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陸戰男兒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李涼] [酒狂任小賭][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10-7-5 08:23:39 |只看該作者
第05章 笑鬧童子
    馬車終於又向風陵渡邁進。
    車上丐幫幫主凌子宣,仍然是昏迷不醒。
    但是,由於小飛雪的照顧與看護,病情也未曾惡化。
    楊威的劍眉依舊深鎖,是為師父擔心,也為歸來村的親人擔心。
    小賭本性好動,將他悶在車中,本來就已經不太好受,偏偏又看著乞丐王子那張棺
材臉,煩,真煩!
    小賭終於受不了啦!
    就在經過一座山林時,小賭突然叫三寶將車停下。
    「小賭,怎麼回事?」
    「沒事,只是我老人家有點憋不住,需要出去解決一下。」
    說完,不待眾人問話,便跳下車,往樹林深處走去。
    四平此時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話剛說完,樹林深處突然傳來小賭一聲慘叫。
    三寶、四平首先撲向剛剛小賭進去的地方。
    小飛雪又驚又急,卻不能離開昏迷中的丐幫幫主。
    楊威正打算下車,參加搜索行列時。
    「哈哈……楊威小子,給我滾下來!」
    我的乖乖!楊威方下車,就看見一大票至尊教的人,將馬車團團圍住。
    帶頭的仍是未蒙面的前如意軒軒主雷振天,和另一名也是沒有蒙面的清瘦中年人。
    只見這中年人,眼光銳利,雙眼開闔間,隱隱有精光閃射,可見此人武功之高,已
臻化境。
    楊威暗自心驚,又不知小賭那發生什麼事。只怕今日之事,難以善了。
    楊威心中雖驚,口中卻仍是強硬地道:「雷振天,你倒是陰魂不散,也好,既然送
上門來,正好讓我替師父報那一掌之仇。」
    「哈哈!哈哈………你師父都栽在我手上,你還想如何報仇?難不成,用你師娘教
你的武功?」
    雷振天說完,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楊威頓時氣紅了臉,大怒道:「住口!雷振天,我道你是個人物,原來也是個粗鄙
下流的胚子。」
    雷振天怒聲道:「可惡!小子你給我滾過來,讓我來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
的傢伙。」
    小飛雪此時卻從車上探出頭來,對雷振天道:「喂!胖子,你很無聊你知道嗎?哪
有人自動過去讓別人教訓的,你這不是廢話。原來,至尊教副教主居然是個只說廢話的
廢人吶!」
    雷振天一聽,差一點氣昏,一跨步便待上前。
    適時,這清瘦的中人,輕輕一揮手道:「退下!」
    雷振天馬上恭恭敬敬退下,立於一旁。
    只聽這個清瘦中年人冷幽幽、語聲冰寒地開口問道:「楊威,那個會使穿雲指的小
子呢?」
    楊威回頭與小飛雪對看一眼,心裡均奇怪地付道:「小賭不是被他們給暗算了嗎?
怎麼他還問……」
    自從小賭進入樹林之後,並不是內急要解決,而是因為在車上實在待不下去,便想
出來透透氣,順便開開嚇人的玩笑。
    是而,一進樹林便拚命往裡走,走到離小路有一段距離之後,才跳上一棵大樹,大
聲地慘叫。
    果然沒多久,就看見三寶和四平追進來。小賭便用手中事先撿來的石頭,往遠處一
棵小樹的樹梢砸。
    石頭擦過樹梢,卡一聲,搖了一搖。
    三寶和四平以為小賭是被人自那個方向挾持走了,故而二人毫無考慮的便直追而去。
    小賭又在樹上坐了一會兒,沒見揚威和小飛雪追來,便覺得奇怪了,於是他又偷偷
地潛回路旁看看。
    不看還好,一看之後,小賭暗暗地叫了一聲:「我的乖乖!我老人家怎麼那麼厲害,
居然弄假成真,將至尊教這些殺千刀的,給變來見面?」
    直到聽見那清瘦中年人問起他,這才想到不妙。
    看來,上回在歸來村的那招穿雲指,竟然將至尊教的教主給引來啦!
    小賭心想,反正早死,晚死,總要死上一次。
    既然都已經見光死,不如早死早超生,出面去和他解決一下吧!
    就在小賭想現身的同時,突然自四面八方傳來飄忽的聲音,道:「心可為天堂,心
可成地獄,禍福本無門,唯人自招取……」
    聲音忽遠忽近,忽明忽暗,就像一縷飄蕩於空中不可捉摸的幽魂般,卻泉泉繞迴響,
不絕於耳。
    此時,雷振天大喝道:「什麼人?出來!」
    只聽見那聲音又繼續吟道﹕
    「雲山一別十年多,人事依舊景不同。問君何日解新信,共修善果得善終。」
    至尊教主聞言,臉色一變,突然身形如脫弦之箭一般,疾射左後方而去。
    小賭見至尊教主一走,雙手連甩,將骰子當暗器打出。
    剎時,十數名至尊教徒在小賭的襲擊下倒地。
    小賭便又假色道:「至尊教主巳走,將這些人通通給我拿下!」
    小賭只是在演獨角戲,忽然左右樹林中卻有人回答道﹕「是!」
    雷振天見狀,急忙下令道:「撤!」
    又是走的一個不剩。
    小賭這才笑嘻嘻地現身出來。
    而三寶和四平也從左右林中走出來。
    原來三寶和四平直入林中之後,不見有人影,卻又被小賭使詐,騙得更往林內深處
追去。
    追得有相當一段距離,四周除了山風和蟲鳴,毫無其它聲息,於是心懸馬車安危,
才又急趕回來。
    回來之時,正是至尊教主追人而去的同時。
    待小賭發暗器在演獨角戲時,二入憑多年的默契,自然與小賭配合得天衣無縫,才
又將雷振天驚走。
    五人於是急忙駕車,離開那是非之地。
    車上,三寶得意地罵道:「他奶奶的!雷振天這個傢伙怎麼那麼賊,每次沒事就是
繞跑。」
    楊威也笑道:「還好他繞跑,否則只怕剛剛那齣戲,不太好唱。」
    四平接著道:「什麼不太好唱而巳,簡直是沒戲唱!」
    小賭卻是拚命搖頭道:「差,真差!一路差差差到底,就這麼點小場面,就沒戲唱,
唱不下去,那你們還有什麼好混的?」
    小飛雪則趁機插言道:「是啊!剛剛那種場面算什麼,下回我們就看小賭的精彩表
演好了。」
    其它的人紛紛舉雙手雙腳贊成。
    小賭沒得皮調,只好揉揉鼻子道:「哼!看我就看我,下回唱個小賭大殺至尊教給
你們瞧瞧,才知道我老人家的厲害!」
    一行人笑笑鬧鬧,除了楊威,可沒人把至尊教當成個什麼玩意。
    ***
    馬車依舊是行行復行行。
    不過,這輛馬車可比上回那輛大得多。
    小賭雖然不將至尊教當回事,但是為避免影響凌幫主的病情,以及延誤就醫的時問。
    小賭還是決定暫時脫開至尊教的糾纏,故而在前一個小鎮換過一馬車﹔甚至叫三寶
和四平二人也坐回車內,另外雇個車伕趕車,以避免因三寶和四平的招搖過市而引來至
尊教的注意。
    終於,在離開歸來村的第八天,一夥人趕到風陵渡南方十七里地,一個不算太大的
小村中。
    這就是天水村,據說是取名黃河之水上來的含意。
    經過打聽之後,馬車在一棟泥磚搭建的屋前停下。
    四平首先下車敲門,大聲地問道:「有人在家嗎?病人來嘍!」
    如此叫過三四聲,依舊沒人出來應門。
    不得已,小賭只好叫四平硬闖。
    四平用力一推門,結果門居然沒上栓,四平一頭就栽進去,看看四處,只見屋子隔
間為二明一暗的形式,屋內還頗為寬敞明亮。
    於是,楊威小心翼翼地將師父自車中背下來,送進屋內,那間有床塌的房間內。
    小賭打發馬車走後,便逕自在屋子四周走走看看。
    只見這房子蓋得離其它人家有一段距離,雖然還在村中,卻很獨立,而且不容易受
打擾。
    屋後有個小水池,水池中架著一座竹水車。偶有風吹過,水車便輕輕轉動,竹管便
滴滴答答流出水來,灑在一株生著七片葉子,看起來像草一樣的植物上。
    這株植物唯一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七片葉予,俱長著一條金晃晃而細長的葉脈,
煞是有趣。
    小賭見這株草,長得不怎麼上相,也就不理它,逕自玩起竹水車來。
    他一時心血來潮,對著水車「呼……」,就是一大口氣,吹得水車跑的飛快。
    而水也就源源不絕的,如小瀑布一般的淋在那株草上。
    只這麼一下,便見那株七片葉子的草,慢慢的捲起七片葉子死了。
    小賭見狀,自言自語道:「咦,翹了?真是無路用!」
    背後忽然被人揪著衣服提了起來。
    小賭哇哇大叫道:「放手,哪個賊小子敢如此對待我老人家!」
    一聲冷哼,小賭結結實實地被摜在地上,摔得他齜牙咧嘴,一個屁股像是裂成兩個
似的。
    還沒等小賭回過神來,猛的又被人揪著領口提起來。小賭只看見一張削瘦的臉和一
撮山羊鬍子。
    而那張臉,此人憤怒的像要吃人一樣,而嘴巴更是咬切?齒,頓足恨聲道:「小子,
你居然敢弄死好不容易才種活的七星金線蘭,我要撕了你!」
    小賭被揪住了領口,已經憋紅一張小臉,人在空中,雙手亂抓,雙腳亂蹬,就是掙
不開身。
    「師叔!您快放手,他是我朋友啊!」
    小飛雪原來在屋內,聽見屋後有說話聲,才出來瞧瞧。
    一出來,就看到小賭被一個身穿藏青長袍的老人凌空揪著,一副快要斷氣的樣子,
而那老人正是她多年未見的師叔,要命郎中莫也。
    老人聞聲,抬頭一看,竟是師姑的小孫女,也是自己最疼愛的小飛雪。便鬆開了手,
放下小賭,方對小飛雪溫聲地道:「飛雪乖囡,是誰陪你下山來的?這個可惡的混小子,
又是誰?」
    小賭坐在地上,正撫摸著脖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道:「我的乖乖,小飛飛,你
這師叔有殺人狂啊,為什麼莫名其妙地想掐死我?」
    要命郎中回頭狠狠的瞪著小賭道:「閉嘴,這裡哪有你說話的餘地,待我問清楚飛
雪乖囡,再來處置你!」
    小賭一見莫也如此惡狠狠地表情,心想還要叫他救人,暫時順著他一點。也就舌頭
一伸,扮個鬼臉不再開口。
    小飛雪高興得拉著要命郎中的衣袖,道:「師叔,我是自個兒下山的,我帶朋友來
找您看病的吶!」
    「哦!看病?是什麼病難倒我這個可愛的小神醫?」
    「不來啦!師叔,人家哪是什麼小神醫,您又不在山上教我,我怎麼可能成為一個
神醫嘛!」
    小賭一聽吒吒舌,心中暗暗道:「我的乖乖,看不出小飛飛這丫頭片子的馬屁功如
此之高,佩服,佩服!」
    要命郎中心中受用,口中呵呵直笑,樂道:「乖囡,你奶奶那身絕活,比起師叔只
高不低,你不叫奶奶教你,幹嘛非要師叔教?」
    小飛雪撤嬌道:「那不一樣嘛!」
    然後,又接著問道:師叔,咱們先進去好不好?你幫我看看我那位朋友是怎麼回事,
再教教我,下次我就會啦!「要命郎中含笑點頭,並且對小賭道:「小子,你也給我進
來,我老人空今天心情不錯,暫時不要你那條小命。」
    說完,便與小飛雪頭也不回地進屋去了。
    癟!真癟!
    小賭自出道至今,第一次如此窩囊,真他媽的虎落平陽!
    站起身來,拍拍一身塵土,無可奈何地自嘲道:「唉!為朋友兩肋插刀嘛,如此受
氣又有何關係。他奶奶,的有朝一日討回公道便是。」
    ***
    客廳內,要命郎中慢慢地喝著茶。
    楊威緊張地看著要命郎中。
    方纔,要命郎中已經診查過丐幫幫主凌子宣的病情。
    可是,直到現在要命郎中仍是一言不發。
    楊威頻頻地向小飛雪使眼色。
    小飛雪遂開口道:「師叔,您老倒是說說怎麼回事,為什麼老幫主至今還昏迷不醒?
有沒有關係啊?」
    要命郎中先不答話,只是古怪地瞪著小賭道:「小鬼,你為什麼要去動那株七星金
線蘭呢?」
    小賭愣了一愣,很委屈地說道:「我並沒有動它呀!我只是吹吹風車,它自己就翹
掉啦。」
    「天意,莫非是天意!」
    此時要命郎中才對小飛雪道:「凌幫主是中了人家的玄陰截脈掌,雖然你曾給他服
下雪玉回天丹,但因為玄陰截脈掌是屬於寒毒一類的掌法,而雪玉回天丹本身也是寒性
的藥物,故而雖能治內傷,保他血脈順暢,卻無法解除血液中所受的寒毒。因此,凌括
主至今昏迷不醒,而且,如果再,不解除他血中的毒素話,只怕日後即使將人救活,也
會變成白癡。」
    揚威一聽大驚道:「前輩!難道您無法解這毒素?」
    「本來是有。我好不容易費盡心血,從火焰山得來一株七星金線蘭,便是專解各種
寒毒的極佳良藥,結果……」
    莫也只是往小賭看去,不用再說,這一銀就夠看了。
    楊威當場傻在那裡。
    小賭更是差點昏倒。
    誰知道,只不過一時的好玩,居然闖下如此大的禍來。
    小賭只得低下頭,模糗地揉著鼻子道:「大郎中,難道再也沒有第二株那什麼鬼金
線蘭的?」
    「我花了二十年的工夫,才找到了二株。一株一離開火焰山,馬上就枯死了﹔另一
抹好不容易才救回來,種在屋後,侍候的比爹娘還勤,你說這什麼鬼金線蘭地好找嗎?」
    小賭突發奇想道:「暖,草死屍體在,不也可以用嗎?」
    「你以為那是什麼藥?甘草還是當歸?屍體也能用,真虧你還想得到。」莫也氣呼
呼地數落著。
    小賭辯道:「一般的草葉不就是如此嗎?」
    莫也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樣子,對小賭耐心地解說道:「有些草藥確實是如此,但一
般真正的靈藥,往往是祟日月精氣和陰陽而生。活著時,這股日月陰陽之氣,就循環於
藥物之用,造成某一方而的特殊效用,一但這株藥物死去時,則氣洩精散,如同雜草一
般毫無用處。懂不懂,笨小子。」
    向來只有小賭罵人笨,被人罵笨還是第一次。
    今天,他可真嘗盡了無數的第一次,真是衰啊!看來今天真不是他的日子。
    楊威差點哭了出來,朱望地問道:「前輩,再也找不到其它藥物來治療我師父嗎?」
    要命郎中閉目沉思不已。
    小賭很抱歉地對楊威道:「對不起!乞丐王子,都是我不好。」
    楊威苦笑了一下,反而安慰小賭道:「兄弟,別太在意,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
是師父因而喪命,也只能怪天意如此,並不是你的錯!」
    小賭無奈地一笑,他很感謝楊威的安慰,但若丐幫幫主真這麼一命鳴呼,他會恨死
自己一輩子。
    「對!」
    要命郎中猛地拍手叫道:「還有一樣東西可以救救這個老乞丐。」
    「是什麼?」
    眾人異口同聲地問。
    「長白山上,萬年血參,居寒冰之地,聚萬物之陽,對,就是,它。」
    要命郎中的一句話,帶給楊威和小賭無比的希望。
    小賭興奮地問道:「要命的大夫,什麼是萬年血參,快說來聽聽,要如何才能得到
它?」
    「長白山脈自古以來,即為我國著名的藥材之山,其中珍貴的藥材多達三百餘種。
根據醫界的傳說,在群山之巔,終年積雪不化的某處,有一株逾萬年之久的人參,通體
朱紅,集長白山脈中,眾藥材陽氣而生。雖產於冰天雪地之中,藥性卻極烈,不但句解
任何寒毒,平常人服之,不畏寒冷,練武人服之,更可增添功力,是以不少人趨之若鶩,
想得之而後甘心。但是,此參畢竟年逾萬載,因此通靈,稍稍有異動,它立即遁土而去,
不見蹤跡,是故,迄今仍無人知道它到底隱藏於何處。」
    小賭聽後大聲叫道:「哇塞塞!一株人參還這麼厲害,居然能飛天遁地,不過沒關
系,只要有這玩意,我就一定將它找出來,引渡回來。」
    要命郎中見小賭如此意氣風發,也笑道:「東西是一定有,只是怕你沒本事找到帶
回來而巳。」
    小賭一瞪眼道:「沒本事?咱們要不要賭上一賭。」
    「哦!賭什麼?」
    「賭輸的人要聽贏的人一件事!」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小賭接著將小拇指伸出來道:「為了防止賴皮,來打勾勾,蓋印章。」
    要命郎中見狀哈哈大笑,但見小賭認真的模樣,也就伸出手和他打勾勾,蓋印章。
    接著要命郎中提醒道:「小鬼,你可要在三個月內,將萬年血參帶回來,否則時問
一過,我就沒辦法控制老乞丐血液中的毒素,那時就萬事皆休了。」
    「我知道,只是不知道由此到長白山大約需要多少的日子?」
    「如果敢從黃河走,自然水路比較快,但來回也得花上二個月的時間。」
    「哇塞塞!三個月,那只剩一個月去找萬年血參?」
    「不錯,所以你可沒時間浪費。」
    小賭不說二話,拉起小飛雪就往外衝。楊威、三寶、四平也急急趕上。
    突然,小賭一個大回身又往回跑,差點和要出門的楊威撞了個滿懷。
    「喂!要命的,你還沒有告訴我,那萬年血參除了滿身通紅,還有什麼特徵。例如
多高多大,長相如何?」
    「血參與一般人參模樣相同,大小沒人知道,除了通體朱紅外,它喜食寒性靈藥,
你倒可以用飛雪乖囡的雪玉回天丹來釣它。」
    「謝……啦!」
    話落人渺,果真是分秒必爭。
    要命郎中微微一笑,便逕自進入內室,準備著手抑制丐幫幫主血液中毒素的事宜。
    ***
    離開天水村不到半個時辰之後,小賭他們一夥人,已經上了船,直入蘭州而去。
    剛開始的一小段行程,水面還堪稱平穩。
    一行人之中,除了小飛雪以外,其它都是在水邊長大的人,坐船對他們來說是家常
便飯,不算啥玩意。
    可是,這下可苦了小飛雪。
    自幼生長的地方,不是山就是谷,就算有水,也不過是半大不小的湖,如何與混沌
沌的黃河相比。
    打從一上船起,小飛雪就有那種天搖地搖,世界末日來臨的感覺。
    嚇得她是花容失色,一雙手緊緊地揪住小賭,深怕一鬆手,就會被水沖走。
    小賭也樂得在佳人面前表現一下英雄本色。
    只聽他不住地安慰小飛雪道:「小飛飛,別怕!你就當這艘船,是你媽媽那只推動
搖籃的手好了。」
    「你瞧!搖呀搖,搖到外婆橋……」
    「小賭,你不要再搖了啦,人家受不了嘛!」可憐的小飛雪哭兮兮地,委屈地道:
「萬一這船要是漏水時,我可怎麼辦?」
    小賭拍拍她的香肩,開玩笑地道:「你不是很會飛嗎?我教你,你就拚命往上一蹬,
飛呀飛呀,小飛飛,不就得了嗎?」
    小飛雪可沒把握自己能像小賭形容那般,飛得那麼如意。
    不到半天的時間,小船來到三門峽附近。
    水勢也由平緩變成急湍。
    小飛雪早已經粉臉煞白了,將整個人埋在小賭的懷中。看樣子,小姑娘暈船可暈得
昏頭轉向,不辨南北東西。
    小賭人在船艙中,懷抱美人,本該是多麼浪漫而有情凋的事。可是,隱約間,心頭
浮現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那感覺像極了上次在馬嵬坡時,看見樹林外的至尊令的那種不妙的感覺。
    小賭於是敏感的往船艙外看去。
    船家手中仍是伊呀、伊呀的搖著櫓。
    可是在急湍的河流中,船家並未注意著河道中的情形,反而,四處地張望著。
    偶而那船家的眼光,有意無意地直往船艙中瞟來。
    小賭,輕輕地拍醒小飛雪。
    突然,船家背著小賭彎下腰去。
    小賭直覺地大叫道:「乞丐王子、三寶、四平快跳船。」
    說完,人巳經拉著小飛雪,猛往上蹬,自船艙中衝破篷蓋,激射而出。這一蹬,加
上兩人的輕功,足足蹬上十丈有餘。
    三寶、四平和楊威三人,在聽到小賭的叫聲時,一種反射的動作,便自然地往水中
深處潛去。
    就在同時,船家也跳出船外。
    這時,小船轟隆一聲,被炸得粉碎。
    身形凌空的小賭和小飛雪,被爆炸的餘力掃中,更往上噴高數丈。二人原本緊握的
雙手,也因為這股衝力而分開。
    只見小賭的身子,在上升的力道竭盡時,像摔死狗一般的往下墜。
    眼見小賭就在快到河面之時,一個翻身,變成頭下腳上的姿勢,雙手同時全力急揮
而去,轟然一聲大響。
    激起了丈高的浪花,小賭也因為藉著這一擊之力,減弱了下墜的速度,安然地跌入
了水中。
    小賭才一入水,便不顧水勢急湍,立刻浮上水面尋找小飛雪,同時緊張的大叫道:
「小飛飛,你在哪裡?」
    河面上,四個人載沉載浮著。
    楊威和四平漂在較前面,三寶在小賭右邊,就是看不到小飛雪的影子。
    小賭第一次著急得掉了淚,只是此時早已分不出是河水還是淚水了。
    前面的楊威突伸手指著天空中叫道:「小賭,看……上……面……」
    小賭一把抹去臉上的河水和淚水,抬起了頭,愣得忘記踩水,往下一沉,硬是喝上
一口黃河之水。
    浮出水面,小賭再仔細一看,不禁高興得哇哇大叫道:「他奶奶的,要是早知道小
飛雪有這麼一招暗槓,我還急個什麼勁!」
    原來,此時小飛雪的人仍未落水。
    只見她雙手平展,人成十字成形,身軀雖然下墜,卻是輕飄飄地,有如一根羽毛般。
    這不是奇跡,而是小飛雪家傳的絕學中,最為精奧的浮雲擦影輕功身法。
    此種身法練至化境之時,可如浮雲的映水般,不用憑借任何的外力,凌空虛渡十丈
來寬的水面。
    小飛雪功力雖然尚未能達到那種境地,但在求生的本能刺激下,發揮出平常不可能
達到的功力表現。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10-7-5 08:28:30 |只看該作者
眼見小飛雪就要降落在水面上,然而附近水中除了急浪濤濤外,根本就沒有落腳的
地方。
    小賭毫不考慮的游向小飛雪落腳處,向著小飛雪叫道:「小飛飛,過來停在我肩上
好了。」
    小飛雪依言,蓮足輕點於小賭的肩頭,右手提於身前,左手負於背後。
    衣衫飄飄,婷婷而立,像極一尊下凡的仙女,婀娜多姿的身形,由小賭負著,游向
河中突出大石之上。此時若有平民百姓見著,必定道是觀音顯形。
    終於,五人辛苦地會合在河中一塊巨岩之上。
    三門峽,是黃河最險峻的峽谷河道之一,西岸陡峭,相距僅僅二百五十公尺左右。
    峽口河上有兩座大石島,將河水分成三股,像為黃河開了三座大門。
    這三座門,由北向南,分別稱為人門、神門和鬼門。三峽門之名,就是因此而得來
的。
    三門之中,神門最深,鬼門最險,人門最淺。
    即使行經最淺的人門而過,歷年來死於其中的人數,亦是高得驚人。
    至尊教在這個險惡的航程中,設下了炸船的毒計,不可不謂用心狠毒。看來,至尊
教如今是非得除去小賭他們而後甘心。
    但是,以一個十餘歲的娃兒,就勞動了至尊教如此大張旗鼓,欲除之而後甘心,那
也未免太誇張了吧!
