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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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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驚神關小刀][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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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1:42:53 |只看該作者
  司徒崑崙冷道:同是神劍門弟於,哪還來不共戴天之仇?他是傷過你,你想要回來,公
平決鬥便是!鬥過之後,不准再找理由挑釁,在後院,隨時樂於聽到回報!」說完,自行離
去。
  這招,暗地給小刀一個教訓,亦利用此機會擺手華劍英,可謂一舉數得。
  關小刀當然自信滿滿,拱手應是之後,耍起大刀,示威地轉向對手,訕笑道:「如何?
要打得你死我活?還是屁股刺幾刀即了事?」
  華劍英怒喝:「要你的命!」
  利劍猛化怒龍,奇速無比刺劈過來。
  關小刀唉唉怪叫,大刀卻如盾牌,東轉西擋,鏘鏘鏘,全把利劍給擋了下來。
  華劍英三擊不中,不禁火冒三丈:「你死定了!」
  利劍再化游龍刺去,迫得小刀鏘鏘亂擋,猝地左手一翻,多出一把玉扇,那玉扇一點一
抖,淬見十數把尖細飛刀暴噴而出,直取小刀全身要害。
  關小刀沒想到這傢伙會使詐,一時不察,飛刀已迫近不及七寸,哪還來得及閃躲,情急
之下猛喝一聲,身形扭轉如陀螺,以背L插著三把刀柄擋那飛刀,鏘多半數響,擊落七八
把,然而另有數把躥飛身形而過,劃向肩、臂等處,痛得唉唉尖叫,趕忙滾退老遠。
  坐身而起,檢視傷處,左肩被劃出數寸長傷口,最是疼痛,幸好自身打轉,否則可能命
中內腑而重傷倒地矣。
  華劍英偷襲成功,哈哈狂笑:「今天叫你來得去不得!」劍、扇齊攻,威凌已極。
  關小刀哪肯再讓他耀武揚威,怒喝一聲,抽出刀柄,連同大刀耍得嘯風震耳,他猛喝一
聲「蓮花化影」,淬見刀影如百蓮打轉,轉至極處,瓣葉為之紛飛,纏扭那白劍、玉扇,不
斷髮出鏘鏘響聲,小刀再喝「刀剝蛇皮!」光影過處,裹得華劍英身形盡失。
  募見小刀喝起,連人帶身倒掠十數丈定在當場,大刀已接上刀柄,頓在地面,直若關老
爺般威風八面。
  那華劍英本以為憑真力擋住對方攻勢,亦自冷笑道:「我的劍是用來殺人,耍花招,去
路邊擺攤!」猛又舉劍刺攻過來。
  關小刀冷謔直笑:「我是耍了花招,只不過在你前胸、背後切下兩張大哭臉而已!」
  華劍英聞言一愣,果然覺得前胸背後似帶涼冰,猛低眼下瞧,前胸果然被切不少布料,
自呈哭險狀。
  他臉色為之大變,此時天空才飄下被切碎之布花,他更抖抽,明明知道對方若要砍腦
袋,自已豈還有命在,他卻仍嚥不下這口怒氣,厲喝一聲:「我跟你拚了!」瘋狂殺來,玉
扇飛刀不斷亂射。
  關小刀冷斥:「瘋狗只適合在路邊耍!」
  他猛地揮動大刀,一刀刀將飛刀給點偏,反倒戲耍小狗似地耍逗華劍英,冷言冷語直嘲
來:「我不曉得,你不但當王兒還當王八綠烏龜,你不是在跟李春風戀愛?她跑去跟師爺睡
覺,你還有臉在這裡裝瘋賣笑?真是天下第一忍者龜!」
  華劍英似被說到痛處,更形瘋狂厲吼:「你胡說!你敢挑撥!」
  關小刀訕笑:「何必挑撥,大家心知肚明,我只想告訴你。大男人不要當綠烏龜,當得
這麼理所當然,要麼就承認跟李春風已無瓜葛,要麼就自殺了事,還在這裡神氣什麼?」
  華劍英怒火攻心,直叫你你你……氣得說不出話來,滿臉逼得通紅,突然哇地一聲,口
吐悶血,全身抽搐得快變成瘋子,終於忍受不了,甩頭踉蹌即走,那落魄身形,直若寒夜孤
犬,頗叫人同情。
  關小刀見狀,暗自好笑,他不鬥垮對手,而故意出言損人,目的只想多替師爺樹立敵
人,到頭來準備來個窩裡反。他想華劍英經過綠烏龜洗禮,將來恐怕恨死師爺矣,為兒挨上
一刀,算來仍是值得。
  他抖拆大刀,大搖大擺往後院走去。
  行進中,他自也瞧及那在附近窺瞧的黑青鋒,以及上次差點被自己砍死的伍天豹,可惜
兩人不敢前來挑釁,只好暫且放他們一馬吧!
  及進後院,守衛似得到指亍,將小刀引向庭園蓮池附近,那頭築有觀魚軒,司徒崑崙正
在那裡用餐,另有兩名妙齡丫環幫他倒酒,倒是愜如心意。
  及見關小刀,司徒崑崙親切招手:「你把他擺平了?」
  關小刀笑道:「小意思,三兩下清潔溜溜。」
  司徒崑崙笑道:「那自當然,你的刀法,可說天下少有,華劍英豈是對手,可惜他怒火
攻心,不自量力,我又不便出面制止,只好讓他跟你鬥鬥,也好借此消彌不必要之仇隙,
呃,你受傷了?」此時始發現小刀傷口。
  關小刀道:「不打緊,皮肉傷,他用飛刀暗算,我才劃他兩張哭臉,算是扯平。」
  司徒崑崙故作焦切道:「快治傷,免得惡化,我這有金創藥!」果然從腰際翻出一瓶東
西,交手過來。
  關小刀正考慮是否為毒藥,但想想,都已身中奇毒,他何需再費手腳?遂接過手,道聲
謝謝,將藥粉倒向傷口,清涼L身,知道無毒,也就大膽敷用。
  眨眼敷妥後,司徒崑崙要他坐下用餐關小刀看看天色,已近黃昏,雖不甚餓,亦坐下用
餐。
  餐飲間,總覺司徒崑崙輕薄地挑逗兩名丫環,暗暗叫噁心,心頭卻想著,他或許練了邪
功,才會如此吧?
  他也想及李春風,為何自那次練過邪功後已不見人影?莫非她已回洛陽住處?抑或被司
徒崑崙給宰了了畢竟司徒崑崙根本容不下另有一名武功相當之人存在啊!
  然而他想想又覺不可能,畢竟那次練功,似乎不是特別順利,司徒崑崙老謀深算,在無
完全把握之下,怎會把人殺了?何況李春風也非省油燈,她敢把秘籍給老狐狸又找老狐狸合
練洎有她一套防範方法,豈會如此容易被擺平?
  李春風又在哪裡?
  關小刀突然又覺她是一條甚佳線索。
  李春風似乎對自己有所意思,說不定可從她那裡打探出有關《陰陽真經》之種種,甚至
找出司徒崑崙身上罩門死角,到時自可輕易收拾矣!
  他道:「不知李春風安在?」司徒崑崙同言,神情頓冷:「你想找她打探神功之事?」
  關小刀乾笑:「我想問她……是否能一起練……」
  司徒崑崙聞言已暢聲大笑,他忌諱只是罩門死角一事,但聞這小子並未打探,只想練此
功,當然開懷暢笑,道:「你恐怕要失望了,她已跟我相互交練,無法再跟他人配合,所以
你只好另尋他人,我看靈刀堂小公主不錯,她武功高,練起來事半功倍。」
  說及水自柔,關小刀不由稍窘:「你不反對我們?」
  司徒崑崙哈哈暢笑:「何來反對?我還求之不得呢!老實說,若有機會,我還準備替你
們做媒呢!小伙子,可要多多把握!」
  關小刀自是愣住,這老狐狸竟然不反對?不知是在安撫,抑或打何主意?一時卻揣測不
出他心態。
  司徒崑崙誇讚幾句水自柔美絕天下之後,似乎想避過有關李春風及《陰陽真經》之事,
遂起身道:「你慢慢用餐,我去洗澡,洗完之後,得練功。你不必打擾,在門外守候即
可。」
  關小刀應是,起身送走他,本想探問丫環,沒想到兩人也一併被帶走。
  他只好大口吞食過後,立即行往師爺起居那題有「獨尊樓」的豪華樓閣,其四周果然護
衛重重,還好小刀已受交代,得以立在門外,否則早被轟走。
  他想再進一步,探門而人,終究被守衛給阻止,他只好裝
  笑作罷,心想到了夜晚,想辦法擺平這群傢伙,照樣可以溜進去探瞧。
  沉思中,時間溜逝不斷,已自華燈初上,樓閣裡頭已傳來男女追逐嘻鬧聲,顯然師爺在
逐歡求樂,果然不久。復傳出男女親熱呻吟聲,讓人聽來瞼紅,豈知那些守衛卻習以為常似
的。根本毫無反應。
  關小刀直覺判斷,師爺必定常常如此,否則連這些血氣方剛男人都沒反應?他更認清,
原來師爺表面一副不苟言笑之態,暗地裡卻喜逐漁色,心機實是陰沉。
  更可怕的,師爺似乎一次需要兩女方始過癮,而且整得女了擺死去活來,方始罷休,如
此性慾,恐怕非比常人矣。
  他不禁想:一是邪功練壞了,亦或是他老早有此毛病?想問附近守衛,卻見他們白眼不
答,看來這答案得自行去發覺了。
  折騰足足一個更次,男歡女愛之聲方始消失,而後,忽見靠庭園那窗頭亮燈,映出師爺
影子,似在讀書,亦似在打坐,極少走動。
  關小刀皺眉道:「這麼認真,剛親熱完畢,立即用功讀書?」對於師爺種種反應,他頗
覺好奇。
  如此,在磨磨擦探之中,已過了二更天,那書房燭火方自熄去,想來司徒崑崙已人睡。
  關小刀心下竊喜,暗道機會來了,又熬至三更天,始找借口肚子餓,往廚房走一趟,卻
在轉角處放倒一名守衛,穿窗而人,開始探查秘密。
  獨尊樓頗為寬敞,裡頭卻無人看守,行來甚是方便,他授及左右大概殿,但覺無啥奇
特,遂決定往書房搜去。
  小心翼翼登上二樓,又怕驚動這老狐狸,乃以風吹窗子般,讓紙窗抖了一下,裡頭並無
反應,他始敢再潛過去,輕輕推開書房,裡頭經典子集三面排滿,另有文房四寶,佈置清雅
氣派,直若王侯府第。
  雖然不敢掌燈,但外頭月光青亮,照投過來,仍瞧得七分清楚。
  關小刀繞了一圈,找不出有關武功秘籍之類東西,終又回到那紫檀書桌前,書桌上置有
白宣紙,黑墨寫著幾行字跡,仔細瞧來,如下;
  「安內捷外,博得美人心,獨霸天下。」
  關小刀眉頭挑皺,那「安內攘外」可以理解,正是司徒崑崙目前所施行,準備控制所有
神劍門,才向外發展,然句「博得美人心」指的是誰?這老狐狸又對哪個女人特別迷戀?否
則怎會把此願望排在獨霸天下之前?
  那女人會是李春風……不大可能,畢竟他已和李春風不知幾度,說尚未得到她,根本說
不過去,亦或是,他尚未得到李春風的心?
  另外她人又是誰?安盈盈?抑或是門主夫人……
  關小刀息緒不停亂轉,卻皆似有還無,找不出正確答案,只好放棄。
  他訕聲一笑:「這老狐狸不但奸,而且色,應該改成老色狼才對!」
  想及色字,他又想起那兩名丫香,當真樂死床上?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想再探,若有機會,說不定,連老狐狸一舉收拾,以了心願。
  心念一起,無暇再探秘籍,只簡單翻尋幾下,已棄書房而潛往印象中可能是寢室位置。
  及至近處,他自擔心被發現,但想想,縱使被發現,在老狐狸早已知道自己可能做出任
何事情之下,頂多被斥幾句而已,於是膽子不由大些,伸手戳破紙窗,往裡瞧去,這一瞧,
他又皺起眉頭。
  裡頭根本不見司徒崑崙影子,只有兩名裸女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老狐狸會去哪?」
  關小刀一方面想探出下落,一方面想瞭解,這兩女當真樂昏頭了?於是推門人內,四下
搜尋,果然不見司徒崑崙蹤影。
  復往床上兩女瞧去,但見兩人潔白身軀,已現無數抓紅指痕,尤其是雙乳,幾乎傷痕累
累,可想而知,那翻雲覆雨何等強烈?
  可怕的是,這兩女雖然死睡,嘴角卻露出一抹邪樣笑意,甚至眼睛還微闔著,根本不像
入睡模樣。
  他想到什麼,猛地探及兩女鼻息,竟然無聲無息。
  他任詫不已:「死了?」
  不相信,再探,甚至觸及女子肌膚,已是冰冷,一股莫名怒火冒起,嗔怒道:「這富
牲,竟然把人整死?難道他在採陰補陽?」如此喪盡天良,讓人發指之事,他都做得出來,
天底下還有正義公理嗎?
  關小刀全身在發抖,暗暗誓言,今生不除此妖,誓不為人。
  「他媽的,死禽獸,看我如何收拾你!」
  關小刀抓緊大刀,恨不得一刀砍下那人腦袋,他甚想立刻找人報仇,可是想及對方刀槍
不入,這一刀未必砍下那顆腦袋,他已輕歎不已,實是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
  他想拿被子蓋住兩女,又怕老狐狸發現異樣,只好作罷,伸手替兩女撫合眼睛之後,暗
聲說道:「有生之年,必定替你們報仇!」說完三拜。
  兩女似有靈,竟然滾落淚水,關小刀以為復活,趕忙探其鼻息、脈門,可惜仍無動靜,
心下更沉,輕輕替兩女抹去淚痕再拜三拜,始恭敬退去。
  他雖然想不出方法砍殺司徒崑崙,但總抱著一絲希望,遂搜向這廝落身處,心想若砍人
不死,放把火燒燒看,或許有效,於是東轉西探,然而探盡五房三廳,從樓上搜到樓下,竟
然搜不出司徒崑崙蹤影。
  難道偌大一個人會平空消失?
  難道外頭守衛暗中將人放走?
  關小刀自覺守得特別緊,若有人離去,他根本不可能毫無所知,然而在不見人蹤之下,
他不禁另有想法:「莫非有秘道?」
  越想越有可能,於是他開始往一樓四處搜尋,終於在一張似乎吸鴉片的紅檜躺椅上找到
線索。
  因為此躺椅上的小茶几乃卡在小凹槽上,它本就為利於翻動所設計。
  他摸索一陣,忽地將躺椅左腳一拉,腳柱方斜,整張椅子已傾開六十度,關小刀欣喜,
立即潛入,躺椅自動恢復原狀。
  秘道陰暗無光,但對練武之人,仍可依稀辨別,此秘道頗長,似乎通往某處,關小刀既
來之則安之,已自港探過去。
  幾乎走了一刻鐘之久,始見台階,他潛上台階,復有秘門,再次推開,小橋流水聲立即
傳來,原來是後花園之類的假山石之中。
  他輕巧爬出,四處望去,募見左斜雅閣題有「攬月樓」三字。
  他心下一驚,這不就是門主夫人居住之地?他以前來過,再次張望,亭台園地一樣不
差。
  不由驚心,原來師爺迷戀的女人,竟然是門主夫人?照這秘道挖掘時間算來,他迷戀的
時間,恐怕不比公孫白冰短啊!
  關小刀不由想及,司徒崑崙三番兩次挑撥公孫白冰和夫人之間是非,可能力的全是自己
陰謀吧?
  師爺心思未免深沉得可怕。
  他想找這老狐狸蹤影,三更半夜跑到夫人宅院,有何目的?
  於是亦潛亦溜地探向四處。
  轉了一大圈,老狐狸沒見著,卻發現夫人已從房中走向透空樓閣,似對著明月有所感
懷。
  此時的她,宛若月下仙女,清美脫俗,自成一格。
  關小刀對她美貌,自也誇讚不少。
  正在欣賞中,小刀忽又見及樓閣左側屋頂一處瓦牆交界之地,輕輕晃著一顆腦袋,再瞧
其黃色衣袍,那不是司徒崑崙是什麼?
  關小刀不禁暗自訕笑,得來全不費功夫,原來老狐狸迷戀夫人已成癡,竟然甘心蹲身大
半夜,為的只是遠遠瞧及美人半側臉?
  還好,他的迷戀稍帶尊敬,否則夫人恐怕早就遭殃矣!
  關小刀發現此狀,決心探個究竟。於是找個更隱秘處藏身,以免被發現。
  只見得司徒崑崙腦袋晃動,數次想引身而出,又縮回去,掙扎不下十數次,他終於狠下
心似的往後潛退,隨又掠回地面,整整衣衫,總覺不妥。
  復又往水中照去,以正衣發,然後才走出庭園寬廣處,朝向夫人,擺出王樹臨風模樣,
輕聲說道:「可是夫人嗎?」
  此語一出,嚇得夫人驚惶失色,怔愣叫道:「誰?來人!」趕忙往房中奔去。
  樓閣突然掠出護衛,以及菊香、蘭香丫環,刀劍盡出,那
  護衛凌東魚更通前掠往地面,喝著:「是誰?膽敢夜間禁區。束
  手就縛,聽候發落!」利劍即要刺出。
  師爺冷道:「是我,有事通告夫人。」
  凌東魚乍見師爺,甚是驚詫,縱使對他憤恨,但職屬關係,根本不能刺出利劍,他怔聲
道:「是師爺?不知這麼晚……」
  師爺截口道:「自是要事,才有打擾,沒你的事,讓開!」
  凌東魚道:「可是夫人已休息,能否明日再來?」
  「不行!誤了事,大家擔待不了!」師爺道:「你去通告,是重事,只能對她一人說,
快去!」
  凌東魚心知甩他不了,遂掠四樓閣,依樣回事,夫人早聞知一切,她自對師爺恨之入
骨。
  然而最近局勢已變,根本得罪不得,遂走出樓閣,冷道:「有話快說吧!這裡沒有外
人!」
  師爺但見美人,立即恭敬拱手,說道:「此事關係重大;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夫人冷道:「我不是說過,沒有外人!不說請回!搬弄什麼是非?」
  師爺恭聲道:「屬下不敢,屬下若想搬弄是非,又豈會半夜趕來通告?」
  夫人表情變幻莫定,終於咬牙點頭,轉向護衛、丫環:「你們暫且退去,我看他怎麼
說。」
  護衛、丫環應聲而退,夫人轉向師爺,冷道:「你說吧!」
  師爺淡笑:「隔空傳話長,屬下能否上去,亦或夫人下來?」
  「你……」
  「屬下只想保密……」
  夫人掙扎一陣,終於認為被他踩上樓閣,實是噁心,遂冷聲道:「我下來!」身穿裙
子,不便掠下,只好退回房中,改走樓梯。
  師爺本幻想仙女下凡美妙姿態,可惜失望,但想及即將見美人,心花為之怒放,不等夫
人下樓,他已先移步前往躍魚亭,待夫人現身,忽見師爺移位,冷道:「你待耍何名堂?」
  師爺拱手道:「不敢,只是有秘信交送。」手中拿出信箴,晃了一下,低聲說道:「可
能是公孫白冰的……」
  夫人但聞公孫白冰,立即動容:「他又想如何?」
  急忙奔前,及近躍魚亭,伸手即抓。
  師爺卻突然抽手,似情侶耍逗般閃躲一邊,那夫人體香熏來,已讓他呵呵邪笑不已。
  夫人一抓不著,嗔喝道:「你在耍何名堂?」復又抓去。
  師爺弄笑:「我替你帶此重要消息,你不覺得該回報我嗎?」
  「做夢!我被你害得還不夠慘?」
  「那是誤會,我只想替你解決公孫白冰的麻煩!」
  「不必了,快拿來!」
  夫人只想搶信,師爺卻樂於打轉逃躲,甚至想伸出手吃豆腐。
  躲在暗處的小刀看不過去,猛地一顆石塊打來,師爺本陶醉在淫念之中,哪想及有人暗
算,待有所覺,石塊已打向後腦。
  叭然一響,疼得他驚喝:「誰?」
  掃目即想擒人,夫人借此機會已搶信於手,師爺又是…愣,不知該迫偷襲者,亦或周旋
於夫人之間。
  夫人搶信過後,趕忙退出涼亭,冷斥:「你可以走了!」
  師爺一愣:「看看寫些什麼再說。」
  「那是我的事!」
  夫人冷道:「難道你想再興風作浪?」
  想及若他安排門主隨後找來,豈非百口莫辯。
  於是當場拆開信箴,抽出紙條,裡頭寫著:「近日神功大成,將前往會晤,盼吾戀人期
待佳期。」
  下頭署名小白兩字,夫人臉色頓變。
  師爺趁此逼近,邊吸體香邊說道:「是公孫白冰又想前來騷「沒你的事!」
  夫人氣極,把信箴撕個粉碎;丟入池中,又斥道:「你可以走了,這裡不歡迎你!」說
完逕自奔往樓閣,砰然一響,把門帶上。
  師爺吃了閉門羹。先是怒容滿面:「賤娘們,囂張什麼?遲早都要摧殘你!」
  然而想及方才轉旋嬉戲,聞足體香,已然值回票位,不由又邪笑起來:「這樣才夠味,
百依百順反而沒意思,你要情書。
  淫邪竊笑中,他仍拱手為禮:「屬下這就告退,若有需要,隨時聽候差遣。」說完,拜
禮而去。行進中,雙目如電,不停搜向可能暗算之處,然而小刀躲得甚隱秘,他無功而退。
  老狐狸並未立即潛人秘道,而是大方行向隔座庭園、突然又快速潛回,溜入秘道之中,
他自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然卻完全落入小刀眼中。
  小刀並未多大關心老狐狸如何退去,他只想著那封信到底是公孫白冰寫的,抑或是老狐
狸偽造的?
  他潛向池中,撈起碎紙,已見黑墨沒錯,復聞老狐狸方纔所說「要情書,我就寫個
夠」,此信該是他寫的沒錯了。
  於是他抓來百塊,用樹枝寫上「此信為師爺偽造」之類字跡,隨即丟往樓閣。
  果然驚動守衛及丫環,拾了石塊回去,房中終於傳出夫人嗔喝聲:「這老混蛋,他又在
耍什麼陰謀?」
  關小刀聞言,會心一笑,想來夫人大概已有所提防,遂得意暢笑,退出攬月樓,不再回
到師爺府,逕往東廂行去,找間房間,倒床呼呼睡大覺。
  直到次日近午方醒來。
  他立刻找向胡三爺,轉了一圈,終在武天坪找著。
  雖然三爺已中毒,他仍勤練武功,希望有所進展。否則幾招不到,即已敗陣,他老臉甚
無光采。
  關小刀找到他,已欣喜奔來。
  胡王爺卻驚詫道:「你不是跟了師爺?」
  關小刀笑道:「跟了一個晚上已夠啦!」
  「你受傷了?」
  胡三爺發現他身上數處傷痕。
  關小刀笑道:「皮肉之傷,算不了什麼,這是跟華劍英打架的成果,至於他嘛,早就嚇
破卵蛋,苦著兩張大臉呢!」
  胡三爺輕歎:「凡事小心,情況並不理想。」
  關小刀忽而低聲道:「我想到收拾老狐狸方法了。」
  胡三爺眉頭一挑「別又是虛耍一招,無濟於事,他似已刀槍不入。」
  「所以我才特別小心!
  關小刀道:「這次一定成功!」
  「你說說看!」
  「我發現老狐狸暗戀夫人。他遲早要栽斤斗。」
  胡三爺道:「這和逮他有何干係?」
  關小刀道:「問題是在他暗戀夫人的威力太大、竟然從師爺府挖一條秘道,直通夫人住
處,這就跟我們大有關係了。」
  「真有這麼回事?」
  「您看我在開玩笑嗎?」
  胡三爺不由深思起來。「原來師爺對夫人仍有暖昧情愫,難怪他特別喜歡挑撥公孫白
冰,以前以為他是製造兩派紛爭,」沒想到卻有著這麼一層關係。」
  關小刀道「他已對夫人展開攻勢,昨夜還去送情書,結果吃了我一彈!想及石頭敲老禿
頭。他已呵呵笑起。
  胡三爺急道:「他膽敢表示愛意?」
  關小刀道:「他哪敢,是假冒公孫白冰之名,結果吃了我一彈,又吃夫人一陣排頭,他
們樂此不疲。」
  「他還會再去?」
  「一定會!」
  「那可不大好!夫人將不得安寧!」
  「我看來滿好,這樣才能逮住他!」
  「你有何計策?」
  關小刀道:「老狐狸如若再潛入秘道,我先毀掉一頭通路,待他潛回去時,咱再把這頭
通路給毀了,就像擠香腸,把他困在中央,准困得他奄奄一息,說不定還因此困死他。」
  胡王爺皺眉道:「要是他從中突破而出,豈非前功盡棄?」
  關小刀道:「屬下就是來此和您商量此事,如果秘道不夠深,他可能突圍而出,咱是否
準備大網子,再擒住他?」
  胡三爺道:「他的功力,恐怕沒那麼容易……」
  關小刀道:「話是不錯,可是不擒他,難道永遠讓他逍遙法外,胡作非為?」
  胡三爺不由一愣,打從鬥敗之後,他似乎信心盡失,甚至不敢再嘗試任何抵抗,反倒是
小刀,明明中毒,卻仍勁道十足,比起他,自己汗顏了。
  深深吸氣,他點頭:「姑且一試吧!反正失敗了,也未必比現在情況更糟。」
  關小刀欣笑:「有三爺幫忙,一定成功,人說猛虎難對猴群,車輪戰也要把他戰死。」
  胡三爺欣聲一笑。拍拍他肩頭。「來研究一下細節。」
  於是兩人蹲身落地,拿起石塊又描又劃,交頭接耳不斷,終於研究出可行方式,兩人視
目而笑,而後把描繪圖案完全擦去。
  關小刀笑道:「屬下這就去料理瑣事!」
  當下拜別三爺,揚著歌聲,大步晃去。
  胡三爺輕輕一歎,暗道一聲「希望會成功」,還是不動聲色,勤練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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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脫胎換骨之術
  關小刀則親自走一趟洛陽城,買了些奇奇怪怪東西而後返回,有的交給阿祖,要他小心
照料,他則親自躲在神劍宮中的地牢裡頭,鎮日敲敲打打。
  此事終於在次日被師爺所知,他已親臨地牢,忽見小刀脫光上衣,手持大錘,竟然在火
堆旁鑄造特大型手鐐腳銬。
  司徒崑崙不解,問道:「你鑄此東西,有何用意?」
  關小刀冷笑道:「我恨一個人,準備把他銬在這裡毒打一頓!」
  司徒崑崙道:「該不會是我吧?」
  關小刀瞄他一眼,邪邪笑道:「你說呢?」
  司徒崑崙黠眼一笑:「想銬我,可沒那麼容易啊……」
  「所以說,我怎敢大歲頭上動土?」關小刀忽地笑得獻媚:「何況您還是我武功的偶
像,我還想跪下來拜你為師呢!」
  司徒崑崙呵呵笑聲不斷,大加讚賞這小子頗識時務。
  他道:「那你最恨淮?」
  「公孫白冰!」
  關小刀猛地大捶火紅鐵塊,鏘然一響,火花四濺,和著汗水說道:「他又想騷擾神劍
門,我準備把他銬在這裡,一輩子毒打!」
  司徒崑崙暗愣,莫非傳信之事已被識破?問道:「你怎知他要來?」
  關小刀黠笑:「我消息靈通!」故作神秘狀。
  司徒崑崙從他眼神猜出,自己送信之事。他根本不知,遂坦然笑道:「大概是夫人向你
說的吧?就像上次,你替她找回龍鳳王佩,她現在又找你幫忙了?」
  關小刀子笑道:「不好意思,上次讓你難堪!」
  司徒崑崙擺手:「算啦!我只是想讓夫人瞭解公孫白冰的為人而已。」
  關小刀瞧他手腕,說道:「唉呀!你的手越來越白了,幾乎返老還童,跟公孫白冰差不
多,我量量看!」說著想伸手量去。
  司徒崑崙不禁嗔斥:「放肆,沒大沒小!」
  甩袖縮閃,實是不習慣被人扣住。
  關小刀只能乾笑,裝模作樣地比劃著,笑道:「真的,師爺肌膚越來越嫩,是否吃了什
麼補藥、神丹?」
  「有嗎?」
  司徒崑崙帶喜一笑:「倒是頭髮黑亮不少,大概神功有成吧!」
  關小刀笑道:「看來過不久,師爺準會變成年輕小伙子,到時,屬下可要替你做媒
啦!」
  「少在那裡鬼扯!」
  司徒崑崙輕斥,卻面帶微笑:「有公孫白冰消息,立即通知我,不准你蠻幹,知道
嗎?」說完,登梯而去。
  關小刀拱手道聲知道了,待他走後,笑的更邪:「不讓我量大小,我就做的小一號,准
扣得你皮痛肉疼,叫苦連天。
  他仍卯足勁道打造手鐐腳銬,甚且頸銬、腰銬,連大腿、膝蓋都造出鐐銬,準備把人銬
得像裝進鐵棺材。
  如此,已花去他三天三夜時間。
  隨又花三天三夜時間,把石牆換成厚鐵牆,再把它穿洞心所有鐐銬固定其上,復又焊燒
接妥。如此說它鐵棺材,亦不為過。
  關小刀試了又試,終於滿意暢笑:「除非他能背著大鐵牆四處亂轉,否則就好好在這裡
耀武揚威吧!」
  對於自己滿意傑作,他頗具信心。
  待最後檢查過後,方始收拾東西,向三爺稟報工作進度去了,隨即又開始進行下一步
驟。
  他已找向攬月樓,準備和夫人商量要事。
  夫人但知小刀求見,難得展露笑顏相迎,方見面,總對他上次拿回玉珮,替自己解危之
事道謝連連。
  關小刀只能打哈哈應付。
  夫人甚快備茶水,關小刀倒也喝它幾杯,無意間注視夫人,她仍是美若天仙。只可惜蒙
上一層憂鬱,否則必定更楚楚動人。
  夫人直表示少了安盈盈,一切顯得空洞許多。關小刀省略安盈盈被國之事。只表示她孩
不久可能回來,夫人衷心祈禱。
  香茗三杯之後,關小刀才說明來意:「屬下要夫人幫忙,設計逮住師爺。」
  說及師爺,夫人怒火又起:「我無時無刻想收拾他,你說,我要如何配合?」
  關小刀道:「只要偷偷放出風聲,說您最近喜歡邀月而舞即可!」
  「邀月而舞?」
  夫人怔詫不解:「就這樣,老狐狸就會上勾?」
  關小刀笑道:「對啊i師爺對夫人可說心儀已久,您的一舉一動,他特別感興趣。」
  夫人聽來,不由覺得噁心,嗔噴道:「他最近老是找理由接近我,讓人受不了,不知存
何居心。」
  關小刀道:「大概夫人太漂亮了吧!」
  「不准你胡說!」
  夫人輕斥,畢竟此事讓人想來臉紅,但斥完又覺後悔,不該對小刀如此言重。
  關小刀並不在乎,畢竟他還有更驚天動地的事情要說出,淡笑道:「屬下一點也沒胡
說,夫人可記得幾天前,師爺突然送信前來,一隨後又突然消失?」
  夫人怔詫:「那丟石塊示警的就是你?」
  關小刀頷首:「正是,那字條根本是師爺自己寫的、他可仰慕夫人太久了,甚至還費盡
心思挖條秘道,準備隨時光臨此地。」
  「挖秘道?」
  夫人怔愕不已:「他當真挖秘道到這裡?」
  關小刀頷首:「您跟我來!」
  帶著夫人走出躍魚亭,繞過花園,來到池邊一處假山石,找著機關,一按扯石塊,假山
石突然陷下,出現一條秘道。
  夫人見狀,整個人怔嚇得搖搖欲墜,沒想到師爺當真做出如此卑鄙舉上,自己的隱私幾
乎不保。
  卻不知此秘道已挖通多久?他又窺探自己多久?天啊!一個婦道人家竟然遭此窺探,那
比脫光她衣衫還來得讓她難受,她氣得欲哭無淚。
  關小刀瞧她反應過度,只好說道:「還好,這秘道在半月前才挖通,夫人不必過於緊
張。」
  於若寒聞言,稍為好過些,復問:「你怎知半月前才挖通?」
  關小刀道:「我現在當他跟班,當然探知消息,雖然假山看來古老樣子,那是刻意偽
裝,夫人大可不必太在意。」
  於若寒果然安心許多,勉強吸氣,恢復鎮定,又自怒罵師爺未免太可惡。她道:「我得
立即毀了這秘道!」
  關小刀道:「自該毀去,不過屬下和三爺擬了一個計劃,便是準備把他困在秘道中。」
接著將計劃大略說一遍。
  於若寒聞言後,額首說道:「我願配合,只希望那老賊快點上當,否則……真叫人寢食
難安!」
  想及有人可隨時間進自己住處,她已毫無安全感,驚懼之心可想而知。
  關小刀道:「就只這幾天,夫人千萬別露痕跡,否則將前功盡棄。」
  於若寒道:「我盡量,唉!一個公孫白冰已夠可怕、現在又多出一個老魔頭、實是禍不
單行。」
  自覺紅顏禍水,非她莫屬矣。
  關小刀很快將秘道恢復原狀,並交代夫人暫時不便對任何人提及。
  至於邀月而舞一事,隨夫人安排便是,只要風聲傳得出去,司徒崑崙遲早會上勾。
  夫人答應盡量配合之後,關小刀這才告別離去。
  是夜,夫人似乎看開了,換上較為輕爽羅裙,如若起舞,將更美艷動人,然而她還沒開
放到盡情歌舞局面,頂多只是要丫鬟擺置琴桌,彈它幾首便是。
  然而儘管如此,關小刀似找到寶似地,趕忙奔向師爺府中告狀。
  方抵獨尊樓前,關小刀已猛敲門,迫得師爺親自迎接,聞及要事,立即帶往書房詢問。
  關小刀劈頭即道:「不得了啦!門主夫人突然發春似地起歌起舞,照我想法公孫白冰一
定快來了!」
  司徒崑崙怔詫不已:「夫人起歌起舞了?」
  關小刀猛點頭:「是啊!我偷偷溜去看,她好像中了邪似的,變成個騷娘們,跳的舞可
火辣辣,我還懷疑她是否服了興奮劑呢!」
  「當真?」
  司徒崑崙透過幻想,夫人要是做出撩人體態,簡直勾魂奪命,他全身不由一顫,臉面漸
紅,大概淫心已起。
  關小刀仍加油添醋,說及夫人可能患了思人病等等挑撥言詞,逗得司徒崑崙呼吸急促,
下體衝動,只能坐下掩飾。
  司徒崑崙突然喝道:「不准胡說!」
  這一喝,迫得關小刀驚愣當場。
  司徒崑崙斥道:「夫人名節高高在上,不准你胡說八道!」
  「屬下只是想說,她有此反應,可能公孫白冰要來了……」
  「胡說!公孫白冰算什麼!她恨他!」
  「呃……大概是吧!」
  「回去!這種事,不准對任何人說,否則割你舌頭!」
  「是,屬下不敢了……」
  關小刀趕忙拜禮退去,心頭卻竊喜萬分。
  照這老狐狸反應,應該忍受不了煽情,可能今晚立即行動,如此,將免於夫人多挨苦日
子,又可將人困住,實是一舉數得。
  他趕忙奔回神劍宮,照計劃進行。
  至於司徒崑崙則已慾火難挨,每幻想夫人可能撩裙起舞姿態,他已自焚身難忍,此時又
無丫鬟可宣洩。
  在掙扎無可忍受之下,突然衝出來,抓了一名年輕守衛進房、竟然胡亂想非禮,那守衛
嚇得面無血色,眼看就要被雞好得手,他乞聲急叫東廂房有某人姘頭。
  司徒崑崙掙扎過後,終於放棄守衛,直往東廂房掠去,找那姘頭、以解決獸慾。
  守衛逃過大難,兩眼含淚,穿了衣服,知道此處再也不能待,於是找了角落,連東西也
不敢收拾,逕自逃離這可怕的魔窟。
  這司徒崑崙似乎對女人有一手,找到東廂房那半老徐娘,照樣整得她欲死欲仙,淫叫連
連,還好她說來亦算老手,否則準被整死。
  在春風一度之後,老徐娘已癱在床上不動,司徒崑崙自覺跟上次一樣,淫樂之後又滅
口,這才穿衣揚長而去。
  回到獨尊樓前、突然想到那守衛,登時喝問:「人在哪?」為了掩飾罪行。他當然準備
殺人滅口。
  然而其他守衛齊聲回答人已逃走,他當場喝令,派人追殺。端的是冷血心腸,欲置人子
死地而後始暢快。
  待幾名蒙面殺手路去,他方自安心步入獨尊樓。
  冷靜過後,復又想起夫人可能之撩人姿態,慾火又自蠢動,但有了宣洩,較能控制。
  他不由幻想,如若夫人當真發騷、自己調情不了,化成公孫白冰,照樣要把她弄到手,
想及此,淫心大起,笑聲更邪,瞧瞧天色,二更將過,正是時機,遂找向秘道,一溜煙遁了
進去。直往宮中那頭行去。
  半刻鐘光景,盡頭已至,他小心翼翼潛推石塊而去。
  琴聲傳來,讓他興奮不少,遂再潛往較佳地區,準備瞧個究竟,再計劃如何進行下一
步。
  他方潛至屋頂角落,躲在暗處等待已久的關小刀已先後腳之差,潛人秘道。
  關小刀邪笑不已,此次進來個甕中捉大鱉。
  他算準步伐,大約行出三百丈,已把身上攜帶之炸藥埋妥,隨即引燃,轟地一響,震耳
欲聾,果真把秘道炸垮。
  關小刀忍著耳疼,徹底檢查一遍,但覺垮得牢不可破,始揚長退去。
  至於司徒崑崙,雖然聽得轟聲,卻因過遠,且在地底,顯得沉悶,勉強只引得些微震動
罷了,他做夢都未想到乃有人在計算他的秘道。
  尤其是門主夫人特別經過指示,在聽得轟聲之際,得做出吸引某人動作。
  她早想好,猝聞轟聲,她先是怔停,道聲:「什麼聲音?」突又伸手抹向額頭,說聲:
「好熱啊!」
  身形一斜,左肩袖滑了下來,露出一截白嫩肩頭。
  果然把司徒崑崙挑得血脈責張,呼吸急促,差點衝出去瘋狂非禮一番。
  夫人自知轟聲已響,司徒崑崙可能已在附近,方露肩頭,已覺噁心,立即抓緊衣襟,無
心再彈琴,只以手指按得鏘鏘亂響,心緒甚亂,那司徒崑崙卻幻想成她思春難熬,不禁暗自
叫好。
  他正想動腦筋,待如何接近夫人之際,猝聞左殿廳傳來「有利客」喝聲。
  此一喝聲傳來,夫人更是驚愕,急叫著:「快進房!」
  催著丫鬟,急步往房中奔去。
  司徒崑崙哪知一場好戲被攪得亂七八糟,嗔怒中還想躲身以待機會。
  豈知那黑衣刺客竟然逃向這頭,他自覺莫要淌這渾水才好。趕忙縱身落地,潛向秘道即
逃。
  關小刀早就躲在外頭,但見老傢伙潛入,心下暗喜,喝著「別逃!」名為追殺刺客,卻
故意跳落假山,雙腳一踩,秘道裂動。
  他「咦」了一聲,嚇得司徒崑崙準備強掌抵擋,也好保有秘密。
  關小刀卻道:「刺客溜到哪?」
  司徒崑崙聞言,暗喘大氣,敢情未被識破,他哪知這是小刀做戲,竟然暗拍胸脯直叫好
險。
  關小刀更自想笑,復又「咦」了一聲,說道:「三爺,諸位劍手可注意到,這裡有個裂
縫,好像是秘道?」
  此語一出,司徒崑崙老臉頓僵,沒想到仍是前功盡棄,外頭既然來了如許多人,他想保
住秘道已是不可能,暗恨中,已棄守而逃。
  他想,現在唯一做法是居中毀斷,待有機會再修復,以免一通到底,秘密全被拆穿。
  他一開溜,關小刀正巧翻開秘道,喝著邪笑:「果然有秘道,三爺,快!」立即穿沖而
入,迫得又猛又急。
  司徒崑崙此時只想毀秘道以自保,當然進得更快。
  然而數個起落,猝見前頭悶黑,他輕掌推去,竟然擋牆擋壁,嚇得他趕忙煞身,只差半
尺,即可能撞得滿頭包。
  他怔詫摸著泥塊:「垮了?怎會垮去?難道是方纔那轟聲?」突然想到什麼,登時驚叫
不好,想反身抽退,後頭已傳來呵呵邪笑聲。
  火折子一亮,關小刀瀟灑自在,擋住去路。
  「是你?」
  司徒崑崙發現只有小刀一人,已自冷笑起:「原來一切都是你在搞鬼?」不動聲色,慢
慢移步。
  關小刀笑道:「哪裡,你很配合,讓我的計劃很成功。」
  司徒崑崙邪笑:「你不怕我把你宰了?敢三番兩次惹我生氣?」
  關小刀笑道:「怕死啦!所以才幹方百計想收拾你!」
  「就憑你,也想擋我?」更移步伐。
  關小刀喝道:「別動別動!」
  對方還在動,他無奈輕笑:「是你逼我的,我是擋不了你,不過這香腸就說不定了!」
猛地點燃一束雷管,砸丟過來。
  「這是……」
  「進補的東西!」
  「你敢!」
  司徒崑崙猝然猜知是炸藥,登時任焦急煞,欲退無路,欲前被封,急得他想發掌打向雷
管。
  豈知小刀早算準時間,他方舉掌,炸藥轟然炸開,炸得司徒崑崙衣裂肉黑,他雖帶疼,
卻想搶時機,厲吼:「納命來……」欲衝撲過來。
  關小刀豈能讓他得逞,登時反斥:「你才納命來!」
  顧不得耍逗,雷管三支丟去,炸得石屑亂飛,他復又丟出一大把、兩大把,丟完後,猛
往前狂奔,猛又撲沖地上,雙手掩耳。
  就在撲沖地面之際,轟然暴響傳來,一道怒風帶塵,掃得小刀王前前拖進三數尺。整個
人像被活埋似的。
  許久許久,方自塵埃落定。
  關小刀這才連連打咳坐起,頭暈目眩使他難挨,甩甩頭,醒醒腦,耳根仍嗡嗡生疼,心
頭卻帶著欣慰,直道要命。若再靠近幾丈,可能會七孔流血而死。
  他想著,在如此威力之下,難道還有活命可能?然而再想及司徒崑崙一身能耐,他不敢
停留,登時跌跌撞撞,退出秘洞。
  出口處,門主夫人早等在那裡,待認出小刀之後。她欣喜道:「封住他了?」
  關小刀笑道:「差不多啦,多謝夫人幫忙,現在可封住出口啦!」
  夫人正為此而來,遂要丫鬟丟下炸藥,轟聲再起,終把假山、秘道同時炸去,以絕後
患。
  關小刀另有任務待辦,不敢多做停留,趕忙告別離去,直奔宮外街頭一角。
  在那裡,早已圍住層層人影,除了胡三爺、七絕劍手、阿祖,以及十數名護衛之外,另
有師爺人馬亦出動,趕來瞧個究竟,他們只不過聚在較遠處,想一探虛實再決定是否行動。
  當然,他們做夢也想不到,被活埋的會是自己威凌天下的主人。
  關小刀早就算及此點,故而先賞司徒崑崙一支雷管,把他炸得滿面生黑,縱使突然爬
起,也未必讓人識得他是誰。
  及近人群,胡三爺瞧及他已說、「他可能沒死!」
  關小刀哦了一聲,覺得意外,卻也覺得並不意外。
  胡三爺道:「我聽到地底有人在敲打。」
  「那就是他了……大家準備抓人吧!」
  關小刀說完,亦伏地聆聽,果然聽得砰砰脆響聲,不由眉頭直皺,這老狐狸簡直耐命,
如此轟他,還炸不死?
