘,我帶著幾個人去找譚北斗,咱們分頭並進雙
管齊下,您看怎麼樣?」
傅天豪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勞累諸位了,不過諸家我想一個人去,人多了顯眼未必好
辦事。」
霍天行情知人多進城過於顯眼,萬一讓「五城巡捕營」的人發現了,到那時候就救不了
人,他沒禮讓,微一點頭道:「好吧!既然這樣那您就自己到諸家去一趟吧!」
司徒逸道:「大哥!譚北斗的人手中有慣用左手的嗎?」
傅天豪接口說道:「譚北斗的人沒有慣用左手的,但至少有兩個必須用左手的。」
他一抱拳道:「霍老,事不宜遲,那我先走一步了。」
霍天行答了一禮道:「傅大俠,雙拳難敵四手,好漢不敵人多,趙六指兒人陰狠毒辣,
他曾跟滿虜勾搭過,滿虜的火器不是咱們這血肉之軀所能抵擋的,還請千萬小心。」
傅天豪道:「多謝霍老,我省得,諸位也請多多小心!」他開門行了出去。
韓奎道:「大哥,咱們上哪兒找譚北斗去?」
白不群道:「他要是打算把沈姑娘交給滿虜,就一定還在京城地面上,若他在京城地面
上,還愁找不著他?」
霍天行搖頭說道:「不能那樣找,那樣找會誤事,他要是打算把沈姑娘往滿虜手裡交,
就得先跟吃公事飯的搭上線,按上頭,這幾路咱們大部份都熟,只守好這幾條路就不愁他把
沈姑娘往滿虜哪兒交,咱們在這幾條路上截他就行了!」
白不群道:「話是不錯,只是,大哥!咱們已經不是以前的身份了,以前是『泰安堂』
的東家,酒館兒的掌櫃,『天橋』的名藝人,可是現在,咱們都是叛逆!」
霍天行道:「我知道,咱們當然不能就這麼樣進城去,咱們得改頭換面一番。」
白不群道:「您是說易容化裝?」
霍天行一點頭道:「不錯,只有這一個辦法,易容化裝!」
口 口 口
諸家大院裡只有一兩點燈光,院大燈少顯得黑忽忽的。
剛打過四更,後院西北角飛鳥般掠進個人來!
諸家大院後院西北角有一間矮屋子,裡頭沒點燈,漆黑漆黑的,也聽不見裡頭有一點聲
息,這條黑影輕捷得像只狸貓似的一閃便沒入了這間矮屋子。
可是轉眼工夫之後,這條黑影又從矮屋子裡竄了出來,輕得像片落葉似的掠向了上房屋
角,上房屋則頭,那廣大的院子裡一條直通上房屋的石板路上,有個倒提單刀,身穿褲褂的
中年漢子在那條石板路上東晃晃,西走走,一看就知道是個站班擔任警戒的。
那黑影看了看他,俯身在地上拾起塊小石頭抖手向矮屋子前打去!
「叭!」地一聲,那塊小石頭正打在矮屋子的兩扇門上,旋又「叭!」地一聲掉在了地
上,站在院子裡那提刀黑衣漢子霍然轉過身來,兩道銳厲目光投向了座落在上房右後方西北
角那間矮屋子。
他遲疑了一下,一墊腳,騰身僕了過去。
他剛掠過上房屋角,有一隻手落在了他右肩上,跟著一把長劍由下而上抵在他咽喉上。
他大吃一驚,要掙扎,要叫,右肩頭那隻手猛然一緊,一個低沉話聲在他耳邊響起:
「別動,別叫,要不然我先擺倒你!」
右肩上那隻手猛一緊,黑衣漢子痛澈心脾,右肩頭像要碎了一樣,半邊身一酸麻無力,
輕輕地哼了一聲,右半邊身子往下一斜,硬是沒敢動。
那低沉話聲接著說道:「我是傅天豪,你聽說過我嗎?」
那黑衣漢子忙「哦!」地一聲低低說道:「原來是傅爺,我是我們姑娘的人,我們姑娘
接到了您的信兒就派我站在院子裡,明為守衛實際上是專為等您的!」