    小賭五人之中,除了小飛雪以外,其餘四人在爬上巨岩之後,饒是精通水功,也已
經個個累得不成人樣了,趴在大石頭上直喘大氣。
    三寶剛歇過氣來,馬上破口大罵道:「他奶奶的,至尊教王八羔子,殺千刀的,居
然敢如此陷害忠良。他媽的,老虎不發威,他們倒把咱們看成是病貓。小賭,咱們跟他
耗上了,不攪得他至尊教雞飛狗跳,就不姓任。」
    三寶這小子可真賊,他當然不姓任,廢話嘛!
    小賭聞言,眼皮子也不撩一下,便凋侃三寶道:「是啊!至尊教可真是混蛋加八級,
不過,這跟你幾時拜我老人家做爹,可沒有關係,是不是?」
    眾人一聽,捧腹哈哈大笑。
    三寶這回可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四平笑得眼淚直流,好不容易才喘過氣來,邊擦眼淚邊說著:「老哥,你想改姓任,
我是沒什麼意見,不過,千萬記得別把我包括在內,如此一來,老爸就是一個人的啦!
哈哈!哈哈哈……」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氣得三寶一腳踹向四平,大罵他沒有兄弟愛。
    四平一時忘了這是在河中央,人一翻,雖然躲過三寶那一腳,人卻又往河裡栽進去,
嚇得他哇哇大叫救命!
    適時,楊威伸出手中的打狗棒,讓四平抓住。
    一用勁,四平整個人又回到大石頭上面。
    四平才氣喘噓噓地道:「哇塞塞!真險,差點就被親弟謀殺,乞丐王子謝謝你啦!」
    楊威只是一笑,說道:「不客氣,其實你剛剛誤會我的意思!」
    「誤會?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本來是想棒打落水的狗,誰知道你卻死不要臉地將我的打狗捧抓得緊緊的,我
沒辦法,只好勉強把你拉上來,免得我這根吃飯傢伙,跟著你一塊葬身河底。」
    原本笑得像彌勒佛的四平,一聽臉都綠了。
    他的笑容馬上就僵在臉上,說有多楔,款有多模。
    三寶的笑更是促狹,總算也出口氣。
    自從楊威在歸來村和小賭他們混上之後,由於師父身受重傷,以及多年來小幫主身
份的壓抑,因此,一直表現得老成持重,不輕易如此瘋狂。
    可是,與小賭他們相處的日子越久,所受傳授越深,病情也就越嚴重。
    如今,昏迷不醒的師父不在身邊,心情自然容易放鬆,加上自幼即跟著師父遊戲人
間,個性本就是豪爽不羈。因為如此,所以這般,身上所帶的劣根性哪有不爆發出來的
道理。
    小賭是滿意得樂歪了,終於又有一個人被他同化了。
    笑著鬧著,小賭順手拿起楊威的打狗棒,耍了起來。
    初上手,只感覺竹棒本身涼涼的,也不以為意,還以為是剛剛落下水,竹棒濕了的
關係。
    可是舞著舞著竹捧,卻覺得這根捧子輕靈異常,拿在手中,幾乎沒什麼重量感,就
好奇地問楊威道:「喂!乞丐王子,你這打拘棒很邪門哦!」
    楊威神秘地笑道:「怎麼個邪法,說來聽聽!」
    掂掂手中的竹棒,小賭忽然將竹棒往石頭上刺去。
    嘟地一聲,竹捧居然刺進大石頭中之中。
    需知,這三門峽這一帶的石頭,都是疊長斑岩,顏色鐵青,質地堅硬如鐵。
    小賭不怎麼用力,竹棒就入石三分,可見這竹棒的硬度,要比這塊岩石,硬上幾分。
    小飛雪見狀,吐了吐舌道:「哇塞塞!這竹棒怎麼這麼厲害?」
    眾人先是一怔,繼而全都指著小飛雪,哈哈大笑。
    慘!真慘!
    原來小飛雪無意中,一句小賭和三寶他們常說的口頭撣「哇塞塞!」如此自然地溜
將出來。
    可見小飛雪早就被小賭他們潛移默化而不自知。
    小飛雪驀地想起,也覺得面紅耳赤,看小賭他們笑得那麼的離譜,乾脆心一橫,飛
腳往小賭屁股踹去。
    「哇!」正中目標。
    小賭跳了起來,抱著被踢痛的屁股,愣愣地望著小飛雪,隨後突然放聲大笑,這次
連小飛雪也和他們笑成一堆了。
    厲害!厲害!真是厲害!
    看來真所謂名師出高徒,小賭的各種絕招,小飛雪可是一樣也設有漏學。
    終於,大夥兒笑也笑累了,才又重新提起這根的竹棒事情來。
    楊威於是緩緩地說道:「這根竹棒,名叫烙仇竹,別看它蔫焦斑斑的,很不起眼的
樣子,每三十年才長一節,大小只有拇指粗細,可是堅硬到可以碎石斷鐵,尤其,它有
一種特色,就是這竹子打在人身上之後的痕跡,永遠不會消褪,所以稱它為烙仇竹,由
於它硬度高,重量輕,本性冰涼,久握也不會流汗發熱,所以是制做打狗棒可遇而不可
求的上上之材。」
    「那你是如何得來?」
    「這根烙仇是師父他老人家,在年輕時行遊遼東一帶,無意中發現的。於是便成了
師父趁手的兵器,直到師父接掌丐幫,執掌丐幫鎮幫之寶的綠玉杖之後,才不再使用它。
後來師父收我為徒時,便將它賜給我。」
    小賭輕輕撫摸這根竹棒,突發奇想地對三寶道:「小三,你給我抽抽看,看看痕跡
是不是真的不會消褪。」
    三寶一聽,眼睛瞪得一個有兩個大,眼珠子都快掉下來的樣子,慘叫道:「小賭,
我最最親愛而偉大的師兄,只求你饒了我吧,我給你拜!」
    說完,還真的雙膝一跪,高舉雙手,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參拜。
    小賭只好沒趣兒的算了。
    太陽漸漸偏西。
    河風吹來,渾身濕透的三寶和四平,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楊威見狀便道:「兄弟,咱們也該想法子上岸去,否則,光是呆在這兒,也不是辦
法呀﹕」小賭苦笑了一下,道:「我早就在想,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半艘船往這兒來,
看來這次至尊教可把咱們耍得團團轉,恐怕這一帶並非正常的航線,所以一直沒有船影
出現在此。」
    楊威也點點頭。
    二人便自大石頭上站了起來,舉目四望。
    然而,混濁的河上,除了水,還是水。
    像現在眾人擠在一起的大石頭,並不多見,彼此的距離也都很遙遠,不是以輕功就
能過得去的。
    若想游過河去,一方面體力恐怕難以支持,另方面,還不知道這河中的漩渦、暗流
如何,也太危險!
    看來,眾人是真的被困住了。所謂困坐愁城,大概就是這麼回事麼!
    金烏西墜,玉免東昇。
    三寶看著天上的月亮,哺哺自語道:「好香的白饅頭呀!」
    這一講,大夥兒都覺得肚子有聲。
    四平很沒趣兒地接口道:「饅頭?我看是一個空空如也的破碗,啥也沒得吃!」
    小賭聽得破碗,一拍大腿道:「對了,乞丐王子,你們家都是如何聯絡的?有沒有
辦法招些徒子徒孫來?」
    楊威苦笑道:「如果在陸地上,丐幫最少有三四十種方法,可以找人幫忙,至於,
落難水中的聯絡方法,正等著我來創。」
    小賭一聽,又洩氣了。
    此時小飛雪卻叫道:「我有啦!」
    小賭無奈地蹬她一眼,同情地問道:「幾個月啦?誰是孩子的爹啊?」
    小飛雪原先沒聽懂,想通後,氣惱地大聲道:「任……小……賭……你……」恨恨
地跺著腳。
    小賭故作驚惶狀,緊張地搖著雙手,說道:「不是我,不是我,天地良心,我可是
冤枉的。」
    三寶和四平也賊兮兮地笑著道:「哎呀!小賭,人家都已經指名道姓,你就認了吧,
怎麼樣?」
    「是啊小賭,你怎麼可以如此無情地始亂終棄,你媽媽沒教你,這是不道德的行為
嗎?」
    你一言,我一語,小賭還裝出一副好委屈的樣子。
    小飛雪氣不過,嘟著嘴轉過身去,不再理會那群瘋子。
    楊威見小飛雪真的生氣,便解圍地道:「小飛飛,你有什麼好法子?」
    不見小飛雪回答,只看她聳動著雙肩,抽抽咽咽,哭得好不傷心。
    小賭這下子才真的著急了。
    他輕輕地拍著小飛雪酌香肩,柔聲地說道:「小飛飛,別哭啦!別哭了啦!只是開
個小玩笑嘛!」
    小飛雪甩開小賭的手,哭聲愈見淒苦。
    小賭沒想到事情如此不可收拾,便跪在小飛雪身旁,打恭又作揖,千拜託萬拜託,
求小飛雪別再哭了。
    小飛雪突然轉過身來,臉上毫無淚痕,笑嘻嘻地看著小賭,道:「朕賜你無罪,你
可以平身啦!」
    「啪!」地一聲,小賭五體投地趴在石頭上,服啦!
    小飛雪正得意呵呵直笑,突然小賭一式「雙龍出海」,飛身而起,專攻小飛雪的腋
下。
    「哈哈……呵呵……咯咯……」
    接著三寶和四平兩人也不甘被騙,加入了行罰的行列去了。
    鳴呼!哀哉!小飛雪……
    小飛雪纖纖玉手中,此刻正托著一支銀亮的信號筒,一小截引線露在筒外。
    小賭一見,忙停止了對她的行罰,卻突然誠意地說道﹕「天靈靈,地靈靈,信號火
箭你最行﹔千拜託,萬拜託,拜託帶船來搜救。」
    小賭誠心誠意地禱告完之後,右手接過小飛雪的信號筒,左手燃起了火折子,點向
引線。
    引線一燃,小賭便盡全力的往空中拋去。
    「咻!」
    半空中的信號筒,射出一條橙紅色的尾巴,扶搖激升而去。
    「砰!」
    信號筒炸開一團白色的光芒,光芒之後,便呈現出一個八角形,雪花結晶的圖案來,
緩緩在天空中轉動著。
    登時,那迷濛的月亮馬上被空中這朵美麗的圖案比了下去,而變得黯淡無光,乾脆
來片浮雲來遮醜,躲起來算了。
    五人仰望著明亮的圖案,心情是緊張的。
    畢竟,再美的圖案如果只有他們五個人看到,那也是無路用的吶!
    ***
    天空中的圖案,由耀眼慢慢地轉暗,漸漸的,剩下了淡淡的輪廊。
    至此,仍是不見有人來。
    小賭急得哇哇大叫道:「小飛飛,你那玩意兒,到底有沒有用啊?」
    小飛雪也沒有把握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從來就沒用過,是爹爹告訴我的用法。
說如果有危險,只要放出這個信號,就會有人來接應……」
    正當此時,四平指著前方大叫道:「小賭,快看前面,那個是不是船來了?」
    果然,遠處有一盞一明一滅閃爍著的火光。
    小賭竭盡目力望去,高興地說道:「不錯,是船,呵呵,咱們有救了。」
    五人均樂得同聲歡呼!
    遠處的船也逐漸地駛近,看得出是一艘中型的客船,上面佈置得還挺不賴的。
    船來到巨岩旁,卻因暗流、暗礁的影響,無法停靠得很近,所幸大家的武功還算過
得去,輕輕地一躍也就上船去了。
    待小飛雪一行人上得了船,一個身穿錦緞長袍,年三十左右的壯年人,恭謹地向小
飛雪躬身請安道:「晉南棲梅館總管海無煙,叩請小公主金安。」
    哇塞塞!這是怎麼回事?
    小飛雪居然是小公主,我的乖乖!她竟然還跟小賭他們混在一起,要在賭國揚名立
萬一番咧!