  師爺人馬中,已有人發問:「是誰在裡頭?為何不見師爺?」
  關小刀瞄向他們,訕笑道:「你們師爺到洛陽當男妓去了,裡頭是公孫白冰,他偷偷潛
來,這次讓他來得去不得!」
  那頭人馬聞及師爺去處,不再多說,畢竟師爺最近好色,眾所皆知,半夜溜去買春,亦
非奇事。
  倒是公孫白冰,已讓他們找到發洩對象,眾人全都凝起真勁,準備撈點油水,舒活舒活
筋骨。
  一群人正待動念之中,猝見地面叭然一響,石塊彈噴數尺高、敢情有人即將脫困,阿祖
趕忙把巨網張開,一頭交給小刀。準備一舉成擒。
  猝又見及地面砰砰暴響不停。
  石塊彈跳更高,猛又轟響,地面如小型火山炸出泥柱煙塵。眾人以為目標衝出,可惜泥
煙散高,竟然不是,已自失望。
  那泥柱噴高後,往下落去,地面已形成凹洞,卻不見人影出現。關小刀卻暗笑,老狐狸
果真狡猾,不敢逕自衝出,還以石柱試探。
  心念正轉,泥洞猝又顫動,一道黑影奇速無比沖噴而出。
  關小刀正等這一刻,猛地拖網罩來,黑影反衝,拖得巨網如縮傘往上帶,阿祖拖力不住
已鬆手,尖急大叫。
  關小刀見狀,猛喝一聲,大刀往泥洞打去,雙腿一勾,方始把巨網扯回,那黑影似已強
弩之末,被扯之下,已跌回地面,大群人如見落水狗,都欺過去喊打。
  黑影尖急大叫:「我是……」
  關小刀更喝:「別讓公孫白冰溜走——」一馬當先撲去。
  十數人跟著欺打下來,後頭更有無數棍棒,刀柄猛打猛砸,果然打得黑影唉唉痛叫,當
然,痛叫聲亦包括師爺手下措黑油,竟然連小刀也偷摸幾拳。
  小刀目標只有老狐狸,強忍被揍疼痛,猛把巨網滾了又滾,甚至把自己滾和一處,但見
牢不可破,才喝著三爺趕忙抓網進去
  三爺自知目標被擒,喝來七絕劍手,抓起巨網中之小刀和老狐狸,快速奔往神劍門,方
才結束此鬧劇。
  師爺手下暗竊喜,自以為不但透到公孫白冰,還暗中揍了關小刀,實是一舉數得,回路
上,總是慶聲不斷。
  三爺人馬則不吭不響,硬把老狐狸抓入宮中,且立即把人往地牢送去。
  三爺猛地抓扣差不多奄奄一息的司徒崑崙右手,奇準無比地扣在鐵壁手銬上,方始敢解
開巨網。
  解到一半,關小刀始落地叫疼,卻也苦笑不斷:「我已搞下清,誰比較慘啊!」
  阿祖見狀,呵呵直笑,仍自心疼地拿出金創藥,要他敷用。
  關小刀瞄眼:「沒搞錯吧?這是腫瘤,要推拿,金創藥想擦什麼?一擦就好,這麼
靈?」
  阿祖但覺困窘,一時情急竟然搞錯,猛地收起,嗔斥道:「不要算了!讓你再生瘤!」
手指一扣,頑皮又敲他腦袋,疼得他哇哇痛叫,阿祖已跳開一角。呵呵直笑。
  小刀想找他算帳,猝見司徒崑崙乍動,他猛地驚急,叫著:「待會兒再和你算帳!」反
過手,幫三爺解網,並把司徒崑崙四肢百骸全銬在鐵壁上。
  此時的司徒崑崙有若炭焦的黑人,被銬成「大」字般,粘在鐵壁,根本已動彈不得。
  關小刀仍不放心,猛地伸手點他數處穴道。
  本以為指勁點處,得讓對方更形軟弱、豈知數指下去,似點中痛處,司徒崑崙突然哇哇
痛叫,雙目瞠如銅鈴,囂叫中,四肢掙扎繃緊。
  但見條條肌肉,霸勁橫現,很似乎欲掙破鐐銬,嚇得關小刀直叫:「快拿網來!」回頭
欲尋,巨網卻已被割開,派不了多大用處。
  還好司徒崑崙掙扎一陣,或許受傷頗重,無功而弱,不得不軟力下來,冷喘幾口,厲聲
又起:「你們敢暗算我,不要活命是不是?」
  關小刀邪邪笑道:「早就不要命了,不過,你的命一定比我先走一步!」
  司徒崑崙厲吼:「你敢——只要我一死,陰陽之毒,天下無人能解,還不快放開我!」
  關小刀斥笑:「放了你,我馬上要死,我會那麼笨?」
  司徒崑崙斥道:「現在放人還來得及,我會網開一面。」ˍ
  關小刀笑道:「別癡人說夢話啦!聰明的師爺,請多多想想。」
  這話倒是喚醒師爺,他自知要這渾小子放人,恐怕不容易。
  只好轉向胡三江,冷道:「三爺如此做,未免太過分了吧。你雖輸我,仍讓你自由,且
留生路、你竟然暗算老夫,若傳到侍衛隊耳中,神劍門豈非立即自相殘殺?」
  胡三江道:「你不該練了邪功,這非神劍門行徑,我不得不留你於此。」
  司徒崑崙斥道:「邪功有何不好,它足可天下無敵!」
  胡三江道:「你卻先用邪功傷了門主及自家弟兄,這又如何解釋?」
  司徒崑崙斥道:「那是你們挑釁,何況我傷而未傷。仍讓你們自由。」
  胡三江道:「我們卻奇毒不解。」
  司徒崑崙道:「誰說不能解,你們根本中毒而未毒發,和常人有何兩樣?我難道對你們
不夠寬宏大量嗎?」
  胡三江冷眼瞧人,不再言語,此人心智未免太過偏差矣。
  司徒崑崙還在叫。
  關小刀斥道:「有完沒完?好吧!你既然不怕毒,那我餵你萬毒之毒奪命無形丹,服過
之後,跟常人無異,只不過半個月不服解藥,會全身化血而亡,這個夠意思了吧!」
  說完,他從口袋抓出一粒白色藥丸,猛地捏向司徒崑崙嘴巴,就要逼他服下,司徒崑崙
見狀掙扎怒叫,復又牙關緊咬,死也不肯服下此毒。
  關小刀沒想到他牙勁仍猛,幾番捏扣,總不得法,遂放棄,訕聲說道:「怎麼,你也對
中毒而未毒發嚇個半死?虧你還是金剛不壞之身呢!還說我們肚量小,真是大話直說,狗展
直放,放心,這藥丸,我會利用邪術化入你肚子,到時誰先死,還不知道。」
  司徒崑崙氣得七竅生煙,猛一運功,掌指變紅,且冒紅煙,他不禁哈哈謔笑:「有膽現
在殺了我,否則只要我脫此困,你們所有人別想活命!」
  關小刀淡笑:「我是想宰了你,可惜找不到你罩門死角,你大方些,說來聽聽如何?」
  「我根本沒死角!」
  司徒崑崙哈哈大笑:「你們等著償債吧!哈哈哈……」
  那狂笑聲不斷,嘴巴張得杯口大,關小刀猛叫可惡,丹丸一丟,咕嘟一聲,竟然被司徒
崑崙吞入腹中,火熱之氣立即升起。
  關小刀登時怔詫:「唉呀,你敢偷吃我的奪命丹?」
  司徒崑崙臉色大變:「那是什麼丹丸?是誰煉的?」
  關小刀一歎道:「當然是三十年前轟動武林的毒婆娘田仙花所煉的毒丹,夠水準吧!」
  從小,他從母親口中聽得不少用毒高手,臨急中,也就搬出這麼一號人物。
  這毒婆娘三十年前簡直風行一時,只要她手中白花一晃,立即可毒死一客棧人畜,尤其
她配的一味無形無味之毒,至今無人能解……當然亦無人見過,因為見過、聞過者全都魂歸
西天。故而威名讓人聞之變色,歷久不衰。
  司徒崑崙聞言,更是面無血色:「你怎有她的毒丹?」
  關小刀訕笑:「笑死人,我娘就是她徒弟之一,當然有這玩意了。」
  「你娘?」
  司徒崑崙想及藥姑既能解百毒,當然也會用毒,不禁完全相信,突然哈哈狂笑起來:
「好吧!就賭賭看,是你的毒丹厲害,亦或我的毒功厲害!」
  此時既然得不到解藥,他只好寄望讓自己練成金剛不壞之身的毒功,或可真能化去此毒
吧!
  關小刀自也不甘示弱,冷笑道:「早死的一定是你,你好好仟梅吧!」
  當下不再理他,和胡三爺、七絕劍手等人退出地牢,連連帶上兩道鐵門,始把司徒崑崙
吼聲隔絕於裡頭。
  關小刀方踏出秘牢即道:「我看,得先殺了他,否則夜長夢多。」
  胡三爺輕歎:「話雖不錯,可是門主中了掌毒若未解去,要是真的只有他能解,豈非自
斷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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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祖道:「小刀他娘不是能解嗎?她還是毒婆娘的女徒,一定有辦法的。」
  關小刀乾笑:「我娘哪是毒婆娘之徒,胡謅的,只是唬死他罷了,不過,她對解毒,的
確有一套,我對她有信心。」
  胡三爺輕歎道:「還是等你娘來了再說,這段期間,我們輪流看管,想必司徒崑崙再厲
害,一樣耍不出名堂。」
  關小刀無奈道:「結論還是一樣,好吧!為了門主著想,暫且留他一命便是,這傢伙名
堂不少,我先看守,你們隨時準備支援。」
  胡三爺遂徵得七絕劍手同意,七人已坐守地牢四周,關小刀則乾脆返回牢裡,此後將日
夜不斷監視。
  至於阿祖則輪派為送飯菜之人。
  胡三爺但覺此事告一段落。拷始前去向門主通報。
  隨後還招來所剩幾位天龍騎弟兄,要他們趕道襄陽,先調一些人馬回來支援便是。
  對於門主,胡三爺還是以捉到不明敵人為掩飾,以免他不易偽裝個性,在儘是師爺眼線
之下露了破綻。
  至於關小刀返回秘牢,復又跟司徒崑崙冷眼相望。
  兩人卻各懷心思。
  司徒崑崙在方才厲吼後,整個人已較恢復鎮定,見及小刀,冷道:「你又回來做啥?」
  關小刀道:「你不是拚命叫我回來?我便回來了。」
  司徒崑崙道:「我是要你回來放人,你放不放?」
  關小刀笑道:「放,一定放,不過,得在我研究之後才放。」
  「你想研究什麼?」
  「研究人。」
  「誰。」
  「你!」
  「我?」
  司徒崑崙一愣:「我有何好研究?」
  關小刀訕笑:「可多啦,例如說,你練了陰陽魔功,會有什一麼下場?你到底是否刀槍
不入?你的毒功是否真的解不了,還有你是天生好色,還是後天亂色?我要研究你這個色
人,為何對女子這麼殘暴?你這個品種,是屬於人種還是獸種?」
  司徒崑崙聞言嗔斥:「你胡說什麼?我是人,食色性也,如此而已。」
  關小刀邪邪笑道:「是嗎?我看你一點都不像人,活像發紅的妖人,我得仔細研究,不
急不急,咱一樣一樣來,首先研究,炸藥真的炸不死你嗎?」
  他抓出一把尖利匕首,慢慢走向司徒崑崙,東比西劃地,似想宰人切向。
  縱使司徒崑崙具有刀槍不人之能,此時亦難免心頭發寒,冷斥道:「有膽等我功力恢復
再試!」
  關小刀笑道:「怎麼,你怕了?」
  匕首往他肩頭抹去,霎時傳來司徒崑崙悶斥:「你敢——-」疼痛使他全身抽搐,但只
一顫,隨又抽平,很似乎乍痛之後,已然無礙。
  關小刀只不過挑起黑疤。
  在確定那些黑疤是炸藥炸傷之後,和著泥血所結成。
  他始滿意笑起:「原來刀槍不入也抵不過炸藥威力,不過,你能挨過幾百斤炸藥未喪
命,甚至只是灼傷,或有內傷吧?不管如何,能活下來,的確十分厲害,佩服佩服。」
  司徒崑崙冷斥:「有朝一日,你也會有報應。」
  關小刀笑道:「你都不怕報應,我還怕什麼呢?一個好好的師爺不當,老是耍陰謀,可
願意告訴我,你從小到大,一共害死多少人?」
  司徒崑崙冷斥:「什麼害人?身在江湖,不是殺人就是被殺,大家早有心裡準備,談什
麼誰害誰!」
  關小刀冷道:「你的江湖夠狠毒,別忘了,我是關老爺後代,還知道什麼叫盡忠守義,
誰像你,完全不忠不義,連門主也敢陷害,連夫人也敢染指,你還算是人嗎?」
  司徒崑崙斤道:「我哪陷害門主?是他軟弱無能,根本無法領導本門,我哪染指夫人?
對她表示愛慕也錯了嗎?你懂什麼情義,江湖情義又值多少錢!」
  關小刀冷道:「情義不能以錢衡量,你愛慕別人可以,就是朋友之妻不可戲,你那不是
愛慕,而是有計謀掠奪,虧你還滿嘴大道理!」
  司徒崑崙冷斥:「夫人根本不愛門主,眾所皆知。」
  關小刀斥道:「那是你自己胡亂猜想!反正你心性已邪,說什麼都沒用,我不想和你談
夫人,那簡直侮辱她,運功吧!我且試你刀槍不人有多大能耐!」
  刺刀猛地往對方大腿刺去。
  司徒崑崙悶哼一聲,趕忙運勁擋去。肌膚的確滲出些許血痕、但隨即又把利刀彈回,且
對方不免痛楚。
  關小刀皺眉:「難道你功力一弱,即可殺傷?」利刀改刺為拖,這一切,劃出紅痕,似
乎並未流血。
  司徒崑崙為之哈哈大笑:「爛刀一把,也想傷我,還早得很!哈哈……」
  關小刀試了幾次,終於發現陰陽邪功的確有護體之妙,只可借對方受了內傷,在功力不
濟之下,總難免護身無力而受傷。
  至於有關疼痛反應,小刀總覺得,那是毒功中之毒性流竄所致。
  因為第一次挑肉瘤,第一次戳肌膚,他必痛叫,但毒功一運,淡紅血液(或許帶毒液)
一湧來,他即不痛不癢,可見已被麻醉了吧?
  關小刀道:「刀子或許殺不了你,不過,有必要,我會在你身上捆大把炸藥,准轟得你
舒舒服眼,你覺得這意見好不好?」
  司徒崑崙聞言,本是嗔怒欲吼,突又壓抑下來,笑道:「我一向對你不差,你何需苦苦
相逼!」
  他已想到,激怒對方,說不定當真換來炸藥纏身,此時該是自保時刻,若能逃過此劫,
一切又將是另一種局面,故而放低身段以自保。
  關小刀自知他陰謀,也不點破,淡聲笑道:「我哪逼你?只要你好好跟我合作,例如說
交出武功秘籍,或交出解藥,我照樣不為難你,甚至替你解毒,那樣,大家仍是一團和氣,
不是很好嗎?」
  司徒崑崙笑道:「不錯,這正是我所析求,只可惜秘籍被李春風盜去了,我可能提供不
了什麼,至於解藥,我還在研究,不過就快了,你只要稍等幾天,我一定奉上。」
  關小刀道:「那就等你奉上,咱再談解毒之事,倒是李春風,現在在何處?」
  司徒崑崙突地恨道:「這賤人,練得神功後,偷了我不少靈丹和秘籍,不知藏到哪去,
我也在找她,若我到了,必定給她好看!」
  關小刀道:「這麼說,你也不知他下落了?」
  司徒崑崙冷斥:「她遲早會回來,我等著收拾她!」
  關小刀此時已伸伸懶腰,道:「我看再談下去,也談不出什麼結果,有點睏了,你也休
息吧!明幾的太陽可愛得很,明兒見啦!」
  當下找向牆角,抓出一捆炸藥當枕頭,倒地便睡。
  司徒崑崙怔詫道:「你要睡在此?」
  關小刀道:「不然,怎叫患難兄弟,你也睡吧!明兒精神會好些。」
  司徒崑崙暗斤小賊頭,竟然帶著炸藥看管,自己想突圍,恐怕都沒了指望,看來只有暫
時死了這條心,改天再找其他機會吧!
  他說道:「既然是好兄弟,能不能把手銬腳鐐調鬆些,這不好受……」
  關小刀輕歎:「沒辦法,它已燒死,那天我要量你尺寸,你偏不要,現在我真的無能為
力,抱歉。」
  司徒崑崙又自暗恨,當初竟然沒想通對方計算的是自己而非公孫白冰,否則豈會栽得如
此冤枉?然而栽都栽了,他只好苦中做樂,道:「沒想到公孫白冰比我瘦多了……」
  關小刀笑道:「他最近在減肥,我看你三數天後,也許會跟他差下多苗條吧!」
  司徒崑崙乾笑著,直道希望如此,心頭卻忿罵不斷。他甚至立下毒誓,一有機會,必定
抽此人筋皮。
  關小刀則不斷說些風涼話,直到沉沉入睡為止。
  司徒崑崙豈有心情入睡?他只想掙脫桎酷,在掙不脫之下,只好運功療傷,也好期盼神
功恢復,得以破鐵銬而脫困。
  不知不覺中,雙方已漸漸沉默,牢房為之靜默,幾乎落針可聞。
  沉靜中,不知過了多久,忽聞外頭有人喧叫,並傳來腳步聲:「起床啦!吃飯啦!」
  聲音未落,阿祖已撞了進來,他手提竹籃,倒是準時替主人送飯過來。
  關小刀惺忪中驚醒,自嘲一笑:「哇,我真的睡著了?」自嘲坐起,瞄向司徒崑崙,還
粘在壁上,他暗呼好險。
  司徒崑崙已自邪眼瞄著阿祖,那眼神總不懷好意。
  阿祖並未注意,他只關心小刀,復道:「睡豬哩,還不去洗把臉,吃飯啦!一身髒得嚇
人。」
  關小刀嗅了一聲,道:「那你好好看著他,我去去就來!」
  阿祖頷首一笑:「去吧!餓死算了!」
  關小刀轉頭警告司徒崑崙別亂動,這才快步溜出地牢,洗去了。
  司徒崑崙卻似被阿祖美色所迷,猛吞口水道:「你到底是男是女?」
  阿祖目光這才旺來,尚未開口斥言,司徒崑崙忍不了淫心似地又叫:「敞開胸脯我看
看!」
  此話氣得阿祖火冒三丈,怒斥道:「看你媽的頭!」
  甚想一巴掌摑過去,復覺噁心,抓起小刀那大刀,當做木板摑去,叭叭兩響,打得司徒
崑崙哇哇大叫:「臭娘們,你敢打我?」
  「我還想挖你眼珠呢!」
  阿祖嗔怒難消,大刀猛地刺來,往他眼珠刺去,司徒崑崙趕忙閉目運功,雙方吱吱喝
吼,抗爭一陣,或許對方神功了得,抑或大刀刀尖不夠鋒利,老是激之不了,數刀刺後,阿
祖怒氣宣洩不少。
  始收刀回來,嗔斥道:「臨死老賊,還敢色心包天,難道要我閹了你!」
  司徒崑崙雖知處於劣勢,但總有一股難忍衝動,邪聲又笑起:「其實你是男的也沒關
系……」
  那笑聲似乎連男人亦能引起他興趣。
  阿祖聞言,不禁想吐,嗔怒喝道:「去死吧!」
  大刀當真亂砍復砍,殺得司徒崑崙唉唉痛叫,卻又享受虐待般地興奮哈哈怪笑,惹得阿
祖更火,砍得更凶。
  猝而關小刀已撞了進來,臉發仍溫,卻來不及抹乾,他乃被爭吵聲嚇著,急忙趕來瞧
瞧,見人即問:「什麼事?」
  阿祖嗔怒道:「他是天下最噁心的禽獸,竟然連男人……」
  想及骯髒事,他實在說不出口,大刀猛地砍向對方腦袋,叭然一響,打得頭昏眼花。
  他棄刀而退,斥叫道:「有空把他宰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他,噁心噁心!」猛地奔退鐵
門。
  忽又想到什麼,猛轉身黠笑:「你小心,他可能會非禮你!」
  說完怪笑而去。
  「非禮我?」
  關小刀感到莫名想笑而呵呵笑起,轉向司徒崑崙,邪笑道:「你是不是練了陰陽魔功,
已分不清男女,只要能亂搞就好?」
  司徒崑崙似知失態,冷哼一聲:「你胡說什麼?」
  關小刀道:「我胡說?沒關係,我多的是時間,慢慢會讓你心服口服!吃飯吧,吃完
了,咱們還有戲要唱!」
  抓來竹籃,裡頭饅頭稀飯皆有,他遂抓起稀飯,先存幾口再說,忽又瞄向司徒崑崙,
道:「你可幸福得很,連吃飯都要人侍候!」
  司徒崑崙道:「嫌麻煩,不會放人?」
  「是啊,該放人,不過得等我研究完畢才行。」
  關小刀拿個饅頭,走向前,一手塞入他嘴巴,邪邪笑起:「慢慢啃啊!要是掉了就沒
了!」
  司徒崑崙倒是識趣,吃得特別小心。
  牢中一時沉默。
  關小刀不久已把早上餐吃完,邪邪一笑,走了出去,再回來時,已抱著一盆仙人掌,准
備置於司徒崑崙下方。
  司徒崑崙急道:「你想幹啥?」
  一開口,所剩饅頭落地,還好只剩些許,掉了亦不足惜。
  關小刀邪笑道:「你不是很色?這仙人掌足可讓你禁慾,以免讓你胡思亂想!」
  司徒崑崙聞言,哭笑不得,斥道:「我已受制,又能如何?你白費心機!」
  「是否白費,且等後果再說!」
  關小刀已從胸口慢慢抽出一件軟紅東西,甚且搔首弄姿。
  司徒崑崙急問:「那是什麼?」
  「美人穿的肚兜也!」
  「你也穿肚兜?」
  話未說完,關小刀已抽出一件泛紅鎮白邊肚兜,方自一晃,司徒崑崙已唉呀尖叫,下體
連連扭動,想避開仙人掌,可惜連腰部、大腳都被扣死,根本無法閃避、急得他猛運功抵
擋。
  關小刀驚笑道:「這麼靈?說你色,你還不承認?美人來也!」
  他復擺出美人姿態,搔首弄姿之間,已挑得司徒崑崙方寸大亂,整個人已抖抽不定。
  關小刀乾脆猛一旋耍,將肚兜罩向他臉面,終挑得他叫聲更急,全身血脈責張,掙得鐵
銬卡卡作響。
  一時情急,竟然一吸一咬,把肚兜吸咬人嘴,甚且想吞食入腹。
  關小刀怔愕道:「這樣也能吃嗎?」
  司徒崑崙哇哇吼叫,當真把肚兜吞食殆盡,嚇得小刀怔愣當場,不知該如何是好。
  司徒崑崙吃過之後,哈哈狂笑:「還有什麼,儘管拿來吃!」
  關小刀不禁搖頭苦笑,直道變態,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再整對方。
  司徒崑崙則狂笑不斷,他似乎對於越奇特之事,越覺得感興趣。
  關小刀不得不暫時改變對策,盡往他武功方面下手,司徒崑崙卻對武學之事隻字不提,
似乎深怕小刀得知而變成可怕對手。
  關小刀當然不能明問,只能暗探。
  然而除了得知《陰陽真經》練過之後,能刀槍不入之外,他根本探不出什麼名堂,不禁
覺得洩氣。
  次日,小刀無聊,再拿肚兜耍逗,豈知司徒崑崙似已免疫不再對此產生太大興奮,關小
刀只好失望放棄。
  及近傍晚,忽見司徒崑崙全身暴漲,甚且發出紅煙,關小刀自知他在運功,趕忙全神戒
備,以免對方脫逃。
  那司徒崑崙全心運功,兩眼下時翻紅,他似想擠斷鐵銬,亦似想從體內擠出什麼,就像
生孩子,拚命用力再用力。
  關小刀暗想,莫要真的離譜到男人也會生孩子吧?