傅天豪「哦!」地一聲鬆了手道:「抱歉,我不得已!」
那黑衣漢子抬左手揉著右肩勉強笑道:「不要緊!我們姑娘盼了您好些日子了,總算把
您給盼來!」
傅天豪道:「聽說鳳姑娘被囚在後院西北角一處地牢裡……」
那黑衣漢子道:「您去過了?我正要告訴您,我們姑娘原以為那位鳳姑娘在地牢裡,這
兩天派了我們幾個一直在附近監視著,可是我們姑娘一個時辰之前才知道,那位鳳姑娘早就
被移到我們老爺子的密室裡去了,我們姑娘幾回想進密室看看去,可是都被我們老爺子攔住
了,說什麼也不許我們姑娘去!」
傅天豪道:「那間密室在什麼地方?」
那黑衣漢子道:「就在上房屋底下,暗門在我們老爺子房裡。」
傅天豪眉鋒一皺道:「諸霸天他現在可在房裡?」
那黑衣漢子道:「不在!我們老爺子上秦姑娘那兒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傅天豪眉鋒一展道:「屋裡還有別人嗎?」
那黑衣漢子道:「沒有!怎麼會有別人,我們老爺子的屋,沒他的話誰敢進去!」
傅天豪道:「諸姑娘呢?」
那黑衣漢子道:「睡了,剛睡,要不要我去叫?」
傅天豪一搖頭道:「不!別叫她,別讓我連累了她,這時候她不在最好,尊駕你最好也
離遠點兒。」
那黑衣漢子道:「不,我不要緊,我回到原處站著,上房屋後頭有扇窗戶,從那扇窗戶
進去,就是我們老爺子的屋,您可以從那兒進去!」
傅天豪沉吟了一下,點點頭道:「好,我這就到後頭去,進密室的那扇暗門在……」
那黑衣漢子道:「我們老爺子屋裡有個書櫥,暗門就在書櫥後,書櫥是活動的,往左一
推就行了!」
傅天豪一抱拳道:「多謝尊駕,我去了!尊駕也請吧,或許我沒工夫見諸姑娘了,諸姑
娘那兒請代我謝一聲!」他閃身撲向了上房屋後。
那黑衣漢子看著他撲進了上房屋後,當即也轉身掠回了院子裡!
黑衣漢子回到了上房屋前忽然把單刀往上一舉。
一條瘦高黑影從東邊一排屋子後閃了出來,一掠好幾丈落在那黑衣漢子面前,是個瘦黑
乾癟中年漢子,一張陰沉臉看上去有點怕人,他近前低低問道:「進去了?」
那黑衣漢子點頭「嗯!」了一聲道:「剛進去!」
那黑瘦陰沉臉一咧嘴道:「你幹得不賴,跟著我們瓢把子準錯不了,這歸你了,拿去!」
他抬手塞過了一樣東西。
那黑衣漢子雙手接過,躬身哈腰,連連稱謝。
黑瘦陰沉臉也立即採取了行動,他快得像一陣風似的撲向了上房屋。
進上房屋左拐,他又撲進了諸霸天屋裡,這黑瘦陰沉臉對諸霸天屋裡的情形似是很熟。
諸霸天屋裡雖然黑忽忽的,他進屋便撲向北牆。
緊貼著北牆放著一個大書櫥,裡頭有書,有幾樣古玩玉器,他撲到書櫥前伸手往書櫥左
邊一摸,只聽書櫥裡發出「格!」地一聲輕響,旋即,他笑了,自言自語地道:「姓傅的,
這下看你怎麼出來!」
這句話剛說完,他背後跟著響起了低低話聲:「姓傅的根本就沒進去!」
他心膽欲裂,腰往下一挫,雙臂凝力就要轉身,脖子後頭落上了一隻手,五爪鋼鉤似的
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脖子!
「別動,也別叫,要不然我就斃了你。」
黑瘦陰沉臉沒動也沒叫,他動不了,叫不出來!也不敢動,不敢叫,人憋氣,眼前直髮
黑,胳膊使不上勁兒用不上力,他怎麼動怎麼叫,又怎麼敢動,怎麼敢叫!