    ***
    冰雪銀城,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神秘之城。
    近百年前,江沏上出現一對年輕的俠侶,男的用掌,女的使劍,二人一套寒風飛雪
三大式,打遍天下無敵手。
    那時,江湖中正出現一個魔頭,人稱無影血魔。這魔頭行事不按常理,只要是礙著
他的人,沒有一個活得了命。
    而且,此魔喜食人心、吸人腦,不分江湖黑、白兩道,無不談魔色變。
    偏又這魔頭武功高強,行蹤不定。雖有不少人聯手,想除去他而後快,結果一去不
回,反而成了他的盤中餐。
    終於有一天,風雪俠侶與這魔頭相遇,雙方大戰一晝夜,激鬥三千餘招之後,風雪
俠侶合兩人之力,以一身絕學中最精湛、最狠厲的一招「風雪交加」,除去了這個魔頭。
    從此,風雪俠侶也自江湖上失了蹤。
    有些人說,風雪俠侶兩人,與魔頭同歸於盡。
    也有些人說,風雪俠侶在除魔衛道之後,歸隱山林。
    無論哪一種說法,相同的是,除了知道風雪俠侶二人,來自一個叫冰雪銀城的地方
之外,無人知道有關這對俠侶的其它任何事跡。
    四十年後,江湖上再度出現一個風采翩翩的年輕俠士。
    亦是自稱來自冰雪銀城。
    而這名俠士的為人,極其冰冷。據江湖傳言,不曾有人見過這名俠士的笑容。
    他的劍法更是高絕,平時不輕易出手,一旦出手,劍下絕無活口。
    於是在江湖上贏得個寒冰劍神的稱號,同時江湖上更有一句歌訣,用來形容他。就
是﹕寒風飛雪掌留命,寒風飛雪劍無情。
    意思說,寒冰劍神以掌應敵時,敵人還有活命的機會,若是他出劍以對,就表示他
要大開殺戒了。
    然而,這位冷漠冰寒的神劍客,在一次無意之中,救了當年武林中頗有盛名的神醫
--呂太極。
    於是遇上神醫的妹妹,杏林仙子呂美娟,兩人一見傾心,譜出一段動人的戀曲之後,
雙雙消失江湖。
    江湖中,對這冰雪銀城更是大感好奇。
    可是,從沒有有人探查出,任何有關冰雪銀城的蛛絲馬跡。
    神秘之城在江湖中便成為冰雪銀城的另一個代名詞。
    直到二十餘年前,江湖中才再有一個,自稱來自冰雪銀城的年輕人出頭。
    此人生得俊秀無比,一身白衣,做儒生的打扮,未見配劍,常以雙掌應敵。
    就在武林中,共同圍剿至尊教時,以一柄軟劍,獨力誅殺至尊教中二十一名高手,
更重創至尊教主。
    可謂當年該戰中,戰果最豐,最出風頭的人。
    然而,就像其它歷代冰雪銀城中的一人一般,在至尊教消滅之後,這位俠士也消失
無蹤,而他甚至連名字,都未曾留下。故而,江湖中人便叫他為冰雪主人。
    ***
    精美的中型客船之上,小賭他們已經換下了一身濕衣服,手中捧著棲梅館特製的梅
蕊菜,靜靜地聽著小飛雪訴說有關冰雪銀城的故事。
    待小飛雪說完,小賭故做姿態地聞聞手中的梅蕊菜,方道﹕「小飛飛,所以你就是
那個什麼冰雪主人的女兒嘍!『』小飛雪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小賭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
的梅蕊菜,忽然一掌拍向桌予,口中大聲叱道:「可惡的小飛飛,居然敢暗槓如此之久,
騙得我老人家團團轉,轉團團,真是可惡之至。來人啊!」
    一聲吆喝,三寶和四平問時大應一聲:「在!」
    「一指功侍候!」
    三寶和四平欺身便搔向小飛雪。
    嚇得小習飛雪驚叫連連,又躲又藏。
    忽然,艙門一開,剛剛那名海總管閃身進來,雙手扣住三寶和四平,大聲道:「大
膽,居然敢對小公主無禮!」
    小賭見狀,瞪他一眼道:「喂喂!我說總管啊!這是我們和小飛飛的家務事,你插
個什麼手,還不快放開我的朋友。」
    海總管望向小飛雪,只見小飛雪揮揮手,道:「海大哥!你快放了他們吧,我們只
是在鬧著玩的。」
    「誰跟你鬧著玩?」
    說著,小賭便追向小飛雪,又是一指功的懲罰。
    小飛雪見小賭再次突襲,又忙著尖叫躲開,於是兩個人便在小小的船艙展開一場追!
追!
    海總管這才醒悟到,原來這是孩子們的遊戲,使莞爾一笑,放開了三寶和四平,退
出艙外去。
    等他們玩夠了,小賭這才正經地問小飛雪,道:「小飛飛啊!那冰雪銀城到底是在
哪裡?」
    「在天山,一處很漂亮的山谷中。」
    「騙鬼!天山到處是雪,哪有什麼漂亮的。」
    小飛雪急急地道:「我沒有騙你們啦!真的啦!山谷裡面好漂亮,因為風雪都被四
周的高山擋住,所以谷中暖洋洋的,一點也不覺得冷,還有好多好多漂亮的花啦,草啦,
和一些可愛的小動物。」
    小賭見小飛雪一臉陶醉的表情,忍不住刺激她道:「要是真的像你講的那麼的漂亮,
那你幹嘛翹家?」
    小飛雪臉色一黯,道:「人家想出來玩玩嘛!爹每次都說等我功夫練成後,才准出
來玩,可是人家的功夫練都練完了,爹還說不可以,我只好自己偷跑下山啦!」
    小賭一聽,猛搖著他那束沖天馬尾道:「哇塞塞!那我這下子不成了誘拐未成年的
兒童,你老爸要是知道,不把我給……」
    小賭用手比了個殺頭的姿勢,一面又苦歎道:「唉!我老人家此番遇人不淑,看來
這條老命休矣!」
    眼一翻,小賭還真能說死就死。
    楊威也湊趣,加上一句道:「小二,快拿草蓆來,將這個死人包一包丟到船外去餵
魚,等小飛飛她爹來時,就說小賭畏罪潛逃,咱們給他來個死無對證,全部一推二五六,
不管有啥屁事,都與我們無關!」
    小賭聞言,人蹦了起來,一拳捶向揚威,笑罵道:「他奶奶的,乞丐王子,你還他
媽的真狠,想陷害我老人家,死得不清不白。」
    四平接口道:「哎呀!偶而死上一次也無傷大雅,你不是常說,早死晚死都得死,
不如早死早超生嗎?」
    「哈!哈哈……」
    每當小賭受到大家大炮輪流攻擊時,最聰明的辦法,就是傻笑,一陣哈哈大笑,保
證萬炮俱消。
    果然,大夥兒沉醉在這濃濃的友情之中,不約而同地敞開心胸,哈哈大笑起來。
    小賭在笑﹕這可不是又躲過一關!
    楊威在笑﹕何其有幸,能交上這群寶貝朋友。
    三寶在笑﹕他奶奶的,小賭這個賊小子,最會裝傻!
    四平在笑﹕他媽的,這群人莫名其妙地在笑什麼?
    小飛雪則在笑﹕天下怎麼會有這麼一群好玩的人。
    於是,大家越笑越開心,越笑越得意。
    笑得每個人都抱著肚子,滾在椅上、地上,仍然笑個不停。
    海總管推門進來,不覺一愣,隨即莞爾。
    他為小公主能遇上這群純真如赤子的朋友而高興。
    畢竟,如此一來,對城主可就有得交待了。
    海總管待小賭他們都笑得聲嘶力竭,再也笑不動之後,才對小飛雪恭謹地道:「小
公主,船已靠岸,請小公主移駕棲梅館。」
    小飛雪點點頭,有氣無力地站起身來,對小賭等人說道:「小賭,我們走吧!棲梅
館的雲大叔,一定等得不耐煩了。」
    說完,領先出艙而去。









第06章 叫花雞
    路上,一輛裝飾豪華富麗的雙轅馬車,由海無煙親自駕著往前駛去。
    車內,小賭他們或坐或臥地享受著這趟豪華馬車之旅。
    但見車內,水果點心,枕頭被衾,無一不全。
    一路上,車行雖快,車內卻不覺得顛簸,端的是高級的馬車。
    只見小賭人躺在一床絲被上,二郎腿翹得老高,就這麼晃啊晃的,口中哼著小曲兒,
好不愜意的模樣。
    三寶和四平正在比賽吃葡萄,只見二人,一口一個,全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我
的乖乖,胖,真的不是沒原因的吶!
    楊威睜開閉目養神的雙眼,向小賭問道:「小賭,再下去,咱們這長白山之行,要
如何繼續呢?」
    小賭難得正經地坐起身來,抬頭瞪向馬車車頂。
    考慮半晌之後,方對楊威道:「乞丐王子,看來咱們得好好討劃一下才是。」
    「我知道,但你打算如何進行?」
    「小飛雪會暈船,所以不坐船也罷,而如今至尊教這批兔崽子,盯我們,簡直有如
餓狼見著肉一般,煩死人。看來,咱們又得找地獄門幫幫場子啦!」
    「過來,如此這般……」
    小賭等五人在車內,便討劃開來,反正有地獄門這麼好的幫手。不用才是他媽的傻
瓜。

    不過不管如何與人車拼,第一件事,先上棲梅館好好地吃喝一頓八以便壓壓被困河
上的驚再說。
    馬車來到了棲梅館時,巳近三更。
    原先迷濛的月兒,也早被烏雲遮去。如今大地一遍黝黑,根本無從知曉,這名震全
國,號稱旅館業巨擘的棲梅館,到底長得是啥德性!
    小賭一行人,從上船晃蕩,到落水後遇救,雖只有短短的一日,卻早巳經將眾人折
磨得精疲力竭。原本棲梅館館主雲長風,還打算設宴,為小賭和小飛雪等人接風洗塵,
也因眾人的疲憊而改期至隔日中午。
    第二天,眾人一覺醒來,都巳經日上三竿了。
    唯獨不見小賭的人影。
    小飛雪便差人去叫醒小賭,而來人回稟小飛雪,卻說小賭人並不在房中。
    大夥兒正在驚疑之際,只見海總管快步向眾人所在的大廳行來。
    見著小飛雪後,躬身道:「小公主,任公子巳經在西園尋著了,他已命我來告之小
公主,並請小公主下令,將酒宴設於該處,請小公主裁奪。」
    「海大哥,你就照辦吧。」
    「是,小公主。」
    海總管退下之後,一行人就隨著一名館中夥計,往棲梅館的西側梅園而去。
    眾人方來到小徑之外,就聽見波波連聲的輕響,像是有人在練功一般。
    果然,轉過梅林,就看見小賭一人,立於一株碩大天比的巨梅之前,左手右手,交
互彈出。
    而當小賭每彈出一指,必經過三四秒鐘的間隔,方才波一聲輕響,隨著飄落一片梅
葉。
    原來,小賭七早八早就已經起來,練習他結拜大哥所傳的穿雲指。
    但見梅樹之下,落葉已經積了一地,而每片葉子,俱是自葉柄處被擊落。看來,小
賭練得有段時問,功夫火候與日俱增。
    小飛雪等四人,在夥計的引領下來到小賭近處。
    只聽見小飛雪高興地對小賭說道:「小賭,你怎麼那麼早就起來了呢?我們還以為
你還在和周公大戰三百回合,特別差人去叫你,結果不見你人影,讓人嚇了一跳,還道
你被至尊教逮走了呢。」
    小賭只是白她一眼,道:「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懶,日頭曬屁股,還不知道起床,
居然還說我被人逮去。差,真差!一路差差差到底。」
    被小賭這一頓搶白,可氣得小飛雪無話可說,本來是關心他,沒想到,反成了自己
又懶又差。
    正好,此時一群夥計搬桌捧椅地來到梅園,在一處空地設下酒席,總算打斷另一場
唇槍舌劍。
    接著,一名年約五十的老人,身穿淡藍色儒衫,自小徑那處走來,口中並呵呵而笑,
老遠就叫著:「小公主,咋夜睡得可好?」
    此人就是棲梅館的館主雲長鳳。
    別看他一副窮酸模樣,他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只不過棲梅館一向做正派經營,少
與武林人物扯上關係,故而江湖中並不知道,棲梅館即是冰雪銀城在江湖中一個重要的
據點。
    「雲大叔,謝謝你,昨天晚上給大家帶來那麼多的麻煩。」
    「呵呵……小公主啊,誰敢說你來是麻煩,我就以館規制裁他,不過,你這次偷偷
下山,城主和城主夫人可是急得很呢。」
    「雲大叔,你巳經通知爹爹啦!」
    「城主有令,一知道公主下落,即刻以最快的方式稟報銀城,我可不敢違抗命令。」
    「討慶!人家才剛剛出來,還沒好好地玩上一玩呢。」
    看來,小飛雪在冰雪銀城中,也是寶貝得不得了,簡直是人見人愛。
    跟這些銀城的外圍首腦們,也是熟悉得不得了。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7-5 08:31 編輯 》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3
發表於 2010-7-5 08:33:45 |只看該作者
見她賴在雲長風懷中,要求雲長風道:「雲大叔,反正我們馬上就要走,如果爹爹
來,你就告訴他,我又不知去向了,好不好?」
    「不可以,不可以!」
    小飛雪一跺腳,悶悶地走到桌旁坐下,不再說話。
    不過,她心眼裡,可在打算著要如何脫身才是。
    雲長風已經在前一晚見過了小賭他們,自是不陌生。
    見小飛雪生悶氣,也就不願招惹她。逕自招呼小賭等人人坐,並吩咐酒宴開席。
    待一切事吩咐之後,才轉頭對小賭道:「任公子,你這手彈指的功夫,可真叫厲害,
居然替那株老樹剃頭,只是不知這手功夫名稱為何?」
    「這功夫叫穿雲指。我見你家這梅花,還沒落葉開花,我就替它理理頭,看看葉子
拔光後,會不會先開花。呵呵……」
    說完,小賭得意地笑著,好似替那株老梅樹落發是件很光榮的事。
    「穿雲指?可是昔年雲山異老的獨門絕學?」
    「是不是,我不知道,不過我大哥師出雲山,我想八成設錯吧!」
    「大哥?」
    「是我結拜的大哥。」
    小賭這種沒頭沒尾的話,還真不太好懂。
    不過,以棲梅館館主雲長風的老練,倒也猜出個大概。
    楊威接著也好奇地問雲長風道:「雲館主,不知貴館地處晉南,在這種土質與氣候
下,如何將這梅園照顧得如此之美?」
    雲長風很優雅地一笑,道:「少幫主問得好。」
    並接著解釋道:「大凡植物,最需要的便是水分。在這黃土高原一帶,氣候乾燥,
幾乎全部的植物都難活。大約在一甲子之前,我家老主人於無意中,在這黃土高原中發
現一條伏流,於是引發他老人家,廣植梅樹建設這棲梅館的想法。只要有水,加上對梅
習性的瞭解與栽培,這一大片廣大的梅林,便不難完成。如今,棲梅館在全國中,便因
為獨特的地理位置,種植梅林成功而聲名大噪。不是我誇口的說,棲梅館全年的營業額,
不是其它旅館能比擬得上。尤其,當冬天來臨,萬梅盛開之時,前來棲梅館賞梅的人,
只怕超過上萬,那種熱鬧的景象,不是親眼見著,還真叫人難以相信。」
    四平一旁聽了便接口問道:「雲館主,只是不知道這梅園中,都種了些什麼品種的
梅花?」
    「凡屬梅花之類,如早梅、官城梅、消梅、古梅、重葉梅、綠萼梅、千葉香梅、紅
梅、鴛鴦梅、杏梅、臘梅等等,均在所植範圍之內,梅樹不下千株,堪稱應有盡有。」
    「可惜啊!可惜。」
    小賭在一旁,冒出了這麼一句驚人之語。
    雲長風頗為訝異地問道:「不知任公子可惜何事?」
    「唉!有梅無雪不精神,有雪無詩俗了人,此時不但無梅、無雪且無詩,徒剩梅樹
下大俗人一堆罷了。」
    雲長風聞言,頗有深得知音的感觸。當下哈哈笑道:「公子果然雅人,但願今年瑞
雪時,得見故人尋梅來。來,乾杯。」
    三寶和四平憋紅了臉,不敢大笑出口。
    看來,會稱小賭為雅人的,只此一家?雲長風,其它可是別無分號。
    小賭見三寶他們那種怪樣子,便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八以示警告,不准漏他的氣。
    接著他舉起手中的酒杯,豪爽地道:「干。」
    只見他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看得雲長風頗為高興,越來越欣賞小賭這小子。
    其實,小賭他人也確切不俗,尤其以他古靈精怪的頭腦,對不少事都能舉一反三,
反應敏捷,當然這些風花雪月、吟詩弄墨的事,也難不倒他。
    只是小賭的個性,天生放縱,率性而為,不喜歡世俗加諸於身的種種拘束。
    所以,小賭總是以嬉笑怒罵的態度來面對人生,他認為只要自己的行為舉止,不至
於危害他人,他有權讓自己依自己的心意過日子。
    因此,小賭總會將自己屬於深沉感性的那方面情緒,隱藏在歡樂之後,用笑聲充滿
世界,不做工筆的刻求。
    也往往在適當的時機中,小賭便偶而來上一段感性時間,充作一下雅人。
    小飛雪與小賭相處,也算有些時日,但是往往小賭的言行,仍常常出乎她的意料。
    像現在,她就睜大了眼睛,直往小賭身上打量,好像突然不認識小賭。畢竟,小飛
雪還是第一次聽見小賭如此有學問。
    「哇塞塞!小賭,你真的不簡單呢。」
    「那當然,等下回下雪時,咱們再來這個棲梅館,好好來上一段賞梅吟詩的大戲。」
    「哈哈!哈哈……」
    眾人俱是大笑,有得意,有歡喜,也有著無言的承諾。
    這一頓飯,由晌午吃到太陽西斜。
    最後,小賭終於提起正題,向雲長風問道:「雲館主,如今我們有急事,必須早趕
往長白山,不知館主能不能提供快馬給我們。」
    「不知任公子趕往長白山是為何事?老夫可否效勞?」
    「我們上長白山是為取藥救人,人手也足夠,只是時間緊迫,一來要快馬加鞭,二
來要妨止至尊教那批混蛋傢伙找碴,如此而已。」
    「嗯!我可為各位先準備快馬,同時通知銀城所屬各地驛馬站,為各位備妥更換的
馬匹,如此一來,便不用擔心路上因為馬匹疲憊而耽誤了時間。至於至尊教,老夫早就
聽聞他們行事毒辣的手段,我會暗中知會銀城的眼線,要他們阻攔至尊教的人,並同時
保護小公主的安全。」
    小飛雪一聽,雲長風同意讓她前往長白山,樂得抱住雲長風的脖了,給他一個香噴