  司徒崑崙仍在掙扎,甚至吼叫,時間分稍流逝,那毒煙越來越濃,猛穿出肌膚血疤。
  那血疤似已化硬,被毒煙穿透之後、已自爆裂,發出咯咯之聲,旦往地面掉落。
  關小刀但見血疤不斷掉落,怔詫中已想到什麼:「金蟬脫殼?巨蛇蛻皮?」原來對方運
功,是在逼落身上粘滿的血疤?
  他怕對方當真金蟬脫殼,趕忙找來巨網,再次把老魔頭罩住,以防萬一。
  司徒崑崙始終拚足全力運功,只見血疤不斷掉落,從額頭、臉面,以至於肌膚、四肢百
骸,每掉一塊,新嫩肌膚即現一層,返老還童感覺,使關小刀頗為心動。
  尤其司徒崑崙那頭灰髮,亦自漸漸掉落,已快變成大禿頭,然禿頭上,仍見得細黑毛髮
正在成長,更讓人瞧之感受出那股脫胎換骨之妙境。
  幸好,對方骨頭沒縮小,未脫胎到變成嬰兒地步,他整個人仍被卡在鐵銬裡,使得關小
刀寬慰不少,且放鬆心情,看看這老妖人變化吧!
  那司徒崑崙全身原是裹上一層被炸藥轟傷而和著泥灰的血疤,此時不斷逼落血疤,整個
人有若大蛇脫層皮似的變出新肌膚。
  在脫剝之間,總見紅霧直冒,待血疤落地,紅霧散去,整個肌膚已變得光滑嫩亮,哪還
見得什麼皺紋?
  關小刀正奇異地瞧著如此變化,口中咋舌不斷,直道這是哪門功夫?邪得可以。
  忽見老妖臉面最後一塊血疤從嘴邊掉落,他怔愕不已:「連鬍子都不見了?」
  此時的司徒崑崙果然脫光嘴邊本是短鬃粗粗的灰鬍,一時長相變得生嫩,頗不搭稱。幸
好臉型,眉毛仍在,否則小刀幾乎認之不出。
  關小刀立即舉刀挑向那頭髮、胡鬃血疤,想瞭解,到底是被扯斷,抑或自然脫落。
  但檢查過後,毛髮囊部,皆參在乾疤上,顯然是跟肌膚一起脫落,如此可謂名符其實的
脫胎換骨吧?
  關小刀卻有了新想法:「只脫皮、未換骨,否則豈非脫困而出?」仍自加以監視。
  足足耗去一時辰之久,司徒崑崙始把身上血疤逼落,還好,有件爛衣遮體,否則他將變
成裸身妙現。
  褪盡血疤之後,他似大病初癒,噓喘不已。
  此時他瞧來有若光頭和尚,毛髮、鬍子皆不見,只留一張未帶皺紋的臉膚。
  然而看起來,並未變年輕多少,否則小刀已無法認出他是誰,儘管如此,若未親眼目
睹,必定不敢認他即為司徒崑崙。
  關小刀道:「我以為真的脫胎換骨,原來充其量也只是換皮而已。」就像受傷的皮剝
落,換來一張較嫩肌膚而已,對於脫胎換骨之術不禁有些失望。
  好不容易,司徒崑崙已醒神過來。
  但覺體力充沛,登時狂聲厲吼,猛地掙扯,哇哇大叫中,只見得鐵銬卡卡作響,似要崩
斷。
  關小刀瞧來心驚肉跳,趕忙抓來炸藥,喝著:「你敢掙斷,我跟你同歸於盡!」
  司徒崑崙未加理會,仍自掙扯,越拚越勁,猝見紅霧成流,在他嘯吼之際,旋掃成風,
帶動血疤亂飛。
  關小刀嫌髒,退至一角,照樣把炸藥抓得緊,並通知外頭七絕劍手,隨時準備逮人。
  還好,司徒崑崙掙扎半刻之後,始終無法突破身上十數道鐵銬,以致於敗退下來,汗流
滿面。
  關小刀這才噓氣:「王家鐵鋪的精鋼果然不差,我打的手銬更是一絕,老狐狸你死了這
條心吧I乖乖呆在此,我保證你能安享餘年!」
  司徒崑崙掙扯不脫,復聞此言,怒意更起,厲吼尖叫:「還不放我出去——」再次掙得
鐵銬卡卡作響。
  關小刀此時已對鐵銬具有信心,便笑道:「省省力氣吧,我這閻王銬,無人掙得了,小
心掙出病來!」
  司徒崑崙仍自怒罵不已,本以為傷勢恢復,可以破困而出。誰知仍是階下之四,這對他
一向高高在上的打擊,實是太深,他一時難以接受,掙扎更熾。
  關小刀笑道:「別鬧了,你變年輕還不夠嗎?其實你該感激我把你銬得回春有術,這是
每個老人所夢想的,有何好爭?」
  司徒崑崙一愣:「我返老還童了?」
  關小刀笑道:「沒感覺嗎?聲音都變年輕多多,自己沒聽出來?」
  「我……會有這種事?」
  司徒崑崙說句話,而後自己聽,自行感覺,果然失去以前粗沉帶威嚴,換來較尖亮聲
音。
  一時間憂喜盡來,憂者,他喜歡威嚴,此時可能失去;喜者,變成年輕,此乃可遇不可
求啊!
  關小刀笑道:「可惜不夠甜,如果再甜些,準可變成娘娘腔哩!」
  「胡說什麼,快拿銅鏡來!」
  司徒崑崙急於瞧瞧自己長相。
  關小刀笑道:「保證讓你滿意,拿銅鏡太慢了,我的匕首亮得很,讓你照照便是。」
  當下抽出匕首,晃向老妖。
  反照處,司徒崑崙睜眼即望即瞧,嫩臉未見著,卻發現大光頭,不由驚愕:「我變成和
尚了?」
  關小刀笑道:「有何不可,只要年輕,何在乎什麼長相?就連鬍子也可捨去,不是
嗎?」
  司徒崑崙根本無法接受,厲吼:「不行!還我頭髮。」又自不斷尖吼掙扎。
  關小刀瞧他就快瘋狂,尤其叫聲實在刺耳,這道:「急什麼,你的大光頭正長出黑髮
呢!禿不了的啦!」
  「我不信!」
  「真殘!說不聽,非要動手?」
  關小刀突然伸手,揪向他腦袋,毛髮雖短,照樣揪他幾根起來。
  司徒崑崙登時唉呀痛叫,竟然暗喜暢笑起來:「我真的沒禿,那可好,可好!」差點喜
極而泣。
  關小刀訕笑道:「你當然好,連鬍子都沒了,日後可變成小白臉,足可勾引全天下婦女
啦!」
  司徒崑崙聞言哈哈謔笑,心頭復又幻起三宮七十二院的妃子娘娘,然而這念頭一閃即
弱,似乎性慾已降低不少。
  關小刀還在挑逗他,邪笑道:「怎麼樣?我先到洛陽找個美女前來陪你如何?」
  司徒崑崙竟然冷喝:「來點更刺激的吧!什麼女人我沒見過。」
  關小刀唉呀一聲:「胃口越來越大啦!我可幫不上忙嘍!」
  「你來陪我,那才夠刺激!」司徒崑崙突然哈哈大笑,笑中帶邪,當真想非禮某人似
的。
  關小刀直叫噁心,斥笑道:「老妖怪,難道你已經走火人魔,連男人你都要?噁心惡
心!」
  司徒崑崙哈哈再笑:「別人我不清楚,不過對你特別感興趣,冤家,可有意思?」
  「噁心!噁心!」
  關小刀訕笑道:「有人竟然想非禮我?」
  他突抓大刀,猛往司徒崑崙下體打去,叭然一響,司徒崑崙唉呃悶叫,整個人抽顫,一
張臉變得紫紅,哪還說得隻字半語。
  關小刀這才邪笑道:「這就是想非禮我的後果,怎麼,很爽吧?」
  司徒崑崙已疼得無法回話。
  關小刀卻對他噁心已極,心想鐵銬既然能因得住他,自己已無必要再待在此。
  於是找來七絕劍手商量,讓他們監管,交了那束炸藥,再說及司徒崑崙已脫皮脫髮,在
七絕劍手嘖嘖稱奇之後,他始扛著大刀,逕自出了牢房。
  他找向三爺,把情況報告一遍,三爺自也想看看司徒崑崙變化。
  小刀則利用時間出宮,回到闊別已久的租屋處,那安盈盈無緣的房東老公康太平早就不
知去向,留下一堆灰塵傢具,幸好他住二樓,遂往樓上爬去。
  心頭卻想著,房東既然開溜,哪天把這家店頂下來,開個小鋪子,倒也可安享餘年了
吧!
  幾天折騰,他的確疲倦,方回房,來不及寬衣解帶,已自倒床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忽聞樓梯叭叭作響,他被嚇醒,直覺有變,趕忙抓刀欲防,外頭已傳來
阿祖聲音:「有人嗎?」
  關小刀聞言,方始噓氣,憨笑道:「原來是這傢伙!」忽而產生一股衝動,想探探他身
分,於是把刀放下,潛向門角,準備突襲。
  阿祖哪知伏兵,仍自喊叫,逕往木門行來、待要伸手推去,木門乍開,關小刀喝地一聲
欺撲過來,嚇得阿祖驚惶唉呀尖叫。
  正待躲閃,豈知他武功本弱於小刀,被此一撲,竟然被撞抱滿懷,壓至地面。
  關小刀頓聞淡淡香氣,似吸來興奮劑,更形威凌喝喊:「你到底是誰?是男是女?」一
雙手猛抓,就欲掀扯阿祖胸襟。
  嚇得呵祖面無血色,驚急掙扎尖叫救命,卻似阻止不了,急心一動,張嘴猛咬對方手
臂,換來小刀殺豬式叫聲,沒命滾逃躲去。
  阿祖一咬得救,趕忙抓衣滾立而起,嗔中帶笑罵:「可惡,色狼!連我也敢非禮!」
  關小刀哇哇叫道:「你亂咬什麼?瘋狗嗎?」
  阿祖謔笑:「就是瘋狗,咬死你算了。」
  獠牙示威,威風八面。
  小刀撫著手臂,自討沒趣道:「只不過耍耍玩玩。」
  復邪笑道:「除非你是女的,否則發什麼飆!」
  阿祖一愣,的確,若是男人,抓扯衣衫,根本算不了什麼,不由嫩臉一紅,斥道:「誰
像你這麼沒家教!再亂來,小心我咬破你手臂!」
  關小刀自嘲道:「碰上瘋狗,倒霉!」
  不敢再耍下去,冷道:「找我何事?」
  阿祖瞄眼:「沒事不能找你?我是來收債的!」
  「收債?」
  關小刀怔愕:「我欠你?」
  阿祖道:「當然欠,算算足足欠我三個月薪水,外加利息,出差費,借支費,不多不
少,算你一百兩好了。」
  「這麼多?」
  關小刀皺眉:「不是說好三兩銀子一個月的嗎?」
  阿祖瞄眼:「那只管三餐,你要我東奔西走,水來火去,必要時還得趕夜班,冒性命危
險,莫說三兩,就算三十兩也未必有人肯干!」
  手一伸:「拿來!否則拆你老巢!」
  關小刀苦笑:「哇哇哇,什麼世界,跟班逼主人?天理安在?」
  阿祖斥道:「欠錢還債,就算你是天皇老子也賴不掉,還不還?不還,拿你去賣!」
  關小刀苦笑道:「你忍心逼良為娼嗎?為了區區百兩銀子,要把我賣了?」
  「你……」
  阿祖嫩瞼稍紅,嗔叫道:「你自甘墮落,我是把你賣去當苦力,你偏想落入風塵!」
  關小刀歎息:「當苦力能賺什麼錢?倒不如當相公來得輕鬆。」
  「噁心!」
  阿祖斥笑:「銀子快拿來,我已呆不下相公房,噁心!」
  關小刀攤攤手:「銀子早花光,上次夫人賞的夜明珠,倒還有幾顆,你要用,拿去
吧!」
  反手往鞋子抓去,準備挖出什麼。
  阿祖怔愕:「你把珠子藏在鞋底?」
  關小刀道:「不然哪裡最安全?」
  「太髒了,噁心,我不要!暫時讓你欠著!」
  阿祖捏著鼻子,趕忙開溜,老遠斥話過來:「警告你,再不洗澡,我不想幹了!」匆匆
落梯而去。
  關小刀自得笑:「也不想想,夜明珠這麼大顆,怎能藏在鞋底?
  他只不過裝個樣子,隨即從大刀柄旋轉開來,抓出顆晶亮夜明珠,心裡實在許多,但只
瞧幾眼,還是把夜明珠旋回刀柄上。
  隨後他掠往屋頂角落處,那正是前次安盈盈帶他藏身之處,後來已變成他的藏寶窟。
  他掀開木板,伸手探去,抓出包東西,選了幾錠元寶,再把剩下的置回原處。
  他喃喃說道:「跟了我那麼久,也該輕鬆下啦!」
  說完掠回地面,抓了衣衫,跑到後院打水洗澡,再換上乾淨衣衫,始精神飽滿走出住
處。
  阿祖早躲在暗處,但見小刀出來,心下暗喜,已從小巷繞到另街道,悠哉走著,小刀果
然先後腳之差,追了過來,見人即叫:「薪水來啦!我不必賣身了。」
  阿祖轉頭瞧去,見及元寶,任愕道:「你何來元寶?」
  關小刀自得笑:「本人神通廣大,拿去吧!」
  阿祖接過手,掂著斤兩,呵呵笑起:「沒想到你也會藏私房錢?」
  關小刀笑道:「對付你,不多藏些銀子,豈非要當乞丐?」
  阿祖斥笑:「我那麼可怕嗎?」
  關小刀道:「世上若有吸錢鬼,非你莫屬哩!」
  「哪有!我只不過拿我該得的而已!」阿祖笑瞇雙眼:「看在你準時交款份上,我請你
吃頓飯如何?」
  關小刀道:「不必了,到時莫要加利息才好,我請算啦!」
  難得空閒,小刀遂提議到洛陽吃喝頓,阿祖自是求之不得,於是兩人連袂同行,直奔洛
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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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1:45: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千年的蓮藕
  五十里,眨眼即至。
  關小刀和阿祖兩人遂從小攤吃到餐館,再從餐館吃到小攤,直到華燈初上,隨又逛了夜
市,而後爬向附近廟寺鐘塔。
  迎著月光,吹著晚風,好不舒暢。
  遙望天際山色,總讓人掀起一股思懷情緒,阿祖忽而墜入緬想之中,關小刀瞧他思緒起
伏,不便打擾,靜默伴於一旁。
  不久,阿祖突然說道:「你會娶靈刀堂的小公主嗎?」
  突如其來問話使關小刀怔愣,但他心念一轉,道:「娶她不就等於娶你。」
  「怎會?」
  「因為你倆根本長得一模一樣,我分不清。」
  阿祖一愣:「我真的那麼像她?」
  「你自己也看到了!」
  「是看到了……」
  「你是不是和她有血緣關係?」
  「……」
  關小刀道:「你不應該再逃避!」
  阿祖默然不語。
  關小刀又道:「你一定跟她有血緣關係,何不承認?你怕什麼?」
  阿祖突然喝叫:「我能承認嗎?我拿什麼承認!你不懂,你根本不懂!」
  關小刀一愣,搞不清他為何發飆?但想想,或許是了,他可能是棄嬰,若溫小萍未說出
任何線索,他又能拿什麼去證實?
  縱使以貌相認,亦感虛浮不踏實。
  輕輕一歎,他道:「至少你該告訴我,你是男是女?」
  阿祖沉默下來,目視遠方,忽又說道:「這很重要嗎?」
  關小刀不知如何回答。
  阿祖想想,淡聲說道:「要是我是女的,你要娶我?」
  「呃……」
  「你還是會選小公主?」
  「不,是你!」
  阿祖一愣,似想聽原因。
  關小刀根本分不清誰是誰,他只想說這句:「我認識你在先,當然選擇你……」
  阿祖轉視他,臉面稍紅,幸好是夜晚,掩窘不少,目光忽地移開,淡聲說道:「其實娶
誰還不是一樣?根本是同一張臉……」
  關小刀道:「絕不一樣,任何感覺都不同……你當真是女的?」
  照此說法,阿祖該是女人沒錯。
  他卻斥笑反言:「誰說我是女的?我正怕你們把我當女人,我明明是男的,否則豈非讓
你佔盡便宜!」
  關小刀一愣:「你當真是男的?」
  阿祖道:「怎麼,不行嗎?」
  關小刀為之苦笑:「可是你跟小公主太像啦!若是男的,豈非……」
  「豈非什麼?太娘娘腔?」阿祖斥笑:「你管不著,賞月吧!談這些,不會有結果
的!」
  他想岔開話題,伸手指向遠山,說及今夜月亮感人,關小刀卻哪聽得了?老是竊瞄身邊
人,心想,總該找方法驗明正身。
  阿祖自知他眼神不正,嗔叫於心,得想方法引開他注意力,心念方起,忽見東山處塵煙
揚起,他直指過去,道:「快看,有敵人衝過來了!」
  關小刀瞄眼道:「神經病,哪裡有敵人?你才是我的最大敵人!」目光還是移向那奔馬
群。
  奔馬越奔越近,阿祖已瞧及幡旗,哇地一聲,叫道:「是龍旗呀!是神劍門弟子!」
  關小刀自也認出旗幟,怔聲道:「會是誰?」
  直覺上出事了,遂拉著阿祖道:「去看看。」
  兩人掠下鐘樓,追出城門,那馬群並未進入洛陽城,斜斜切向東南,往神劍門總壇奔
去。
  關小刀和阿祖立即追上,人馬相拼,總差了點,阿祖不由尖聲大叫:「喂!等等啊!跑
那麼快幹什麼?」
  連叫三數聲,奔馬隊突有反應,引導者轉頭過來,發現有人帶大刀,忽想及是關小刀,
遂伸手一喝,奔馬隊立即放慢速度,三匹快馬追了過來。
  遠遠即叫:「是關兄弟嗎?」
  關小刀已追近數十丈,這才認出是天龍三俠之一的風流俠方子秋。笑聲迎來:「原來是
方大哥,怎麼,襄陽好玩嗎?」
  方子秋苦笑:「找你不成,卻碰上了大麻煩。」
  「什麼麻煩?會是師爺人馬挑釁?」
  「是公孫白冰。」
  「他?」
  關小刀想笑:「他真的又攻來了?」
  本以為自已編出公孫白冰將前來見夫人一事,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竟然歪打正著。
  方子秋道:「此次他有備而來,且送上戰帖,幾乎一關關挑去路過的分舵。」
  關小刀怔道:「他帶多少人馬?」
  方子秋道:「他和四個手下而已。」
  關小刀道:「就這樣,能打敗咱多處分舵?」
  方子秋歎聲:「不錯,他武功的確了得,不滿關兄弟,我和雷萬鈞、谷君平聯手鬥過
他,竟然接不了十招,還是他手下留情,要我送戰帖回來,否則我們可能遭殃矣。」
  關小刀皺眉:「難道他和師爺一樣,學了什麼邪功妖術不成?」
  方子秋道:「師爺他也……」
  關小刀截口道:「他是耍了名堂,不過已被制住,你不是身懷戰帖?先送回去再說
吧!」
  方子秋當下點頭,喝著手下騰出一馬讓小刀及阿祖乘坐,大隊人馬已直奔神劍門總壇。
  方子秋本想奔往總管府,但小刀說及總管已住進神劍宮,奔馬立即往宮中搶去,眨眼已
抵地頭,落身下馬,復奔廳堂。
  三爺已獲通知,趕來相迎,瞧及老部下,欣慰不少,趕忙賜坐,並接過戰帖,拆開閱
覽,裡頭大略寫著公孫白冰代表靈刀堂準備接收神劍門,若是不服,公平比武解決。
  三爺閱完,不由冷斥:「好大的口氣!」隨手一揚,準備把戰帖去向左近燭台燒去,復
想及此事該讓門主知曉,又收了回來。
  方子秋拱手道:「公孫白冰武功的確精進不少,天龍三騎接不了十招。」
  胡三爺皺眉:「真有此事?」
  方子秋頷首:「千真萬確。」
  胡三爺道:「那倒大意不得……」不禁長加思考。
  關小刀道:「縱使他厲害,但想大搖大擺在神劍門走來走去,恐怕沒那麼容易吧!」
  胡三爺道:「他是說,要打敗神劍門所有能手?」
  方子秋頷首:「正是,他已下馬威挑了不少分舵。」
  胡三爺當機立斷:「傳令下去,分舵弟兄不必相抗,並傳令下去,神劍門總壇等著迎
戰,如此可以減免不必要傷亡。」
  方子秋拱手道:「屬下照辦,只是對方來勢甚急,可能不會超過三天。」
  胡三爺道:「時間已不重要,若本門無人能擋,還不是眼巴巴看他耀武揚威。」
  方子秋道:「或許可告知夫人,勸導他……」
  胡三爺道:「如果來暗的,或可行,但此次公孫白冰衝著神劍門,若靠夫人出面擺平,
那門主豈非顏面掃地?這比殺他還來得嚴重。」
  方子秋頓悟:「屬下明白,就此告別,前去傳令。」
  說完拱手離去。
  胡三爺卻望著信箴發愣,神劍門未免多災多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關小刀握著大刀,冷笑道:「他若敢來,我第一個收拾他!我就不信他會比師爺難
纏!」
  胡三爺苦笑道:「怕的是身毒發作,無法盡力拚命,讓他有機可乘。」
  關小刀急道:「你仍覺有異樣?」
  胡三爺道:「功力是恢復些,但胸口總悶著一口熱,好像定時炸彈,誰知它會帶來什麼
後果?」
  關小刀自知練武之人若有所受制,通常甚難放手一搏,不禁斥罵司徒崑崙擺出此道。
  他道:「我娘差不多快來了,或許能趕上時間,至於那老妖怪,沒那麼便宜,我這就去
教訓他!」
  越想越氣,已辭別胡三爺,並要阿祖先行去休息,當下轉往秘牢,七絕劍手很盡職,日
夜不停看守,他拱手為禮,進了秘牢。
  司徒崑崙乍見關小刀,邪笑聲又起:「小冤家又回來了?是不是想念我呢?」曖昧笑
聲,讓人噁心。
  關小刀冷笑道:「是很想念你,解藥到底交不交出來?今夜不交,我會再叫你脫皮一
次。」
  司徒崑崙邪笑:「好啊!越脫越年輕,我求之不得。」
  「看來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關小刀突地衝上去,大刀抽來即當木板猛打,叭叭暴響中,打得司徒崑崙唉唉痛叫,趕
忙運功抵擋,淡紅霧氣冒出,終又不疼。
  司徒崑崙既然不疼,淫邪笑聲又起:「打啊!我就是喜歡你的潑辣!呵呵呵……」
  「那我就辣死你!」
  關小刀猛抓地面一束雷管,引燃後,丟向他面前,隨又抱著堆雷管往隔壁逃去,鐵門猛
閉,躲在那頭。
  司徒崑崙見狀大駭,猛叫:「你想幹什麼?」話聲未落,雷管轟然炸得地動山搖,幸好
此牢大都鐵鑄,否則準被震垮。
  關小刀待炸聲過後,方敢開啟鐵門,此時司徒崑崙已奄奄一息,滿身滿臉黑黃火藥屑及
碎紙片。
  關小刀滿意晃來,謔笑道:「你不是很喜歡脫皮嗎?今晚讓你脫個夠!」
  猛地伸手扯向粘在臉上碎紙片,那紙片似已粘在肉上,這麼一扯,唉呀尖叫,司徒崑崙
悠悠醒來,臉面已現紅疤印,縱使他能刀槍不入,亦難免怔懼炸藥威力。
  關小刀斥道:「說,陰陽之毒如何解?」
  司徒崑崙瞪眼:「不知道!」
  「你想再吃兩管試試?」
  關小刀抓出兩支雷管,作勢欲燃。
  司徒崑崙睜大眼睛斥叫:「你敢!」
  關小刀乾脆引燃,火花頓現,嚇得司徒崑崙尖叫:「我根本沒解藥,叫我哪裡拿?」
  「不說,炸死你!」
  關小刀把雷管塞入他褲擋。
  嚇得司徒崑崙滲出尿水,還是尖叫解藥還在研究中:「千年白蓮藕可能暫時壓抑毒性,
我只知這麼多,快熄火啊!」
  那尿水似要澆熄雷管,但根本不可能,嚇得他更抖抽。
  關小刀自知他該說的不假,勉強抓出雷管,以免沾尿,復晃往老妖眼前,怒吼道:「沒
解藥,你還敢下毒——」「千年白蓮藕可能有效!快,快!」
  眼看引信快燒至雷管,司徒崑崙兩眼欲突,張嘴即吹,豈知越吹,火信越旺,嚇得他兩
眼猛閉。
  關小刀喝著炸死你,司徒崑崙一顫,他始把引信捻熄,尖聲大叫:「什麼可能有效?解
不了毒,什麼都無效!」
  司徒崑崙閉眼不敢張目,復聞喝聲,始敢張開,急道:「慢慢解,總有法子……」
  「慢什麼勁!公孫白冰就要掠奪神劍門,你幹的好事!」
  「他敢!」
  司徒崑崙不禁大怒:「他敢越線一步,我剁了他!」
  關小刀瞪眼:「階下囚,發什麼飆!」
  司徒崑崙道:「再怎麼說,我也是神劍門的人,豈能讓他爬到我們頭上來!」
  關小刀斥道:「你已經被開除,練什麼王八陰陽功!氣死人!」
  斥叫中,無暇再跟他瞎耗,既知千年白蓮藕可能有效,他得趕快去尋找,於是喚來七絕
劍手監管,並傳消息給三爺,已自行先去尋找靈藥。
  至於司徒崑崙已把所有怒氣洩在公孫白冰身上,他直吼著神劍門是他所有,誰想掠奪,
殺得片甲不留。
  然而無人理他,已把他當成瘋過頭的老瘋子。
  為尋千年白蓮藕,關小刀及神劍門弟子幾乎找遍方圓百里,有的甚至跳入山泉巨湖中尋
找,兩天下來,足足找了一蘿筐,卻無法得知是否真有千年以上,只要夠老夠硬、夠白,立
即被搜購抑或採回。
  望著一大籮筐蓮藕,連小刀都想笑,且把它當成甘薯煮來吃吧!
  如此,又吃了三大餐,方自吃完一大筐。也不知效力如何?
  胡三爺倒覺胸口熱悶退了些,該是有點效果吧!
  來不及再去尋找,畢竟公孫白冰已到洛陽,擺明了次日即將殺至總壇。
  門主對公孫白冰自有爭風之仇,早就準備迎戰對方,以雪心中怨怒。
  次日一早。
  神劍門上下早就備戰於武天坪。
  偌大練功坪上擺了兩張太師椅,門主和胡三爺已全副武裝,靜坐其中,關小刀、方子秋
亦兵刃備妥,立於一旁,七絕劍手則調五名前來助陣,只留兩名守著司徒崑崙。
  至於師爺手下只來黑青鋒及十名護衛,遠遠立在左斜側,照他想法,未見師爺,還是少
動手為妙。
  朝陽已放晴,四處顯得鮮亮照眼,眾人心情卻是沉悶,畢竟公孫白冰已過關斬將,氣勢
不凡。
  尤其傳言他練成太乙神功,似乎也有刀槍不入之能,此點,關小刀早在數次交手中,有
所領悟。
  小刀正在想,若把公孫白冰和司徒崑崙放在一起對打,不知哪個護身罡氣罩得住?
  尚未想出結果,四面已傳來狂妄笑聲,那正是公孫白冰所傳。他故意展現強勁內力,使
得笑聲飄浮不定,讓人捉摸不了他在何方。
  猝地一道白影掠過樓閣,天馬行空射向百株古松林,踏著松尖而奔,復又騰空掠起,大
鵬飛掠地落於練功坪,果然是白衣勁裝,神態高傲翩翩的公孫白冰。
  單刀赴約的他,照樣顯得君臨天下。瞄向眾人,狂笑聲已起:「好,都來了,一次解
決,爽快!」
  目光落於關小刀,舊仇新恨使他笑聲更謔。
  關小刀則注意他燒傷臉面,竟然和司徒崑崙類似,脫化得嫩白無痕,他想,脫胎換骨,
金剛之身,果然有這些好處。
  公孫白冰拱手為禮:「龍門主大概收到戰帖了吧?本人以君子之風,向神劍門挑戰,只
要神劍門能擊敗在下,我立刻走人,否則只有請門主雙手奉上神劍門江山,你敢接招嗎?」
  龍飛雲冷道:「你倒狂得可以!」
  公孫白冰哈哈一笑:「狂也要有本事,你若是懦夫,躲開也罷,不過,我將名正言順娶
於若寒為妻。」
  龍飛雲登時怒喝:「住嘴!今日之爭乃兩派之事,跟夫人無關,你敢出言不遜,除非你
是卑鄙小人!」
  公孫白冰哈哈再笑:「我豈有侮辱之意!我只是替夫人出力擺脫你這莽夫糾纏罷了!」
  龍飛雲牙關直咬:「虧你一派之尊,說話毀人名節,和小人無異。」
  公孫白冰仍要再爭,說出於若寒愛的是他。
  胡三爺但覺他情迷心失,必定越說越損及夫人,遂冷言道:「你若為夫人著想,就該知
道大庭廣眾說出這番話,無異讓她難堪。她若真的喜歡你,也得拋棄夫人名銜再說,否則你
任何有關她的感情話題,都是在傷害她。」
  公孫白冰一愣,急道:「我沒這意思!」
  胡三爺道:「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你是來挑戰本門,大可衝著我們,別再扯上任何你
自家感情之事。」
  公孫白冰狂聲一喝:「好,我就衝著你們,我人在此,誰若不服,誰就上來挑戰,先說
清楚,點到為止,還是生死見章?」
  胡三爺早就考慮過,若贏不了,點到為止已是傷之最輕之方法,若能贏,根本不必生死
見其章,他冷道:「你孤軍而來,我們不願落個以多欺少,就點到為止吧!」
  公孫白冰哈哈狂笑:「算你們識相,不過,老實說,為了若寒,我也不想殺人見血,只
要你們知難而退便是,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上!」
  胡三爺道:「我且先會你再說!」
  說完,掠身而起,雙掌凝力,準備開打。
  公孫白冰輕笑:「好個忠僕,你用掌,我也陪你用掌!」
  說完,手中利刀拋向空中,隨即往後落去,鏘然一響,釘入硬巖,刀身擺盪,一泓白光
耀眼。
  公孫白冰左手負背,右手做出動作,輕狂說道:「請吧!本人也是副堂主身份,讓你三
招!」
  胡三爺道:「不必了!」
  雙手一揚,兩道勁風凌空劈打而至。
  他外號翻天掌,其掌上功夫浸淫數十年,火候可想而知,且此翻天掌和少林大力金剛掌
有異曲同工之妙,乃走剛猛路線,尋常一掌打來,足可粉石碎巖,數十年來,他幾乎難逢敵
手。
  此時他早知公孫白冰神功大成,怎敢大意,方動手即以全力猛攻,那兩掌迫勁轟出,公
孫白冰卻是不躲,硬挺胸脯接去。
  砰砰兩響,打得他身形微晃,臉面稍紅,卻未退得半步,公孫白冰挨掌過後,輕狂笑
道:「好掌力,佩服,還有一招,一齊來吧!」
  胡三爺不由暗自驚心,這兩掌看似搶攻而發,其實已力道盡出,莫說人身,若印在鐵皮
上,少說也凹出掌印,他卻一無礙事?