傅天豪在他背後又道:「答我問話,你是趙六指兒的人?還是諸霸天?」
黑瘦陰沉臉張了張嘴好不容易才說出一句:「趙六指兒的!」
傅天豪道:「鳳妞兒究竟在什麼地方?」
說話間他抓在黑瘦陰沉臉脖子後的那隻手鬆了些。
黑瘦陰沉臉連喘了好幾口氣,喘著道:「在……在密……密室裡!」
傅天豪「哦!」地一聲道:「是嗎?」
黑瘦陰沉臉道:「是真的,只不過,只不過你來遲了,鳳妞已經死了……」
傅天豪五指又一緊道:「你敢騙我?」
黑瘦陰沉臉痛得身子往上一冒,啞聲說道:「我沒騙你,是真的,天還沒黑就斷氣了!」
傅天豪心神登時一陣顫動道:「怎麼死的?是誰下的手?」
黑瘦陰沉臉吶吶道:「是『玉面蜘蛛』杜姑娘下的手……」
傅天豪詫問道:「是杜步嬌?她不是早在『宛平』就……」
黑瘦陰沉臉道:「鳳妞兒跑來京裡之後,我們老爺子知道還是她對我們老爺子是真心,
所以派人把她找了回來!」
聽這麼一說,傅天豪確信鳳妞兒是真遭了毒手,杜步嬌當初之所以一氣離開趙六指兒,
主要的是因為趙六指兒沒聽他的,她爭寵沒能爭過鳳妞兒,在這種情形下她對鳳妞兒自然是
恨之入骨,以「玉面蜘蛛」心腸之毒,鳳妞兒落在她手裡還能活得了。
鳳妞兒多情又復可憐,良知未泯心地更好,當初為一個情字幡然悔悟巧妙地救了他,趕
到京裡來也是為了找他,聽說他受傷陷在城裡後,能奮不顧身毅然冒險跑到城裡來找他,只
有他虧欠鳳妞兒的,鳳妞兒並不虧欠他的。
現在鳳妞兒落到這麼一個下場,他卻連個伸手拉一把的機會都沒有,這份悲痛這份愧疚。
他心如刀割,身子泛起了一陣顫抖,手也跟著泛起了顫抖,他冰冷說道:「杜步嬌一定
折磨了她一番,是嗎?」
黑瘦陰沉臉道:「等會兒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傅天豪道:「很慘,是嗎?」
黑瘦陰沉臉沒說話,傅天豪只覺全身熱血猛地往上一湧,道:「杜步嬌呢?」
黑瘦陰沉臉道:「跟我們老爺子在一塊兒!」
傅天豪道:「我問她在什麼地方?」
黑瘦陰沉臉道:「就在外頭!」
傅天豪熱血又往上一湧,他吐一口氣把這份悲怒,又壓了下去,道:「是誰出這麼一個
好主意,把我困在密室裡然後拿我交給官家換取賞銀?」
黑瘦陰沉臉道:「就是杜姑娘控制住諸霸天的女兒,讓諸霸天乖乖的聽我們老爺子的,
她知道你遲早一定會到那莊稼漢的家去,所以派出個人去冒充諸姑娘的人守在那兒……」
只聽院子裡響起個粗粗話聲:「老田!怎麼樣了?怎麼半天還不出來,難不成你想一個
人獨吞這份賞銀嗎?」
黑瘦陰沉臉張嘴就要說話,傅天豪五指一緊道:「告訴他,傅天豪在裡頭拿劍砍書櫥,
你正頂著書櫥呢!叫他進來幫個忙,想活命就照著我的話說。」
他五指微微一鬆,那黑瘦陰沉臉忙叫道:「老黑,傅天豪在裡頭拿劍劈書櫥呢,我正頂
著,快來幫個忙。」
院子裡那粗粗話聲道:「你他XX的早幹什麼的,半天連個屁都不放?」
隨聽步履響動,有人向著上房屋走了過來。
忽聽一個嬌滴滴的話聲道:「慢著,老黑,乾脆帶著這玩藝兒,進去把他弄躺下算了。」
步履聲停了一停,旋即又向上房屋走了過來。
傅天豪道:「杜步嬌?」黑瘦陰沉臉點了點頭。
傅天豪道:「她給了這個叫老黑的什麼東西?」
黑瘦陰沉臉道:「聽說是一種有毒的線香,一點就冒煙,只一聞這種毒煙,再好的工夫
也會變成廢人一個!」
傅天豪冷笑一聲道:「好一個『玉面蜘蛛』?」
說話間步履聲已進了上房屋,傅天豪看得清楚,屋門口低頭進來個大個子,大個子剛從
明處進來,他看不見,進門便道:「老田!你在哪兒?」
黑瘦陰沉臉道:「在這兒。」
「你娘的,怎麼不點燈,難不成你是夜貓子?」
大個子摸索著走了過來,摸著摸著他摸了傅天豪,他道:「老田!是你嗎?」
傅天豪一劍鞘點在了他腰眼上,大個子連哼都沒哼一聲砰然一聲倒了下去。
只聽院子裡那嬌滴滴的話聲道:「老黑,是什麼聲音哪?」
傅天豪低聲道:「對她說老黑看不見摔了一跟頭。」
那黑瘦陰沉臉忙道:「杜姑娘,是老黑,他看不見摔了一跟頭。」
那嬌滴滴話聲叱道:「瞎東西,把藥香摔斷了我生劈了你!」