噴的親親。
    雲長風大呼消受不起。
    於是,小賭又再請雲長風幫他聯絡地獄門,請地獄門的人打探至尊教的動向,以作
以行路時的參考。
    ***
    月夜。
    初更。
    棲梅館東側,一個旁門之外。
    總管海無煙,手中正牽著五匹壯碩高大的關外峻馬。
    雲長風正與小賭他們話別。
    「任公子,請多多照顧我家小公主,銀城上下,自會感激不盡。」
    「雲館主,你別客氣,只要有我任小賭在,我絕對不讓別人欺負小飛飛。」接著小
賭在心中加上一句:「只有我例外。」
    「老夫先代城主謝過你了。」
    接著雲長風又轉身向小飛雪道:「小公主,至尊教徒全是無惡不作的殺胚,小公主
千萬要小心,見著他們時,不用客氣,殺了就對。」
    畢竟,雲長風還是放心不下小飛雪,更怕她一時心軟,傷在至尊教手中,於是才會
有如此一番的狠話,來告誡小飛雪。
    小飛雪乖巧地點點頭,向雲長風道:「雲大叔,請你也轉告我爹,就說小飛雪自己
會仔細小心,只要玩夠了,自然會回家去,請爹和娘不要擔心。」
    雲長風只能點點頭,原先,他並不打算放小飛雪離去,但是見小飛雪和小賭他們感
情融洽,心知若是硬要留下小飛雪,只怕到時候,小飛雪再來個不告而別,那時要找人
就難了。
    不如讓她跟著小賭,一路上自是可以掌握她的行跡,並且,隨時可以派人暗中保護
著,便不怕出事。
    這個決定雖非萬全之策,但總比不知她的芳蹤何處強得多。
    終於,小賭他們五人蹬上了馬鞍。
    眾人又是一陣依依不捨。
    方才拍馬向東馳而去。
    雲長風回身吩咐海總管道:「無湮,記得盡快將詳情報城主得知,同時聯絡洛陽金
寶錢莊的朱掌櫃,請他也派出人手,配合保護小公主。」
    「是,屬下馬上去辦。」海無煙急急轉身而去。
    雲長風仍是一人,兀自仁立在月空之下。
    他在想著小賭,這個奇妙的小孩,那張純稚的娃娃臉,就在吟詩時,彷彿變成一個
歷盡人間愁苦的落拓狂生。臉上表情在剎那間,留巡著令人迷離的情感,就像一個盡視
生命涵意的巫師,用他沉默的雙眸想要傳送出,多少凡人不能領略的人生之定義。
    終於,他歎口氣,揮去這突如其來的莫名感想,轉身步入側門,門在一聲輕響中被
掩上,拴上了。
    夜,更深了。
    小賭一行五人,趁著月色如水,涼風襲人的幽靜時刻,策馬狂奔。
    「得得!」「得得!」的馬蹄聲,響在夜空,也響在小賭他們五人的心坎上。
    雖然,小賭人在棲梅館時,仍是嘻笑如常,其實他內心中,早巳經擬定了許多計劃,
也做過許多計較。
    故而,他抓住棲梅館中那段極短的時光,縱情讓自己大笑一場。因為他知道,再下
去恐怕會有很多笑不出來的時候了。
    天,漸漸地亮了。
    太陽緩緩自山頂上冒出頭來。
    田野四周沐浴在金色的旭日之中,有著一份,不比夕陽稍差分毫的美。
    是誰曾這麼說過:「旭日和夕陽,除了方向不同之外,它們的美是無分軒輊的。」
    可惜,小賭他們五人並沒有時間去體認這份美感。
    東昇的旭日,只有告訴他們,他們又失去寶貴的一天。
    他們所能運用的時間,也在無聲無息中,又少去了一日。
    這種感覺是深刻的,是迫人的。
    唯有當你在與時間賽跑時,你才能對這種感覺,有所體認。
    ***
    又是中午。
    仍有艷陽。
    八月的太陽,總令人連想到,自己就像未出灶的山東大烙餅正被烤著。
    黃土的小道上,馬在飛奔。
    飛奔的馬上有人。
    可憐的馬兒,不知跑出了多少里路。
    一身的塵土混和著一身汗漬。
    口中在噴著氣,仍在為主人盡心的跑。
    將一大段又一大段的黃土小道,拋在身後。
    將一畦又一畦的田野,拋在身後。
    更將一座又一座涼快的森林,拋在身後。
    人騎著馬,也許不會疲。
    但馬兒它會乏、會累。
    終於,在一個雙叉路口前面,看見一座小小的茅草涼棚。
    馬停了下來。
    小賭他們也自馬背上下來。
    「小飛飛,銀城離棲梅館最近的驛馬站,是在哪裡?」
    「應該是在洛陽,不過,雲大叔說他會通知洛陽的朱大叔,在白馬關等我們。」
    「嗯!這樣最好,咱們就不需要進洛陽城,兔得又要我假裝很有學問的樣子。」
    小賭忍不住又想起自己,在棲梅館故做雅人的那副德性。
    火熱的天,來碗涼茶多好。
    會做生意的人,就曉得在這個小涼棚中,擺個小攤賣涼貨。
    「老闆我要一碗青草茶。」
    「我要苦茶。」
    「紅茶。」
    「冬瓜茶。」
    「有沒有冰淇淋?」
    小賭一聽,差點把剛剛下口的涼茶噴出來。
    毫不客氣地飛出一腳,瑞在三寶的屁股上。
    「他奶奶的,你以為你在哪個時代?居然還有冰淇淋!太離譜了吧!」
    楊威心細地多叫了幾碗冰涼可口的青草茶,端去給眾人的坐騎解渴。
    賣茶的歐巳桑,一下子有這麼多的生意,樂得眉開眼笑,露出一口無牙的笑容。
    不知是誰,好心地用木頭隨便釘了幾張椅子,椅腳埋在涼棚下,專供來往過路的人
們歇歇腿之用。
    小飛雪熱得額上微現汗珠。人坐在椅上,一手端著涼茶,一手拿著小絲絹兒,輕輕
地扇。紅撲撲的面頰,像極了剛剛熟透的小水蜜桃,好不誘人。
    小賭一副豬哥相,呵呵直笑,將腦袋湊在小飛雪面前。
    「小飛飛,我好熱哦!」
    果然,小賭額上也是臭汗淋漓。
    小飛雪便用手中的小絲絹,輕輕地為小賭擦汗。
    末了,還用小手替他扇扇風。「還熱嗎?」
    「熱……呀。」
    小飛笑笑得好甜,揚起手中喝剩下的涼茶,兜頭給了小賭半碗涼快。
    「咯咯,咯咯咯……」小飛雪得手後,人已經躲到楊威背後,對著小賭做鬼臉。
    「你美哦!居然敢叫我幫你擦汗,也……」一個伸舌頭的鬼臉。
    三寶和四平二人口中的茶水,噴得滿天飛。
    二人捧著肚子,七分真實,三分做作地哈哈大笑。
    「哈哈……」笑聲突然中斷了。
    原來,小賭的左手一碗,右手也一碗,二碗涼快潑在三寶和四平的臉上。
    三寶和四平不服,抓起了小攤上的水杓、茶碗、瓢口,一碗碗地舀起茶水,拚命地
往小賭身上潑去。
    小賭左躲右閃,乾脆往看戲的楊威和小飛雪身後躲。
    三寶和四平,可也不管誰是誰,照潑不誤。
    「天啊!我的茶水呀。」
    「啊!小三哥,你潑錯啦。」
    「死小賭,看茶。」
    「……」
    小賭他們大概是小時候,沒啥機會打茶戰吧,所以他們長大了以後,才會跑到這裡
來,勉強玩個痛快。這是種互補的心理作用,很值得同情和原諒。
    終於--
    茶干人溫。可憐的歐巴桑,嗚哇嗚哇地哭。
    小賭毫不吝嗇地將二錠十兩重的小元寶,塞入阿婆的手中。
    歐巴桑那張沒有眼淚的臉上,馬上破涕為笑。
    「謝謝!謝謝。」
    真他媽盼懂得爭取同情票。
    ***
    當馬休息得差不多之後,五人再次上馬出發。
    偶而的歡笑,更容易深烙在心頭。
    何況--
    在這麼個沉悶地時候。
    路,依舊是這麼樣的轉著。
    人的嘴,是很難閒得住的。
    尤其是,任小賭的那張嘴。
    「喂!乞丐王子,還有多久才到白馬關啊?」
    「這兒去,還得經過王屋山和三盤山,大概還有一天半的路。」
    「那今晚,咱們可要露宿荒郊啦?」
    「沒錯!」
    「乞丐王子呀!聽說你們丐幫的花子雞是人間美味,今天晚上看你的如何?」
    「沒問題,不過你要負責找隻雞來才行,否則巧丐難為無雞之炊呀。」
    「哪有人請客,還叫客人自備飯菜的?」
    「呵呵!叫花子比較窮一點,你就免為其難地自備一次吧。」
    「哈哈!哈哈哈……」
    笑聲飄揚在空中。就像遠方隱隱約約的那縷輕湮。隱約確是存在的。
    笑吧!盡情地笑吧!友誼是如此的溫馨。是誰說友情是抽像的?是看不見的?那只
能怪他站錯了角度。
    才會沒看見真實的友情世界。
    唉!愚蠢的人,從來不會認為自己蠢。
    反而說,世界欺騙了他。
    嗚呼!悲哀!
    黃昏時分。
    小賭等人來到一處山林。
    依照約定,小賭帶著小飛雪往山林深處,找雞去也!
    三寶、四平二人也被派上公差,負責到四處搜集些枯樹枝椏什麼的。
    若此時問三寶和四平,人生最樂為何?他們一定告訴你:「吃花子雞。」
    你沒瞧見他們倆,找材火找得挺樂的。
    一會兒是平劇,一會兒是揚州小調,不時加上兩招練練手,辭至到後來,乾脆對著
整枝青蔥的大樹,運掌猛劈。
    據他們自己說,是要為其它的礁夫,留點兒存貨。還真他媽的我為人人吶!
    雖然此時只是黃昏,天空仍有些微光。
    但樹林裡已是漆黑一片。
    偶而,山風吹過,樹影搖曳,那不叫美景當前,而是叫鬼影幢幢。
    小賭就是看準這一點,所以才故意要小飛雪和他一起進樹林內抓雞。
    不知死活的小飛雪,還以為有得好玩,是件美差事。
    「小賭,這樹林裡好黑,好可怕哪。」
    「哎呀,有我在,你怕什麼?」
    嘿嘿!就是有這個任小賭在才可怕啊!
    二人於是小心翼翼,一步一停地慢慢往前摸去。
    山林深處,不知哪兒傳來淙淙的水流聲。一切寧靜深沉的有如鬼域。
    「呱……」
    「哇……」
    一陣撲動翅膀的聲音,一隻夜梟被二人驚動,振翅飛去。
    而小飛雪卻被它,嚇得雙手緊緊扯住小賭背後的衣服。
    「咳!咳!小飛飛!快放手,你要勒死我啦。」
    小飛雪急忙放開了雙手。
    小賭卻軟綿綿地往地上倒去。
    「小賭,小賭,你不要嚇我嘛!嗚嗚……」
    我的乖乖!這下子是真哭了。
    小賭忽然挺坐而起,雙手平舉向前,舌頭伸得好長。
    「哇……」慘叫一聲。
    「小威哥,快來救我。」
    林外的楊威和三寶他們正在搭烤雞的木架。
    聞言一驚,三人同時飛身進入林中。
    只見朦朧的月光,穿透過村梢,灑下一小圈一小圈銀色的光環。
    「哇!救……命……啊……」
    藉著點點月光,三人運足功力,往聲音起處奔去。
    終於,樹林中隱約可見兩個人影。
    一個在前逃,一個一蹦一蹦地在後面追。
    前面那個人,剛好跑到月色之下,不是小飛雪是誰。
    三人不說二話,同時騰身、出掌。
    只見三人帶起的掌力,掃落一大片樹葉,便往追著小飛雪的那人影撞去。
    那人見三人來勢洶洶,大叫一聲道:「哇塞塞!謀殺啊!」
    三人已然聽出是小賭的聲音,可惜抓不回盡全力擊出的掌力。
    小賭被迫,也舞起雙掌,剎那間,幻起了十數個掌影,封向三人。
    「轟!」
    一聲巨響之後,小賭由於匆促扺抗J睫是被楊威三人的掌力震上半空。
    「嘩啦。」
    再巧不過了,小賭剛好像摔死狗一樣,摔進山澗之中。
    「小賭。」
    四人同時驚呼,急忙來到山澗旁。
    只見小賭坐在水裡,右手撐腰。哎聲連叫。
    原來閃到腰啦!
    眾人一見小賭沒事,放下心後,不約而同地指著小賭哈哈大笑。
    「他奶奶的,你們想要謀殺我老人家啊!哎喲,我的腰。」
    「誰叫你裝鬼嚇我,你活該。」
    小賭突然一掌擊向水面,立刻濺起了一蓬水花,點點散散的水花,嘩啦啦的迎面灑
向眾人立身之處。
    小飛雪驚呼半聲!
    大夥兒急急向後面退去,但總也被淋中那麼一點。
    「哈哈!哈哈哈……」這次換成小賭得意的笑聲。
    只要有機會整人,小賭他從來不輕易放棄。
    「小賭,好啦!你再不起來,咱們今晚全得餓肚子嘍!」
    「就是嘛!我們連木架都搭好了,你總不能耍賴吧!」
    「就算你不餓,不想吃雞也不行。我們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讓天下第一大幫的丐幫
少幫主,來為我們洗手做羹湯,你怎麼可以故意破壞呢?」
    你一言,我一語,好像小賭故意使賴一般。
    「好啦!好啦!你們這群餓死鬼投胎的,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賴的。」
    「說是沒說。只是隨便想而已,是不是?」
    「哈哈……」
    小賭只好從山澗中站了起來,扭動扭動受傷的腰。
    然後,神氣地一插腰,叫道:「小飛飛,過來。」
    「幹什麼?」
    「幹什麼?抓雞呀!你想耍賴偷懶,是不是!」
    小飛雪嘟著小嘴,來到小賭的身邊道:「那,你不可以再嚇入家嘍。」
    「好好好!不嚇不嚇,一嚇就讓我閃到腰,再嚇,我的命都要賠上啦!」
    小飛雪這才安心地笑道:「下次你要裝鬼嚇人時。先跟我講,這樣我就不會怕了,
自然不會叫小威哥來救我啦。」
    楊威和三寶、四平他們,聽了只是哈哈直笑,難兔又想起剛剛聯手將小賭擊人山澗
中的得意事。
    而小賭一聽,右手拍額,回身一轉,昏倒在四平的懷中。他還真搞不清楚,小飛雪
是說真的,還是說假的。
    不過,本來嘛,十三歲的小女生,你要她多早熟。還好,偶出佳言,否則那才叫怪
胎。
    樹林中,再次恢復先前的寂靜。
    經過方才眾人一陣大鬧,還真是雞飛鳥叫。
    小賭早相準,倒霉的野雞往哪裡窩。
    帶著小飛雪,輕手輕腳地,像在走自家的廚房般,來到一叢叫野鐵茄的矮樹叢前。
    嘿嘿!嘿嘿嘿!
    你瞧樹叢後,不正躲著一隻又肥又漂亮的公雞。
    這只不知死之將至的公雞,正是好夢連連。一個腦袋藏在五光十色、有著漂亮羽毛
的翅膀下,夢見自己雄赳赳、氣昂昂,仰首闊步地巡視著自已的王國。
    它那些爭風吃醋的母雞們,正諂媚地巴結著它,呵呵……好得意呀!
    「噓!噓!」
    這只准花子雞,機警地鑽出頭來,四處觀看。
    「噓!」
    哎呀!不妙,快逃!翅膀一拍,走啦!只見野雞拍翅往上衝起,小賭也掠身而上。
    雞快,人更快!小賭已經一把撈住奪路而逃的野雞。
    而這隻雞也不甘示弱,又啄又叫,還拚命地撲著翅膀想要脫離魔掌。
    小賭被啄得火大,一拳敲在雞腦袋上。
    可憐的公雞,脖子軟軟地往下垂,昏了!
    看來這隻雞,呆會兒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這時,小飛雪拍著手,高興地叫道:「好棒啊!」人也從隱身的付叢後走出來。
    忽地,又是一陣振翅的聲音。另一隻自以為聰明的野雞,正向東北方飛去。
    小飛雪大喝一聲,人如流星一閃,相準准地抄向那隻雞。
    可惜!那隻雞比剛剛做夢的那隻,賊得多多。
    見小飛雪玉手抓來,屁股一扭,斜斜地撲向左前方,躲過小飛雪這一抓。
    小飛雪一舉未能成擒,頗不甘心。
    眼見野雞已經快要竄入更深的樹叢中,急忙一擺嬌軀,換個方向,單手倏揚,一道
白影纏向雞腳。
    「我看你往哪跑。」
    野雞雙腳被白影纏個正著,下落的身子,硬被一股力道帶起,莫名其妙地跌入了小
飛雪的手中。
    原來,小飛雪看雞就要飛走,便以身上所帶的絲絹兒當作繩子用,硬是把快要逃走
的野雞綁了回來。
    可是,這隻雞還真兇悍。
    它被小飛雪倒提著身子,還不時地扭著脖子想啄小飛雪的玉手。一雙翅膀更是撲啦
撲啦地猛拍著,弄得小飛雪不知如何是好。
    只得伸長手,將它提得遠遠的,大叫道:「小賭,你快來嘛!」
    小賭看完表演,見小飛雪叫他,才悠哉悠哉地走過來。
    「不簡單,不簡單,看姑娘身手如此利落,吾等決定自今晚起,抓雞的工作,將賜
與閣下來做。」
    「死小賭:「央幫人家把它打昏嘛。」
    「峨!人家是誰?」
    「哎呀!討厭啦。」
    「呵呵……」
    小賭等笑夠了,才屈起右手中指,彈向野雞頭部。
    波一聲輕響,雞頭倒是沒穿洞,只是被震昏,不再作怪。
    看來,小賭這手穿雲指的功力,又精進一層,已經練到可以隨心所欲、收發自如的
境界。
    「好了,咱們回去吧,有了這兩隻雞准餵得飽那群夭鬼。」
    二人地的回身往林外而去。
    林外的楊威他們早就把火生好,只等著雞來報到。
    三寶又丟些樹枝在火中,抱怨地道:「死小賭,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該不會被雞
抓走了吧。」
    突然--
    「哎喲……」
    原來,小賭一回來,正聽見三寶罵他,便飛出一腳,踹在三寶的屁股上。
    「小三啊!你實在是很可惡,我老人家辛辛苦苦地為你們準備吃的,你居然敢咒我,
嗯!」
    三寶一手還撐著臀部,苦著臉說道:「師兄在此,師弟我隨便說說而已,不算數的
啦。」
    小賭只要聽到師兄就爽,當下只是一哼,不再理會三寶。
    他逕自將兩隻雞丟給楊威,道:「喏!雞來啦,不過要殺要剮,你可要自己動手。」
    接過雞,楊威笑道:「教你個乖,花子雞是不用殺、不用剮的。」
    於是取出隨身攜帶做花子雞的佐料來。
    只見楊威自懷中掏出的是一些小油紙包,打開來後,每一包都是些粉末狀的東西。
    空氣中剎時瀰漫著五香、八角、胡椒等等的味道,好香啊!