  顯然功力非比尋常,看來強攻硬打已無法搶得好處,於是冷喝一聲,欺身過來,改打巧
勁,一招「千掌劈天」幻化虛實,劈招過去。
  公孫白冰狂笑中總不放在眼裡,任他千變萬化,在對方迫近身前之際,方始迎招相抗
衡。
  然而胡三爺亦非省油之燈,趁他不肯雙手並用之際,右掌欺攻過來,迫得他引掌相擊,
他猛地吸掌為扣,鎖住他腕脈,他正待引力震開,三爺左掌早探劈其左胸口。
  那勢來得好快,公孫白冰一時不察,想躲已行過慢,砰砰砰砰,一連數響,打得公孫白
冰身形搖晃,退了半步。
  這對於自視甚高目空一切的他,簡直難以接受,委時紅透耳根,猛喝:「三招已過,看
掌!」
  右手被纏,他以搶攻掩飾窘境,終於探出左掌,那速度簡直讓人眼花撩亂,方自一探,
已劈向三爺胸口,砰然一響,打得三爺連退三數步,悶出哼聲,步伐已浮。
  關小刀見狀急叫三爺,想欺身過來,三爺伸手制止:「還沒到那種地步!」小刀只好退
回原處,卻恨死公孫白冰。
  三爺深深吸氣,壓抑翻騰血氣。
  若以點到為止,他可說已經落敗,但他想公孫白冰武功的確高出自己不少,若不消耗他
的功力,門主照樣無法與其匹敵,為今之計,只有硬纏下去,使得他內力不繼,或可一戰。
  三爺冷目掃來,道:「雖是點到為止,但不見真章,總不甘心,你且接我翻天絕掌便
是!」
  顧不得公孫白冰反應,他猛地欺攻過來,不但雙掌,就連雙腳亦自猛攻,他知道公孫白
冰為保衣衫整潔,大都不願接雙腳,於是專挑空隙,踹他衣服。
  公孫白冰果然閃躲不定,身形較亂,三爺一有機會,掌勁立即轟來,如此纏戰,拳風呼
呼,瞧得眾人心神繃緊。
  眨眼十招已過。
  公孫白冰漸顯不耐,冷笑道:「我看你是在拚命吧!」
  說話間,閃過頭臉一掌。
  胡三爺卻奮不顧身,竟然棄掌,改以擁抱想摟對方腰身,公孫白冰一愣:「你想幹什
麼?」驚惶猛地抽退。
  三爺見機不可失,抱姿一變,改成「怒擊泰山」雙拳猛轟,擊中對方腰際‧叭
然一響,打得對方倒噴七八丈,迫得他連翻十數觔斗,方化去窘境。
  身形方落地,公孫白冰臉面更紅,不由惱羞成怒:「你耍狠,我比你更狠!」
  猝見他身化利箭,奇速無比反衝過來,那身形幾幻成矢,直覺勁風掃至,三爺還來不及
迎掌接招,猝覺兩道勁風撞胸擊來,叭然暴響,打得他哇地悶吐鮮血,倒彈七八丈,跌落地
面,欲振乏力。
  關小刀見狀,顧不得規距,急叫三爺,追撲過來,扶他坐起,胡三爺臉色蒼白,苦笑
道:「我輸了……愧對門主……」
  關小刀道:「還有我,有得拼!」
  立即喝著方子秋趕來救人。
  公孫白冰擺平一個,輕狂笑道:「不錯,能接我十招,不愧神劍門總管,接下來換誰挑
戰?」
  「我來!」
  話聲未落,一道灰影射向練功坪,停於門主及公孫白冰之間,門主驚詫:「嚴長老?」
  來者正是一身素樸布衣的嚴上羽。
  神劍門輩分最尊者即是他,想當初其劍術火候自不在龍飛雲之下,他雖號稱裂天手但此
時卻抓著利劍,自想以神龍劍法迎敵。
  嚴上羽拱手為禮道:「神劍門有難,屬下自該盡點薄力,雖然屬下筋骨已老,卻仍想退
敵立功。」
  龍飛雲道:「還是晚輩先來吧……」
  嚴上羽道:「對付小人,屬下即可,這就迎敵去矣!」
  說完拜禮,不等門主回話,反身連縱七八個觔斗,忽見公孫白冰已在前,他頭下腳上,
照樣喝道:「你夠狂,接劍試試!」
  神劍頓化十數條強龍,猛噬過去。
  公孫白冰本自托大,仍想以掌退敵,豈知方逼掌勁,神劍已刷刷切下他半片袖子,氣得
他哇哇大叫,趕忙掠身抽退,抓起利刀,反手切來。
  他喝道:「好個神龍劍法,果然夠勁,看我靈幻刀如何?」霎時刀化萬道銀光,迎向強
敵。
  那刀劍撞處,龍吟不斷,或見白光萬鬥,或見刀影開屏,忽而雙方投入混戰,忽又抽退
追掠,情急處,裹得劍光連天,不見身形,險急處,只覺劍氣呼呼嘯響,刀刀奪命,一場驚
天動地絕世刀法劍法就此展開對決。
  關小刀自幼浸淫刀法,在那以快打快之間,仍能看出虛實不禁對神龍劍法及靈幻刀法暗
暗佩服,心想,若非自家刀法佔了霸勁優勢,恐伯也無法與其匹敵吧!」
  眨眼十數招已過,關小刀瞧得更仔細,畢竟自己可能將上戰場,多窺一些招式,自多一
點益處。」
  忽見嚴上羽喝著,「神龍驚天!」整個人翻掠空中,那利劍直若萬龍奔騰,化成劍幕成
弩,疾射刺下。
  公孫白冰自吼著「狂星射月」,利刀照樣化成萬點星斗,照准神龍,劈劈點點,霎時刀
光劍影,交錯如電。
  此招最難能可貴在於嚴上羽不但劍若神龍,其身形更如龍蛇般靈活輕巧,全憑一口真
氣,及擊劍勁道,支使自己停留在空中不墜,故而劍招綿延不斷,迫得公孫白冰處於下風,
幾乎且戰且閃局面。
  門主龍飛雲眼晴不由一亮,想當年,倒曾見過父親耍過此招,誰知二十年後,又在長老
身上見著,想及自己修行亦不少時間,卻仍未達到此火候,實是愧對父親。
  關小刀則見及嚴上羽佔上風,已樂得擊掌直叫好:「收拾他,天下太平!」
  嚴上羽猛地再喝:「神龍倒海!」
  猝見天空神劍突然脫手,當真如神龍躥掠縱海,每蹄一次,即被截回,復又再躥,那劍
就像活蛇似地來回不斷躥沖,越衝越急越快越寬越廣,終變成一道腰身粗劍束似地往下躥射
下來。
  公孫白冰不由一驚,一連換了「幻天滅影」、「截江斷流」、「毀天沉月」霸勁刀勢,
仍自無法抵擋。
  嚴上羽但見突破防線,復又一招「神龍搶珠」,那千萬條怒龍,盡往利刀搶去,鏘鏘鏘
鏘,無盡怒龍搶得利刀移偏,就只這一偏寸,神劍早就搶穿過來,猛刺公孫白冰右手「曲
池」要穴,照他想法,此劍刺下,不廢他手臂,也要讓他受傷棄劍投降。
  豈知那利劍猛刺下來,叭然一響,是刺穿衣袖,卻被對方一股真勁擋住,無法刺點曲池
要穴。
  嚴上羽不由一愣:「你不怕刀槍?」
  公孫白冰忽然狂笑:「劍法輸你,掌勁未必輸你!」
  他自知老頭厲害,莫要再讓他反擊為妙,登時反開左掌,神功提至極限,猛地一掌轟向
驚愣當場的嚴上羽,這一掌勢在必得。
  威力何等雄猛,砰地暴響,打得嚴上羽口噴狂血,暴噴十數丈,跌摔地面,滿臉是血,
勉強掙扎叫道:「太乙罡氣……門主抗不得……」說完倒地昏迷不醒。
  公孫白冰忽又狂笑:「不錯,太乙罡氣,天下無敵!換誰換誰!」笑聲更狂。
  關小刀方救完胡三爺,突又見及嚴上羽倒地,忽喝著快救人,已自奔前扶人,身上靈藥
早用完,只好再叫方子秋幫忙。
  龍飛雲當然聞得長老警告,但他身為門主,復有搶妻之恨,他勢在必行,暗暗一歎,准
備出手。
  然而關小刀發現嚴上羽奄奄一息,不禁火冒三丈,怒斥道:「明明說好點到為止,你分
明在殺人!」
  公孫白冰冷笑:「是他想先廢我手臂,我不得不出此招!」
  關小刀把人移交方子秋,立身而起,冷斥道:「你分明劍術不如人,始起殺心,來啊!
現在換我領教你的爛武功!」
  公孫白冰冷笑:「求之不得,我正想把前帳一起算清!」
  關小刀抓起大刀,大步行來,訕謔道:「我們不必點到為止,而是殺死為止,你殺得了
我,我認了!」
  公孫白冰冷笑:「好氣魄,我正找不到借口收拾你,既然你憤概準備送命,我當然照單
全收。」
  「恐怕你收不了!」
  關小刀抓緊大刀,相著對方,看看哪裡不順眼,先切下再說。
  此時門主已起身,暗自輕歎,道:「小刀你退下,你尚未入門,不算神劍門之人……」
他想,連嚴長老都不是對手,小刀豈非自尋傷亡,於心不忍之下,只好喚他下來。
  關小刀卻拜禮道:「屬下承父志,仍是神劍門之人,就算尚未拜過香堂,跟他算是私人
恩怨對決,待我解決後,再輪到門主不遲!」
  說完,不待門主回話,喝著一聲,大刀猛抖,一招「神刀斬魔月」劈殺過去,門主暗暗
輕歎,看來,只有在他危急時出手相救了。
  公孫白冰和小刀已有數次對壘經驗,雖知他刀法厲害,但自己刀式亦不弱,遂欺攔過
去,準備先戲耍一番,再把人重創。
  然而他卻忽略關小刀具有過目不忘之能,方纔他和嚴上羽對陣之時,已把靈幻刀法耍得
差不多,此時方耍前招,小刀立即知道後式,當下搶著先機,猛截利刀之前,一招「力劈華
山」,奇速無比砍向對方腦袋。
  由於事出突然,公孫白冰竟然避之不及,硬讓利刀砍在左肩頭,叭然一響,任他有罡氣
護體,卻難挨重兵器之霸勁,疼痛立即傳來。
  他怔叫:「你敢暗算?」
  「我還想暗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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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1:46:27 |只看該作者
  利刀再抖,當成扇子,猛摑對方臉頰,嚇得公孫白冰拜抽身後退,關小刀早料準他有此
招,喝地一聲,三支刀柄猛砸過去,迫得公孫白冰猛揮利刀擋掉數棍,胸前空門卻露。
  關小刀一招「神刀破天地」那刀勢化成流星般抉速撞來,公孫白冰無力躲閃,只能運勁
擋去,砰地暴響,胸口猛吃一記,只覺悶疼。
  但被撞退數步,更讓他嗔怒,方落地面,狂嘯一聲,猛撲過來:「找死不成!」棄刀揚
掌,就欲劈攻。
  關小刀見狀,顧不得再戰,猛地轉身即逃。
  此舉頓讓眾人驚詫,尤其公孫白冰,怔愣一愣,隨又猛追:「想逃,沒那麼容易!」天
馬行空撲來,準備猛虎擒羊,把人擒住。
  關小刀只顧悶謎,腰背弓得發圓,好似在保護什麼,忽覺背脊一涼,公孫白冰已撲至,
他猛地轉身,右手狠打:「看我驚天神棍!」一支短棍猛打過去,火光乍現。
  公孫白冰但見火光,心神一凜,猛閃起上次白磷火彈所傷之事,霎時想抽退,然而火光
突又幻滅,就在進退之間,轟然一響,那短棍竟是雷管,當場炸開,驚天動地聲,轟得週遭
眾人伏地欲躲。
  且見那公孫白冰一時不察,雷管在近身處炸開,雖未傷得了身上,一身白衣、肌膚卻被
炸得灰黑點點,灼熱難挨,已怒得他七竅生煙,瘋狂撲殺過來。
  關小刀早從司徒崑崙那裡得到啟示,若是金剛不壞之身,只能用炸藥對抗,此招果然又
奏效,樂得他滾身落地。
  忽見公孫白冰撲來,又是一束宙管轟去,炸得他連連暴退,怒在那裡哇哇厲叫:「有膽
炸死我,否則拆你骨頭!」
  關小刀一連兩束,不能將人轟倒,頗有遺憾,然而強敵不前,他顧不得手段,兩轟過
後,已急道糟了,彈盡援絕,趕忙跳下練功坪,當真準備開溜。
  公孫白冰特別注意他兩手甩空擺動,方自敢喝吼追前,眼看小刀即要撞入牆角,他更猛
追,厲聲大笑:「看你往哪走!」
  話聲未落,關小刀奇快無比鑽入牆角。
  公孫白冰豈可讓他脫逃,猛地搶身撲進,豈知就在他撞入牆角,又是轟然巨響,足足把
那面牆炸垮,已將公孫白冰活埋地面,只露出半頭半手,他做夢也沒想到小刀埋伏如此之
多,栽得甚是冤枉。
  關小刀早已撲往遠處草地,好不容易坐爬而起,反瞧公孫白冰已被活埋,他始呵呵笑
起:「炸得好,炸回老家最好!」
  牆角另一頭探出阿祖腦袋,低聲驚問:「他可中獎了?」
  原來小刀早已把阿祖安排在此當伏兵,難怪兩手空空照樣能讓公孫白冰吃不完兜著走。
  關小刀小心翼翼探向敵人,滿意笑道:「差不多了,快拿網來,莫要讓他甦醒,一切前
功盡棄!」
  他拾顆石塊丟去,公孫白冰沒反應,始敢再逼前。
  然而才走三步,驀見倒地人影晃動,關小刀正叫不妙,公孫白冰猝化猛虎撲來,在近不
及三丈之下,厲掌猛吐,關小刀避閃無路,砰地暴響,被打得口噴紅血,倒摔七八丈,撞於
牆頭,搖搖欲墜。
  公孫白冰偷襲成功,已自哈哈謔笑:「只有你會耍詐嗎?再接我一掌試試!」
  全身泥黑的他,一把怒氣全出在小刀身上,登時再探,雙掌旋出青氣,似欲殺人而後始
暢快。
  關小刀已受傷匪?ahref=mailto:,暗暗叫苦,這老狐狸竟然也會裝死,害得自己反
遭暗算,>,暗暗叫苦,這老狐狸竟然也會裝死,害得自己反遭暗算,眼著強敵又臨,他勉
強喝著急奔前來的阿祖:「快!再轟他幾管!」
  阿祖本是焦切小刀傷勢,復見公孫白冰欲置人於死地,他乃以小公主身份喝止,豈知公
孫白冰根本未瞧他一眼,情急之下,聞及叫聲,已知應付,猛地喝叫:「轟死你!」揚手砸
出東西。
  公孫白冰但聞「轟」字,在杯弓蛇影心態之下,不願再嘗苦頭,硬是煞住衝勢,反掌封
向阿祖,本是想打退炸藥,卻把阿祖掃得跌退連連,乍看之下,哪來炸藥,他哈哈謔笑,吼
著:「兩人一起死吧!」硬是搶撲過來。
  關小刀哪肯讓阿祖受傷,不得不拼出最後一把勁道,將匕首抖出,一招「刀斬無情天」
射打出去,他仍喝著:「這才是真炸藥!」
  銀光乍閃,復又嚇得公孫白冰凌空墜地欲躲,豈知匕首狡猾,反墜下來,迫得他猛滾閃
去。
  關小刀見狀,欺向阿祖,拖著他急道:「快溜!」已受傷之下,仍把阿祖拖逃而去。
  公孫白冰滾退十數丈,竟末聞得爆炸聲,心頭疑惑,定睛一瞧,原是匕首落地,氣得他
哇鄞蠷校槐├湧罩校癰□R下,立即找出關小刀逃去方向,再次狂笑,欺撲過來。
  他勢在必得,一連三躥,猛追百餘丈,眼看獵物已近在咫尺,他厲笑:「死吧!」揚掌
欲劈。
  關小刀但覺大勢已去,暗道一聲苦也,猛把阿祖推在一旁,準備拚命纏鬥便是。
  眼看公孫白冰強悍掌力已自劈來,關小刀只能挨打份此,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忽見一道
淡青人影斜掠過來,那人冷喝:「住手!」
  公孫白冰以為偷襲者又臨,冷謔一笑,左掌照樣開打,準備把他算進去,一併劈了,然
在目觸此人時,不由一愣:「是你?」乍見此人花容月貌,不是自已朝思暮想的夫人是誰?
  夫人於若寒一直受到眾人隱瞞,不知公孫白冰已臨,然而方才打鬥,復聞爆炸聲,喝喊
聲,她總覺得不斷出現公孫白冰字眼,為著神劍門著想,不管來者是誰,她總不能躲著裝無
事,遂決定追來瞧瞧。
  老遠處,已發現此人身形,話聲的確像公孫白冰,立即斜追過來,想喝止殺戮,這一
喝,果然救了小刀一命。
  公孫白冰乍見美人,方寸已亂,哪還有心情再殺敵?僵在當場,不知所措,尤其自已一
身污泥、火藥灰,簡直狼狽不堪,有損翩翩形象。
  於若寒冷目直瞪:「你真是公孫白冰?」
  公孫白冰頓覺困窘,急忙否認:「我不是……」
  一旁關小刀卻道:「他就是,他想殺盡神劍門弟子!」
  「你胡說!」
  公孫白冰怒極,凌空一掌掃得小刀再次悶呃,倒滾七八丈,於若寒卻同時喝止:「住
手!公孫白冰你竟然這麼殘暴,算我看錯你的為人了!」
  公孫白冰驚慌急尖叫:「我不是!我只是挑戰者,公平競爭,我是公想平接收神劍門,
如此而已。」
  他深怕一張污濁的臉被認出,猛地抽身掠退,直往武天坪掠去,準備幾掌解決龍飛雲,
先了斷情敵之爭,再以新面目出現。
  他方掠開,於若寒急追過去,不斷喊著:「你不敢承認嗎?」
  公孫白冰躲著她,欲奔回武天坪,豈知龍飛雲為顧及小刀安危,已趕在後頭追來,雙方
已自交會百丈廣場前,公孫白冰乍見情敵,哈哈狂笑,他勢在必得,且想速戰速決。
  方撞上,登時強功盡吐,一掌打得龍飛雲撞退,跌個四腳朝天,悶血嘔了出來,七絕劍
手見狀,哪顧得一對一約定,趕忙舉劍截殺過來。
  公孫白冰根本不怕,夾以強勢功力,竟然打得數人險象環生,幾乎毫無還手餘地。
  於若寒趕在一旁,不停喝叫住手,公孫白冰卻充耳不聞,悶著頭,又把龍飛雲打得鮮血
直吐。他不禁得意狂囂起來:「神劍門已無能人了嗎?從此瓦解,歸靈刀堂門下,哈
哈……」
  狂笑中,復打得七絕劍手東倒西歪。
  遠處關小刀暗暗輕歎,看來神劍門落入公孫白冰手中,恐怕比落入司徒崑崙手中還慘,
至少司徒崑崙不會急著想殺門主啊!
  在夫人已無法阻止公孫白冰之下,關小刀已轉向阿祖,道:「你去轉告方子秋,準備帶
門主、三爺等人撤逃吧!神劍門已守不住,先保命再說。」
  阿祖雖受傷,卻比小刀輕得多,他聰明伶俐,聞言已知一切,急道:「你想放出司徒昆
侖?」
  關小刀苦笑:「至少他還代表神劍門,而且不那麼恨門主。」
  阿祖會意點頭:「你小心些,我去通知!」
  說完,潛行退去。
  關小刀則自嘲不斷,沒想到千方百計始擒得司徒崑崙,到頭來卻還得放出來,實是前功
盡棄。
  為今之計,他只希望司徒崑崙能壓制公孫白冰,或許最好兩敗俱傷,省去不少麻煩。
  戰況甚急,耽擱不得,小刀趕忙往秘牢撞去。
  轉了幾落宅院,秘牢已近,兩名劍手發現小刀受傷頗重,急忙追問戰況,小刀說道:
「你們去救門主,大伙準備撤守,能逃多遠算多遠!」
  兩劍手不禁臉色吃重,在小刀催趕之下,已自掠身而去。
  小刀接了鑰匙,開啟秘門,撞入地牢,司徒崑崙瞧及小刀受傷,已哇哇大叫:「誰傷了
你?我宰了他!」
  關小刀哪想到老狐狸如此關心自己?假笑一聲:「你該不會討好我吧?」
  司徒崑崙笑的曖昧:「我一向很關心你!」
  關小刀道:「好吧!我就告訴你仇人是誰,他就是公孫白冰你的大情敵,他目前已打得
神劍門落花流水,準備把神劍門和夫人奪走!」
  司徒崑崙大怒:「他敢!」
  關小刀道:「他正在做。」
  司徒崑崙怒斥:「找死!快放開我,我去剝他的皮!」
  關小刀道:「我正放人,希望你能制住他!」
  「快快快!別讓他逃了!」
  關小刀二話不說,拿了鑰匙,開向手銬腳鐐,並敲落鐵栓。
  但聞叭然一響,司徒崑崙即運功震彈,手銬為之裂開,剩下最後一關,他乾脆雙手揪向
肚皮那鐵銬,扯得硬鐵如泥塊,紛紛裂斷,已獲自由之身。
  司徒崑崙方脫困,霎時狂喜尖嘯,似想通知公孫白冰別逃。
  關小刀加油添醋說道:「公孫白冰在武天坪,他說師爺是烏龜,躲著不敢見人。」
  「可惡!我去剝他皮!」
  司徒崑崙怒喝,猛地一掌震開鐵門,飛快無比掠向武天坪。
  關小刀暗自輕歎,放出毒虎,也不知是禍是福,然而此時此地,他已無選擇餘地,只有
祈求老天保佑了。
  他隨後跟出秘牢,直往武天坪奔去,想瞧瞧結果,亦想多救人。
  至於司徒崑崙則狂風怒吼般衝了過來,掠翻屋殿,臨高下,果然見及一黑人正把七絕劍
手打得落花流水。
  他想,該是正點子,登時喝叫:「公孫白冰,哪裡逃!」凌空行去,復轉蒼鷹撲兔,流
星似地暴射下來。
  公孫白冰復見敵人光臨,他卻根本不放在眼裡,哈哈謔笑:又來一個送死鬼!」棄七絕
劍手,反掌轟向老光頭。
  雙方各憑本事拼掌叭然巨響,各自退開七八丈,怔視對方,不信對方有此高深功力,能
抵擋自己掌勁?
  司徒崑崙先開口:「你會是公孫白冰?」
  直覺上,公孫白冰根本無此功力。
  公孫白冰冷斥:「你又是誰?」
  「神劍門師爺,司徒崑崙是也!」
  「你是司徒崑崙?」
  公孫白冰難以相信,本是灰髮老頭,會變成年輕禿頭和尚。
  一旁觀戰的黑青鋒亦難似想像。
  司徒崑崙哈哈大笑:「我返老還童,毛髮再生,武功蓋世,你死定了!」
  他猛地運起陰陽邪功,奇速無比欺攻過來。
  公孫白冰更不示弱,神功運足,猛劈過去,兩人激烈交戰,直似兩隻蛟龍扭打一團,嘯
風四掃,暴喝連連。
  那青蜂本是狐疑,但仔細瞧來,光頭和尚總露出師爺常有動作及口吻,他復又瞧及此人
武功竟然不比公孫白冰差,哪管得是否真的師爺,已自下令手下掠陣,準備隨時支援,對方
若非師爺,找個機會結交便是,若是師爺,這馬屁可拍得甚是恰當。
  至於龍飛雲等人,暫且得到喘息,全皆傷勢沉重地跌坐一邊。
  夫人已自不忍,兩眼禽淚欺來,欲救丈夫,龍飛雲卻只能輕歎,畢竟父親江山斷送自己
手中,他已無臉見任何人。
  關小刀趁此機會溜潛過來,拱手拜向門主,低聲說道:「三爺已先行撤退,門主、夫人
也一併走吧!」
  龍飛雲輕歎:「江山不保,逃避何用?」
  關小刀道「留得青山在,江山仍能掙回,門主且走吧!否則大家都不肯走,那並不
好。」
  龍飛雲瞧及七絕劍手忠貞臉容,以及夫人祈盼神情,感傷再歎:「是該走人,你們先走
吧!我且斷後。」
  關小刀但覺門主仍想犧牲,眼看時間不多,不得不做打算。
  於是拱手道:「斷後之事交給我即可!」說完一指點了門主昏穴,轉向夫人,乾笑道:
「情非得已,夫人見諒。」
  於若寒淚水滾下,感激道:「多謝你們保護,要走一起走!」
  關小刀笑道:「當然是一起走,誰那也不想活!您且扶門主進入屋內,免得黑青蜂起
疑,再從另一頭開溜,方子秋想必已準備接應了。」
  於若寒會意,方始抱起門主,感傷不已地退入房中。
  隨後,小刀邊拾大刀,邊趕著七絕劍手進入屋內,他則強吸真勁,晃向黑青蜂道:「你
沒想到師爺武功變得如此之高吧?那是我的傑作,我幫忙他突破生死玄關。不過公孫白冰武
功也不差,我且去找炸藥,必要時,炸得他大卸八塊!看緊他,別讓師爺出差錯!」
  關小刀一副欲置公孫白冰於死地表情,而後揚長而去。
  黑青蜂雖莫名他說了這些話,然而前些日子,他的確當了師爺跟班,這之間或許有什麼
關係存在。
  此時瞧他欲捧炸藥助陣,自不覺有疑,只是冷目一瞄,暗露你我仍有帳要算含意,並未
採取任何行動。
  關小刀瞧他反應,自是滿意,待晃進屋中之後,阿祖已在對窗猛招手,直道快走。
  關小刀立即掠窗而出,跟著他轉過迴廊,溜到小側門,方子秋已備妥三輛馬車,小刀選
了最後一輛,穿入車篷中,馬車一揚蹄,直往北方奔行而去。
  方子秋和幾名手下則策著快馬護行,奔馳中,關小刀已掀窗簾,找向方子秋,問道:
「可有地方可去?」
  方子秋道:「濮陽分舵是我老友,該可靠。」
  關小刀道:「可靠未必管用,他根本抵擋不了師爺追捕。」
  方子秋道:「照這麼說,任何地方都去不得了?」
  關小刀道:「該避開神劍門所有人,以及已往去過的任何地方,我看往深山吧!」
  阿祖忽而眼睛一亮:「我知道有個地方,在雲中山,那裡有個帝王墓,大得可以容下千
百人,幾年前,我無意中發現的。」
  關小刀道:「雲中山在山西吧?可能要三天行程……」
  方子秋道:「連夜趕路,目標又不差的話,大約兩天兩夜可抵。」
  關小刀頷首:「反正沒地方可去,就那裡吧,方大哥一切看你了,我還得養傷……」
  方子秋瞧他臉色發白,於心不忍:「你快休息,我自會發落一切。」
  關小刀實在支持不了,遂放下窗簾,開始打坐療傷。
  此時體內傳來淡淡悶熱,他直覺是毒性發作,猶豫著是否要運功療傷。
  阿祖看出眉目,抓來一大支白蓮藕,道:「是不是發熱?方才三爺也發熱,後來吃了蓮
藕即好多了,你試試,熬得了傷勢嗎?」
  想及自己武功不濟,甚是懊惱。
  關小刀感激一笑:「熬不住也得熬……」接過白蓮藕,生吞入腹,果然升起一股涼意,
把熱毒給壓抑,他始敢運功療傷。
  阿祖則靜靜坐在一旁,準備隨時照料主人。
  鐵騎飛馳,塵煙滾滾,直往北方奔去。
  從清晨、中午,以至於黃昏,可謂馬不停蹄,終於逃開三百里路。
  方子秋自知馬累,人更累,這才敢決定馳往一小村落,住進客棧,匆匆漱洗、進食,並
餵飽馬匹,連夜又趕路去了。
  直至次日清晨,已抵山西三泉鎮,眾人本來還想下車進食,但直覺上發現不大對勁,街
道上總有某些漢子窺探似的。
  方子秋當機立斷,繞著村鎮而過,逕自趕路,不作停留。
  誰知方奔馳不到三十里。
  忽見二十餘騎斜切而來,領頭者,乃是一位四十上下,滿臉粗胡漢子,他劈口即問:
「可是天龍騎弟兄?」
  一群人大都換了百姓衣衫。
  方子秋自是否認,說道:「我們是河南李家寨,跟神劍門有交情,這是信物。」
  他早瞧及二十餘騎插著神劍門龍旗,亦知此人可能是三泉鎮分舵主,於是拿出以前曾和
李家寨打交道的李氏玉珮。
  那粗壯漢子皺眉,接過玉珮,瞧了又瞧,似識不得什麼,便問:「看你們日夜趕路,難
道有急事?連三泉鎮都不肯待?」
  方子秋乾笑:「我們想趕到太原城再休息,因為李家有個前輩明日壽辰,不敢誤事。」
  那漢子道:「能檢查一下嗎?師爺傳令,說有要犯逃了。」
  方子秋頷首一笑:「當然可似,卻不知要犯長得如何?」
  那漢子皺皺眉頭:「好像是手拿青龍大刀,年紀不大,聽說受重傷。」
  車廂裡頭的關小刀一愣,暗道:「這不是我嗎?師爺竟然把我當首席要犯?或許,這大
笨牛記不了這麼多吧?」
  方子秋道:「就只他一人?」
  那漢子道:「也許有同黨,不過,記不得那麼多,師爺交代,有任何狀況,回報便是,
你們既是李家寨的人,我搜搜便放行,絕不為難。」
  方子秋道:「請吧!」
  那漢子倒是有禮,拱手道謝,交還玉珮,已派手下搜查三車廂。
  方子秋則向車廂說道:「你們不必驚慌,他們只是看看罷了。」又加了一句:「如若有
這批健馬,那該多好,准不到半天,就可抵達太原市了。」
  此話已無異暗示車內眾人該換馬啦!
  眾人已會意,個個運足真勁,嚴加戒備,就在十數名壯漢分別欲搜三輛馬車之際&#
8231;猝見七八道人影躥掠而出。
  那領頭漢子見狀掠喝有變,一把利劍待要抽出,然而他只不過邊疆小小一員,豈是堂堂
天龍三俠之敵。
  方子秋喝地撲來,凌空一指,早就點得他跌身落馬,二十餘手下霎時驚惶,幾乎亂成一
團,有人想逃,卻被攔劫回來。
  雖然天龍騎和關小刀等人受傷不輕,然而他們全是幫中一等一高手。
  情急之下,奮力拚命,威力又豈是小嘍囉可抵擋?但見黑影飛掠不斷,眨眼已把二十餘
名自家弟兄給制住,一個都未走脫。
  那漢子見狀嗔道:「你們果然是師爺要找的人?」
  關小刀經過一天一夜養傷,精神好些。
  此時抓著大刀走來,捉笑道:「我就是那個拿大刀的人,不過你找錯對象了,是師爺叛
變,不是我們有罪,反正怎麼說,你都不會懂,我看你們自動睡上一覺,醒來就當什麼都沒
看見便是了!」
  一指點昏這渾漢。
  時不宜拖,他和天龍騎,配合方子秋及幾名天龍騎弟兄,把這干人全部擊昏,然後藏於
隱密草叢之中。
  隨後,方子秋始請出門主及三爺,道:「馬車已洩行蹤,只能改騎快馬,以期早日到地
頭。」
  門主又能說什麼,只能輕歎點頭。
  三爺說道:「就這麼辦,辛苦你們了。」
  方子秋道:「份內之事,不足讚賞。」
  於是扶著門主、三爺跨向健馬,復通知七絕劍手等人上馬,隨即喝令,健馬飛奔而去,
眨眼沒入塵煙之中。
  日夜趕路之中,他們並未進入太原城,而是直接取道雲中山。
  足足奔馳至次日凌晨,方抵雲中山脈。
  眾人落馬,解了馬鞍、韁繩,復把馬匹放生,始在阿祖帶領之下,匆匆趕往那所謂帝王
古墳之中。
  爬過半山腰,雲中山果然霧氣甚重,已掩去不少山巒,幸而阿祖早就特別留意此地形,
轉折攀爬之中,終於找到一處看似深谷之亂巖地區。
  那岩塊,多多少少似有人工穿鑿,皆呈方形抑或多邊形。
  阿祖喜聲說道:「就這兒了!」
  帶人往山谷深處那長了無數長草的狹縫中塞行進去,方穿過雜草,果然出現秘道,再行
三十丈,豁然開朗,裡頭果真設計如帝王古墓。
  只不過受了地震,裂出半壁痕跡,陽光斜透進來,一片通明。
  這地方似乎曾有人住過,留下灶痕,破碗等痕跡,如此也好,減少許多出魂感覺。
  阿祖道:「秘室倒有幾間,至於寶藏嘛!早就被搬光啦,這地方,大概只有盜墳的山?
ahref=mailto:找得到,師爺遠在天邊根本不可能知道這地頭,地點還算可以吧!」>找
得到,師爺遠在天邊根本不可能知道這地頭,地點還算可以吧!」
  三爺頷首一笑:「的確不錯,多虧你了。」
  阿祖心頭一樂,遂要眾人隨意找房間,趁著剛來,未必引人注意,他則溜出外頭,採些
果實,也好充飢。
  方子秋得知他動機,自知食物重要,遂派手下幫忙,不但採了果食,更獵來山豬野兔等
野味,先烤熟再說。
  就此,眾人藏身於此,有的看守,有的養傷,不知不覺中已過了三天。
  關小刀年輕體壯,恢復較快,三天期間,已痊癒六成以上,動起筋骨,不再覺得疼痛,
心神不由開朗不少。
  至於三爺等人,也復原四五成左右,行動起來較為便利,只可惜胸前那股悶毒似乎越來
越蠢動,疼痛感漸漸擴大,惹得眾人頗為擔心。
  最讓三爺放不開的是門主,自從躲入古墳之後,門主一直甚少開口,鎮日守在石室中,
似乎不願多見任何人,包括夫人探傷,都被他婉言相拒。
  三爺當然知道門主心神為何難過,然而此時除了暫避風頭,又能如何?
  輕歎中,他也莫可奈何,無聊地圍在火堆旁,幫忙手下烤些較特殊的清溪小魚,也好讓
夫人換換口味。
  關小刀自也湊上來,邊烤邊聊,說道:「照三泉鎮被堵情況,看來該是師爺贏了那場比
鬥,而且,他也必定火冒三丈地在尋我們。」
  三爺輕歎:「實是本門浩劫,怎會突然冒出兩魔頭?」想及司徒崑崙、公孫白冰,他幾
乎完全喪失對抗鬥志。
  關小刀道:「難道就這樣讓他們一直作威作福下去?」
  三爺歎道:「不然又能如何?我們根本打不贏他,就連暗殺都不知從何下手。」
  關小刀道:「的確是辣手事,可是三爺也別太洩氣,若真的無法收拾,咱再想辦法把人
囚起來便是,必要時再用炸藥……」
  三爺道:「有了一次經驗,要他們上當,恐伯不容易了……」
  關小刀道:「可是師爺指名要抓我,顯然他對我仍有顧忌……」
  三爺道:「顧忌與畏懼意義差得多,他當然擔心你又會耍出什麼詭計,得先收拾你,方
能高枕無憂。」
  關小刀道:「我卻不這麼想,他抓我,另有理由!」
  「喔?」三爺想知道。
  關小刀道:「他大概也怕死,三爺可想到我上次逼供時,餵他服下一顆丹丸,他誤以為
是田仙花的毒丹,現在必定為此牽腸掛肚呢!」
  三爺道:「可惜那顆並非毒丹……」
  「我的意思是說,他可能怕毒!」關小刀道:「或許我們可找奇毒之藥,毒死他算
了!」
  三爺苦笑:「恐怕到那時,我們已先被他毒功之毒給毒死了。」
  關小刀道:「那倒未必,照時日算來,安盈盈必定已把我娘請出來,只要她一到,咱身
上之毒大概可解。」
  三爺道:「可惜我們躲到這裡,她找得著?」
  關小刀神秘一笑:「別的不行,母親找兒子一定行,我娘在神劍門找不到我的情況下,
必定會打探我們下落。咱們在三泉鎮洩了底,司徒崑崙准知道,我娘也必定會探出我們是往
北走,只要過了太原城,進入雲中山區,我早已砍下一處連絡用樹枝。憑著樹枝發出特殊氣
味,我娘準能摸到這兒。」
  胡三爺心下一喜,道:「若真如此,咱們大概有救了。」
  關小刀笑道:「所以說,不必太洩氣,遲早都要收拾老妖怪,您且把這消息告知門主,
我到附近找找,說不定能找到什麼曠世秘笈,到時哪還怕老妖怪囂張?」
  胡三爺瞧他天真想法,心頭不由較開朗,頷首道:「你去吧!可千萬別把殭屍找出來才
好。」
  關小刀連道不會,已自拜別離去。
  他潛出秘峽,說是找尋秘笈,卻摸到山澗處,瞧及阿祖在捉小魚,他遂跳身過去,嚇得
阿祖想叫,忽見是他,嗔笑道:「想死啦!節骨眼裡胡亂嚇人,不怕我把你當成敵人宰
了!」
  關小刀道:「怕啊!所以才來找你,你不是說還有一個山洞,裡頭怪裡怪氣地?」
  阿祖想來發毛,道:「你想去?」
  關小刀道:「反正無聊,純茨芊裾業綍縭爛伢牛埠檬帳澳前憧褳劍 ?