傅天豪道:「告訴她,沒摔著藥香。」
黑瘦陰沉臉道:「沒有,沒摔著藥香!」。
那嬌滴滴話聲道:「那是你們命大,還不快點。」
傅天豪抬著黑瘦陰沉臉往後退了一步道:「你有火折子嗎?」
黑瘦陰沉臉道:「有!」
傅天豪道:「拿出來打著亮一下。」
黑瘦陰沉臉可真聽話,摸出火折子來晃著了一下馬上又把它弄滅了。
傅天豪道:「告訴她,藥香點不著。」
黑瘦陰沉臉立即揚聲說道:「杜姑娘,藥香怎地點不著?」
院子裡那嬌滴滴話聲叱道:「沒用的東西,什麼事兒都得我!」
一陣輕盈步履聲傳了過來。
傅天豪道:「拿出來打著亮一下。」
黑瘦陰沉臉可真聽話,摸出火折子來晃著了一下馬上又把它弄滅了。
傅天豪道:「告訴她,藥香點不著。」
黑瘦陰沉臉立即揚聲說道:「杜姑娘,藥香怎地點不著。」
院子裡那嬌滴滴話聲叱道:「沒用的東西,什麼事兒都得我!」
一陣輕盈步履聲傳了過來。
傅天豪手從黑瘦陰沉臉脖子上滑下,一指頭落在他腰眼上,黑瘦陰沉臉一晃而倒,傅天
豪伸手扶著他把他輕輕放了下去,然後一步跨到了屋門口。
只聽那嬌滴滴話聲在上房屋門外響起:「老田!把燈點上。」
傅天豪沒辦法點燈,也不能答應,他本想等杜步嬌進了上房屋再制她的,現在他必須早
一步行動了。
他猛提一口真氣帶著一陣勁風撲了出去,出門便看見了曾經相識,別來無恙的「玉面蜘
蛛」杜步嬌。
杜步嬌也夠機警的,她叫了一聲沒聽見有人答應,只聽見一陣快速的衣袂飄風聲掠了出
來,緊接著她看見一個頎長的人影撲了出來,她馬上就知道不對了,一驚之下她要揚手。
奈何,她比傅天豪遲了一步,就在她一隻皓腕剛揚起的時候,傅天豪已帶著一陣勁風撲
到,左手劍鞘一揮正掃在她那只皓腕之上,杜步嬌的皓腕嬌嫩無比哪受得了這一下,疼得她
剛「哎喲」一聲,傅天豪的右掌跟著遞到,那鋼鉤般五指已落在杜步嬌的左肩之上。
行了,杜步嬌的右腕疼得像骨頭折了一般,難以抬起來,右半邊身又落在傅天豪掌握之
中,等於把人交給了傅天豪!
這時候杜步嬌已經看清楚眼前是誰了,她臉色大變,驚叫說道:「是你!你怎麼出來
的?」
傅天豪冰冷說道:「我根本就沒有進去!」
幾條黑影撲了過來。
傅天豪沉喝說道:「站住!誰敢近我就先要杜步嬌的命,叫趙六指兒跟我說話。」
那幾條黑影硬生生剎住了前衝之勢,但卻虎視耽耽地站在近處沒退回去。
兩個人並肩從院子裡走了過來,左邊是趙六指兒,右邊是諸霸天,隔丈餘停步,趙六指
兒乾咳一聲道:「姓傅的,你的命好大啊,姓趙的在這兒,有什麼話你說吧!」
傅天豪道:「我要你先放諸姑娘。」(OCR:簡直是白癡一個, 真不明白傅天豪怎麼
能活到現在,也許都考妞幫忙)
趙六指兒一怔道:「你要我先放諸姑娘,你是什麼意思?」
傅天豪道:「你少跟我裝羊,姓田的已經都告訴我了。」
趙六指兒臉色一變道:「是麼……」
斜瞥諸霸天一眼道:「霸天老弟,老哥哥我沒錯怪你那個寶貝女兒吧!」
諸霸天賠上一臉笑,笑得很勉強。
趙六指兒目光—凝道:「姓傅的,你要想拿她要脅我,那你可是……」
傅天豪右手五指一用力,口中冰冷說道:「你放不放?」
杜步嬌尖叫一聲,嬌軀為之一歪。
趙六指兒臉色又一變道:「姓傅的,我跟你談個條件,咱們一個換一個,准不吃虧,誰
也別想佔便宜!」
傅天豪一點頭道:「可以!」
趙六指兒道:「姓傅的!咱們可是丈夫一言。」
傅天豪道:「快馬一鞭。」
趙六指兒一點頭道:「好!」
往後一抬手道:「把人帶過來。」
兩名黑衣漢子應聲沒人院東暗隅中。
趙六指兒陰陰一笑道:「姓傅的,你鬆鬆手,別讓我瞧著心疼!」
傅天豪五指鬆了些,杜步嬌緩緩站直了嬌軀,別看她一向多麼狠,多麼毒,這時候她臉
色煞白淚都流出來了。
趙六指兒又道:「姓傅的,在你要的人沒來之前,咱們先聊聊……」
頓了頓道:「我自認這一著相當巧妙,毫無破綻,你是怎麼看破的,說說也好讓我以後
加一分小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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