    「可惜,若是再有些酒來,那就更妙了。」
    小飛雪一聽,便起身向拴馬匹的地方走去,就在馬鞍上的背包中摸摸找找,翻出了
個酒葫蘆來。
    原來,心細的雲長風,在小賭等人的背包中都備有乾糧、滷味和美酒八以供小賭他
們路上食用之需。
    可是連著吃了那麼多餐的乾糧。哪有不膩人的。
    所以小賭才想到要吃吃丐幫三絕美味之一的花子雞。
    將來,他還想找個機會,嘗嘗丐幫的另外二絕?燉香肉、炸螟蚣。
    小飛雪一邊將酒遞給楊威,同時嬌笑道:「小威哥,正宗的梅花釀來也。」
    「好極了,今天且看我露一手,給你們瞧瞧!」
    「你的手有什麼好瞧,又粗又黑。比雞爪還差,要瞧,我寧可瞧瞧小飛飛那只青蔥
般的玉腿。」
    小賭說著,便往小飛雪的裙角抓去。
    小飛雪連忙一閃,順手給了他一個響頭,嗔道:「死小賭,色鬼!」
    小賭偷雞不著蝕把米,只好摸著頭傻笑。
    四平早就忍不住,直催楊威快點,他等不及要見識見識什麼是花子雞。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4
發表於 2010-7-5 08:34:29 |只看該作者
楊威便以酒凋入五香、八角等佐料。提過兩隻雞,抓起其中一隻,將一碗調味酒灌
人野雞口中。
    野雞被酒一嗆,醒了過來,又是一陣死命的掙扎。
    楊威只是胳膊一展,便將野雞央在腋下,使它動彈不得。
    嗯!的確不愧是整治雞仔的老祖宗。
    等一碗酒灌完,野雞巳經熏熏然。楊威將它放開後,這野雞就在地上顛三倒四地打
起醉拳。
    小飛雪幾時見過這種事,忍不住呵呵直笑,還一邊拍手為它助興,至於小賭,他也
在笑,只是不知道是在笑雞的表演,還是笑小飛雪純稚的樣子。
    等另一隻雞,也將灌醉了之後,楊威便用剛才從山澗裡,提來的水和著地上的泥土,
攪出一大團的稀泥,再將泥巴一層一層厚厚密密地裹著野雞。
    小飛雪看得瞪大了眼睛,奇道:「小威哥,你怎麼把泥巴抹在雞上,髒死啦,待會
兒要怎麼吃呢?」
    揚威笑笑道:「我們做叫化子的人髒慣了,東西不沾點泥巴,吃起來就覺得不是味
道,如果你怕髒,待會你的那一份讓我幫你吃。」
    小飛雪本想說些什麼,忍了忍沒說出口,只是看著楊威玩泥巴。
    等塗好了泥巴,楊威小心地將兩個泥巴雞,放在火上,仔細地烤了起來。
    小賭等人見狀,全都撐著下巴,望著楊威烤雞。
    閃爍的火光,動躍在每人的臉上,彷彿替眾人戴上一副神秘的面具。
    小飛雪可愛的臉蛋,有些著迷惑,微側著頭,就像一個想問盡天下為何的稚齡赤子。
    小賭的沖天馬尾,在夜晚中不安分地飄動著,那張清純的娃娃臉,在陰影的刻畫下,
像極了一個隱世已久的智者,自然地散發出一種深邃與智能的氣質。
    週遭突然地沉靜了下來,夜蟲也好像忘了鳴叫。
    每個人心裡,兀自轉著不知名的思緒。
    眼見包住野雞的泥團,由濕漸漸乾透,慢慢地龜裂,一縷若有似無的酒香,悄悄地
鑽入眾人的鼻中。
    小賭聳聳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興奮地叫道:「好香啊!」
    頓時,幾人都活了過來,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大戰一番。
    終於,揚威取過準備好的破布,抓起熏烤成黑炭的泥團,輕輕一剝,連泥帶羽毛剝
得一干二凈。
    露出了香噴噴、白嫩嫩、肥噴噴的野雞來。
    「哇塞塞!贊!乞丐王子有你的。」
    「廢話!你以為乞丐王子幹假的。」
    眾入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怪,只要是看得順眼的朋友在一起,好像沒事就會笑上兩聲,真他媽的怪哉!
    不多時,一張大油紙上,兩隻花子雞,五個小酒杯,整整齊齊地擺著。
    小賭等大家都各就各位之後,端起了小酒杯,敬向眾人,口中卻道:「敬花子雞!」
    「敬花子雞。」
    大夥兒的默契不是蓋的,畢竟,月餘的相處並沒有白搭。
    小賭非常做作地以袖掩臉,仰頭把酒喝下。
    「豪飲也可,小酌何妨,酒伴知己,舉杯共觴。」
    楊威見小賭出口成章,頓時也詩性大發,唱道:「寒風起,吹皺武林江水;談笑酒
壺乾坤裡,與君相共醉。擊掌為歌傳意,君且隨情一醉;他日豈知身何在,相見無盡期。」
    歌聲渾厚豪放,唱出一個江湖中人的灑脫,更唱出與小賭相處相投的情誼。
    「兄弟,乾杯。」
    「乾杯。」
    小飛雪輕輕地啜了一口梅花釀,覺得眼眶有些濕潤,是眼前的氣氛,也是那份濃濃
的情感,令她感動。她深深地覺得自己有幸,能夠是這群中的一份子。
    三寶和四平也有感於此時的氣氛,一向難得正經的兩兄弟,也低低地和聲唱著……
    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
    天地既愛酒,愛酒不愧天。
    巳聞清比聖,復道濁如賢。
    賢聖既巳飲,何必求神仙?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醉中趣,勿為醒著傳。
    二人低沉的嗓音,幽幽地詮釋著一代詩仙獨酌時的樂趣,竟也是如此合宜。
    正如小賭所言,豪飲可也,小酌何妨。
    此時,明月當空,眾星輝映。
    如此幕天而席地,不亦快載!酒伴知己相對飲,豪飲也罷,小酌也罷,醉人的豈只
是醇酒而已。
    小飛雪不知自何處,取出一支短笛,橫笛就口,朱唇輕啟,一縷笛音,悠悠而響。
    彷彿傳自恆古的笛音,裊裊纏繞,忽忽幽幽,猶如青梅竹馬的玩伴,攜手同游青山
綠野之中,不知憂愁何物。歡樂時光短暫易逝,頓時年少遠去,時光匆匆,成長後的兩
人,卻要分道揚鑣,依依活別,難捨難分,只怨造化弄人,難續前緣。分手後,有長長
的相思,相思又有何用?終會化成遙遠的回憶,埋藏心頭,日月流轉,花謝花開,驀回
首,已是秋霜染白雙鬢,青春安在。忽地,鬧市街中,卻見伊人芳蹤,歡顏笑。回憶昔
日年少。且長談別後多少瑣事,如癡如醉。幾疑在夢中。待繞膝孫兒嬌喚,方始醒悟,
憑添惆悵幾多!
    一曲吹罷,眾人仍沉醉在餘韻之中。
    良久,大家不約而同地拍手叫好。
    「哇塞塞!小飛飛,看不出你暗槓還蠻多的嘛。」
    「這笛子是誰教你吹的,我的乖乖,真不是蓋的吶。」
    小飛雪第一次公開演奏,得到如此熱烈的反應,高興得不得了。
    揚威眼尖,瞄見短笛在月光之下,發出眩目的七彩光芒,不禁脫口驚呼道:「噫!
彩玉引鳳笛?」
    「小威哥,你也知道這是彩玉引鳳笛呀。」
    楊威接過小飛雪手中的短笛,迎著月光凝目注視。
    只見短笛七彩虹光流動不已,煞是迷入。
    「我在江湖上聽說過,有這麼一支短笛,是由整塊的七彩玉雕而成。據說,以內力
逼出笛音,可以引來彩鳳,不知是不是真的。」
    楊威說完,順手又將短笛還給小飛雪。
    而小賭、三寶、四平等人,爭相取來觀看。
    「沒有那回事啦!不過,這笛子是前古先輩所制,如果以內功吹奏,倒是能散出一
種自然和諧的笛音,可以用來平順心火,平靜人的暴躁、急怒就是了。」
    四平不禁咋舌道:「哇塞塞!好厲害的玩意,如果碰到敵人,只需一吹這笛子,不
就連架也不用打了嗎?」
    小飛雪這次倒也點點頭稱是。
    小賭覺得好奇,便氣納丹田,以內力吹響笛子。
    可惜技術太差,五音不全,只讓人覺得笛音刮人耳膜,甚是叫人難以消受。
    三寶、四平紛紛掩耳,大叫受不了。
    小賭揉揉鼻子,將短笛送還小飛雪道:「呵呵,小飛飛,如果灌以內力,吹出五音
不全的調子,倒可以治敵。這是我為它新發現的功用,以後你可以多試試。」
    眾人聞言,不禁哈哈笑罵小賭道:「好糗!好糗!好糗好糗好糗。」
    於是,這頓晚餐有雞、有酒、有詩詞、有配藥,吃得小賭等入,眉開眼笑,其樂融
融,賽似神仙。
    夜涼如水。
    「一隻螃蟹爪八個,二頭尖尖,這麼大個兒……」
    「舉杯邀明月,對影戰一人!」
    「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嘻嘻……」
    「哈哈……」
    醉了!醉了!
    醉人的豈止是醇酒。
    ***
    清晨,小飛雪在陣陣悅耳的鳥叫聲中醒來。
    昨夜,她最先睡下,所以不知道小賭他們鬧到何時方休息。
    醒來後,往小賭他們睡覺的地方一看,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只見他們四個大男生,交頭疊臂地纏作一堆。
    小賭的頭,橫擱在楊威的肚子上,楊威的手摟著小賭的脖子,三寶一腳擱在小賭的
腿上,人成大字地趴著睡,四平的頭就側架在小賭和三寶二人的腿橋上,一腳跨在三寶
的背上。
    我的乖乖!好一幅糾纏不清的醉臥黃隴圖。
    小飛雪悄然地提起鞍上的水囊,到河邊漱洗清潔去。
    順便將水囊裝滿,來到小賭他們睡覺的地方,提起水囊咕嚕咕嚕澆了下去。
    「哇……塞塞!怎麼下雨了?」
    小賭等人一個個驚跳而起,抬頭一看,睛空萬里,哪裡有什麼雨。再看小飛雪雙手
背在背後,一直呵呵竊笑,便知又是她搗的鬼。
    四人一使眼色,分四個方向撲向小飛雪,將她逮著,點住穴道,像舉聖火般,高高
地抬起小飛雪,往山澗行去。
    「小賭,你要幹什麼?小威哥放開我嘛。」
    任是小飛雪如何求饒,就是沒人理會她。
    來到山澗邊,初升的太陽,已經在樹林間投下些許暖意。
    可惜,這抹暖意沒有進人小賭他們眼中。
    也沒投入山澗之中。
    「嘩啦。」水花四濺,小飛雪被拋人山澗裡。
    小賭臨空,便以穿雲指解開小飛雪被制的穴道。
    只見小飛雪一身濕透地自水澗躍出,我的乖乖!濕透的衣裳貼在身上,可真養眼!
    又見她冷得牙齒上下在打架,小賭這才脫下外衫裹住小飛雪,呵呵地教訓她道:
「小飛飛,下次你可得注意點,千萬別輕視男子漢的聯盟,那是會要你好看的。」
    小飛雪冷得直打顫,哪有時間回話。
    回到昨夜烤雞的火堆旁,楊威再次吹燃餘燼,好讓小飛雪烤火取暖。
    小賭也提著滿滴一壺珠梅花釀,硬要小飛雪灌上幾口,這才止住了小飛雪的冷顫。
    待小飛雪換過衣服,濕衣烤乾收拾好,再上路時,天色巳經大亮。
    五人又再度快馬加鞭,往王屋山方向而去。
    ***
    王屋山,山險陡峭。
    五人尋著山徑而上,不免要捏把冷汗。
    好不容易,越過山頭,遠遠一處較為平坦寬敞的山坡,遙遙在望。
    「乞丐王子,咱們到那片山坡休息休息,吃過午飯再繼續上路如何?」
    「沒問題。」
    「小賭,這一陣下來,可巔得我腰酸背痛,待會兒可不可以多休息一下。」
    「少廢話,你別忘了,老乞丐還在等著我們回去救他,如今路都還沒走上一半,你
就受不了,我看你乾脆往這山谷一跳,永遠休息算了。」
    三寶舌頭一伸,不敢再開口。
    忽然,遠遠處傳來一陣叱喝聲,好像有人在動手過招。
    楊威回過頭看看小賭,那意思是:要不要管?
    小賭皺皺眉,說道:「算了,如果沒碰上,就假裝不知道好了。」
    待一行人轉過山徑,眼前平緩的山坡上,正有兩幫人在打鬥著。
    其中一方,赫然是穿著補丁裝的花子幫兄弟。
    另一方卻是一式黃色衣衫的人物,顯然,也是江湖上的某一幫派。
    楊威見自己幫中弟子正節節敗退,晴況危急。顧不得向小賭打招呼,人便已離鞍而
起,凌空幾個觔斗翻向場中,正好替一名弟子接下必死的一招。
    小賭等人策馬前行,口中同時大聲喝道:「住手!」
    方才被楊威自鬼門關上拉回來的兄弟,一抬頭見是少幫主救了自己,當下恭敬地單
膝點地,向楊威謝道:「屬下洛陽分舵弟子王三,見過少幫主,謝少幫主救命之恩。」
    楊威虛手一抬,很有派頭地道:「罷了!請起。」
    「謝少幫主。」
    這時停下手的眾丐幫弟子,一見自家少幫主來援,自是興奮異常。
    其中一個身背六個麻袋的乞丐,越眾而出,躬身向楊威請安道:「屬下洛陽分舵舵
主凌峰率弟子參見少幫主。」
    「參見少幫主!」
    楊威再又一抬手道:「眾兄弟免禮!」
    「謝少幫主!」
    這時,對方一個看似身份較高的尖臉老頭,指著楊威叱喝道:「臭小子,要擺你少
幫主的威風,待爺們送你等上路之後,黃泉路上你可以威風個痛快!」
    語畢,對方一陣嘲諷大笑。
    楊威此時,劍眉微掀,虎目含煞地注視著尖臉老頭。道:「哪個破窖鑽出來的老雜
碎,竟然想做小爺的孝子賢孫,替小爺送終,只可惜,你還不配。」
    哇塞塞!楊威少幫主的架式,的確不是蓋的。
    那是一種,天生領袖人物才擁有的雍容氣度,而回話時,更是老練,不但尖酸無比,
而且句句入骨。
    氣得那尖臉老頭一雙眼要冒出火來,大吼道:「臭小子,老夫若不生撕你,誓不為
人。」
    楊威面無表情,冷冷地道:「你傷我幫中弟子,我本就不打算讓你繼續為人。」
    那尖臉老頭更是氣沖牛斗,突然抖動了手中的五行棍,揮棍向楊威襲來。
    但見楊威人影倏閃,避過對方偷襲,口中叱喝道:「無恥。」
    丐幫絕學降龍十八掌中一式「游龍在野」劈向那老頭。
    尖臉老頭一襲未成,手中五行棍如毒蛇出洞,急射向楊威。
    楊威身形一轉,順手一招「神龍擺尾」,劃著優美的弧度,罩向尖臉老頭。
    場中人影晃掠移閃,叱喝連連,你來我往,打的好不熱鬧。
    楊威不過一十八歲,由於自幼即追隨他師父俠丐凌子宣,遊歷江湖,因此,江湖歷
練自是不在話下。而武學一途,也由於他資質聰明和用心的苦練,除了內力較差,其它
方面都不在他師父之下,是江湖中有名的少年英雄。
    尖臉老頭見自己連個小鬼都收拾不了,傳出江湖將要大大的丟臉,於是一緊手中的
五行棍,一個殺招「八方風雨」,自四面八方湧向楊威。
    楊威見狀,突然身如陀螺,飛旋而起,剎那間,同時推出二十八掌,與尖臉老頭一
次硬碰硬。
    只聽見砰砰砰的撞擊聲7尖臉老頭翻身落回對方陣頭。
    而楊威則踉蹌連退二步,看來楊威的功力,還是差上那麼一點。
    那尖臉老頭嘿嘿連聲笑著道:「小子,滋味如何?哈哈……」
    小賭輕描淡寫地屈起右手中指彈向尖臉老頭。
    尖臉老頭突然像被蛇咬到一般:「隆叫著閃身斜退,同時指著小賭破口大罵道:
「臭娃娃,你竟敢暗算老夫。」
    小賭悠哉悠哉,用左手小指挖著耳朵,理也不理他,逕自看看小指,彈了彈小指指
甲中的耳垢。
    「臭娃娃,老夫跟你說話你聽見了沒有。」
    小賭這才懶懶地瞄他一眼,怪聲怪氣地道:「老不要臉的,你是在跟我老人家說話
嗎?」
    若說楊威剛才罵這老頭的話尖酸,那比起小賭這話來,可還差上一大截。
    當下氣得那尖臉老頭,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憋死過去。
    「氣死我了。」
    「嗯!你還真孝順,知道自己氣死謝罪,省得我老人家多費手腳。」
    那老頭幾乎當場昏死,他努力地翻了翻白眼,喘了二口大氣,驀然閃電般,一巴掌
捆向小賭,邊大聲怒吼道:「我打死你這個小免崽子。」
    小賭動也沒動,只是雙手連彈,波波二聲輕響。一指穿尖臉老頭揚起的衣袖,一指
襲向老頭胸口,嚇得尖臉老頭急退回去。
    「嗯!這才對,沒事不要對我老人家毛手毛腳的,你不知道,現在有種愛字頭的傳
染病,很可怕喲!」
    此時,一個國字臉目光銳利的中年人,冷冷地喝道:「侯堂主,退下!」
    那尖臉老頭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收手而立。
    「小兄弟,好身手,只是這是我黃蠍子幫和丐幫間的私事,請你不要插手八以免惹
禍上身。」
    可不是嗎?那群黃衣人的胸前都繡著一個黑蠍子,看來讓人覺得好噁心。
    那個什麼侯堂主的,袖口上還多了二道紅色滾邊。
    只有那個國字臉的中年人,胸前的蠍子是銀色的,太陽一照還一閃一閃的好不刺眼。
    「不插手也是可以,不過,你總得說個讓我老人家高興的理由來聽聽吧。」
    「稟副幫主,這小子太囂張了,請准屬下去教訓教訓他。」
    黃蠍子幫的副幫主揮退請命的侯堂主。
    「對嘛!這才像話,我老人家正和你們副幫主說話,誰准你插嘴,真是沒大沒小,
你以為姓侯就可以猴急啦!喂,副幫主,請問尊姓大名啊?」
    侯堂主在一旁,恨得牙都快咬碎了,礙於副幫主在前,不敢放肆,否則,不早就沖
上去撕了小賭。
    「小兄弟,老夫姓洪名天威,江湖人稱魔蠍手的便是。」
    楊威在一旁,聽得微微吃驚,他知道魔蠍手此人在江湖中頗有名氣。沒想到竟會是
黃蠍子幫的副幫主。
    「繼續啊!我對聽人家的私事,有特殊的喜好,快說!快說!」
    這個洪天威可真是個深沉可怕的傢伙,居然任意隨小賭挑逗,就是不動氣。
    「黃蠍子幫,立幫於孟津,靠黃河吃飯已經有很長的時問了。如今,丐幫居然不顧
江湖道義,與黃蠍子幫在孟津一帶爭起生意來了,我幫為了生存,自然要得罪丐幫的。」
    「滿口狗屁。」丐幫洛陽分舵主凌峰恨恨地啐了一聲,道:「丐幫在孟津討生活,
豈是三兩兩天的事,還不是黃蠍子幫風聞幫主他老人家受傷,你們打算欺我丐幫無人,
想藉機挑釁以奪取丐幫在孟津的地盤。」
    楊威冷冷地道:「洪副幫主,是如此嗎?」
    驀地,洪天威仰天大笑。
    「好吧!既然你們已經知道,我幫自是不需要隱瞞。不錯,本幫黃幫主聽說凌子宣
那老乞丐,遭到至尊教的毒手,所以決定接收丐幫在洛陽一帶的基業。正巧,被我們得
知凌峰這傢伙帶人往王屋山上跑,這麼好的機會,我們當然要利用它,先剪除丐幫分舵
的實力再說。如今,你們也都知道我幫的討劃,你們又可奈何於我?哈哈……」
    小賭最討厭人家在他面前,如此目中無人的大笑。
    屈指,又是不客氣地賞了黃蠍子副幫主洪天威一記穿雲指。
    指勁自洪天威臉頰擦過,這才痛醒他,旁邊還有個高深莫測的小子。
    「我說副幫主,人可不能太得意哪,否則,將來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哼!小娃娃,老夫看你年紀尚幼,想放你一條生路,你可別不知好歹,硬往鬼門
關上闖,否則……」
    「否則,你要當我的孝子賢孫,替我送終是不是?」
    「小鬼,大膽。」
    「沒沒沒,我是公的,不會下大蛋!」
    這話說得讓三寶、四平兩人嘿嘿地偷笑,小飛雪則臉都紅了。
    其實,洪天威這個老賊才沒有那麼好心,想放小賭走,而是小賭那手穿雲指,使得
他不敢多樹敵人。
    但是,人家說:「泥菩薩也有三分土性。」
    何況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洪副幫主,人雖然陰險,但是見小賭不可能罷手的
樣子,火氣自然再也壓抑不下去。
    「上!給我狠殺。」
    一聲令下,黃蠍子幫的人又再度蜂擁而上,與丐幫眾人纏鬥在一起。
    小賭單人接下洪天威。
    楊威對上侯堂主。
    丐幫洛陽分舵主凌峰對上一個袖口滾有一條紅邊使雙錘的大漢。