  阿祖道:「什麼秘笈,我看那洞中藏了妖魔鬼怪,陰風慘慘地。」
  關小刀道:「那也好啊,說不定能取妖物內丹,讓功力大增!」
  「你想內丹想瘋啦!好吧,看在你那麼認真份上,我帶你去便是。」
  阿祖於是收拾竹簍,先把鮮魚放置歸路上,隨即帶著小刀往那似乎是帝王墳後壁一險崖
連天處,此處雲層甚厚,已把天空遮得透光不易,似是暴風雷雨天氣。
  再行百丈,險崖更陡,陰風乍起,呼呼吹來,果真叫人毛骨然,很似乎走進地獄似的,
一股寒意逼得兩人雞皮暴起。
  阿祖不敢再行前,指向山崖深處,似有黑洞,道:「順著走去,深入五百丈左右,那黑
洞就是了,當年,我也是走到這裡,後來有兩個武功不弱的老頭探向那洞。結果只聽一陣風
嘯,兩人被捲入洞中,再也沒出來,我嚇得沒命逃開,算算日子,也有三年多了。」
  關小刀是想探尋,可是聽得阿祖繪影繪形,不禁皺眉:「真的這麼厲害?」
  阿祖道:「我只是實話實說。」
  關小刀瞧瞧幾乎變藍青色地形,抓顆石頭,往那想像中的秘洞打去,飛石射出百丈,猝
然叭地一響,被一股陰風捲去,霎時不見,他不禁皺眉乾笑:「好像不太好玩,我看等我傷
勢痊癒再來吧!」
  阿祖斥他一句:「膽小鬼!」
  呵呵笑起,其實他也不願小刀冒險。
  關小刀瞄眼一笑:「這不是膽小,而是充滿智慧,那地方真有妖物,請司徒崑崙前來收
拾,我豈非省事多多。」
  阿祖道:「你不怕真有靈丹妙藥之類東西,被他捷足先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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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1:48:01 |只看該作者
 關小刀道:「若真的有,待他殺死怪物再奪不遲,走吧,待久了,腦袋老是發麻帶暈,
莫要真的墜入地獄才好。」
  兩人這才急急忙忙退出這奇異地形。
  方轉出險崖,陽光頓現,簡直讓人覺得回到人間,不禁更把神秘地頭幻想成地獄魔窟,
還是少碰為妙。
  兩人不由飛奔而退,追逐中,互相損嘲對方膽小鬼。
  方掠百餘丈,忽聞得一種類似鳥嗚聲傳來,尖弱卻陸續未斷。
  關小刀怔喜:「我娘來了!」
  立即手捏鼻子,叫出同樣聲音。
  阿祖瞧得想笑:「這是什麼聲音?母雞下蛋,還是鴿子叫食?」
  關小刀瞄眼:「有膽到我娘面前說去!」
  阿祖登時臉紅:「算我沒說,你可別大嘴巴,真是你娘?她長得如何?跟你像不像
呢?」
  關小刀道:「見了不就明白了?走吧!」
  他先行奔去。
  阿祖稍帶困窘,仍跟了過去。
  關小刀找了較空曠處,再發出聯絡叫聲。
  不久,兩道青影掠飛而來。
  關小刀一眼即已認出是安盈盈和母親沒錯,他立即伸手招去:「在此在此!」
  安盈盈見著小刀,欣喜說道:「夫人,他在那裡!」
  藥姑姬戀紅亦見愛兒,淡然一笑,飛掠過來。
  關小刀叫聲娘,目光卻落於安盈盈臉容,瞧她所受刀疤處已被剷平,敷上果凍般藥物,
瞧來似乎將可痊癒。
  不禁為她竊喜,說道:「盈姐,你的傷快好了?」想及安盈盈風韻,他不禁怦然心動。
  安盈盈窘聲笑道:「你娘替我治了,挺有效……」
  「當然嘍,不然,我豈非混假的!」
  關小刀聳肩直笑,頗為自得。
  藥姑姬戀紅瞄眼:「我治傷,跟你打混有何干係?」
  關小刀道:「關係可大了,我逢人便吹老娘醫術了得,你要罩不住,我豈非被人揍死路
上!」
  姬戀紅再瞪一眼:「就是不安份!終於惹來一身毒了吧!」
  對於兒子聰明俏皮,她總帶點得意,總不忍苛責。
  關小刀糗了臉道:「那是為神劍門抵抗強敵所傷,您怪不得我!」
  「要是怪你,就不會趕來了!」
  姬戀紅道:「少說也要等你爬回家再治。」
  關小刀皺眉:「這麼慘啊?」
  姬戀紅道:「養子無用,不訓不行。」
  關小刀道:「放心,我一向非常有用。」
  姬戀紅瞄他一眼,目光已落於提著竹簍前來的阿祖,但覺阿祖雖是男裝,卻美若天仙,
不禁說道:「這位姑娘是……」
  阿祖聞言,窘困滿臉,不知該如何面對眾人。
  關小刀笑道:「他叫阿祖,娘娘腔是也,我說他是女的,他卻說自己是男的,說來說
去,我也迷糊啦,娘你看著辦吧!」
  姬戀紅當然認為他是女的,然而人家不願承認,或有某種原因。她江湖經驗足,立即笑
道:「我大概走眼啦!小兄弟叫阿祖吧?」
  阿祖窘困點頭:「正是,夫人好年輕啊!」
  姬戀紅雖上了年紀,但她似乎駐顏有術,讓人瞧來總覺只有三十上下。
  她雖一身素淨村婦打扮,然而在靈秀眼眸,以及個住雙下巴襯托之下,任誰亦感覺得出
她不同於俗人?
  她的美並非驚艷,而是靈淨之美,親切之美,總讓人瞧之而心懷好感。尤其她背著一口
藥箱,濟世菩薩形態早已顯露無遺。
  姬戀紅對於阿祖讚賞,只是淡然處之,淡笑道:「兒子都比你大了,還年輕什麼?倒是
你……挺帥的。」
  阿祖稍窘,趕忙轉了話題:「聽小刀說,您醫術天下無雙?」
  姬戀紅道:「他老愛吹牛,別信他便是。」
  關小刀自得一笑:「吹牛有人聽,才叫厲害!」
  姬戀紅斥道:「我不是來此聽你吹牛,人在哪?先治傷再說。」
  關小刀聞言,自知母親心急,再也不敢打哈哈,隨即說道:「都在秘穴,爹沒來?」引
人向前行去。
  姬戀紅道:「怎可能沒來,他只是退休了,不便再見門主,在附近放哨。」
  關小刀明白父親心意,如今門主敗逃,若是見面,徒增窘境,他又幫不上忙,只有暫避
一途了。
  不過,對於父親能來,他仍高興。
  轉行一陣,已入秘穴,胡三爺立即相迎,寒暄過後,三爺始引見門主。
  龍飛雲雖心緒低落,但遠來是客,他仍熱切歡迎,並誇小刀替神劍門立了不少汗馬功
勞。
  小刀倒是大方接受,姬戀紅表示門主多照顧,她和夫人子若寒有數面之緣,故談的較
多,夫人亦誇小刀青出於藍,姬戀紅滿是欣喜。
  她心繫毒傷,遂替門主把脈診傷,並以銀針刺穴,化去門主胸口不少淤血,隨後讓他服
下靈藥,並要他多休息,隨後始退去。
  夫人問及傷勢如何,她則含笑回答不礙事,夫人始安心伴於丈夫身側。
  關小刀但聞不礙事,亦樂得手足舞蹈,直道母親厲害,奇毒可解矣。
  姬戀紅卻瞄他一眼,冷聲說道:「門主之毒能解,你未必管用!還不找地方診傷!」
  冷聲喝來,關小刀愕然,舌頭一閃,不敢再吭聲,只好回到充當客房之石室,連同胡三
爺及七絕劍手一併診傷治毒。
  此時姬戀紅倒是先抓兒子徹底?ahref=mailto:斷一遍,甚至還抽驗血液,臉色顯得
十分凝重。>斷一遍,甚至還抽驗血液,臉色顯得十分凝重。
  關小刀但覺不對,說道:「娘不是說不礙事?」
  姬戀紅冷道:「那是在安慰門主,你得把狀況說清楚。」
  關小刀至此更覺不妙:「娘不知我們身上中的是何毒?」
  姬戀紅道:「還在查,吸氣,看看肺部熱不熱?」
  關小刀照著吸氣,隨即回答:「是有點熱,可是淡淡地,不久便失。」
  「可有服過何藥?」
  「白蓮藕。」
  「白蓮藕?」
  「司徒崑崙說千年白蓮藕能有效,我們是吃了,卻未必是千年,倒是稍稍見效……」
  姬戀紅有所會意,又問:「中毒多久?」
  「大約半月左右……」
  「司徒崑崙有說何時會病發?」
  「他說一個月。」
  「病發狀況如何?」
  「不清楚,我看連他自己都搞不清。」
  「怎會?他不懂,還敢用?」
  「誰知道!孩兒直覺他是半桶水,偶而都會問我中毒狀況,他也想瞭解狀況吧!」
  「你是說他練了毒功,而後以毒掌傷你們?」
  「正是。」
  「剛中掌,有何感覺?」
  「吐血,很疼!」
  姬戀紅瞄眼:「我是說對於毒的感覺!不是被擊傷的感覺。」
  關小刀乾笑:「這就要問三爺了,我是莫名中了毒,三爺才是挨掌吐血中了毒。」
  姬戀紅再瞄眼,斥道:「真是,小不正經。」
  胡三爺已說道:「剛中掌的確只覺悶疼,這跟一般受傷無異,後來司徒崑崙說我們已中
了毒,我才發現胸口沉熱,如此而已,近來沉熱有漸漸化開之勢,該是毒性開始發作。」
  姬戀紅頻頻點頭:「照沉熱感覺,該是陽毒,可是甚少聽過,受了重掌,毒性可以熬過
半個月後始慢慢發作,而且還會要人命……」
  她開始診斷胡三爺和七絕劍手,情況幾乎一模一樣。
  不禁又皺眉:「中毒不見輕重,且同時緩慢發病,分明是絕毒之物,這該是大行家,小
刀怎會說他一知半解?」
  關小刀道:「我當然知道他一知半解,因為他的毒功還練成不到一個月。」
  姬戀紅瞄眼:「你怎知?」
  「我親眼看他們練的!」
  「他們?是誰?」
  「司徒崑崙和李春鳳。」
  「你知他們練何邪功?」
  「聽李春鳳說,好像是什麼《陰陽真經》上的功夫。」
  「陰陽真經?」
  姬戀紅臉色一變,猛敲小刀腦袋:「你怎不早說,害娘繞了這麼大圈子?」
  關小刀急搔頭,困笑道:「這很重要嗎?我本想考考娘,只要診查一下,便知是什麼
毒……」
  「考你個頭!」
  姬戀紅好氣又好笑,想再敲人,小刀已跳開。她斥道:「誰屈N厲害,能閱遍天下毒
經?小不正經!」
  阿祖、安盈盈瞧及小刀窘態,暗暗竊笑,難得瞧他如此乖巧被揍,敲響頭絕活好僅挺管
用。
  關小刀閃在一旁困笑道:「既知此毒出自何處,有救了吧?」
  「救什麼?」姬戀紅呆坐石椅,輕歎道:「不知還好,若知是陽之毒,我拿什麼來
解!」
  關小刀不由緊張:「娘解不了?」
  「恐怕是了……」
  「那怎麼辦?您不是無毒不解嗎?」
  「人總有個極限……」
  「那我們豈非完了?」
  關小刀直瞪母親,從來未見母親如此垂頭喪氣,此次莫要是真才好。
  胡三爺輕歎道:「或許生死有命吧!只是,這陰陽之毒又是何物?夫人怎解不了?縱使
無解,也要死得明白些好吧!」
  姬戀紅苦笑:「真正《陰陽真經》我倒沒見過,但我從師父百草真人口中曾經聽過百年
前,有位陰陽魔女靠著真經修行邪功結果打遍天下無敵手。「她的武功如何,暫且不談,倒
是她的毒功更形厲害,中者幾乎無藥可救,我問師父他可解得了?師父說沒碰過,不敢肯
定。」
  「但他又說,大概解不了,畢竟陰陽魔女能打遍天下無敵手她的毒可想而知,我師父都
沒把握,我又拿什麼替你們解呢?」
  胡三爺聞言輕歎,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阿祖急道:「怎麼辦,要是解不了,豈非……」
  他不敢再想下去。
  關小刀不認輸:「不可能,司徒崑崙自己頭上也冒紅霧,他卻道不怕毒?他也說過千年
白藕可能能治,娘怎會束手無策?」
  姬戀紅說道:「白蓮藕只是暫時退火熱,若陰陽之毒發作起來,它照樣不管用。」
  關小刀道:「總有秘方吧!」
  姬戀紅輕歎道:「可能除了一些萬年靈芝、天山雪蓮之類可遇不可求的靈藥,或可解
吧,可是臨時要用,何處去尋?」
  想及愛子亦中毒,她比誰都心疼。
  胡三爺輕歎:「或許是天意吧……我只希望有生之年,能阻止司徒崑崙再以此毒害
人。」已有了同歸於盡想法。
  關小刀道:「若把真經偷來,裡頭一定記載解法,否則司徒崑崙不可能說出千年白藕這
味藥。」
  姬戀紅說道:「或許有吧!可惜真經不知在何處……」
  關小刀道:「當然在司徒崑崙或李春鳳身上,我找機會去偷便是,娘能配些壓抑、延長
時間之藥嗎?」
  那姬戀紅道:「娘試試。」說著往藥箱摸去,然而面對無解之毒,她不禁茫然了,實不
知該從何下手。
  現場為之一片沉寂,氣氛卻顯凝重,掙扎生死玄關之感覺,讓所有人怔懼不安。
  阿祖暗叫著怎麼辦,腦袋不停打轉,終於想到靈刀堂小公主性處那口靈泉,急道:「水
自柔那口靈泉,可能有辦法治此毒!」
  關小刀眼睛一亮:「對啊,那口泉有冷有熱,而且可治刀疤,說不定即符合陰陽奧
妙。」
  姬戀紅道:「那口泉娘倒見過一次,的確是有回春之妙,但是否能解此毒,未敢定論,
問題是它在江南,而且落於靈刀堂總壇,莫說時間上來不及,亦可能遭到干擾。」
  關小刀道:「時間上也許可以拖延,只怕公孫白冰鎮守,而且一現身,難免引來師爺追
殺,這不容易擺脫。」
  安盈盈忽而想到什麼,說道:「門主夫人手中不是有塊傳說可解萬毒的靈鳳玉珮?或可
拿來一試。」
  「靈鳳玉珮?」姬戀紅眼睛不禁睜亮:「對啊,我想忘了它,它仍在夫人手中?」
  安盈盈道:「應該在,上次小刀才替夫人尋回,夫人該會慎重保存才是。」
  姬戀紅喃喃點頭:「有了它,或許真能解不解之毒吧!」
  難得展露笑顏。
  關小刀道:「那玉珮真能解萬毒?」
  「或許吧!」姬戀紅道。
  關小刀道:「可是我怎看它只是十顆夜明珠的寶物而已?」
  姬戀紅道:「我倒見過它的奧妙……那該是三十年前吧,那時老夫人知道我是學醫的,
遂在偶而機會把玉珮交給我,說及他能解萬毒,要我拿去給師父百草真人鑒定,待我拿給師
父,他一眼即看出此玉珮是出自百年前一位叫靈鳳仙子之手,師父還說……」
  姬戀紅忽又想到什麼,甚是激動,道:「這玉珮一定可治陰陽之毒,我想到了,我記起
來了,原來他們全是同一年代之人,如此重要之事,我怎忘了,該死!」
  姬戀紅不斷叫該死,眾人卻目光揪緊她,想聽聽是何明堂當然,在聞及玉珮能解身上之
毒,如此天大好消息,已讓他們升起無限希望。
  姬戀紅激動處,觸及眾人目光,但覺失態,難得臉紅,趕忙解釋以掩窘境。
  她道:「當時師父百草真人說及,靈鳳仙子和陰陽魔女可能是一對戀人,只是傳說雲
雲,不敢確定罷了……」
  關小刀道:「她們是同性戀?否則怎會是戀人?」
  姬戀紅道:「當時我也如此問師父,師父則說真正原因不清楚,倒是有一種傳說,說是
練了陰陽真經上的功夫,即會陰陽倒轉,男人變成女人,女人變成男人,那陰陽魔女本是男
人,只不過是練了真經上的功夫,始變成女人,因此始跟靈鳳仙子鬧婚變,故而說他們原是
一對戀人,並無不可。」
  眾人聞言,早就面面相視,似想證明或已認同什麼。
  姬戀紅道:「你們已看出司徒崑崙變化?」
  關小刀頷首道:「難怪他會返老還童,一頭白髮和鬍子都脫落,換來嫩肌膚,說話還尖
聲起來,呵呵,當真要變成女的了!呵呵,師爺變成女人?會是什麼模樣?」
  越想越想笑而呵呵笑聲不斷。
  就連三爺及七絕劍手亦難忍笑意,畢竟這太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若非百草真人曾留
話,誰又得知世上真有此怪異功夫?
  姬戀紅道:「如若司徒崑崙已起變化,那表示傳言更為真實。」
  她繼續說道:「百草真人說,當時靈鳳仙子和陰陽魔女本是一對戀人,可惜那男的練了
陰陽真經,性情陡變,而且嗜斗如命,直到後來,完全變成女人,且又不斷殘害他人,遂有
魔女封號出現。靈鳳仙子自知他的轉變,復又見他四處殺人、毒人,於是暗中阻止,並下苦
功研究如何解去毒功之毒,一生下來,終有結晶。那時陰陽魔女似已死去,她遂把畢生研究
心得留於靈鳳玉珮上,故而後世始有靈鳳玉珮能解萬毒,且深藏武功之傳說,這當然不是空
穴來風。」
  關小刀道:「搞了老半天,原來這兩玩意會是同一年代之人所留,實是奇跡。」
  阿祖急道:「百草真人巳驗出靈鳳玉珮真能解毒?」
  姬戀紅笑道:「當然驗出來,否則我才不信他所說那些神話。」
  關小刀道:「怎麼驗,那玉珮我少說試上千百遍,結果一遍也沒成功。」
  姬戀紅神秘一笑:「這就得內行人才有辦法解了,你且把玉珮找來,娘傳你解法便
是。」
  關小刀自是求之不得,聞言轉向安盈盈,笑道:「還請盈姐向夫人借去,我們可等它救
命呢!」
  安盈盈風情一笑,道:「這就去了。」
  已步出秘室,前去藉玉珮。
  關小刀趁此又問及有關靈鳳仙子和陰陽魔女之事,他道:「照我所知,練陰陽魔功,得
兩人合練,就像司徒崑崙和李春鳳難道靈鳳仙子和陰陽魔女沒有合練?否則一個變女的,另
一人沒變成男的?」
  姬戀紅道:「娘怎知?這是百年前傳聞,你叫我到哪裡去找答案?」
  阿祖道:「或許陰陽魔女找的是別人吧!」
  關小刀道:「有此可能,我得去看看李春鳳到底是否變成男人……」
  想及司徒崑崙模樣,他又呵呵笑起,隨又幻想李春鳳要是成男人,會是何模樣?想來滑
稽有趣吧?笑聲更逗人。
  笑聲中,忽聞外間傳來急切腳步聲,引得眾人往門口望去,夫人於若寒焦切如焚奔來,
眾人直覺不妙,她已切聲說道:「玉珮不在我身上,這次逃得匆忙,未帶任何東西,它仍留
在神劍中。」
  關小刀眼睛睜圓:「還在神劍宮中?」
  於若寒歉然點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關小刀霎時苦笑:「完了,完了,留在神經病家中,誰去誰被咬死。」
  於若寒歉聲道:「對不起,我不該沒把玉珮帶在身邊。」
  姬戀紅安慰道:「情急撤退,誰想得著,夫人不必自責。」
  冷目瞄向小刀,責他不該反應過度。
  關小刀登時會意,乾聲笑道:「屬下不是那意思,夫人撤退,還是屬下趕的,若有責
任,也是屬下之過,您放心,神宮那麼大,偷偷溜回去,根本不易被發覺。屬下趕明兒去盜
回來便是,這不關夫人任何事。」
  於若寒自知那是安慰言詞,仍是感激一歎,道聲謝謝,此時此刻,她又能說什麼?無用
之身使她覺得懊惱。
  姬戀紅隨又說及以玉珮解毒,只是其中方法之一,要夫人別過於擔心,始叫安盈盈送她
回去。
  夫人冰雪聰明自知一切,然而弱身無用武之地,也裝出欣喜之狀,好讓眾人別為她煩
心,這或許是她現在唯一能效勞之處了。
  夫人一走,眾人開始商量如何盜回靈鳳玉珮,想及玉珮能解毒,大家心神一振,論起事
情,特別來勁。
  關小刀道:「反正玉珮還在宮中,找個司徒崑崙不在時混進去,輕而易舉可以取回,此
事由我去便成。」
  胡三爺道:「可能不簡單,師爺奪了神劍宮,一定派重兵看守,縱使他不在,那些人手
照樣棘手。」
  阿祖道:「可惜秘道已被炸毀,否則倒可派上用場。」
  關小刀道:「炸都炸了,多想無用,人還是要去,見機行事便是。」
  胡三爺道:「等傷勢較好再說吧,說不定又難免一戰。」
  關小刀道:「我好了五六成,該行啦,而後一邊趕路一邊療傷,照樣管用。」
  姬戀紅道:「我配個藥,再替你們連夜疏通筋骨,趕明兒可能會好些,你們先商量,該
派誰去較為恰當。」
  胡三爺自是爭先,然而關小刀卻說他該留下來陪門主,以免蜀中無大將。
  商量結果,由安盈盈領隊,畢竟她侍奉夫人多年,自知玉珮藏在何處。
  關小刀則負責對付司徒崑崙,再派三名七絕劍手助陣,如此大概可應付,剩下者,則鎮
守此處,以防有變。
  人選確定之後,姬戀紅先替出征者疏通經脈,並配服靈藥,一夜下來,眾人感覺舒爽不
少,阿祖則已烤妥香魚,並料理簡單早膳,眾人匆匆進食,隨後收拾東西,事不宜遲,已准
備出發。
  臨行,姬戀紅特別交代小刀,此去只取玉珮,千萬不能跟司徒崑崙對仗,小刀頻頻應
是,終也領著安盈盈及三名七絕劍手勿匆下山去也。
  阿祖本想跟去,但自己武功不濟,恐形成負擔,只好作罷。
  他已漸漸產生習武願望,可惜此時似乎無人可教,目光落於姬戀紅那口藥箱,心念一
閃,學藥亦不錯哩,遂湊向姬戀紅,有一句沒一句討教起來,姬戀紅但覺他似乎興趣不減,
也就樂於傳授,心念中忽而升起,或而能收個徒弟也不錯吧?只是,這只一閃念,想收徒,
還得阿祖親自開口才行。
  等待者,幾乎開始討論有關陰陽魔女以及靈鳳仙子之事跡,姬戀紅有問必答,滿足眾人
好奇心。
  至於小刀等人,則馬不停蹄趕往神劍宮。
  三天後。
  一行終抵地頭。
  但見神劍宮外圍街道特別冷清,若有喧嘩,亦只是師爺人馬三五成群聚在小酒館裡飲酒
作樂,然而比起已往狂妄,實是收斂許多。
  難道師爺教規訂嚴了?然瞧及他們飲酒不解劍,自可猜知,大概處於備戰姿態下,難怪
街道顯得冷清。
  關小刀等人已扮成老百姓模樣,以掩人耳目,安盈盈雖仍丰姿綽約,性感暗露,沿途上
總挑得小刀想入非非,但到了地頭,她亦故意把敷在臉上的靈藥塗得半張臉面,如此方掩去
動人媚力,關小刀暗道可惜,安盈盈笑媚說著「辦正事要緊」,小刀沒轍,自是收起心神,
開始盤算如何盜取玉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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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發表於 2010-7-4 11:50: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練邪功老妖轉性
  對於小刀種種反應,安盈盈總是含笑干心,自從上次受傷,小刀並不嫌棄,她整顆心交
給他,只可惜年齡相差太大,她知道不會有結果,盡可能維持現狀吧!否則越陷越深,對雙
方都不好。
  潛行中,五人已躲人安盈盈前任丈夫住處,此亦是小刀租屋之地,方進門,竟然有了回
家感覺。然而這感覺甚快被任務心給取代。
  五人進入大廳,立即開始討論對策,既知外頭戒備頗嚴,看來只有等晚上再動手了。
  安盈盈說道:「夫人的玉珮放在攬月樓,那是在東後院,咱從東後門進入較快吧!」
  關小刀道:「炸了那條秘道實在可惜,否則一通即達……」
  七絕劍手之一叫江平者說道:「或許可開挖,師爺不是已挖出圓洞?」
  關小刀道:「那是往上挖,可惜秘道盡頭及中間全垮了,挖它根本太慢,想點別的法
子。」
  叫石軍的七絕劍手道:「或許可換成師爺手下混進去。」
  關小刀眼睛一亮:「這倒是好方法,咱五個人正好一班,只是,衣服何處取?」
  石軍道:「侍衛隊亦非只住在師爺府,只要四處轉轉,自能找著。」
  關小刀頷首:「那就轉吧!」
  於是除了安盈盈留在家中之外,小刀和七絕劍手三人隨又找著機會,潛向街巷,果然發
現侍衛隊人員亦有租屋現象,立即潛人竊取衣衫,一連潛了三家,已取得足夠衣衫,遂返
回,五人隨即換上灰衣帶黃邊的侍衛裝,除了安盈盈稍覺過大之外,一切還算合身。
  數人相視解嘲一番之後,已靜默等待。
  是夜二更,五人立即往神宮東側門潛去。
  及至東側門,雖有守衛,卻是散兵兩個,見及五人同行,還以為是查哨者,登時驚慌立
正站妥,倒惹得五人暗笑於心
  關小刀故意問道:「有無狀況?你們挺認真,守得很好。」
  守衛連連承笑:「沒狀況,一切無異。」
  小刀眼睛一瞄側門,兩人立即開啟,配合得天衣無縫。
  小刀再次道聲「很好」淡淡笑聲中大概表現出將來有賞之意,守衛又自拱手,陪笑不
斷,方始把人送去。
  待大門關閉後,五人暗自竊笑,原來神劍宮看來是守而未嚴,師爺雖下令,但侍衛隊一
向懶散慣了,若非真是親信,誰又會盡心盡力?
  發覺此點,五人更大步行去,或有另外隊伍擦肩而過,只點個頭打招呼,誰也不想理
誰,如此守備,堪成一絕。
  有人更發牢騷說道:「都已是空城,還守什麼?」可聽出一干守衛之心聲。
  五人心頭篤定不少,待行過三哨守衛之後,攬月樓已在望,紅瓦白牆依舊,只是人去樓
空,顯得幾許滄涼。
  此處並未派出守衛,只是仍有燈光,倒讓五人感到疑惑,於是小心翼翼潛往裡頭,偶而
傳來女人聲音,安盈盈已自噓氣:「是丫環,她們可能在等夫人回來……」
  話聲未落,猝見一道青光從樓梯暗處射來,七絕劍手輕喝,挑封封去,鏘然一響,劍光
立即錯開,安盈盈本叫不好,忽見那人,驚喜道:「是你?凌東魚,住手,我是安盈盈
同!」
  凌東魚原是夫人貼身護衛。雖然夫人一去不返,他仍忠心耿耿守在此,且不讓侍衛隊人
侵一步,或許師爺仍因迷戀夫人而未侵犯此樓,她方始無事至今。
  忽聞聲音,凌東魚怔愕:「你們是……」
  關小刀自也認得他,踏前一步說道:「我是關小刀,她是安盈盈,夫人派我們來取東
西。」
  安盈盈把罩臉黑巾拿掉,雖仍帶傷,凌東魚仍認出,驚喜道:「果真是你們,夫人可
好?」
  安盈盈道:「她很好,待會兒一起走,時間不多,我得取一樣東西,丫環可在凌波
居?」
  凌東魚道:「她們在蓮香閣,不會驚動她們:「
  安盈盈頷首:「我這就去取。」說完,逕自登樓而去。
  凌東魚則收劍,禮貌肅客:「坐吧!」
  關小刀想坐,隨又笑道:「算了、我們是偷溜進來,還是別坐的好,司徒崑崙呢?上次
一戰結果如何」」
  凌東魚道:「他和公孫白冰足足鬥了一天,結果公孫白冰半招之差落敗,師爺也累倒,
沒殺他,公孫白冰才能離開神劍門,是他手下四大護法把他架走的,兩人同是不服,相約下
次再戰。」
  關小刀道:「可惜沒宰掉任何一人……公孫白冰可中毒?」
  凌東魚搖頭:「不清楚。」
  關小刀道:「是了,中陰陽之毒,根本不可能立刻發現。」
  若以常理,跟師爺打鬥,該被下毒,但公孫白冰亦有刀槍不人之能,能否拒毒那就不得
而知了。
  凌東魚道:「師爺敗走公孫白冰後,突然發現你們不見了,大為光火,誓必殺你,隨後
發出金令,要抓你們回來,他倒是發現你們出現過三泉鎮,是往北走,不過到現在仍無眉
目,沒想到你們倒自動回來了。」
  關小刀笑道:「風水輪流轉嘛,他對你們如何?」
  凌東魚道:「可能還沒想到要整我們吧,最近他一直未再露面,似在養傷。」
  關小刀目光一亮:「他受傷了?」
  凌東魚道:「至少曾脫力過。」
  關小刀則邪邪笑起:「他是否變得不男不女了」
  凌東魚道:「我沒看過,不過侍衛倒是有不少人談論此事,師爺當其會變成女的?」
  關小刀訕笑道:「大概吧,他在哪?我很想念他。」
  凌東魚道:「一直守在秘牢。」
  「秘牢?」關小刀一愣:「他怎會?」
  凌東魚道:「如若練功,秘牢正是最佳地點。」
  關小刀頷首:「這倒是了,我還以為他一直念念不忘呢!」
  說話間,只聞樓梯傳來聲響,安盈盈已自欣喜奔回,手抓一塊玉珮,欣笑道:「玉珮在
此,可退了。」
  眾人目光瞧去,關小刀恃地接過手鑒定一番,始點頭:「是真品。」
  交還安盈盈,道:「你先把玉珮送回去,我去辦點事。」
  安盈盈一愣:「你娘不是特別交代只准辦玉珮之事嗎?」
  關小刀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偷偷望一眼司徒崑崙是否真的變成女的,如此而
已,只偷望一眼,根本不必現身,不礙事吧!」
  安盈盈瞧他如此來勁,無奈一笑:「看一眼倒也罷了,別被他迷去才好。」
  關小刀笑道:「不會,一定不會,你們到外頭等,我馬上回去。」
  安盈盈道:「事情輕重,只有你定奪了,我們是攔不了你。」
  瞧及關小刀老是笑出暖昧臉容,她無可奈何,轉向凌東魚。「一起走吧!」
  凌東魚搖頭:「夫人既然安全,我使守在此,免得她回來,一切混亂,何況我若突然失
蹤,司徒崑崙未免起疑,說不定會大肆報復。」
  安盈盈道:「既然如此,隨你了,就此告退。」
  她和三劍手拱手拜禮,準備潛退,復又回望小刀一眼,總是叮嚀他小心為是,關小刀大
打包票,安盈盈始和三劍手潛走,關小刀落個輕鬆,自動告別凌東魚,倒是大膽天生,一路
直取秘牢方向。
  轉過武天坪這昔日戰區,已見及偌大且以石塊堆高的練武坪,此時已被打得七零八落,
直若沙石堆、其中散置不少斷刃殘棍,甚且見血痕,可見當時戰況之兇猛。
  憑弔中,輕輕一歎,遂又潛往秘牢,及至近處,忽見十名守衛密不透風守著出入口,瞧
他們兩眼炯炯有神,可非一般守衛,關小刀已不敢靠近。
  他想守衛既然如此慎重,司徒老賊該在裡頭,只是該如何方能一睹其廬山真面目?
  想來想去,只有引虎出山一招吧!
  於是他又退至附近廂房,但覺四處無人,突地猛踹大門,喝著:「不好啦!公孫白冰又
來了!」
  此聲一喝,簡直風雲變色,四處猛傳來兵刃落地聲——大概全在偷懶打盹,一時被嚇醒
所致,忽又喝來:「人在哪?」「在西廂院!」
  霎時腳步疾奔,甚且繪影繪形喝著:「公孫白冰在哪裡!」一群人裝模作樣東追西趕,
倒把神劍宮城哄得熱鬧滾滾。
  關小刀則躲回秘牢附近,安安穩穩窺探一切。
  喧鬧聲果然傳至這頭,十名守衛已緊張兮兮抽出長劍,四面警戒。
  秒牢裡頭突地傳出冷沉聲:「發生何事?」
  守衛回答:「有人喊公孫白冰又來了。」
  「公孫白冰?他敢!」
  話方說完,猝見秘門一開,一道橙黃快影閃出,果然是司徒崑崙。然而關小刀乍見他,
不免失望。
  司徒崑崙根本仍是灰髮灰眉,甚至連鬍子都長了出來,哪曾是脫胎換骨模樣?充其量,
也只不過是聲音技尖銳罷了。
  關小刀甚是不信,可是再怎麼瞧都瞧不出明堂,實是失望透頂。
  司徒崑崙狂笑一聲,人影一閃,上了屋頂,再一閃身,直沒雜聲處。
  關小刀卻愣在那裡百思不解,司徒崑崙明明已灰髮脫盡,鬍子掉光,怎會突然又長出
來?那頭髮是怎麼長的?相隔不到十天,就已滿頭灰髮!