    而小飛雪、三寶和四平三人,便幫著其它丐幫弟子,對付三倍之多的敵人。
    小飛雪家傳寒風飛雪三大式中,第一式「漫天飛雪」,一施展開來,身形美極了。
同時雙手盡出,在她周圍三尺之內,俱是掌山、指影。
    那一片片,一溜溜,一點點似雪花飄飛的影子,都是中即傷人的實體,只要是步人
這三尺範圍內的人,沒有不倒下的。
    三寶和四平兩人,自從經他們的父親親自調教一個月後,功力大進,尤其傳家的龍
騰掌較之從前更是精進三分,比起上回在馬嵬坡下時,不可同日而語。
    只見二人,龍騰掌配合師父所授的幻影步,身形飄忽穿梭地在敵人之間,掌風過處,
總有哎叫連連,看來收穫頗豐。
    原本在人數上吃虧的丐幫弟子,也因為有他們三個高人相助,拼戰的越見神勇。
    只見打狗棒起落如飛,真有點將敵人當做黃狗一樣,想敲得他們抱頭鼠竄的感覺。
    四周混戰已起,而小賭和黃蠍子幫的副幫主洪天威二人,卻雙雙靜立於混亂之中。
    好似,週遭的混戰與他們無關一樣。
    只見小賭雙袖輕攏,置於胸前,一副好學問道的樣子,雙眼緊緊地盯著洪天威。
    而洪天威則是雙手反背背後,一副老成持重,不屑與他動手的架式。
    然而,二人在外表上看似輕鬆,其實,骨子裡二人皆是全神貫注,功運十足。
    這不出手則已,若二人一出手,都將必定是石破驚天的一擊。
    忽然,一旁的激戰中,飛出一支金爪錘,砸向二人對恃之處。
    於是洪天威和小賭,不約而同抓住這令人分神的一剎那,同時扭身出招。
    黃蠍子幫的洪天威,不愧有魔蠍手之稱,只見他自背後伸出的雙手,此時自肘以下
全然漆黑,出掌間,更帶著淡淡黑霧,及令入聞之欲吐的腥臭味,端得是霸道無比的毒
掌。
    小賭見洪天威使出毒掌,心中一凜,屏住氣息。
    腳下展開拜兄所授「蹀踱虹橋」的步法,忽快忽慢,輕靈無比,閃身躲開洪天威的
一擊。同時,雙掌一招「幽冥掌」中的「孤魂渺渺」,飄飄蕩蕩,像一縷孤魂無所歸處
地遞出。
    洪天威一見小賭來掌,看似飄忽,不知攻向何處,而上半身一十七處大穴,卻又全
在這招的寵覃之下,當下不敢大意:「雙蠍抬尾」、「毒蠍噬人」、「蠍尾向天」,一
連三招回攻小賭。
    於是,滿天黑霧隱隱,腥鳳大作,小賭不小心,吸入一口,頓時覺得頭昏眼花。
    嚇得他雙腳一蹬,抽身退出黑霧範圍區,深深吸一口新鮮空氣,才算清醒過來。
    小賭一火大,不再與洪天威近身相搏。就對著洪天威遙遙地劈出十數掌,不見風,
不見影,更是沒有聲響。
    看來就像是小賭一人,莫名其妙地在那比手劃腳。
    洪天威見狀,哈哈笑道:「小鬼,你這是求饒的……」
    話未說完,身前突然像有一座山壓來,忽而山崩地裂,將洪天威連連撞出五步開外。
    原來,這就是與穿雲指有異曲同工之妙的穿雲掌。
    掌勁初發,就像穿雲指一樣,沒有任何異狀,直到掌勁觸體,才轟然進發,去勢可
若風吼、山崩、海嘯、雲動。功力練的越高,出手的掌勢越無,招式也越簡。
    若能輕拂衣袖,就使天地變色,則是此功最高遠的境界。
    可惜小賭,只喜歡這穿雲指的輕便姿勢,未用心去練這穿雲掌。否則,這幾掌不打
得洪天威當場吐血倒地,那才叫怪!
    洪天威當下大驚,終於明白小賭不是易與之輩。不再顧著將來江湖數落他以大欺小,
故而狠下心,痛下殺手。
    他人如蒼鷹撲兔般,向一丈外的小賭撲到,同時右手如爪,一把抓向小賭胸口,左
手化掌,遙遙凌空劈出一記,帶著黑霧的劈空掌力。
    小賭不願與他做近身之戰,當下腳步一晃,人向右側閃出,右手掌雲指連發三記,
襲向洪天威。
    洪天威人在空中,身軀一個滾翻過穿雲指,回身雙掌猛推而去,向小賭落腳之處打
去。
    眼見黑霧捲向小賭落身之處,好似小賭自己硬往那股黑霧中撞去的模樣。
    小賭大喝一聲,雙掌往地上猛拍,人藉著這一拍之力,反射衝向天空。
    但見小賭噴高十丈有餘,一個倒翻,頭下腳上,如火箭炮般砸向洪天威。
    人是由上而下,來勢之急,無與倫比。洪天威只得被迫舉掌相抗,就在雙方堪堪接
觸的剎那,小賭突然撤身換式,而空中就如此神奇的出現了六個小賭,由六個不同的方
向,以六種不同的招式,一起圍攻向洪天威。
    洪天威心下大駭,不分虛實,倏出一十二掌封向六尊人影。
    就在此時,小賭神奇的再又化出一尊人影,趁隙一掌,直入中宮,印在洪天威的胸
口上。
    「哇。」
    洪天威應聲飛起,口吐鮮血,往後摔去。
    就在同時,丐幫的洛陽分舵主凌峰,也以一招「與狗搶肉」,擊斃和他纏戰的那個
使雙錘的大漢。
    於是又是一聲慘叫出自那大漢口中,聲音淒厲,令人毛骨悚然。
    戰場中黃蠍子幫的那個侯堂主,原來輕視楊威,以為楊威內力不如於他,必定可以
手到擒來,拿下楊威。
    誰知,楊威與他二度交手時,巳自後腰撤下烙仇竹,不再空手和他相鬥。
    二人一個使五行棍,一個拿打狗捧,都是長兵器,卻是一粗一細,互相較鬥開來。
    侯堂主原想憑手中較粗的五行棍,擊斷楊威手中的竹棒,沒想到,揚威手中的竹捧
韌性奇佳,被五行棍一砸,只是變成弧形,倏地彈起,反而帶動棒勢,更快的反擊回來,
險險將他的耳朵削掉。
    這下姓侯的尖臉老頭,才知楊威手中的竹棒不好惹。
    而楊威方才與這個不要臉的對過一掌之後,知道自己的內力不如姓侯的,於是不再
以己之短,攻敵之長,便展開幫主的嫡傳,三十六路打狗棒,配合步法,以輕靈游鬥為
主,和姓侯的打在一起,一時之問也是難分上下。
    二百多招一過,黃蠍子幫的侯堂主,見自己久攻不下,心中巳現急怒,手中更緊五
行棍,不斷搶攻。
    楊威卻是沉著無比,不改輕靈的與他相較。
    需知,高手過招,最忌心浮氣躁。
    心若浮,則意不暢,出手必澀。氣若躁,則氣不能順,出手必頓,一但出手呆澀頓
挫,就給與敵方可趁之機。
    可笑這尖臉的老頭,年紀巳是一大把,而修養還是其差無比。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5
發表於 2010-7-5 08:36:45 |只看該作者
第07章 巧建山莊
    楊威和黃蠍子幫的侯堂主交手,漸漸的接近了三百招,便在此時,先是洪天威中掌
的叫聲,使得姓侯的心中本是一驚,接著又是一聲淒厲的哀叫,使得姓侯的精神分散。
    楊威見機,棒如經天雷電一閃,帶起破空的輕嘯聲,快的不能再快,一捧點中這位
侯堂主的喉結。
    沒有慘叫,高舉的五行棍,砰一聲落下,黃蠍子幫的這位侯堂主,便瞪大雙眼,死
不瞑目地歸位去了。
    楊威這才舉目四望,只見黃蠍子幫的屬下巳所剩無幾,仍在做困獸之鬥。
    於是,高聲下令道:「丐幫兄弟,先請住手。」
    丐幫眾人聞言,齊齊收手而退。剩下黃蠍子幫徒,莫不大大噓了口氣。命,總算是
撿回來了。
    楊威來到小賭身旁,見幾名黃蠍子幫徒扶著重傷的副幫主,便冷冷地對洪天威道:
「洪副幫主,貴幫的計劃,恐怕不能如意了。」
    洪天威此時與動手前比較起來,好像在短短的時問內,蒼老了十幾歲,他虛弱地看
著小賭和楊威。
    疲憊沙啞地開口道:「姓楊的小子,今天若非這小鬼作怪,黃蠍子幫早就摘下你的
腦袋,如今要殺要剮,悉聽遵便,沒什麼好說的。」
    「很好!你沒什麼好說,我老人家便成全你。」
    小賭毫不客氣,屈指一彈。
    登時,洪天威淒厲哀絕地狂吼道:「小鬼,你……
    「我怎樣?你不是要殺要剮隨我嗎?廢了你也是為你好,江湖有什麼好混的,若不
是有你們這種野心家,今天也不會死這麼多入,我廢了你,便是要你好好反省反省,你
有什麼好叫?」
    洪天威此時,涕淚縱橫,哭的異常傷心,副幫主的威風,全然不見了。
    畢竟,一個習武之人,被廢去所學武藝,這比殺了他還叫他難過。
    尤其,洪天威又是一個如此野心勃勃的人,如今一切的名利富貴,都將不再,他能
不哭嗎?
    待黃蠍子幫的人,扶著重傷被廢的副幫主離去之後,楊威這才回轉身,緊緊地握住
小賭雙手,感激地道:「小賭,這次又多虧你,正如剛才姓洪的所言,如果不是你,恐
怕我這個乞丐王子就變成了死乞丐,丐幫眾兄弟,只怕都要回老家放長假去了。」
    小賭抽出一手,捶向楊威肩頭,笑笑道:「他奶奶的,乞丐王子,你幹嘛跟我這麼
客氣,你以為朋友是幹啥用地就是打架時多點幫手嘛。」
    短短的幾句話,卻表達出小賭他那種能為朋友兩肋插刀,至死不悔的情操。
    鐵血江湖,能得此種朋友,夫復何求!
    楊威三番兩次受小賭幫助,小賭從設有跟他要求過什麼回報,反而只是源源不斷的,
付出他能給予楊威的一切。
    楊威心中激動萬分,雙手搭在小賭肩上,神色凝重地問道:
    「小賭,你願不願意和我結拜做個兄弟?」
    「哦!我真的那麼有人緣嗎?」
    小賭自從和揚威認識以來,從未見過楊威如此慎重的表情,於是又訥訥地接著道:
「結拜是可以,可是你只能做我二哥,因為我巳經有大哥啦!」
    揚威高興地仰頭哈哈大笑道:「好,結拜就好,當二哥便當二哥吧。」
    「我要先聲明哪,當弟弟的可不一定得聽哥哥的話。」
    三寶此時卻在旁插日道:「人家說兄友弟恭,哪有做弟弟的可以不聽哥哥話的事。」
    小賭踹他一腳,被他機警地閃開了。
    三寶不過是希望能有人管得動小賭八以便將來好挾天子以令諸侯罷了。
    「兄友弟恭,是說哥哥友愛弟弟,弟弟恭敬對待哥哥,跟誰聽誰的話,扯得上什麼
關係。小三啊,我看你是逍遙久了,皮癢了是不是?」
    三寶嚇得一吐舌頭,閃邊去道:「沒有,我沒說!」雙手撫住嘴巴,以示清白。
    楊威也知道小賭自由自在慣了,有人能管他,那才叫神話。
    於是他呵呵笑道:「哥哥的話,只要你高興聽便聽,你若不高興聽,便當做哥哥的
沒講。」
    這種話正對小賭的胃口,那種由他自由挑選,隨心所欲的事,最能打動他的心。
    由於楊威是堂堂江湖第一大幫的少幫主,這結拜儀式,在洛陽分舵主凌峰的堅持下,
慎重展開。
    於是,二人便在這王屋山的山坡上,當天跪下,由丐幫弟子,送過一碗酒,楊威便
咬破小指,將血滴入酒中,接著小賭也依樣照做。
    然後兩人共同起誓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有楊威、任小賭歃血為盟,自此
時起,兄弟倆福禍生死難捨棄,甘苦憂喜共與嘗,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二人一人一半,將那碗血酒喝下。
    楊威拉著小賭站起身來,高興地叫他一聲:「小賭!」
    小賭也笑嘻嘻地回他一句:「二哥!」
    眾人不禁為他二人歡呼起來。
    凌峰更是帶領眾丐幫弟子,上前見禮道:「洛陽城分舵,舵主凌峰率幫中弟子,見
過賭少爺。」
    小賭也學方才揚威的樣子,老氣橫秋地一揮手道:「眾弟兄請起!」
    口氣、動作和他那張娃娃臉,實在不怎麼相配。
    惹得一旁的小飛雪呵呵直笑。
    而三寶和四平卻唉聲歎氣道:「唉!只為咱們晚進門幾年,如今連過過當丐幫少爺
的癮也沒分啦!」
    原來,結拜要論歲數,分長幼,小賭當然不會自找麻煩,把三寶和四平招來當哥哥。
    故而,硬是以師兄的身份和門規的處置,將他兩人放在後補位置,特准他們叫楊威
為乞丐師兄。
    眾入聽得又是哈哈一笑,這才班師朝王屋山下而去。
    來到山下,三寶終於忍不住大叫肚子餓。
    眾人才想起還沒吃午飯,便找著一片相思林,停下休息,順便進餐。
    「對了,凌舵主,您怎麼會到王屋山上的呢?」
    「回稟少幫主,自從你傳書各分舵,告之去向後,有一陣子,是沒有什麼事。就在
前些天,江湖中突然盛傳幫主他老人家為至尊教所害,江湖上不少不知廉恥的幫派,便
想利用這種機會和丐幫爭奪些地盤。此次,孟津的黃蠍子幫只是其中一個例子而已。」
    凌峰喘口氣,接著又道:「各地分舵主,陸續發現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似是有人
在背後操縱此……陰謀,是以,十袋長老李長老在知道少幫主正在向白馬關前進之後,
特命我前來見過少幫主,以謀應對之策。」
    楊威聽了,神色凝重。
    他獨自站起,往前走了幾步,定定地望著一棵相思樹沉思起來。
    四平馬上拍著腿,破口大罵道:「他奶奶的,這一定是至尊教搞的鬼。」
    小賭頗為讚賞地睨著眼道:「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
    凌峰一聽,忙問:「賭少爺,你是說至尊教在幕後操縱江湖幫派,來找丐幫的碴?」
    「嗯!八九不離十,至尊教故意放出風聲說,丐幫老幫主死了,再煽動一些本來就
圖謀不軌,或是與丐幫有過節的幫派,一起來找丐幫的麻煩,如此一來,至尊教便可以
隔山觀虎鬥,不論丐幫是輸是贏,元氣必定大傷。到時他便來個漁翁得利,等著接收天
下第一大幫就可以啦!」
    「好惡毒的計謀!」
    「嘿嘿!可惜他碰上我任小賭了!他奶奶的,既然被你們叫上一聲賭少爺,這丐幫
的事,便是我的事。」
    楊威也在此時回過了身來,微笑地看著小賭,道:「小賭,你有何妙討?」
    「你呢?」
    「傳言江湖師父未死,只是有事出關,再調集總舵人馬,由八袋長老率領,配合各
地方分舵,對有意圖謀丐幫的人,來一個迎頭痛擊。」
    「對!順便將地獄門也找來,要他們去對付藏在暗處的至尊教。這就叫乖乖隆的咚,
大蒜炒大蔥,大家一起來攪和。」
    楊威見小賭那種意有所圖的表情,深怕他真來個大攪和,把江湖攪和一團亂,便輕
笑道:「老是麻煩地獄門,不好意思吧!」
    小賭聞言,瞪他一眼:「有什麼不好意思,就當做大哥送二弟的見面禮好了。」
    楊威奇道:「哦!大哥身在地獄門嗎?」
    「而且還是門主,你說,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楊威只好一笑,連忙贊成。
    小賭便取出一塊小綢布,及一支白色透明的筆狀物。
    小賭就用那白色的玩意兒在綢布上寫字,奇怪的是,綢布上並沒字跡。
    寫完後,方才交給一旁的凌峰,同時仔細地交待道:「凌舵主,麻煩你把這一塊布,
用一根紅線由中間綁住,將它掛在洛陽城中最大一尊地藏王菩薩的右手的無名指上。」
    凌峰雖是好奇,但老練的他,並沒有多問什麼。
    楊威同時亦交待道:「凌舵主,記得傳書總舵,請各位八袋長老,立即調派人手,
按照第一警示狀況的分配,暗中前往支持分舵。」
    「屬下遵命,不知少幫主還有何交待沒有?」
    「對了,順便告訴幫中弟兄,我與小賭結拜之事。」
    「是!」
    「好吧!你去吧,我們仍是往白馬關去,有任何事情,再與我聯絡。」
    凌峰帶著洛陽分舵的弟子,告別後離去。
    久未作聲的小飛雪,此時方道:「哇塞塞!小威哥,你好忙啊,是不是做少幫主的
就要這麼忙?」
    楊威見小飛雪問的天真,便苦笑道:「以前幫中大小事情,都是師父老人家在凋配,
如今師父受傷昏迷不醒,又有外敵來犯,我也只能盡力而為。」
    小賭聞言,相當不爽,便從背後踹了楊威一腳。
    這一腳把楊威踹得往前撲跌好幾步,小賭這才說道:「他奶奶的,當我的二哥怎麼
可以如此沒有出息,好吧!反正天地都拜過了,做弟弟的也不能不幫你分點憂,你要是
真忙不過來時,就看我的啦!」
    小賭得意地哈哈大笑。
    楊威他們也是哈哈大笑。
    只是彼此在笑什麼,大家心裡有數。

                  ※               ※                 ※

    馬,跑得好急。
    人,心裡更急。
    「二哥,過了前面這座山,就到白馬關了吧?」
    「對!過了三盤,往白馬關只有二十里地。」
    「那麼咱們趕快些,晚上就可以在白馬關過夜,是不是?」
    「呵呵,小飛飛啊!你又可以做你的公主啦!」
    「討慶!我做公主有什麼不好,你們不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嗎?」
    「哈哈……」
    眾人俱是一陣暢笑。
    突然,前面的山路上,自山壁橫下一株大樹。
    恰巧將整個路面堵死。
    五人只好放慢馬匹前進的速度,緩緩來到樹前。
    「圍起來!」
    一聲吆喝,自長著人高芒草的山坡上,湧出一群黑衣、黑頭巾,手持大朴刀的山賊
來。
    「此路為我開,此樹為我栽,若要打此處過,留下買路財。」
    說話的是,一個身材五短,頭大如斗,偏又穿著一身五彩花衣的胖子。
    小賭等人互相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哈哈大笑。
    三寶和四平二人,更是一手抱著肚子,一手忙著擦眼淚,笑得甚為誇張。
    「住日!通通不許笑。」
    花衣胖子憤怒地一跺腳,他那個滿是肥油的大肚子,便像裝著彈簧般,上下亂顫。
    眾人見著,忍不住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好不容易,小飛雪喘過一口氣來,用她的小手絹,擦著眼角,好奇地睜大眼問那個
胖子道:「喂!大胖子,你們是不是就是人家說的山賊?」
    這句話問得可愛又俏皮,黑衣山賊裡面,有幾個也忍不住笑出口來。
    花衣胖子很生氣地回頭瞪了一眼。
    嘍囉們趕緊故作嚴肅地繃起臉,花衣胖子這才滿意地回過頭,對著小飛雪道:「小
娃娃,不可以亂說話,俺們不是山賊,俺們是山大王。」
    「哦!原柬像你這種的就叫山大王呀!當大王的不是很有錢嗎,為什麼你又要向我
們要錢呢?」
    這個花衣胖子還真有耐心,不慶其煩地解釋給小飛雪聽。
    「俺們不是向你們要錢,俺們是向你們收錢。小娃娃,你可不知道,以前這三盤山
上,有一個土匪窩,住著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土匪,叫尤鬍子。
    「他不但在這山路上攔路搶劫,更常常帶著手下,到處殺人放火。有一次,俺打從
這山上路過,那個不知死活的尤鬍子,居然想動手搶俺。你知不知道,俺五花太歲在山
東可是頂頂有名的人物,俺見那尤鬍子實在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一氣之下,把他給做了。
    「他這一死,他過去的手下就沒人管,俺想,這殺了一個人,使得這些小兔崽子散
了伙,到處流竄打劫,不是更糟嗎?只好委屈自己,留下來帶領他們。
    「原先,我只是想讓大夥兒在山裡種種田,種種菜什麼的,日子就可以過得去,誰
知道,他奶奶的熊,這裡的山居然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根本種不出啥個鳥蛋,可是大
伙兒總不能等著餓死。
    「只好將就一點,帶著兄弟們在這裡向過山的人,收收清路費。俺殺死了尤鬍子,
使上下山的人可以平安的通行,收點錢,也還說得過去。至於清路費多少,隨意不拘,
有錢的俺就多收點,沒錢的,俺就少收點,碰上那個快餓死的,俺還得倒貼,賞他們幾
個蹦子,讓他高興高興。沒辦法嘛,大家的日子總是要過的。」
    這一番口沫橫飛的辛酸史,還真他媽的有感情。
    看來,這個五花太歲,還不算個太壞的人!