  他不信,直覺是司徒崑崙為了掩飾突如其來變化,弄了頂假髮假鬍子,否則天底下豈有
長得如此快速的毛髮?
  想通此點,興趣不由又來,心頭更形謔喜,忖道:「他既然想裝飾,自必對自己變化感
到恐慌,那他該真的變成女人了。」
  他想,長相變化雖妙,若再長出胸脯,那豈非更妙?於是又滿懷希望待在原地,準備再
探究竟。
  四處喧鬧之聲不斷傳來,然而司徒崑崙喝聲更熾,他老叫著「人在哪?」,「公孫白冰
有種出來!」,「誰說公孫白冰潛來?」喝聲中,根本無人回答。
  在師爺親自出馬之下,守衛如見煞星似地、見人立即噤聲不敢答話,不敢喝喊,未久,
神劍宮復又恢復沉靜,只有師爺不斷喝叫:「人在哪?根本沒人對不對?根本是你們看走
眼,可惡、混蛋!」
  猛地一拳擊斃兩個倒霉鬼,嚇得其他人面色鐵青,師爺叫喝:「散去,再亂喊,要你們
狗命!」
  守衛紛紛躲命去了,師爺為之得意狂笑:「你敢再來,我要你好看!」
  狂笑越來越近,天馬行空一掠,復又落於秘室前頭、他冷目四下搜尋,似想發現什麼,
關小刀立即掩身,以免被發覺。
  師爺冷目掃後,邪邪一笑,道:「認真守著,不准鬼叫!」
  說完徑入秘牢,鐵門一帶,背影頓失。
  關小刀二次瞧及,仍是同樣面目,不禁失望,眼看司徒崑崙已躲回秘室中,想引他出來
恐怕沒那麼容易,難道此行就此無功而返?
  他想再喊叫,可是那群被嚇壞的守衛會眼著起哄嗎?答案幾乎是不可能,看來這一趟得
不到什麼收穫了,且等下次再說吧!
  正待要抽身離去,忽聞北邊傳來叫聲:「有刺客,失火了!」
  關小刀一愣,莫非另有人馬入侵,尚未想及,失火之聲更形急切。
  北方果然竄起火苗,不算大,卻甚是顯眼,守衛霎時騷動,不敢喊刺客,若讓刺客跑
了,什麼證據都役有,可能會遭罰,但火勢已起,證據確鑿,他們終於放聲喊來,至干該不
該救火,且看看反應再說。
  關小刀心念一閃,司徒崑崙可能二度出關,於是復往秘牢瞧去,果然鐵門再次開啟。司
徒崑崙哇哇大叫,凌空一掠,直射屋頂,嗔罵著何人如此大膽,追向燃火處。
  那頭霎時亂成一團,救火者,搬東西者,提水者混雜不堪,叫聲更是急熾。
  關小刀心想待在這裡根本瞧不出司徒崑崙廬山真面目,倒不如潛去那頭看看,說不定老
妖人因救火而燒掉假髮,抑或用力過猛,鬍子掉了,自能現形,若真的再看不到什麼,只好
找機會開溜便是。
  想定之後,他始潛身復往北區摸去,轉了兩處廂房,幾處庭院,已抵一處迴廊,斜角望
去,已見那似乎是廚房後邊之柴房著了火,大堆人正在搶救。
  他頗失望:「是柴房著火?」
  總覺得燒得不過癮,但想及此乃神劍門,未來仍是門主住處不禁換來慶幸,但覺矮處瞧
之不夠,遂潛掠屋頂,藏於簷角處,如此一來,果然瞧個全貌。
  正瞧幾眼,突又覺得不安感覺上身,猛一回頭,竟然見著十丈開外那最想見又最不願見
著的灰髮老頭司徒崑崙,嚇得他唉呀叫糟,猛地衝往地面,想逃之夭夭。
  司徒崑崙哈哈怪笑:「來了還想走嗎?」
  身形如電,猛切下來,剎然欲逮小刀後衣領。「關小刀直叫苦,猛地沖窗破穿裡頭,司
徒崑崙如影隨行穿追過去。
  關小刀喝著:「看炸!」抓來裡頭毛筆當雷管轟來,司徒崑崙驚喝,倒射出窗,身上卻
被墨汁甩黑,氣得他哇哇大叫,再射進去。
  關小刀則已破窗而出,沒命飛縱百丈屋頂,豈知司徒崑崙武功太高,方自迫去,但一轉
折,照樣掠追過來。
  眼看獵物已近,司徒崑崙哈哈再笑:「你逃不了,既然來了,咱好好談!」
  關小刀豈肯認輸,猛又拖展干斤墜,破瓦撞入廂房,想如法炮製,得以閃逃。
  方自落地,但見左右皆窗,猛發掌打向左窗,身形則從右窗撞去,豈知鐺地悶響,他唉
呀一聲滾跌地面,抱著腦袋叫疼。
  後頭卻傳來司徒崑崙訕笑聲:「你逃不了,這房門全是鐵鑄的!」
  「鐵鑄的?」
  關小刀猛地往門框敲去,卡卡硬響,不是鐵條是什麼?復往左窗望去,窗紙已破,框條
仍在,他苦笑不已:「這是什麼房間?怎會是鐵鑄的?」
  司徒崑崙慢慢飄身落下,笑道:「這是禁閉房,隨時用來關頑劣門徒用的,你撞得
好……」
  「准」字尚未說出,關小刀猝又發難,碎瓦片猛往他眼瞼打去,喝著:「我不信撞不
開!」猛又往鐵窗撞去。
  司徒崑崙本可一掌打掉瓦片,但聞對方欲撞門,樂得哈哈謔笑,故意退門遠處,想看好
戲,關小刀果然撞向鐵門,然卻以啟側斜握較高處,趁著反彈力道,猛又破瓦而出,並喝著
「老烏龜你上當了!」
  顧不得頭疼,猛往火堆掠去,心想混人人群中;或能甩脫這老狐狸。
  司徒崑崙被耍,氣得哇哇大叫,惱羞成怒喝道:「饒你自由,你倒要起小流氓!」
  氣極一吼,人若沖天炮,轟破泰半屋頂,忽見小刀人影,竟如電閃,一閃連閃再閃,似
若吸鐵,猛吸向關小刀背面,伸手一探,硬是抓住對方衣領。
  關小刀唉呀驚叫,趕忙脫衣再逃,司徒崑崙運勁一抖,衣衫獵獵作響,撕化成一條長
帶,猛捲小刀腰際,再一抖抽,如鞭似地把小刀給捲了回來。
  關小刀悶疼苦叫要糟,想運勁破去長帶,卻抵不住對方罡勁,始終破之不去,硬被捲到
老妖怪面前,他猛裝笑臉:「師爺好功夫,實是天下無敵,小的甘拜下風。」
  司徒崑崙聞言、立即哈哈大笑:「虧你還記得我是誰!」
  關小刀笑道:「當然記得,屬下早就以你為偶像,怎會忘記。」
  「既然以我為偶像,怎還想逃?」
  司徒崑崙訕笑斥道:「要不是我設計放把火,可又被你溜了。」
  關小刀一愣:「那火是你放的?」
  司徒崑崙哈哈再笑:「不然,你以為天下人都是呆子?」
  關小刀不禁苦笑,這斤斗實是栽得不輕:「你又怎知我來了?」
  司徒崑崙道:「公孫白冰已被我整得脫力不堪,哪還可能前來,你的喊叫,分明有詐,
而且我一聽聲音,就懷疑是你,果然沒錯。」
  想及得意處、復又哈哈狂笑起來。
  關小刀栽得莫名其妙,只能苦笑於心,照此看來,司徒崑崙並未動殺機,他得好好找尋
機會脫逃便是。
  為了逢迎,只有巴結直笑:「我猜的沒錯,師爺智慧是經得起考驗的,方才正是小的設
計測驗師爺智慧的花招。」
  司徒崑崙皺眉:「我的智慧還要你的測驗?」
  關小刀笑道:「當然,我是天才,師爺是大天才,屬下甚滿意。」
  「少給我油嘴滑舌!」
  司徒崑崙冷斥:「留你不死,是要從你口中逼出胡三江下落,你以為你多幸運。」
  關小刀一愣,原來性命仍在危急之中,趕忙解釋道:「三爺也走了?我怎會不知!」
  司徒崑崙汕笑:「少給我裝迷糊,明明是你把人救走,還敢說出這種話?」
  關小刀急道:「師爺誤會了,當時我已受重傷,只想找地方靜養,好不容易養得差不
多,立即回來報到,豈知卻被您誤會……」
  司徒崑崙笑道:「這番話,去向三歲小孩說去,走!」
  拖著小刀,大搖大擺而去。
  關小刀雙手被纏,只能動腳行步,邊行邊急叫:「師爺要帶屬下去哪?」
  「嚴刑拷打!」
  「千萬不要,師爺誤會了。」
  「那也得打過再說!」
  「那就來不及了!」
  關小刀一時心急,急道:「好好好,我什麼都說,您快放我。」
  「先還你銬我的債吧!」
  拖人已太慢,司徒崑崙突然抄起關小刀,直掠屋頂,復見廣場處,他未落地,凌空拔掠
即縱,三數百丈,竟然一氣呵成,功力之強,可想而知。
  數縱下來,地牢已近,司徒崑崙喝著守衛看好四周,已帶人掠人秘牢,逕自走往那鐵牆
鐵銬區,當時雖被司徒崑崙扯斷三個,卻仍六七副等著扣人。
  關小刀忽見鐵銬,苦笑不已,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打造的東西會用來銬自己?真是自作
孽不可活。
  司徒崑崙一把扯斷布條,推他往鐵銬位置,邊把鐵鑄扣得叭叭響,邊謔笑說道:「滋味
如何?當時你打造它可想到留來自己甩?」
  關小刀乾笑、「是想到這樣倒是閉關的好方式。」
  司徒崑崙訕笑道:「足夠讓你閉一輩子,還不快說。胡三江他一們逃到哪裡?」
  關小刀道:「早就要說啦,他們已經北上出了紫荊關,大概躲入大漠去啦!」
  「鬼扯什麼!」
  司徒崑崙斥道:「你是不是隨便說說?」
  「我說的句句實話!」
  「不信!」
  司徒崑崙突然伸手激向小刀胸口,疼得他冷汗直冒,尖聲大叫:「明明就是,我說真話
你不聽,難道要我說假話嗎?快住手,疼啊!」
  「既然如此,你為何又回來?」
  「我還想活啊!」
  關小刀急道:「我是回來要解藥,你說要給的。」
  「這倒是了,難道他們不怕死?」
  「他們不信毒藥厲害,大約等發作就會回來了。」
  「到那時恐怕來不及!」
  「我也說過,可是他們不聽,我也沒辦法。」
  「我看是你自告奮勇,想偷得解藥,再分給他們吧!」
  「那也得偷得到手再說!」
  「嘿嘿,想偷我解藥,談何容易。」
  「快放手,疼啊!」
  司徒崑崙這才鬆手,冷笑道:「知道疼,下次還敢耍花招,我剝你皮。」
  關小刀直叫不敢啦,暗暗噓氣,老狐狸似乎信了幾分,暗呼好險。
  司徒崑崙瞧著他,邪邪一笑,道:「好好的人不當,偏偏要跟我作對,實在不長眼睛,
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願意跟我?」
  說話間已周露媚態。
  關小刀暗叫噁心,他只能點頭說道:「當然願意,您的返老還童、刀槍不入神功,正是
我夢寐以求的武功,小的還期盼你教呢!」
  司徒崑崙滿意一笑:「只要你聽話,一定教!」
  伸手旬向小刀下巴、笑的更媚。
  關小刀復叫噁心噁心,急驚說道:「唉呀,師爺武功失效了?怎會長出白髮還有胡
子?」
  司徒崑崙一楞,隨又得意媚笑起來:「你喜歡我這樣子還是比較年輕模樣?」
  關小刀道:「廢話,每個人都喜歡年輕,誰要老頭子?可借你變老了。」
  司徒崑崙邪邪笑起:「我哪變老,這些全是假的,你想看我廬山真面目?」
  關小刀稍愣,他當然想看,可是若對方真的變成女人之身,反過來非禮自己,那該如何
是好?心緒浮亂中,還是說聲:「想看。」
  司徒崑崙似得到鼓勵,當下軟聲一笑:「其實我也意外,自己會變得如此年輕,你看了
之後,千萬要保密,否則我會殺你滅口。」
  關小刀一瞼正義,說道:「屬下必守口如瓶。」
  「這才夠意思!」
  司徒崑崙終於輕輕把假鬍子給撕下,露出一張嫩白臉容,如若塗上口紅,倒是半老徐
娘,風韻猶存。
  他復又把假髮卸下,長出三寸黑髮已被壓平,像黑草皮往後鋪去,如此一來,他整個人
有若長了短髮,且故意賣弄風騷的半老尼姑。
  關小刀瞧得哇然驚叫,不是驚詫他變年輕多少,而是他那臉容、舉止,幾乎已近娘娘
腔,和方才冷目大喝判若兩人。
  他終於相信陰陽魔功的確有顛倒陰陽之能,竟然把一個糟老頭變成如此妖繞媚態的陰陽
人,實是叫人拍案叫絕。
  司徒崑崙不再裝出低沉聲音,恢復較偏女人腔調,說道:「我也不知為何會有此轉變,
也許是返老還童的必然現象,以前一直羨慕美女,沒想到自己也開始美了,奇怪吧?心想事
成,連我都訝異!」
  關小刀哭笑不得,眼前這人除了風騷作態之外,若說美,恐怕天下已無醜女了,然而他
又想,陰陽邪功是否會越練越美?答案倒是未知可否。
  司徒崑崙笑道:「其實偶而當當女人也無啥關係,能施胭脂抹白粉,一樂也,只是一般
人恐怕不能接受罷了。還好,這是過渡期,只要時間一過,自然會再恢復過來,我倒樂得暫
時當女人,挺過癮呢!」
  關小刀暗自斥笑,要是永遠變不回來,豈非一輩子要穿裙子肚兜?
  司徒崑崙突然逼近關小刀,媚邪笑起:「你是我看過最精明,資質好,人又長得俊俏的
男人,想不想跟我一樣?如果你變成女人,一定美絕天下,想來直叫人怦然心動呢!」
  關小刀但覺他靠近,身上傳來一股狐騷復加脂粉混合之酸味,讓人聞之欲嘔,趕忙說
道:「屬下想學,但也得你教才行啊!」
  司徒崑崙笑道:「不錯,我現在就想傳你。」
  靠得更近,開始伸手勾向小男孩下巴,似想媚力盡展。
  關小刀更噁心,更心急,千笑道:「這樣銬著,不大方便吧!」
  「呃……」
  司徒崑崙心念一閃,終於頷首笑道:「你說的沒錯,要學功夫,銬著是不行的。」
  當下又把鐵銬……解開。
  照他想法,憑小刀武功,根本逃不出他手掌,自是落落大方放行便是。
  關小刀終於脫困,然而司徒崑崙立即糾纏過來,迫得他悶苦不已,心想若不想辦法擺
脫,情勢自必不妙。
  司徒崑崙媚態漸濃,笑聲不斷,道:「你也看過了,想學神功,可要脫去衣衫,你可願
意?」
  關小刀窘聲道:「願意啊……可是我肚子餓了,能不能弄點東西?待我吃飽再說,你不
方便出去,我去拿亦可。」
  說完,快步想行往鐵門。
  司徒崑崙卻拉著他,邪笑道:「等功夫練了,那什麼飢餓也沒啦!」
  他竟然欺前,欲脫小刀衣服,嚇得小刀直道不要,不行,仍阻止不了,乾脆放聲叫道:
「來人啊,我餓了,送雞腿來啊!」
  直往鐵門靠去、如若真的不行,看來今晚將失身矣。
  司徒崑崙見他掙扎,越是興奮,動作更快,剎然已脫去小刀上衣,嚇得小刀臉色全變,
尖急大叫:「來人,有刺客,師爺中箭了。」
  此語一喊,終見外頭守衛驚惶開門,魚貫而入。
  司徒崑崙為之嗔怒:「沒你們事……」
  關小刀卻把他壓在地上,更大聲喝叫:「快過來救人!」已壓過師爺聲音。
  守衛似怕掉頭,更是急切奔來,師爺已動殺機,關小刀猛運真勁,雙拳猛打他眼睛,叭
地暴響,任師爺刀槍不人,但突來眼睛被揍,仍感刺痛,一時暗黑不能視物,暴怒又起,雙
掌開打亂掃。
  關小刀早就算著他會如此,猛地撲身往地上滑去,穿出第一道鐵門,趕忙拔腿即奔。
  師爺狂怒中揮掌竟然打中自己守衛,哇哇兩響,一人重傷倒地,一人腦袋開花,當場斃
命,他歷吼著:「關小刀你找死——」奮力追出。
  關小刀使出吃奶力氣,撞倒三數名守衛,搶著大門即逃。
  忽見暗處傳來聲音:「小刀快過來!」
  關小刀一愣,掃眼瞧去竟然是去而復返的安盈盈。
  安盈盈本和三劍手躲在神劍宮外,一心想等小刀歸隊,豈知第一次聞及刺客公孫白冰,
她已覺得不妙,不久復見北宮起火,她更是不安。
  在等過一個更次之後,仍不見小刀回來,遂把玉珮交予三劍手,要他們找機會護送回
去,三劍手自知她用意,表示一起行動,安盈盈卻說門主夫人還等著玉珮救人,他們任務亦
不輕,不必冒險。她只不過是去勸回小刀。
  好不容易說動三劍手之後,她乃回到街道,找來大堆炸藥,再次潛入神劍宮。卻不見小
刀蹤影,打探之下,已知被擒,她則逼近秘牢,準備動手救人,沒想到關小刀情急生智,復
騙開鐵門,撞了出來,安盈盈竊喜不已,立即現身招手。
  關小刀乍見是她、又驚又喜:「你怎來了?」驚者,她來了,更添危機;喜者,有人相
助,似乎多份機會。
  安盈盈無暇回答,急叫快走,拉著小刀,直往暗處退去。
  秘室那頭突又喝聲「哪裡走!」司徒崑崙狂怒追出,眼睛還不太能視物,迷濛見及人
影,奇速無比掠撲過來,一掌即劈,足可開山裂右。
  安盈盈喝地一聲,手中雷管引燃丟去,一連三支,司徒崑崙目光仍花,不知厲害,順手
打去,正欲突圍,轟轟轟,一連三響,炸得他倒跌十數丈,撞向牆頭,氣得七竅生煙,極怒
又反攻。
  關小刀忽見炸藥,欣喜欲狂:「你搞對了,我來!」
  搶著炸藥欲報私仇,安盈盈卻急叫:「快退,炸不死他的!」
  關小刀道:」炸不死,也要炸得他脫層皮!」引燃兩管,再次轟去。
  如此炸藥連兩轟,炸得司徒崑崙東躲西藏,氣得哇哇大叫,喝著手下弓箭侍候,猝見無
數守衛閃動過來。
  關小刀自知要糟,不敢再戰,喝著守衛:「誰敢過來,炸死誰!」
  守衛懼於炸藥,未敢越雷池一步,安盈盈急叫快走,拖著小刀往高牆那頭奔去。
  一連數縱,好不容易奔至牆,眼看就要翻牆而出,猝見一道黑影穿牆而入,正是師爺第
一護法黑青鋒,他本在師爺府中,但聞爆炸聲,自知不妙,立即趕來,果然逮住兩人,仇人
見面,分外眼紅,一招強劍即暗襲關小刀要害,欲置他於死地。
  關小刀此次全為盜取玉珮,根本未帶大刀在身,此時受襲,驚詫中,猛地想以雷管擋
去,然那雷管乃是紙制,根本抵不了利劍,硬被砍成兩斷,關小刀叫糟,猛一扭身退滾,刷
地一響,利劍已刺中他肩頭。
  黑青鋒哈哈大笑,利劍再抖、欲取其性命。
  安盈盈見狀,怎肯讓心上人受困;猛地抽出腰際長劍,飛刺過去,想逼黑青鋒引劍自
救。那劍刺來,果然逼得黑青鋒回劍欲救自己。
  然而她忽略最可怕敵人司徒崑崙,在兩人無法使用炸藥之際,怒狂厲笑,人若閃電,奇
速無比撲打過來:「賤人!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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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1:52:23 |只看該作者
  他原對安盈盈有所染指之心,然而自從練了陰陽真經,臉面起了變化之後,已漸漸對女
人起了爭風吃醋似的反感,復又想及幾次受安盈盈奚落,不禁殺心大起,一對上手,即是殘
忍無情。
  安盈盈只顧救心上人,一劍刺去,復背空門全露,復見強影衝來,已無力回天,暗道一
聲完了,那強掌劈至,砰然暴響,在左腰背中掌,她暴吐狂血,身如彈丸撞向牆頭,奄奄一
息。
  關小刀見狀,嚇得瘋狂,厲吼安姐姐,突來神力,打得黑青鋒倒跌撞退。
  關小刀想撲抱安盈盈,司徒崑崙卻快他一步,搶抓安盈盈於手中,一掌高舉天空,哈哈
諺笑、「你喜歡這賤人嗎?下跪,舔我腳趾,我就放人!」
  關小刀淚水溢流,愣在那裡狂吼:「不要殺她!不關她的事……」
  安盈盈目光返照似地,勉強掙扎逼出隻字半語:「快走……」嘴角血絲仍流。
  關小刀更急:「快放人,我跪便是!」
  當真下跪,爬了過來,想要回安盈盈。
  司徒崑崙瞧他下跪,更自哈哈狂謔大笑,復又厲吼:「你愛她媽?你愛嗎?你愛的人,
我就殺她!」
  竟然狠抓安盈盈大腿,猛扯一塊血淋淋肉片起來,捏在手中玩耍,安盈盈無力叫痛,只
不過再問哼一記,還是急叫小刀快走。
  關小刀卻已涕淚縱橫,雙目欲裂,厲吼著:「你這畜牲,惡魔——」撲身上來,爭搶安
盈盈。
  司徒崑崙仍自厲笑:「搶什麼?搶個死愛人回去何用?你要她賤身體,給你便是,腦袋
留來當球踢!」。
  「你敢——」
  關小刀沒命攻擊,司徒崑崙笑得更謔更狂。
  安盈盈被扯疼,突然拚命尖叫「快走——」拚出一股勁道,張嘴即咬老妖耳朵,司徒昆
侖厲叫,想甩她,卻甩之不掉,急怒雙拳猛打她胸腹,安盈盈就是不放嘴,拚著齒縫叫
「走」聲音卻是嗚音,她迴光返照地雙手並用,往腰際抓去,那似乎是所剩炸藥。
  司徒崑崙見狀更急駭,爭著想搶炸藥,安盈盈就是不放手,怒牙再咬,任那司徒崑崙刀
槍不人,如此仍抵不了拚命女郎牙關,或而該說被炸藥嚇得忘了運功抵擋,一隻右耳竟被活
生生咬下來。
  司徒崑崙厲叫如豬,還是搶炸藥,安盈盈吐掉耳朵,怒聲再叫:「快走——」猛又往炸
藥吹去。
  司徒崑崙欲甩開她,她卻緊抱過來,死不放手,張嘴仍往炸藥吹去,還是喝叫小刀快
走。
  關小刀哪聽得進去,他傷心欲絕,拚命跟打老妖魔下襠、要害,可惜完全無功,但見安
盈盈拚命,他更是心如針刺,沒命搶救。
  然而,突地安盈盈把柬在炸藥上的火褶子給吹燃,頓時引燃引信,安盈盈復吼:「快
走!來生再結緣,我根本活不成了!」
  眼看小刀還在癡呆拚命,奮力一腳把他踹開,同時推倒司徒崑崙,猛地滾向遠方。關小
刀駭絕想叫,轟地一響,司徒崑崙撞退倒地不醒,安盈盈卻早被炸得肢離肉碎。
  關小刀悲拗欲絕,泣叫著安盈盈,想去抓那飛散肉片,卻哪能抓得了什麼?
  他已不知想逃,只想抱住安盈盈,可惜只能憑空想像,他幾乎快崩潰得變成瘋子,嘴中
南前念著盈姐盈姐。
  此時見著愛人如此慘烈犧牲,就連心性冷殘的黑青鋒都愣在一勞,一時不知此時出手殺
人,正是最佳時機。
  忽見三道黑影掠來,正是三劍手,他們早在附近等候、準備關亮才走人。然而不到兩刻
鐘,已聞安盈盈叫聲,遂急急趕來,誰知仍慢了一步,眼看現場情景,三人悲歎不已。
  然而悲傷無用,江平要石軍、陳元敬帶走關小刀,自己趁此掠向司徒崑崙,猛地一劍刺
向他心窩,利劍果然刺入,然欲刺第二劍之際,黑青鋒斜處殺來,江平不得不回劍自救,復
見四處湧來大批人馬,迫得他不敢再戰,急忙找機會抽身掠退,他只希望那一劍能殺得了司
徒崑崙,以替安盈盈報仇便是。
  身形一掠,他已躥失高牆。
  大批人馬湧來,踩得安盈盈血肉散盡,屍骨無存。
  血腥味隨風揚起,似乎見得安盈盈魂魄飛揚,含帶笑意地隨著小刀飛逝而去矣……













第二十二章 靈鳳玉珮解奇毒
  七絕劍手帶著關小刀連夜宜在北方掠去。
  關小刀傷心欲絕,一路上隻字不語。
  他沒想到,自己一時好玩,為看者妖魔一面,而害得安盈盈犧牲性命,何等叫人心痛
啊!
  他已後悔未聽母親勸告,只取王佩,不辦任何事情,他更後悔不聽安盈盈阻攔。為何偏
要去惹老妖魔?就這樣,只瞧一眼,即把安盈盈性命給瞧去了,天啊!為何對她那麼殘酷。
  想及安盈盈的美、媚、多情、開朗,正是讓人疼入心骨的女人,然而她卻常說自己是克
死丈夫的不祥女人,誰沾上她,誰準倒霉,可是現在,卻被關小刀給剋死,他難道是個更不
祥之人?
  為何如此任性,如此不能忍呢!只要忍住不鬧著好玩又怎讓心儀女人斷送寶貴生命?而
且死得連屍骨皆無存?
  這可惡的司徒老妖,竟然狠毒到連一女子都不放過?他已不是人,是比禽獸更惡毒的妖
魔,安盈盈就這樣為他犧牲了,死得根本不值啊!
  關小刀欲哭無淚,望著暗夜,總浮現安盈盈帶情笑容,那曾經讓自己獻出初吻的女人,
如今卻捉摸不著,甚至連她的笑聲都感覺到漸漸模糊了。
  他自覺是自己殺了心儀女人,血淋淋的夢魔,使他想自絕謝罪……
  七絕劍手不斷安慰,人死不能復生,安盈盈將永生在人們心靈之中。
  他們勸小刀進食,小刀仍憨然不知食睡,足足過了一天一夜,仍自發呆。
  江平不得不把他點昏,然後灌他一點食物。
  就此,讓他昏睡著,三人連夜趕路。
  直到次日清晨,終於抵達雲中山區。三劍手始把他喚醒。
  江平則說地頭到了。
  臉色蒼白的關小刀先是一愣,隨後淚水滾落下來,終於開口:「多謝相救……」
  江平輕歎:「同是淪落人,少俠見外了。」
  年已四旬的他,從小即守在門主身邊,如今神劍門已散,他心情可想而知,忽又道:
「我刺了司徒崑崙一劍,希望能刺死他,替安盈盈報仇、」
  關小刀還是感傷一句多謝,淚水又滲:「她死得好慘……」
  石軍道:「去的心安理得……」
  「是嗎?不是我,她怎會……」
  小刀疼到心處,又自哽咽。
  江平道:「人死不能復生,安盈盈若有靈,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
  陳元敬道:「節哀順變,我希望司徒崑崙沒死,也好親手再刺死他一百遍。」
  關小刀悲悵一笑:「是該節哀順變……」
  勉強抹去淚痕,還是不斷念著節哀順變,瞧瞧山巒,打起精神道:「地頭到了?」
  江平道:「到了,少俠若還沒準備好……」
  「走吧!」
  關小刀道:「我不想讓盈姐看扁,哪天把老妖魔腦袋割下便是。」
  江平額首:「希望少俠成功。」
  於是,王人陪著小刀往山區行去,攀掠中,小刀不斷調適自己心情,他甚至狂命飛掠,
把心頭一口問氣給宣洩出來,及近帝王古墳,心情已較為好過些。
  江平瞧他似乎已沒事,始敢引他去見眾人。
  方近秘室入口,阿祖已歡天喜地趕來直門找到玉珮沒?但聞及安盈盈已犧牲,霎時墜人
愁雲,畢竟他不願意看到有任何人犧牲啊!眼眶為之泛紅。
  進人秘室,眾人先是相迎,隨又得之不幸消息,全皆感傷不已,尤其門主夫人更是淚流
滿面,自從嫁進神劍門,安盈盈幾乎已成為她唯一知己,沒想到卻從此天人永別,她能不傷
心嗎?
  還是姬戀紅較堅強,輕歎過後,表示以她衣物,蓋個衣冠塚,遙天祭拜便是。
  阿祖遂和夫人清出她衣物,卻發現她只留一件御寒披風,她原是隨著姬戀紅而來,根本
所帶東西並不多,眾人協商,便把她那包袱全部埋了,裡頭有她喜愛髮飾、胭脂等物為伴,
免得讓她走得空空蕩蕩。
  衣冠塚設在山明水秀之處,關小刀親自刻上「安盈盈姐之墓〞石碑,其實他心裡早把安
盈盈當妻子,只是不知她願不願意,她老說愛情談得自由自在;大概不願受束縛的緣故吧!
  墓塚立妥,且以山菜、溪魚為餐,山泉代酒,眾人開始祭拜、憑弔,甚至守墳至黃昏,
方始退回住處。
  一夜沉默寡言,直到次日清晨,眾人情緒方自較為穩定。
  姬戀紅遂把江平交出的靈鳳玉珮仔細端詳一陣,知道正品沒錯,她要小刀一同進人秘
室,小刀卻說沒心情,姬戀紅只好自行往秘室行去,獨自密煉玉珮,也好解去眾人身上之
毒。
  胡三爺瞧及小刀仍悶悶不樂,便找他談話,道:「安盈盈雖然死了,但活著的人總還要
過活,你何妨看開些?」
  關小刀歎息:「可是她卻為我而死,而且死得很慘啊!」
  胡三爺道:「話是不錯,就像你可願為你娘犧牲?』,
  關小刀道:「當然願意,也願意為三爺、門主,甚至神劍門所有弟兄。」
  胡三爺道:「你想,在死的一剎那,你有何感想?」
  關小刀道:「只有心甘情願,甚至覺得光榮。」
  胡三爺道:「就連屍骨無存也甘心?」
  關小刀道:「既然想死,還顧得了那麼多?」
  胡三爺笑道:「這就是了,安盈盈和你的心完全一樣,她當時心情一定充滿滿足與甘
心,甚至為你犧牲感到快樂,至於屍骨無存!』她根本不在乎,說不定安然埋在地上被蟲
咬。她還感到難受呢。這是你替自己製造的自責而已」
  關小刀一愣:「可是她真的死得很慘。」
  「只要願意,任何慘狀都是活人的印象,安盈盈可希望你記著她的美麗模樣,而且不忍
看你愁眉苦臉。」
  「她該如此,可是……」
  「可是你仍逃脫不開。」
  胡三爺道:「我為門主犧牲,只希望他能早日回到神劍宮如此而已,安盈盈為你犧牲,
大概只希望你好好活著,若另有願望,該是殺了司徒崑崙,你該打起精神,為她完成心願,
愁眉苦臉,根本無用!」
  關小刀被他這麼一說,心頭開朗不少,尤其那死得淒慘,只是肉體;精神,卻是快樂的
解釋,終於化開那幕幾近於讓他瘋狂的景象。
  他終又想起安盈盈臨死期盼式的會心笑容,還說了一句「來生再結緣」,她的確定得心
甘情願啊!
  霎時地捕捉安盈盈最後笑容,小刀心情終有幻美回憶,也就自嘲笑了起來:「她的確很
可愛……」
  胡三爺笑道:「既然可愛,就去愛吧,反正此時再怎麼愛,也沒人管得著!」
  關小刀忽覺秘密洩露,嫩臉稍紅:「要是她還活著,三爺不反對我們……」
  「若活著,三爺或而會勸上幾句,卻不會反對。」他笑道:「我只欣賞至性之愛,年齡
並不重要,就像我,若有二八姑娘愛我,我不樂死才怪。」
  關小刀終於笑了:「我還以為天底下沒人會贊同呢!」
  胡王爺道:「別理他們,我們男子漢大丈夫,敢愛敢恨,誰管得著!起來吧,去告訴你
母親,你要娶安盈盈,保證沒人會反對!」
  人死了,當然鮮有反對者。
  關小刀乾笑:「我娘啊……何必嚇她呢,這是我們男人之事,不懂者,不要知道的
好。」
  胡三爺拍他肩頭笑道:「好氣魄,有勇有謀,這才是真男人,下次如果看到三爺慘死,
只要灌口好酒即可,知道嗎?」
  關小刀悟通什麼連連點頭:「知道了,不過,我還是不希望看到三爺……」
  「那只是比喻!」
  胡三爺笑道:「沒人會記得關老爺死得多慘,我們只記得關老爺義薄雲天,威風凜凜,
你要我倒在床上病咽咽叫苦而死,還是一刀兩斷乾淨俐落?」
  關小刀呃地一聲道:「病厭厭好像比較痛苦。」
  胡三爺道:「這就是了,我中毒,覺得很痛苦,如果真的不行,一定找司徒崑崙拚命,
不過現在有得救,得找更好機會決鬥,你能幫你娘,何不去幫忙?」
  關小刀一愣,乾聲道:「我真是愚昧……」乾笑道:「多謝三爺開導!」拱手為禮,隨
即往秘室行去。
  臨進門,又想到什麼,忽而轉頭,道:「安盈盈咬下司徒崑崙耳朵,算是撈點本回
來!」
  胡三爺欣笑:「不錯,她是女中豪傑,我欽佩她,打從心底佩服!」
  關小刀這才滿心開朗,進入秘室,準備幫忙母親解開玉珮之謎。
  方進門,姬戀紅疑惑問道:「你想通了?」
  關小刀乾窘道:「想通了,我不該為了安盈盈誤了正事。」
  姬戀紅輕輕一歎:「想通即好,安盈盈的確不錯,難怪你會喜歡她……」
  關小刀乍驚:「娘您知道我喜歡她?」
  姬戀紅道:「否則你怎會托她去找娘,而且她也愛你。否則也不會幫你來找我。」
  一關小刀為之臉紅:「孩兒跟她只是……」
  姬戀紅輕歎道:「人死了,也不必多說,埋在心裡便是,娘只想看你日後仍能豁達,安
盈盈也向娘說過,希望你永遠能快樂,因為你還有許多日子要過,還有許多事情待辦。」
  關小刀感激頷首:「孩兒知道了。」
  姬戀紅又道:「你爹把你取名小刀,且年紀輕輕即把你送到神劍門,無非想讓你學得俠
義精神。當然身在江湖,難免生離死別,但這都只是次要的了……」
  關小刀頷首:「孩兒省得。」ˍ姬戀紅伸手挽住愛兒肩頭,兩眼為之含淚,天下父母
心,誰又忍於寶貝兒子流浪江湖?但她只是稍洩情緒,隨又恢復冷靜,淡笑道:「過來,娘
教你解玉珮之秘,免得失傳。」
  把小刀拉至一張石桌前面,它本是石床,但墊高即成石桌那裡擺了不少瓶瓶罐罐,靈鳳
玉珮則置於白絹布上。。
  關小刀目光已落於玉珮上,不知其奧妙來自何處。
  姬戀紅道:「其實,靈鳳玉珮之所以能解毒,完全在於那兩隻彩鳳身上。」
  關小刀怔道:「彩鳳不是藏在透明翡翠裡頭?怎能拿得出來。」
  姬戀紅道:「最直接方法是打破它,可是由於它過於珍貴,且無人知道此秘密,所以一
般人不敢貿然行事罷了。」
  關小刀自知這道理:「的確,打破了可惜,娘現在想用這方法?」
  若真如此,他也不必學什麼秘招了。
  姬戀紅笑道:「娘哪粗俗到這種地步,娘自有秘招。」
  「喔?」關小刀道:「用細什刺去,挑出靈鳳?」
  姬戀紅道:「要是那麼簡單,倒是低估靈鳳仙子智慧了,你看這彩鳳的嘴,是不是接近
最上方那顆夜明珠?好像啄它似的?」
  關小刀點頭:「我知道,前些日子,江南還有一師傅偽造過它。」
  姬戀紅笑道:「所以說,只要拿出這顆夜明珠,不就能接觸到彩鳳了。」
  關小刀道:「是有道理,不過這玉珮嵌鑲之法特別奇特,它們好似天生結合,根本無隙
可尋,老師父鑲的。用力擠。還是可以擠出來。」
  姬戀紅道:「這就是技術地方了;其實也是很簡單,冷縮熱脹之理而巳。」
  關小刀道:「可是曾有人拿它烤過火,照樣得不到效應。」
  姬戀紅笑道:「他們大概沒把玉珮及夜明珠分開,或曾有過。卻不知解毒秘密在彩鳳,
縱使解了,還以為掉落,再把它嵌回而已。」
  關小刀點頭:「倒是有可能,現在該如何?」
  姬戀紅道:「且把玉珮架於燭台上,我可沒練什麼冰魄神功,只有找來深冷冰泉,滴向
夜明珠,或許有效,試試看!」
  於是她找來破了底的陪葬酒罈,把玉珮置於壇口,然後把燭台置於壇下,燃起火花,讓
其熱氣在上烤,她隨又找來一壇冰泉水,不斷滴向正中那顆夜明珠。
  就此,玉珮受此一燒、一冰鎮,偶而發出吱吱咯咯聲音,似能感覺出其伸縮。
  小刀目不轉睛盯著王佩,在火焰躥掠燒烤之下那兩隻靈鳳似能翩動,直若浴火鳳凰似地
翩翩飛翔而出,或許那是火焰晃動之假象,但瞧來的確生動不已。」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壇
冰泉已倒去過半,還好、玉珮剛好罩住壇口,又有點斜,冰泉滴落之後,斜流至石桌上,並
未澆熄燭火。
  再烤一陣,猝聞叭地輕響,那夜明珠果然掉落下來,砸中燭台,滾落石桌,引得卡卡脆
響,頗為悅耳。
  關小刀欣喜道:「成啦!」
  姬戀紅淡聲笑道:「倒是費事不少,當年你師公只用冷熱兩道勁流這麼一按,叭地脆
響,珠子即跳出,不過土法照樣管用即可,咱開始解毒吧!」
  說著,伸手抓向玉珮。
  關小刀突然叫娘,姬戀紅怔道:「有事?」
  小刀卻見她相安無事抓起玉珮,皺眉道:「王佩被火烤,不怕像烙鐵般發燙啊?」
  姬戀紅欣然一笑:「此王佩能吸熱,縱使烤久,也只是些許升溫,只要一離開火面,溫
度立降,哪還能燙人?不得事啦!」說完將玉珮背面置於絹布上拭去些許煙灰,玉珮隨即潔
亮如初。
  關小刀道:「怎麼解毒?」
  姬戀紅道:「很簡單,把手指伸出來。」
  不等小刀回答,她伸手抓向小刀手指,拿出銀針,刺了兩針,鮮血湧出,姬戀紅隨即把
玉珮套在他手指上,夜明珠如桂圓,正好合著手指尺寸,關小刀有若戴了大戒指、不禁想
笑。
  姬戀紅道:「別笑岔氣,開始運功、讓血液流轉,彩鳳自能吸毒解毒。」
  關小刀聞言,不敢再耍,立即坐下、開始運功,不久,只覺手指傳來淡淡涼意,順著經
脈,傳向胸口,漸漸裹向那股悶熱,那似乎喝了涼冰水之感覺,霎時舒暢地罩住熱毒,並快
速化解殆盡。
  不至半刻鐘,關小刀已身心舒暢,再無不快之感,不禁張眼笑道:「成了,熱毒已去,
成啦!」
  姬戀紅驚道:「這麼快?」
  想想便點頭:「是了,靈鳳仙子為對抗陰魔女,當然要找些快速解毒之法,否則毒未解
完,說不定已遭殺害呢!」
  關小刀笑道:「可以取下玉珮了吧?」
  準備收功倒外面報好消息。
  姬戀紅道:「多等等,讓靈藥滲入你體內更多些,我好收集,待會兒再送人大家身上,
一次解毒,免得浪費時間。」
  關小刀哦了一聲,倒不急著把王佩取下,讓其涼勁再入體內,他好奇地瞧向玉珮那兩隻
彩鳳,忽見一隻較淡,一隻卻變成較濃。怔詫過:「娘,彩鳳變了。」
  姬戀紅立即湊來瞧瞧,果真有異,心念一閃,道:「可能此兩隻彩鳳各有功能,一為解
毒,一為吸毒,如此解吸相映,自能生生不息。」
  不由覺得,靈鳳仙子的確是絕世才女,竟能弄出如此神奧的解毒東西。
  那靈鳳漸淡處,忽見淡淡斑點,似是羽毛上的墜花,然而,在小刀好奇注視之下,竟然
發現那是字跡,怔詫再瞧,念道:「陰靈陽鳳……」
  姬戀紅乍聞,亦覺有異,湊了過來,凝眼再瞧,驚聲道:「是靈鳳、陰陽,左靈鳳,右
陰陽,你念反了!」
  關小刀為之乾笑:「我在這邊看,當然反啦,好像還有字……」
  姬戀紅仔細再際,喃喃念道:「靈鳳山、陰陽天……今生無……」
  關小刀道:「無『毒』吧?今生無毒,也就是能解天下毒之意。」
  姬戀紅道:「看似『毒』字,但娘總覺得它該是『悔』字,今生無悔念起來較順口。」
  關小刀道:「或許她臨時後悔,才把『悔』字改成『毒』字,看起來都差不多嘛。」
  姬戀紅道:「整句會是何含意?」
  關小刀眼睛一亮:「莫非靈鳳仙子留了絕世武功,只要找到靈鳳山,陰陽天,自能今生
無毒無悔!」
  姬戀紅道:「或許有可能,可是天下根本沒有靈鳳山啊!」
  關小刀道:「當然是她自己發明的,謎語要是好猜,天下就沒有天才了。」
  姬戀紅仍是想不透,但見彩鳳似乎靜止未再變化,她始說道:「有空慢慢猜,該收拾
啦!」
  她遂把彩鳳從小刀手指上拿出,然而再拿利刀,割其手指,並擠血液,關小刀卻不覺疼
痛,老想著暗語是何意思?左手隨又抓起彩鳳,想瞧得更清楚,豈知彩鳳離手之後,那較濃
之彩鳳似又把紅色素吐向較淡彩鳳,但見渲染流滲,較淡彩鳳漸漸又紅潤起來,終把浮現字
跡再掩去。
  關小刀急道:「糟了,字跡不見,娘,再吸一次!」
  姬戀紅瞄眼:「吸什麼?再吸也是那幾字,何況你已無毒可吸,自己是慢想吧!」
  關小刀為之乾笑:「說的也是,字就是字,看久了總不會把『毒』字變成『悔』字
吧!」
  姬戀紅未再理他,但見血液已半碗之多,該夠用,遂替兒子止血,並要他服下靈藥,始
放開他,另自調配解藥。
  關小刀仍未動,想著秘語,愣頭楞腦喃喃念個不停。
  姬戀紅不禁瞄眼:「越想越迷糊,這種東西,得靈機一點通,只要靈感一來,立即能悟
通,死想無用。」
  關小刀額首:「倒是有理……我找他們幫忙想去。」
  姬戀紅立即制止,道:「不是咱自私,而是此秘語若關係武功絕學,還是越少人知道越
好,不是怕他們私心獨吞,而是怕他們不小心洩了口風,若傳到司徒崑崙那裡,必定又引來
一場殺戳,尤其讓司徒崑崙得到此秘密或功夫的話,當然這包括治他毒功的方法,天下豈能
安寧,你可以偷偷告訴誰,卻得盡量少讓人知道的好。」
  關小刀恍然道:「有理,我倒差點犯下大錯,該打,娘,該不該告訴門主、夫人?這本
是他們之物。」
  姬戀紅道:「物有靈,會找有緣人,夫人具的是物緣,所以她能保存如此之久、你具的
是靈緣,所以能看到字跡,這並不相於。本來,你倒可以告訴他們,但此時看來,門主個性
無爭,似乎對武,功沒興趣,夫人更不必說,幾乎無縛雞之力,若告訴他們,說不定反而害
了他們。你只要光明磊落,本著一切為神劍門著想,自該知道何時該說,何時不該說:「
  關小刀點頭:「現在似乎不該說……等悟出真意再說不遲。」
  姬戀紅拍拍他肩頭,道:「把玉珮恢復原狀吧!」
  關小刀頷首,遂如法炮製,將玉珮置於燭火烤去,並把夜明珠丟入冰泉鎮住,待玉珮發
出咯咯脆響後,始把夜明珠塞回原處,叭然一響,恢復得天衣無縫。
  此時姬戀紅方把解藥配妥,母子倆雙雙走出秘室,姬戀紅把解藥分給門主及胡三爺、七
絕劍手服用,他們立即盤坐運功以祛毒。
  關小刀想想、拿著玉珮找向夫人,敬欲交還。
  夫人卻說道:「你留著吧,只有你們能用它解毒……」
  關小刀於笑:「解毒方法很簡單,用火烤玉珮,用冰水鎮夜明珠,把它取出之後,再把
手指伸進去,擠出血跡°行了。」
  夫人道:「縱使我知,卻來得及用嗎?」
  關小刀復道:「這可是門主送給您的定情之物。」
  夫人一愣,為此物,她差點讓門主休掉,於是頷首:「那我和門主商量後再給你便
是。」感激地收下玉珮。
  若非小刀。她早就完了,也幸好如此,此玉珮才未落人公孫白冰之手,想及公孫白冰竟
然變成暴虐之徒,不勝啼噓。
  關小刀瞧她歎氣,以為是想起安盈盈始如此,他雖從痛苦中走出來,但想及慘劇,亦會
輕歎,告別夫人,走出秘室,硬逼著自己想想王佩所浮現之秘言,可惜仍無結果。
  晚餐則由阿祖料理,他幾乎變成家庭主婦,而且樂此不疲。
  晚餐後,三爺等人悶毒剛解。還得運功恢復元氣。眾人遂各自打理,或睡或聊天,悉聽
尊便,及至二更,或而連日疲累,已全部睡去。
  次日醒來,用過早餐,姬戀紅任務已完,遂向門市、眾人告別,畢竟丈夫在外頭等久
了,於心過意不去,關小刀自知原因,並不強留,且伴著母親送她一程。
  行進中,關小刀仍問題多多,說道:「娘,我還是想不出玉珮的秘語何解,怎麼辦?」
  姬戀紅道:「想不通,日後再想便是,急什麼!」
  關小刀道:「當然急,若想不通,自無法對付司徒崑崙,門主何時才能回到神劍門,司
徒崑崙多厲害,您又不是不知道。」
  姬戀紅一愣:「這倒是實話……」
  關小刀道:「我的刀法雖然管用,可是內力不夠,根本抵擋不了老妖魔,能不賠命已是
萬幸,可是接下來呢?總不能跟你們回老家吃閒飯吧!我該怎麼辦?」
  姬戀紅輕歎道:「內力靠修為,否則只有找到奇靈之藥一途,可惜娘始終找不到……」
  關小刀道:「難道我們要躲在這裡一輩子?」
  忽有聲音傳來:「倒不必躲那麼久……」
  聲音未落,一道青影掠來,一位仙風道骨灰髮老人含笑行來。
  關小刀見人欣笑:「爹,你倒現身了,你可想到法子了?」
  關海天道:「沒想到驚神刀法還罩不住,你得另求發展了。」
  關小刀道:「都是多沒準備靈藥,害我吃了大苦頭。」
  「該是意外!」
  關海天乾笑:「誰知司徒崑崙練了《陰陽毒經》上的武功,連我們老頭子也不是對手,
實是禍害遺千年!」
  關小刀道:「爹想出辦法了?」
  關海天道:「公孫白冰不是練了金剛不壞之身?故而能跟司徒崑崙相抗衡。我想他練的
是太乙神功,想當年靈刀堂門主水無涯和我私底下有所交情,他倒說過太乙種功乃是三百年
前太乙真人所創,威力無窮,若能練得八九成,已具刀槍不入之能,若學得十成,幾可達金
剛不壞境界。
  「我看公孫白冰可能練至八九成境界,方能如此囂張,你與其盲無目標找尋其他靈丹妙
藥、武功秘籍,倒不如到靈刀堂,要求無涯傳你太乙神功便是。」
  關小刀目光恍然一亮:「有道理,可是,如此,不是背叛了神劍門?」
  關海天道:「何來背叛,神劍門和靈刀堂已是盟友,相互切磋武功,何來背叛!」
  關小刀道:「哪是切磋!我是去學武,若非拜在水無涯門下,他肯教嗎?若拜人他門
下,又對神劍門如何交代?」
  關海天一愣:「這倒是問題。」
  其實關小刀早和水自柔有婚姻之約,他只是擺平不了此事,且得看看父親怎麼說。
  關海天腦筋轉動不停,道:「其實你井未進入神劍門,照理來說,去學水無涯武功,誰
也管不著,但以神劍門立場,你的確不好交代……。
  關小刀道:「是啊,就像武當派門徒去學少林派武功,豈非對武當派大諷刺?」
  「除非兩派合併……」
  關海天忽而邪眼瞄向兒子,邪邪笑起:「看來只有一條路可走,即是你娶水無涯女兒,
如此,女婿學武,天經地義。」
  關小刀瞪眼:「爹要我出賣肉身嗎?」
  「一點也不!」
  關海天笑道:「聽說水無涯女兒美絕天下,自有武林第一美女之稱,爹還怕你追不著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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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1:53:24 |只看該作者
  姬戀紅瞄眼:「追不著,還叫几子去丟人現眼?」
  關海天笑道:「當年我追不著你,你後來還不是跟了我。」
  姬戀紅臉面泛紅,斥道:「那是一時眼花,你少得意。」
  關海天笑道:「誰敢保證水無涯她女兒會不會眼花?何況,兒子實在不賴!」
  姬戀紅罵聲死相,呵呵笑起。
  關小刀瞄眼說道:「縱使追到,又如何合併兩派?爹倒教教我。」
  關海天道:「那還不簡單,水無涯沒兒子,你要到他女兒,自然當上堂主,你隨後向神
劍門投降,不就合併了。」
  關小刀怔詫道:「什麼,叫我投降?我不被靈刀堂弟子罷免才怪!」
  關海天道:「那得怪你平時外交太差,人緣不好。」
  關小刀道:「就算跟他們有交情,可是投降之下,豈非讓他們覺得不如神劍門弟子?」
  關海天道:「投降只是假象,神劍門難道會派人鎮壓?只要你武功大成,收拾司徒昆
侖,大家都知道你的能耐,你的投降,只不過是尊敬神劍門主,尊重爹我的傳統,靈刀堂弟
子不但能諒解,神劍門弟子更能諒解,說不定兩派人馬早就有意合併,相互交往,只不過是
一些領導者顧忌太多而已,你何必中了世俗詭計。」
  關小刀道:「好像越說越有道理呢!」
  「本就有理!」
  關海天道:「水無涯曾多次跟我說過,兩派若能合併,那該多好,逃兵也不會那麼
多。」
  關小刀一愣:「逃兵跟合併有何干係?」
  關海天道:「大有關係,江南出美女,神劍門弟子愛上江南妞可不少,一旦生了情,不
進行嗎?門主還是娶了江南夫人,只差他是門主逃不了,否則我看啊……神劍門已找不到主
人了。」
  姬戀紅斥笑道:「少說兩句行不行,要是傳話出去,不大好。」
  關海天笑道:「只是舉例,為了阻止逃兵,兩派合併,利益多多。」
  關小刀嗤嗤笑起:「多倒是想像力豐富,為了學武功,竟能扯出這麼多明堂。」
  關海天笑道:「不是扯,是句句實言,你且努力去辦,這是爹的命令。」
  關小刀邪笑起來:「要是將來水無涯知道我追他女兒是您下的命令,不知作何感想?」
  關少天道:「那是他的光榮,有人的女兒想嫁,還未必有人敢娶呢!」
  關小刀笑道:「既然如此,我努力便是,倒是您也得找些靈藥,免得我兩頭落空。」
  關海天道:「當然幫你找,只是靈藥可遇不可求,你還是專心練功為是。
  關小刀自知道理,額首應是。
  關海天隨後又問及門主近況,得知意志消沉,他亦不勝唏噓,交代兒子好好照顧,事不
宜拖,已自和姬志紅道別兒子,逕往山下行去。
  關小刀目送雙親,直到背影逝於山林之後,始輕輕一歎,返回秘穴裡頭。
  他首先找三爺告知此事,三爺自知情況,遂同意他前去靈刀堂學武,他並表示此事暫且
瞞著門主,免得他升起神劍門武學無用之念頭。
  關小刀明白道理,自是尊重,他道:「我若走後。三爺將如何面對一切?」
  胡三爺輕歎:「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我想,首先再替門主找個較舒服地點,也好邊
藏身邊練武,其次則調回天龍騎,待整軍之後,或而能跟司徒崑崙一拚吧!」
  關小刀道:「要拚命,得通知我。」
  胡三爺笑道:「沒那麼快,那只是計劃,再說,支持你去練功,即是要用來對付司徒昆
侖,我豈會輕舉妄動?」
  如此,關小刀始放心許多,他道:「哪天給門主一點信心,瞧他不言不語,實是叫人難
過。」
  胡三爺道:「這個我會想辦法,你安心離去便是,日後有所變動,我會主動通知你」「
  關小刀頷首應是。
  隨後他告別門主、夫人,以及七絕劍手;方子秋和天龍騎弟兄,表示奉母親之命,前去
取一味靈藥,也好收拾司徒崑崙,既然有任務,眾人自是叮嚀注意小心而後放行。
  關小刀遂帶著阿祖,依依告別之後,始啟程,直往山下行去。
  行徑中,阿祖老是追問要取什麼藥?如何治得了司徒崑崙?
  關小刀則支支吾吾表示乃天下第一靈藥,足可破去老妖魔金剛不壞之身,其實他目的只
想把阿祖騙到江南,也好解開身世之謎。現在如若讓他知道又要到靈刀堂,他死也不會跟
來。
  阿祖當然信以為真,遂不斷追問天下第一靈藥又是什麼?關小刀一時說不上來。阿祖卻
逼向不止,他靈機一動,遂把靈鳳主佩上浮現的字跡說出,並道:「我們找的正是靈鳳仙子
留下來的靈藥和秘籍,你說,能不能收拾司徒老妖?」
  阿祖更是信以為真,當下自告奮勇幫忙,不斷拆解秘語,而且甚至走火入魔似地,任何
時刻,他都能想出奇異解法。
  關小刀老說不對勁,卻一路把他引帶南方。
  十天過後,終又趕抵長江畔,且上了一艘渡船,直放下游。
  阿祖還是不明究理,復行一夜,忽見過往船隻突然有人遠遠拱手叫聲小公主,他始怔醒
過來,瞪向關小刀,嗔道:「你騙人,你明明要到江南。」
  關小刀暗自竊笑,卻一臉正經:「沒錯啊!靈鳳山就在江西,大驚小怪什麼。」
  阿祖一愣:「你早猜出私語含意?」
  關小刀笑道:「否則我哪有心情從大老遠趕來,你若不想被認出,最好貼上假鬍子,免
得一路惹麻煩!」
  阿祖猛地醒悟,縮身船角,故意把關發弄亂,低聲道:「方纔被叫,他們會不會追過
來?」
  頭小刀道:「事實上已離好遠,你怕什麼?」
  阿祖偷往上頭瞧去,那插著靈刀堂旗幟船隻果然仍在上行去,自己這艘則往下行,水流
速度不慢,眨眼已錯開好遠,她始安心不少,隨又想及秘語一事,冷道:「你既知秘語,為
何不早說!」
  關小刀道:「我在考你智慧啊!」
  「考你個頭!」
  阿祖斥叫,想揍人,但伸了手又縮回,道:「你說靈鳳山在哪裡?」
  關小刀道:「在廬山囉!」
  「怎解?」
  「因為靈鳳如龍,無人見過,直若不識廬山真面目,何況廬山的確有個靈鳳山崖,當然
是那裡沒錯!」
  「陰陽天呢?」
  「該是地形關係,到了再說。」
  「這麼說,今生無毒也還沒解了?」
  關小刀道:「能解出靈鳳山已經厲害無比啦,你真要我像朱葛孔明,能知過去未來?」
  阿祖邪邪笑起:「最好如此,否則騙我來江南,叫你吃不完兜著走!」
  關小刀瞄眼道:「想不想再到水自柔的窩,那裡可溫柔舒服得很啊,者實說,我很想
去。」
  阿祖道:「我也想,只是太危險了。」
  關小刀道:「哪來危險、他們還想拿你當真公主呢!」
  阿祖輕笑:「明明不是,還當什麼?何況,我是男的!」
  「那就當少堂主囉。」
  「少來!」阿祖斥笑。
  關小刀邪笑道:「真來如何?三游靈刀堂,必定傳為佳話。」
  「少來,要去,你去,我死也不去。」
  「你若怕、改扮丫環好了。」
  「休想佔我便宜!」
  阿祖斥道:「何況,當丫環進不了小公主住處,我還混什麼!」
  關小刀笑道:「所以說,還是扮小公主恰當,這樣好了,咱們先潛進去看看,若情勢不
對,再開溜不遲。」
  阿祖斥道:「我再也不會上當,你省省吧!」
  瞧他如此堅定模樣,關小刀只好作罷,免得他起疑,為今之計,看來還是先至廬山再
說,還好廬山高靈刀堂不遠,只要跑個腿,照樣可以把水無涯找來對證。
  想通此點遂邪邪笑起,但目光觸及阿祖疑惑眼神,笑聲不由一斂,反而擔心起來,若他
發現自己再次耍他,將會如何反應?
  或許很強烈吧!
  然而替他驗明正身,認祖歸宗,是好事一件,縱使他暫時反強烈、日後必定會感激吧!
  想及此,關小刀仍決定照計劃進行。
  當下,他裝作若無其事,陪著阿祖欣賞山光水色,累了即睡,餓了即食。
  不知不覺中,已過了一天一夜光景。
  次日醒來。
  廬山已近,兩人遂紛紛下船,改走陸路,不到幾時辰,已至廬山腳下。
  由於此山乃名山之一。登山尋幽探奇者不在少數,故而山腳早已聚集不少客棧、商家,
大做遊客生意。
  關小刀遂找間佳寧小築的清幽客棧,住了下來。
  進食過後,他始提議:「我先到廬山探路、只要找到地頭,立即帶你回去,我看這裡不
少靈刀堂弟子,你還是少走動為妙,以范來麻煩。」
  阿祖倒是樂意配合,笑道:「你去吧、待回來,我必定不讓你失望。」
  關小刀難得看他答應如此爽快,自是疑惑:「你待耍何明目?」
  阿祖道:「易容啊!只要一變,再也不怕被拆穿啦!」
  關小刀不禁想笑,道:「改天吧,免得我回來認不出人。」
  阿祖道:「我認得你便好,快去快去,我沒時間和你抬槓。」
  關小刀子笑一聲,只有由他了,反正他總不會不認自己吧,定之後,始道別離去。
  阿祖果然大動腦筋,想著該化成何種角色,方自出色多多?