    小賭聽他說的如此無奈,也覺得好玩,便小聲地問著身旁的楊威:「二哥,這個五
花太歲你聽說過沒有?」
    楊威微微一笑,也悄聲回答道:「嗯:五花太歲在山東的綠林道上,確實小有名氣,
尤其,他雖出身綠林,但從不做違背俠義的事,在山東一帶,劫富濟貧,懲治貪官,算
得上是一條漢子。」
    此時四平聽完五花太歲的話,謔笑不已地說:「我說這位山大王,搞了半天,你殺
了土匪頭,結果自己當起王來啦,也虧你想得出清路費這個名堂。」
    自稱五花太歲這個花衣胖子,訕訕地呵呵一笑:「小兄弟,沒辦法,俺可以拍屁股
走人,回山東去,可是其它的弟兄不就沒生路了嗎?」
    胖子看了看小賭幾人,便又說道:「算了!俺看你們都是小娃娃,居然還有做叫花
子的,大概日子也不好過,你們就下山去吧,清路費也免了。兄弟們,把樹拉上去。」
    這時有個長相像猴子的瘦小漢子,在五花太歲旁邊道:「大哥,怎麼又要放人。咱
們已經答應王村長要送些米到山坳子去的呀!」
    「就這麼幾個娃兒,你忍心叫他們喝涼水?反正,還有好一段時間,太陽才下山,
再等等看,有沒有過山的行人便是。」
    「可是……」
    五花太歲眼一瞪,怒道:「好了,我說過就算。」
    那漢子只好唯唯喏地的退了下去。
    確實,出身綠林又如何?只要做的事,能夠雪中送炭,渡人於困,總比那些自詡為
俠義卻又背地裡壞事做絕的偽君子,來得可愛多了。
    不一會兒,山路上的大樹,已經被移開了。
    五花太歲對小賭他們揮揮手道:「娃兒們,快走吧!俺們還要等肥羊上門吶!」
    小賭嘻嘻一笑,有趣地道:「胖太歲,你以為我老人家路,是如此好攔的嗎?怎麼,
說走就要我老人家走,只怕不容易呢!」
    五花太歲一愣,接著撫著他的大肚子,哈哈大笑。
    「小娃娃,看不出你還挺有個性的嘛!你倒說說看,你想怎麼樣?」
    「呵呵!我想……」
    楊威和小飛雪還以為小賭想找這幫人的麻煩。
    「小賭,算了啦!」
    「算了?」小賭瞪大了眼睛,奇怪地看著他們二人,詫異道:你們不贊成我讓他們
賺點錢?」
    小飛雪他們哪想到,小賭前面窮兇惡極的口氣,其實是故意在吊他們胃日,就這麼
簡單的.又被戲弄了一次。小賭見小飛雪和楊威二人臉上,那種又被耍了的懊惱表情,
樂得眉開眼笑的。
    這才下馬,來到五花太歲面前,問他道:「胖太歲,我想讓你賺錢,你有沒有興趣?」
    五花太歲雙眼一亮,隨又考慮地說道:賺錢當然好啦,不過俺們不做傷天害理的事,
不賺不正當的錢。」
    「好。」小賭一拍五花太歲的肩頭道:「衝著你這句話,我老人家便替你想個一勞
永逸的賺錢法。」
    五花太歲有些哭笑不得地望著小賭,心裡暗付道:「他奶奶的熊,這個奶娃子,居
然敢在我面前自稱老人家,真是沒大沒小沒規矩。」
    誰知,小賭突然道:「胖大歲,你別在心裡罵我,否則我老人家一不高興,拍馬就
走,讓你永遠後悔,沒學到我老人家獨門賺錢秘方。」
    五花太歲不免心中一驚:「奇怪!這娃兒怎麼知道,我在心裡罵他?有門路!」
    當下,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
    其實,也不是小賭會測心術,怪只怪這個胖太歲,是一根腸子通到底,不懂得轉彎
的直人,遇上小賭這個小賊頭,還有什麼事能瞞過小賭那雙賊眼。
    小賭不再理他,逕自回頭向楊威道:「二哥,你陪小飛飛趕到白馬關去,將要換的
馬騎來,順便要人送些工具來三盤山上。」
    小飛雪莫名其妙地問道:「小賭,你在玩什麼把戲?」
    「呵呵!我任小賭就他奶奶不信邪,非得把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好好地整理一番,
讓它改頭換面,重新做地。」
    看樣子,小賭打算來個大興土木,徹底整頓。
    楊威雖然心縣師父的病情和丐幫的安危,但他不願意去催促小賭。
    因為他相信小賭,小賭是個有討較的人,不會只是為好玩,而忽略真正重要的事。
    更何況,他對這個五花太歲也頗為賞識,他何嘗不願小賭能為他解決問題。
    「小賭,你需要些什麼工具?」
    小賭先問五花太歲道:「胖太歲,你手下有多少名弟兄?」
    「連俺一共六十三個。」
    「都會武功?」
    「會武還論不上,不過手腳都挺靈活。」
    「這就好!」
    小賭這才告訴揚威:「二哥,你就多搬些鋸子、錘子、斧子、鑽子、刨子……反正
跟開山墾地有關的就可以。」
    小飛雪在一旁呵呵而笑,有趣的問道:「小賭,你想在山裡蓋別墅賣人,是不是?」
    「差多!」小賭不屑地揮揮手道:「蓋別墅還怕沒人買,不一定有賺頭,我這個計
劃,呵呵……我不告訴你!」
    小飛雪賭氣,做個鬼臉道:「也!小氣鬼喝涼水!不說就算了,我不會自己看。神……
氣……哼!」
    一甩頭,不理小賭,催馬就走。
    楊威也策馬追去。
    小賭又在後面大叫道:「喂……別忘了,還要帶鏟子來呀。」
    「知道啦!」
    馬,巳經跑遠了。
    小賭轉過身來,神氣地對五花太歲說道:「走吧:胖太歲,帶我去參觀參觀那個鳥
不拉屎的地方,讓我看看該如何來整治它。」
    五花太歲很自然地聽小賭的話,招呼弟兄們回山,須著小賭、三寶和四平三人,到
處參觀去。
    小賭就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吸引力,讓人很自然地聽從他的話,讓人很樂意地相和他
結交。
    小賭就是如此的一個人,以他的坦率和熱情,燃著他那獨特的媚力,到處招蜂引蝶。

                  ※               ※                 ※

    待到小賭看過整個山勢地形之後,天色已經昏暗。
    回到山寨前,小賭一看,大叫我的乖乖!
    原來,所謂的山寨,不是小賭所想像中的那種氣勢磅硝,連綿不絕的豪華住宅。
    「哇塞塞!我說胖太歲呀,就這麼三兩間的破爛泥屋湊在一塊兒,居然也能叫做山
寨啊?」
    「呵呵!時機太差,只好將就將就啦!」
    說著,五花太歲不好意思地用手摸摸他那半禿的腦門,呵呵窘笑著。
    小賭歎口道:「也罷!這種屋子拆了也不會心痛,更能配合我的討劃。」
    突然,小賭又問道:「對了,剛剛有個長的像猴子的仁兄說,你們要送米到什麼山
坳,這又是怎麼回事?」
    「唉!三盤山北側的山坳子裡,有個王家集,全集子只有三十餘口人,本來是靠在
集子附近採點煤礦和外地換些銀子過日。可是,如今那煤礦廢了,集子裡的老少日子可
就難過。最近集子裡有對小夫妻,剛生下個小小子,可是由於大人都沒得吃,哪有奶水
喂孩子,想熬米湯給小孩喝,全集卻連一粒米也沒有。昨天晚上,村長出去找朋友借米,
也沒著落,回來被我碰著,先給他一小袋米,本來說好,今天再送些過去,可是……唉!」
    三寶奇怪地問:「日子不好過,那他們為什麼不搬家,另外找個好一點的地方過活
去呢?」
    「談何容易,這王家集是兒十年前,來此地挖礦的人帶來的家屬、親戚,在山坳子
裡巳經住了三四代,王家集就是他們的根,要他們搬家,你倒不如將他們殺了,來得省
事一些呢!」
    小賭皺皺眉,從懷裡掏出了兩張銀票,交給三寶。
    「小三,你和小四兩人,馬上騎馬到鄰近大一點的鎮上,買些糧食回來,今晚大伙
兒好好吃一頓,明早才有力氣幹活。」
    二人應聲,再次上馬,準備離開。
    五花太歲忙叫道:「喂喂!小兄弟,你們知道到哪裡去才買得到東西?」
    三寶和四平二人,這才猛地想起,這是第一回來到三盤山,分得清東西南北已經是
不錯了,哪裡知道,附近有些什麼地方可以買到東西。
    「小猴呀!你還不給俺滾出來!」
    「哦!來啦!」
    剛才那位長得像猴子的那位仁兄,急急忙忙地跑出來,慌道:「大哥,你找我。」
    「廢話!你陪這兩位小兄弟,到南邊濟源鎮補些貨回來。」
    「可是,大哥,哪來的錢?」
    小賭指指三寶他們,道:「我巳經給他們一千兩銀票,你們盡量去買,別忘了,王
家集也要算上一份。」
    「一千兩銀?」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6
發表於 2010-7-5 08:37:04 |只看該作者
五花太歲、小猴和小賭身邊一些嘍囉,異口同聲驚呼,每一個人都瞪大了眼睛望著
小賭。
    小賭見狀,呵呵笑道:「你們怎麼啦,才一千兩眼珠就嚇得快要跳出來了。我要是
說一萬兩,你們不就全都心臟病發作,當場嚇死!」
    五花太歲如夢初醒,搖搖頭道:「俺說小兄弟,看你穿的那麼不起眼,居然隨隨便
便就可以拿出千兩白銀,真叫俺看走眼啦!」
    小賭有些好玩地瞧著五花太歲道:「胖太歲,教你個乖,這叫做人不可貌相。」
    小賭揮揮手,催三寶他們上路。
    在小猴的引導下,三人三騎,往一條曲曲折折的小路而去。
    「呃!小兄弟,俺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呢?」
    小賭會意一笑:「我叫任小賭,你呢?」
    「俺是山東五花太歲,姓包名平,以後你叫俺胖太歲,俺叫你任兄弟如何?」
    「那有什麼問題,你要是嫌任兄弟字太多,光叫我兄弟也可以。」
    五花太歲一聽大樂,直爽的人就喜歡碰上直爽的人,免去一切俗禮之後,感情似乎
又親近不少。
    當下,五花太歲笑地拉著小賭的手,往他的山寨行去。

                  ※               ※                 ※

    月移中天,該是萬籟寂靜的時候。
    才怪!沒看到,那兩三問並排的泥屋中,燈火依舊通明。
    不時有豁拳飲酒的笑鬧聲傳來。
    果然,屋裡杯盤狼藉,一片混亂。
    只見小賭高高盤坐在桌子上,正在和五花太歲豁拳賽酒。
    三寶和四平,也早和這群黑衣山大王們混得爛熟。
    忽地,小賭站起身來,人在桌上拍手大叫:「喂!兄弟們,有酒無賭不盡性。今天,
我任小賭很高興交上各位兄弟,來,我做莊,咱們好好賭上一賭八以示慶祝如何?」
    一陣歡呼,差點掀掉屋頂。
    人在江湖,誰能不賭。
    小賭自懷裡掏出骰子,取過一隻海碗,碗中還有滿滿一大碗烈酒,小賭二話不說,
仰頭「咕嚕!咕嚕!」一口氣,將這一大碗酒灌得一滴不剩。
    眾人見狀,又是一陣歡呼讚美之聲。
    「贊!兄弟,你真不是蓋的!」
    「呵呵!任小賭是用來賭的,當然不是蓋的。」
    「哈哈……」
    小賭跳下桌來,很帥地一胳膊掃開桌上的碗盤。
    只聽見乒哩乒啦!碗盤砸的滿地。
    小賭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自顧自的,拿出一疊銀票,豪爽地喝道:「有賭沒本沒有勁。來,眾兄弟,我先送
每位一百兩,算是咱們的見面禮!」
    「呀……呼!」
    眾人更是又跳又叫,還有的抱在一起團團亂轉。
    到此時,每個人的情緒都巳經達到沸點,再加一百度,個個恨不得捶胸頓足一番,
好好發洩一下。
    於是:「康郎」一聲,清脆的骰子落碗聲響起。
    「來呀!賭贏賭輸不賭賴,下啦!」
    「么二三啊!」
    「癟十啦!」
    「弧─卿!」
    「通殺啦……」
    這就是楊威和小飛雪,一進門所見的熱烈場面。

                  ※               ※                 ※

    清晨,山林中,
    山嵐氤氳飄散。
    有鳥爭鳴。
    寧靜安詳的……
    「轟!」
    「要死啦!砍倒不先通知一聲,你想壓死老子是不是一
    「樹來嘍,隨人顧性命呀!」
    誰說這是個美麗的星期天?
    伐木聲,呼喝聲,鋸木聲,鑿木聲。
    聲聲人耳。
    小賭已經展開,修理三盤山的工作。
    滿山到處可見打著赤膊工作的人。
    原來,小賭將三盤山上眾山賊分為:伐木班、懇土班'建造班。
    每班人數各約三十人,每班班長一人,副班長二人,分頭進行工作。
    本來三盤山上並沒有這麼多人。但是,當小飛雪和楊威快馬趕到白馬關時,冰雪銀
城在洛陽的負責人,金寶錢莊,朱大興朱掌櫃,已經帶人在白馬關守候多時。
    朱大興一聽小飛雪連日的遭遇,驚的他冷汗連連。
    小飛雪可不管這些長輩的心情如何。
    她急忙忙地吩咐朱大興,去準備小賭要的工具,以便連夜趕回三盤山。免得錯過什
麼好戲沒看著,那就可惜啦!