  至於關小刀則搶著時間,直往麒麟山靈刀堂那頭奔去。
  兩地相差百里左右,關小刀抄著小徑,不到黃昏,已抵靈刀堂正門。
  想以前,從江南直放靈刀堂內腹之中,又有阿祖冒充小公主,得以輕而易舉進人,現在
見及偌大宮殿式門面,光是守衛即有十人之多,想進去,可得經過層層盤問,若身份不對,
哪能見得小公主。
  關小刀盤算過後,決定不硬闖。
  他轉向附近小市集,買了紙筆,準備寫封密信,然而他斗大事不識幾個,現在想寫,可
就頭疼,若找人代筆,恐又秘密洩露。想來想去,終於想出方法,遂疾筆書寫,然後套入信
封封死,始滿懷笑意,二度重返靈刀堂。
  他方走近二十丈之內,兩名守衛已迎上來,一名問道:「有事嗎?這裡可是靈刀堂重
地。」
  關小刀打哈哈笑道:「小的正是替人送信而來,是給小公主的。」
  紅信箴呈去,上頭果然寫了「小公主」三字,因小公主三個字簡單,故而會寫,只是字
跡潦丑有若小孩,叫人瞧來直皺眉。
  守衛接過信,半信半疑道:「該不會是小鬼寫的吧?你若搞鬼,小心挨大板。」
  關小刀乾笑:「不敢不敢,外面是偽裝,裡面是正事,公主看了自會明白。」
  另一名守衛冷道:「你先留在此,我們再送信,否則快滾。」
  關小刀笑道:「當然留,我還等著回音呢!」
  「還要回音……」
  守衛瞄他幾眼,小刀此時乃百姓裝扮,又未扛大刀,實在不起眼,然他既然不怕挨揍,
願意留下,當守衛者自有職責替他送信,遂點頭:「別亂跑,馬上給你回音。」
  關小刀連連道謝,守衛要他立在銅麒麟旁邊,一名始趕去送信。
  關小刀但覺小公主在家可謂來的正是時候,閒著沒事,開始欣賞這依山而築的大門,高
及三層樓,果然氣勢不凡,若有一天,住進這裡倒是樂事一件。
  或許裡頭寬廣,又需層層轉送,足足待了半刻鐘,終於有了回音。
  忽見得那送信守衛右手掩臉,疾奔而出,尚未抵門即嗔聲大叫:「把那小子抓起來!」
  七八名守衛自知出事,長刀一抖,已把關小刀困住。
  關小刀怔詫:「不會吧,我寫的很清楚……」
  原先盤問那守衛冷斥:「果然是你自己寫的,還不束手就縛!」
  掩臉守衛奔出,怒氣沖沖喝道:「你寫的什麼,敢侮辱小公主了可惡,討打!」
  紅紙一晃,裡頭只畫了兩個面對面相親的女人,左邊則寫著「小公主」三字,其左下角
則題著「夫子」兩字,簡簡單單,卻影謝公主在親某人之意。
  難怪守衛右眼會被揍出紫眶,他正想把巴掌賞還小刀,捏了一拳頭,疾撲過來。
  關小刀怔愕不已:「她難道看不懂嗎?」
  守衛怒斥:「就是看得太清楚,你準備斷腿吧!」
  他怒喝一聲,欺撲過來,關小刀眼看局勢不妙,猛地躲閃,想鑽找縫隙開溜。
  然而十名守衛訓練有素,霎時封死通路,利刀逼人,刀鞘一揚,就要修理這渾傢伙。
  就在危急之際,碎聞一聲住手,一道淡青人影閃身而至,勁道一推,已逼開守衛,守衛
忽見是潑辣的小公主,噤若寒蟬,僵立當場。
  小公主猛瞧狼狽想爬入銅麒麟腹中,準備從另一頭開溜的關小刀,這一瞧,欣喜若狂:
「小刀,真的是你!」
  關小刀忽聞聲音,轉頭過來,癱靠銅麒麟,噓聲道:「要命,連我的信,你都看不懂
嗎?」
  「那是信嗎?後來想懂了。」
  小公主想及信中圖案,頓覺臉紅,趕忙把守衛手中信搶回,為掩窘困,斥聲道:「讓一
邊去,不准看,不難聽,把耳朵捂起來。」
  守衛哪敢抗命,應是之後,登時面對大門,雙手掩耳,小公主仍覺困窘,斥向小刀:
「你在要什麼花招?走走走!」
  拖著小刀往附近松林掠去。
  守衛終於忍不住竊笑起來,一名指著那眼眶發紫者,笑聲更謔,說道:「小張啊,送了
封情書還不自知,該按該揍!」
  那紫眼眶守衛窘苦一笑:「我哪知它真的是情書,害得我……」
  一名守衛說道:「兩人相親還著不出來?」
  紫眼守衛道:「當時我若這麼說,豈非爬著回來,真是。自認倒霉啦!」
  一名守衛道:「小公主怎會喜歡這白癡?實在錯不透!」
  另一名道:「可別亂說,我看他相貌堂堂,膽子又大,一定有料,大概書念的不多,但
必絕頂聰明,否則以公主眼光,怎會對她特別青睞呢!」
  復有一名說道:「不錯,憑小公主眼光,根本不會走眼,看來靈刀堂未來堂主後繼有人
了。」
  紫眼守衛不禁焦切道:「那我豈非慘了,一開始就得罪他?」
  眾人為之奚落,加油添醋,說得他後悔不已。
  然而守衛頭領卻道:「你才走運,小公主揍了你,一定於心不忍,未來自必有賞,說不
定還陞官呢,到時別忘了多多提拔!」
  此語一出,眾人頓有所悟,霎時又爭相奉承,也好分點羹吃,紫眼守衛自也懊惱盡掃,
直道事情未定,到時再說,卻笑意頻傳,大概認定差不多了。
  眾人此時唯一顧忌是,兩口子可別鬧分手,否則一切完蛋,他們亦知保密重要,故絕口
不提此事。
  至於小公主和關小刀兩人則溜進松林之中。
  小公主仍窘困不已:「你這是幹什麼?竟然還交給守衛,真是!」
  很想敲他響頭,復又覺得甜膩,嗔嗔笑笑中,不知如何是好。
  關小刀子笑道:「是你交給守衛的,怎怪起我來?」
  水自柔窘斥道:「誰叫你畫這些什麼明堂?我當然發火,還寫『夫子』,分明是指我的
老師在跟我…可惡!」
  當真敲田頭過去。
  關小刀趕忙閃開,急道:「哪是『夫子』?我是寫『夫字』之意!」
  水自柔嗔斥:「什麼『夫字』?你難道連『子』差了一個空蓋都分不清?」
  抓著信箴,寫了又畫。
  關小刀乾笑道:「懂了,我以為音差不多,字也一樣嘛!」
  「真是!」
  水自柔氣笑逗趣、表情忒怪。
  關小刀道:「我只是想寫個『夫』字,你大概會猜到是我寫的,誰知……」
  水自柔窘斥道:「誰是你妻子,別忘了,我還沒嫁過門,何況也不一定要嫁,下次不准
再用此字!」
  關小刀子笑:「不用便是,不要生氣啦!」
  水自柔不想「氣」字還好,這一想及,又有氣,猛指信箴:「誰跟你親嘴?畫得這麼惡
心,你是不是色狼!」
  「親嘴?」
  關小刀一楞:「我跟你親嘴?」
  水自柔更窘,猛指信箴:「你畫的這是什麼?可惡,色狼!」
  關小刀乍見,邪邪一笑:「我是想親你啊,就是想當色狼!」
  猛地欺身想親,迫得水自柔唉呀窘逃,擺出架勢,準備收拾色狼。
  關小刀則笑得甚挑邪:「什麼相親相愛,我畫的是鏡中的你,也就是兩張一樣的瞼,也
就是你跟阿祖,知道了沒?真是大會幻想。」
  水自柔一愣:「你畫的是我跟阿祖?」
  窘困再搜集信箴瞧瞧,此時看來,若說是鏡中人,兩張臉,一點也不為過。
  關小刀弄笑道:「只不過墨多了點,把嘴粘上去,你就想人非非,真是!」
  水自柔不由窘羞成怒,一掌劈來,嗔喝道:「只要看這圖,誰都想到親嘴,你分明是混
蛋,不會表達就別亂畫!」
  關小刀被打中腦袋。唉呀一聲,猛搔頭,乾笑道:「我是因字懂得少,才用畫的,結果
畫得更差勁,你當作誤會便是……」
  水自柔斥道:「誤會?連守衛都已請出什麼,你叫我如何再見他們?」
  越想越窘,很想捏死這男人。
  關小刀道:「那我找他們解釋去。」
  水自柔斥道:「不必了,越描越黑,下次再亂來,休怪我把你痛揍一頓!」
  關小刀乾笑道:「不會啦,下次你記得我字體便不會產生誤會了……」
  「什麼字體,像三歲小鬼,以後怎能見人。」
  「有空,我苦練便是。」
  關小刀道:「你既然誤會此信,後來為何會想通?」
  水自柔不禁年笑起來:「我是想到你這白字大王,天下再也沒有比你更醜的字,所以才
趕出來一瞧究竟,果然沒猜錯,說,到底何事找我?白字大王加大畫家。」
  關小刀子笑:「不能省略這稱呼嗎?」
  水自柔斥笑:「省什麼,等你才高八斗再說,你畫這圖,用意何在?」
  關小刀道:「兩張一樣的臉,當然是有關阿祖之事,他上次開溜,我又把他騙回來
了。」
  水自柔急道:「當真?人在哪裡?」
  關小刀道:「在廬山山腳下。」
  「快帶我去找他!」
  催著小刀即欲成行。
  關小刀道:「找到了又何用?他照樣會開溜。」
  「呃……
  出自柔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道:「難道永遠不能見?」
  關小刀道:「也不是永不能相見,而是怎麼見較恰當。你和你爹上次去查,可查出什
麼?」
  水自柔道:「還在查,不過可能有眉目,照我爹說,溫小萍是我娘身邊的一個女婢,她
很可能把阿祖偷抱走。」
  關小刀道:「若真如此,倒是接近了,可惜溫小萍已死,無法證實。」
  水自柔道:「可是我爹還在雁歸山查探。上次不是發現有人掃墓嗎?爹想找到那個
人。」
  關小刀道:「他會是誰?難道會是你娘?抑或是溫小萍沒死?」
  水自柔道:「誰明白,且看爹是否把人找著再說了。」輕輕一歎。
  關小刀道:「說的也是,找到人,問題可能迎刃而解……」
  他已盤算,自己此行,除了查明阿祖身世之外,還得學得太乙神功,看來仍需走一趟雁
歸山了。
  水自柔又道:「阿祖呢?他說過什麼?」
  關小刀道:「他還是不肯承認一切,我知道他很怕承認了又發現不是這麼回事,這對他
打擊很大。」
  水自柔道:「縱使如此,我可以認他當姐妹啊,何況,他可能真的是我妹妹。」
  關小刀眼睛一亮:「你當真想認他當妹妹?」
  水自柔道:「你看到和你長一樣的人,你會怎麼想?」
  關小刀頻頻點頭:「說的也是……你認為他是女的?」
  水自柔瞄眼:「難道要變成男人,讓大家又大吃一驚?他要是男人,他還會活得那麼快
樂嗎?」
  關小刀皺眉:「何解?」
  水自柔道:「所有人都把他當成娘娘腔、女人身,他會不煩惱?」
  關小刀頷首:「倒是有道理,不過,總得確認才行。」
  水自柔道:「這事以後再說,我得先找他談談,說服他當我妹子,免得他東躲西藏,讓
人想來心疼又不安。」
  關小刀頷首:「這倒是可行,先認他為於妹妹,然後再變成親妹妹,大功將告成一
半。」
  水自柔道:「應該說大功告成,怎會一半?」
  「呃,是極,是極!」
  關小刀子笑著,若真如此,他麻煩才開始呢,想到要如何安撫這兩隻母老虎,他已夠頭
疼。
  在水自柔催促下,關小刀只好帶她往廬山出發,準備去見阿祖。
  雖已近黃昏,但兩人仍是連夜趕路。穿過捷徑之後,已近三更天,小刀則請水自柔在暗
處稍候,這才往住處行去。
  推開房門,燈火幽亮,床被整齊,桌上還擺了四菜一湯,卻已冷去,阿祖早不見蹤影。
  關小刀為之一愣:「難道他等太久咱行上山去了?抑或是被人擄走?」
  焦切中,急忙喊來水自柔,說明一切,水自柔更緊張,提議找來掌櫃、小二問話。不久
兩人惺忪中帶著驚慌趕來,小刀追問同伴去了哪裡。
  掌櫃、小二莫名其妙、指著水自柔。擺明指出同伴不就在此?小刀急道不是,不一樣,
掌櫃、小二冷眼直望,自覺遇到神經病傢伙,水自柔知道向不出結果,遂遣兩人回去。
  關小刀急切道:「怎麼辦,三更半夜,何處去找人?」
  水自柔道:「我看傳令出去,要幫中弟兄幫忙找人吧!」
  關小刀D道:「可是如此,又怕他躲起來。」
  水自柔道:「安全為是,顧不了那麼多,先找到人再說!」
  關小刀頷首:「好吧,你去傳令,我四處轉轉看!」
  水自柔二話不說,立即掠向屋頂,前去傳令。
  關小刀則轉向四周,連廚房、茅舍都尋過,就是不見蹤影,急得想往外尋,復又想及外
頭自有靈刀堂弟子尋人,憑他一人能找多廣?遂回到客棧,等水自柔回來再做定奪。
  才欲轉回東廂房,突見一道青影門了出來,喝地一聲,偷襲出掌。
  關小刀驚詫,旋身閃開,見及冷面短鬚傢伙,自是嗔叫:「來者何人,莫非你們綁走阿
祖?」
  越想越有可能,猛地喝欺過來,絕招盡展,八路擒拿手極力扣去。
  那人正得囂張斥喝反擊,豈知一對上手,手臂已被扣著,復被扭緊,疼得他尖叫:「放
手啊,我是阿祖啦!」
  「阿祖?」
  關小刀怔愕,猛地往他鬍子社去,這一撕,果然露出俊美本相,惹得小刀呵呵笑起:
「什麼嘛!騷鬍子,敢耍我!」
  猛又把假鬍子貼在他鼻子上,阿祖唉呀驚叫,已掙脫閃向一旁,嗔叫:「好不容易才買
來的假鬍子,你想把它弄壞!」責言不斷。
  關小刀仍自斥笑:「易什麼容嘛,小三八一個,還不快進來,讓人發現,就算貼上十道
鬍子也沒用。」
  阿祖果真怕被發現,立即遁向屋裡頭,小刀隨即跟進,並把門帶上,瞧及阿祖仍在料理
鬍子,瞄眼即斥:「你躲到哪?害我以為你被綁架,真是!」
  阿祖斥道:「你才莫名其妙,一去不回,害我晚餐都等不到人,無聊透頂,到街上溜一
下,有什麼了不起!」
  關小刀道:「三更半夜還溜?」
  阿祖斥笑:「去找師傅,拿訂做的鬍子,滿意了吧!」
  又把鬍子貼上,耍得甚是逗人。
  關小刀笑道二「你不怕那是死人身上扯下來的?」
  「呸呸呸!」
  阿祖斥道:「髒嘴巴,就不能說些好聽的?告訴你,它是從我頭上剪下來的亮麗髮絲所
做成,才沒你想的那麼噁心!」
  關小刀捉笑道:「一個大男人還要用亮麗的頭髮當鬍子,害不害臊?」
  阿祖霎時帶窘,惱羞成怒似地斥喝:「要你管,我高興,你奈我何!」
  鬍子翹得好高,神氣已極:「我還要戴它入睡呢!」
  關小刀訕笑道:「戴吧,只怕明天起來,鬍子變成眉毛,斷成兩截,到時還可以擋汗水
呢!」
  阿祖瞄眼:「就是沒好話,誰不知道假鬍子不能戴著睡覺,我是怕你偷去,壞了我的心
血。」
  關小刀笑道:「放心,我有真的,幹嘛偷你假的!」
  阿祖這才把鬍子給撕下來,小心翼翼放回小盒中,瞄眼道:「餓了沒,要我熱那飯菜
嗎?」
  關小刀道:「吃了點,不餓,倒是想喝點酒,過來過來,咱談談。」
  「有啥好談?」
  阿祖還是迎目過來,道:「你有什麼陰謀?」
  直覺小刀必有心計。
  關小刀乃想告知水自柔將認他當妹妹一事,臨時卻又發現他根本不承認是女者,如何能
談,不禁歎息,倒著寒酒,啐它幾口。
  阿祖問道:「好像心事重重,你是怕找不著靈鳳仙子洞窟?」
  關小刀,道:「那倒在其次,只是你……」
  話未說完,外頭突然傳來女人輕叫小刀小刀聲音,阿祖頓覺疑惑,關小刀隨即緊張,正
想追出擋住水自柔,豈知房門被推開,水自柔欣喜溜進來,見人即道:「辦好了,馬上會有
消息……目光突見阿祖,霎時驚喜:「你在這裡?」
  關小刀急想攔人,卻已不及,阿祖乍見小公主,驚叫跳起:「是你,你們,你們早串通
好了,可惡關小刀你敢騙我!」
  滿臉嗔怒,頭一甩,撞向窗門,破窗而去。
  關小刀、水自柔同時飛追出去,兩人直叫阿祖留步。
  阿祖嗔怒反斥:「沒什麼好說,這根本是騙局,關小刀,你太可惡了!」
  掠向屋頂,逃得甚快。
  關小刀急道:「你聽我說,小公主想認你當干……乾弟弟……。」
  阿祖更斥:「不稀罕,我就是我,誰都改變不了我,不要跟來,否則我會恨你一輩
子!」
  「阿祖……」
  「不准跟來,聽到沒有!」
  水自柔輕歎:「阿祖你可能是我親妹子……
  「不聽不聽,我沒有姐姐!」
  阿祖突然尖聲厲叫:「你們難道真想逼死我不成—-」喝吼中,已見哭聲,掩臉飛奔而
去。
  關小刀疼心再叫阿祖,他想追,水自柔卻攔住他,歎聲道:「讓他去吧,或許我們手段
太強烈了……」
  關小刀輕歎,遠聲說道:「我沒騙你意思……你自己要保重……」
  眼看阿祖已奔失街尾,他滿心愧疚。
  他道:「怎麼辦,他這一走,不知會去哪裡,也不知是否會碰上危險?」
  水自柔道:「還好,方纔我派出弟兄,要他們幫忙找人,現在倒可探他行蹤了。」
  關小刀道:「你怎麼說?總不會說,找一個像小公主的人吧!」
  水自柔道:「我是這樣說啊!」
  關小刀道:「要是他們把你當目標,豈非完了?」
  水自柔道:「至少目前不會,至於以後……我們一直跟著線索走,也該不會搞錯吧!」
  關小刀但覺有理,為顧及阿祖安危,他不肯再作停留,返回客棧,收拾一下,拿了大
刀,丟下銀子,已和水自柔連夜追向阿祖,也好有個支援。
  阿祖的確嗔怒小刀竟然騙了他那麼久,一路上不停狂奔且謾罵他不夠意思,陰險家、大
騙子,然而狂奔至黎明,在見及東方吐紅之後,他已落身荒涼草原,舉目望去,空空蕩蕩,
寒風吹至,枯枝搖曳,草影索索,偶有野獸嗥聲傳來,如此寂寥蕭索情景,不由讓他想起已
往孤零流浪日子,心頭不禁悲悵感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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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1:55:29 |只看該作者
  他極力想擺脫,然越是掙扎,越覺痛苦,終於抱頭痛哭,然而哭泣過後,一切仍自未
變,抹著淚痕,又想泣哭,他卻強忍,直道:「阿祖啊,你已經沒有朋友了,一切要靠自
己,堅強點,不要被已往所迷惑,你本是流浪兒,只適合流浪各地,不適合躲在人家家中
啊,堅強點!」
  他信步走著,肚子漸漸飢餓,不禁幻起和小刀相處的日子,雖然不斷爭吵似的,但那是
甜美的啊,尤其是圍著火堆,邊烤香自邊嬉戲,烤熟之後還可大飽口福一頓,然後天南地北
徹夜聊個沒完,這日子好美啊!
  雖然小刀是主人,名義上付自己薪水,然而自己卻不斷揩油,到頭來卻換主人欠債,他
總是愁眉苦臉苦笑,薪水卻從未少過。
  再有危險,他總是要自己避開,但自己任性跟去,他又百般照顧呵護,這種人能說他不
好嗎?
  阿祖不禁茫然了,難道為了這麼一次受騙,就這樣把他看成十惡不赦之徒?他之所以如
此,還不是想為自己認祖歸宗,解開身世之謎,這世上又有誰不想瞭解自已身世啊?
  阿祖,你又在怕什麼?怕一切成真又變假?怕跟水自柔竟爭?怕無法再留在小刀身邊?
可是小刀早就答應說,只要我是女的,他會娶我,我又怕什麼呢?
  阿祖全身哆嗦,巨感到胃寒,他忽而悲悵一笑:「小刀的確太好了、我配不上他,真
的,我配不上他!就是因為配不上,才會對他那麼任性,可是讓他受此懲罰,我不忍啊!」
  他知道小刀完全對他真心,此時必定心疼感傷,可是他還能回去嗎?
  阿祖沒這勇氣,他只想逃避,他很想回頭向小刀說聲:「我並不怪你,只是我配不上
你,讓我安安靜靜地走吧……」
  可是,他就是沒勇氣回頭。
  「也許時間會沖淡一切吧!」
  阿祖深深吸氣,已堅韌地做了決定,或許有緣,將來會再碰面,但不是現在,現在他極
需要一個療傷止痛地方,於是又收起心神,找了目標,直往該去的地方行去。














第二十三章 情心雙戀
  然而,孤伶於世的他,又能去哪裡?唯一能讓他棲息的,仍是童年生長之地方——雁歸
山。
  他若疲累的野雁,終又想飛回舊巢,好好休息、療傷。
  然而,他並沒想到,雁歸山早就有個老人在看守,他更沒想到關小刀和水自柔根本未放
棄追逐,他的休息,只不過是將問題延伸到另一個戰場罷了。
  他日夜不停□回家中。
  關小刀和水自柔日夜不停追蹤。在經過兩天兩夜追趕之後,小刀已斷定阿祖準備返回雁
歸山,心頭稍自安定。
  水自柔卻焦切起來:「可是我爹躲在那裡,他倆若撞見,莫要引來再次誤會才好。」
  關小刀無奈攤攤手:「那又如何?我們根本無法阻止,除非你有飛鴿傳信。」
  水自柔道:「那裡又非分舵,哪有飛鴿?」
  關小刀道:「所以說,聽天由命了,不過這樣也好,誤會一次鬧開,將來就沒得鬧,說
不定還因此解開難題呢!」
  水自柔瞄眼:「你這人就是風涼話太多,兩天前還愁眉苦臉,現在又變個人似的。」
  關小刀子笑道:「我是在苦中作樂,反正日子都要過,能笑即笑吧,想到阿祖不知有多
恨我,我是很苦的。」
  水自柔輕歎:「真是,要是人真的沒煩惱,那該多好。」
  關小刀道:「別做夢啦,只有白癡大概才有可能如此,咱還是去解決煩惱吧!」
  說完,兀自苦笑,直往雁歸山尋去。
  水自柔又能如何?輕輕一歎,還是跟了過去。
  雁歸山上。
  野雁飛鳴,總帶點悲情。
  山風吹落葉,蕭索依然。
  孤墓前,一位素衣灰髮老頭沉默佇立,山風吹掠衣衫髮絲索索獵獵作響,他仍不動。他
正是靈刀堂堂主水無涯,為了追查阿祖身世,他已守在此地月餘,守得一臉鬍子粗長,他卻
仍未覺唯一的希望是找到那掃墓之人。
  春寒料峭,再過五天即是清明日,正適合掃墓時節,不知那人是否會前來?
  水無涯總懷希望,靜靜期盼下去。
  雖然溫小萍似乎和他談不上關係,但看在孤墓落深山之孤伶之下,水無涯總弄點鮮花、
山果,或而獵點野味加以祭拜,只是少了酒……
  要是平時,涼風悲索之日,他可能飲酒,然而此時,他竟然一點飲酒慾望皆無,這不只
是三兩天,而是三數十天。
  他不知為何如此,只是想及死去的夫人,他一點胃口都沒有。
  漸漸地,夕陽又已西下,一天就此將消逝,老人始返往古屋,靜靜地休息,不曾說過一
句話,唱過一句歌,靜得……像東山寒月爬上山頭。
  就連山風都靜下來,一切沉靜得,幾乎叫人發慌,老人還是默不吭聲,似老僧入定,再
無任何事情能引起他興趣。
  冷月漸漸爬升,復往西落,一夜又將過去。
  次日清晨,老人又往孤墓行去,日子似乎就此反反覆覆,老人始終不覺疲累。
  他只在等待期盼的希望出現,日夜不停地期盼!
  終於——
  忽聞得山道傳來腳步聲。
  水無涯心頭乍喜,莫非等待之人來了?本想迎去,忽又覺得不妥,身形一閃,躲入附近
山石後面。
  腳步聲漸近,來者並非那掃墓之人,而是受了創傷,倦鳥歸林的阿祖。
  好不容易攀到地頭,他本是疲累、感傷,然而忽見兒時舊地,亦自升起一絲喜悅,步伐
加快,奔往孤墓,正待叩頭拜禮,復見孤墓前鮮花素果新鮮如生,當下更驚,轉為欣悅:
「莫非那人來了?」
  情急四望,空山煙雲,不見人蹤。
  他想到什麼,立刻往住處奔去,想一探究竟。
  躲在暗處的水無涯在他四目搜望之際,已瞧清並非掃墓者,而把阿祖當成愛女自柔,雖
顯失望,卻也溫馨:「她倒來了!」
  瞧她奔往住處地就跟追過去。
  阿祖奔回幽靜古屋,怕驚走那人似地,放慢腳步,東探西望,總想從木門縫中發現什
麼,可惜瞧不出明堂,卻漸行漸近,推開木門,並無人蹤,倒是東西整齊如昔,一塵不染。
他哺哺說道:「當真有人來過?」
  此屋雖被水無涯住過,但他僅正於借睡床鋪,幾乎未用過一物,始能保持不變。
  阿祖四處轉尋,直叫著:「姑姑嗎?」老希望唯一親人能復活,可惜傳音飛處,不見蹤
影,他倚住門口,想再搜尋,但多半已抱著落空心態居多。
  水無涯本以為是愛女,但聞及對方叫姑姑,心念一閃,莫非是阿祖回來?這下可好,踏
破鐵鞋無覓處,或而該跟他談談。
  心念處,他正想暫時避隱,亦或當面談談?然而阿祖目光卻已追及,他別無選擇,只好
落落大方從紫楓林走了出來,淡聲笑道:「你好……」
  阿祖竟然未認出水無涯,大概是他長了鬍子,而且發亂衣舊,落魄許多,他任聲道:
「您是……」
  想到什麼,驚喜道:「那鮮花是您放的?」
  水無涯瞧他似乎不再想躲,當下含笑行來:「不錯,好久不見,可好?」
  露出父親關懷女兒口吻。
  阿祖顯得生澀:「您為何要掃我姑姑墳墓?」
  水無涯道:「她或許孤獨,即祭拜她了,近日可見著自柔他們?」
  「自柔是誰?」
  阿祖並未清楚小公主叫自柔。
  水無涯欣笑:「小公主啊,也可能是你未來的姐姐。」
  「您怎知她是我未來姐姐?」
  阿祖道:「您又是、…」
  水無涯皺眉:「你不認得我了?」
  「沒印象。」
  「我是水無涯。」
  「水無涯?」
  「小公主的父親啊!」
  「你?」
  阿祖聞言怔詫不已,再仔細瞧瞧老人臉面,除去鬍子,不就是印象中的水無涯。不由焦
心轉斥道:「你怎會在此?你一直守在這裡沒走?」
  水無涯頷首:「正是,我想查明……」
  「住口,我不要聽!」
  阿祖嗔喝道:「我根本不是你女兒,請你離開行不行?不要來打擾我!」
  「阿祖……」
  「住口,你不走,我走!」
  阿祖銀牙一咬,已往左側小徑奔去,本以為回家之後可以清靜一陣,沒想到還是避之不
開,懊惱讓他心神幾乎失控、然而在對方可能是自己親人之下他只有選擇逃避一途。
  水無涯怎忍心看他離去,急忙追掠過去:「阿祖,咱談談如何?」
  沒什麼好談,請你不要來煩我行不行?」
  阿祖閃過水無涯左側,奔走便快。
  水無涯想追,又怕太過刺激他,只好定在原地,歎聲說道:「也許你不信,但你不想見
見掃墓之人?再過四天即清明節了回……」
  阿祖一愣,的確,他甚想查明誰來掃墓,可是他更怕見著水無涯,仍自冷道:「或許也
是看我姑姑可憐才來祭拜的吧!」
  說完,掠身更快。
  水無涯但覺規勸無效,急道:「你留下,我走便是!打擾之處,請恕罪!」
  說完,閃身林中,登崖而去。
  阿祖身形一頓,的確想留下,可是心念一轉,水無涯多半去而未走,總會反過頭來監
視,自己只想落個清靜,還是避開吧!
  他輕輕一歎,仍往山林行去。
  他自幼住此山中,自知地形,轉掠中,眨眼已消逝無蹤。
  阿祖猜的沒錯,水無涯果然去而未走,大約過了一時辰,復又偷偷潛回,毫不敢驚動地
想探探阿祖是否留下,可惜窺查之下,已人去樓空,他不禁輕歎:「和自柔一樣,就是倔脾
氣。」
  人已走遠,他只好默守林中,希望阿祖能去而復返。或而阿祖亦在暗處窺探吧?想及
此,水無涯反而隱密藏身。
  然而一天一夜過去,阿祖始終沒返回,水無涯不禁自責,不該如此冒昧現身,逼得他無
家可歸再次流浪。
  正自責中,忽又聞及林葉稍晃聲,他心下一喜,如此晃葉聲,分明是有人潛行之結果,
莫非是阿祖偷偷返回,於是屏氣凝神,靜目窺去。
  未久,果真見及漂亮女兒小心翼翼潛回。
  他欣喜一笑:「終於回來了。」
  然而再瞧下去,阿祖怎穿絲綢青緞裝來?而且偷偷摸摸不斷向後邊招手,忽又見及關小
刀賊頭賊腦潛來,方知是自己真正女兒潛來此。
  心想自己縱使未驚動,兩人也必定驚動阿祖——或而他也躲在暗處的話。干是決定現
身,飄了過去。
  方近十餘丈,關小刀但覺有狀況,急急拉著水自柔,細聲說道:「找到了,他回來
啦……」
  已把這動靜看成是阿祖活動聲。
  水自柔亦覺欣喜,低聲道:「在哪?」
  她方想探頭,水無涯已說道:「在這裡!」
  身形一閃,落於兩人前面,嚇得兩人想躲、想鬥,復又怔立當場。
  水自柔怔叫:「是爹!」
  關小刀亦愣:「是你爹,呃,是了,鬍子怎變長,差點認不出!」
  乾笑直道堂主好。
  水無涯歎笑道:「你們來晚一步,阿祖走了。」
  關小刀任愣:「走了?來了又走了?」
  水無涯點頭:「不錯。」
  水自柔急道:「為什麼?」
  水無涯道:「被我嚇走的。」苦著臉。
  水自柔怔愣中,不由嗔聲道:「您為什麼不躲?好不容易才追到這裡,您又把他嚇走,
現在哪裡去找人?」
  水無涯苦歎:「爹以為他是你,所以……」
  水自柔斥道:「難道你看不出我故意扮女裝,男裝的必定是他嗎?」
  水無涯苦笑道:「分開月餘,倒忘了。」
  水自柔嗔嗔責責,卻哪能挽回什麼?
  關小刀歎道:「現在怎麼辦?這次開溜,可是在山上,想找人多難!」
  水自柔道:「我派弟兄搜山。」
  水無涯道:「免了吧,搜到又如何?」
  水自柔道:「那怎麼辦?難道看他流落山林?」
  水無涯輕歎:「或許他想通了,自然會回來……」
  關小刀道:「要他想通?我看難幄,除非堂主演自殺上吊,或許可逼他出來。」
  水無涯一愣:「你要我上吊?」
  想斥又想笑。
  關小刀悠哉點頭:「對啊,這是改變他命運的方法。就像小公主,聽到你上吊,哪還不
哭著爬過來救人!」
  水無涯悶苦想笑。
  水自柔嗔斥道:「要上吊的是你,你跟他較熟!」
  關小刀道:「熟有用嗎?他現在恨不得吊死我,我想你現在也是一樣。」
  「沒錯!」
  水自柔氣勢凌人:「你敢叫我爹上吊,我就吊死你!」
  關小刀道:「是他把人逼走的,他當然得想辦法把人逼回來,何況只是演戲。」
  水自柔斥道:「演戲也不行!」
  水無涯輕歎:「或許我真的該上吊……繩子在哪裡?」
  當真想演此劇,對於逼走阿祖,他於心不安。
  水自柔登時嗔叫:「爹您發什麼瘋,現在就算吊死了,阿祖也不會回來!」
  瞪向小刀:「全是你,出什麼餿主意,我掐死你!」
  她猛地伸手,掐住小刀脖子,當真用力格去,迫得小刀吐舌翻眼,掙扎直叫不敢,水自
柔始放手,關小刀打咳連連:「你玩真的!」
  還以為玩玩而已,始被掐。
  水自柔瞧他表情,不禁斥笑:「當然玩真的,竟敢出那什麼餿主意!」
  關小刀苦笑不斷:「不出啦,愛怎麼樣,隨便你,危險的動物。」
  趕忙逃向遠處,摸著被掐疼脖子,好生後悔。
  水無涯瞧女兒發飆,皺眉一笑:「你當真把他……」
  水自柔想裝怒,卻又笑起:「當然當真,提那什麼餿主意!」
  水無涯道:「爹不是這意思,爹是說,你當真把他收伏了。」
  水自柔聞言不禁窘困,卻極力掩飾:「收什麼伏?誰要亂言,我就掐誰。」
  水無涯看在眼裡,笑在心裡,道:「其實關小刀也不差,只是思想太先進些。」
  「爹在說什麼?」
  水自柔想避開,轉了話題:「您還是想個辦法,如何把阿祖找回來,他可能是你女兒
啊!」
  水無涯不禁又自輕歎起來,道:「要是有辦法,爹還會待在這幾想上吊嗎,〞
  水自柔道:「別再說上吊之事,阿祖遲早還會回來,咱等下去便是。」
  「要等多久?」
  水無涯輕歎不已。
  水自柔正準備安慰之際,忽見關小刀急急潛奔回來,壓低聲音說道:「來了,來了,阿
祖回來啦!」
  聞及阿祖,水自柔父女心神一凜,驚目瞧來,關小刀低笑道:「在孤墳那裡,我看見人
影了。」
  此處靠近木屋,離孤墳自有一段距離,水自柔父女聞言,直道在哪裡,跟著關小刀掠往
山林那頭,斜往西南方望去,林崖之間,果然見及素青影子晃動,三人乍喜,不約而同潛掠
過去。
  縱數百丈,已躲入巖堆背後,遠遠望得孤墳前,果然有人準備祭拜。
  三人六目瞧去,又是一愣。
  那人並非阿祖,而是剃度的和尚亦或尼姑。
  關小刀、水自柔同感失望,似乎看錯人了。
  水無涯卻欣喜不已:「是掃墓者,尚未清明,他便來了。」
  乍聞「掃墓者」,關小刀、水自柔兩眼陡亮,此人似乎可解開一切秘密,自是讓人驚心
動魄。
  關小刀再瞧幾眼,低聲道:「是尼姑!」
  水自柔道:「你怎知?」
  關小刀道:「猜的!」
  乾聲笑起:「我覺得尼姑比較合乎搭配,所以猜尼姑。」
  水自柔瞪斥道:「神經病,瞎猜什麼?」不禁想笑。
  關小刀道:「堂主不是想證實什麼,您去看看啊!」
  水無涯不禁猶豫,輕輕一歎:「還是阿柔去吧,免得又嚇跑她了。」
  水自柔一愣:「我去?」
  水無涯頷首:「她或許把你當成阿祖,可能較不易受驚。」
  關小刀道:「我看也不成,她既然避開阿祖那麼久,當然也不想見,算來算去,我去好
了,我以過客身份前去,他倒不易起疑,當然,你們若發現她逃了,再迫人不遲,堂主該不
會把人追丟了吧!」
  水無涯道:「希望別發展到這種地步,你去試試也好……」
  關小刀當下把大刀交給水自柔,想想,在附近採了朵小野花,逕往孤墳行去,水自柔父
女不由心神緊張,想瞧瞧情況發展。
  關小刀方行近百丈,故意絆跌石塊,唉地一聲,直道好險,此聲果然引得那人注意,轉
身過來,果真是一位中年女尼,稍驚地注視小刀,她似想幫忙,卻又覺得太遠,縣人已爬
起,似幫不了,遠遠露出關懷笑意。
  關小刀自也千笑迎送過去,遠聲說道:「師太也來此山遊玩?」行步過去;
  那女尼合掌為禮:「來看老朋友,小施主呢?」
  「我?……也是吧……」
  關小刀已行近不及二十丈,終於見及女尼眉目清秀,臉形姣好,未剃度時,該是美女一
位,或而多日修佛,忘了保養,魚尾紋深了許多,然卻添增幾許智慧與成熟。直覺上,她是
位慈祥女尼,關小刀心情篤定不少。
  關小刀道:「不知師太來自何處?可有法號?」
  先問清地頭,到時要找人,也有個目標。
  那女尼道:「貧尼法號清元,修行於九華山無悔庵,有緣再見,小施主可到無悔庵坐
坐。」
  關小刀合掌為禮,道:「一定一定,能相遇於此,就是有緣。」
  清元女尼慈祥一笑,忽見小刀手中野花,若有所思,問道:「這些鮮花可是小施主放
的?」
  關小刀見及鮮花,想來不是阿祖所置,便是水無涯放置,便點頭承認:「正是,沒想到
師太亦來掃墓……」頗有感傷。
  清元目光更自凝聚:「小施主和溫小萍有所交情?」
  關小刀頷首:「是有一點,卻不知您跟她……」
  清元大尼道:「也是昔日友人,念及她孤伶於此,有空,貧尼便來陪伴,沒想到此次卻
碰上你,卻不知小施主怎會跟她有所交情?你年紀並不大……」
  關小刀道:「我是認識阿祖,受托前來。」
  清元目光稍驚:「阿祖,她?她無法前來?」
  關小刀感傷頷首:「正是……」
  「那她……。
  清元更驚:「她如何了?」
  關小刀欲言又上,隨即反間:「我得瞭解你身份,否則說了,可能百害無利……」
  清元女尼聞言,自知阿祖已出事。焦切道:「我和溫小萍乃是姐妹交情,直把阿祖當自
家人,你快說她如何了?或而我能幫忙。」
  關小刀靈機一動。輕歎道:「她被靈刀堂抓去了!」
  「靈刀堂?」
  清元女尼乍驚:「他們怎會抓走阿祖?」
  關小刀道:「聽說阿祖假冒靈刀堂小公主,結果便被捉起來……已經好久了……」
  清元女尼不由激動道:「水無涯難道手段那麼凶殘嗎?」
  關小刀但聞她說出「水無涯」之名,心頭不由更加篤定,她必定和水家有所淵源,便又
說道:「水無涯倒是沒對阿祖如何,只是真的小公主卻失蹤,搞到後來,就連靈刀堂都弄不
清阿祖是真是假,還以為她失去記憶呢!」
  清元女尼仍自激動:「小公主為何會失蹤!」
  關小刀道:「有人說是阿祖為冒充小公主把她殺了,可是怎會?」
  清元大尼更形激動:「不可能,阿祖根本不可能殺人,這其中必有誤會,我得趕去說清
楚,以免釀成大禍。」
  說完,拜向溫小萍墓碑之後,轉向關小刀,道:「可願幫我的忙?」
  關小刀頷首:「我雖願意,可是師太如何去抵抗靈刀堂?除非阿祖和小公主真的如傳
言,是一對雙胞胎姐妹……」清元文尼道:「沒錯,她們根本就是姐妹之親,我得阻止水無
涯迫害自己女兒,那是人間大悲劇啊!」
  關小刀聞言,驚喜叫起:「她們當真是姐妹?哇!太好了。」
  哪還是友人被捉之痛苦模樣。
  清元女尼見狀,不禁迷惑:「小施主你這是……」
  關小刀激動抓著女尼手中佛珠,說道:「只要能證明阿祖是小公主雙胞胎姐妹,阿祖便
有救了,我當然高興。」
  清元文尼恍然,道:「可是,這也得找到水無涯再說:「
  「水無涯早來了。」
  「他?」
  「我是被他逼來的,他也想證實阿祖身份,你等等!」
  關小刀突然追向岩石堆,急叫著:「堂主快出來啊,女師父已證實阿祖是你女兒啦!」
  揮手直叫,復又怕清元開溜,趕忙追回。
  清元女尼瞧他舉止,怔愕不解:「小施主這是……」
  忽見山巖後面走出一老一女,更自緊張、不安。
  關小刀笑道:「師太別急,他們只是為阿祖之事而來,您稍等便知。」
  怕女尼聽得水無涯,一時驚嚇而開溜,臨喊前,又把堂主名字隱去。
  水無涯父女莫名小刀耍何明堂,但聞及他欣喜叫聲,想來大概事情不差,反正藏不了
身,便走出來,兩人極力裝出慈善笑容,以免嚇走女尼。
  關小刀見人走來,心情篤定,便欣笑說道:「師太便是溫姑姑姐妹,她能證實阿祖身
分,這下可好了、」
  水自柔聞言大喜,拱手為禮:「多謝師太幫忙,否則我不知該如何跟妹妹說去。」
  清元女尼忽見水自柔,心頭一顫:「你們……」
  已明白並非小刀所言,阿祖已被綁架囚困之事,復見水無涯,更是驚愕,愣在那裡,不
知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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