    朱大興只得派人去準備,順便加派人手,名義上是押車。共實是保護一心響往賊窩
裡的小公主。
    於是如今的三盤山上,可多了不少生力軍。
    尤其這些生力軍們,都算得上是武林高手。
    有他們幫忙,小賭在三盤山的工作,進度上就快多了。
    此時小賭和楊威、小飛雪、五花太歲、朱大掌櫃等人,站在一條不算小的溪邊。
    建造班的人員,正將伐木班砍下,送來此處的樹,一根根架在事先打好在溪邊兩岸
的樹樁上。
    小飛雪好奇地問:「小賭,你這裡在做什麼呢?為什麼把溪水攔起來?」
    「我把溪水攔起來,水位就會上漲。然後,用那邊那些人挖空的樹幹做水管,將溪
水接到需要用水的地方。」
    五花太歲不禁讚歎道:「兄弟,有你的,虧你想得出來,如此一來,要用水就不需
要人去提啦!」
    「小賭你還打算做些什麼工程?」
    楊威頗感興趣地問小賭,如今他已經相信在小賭的修理下,這片山林將會有一番新
的風貌。
    他也方才瞭解,為什麼當初小賭他不直接留下銀兩就走。
    因為銀兩並不會無中生有地多出來,坐吃山空,總有用完的一天。用完後,五花太
歲他們仍然要在山路上收些清路費,問題也並沒有真正解決。
    小賭很得意地指著懇地班的人說道:「你們看,那邊我打算種些果樹,要耐旱的品
種才可以,樹下圍些籬笆就可以養雞,兔費供應果樹要用的肥料。」
    朱大興不禁佩服地歎道:「任公子,您可真會精打細算,若叫您來管我那個錢莊,
保證不出一年,金寶錢莊就可以開起分店來!」
    「呵呵!這是我媽生我給我的本領啦!不是我的功勞。」
    小賭可真他媽的賊到家,拐彎抹角地稱讚自己天生有本領。
    「小賭,你那邊又是幹嘛?為什麼成一階一階的樓梯?」
    「哦!那個啊!那個是要做麥田。把地挖成階梯狀,土地才不會流失,也才能儲水
灌溉。」
    只見懇地班的人.不但把坡地開闢成一級一級的梯狀,更由溪邊挖出一條條的引道,
接往梯田。
    只見此時,引道最靠近溪旁的一小段,並沒把泥土挖開,所以引道仍只是條干溝。
    「喂!小賭,為什麼這個梯田不接木管呢?」
    小賭古怪地看小飛雪一眼:「你實在是三頭牛,一旦架上木管,管比田高,灌水多
不方便!」
    「哦!人家不知道才問嘛!什麼又是三頭牛?」
    小賭咬著舌,差點沒笑出來,可是又裝得一本正經道:「不懂就去查字典,看看三
頭牛怎麼念,你就知道是什麼意思啦!真是的,小時候叫你唸書,你不念,現在才在問。」
    小飛雪被搶白一頓,氣嘟嘟地轉過頭去,不理小賭。
    幾人順著溪沿路走去,小賭便一一告訴大家,他要在哪裡開個菜圃,哪裡有花園,
什麼地方要挖一個池塘,裡面養魚,上面養鴨。
    最重要的是要蓋一棟山莊把山坳口王家集的人,也接過來一起開闢這一片山林。
    眾人在小賭精彩的描速下,彷彿此時山林已是一片綠意漾然,生機蓬勃的樣子。
    楊威若有所思地問道:「小賭等這裡一切都整頓好後,哪來的錢,去買那些魚畜稻
苗等等的東西。」
    小賭黠笑道:「我老人家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接著,小賭轉頭問過朱大興道:「朱大掌櫃你是生意人,比較清楚行情,你可不可
以估估看,若要買這些果苗、雞鴨、種子等等,大概一共要多少錢?」
    朱大掌櫃的便仔細地盤算起來,接著,自長馬掛的口袋中,取出一個小小的挺精緻
的象牙算盤,滴滴答答打了起來。
    有一會兒,朱掌櫃的方開口道:「大約二十三、四萬銀子足夠了!」
    小賭點點頭,沒說什麼。
    此時,三寶和四平兩人,滿頭大汗地跑過來。
    「哇啦啦!小賭,懇地的工作,實在不是人幹的,房子大的石頭要用手敲,要敲到
什麼時候?不玩啦!不玩啦!」
    小賭奚落道:「呦!真沒出息,剛剛是誰說懇地沒啥了不起的?怎麼你二人,就這
麼不中用啊?」
    三寶嘿嘿苦笑著回答:「不是我倆沒用啦!不信你去看看那石頭,說有多大就有多
大,朱大掌櫃的人,對他也莫可奈何呢!」
    朱大興頗為訝異,他自是知道自己手下人所有的功力如何,看來那石頭還真有門路。
    五花太歲抖著他的大肚皮,挺有興趣地道:「兄弟,走,咱們看看去。」
    一行人便往左邊走去,沒多久,果然見一個碩大的巨岩,半露在地上。
    露出的部分,足足有十個人圍抱大,埋在地下的還不知有多深。
    此時正有一、二十人一齊同力推那巨石,而那石頭就像生了根似的,動也不動。
    懇地班眾人見小賭他們來到,紛紛上前見禮。
    小賭繞著石頭走上一圈,又用手推了推巨石,這才咋舌道:
    「我的天啊!還真是不小,還真難為老天爺,不知道從哪兒搬來。」
    五花太歲一時興起道:「兄弟,咱們就來試試看如何?」
    「如何試法?」
    「一人一掌,看誰能將它震碎?」
    眾人紛紛表示興趣。
    於是,稱為有些武學根基的,便摩拳擦掌,排成一排準備一顯身手。
    由五花太歲開始,見他摸了摸石頭,往後退幾步,大喝一聲,騰身而起,雙掌全力
砸向巨石。
    「澎澎!」一聲悶響,大石依舊是大石。
    接著楊威在距大石一步之地站定,拉開架式,一記「神龍擺尾」劈向大石頭。
    「砰砰!」一樣,動也沒動一下。
    然後是一個銀城高手。雙手按著大石,吐氣開聲:「喝!」
    只在大石頭上留下兩個淺淺的手印。
    接著三寶和四平,均使出龍騰掌,無效!
    小飛雪運足功力寒風飛雪第二式:「寒風起兮」呼嘯著撞向大石,大石頭是稍稍地
動了一下。
    可惜無路用,倒是凍的石頭旁看熱鬧的人,大叫吃不消,冷死啦!
    朱大興為了掩飾身份,並沒有出手。
    等一、二十人一個個都有模有樣地試過之後,小賭才走向前,準備撿個現成的便宜。
    只見小賭緩緩地提起雙手斜側身,手掌心向內由右向左,在空中輕輕地劃過一個半
弧,猛然翻掌而出。
    沒有風,沒有影,小賭依舊維持著,翻掌而出時的姿勢。
    一秒鐘!二秒鐘!三秒鐘!
    「波!」
    一聲輕響,腳下土地應聲而震動。
    那塊大頑石,也應聲開了三分之二的裂縫。
    「哇塞塞!厲害!厲害!」
    不由得使人衷心佩服,雖然小賭佔了些便宜,但若沒有真功夫,還真不容易辦到。
    眾人七嘴八舌的,直誇小賭功夫了得。
    小賭卻充耳不聞,只是地側頭瞪著石頭沉思。
    「奇怪?至少該是上半部炸開才對,怎麼會是裂開?」
    眾人見小賭哺哺自語,都好奇地望著他。
    只見小賭走近巨石,口中唸唸有詞地摸著裂縫。
    驀然:「我知道啦。」小賭人在叫聲中,再次揮出一掌。
    仍是像剛剛一樣,沒風沒勁。
    就在此時,巨石上半部,突然像被炸藥炸開般,迸然四射。
    這景象奇異極了。在場的人,沒有不被這情形震懾住的。
    小賭忽地瘋狂地高聲大叫:「呀!比呀比吐!」
    「哈哈……我終於明白啦!哈哈……」
    話聲中人已騰身而起,一個回身,姿勢優雅己極地單手揮掌。
    果然剩下的半個石頭,再次如中炸藥般轟然一聲,再度向四面八方激射開去。
    好厲害的武功,竟然能在無聲無息中,擊碎巨石。
    若這種武功擊中人身,人還有屍體可言?眾人終於驚醒過來。
    小飛雪高興地拉著楊威雙手,又蹦又跳快樂無比地道:「小威哥,好開心喔!小賭
他的武功又突破一層啦。」
    楊威也激動高興地虎目含淚,拉著小飛雪跑向小賭。
    接著楊威一把抱住和三寶、四平蹦跳成一團的小賭,口中激動地道:「好兄弟,你
果真是天縱英才。二哥恭喜你啦。」
    小賭一把被抱住,反而有些靦腆。
    訕訕地笑著對楊威說:「二哥,高興就好,你別抱那麼緊,小心愛字頭的傳染病吶!」
    楊威聞言笑罵著推開他道:「胡說八道。」
    順便賞了他一腳,踹在小賭屁股上。
    此刻眾人更是熱情地圍上來,紛紛向小賭恭賀一番。
    看來,人的際遇有時很難講。
    幸運來臨時,原本擋路的一塊石頭,都能改變一生。

                  ※               ※                 ※

    月華如水,這巳經是三天後的晚上。
    三盤山上,一切均如小賭當初計劃的,徹底地改頭換面過來。
    果樹在早上巳經種下,花圃也打點妥當。
    菜圃撒下應時的蔬菜種子,收成是可以預期的。
    雞、鴨、牛、羊、豬,也都在中午送到,並圈在小型的牧場裡去了。
    挖好的池塘中,也放養一群長江最有名的四鰓鱸魚苗,好好的養,將來在北地也可
以吃到四鰓鱸啦!
    唯有剩下麥田裡,因為季節不對,所以沒插上麥禾。
    卻也讓三寶突發奇想地種起土豆來,只是不知是否能落的了花,生的了果乎?
    新搭建好的山莊,全部用檀木建蓋而成。
    細緻大方的木紋,黑亮的光澤,配合著寬敞典雅的造形,在在給人一種穩重踏實的
感覺。
    尤其浮散於空氣中的那抹淡淡的檀木芳香味兒,更讓人聞後心曠神怡,好不舒暢。
    這些檀木是小賭特別托朱掌櫃,幫他自外地購來的,光是木材本身,便花費八萬七
千多兩銀子。
    可見這座山莊價值不菲,而山莊門口上方的匾額,由小賭親自題著「桃源山莊」四
個大字。
    一手漂亮的瘦金體,彷彿活生生地隨風飄逸,可見小賭除了賭,還算有些兒墨水。
    山莊內正值酒酣耳熱之際,眾人忙活了三天,終於大功造成,有了一個屬於大伙住
的家,當然得大大慶祝一番。
    小賭今夜很開心,也喝了不少。
    在微熏之下,踏著月色,小賭飄飄然地走在他一手設計、建造出來的新天地中,有
種寧靜詳和的感覺。
    微涼的夜色,讓人在微熏之下,心境更加的清明。
    小賭獨自一人,緩緩慢步到築建水壩的溪旁。
    溪水已經漫過水壩,繼續往前流去。
    小賭有些癡迷地望著細碎的流水,自壩頂墜下,他不禁想到,已經被黃河沖毀的家
園,是不是也曾種有果樹?飼有牛羊?
    下落不明的雙親,是否依然健在?他們如果仍然活著,是不是想急著找他,這個失
散的兒子,如果能有一天像三寶和四平一樣,見著自己的親人時,他會有什麼樣感覺?
是不是就像大哥、二哥結拜時,那種熱血澎湃的感受。
    小賭任思緒毫無目標地流轉著,好像想了很久,也好像什麼都沒想。
    突然背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小賭豁然回身,屈指以待。
    「小賭,是我!」楊威自稀疏的果林中,走出來。
    「二哥,怎麼你也出來啦?」
    「屋裡太悶,出來透透氣,你怎麼一個人呆呆地看著水壩?我還以為裡面有啥寶貝
呢。」
    小賭揉揉鼻子,啞然失笑:「沒什麼,難得一個人安靜下來,就讓腦筋放假一下,
假裝自己是白癡。」
    楊威莞爾地搖搖頭輕問道:「你有沒有去過這溪的上游?」
    小賭搖搖頭。
    「咱們上去逛逛如何?」
    「好啊!」
    「說走就走!」
    「走!」
    兩人便朔著溪流往上而去。
    越往上游樹林越密,雜草叢林也漸漸增多。
    兩人不得不放緩腳步,一腳高一腳低地躡足而行。
    原來寬闊的溪面,也漸漸變窄變小,逐漸成為一條細細的小山澗。
    終於兩人上到這條溪的最頂端。這條溪流的源頭,竟是在一處山壁之中。
    不知來自何處的泉水,汩汩湧出順著山壁上的裂縫,沖刷而下,在壁腳處積成一個
桌面大小的水潭,溪水便是自這個小潭源源而出,匯流成溪往山下流去。
    楊威和小賭在離山壁一丈開外停下身來,二人同時噓噓氣道:「到了!」
    繼而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小賭突然認真地說:「二哥,我把無相神功的心法告訴你好不好?」
    「無相神功?」
    「嗯!這是大哥傳給我的,它是一種內功心法,我想對你一定有用的。」
    楊威聞言只是微笑地搖搖頭。
    「小賭!謝謝你,但是除非大哥親口答應此事,否則我便不能學這門武功,你懂嗎?」
    小賭皺著眉頭點點頭,他知道楊威平常雖然好說話,但是一旦固執起來,十條牛也
拉不動。
    像他就認為別人的武學,若沒有當事人的同意而去學的話,便叫偷學,小賭對這種
觀念,相當不以為然,但是他聰明地不去和楊威爭論。
    畢竟人是不能隨便去強迫他人接受,自己認為是對的觀點。
    所以有時小賭忍不住會在心裡暗罵楊威:「牛就是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於是小賭踱向水潭,順腳踢起一顆石子,飛入水中。
    「咚!」
    石子入水後,激起一陣漣漪。
    水面銀光鱗鱗,煞是好看。
    起先小賭以為是天上月色的倒影。
    末了,當漣漪平止之後,水面依舊閃動著琉璃燦爛的點點銀光。
    好像天上的星星,不小心掉入水中一般。小賭便好奇地往水潭邊走去。
    待他看清潭中的光點時,忍不住像殺豬般興奮地大叫起來,
    「二哥!快來看呀!」
    楊威聞聲,掠身而來,也站在潭邊往水中望去,這一望可也驚住他。
    潭底沒啥怪物,只不過有一層密密麻麻、大大小小、銀光閃閃的銀子而已。
    小賭撲通一聲,便跳下水潭,看似淺淺的水潭,居然直沒小賭胸口。
    小賭深吸一口氣,便潛人水中拾了不少銀塊,塞進衣襟。
    半晌,人才自水中立起篋蹌地來到潭邊,掏出衣襟內的銀塊和楊威兩人仔細地端詳。
    楊威審視過後,又將銀塊送入口中用力一咬,銀塊上立刻出現一排齒痕。
    「純銀!」二人又再互相對望一眼。
    「銀礦!」
    「銀礦!」
    二人再度異口同聲。
    忍不住,二人也又一次一起哈哈大笑。
    這種默契可真不是三、兩天可以培養出來的。
    「哇啦啦!看樣子這條脈礦就藏在山壁之中啦!」
    「嗯!而且還可能是主礦脈,所以才有這麼大的純銀塊出現。」
    楊威轉著手中大如嬰兒頭顱的銀塊,光這塊銀子恐怕就有好幾斤重吶!
    小賭撐著潭邊蹬上岸來,就這麼一身濕淋淋地盤膝坐在地上。
    「二哥!這下子可好啦!咱們可發了!」
    楊威點點頭,也和小賭相對盤膝而坐。
    「可是一旦公開這個消息,就會有不少人來的,你爭我奪,只怕永無寧日了。」
    「那就不要公開嘛!過兩天等咱們見著大哥,再悄悄地告訴大哥讓他來處理。反正
地獄門善事做得多,又沒啥進帳,這些年來,光靠大哥貼老本,只怕大哥的口袋早就空
空如也。這個銀礦,倒是可以省去大哥不少煩惱!」
    楊威同意地拍手稱好,二人便將方纔小賭撈上來的銀子全又撲通、撲通丟回水潭中。
    這才拍拍手,轉身向山下而去。
    銀子啊!銀子!
    多少人夢寐以求,睡覺都念念不忘的銀子。
    在丐幫少幫主楊威心中,它不如仁義貴重。
    在小賭眼,也沒有骰子來得方便。
    錯非他二人,若是別人發現這銀礦,只怕不瘋也會狂吧!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7
發表於 2010-7-5 08:41:09 |只看該作者
第08章 酒國逢知己
    天色剛剛大亮。
    浩浩蕩蕩,一隊人馬由三盤山的山道上迤邐而來,正是小賭一行人。
    終於來到白馬關。
    「送君千里,終需一別,兄弟,俺太歲就送到這兒啦!你可要記得,辦完事可得回
桃源山莊來,俺和王村長會好好地替你守著這山莊,這可是你的產業呀。」
    小賭雖然有些別離時的感傷,卻仍故意裝笑道:「胖太歲,你別胡說,這山莊是你
王村長和眾位兄弟的,只要大家不嫌棄,有空時,我一定會回來看看各位。」
    這時,人群中走山一位清瘦老人。
    只見他邁著佝僂的身軀,顫巍巍地行到小賭面前。
    老人用那雙生滿厚繭粗糙的手掌,緊緊地握住小賭細嫩釣雙手,語聲微抖地說:
「小哥你可一定要回來喔!咱們全當你是莊主,只是幫你管理這莊子,這可是你的根,
你若不回來,可會叫咱們給看穿眼的。」
    老人那張佈滿風霜的臉上,流需著真摯的光澤,粗糙的手,散發著暖暖盼晴誼,直
暖進小賭心坎裡。
    「我會的,老爹。」
    就這樣告別又告別。
    叮嚀復叮嚀。
    小賭等人才依依不捨地上馬。
    冰雪銀城的朱大掌櫃,亦上前道:「小公主,此次行經太行山區,路途崎嶇,請小
公主多加保重,屬下會通知石家莊的弟兄,為小公主準備好更換的坐騎!」
    小飛雪點點頭。
    小賭等人,才又回頭抱拳道:「各位,珍重!」
    一夾馬腹,五騎馬飛也似地放蹄而去。
    「再見!」
    「珍重!」
    「再見!」
    送行的人,仍舊不住地揮手祝福。
    因為小賭帶給他們的,是永久的幸福和安定呀!
    直到再也看不見小賭他們,朱大興這才對五花太歲道:「包兄,小公主有令,若桃
源山莊有任何需要,你儘管遣入到洛陽城金寶錢莊找我,不論多少一定照數奉上。」
    五花太歲包平感傷微笑道:「俺先謝過朱兄啦!不過,任兄弟在臨行前,又留下五
十萬兩的銀票,足夠俺們用到山莊內,一切能開始自給自足為止;倒是這銀票,俺先交
給麼爾,放在你那兒生利息,俺每月固定到你那支取好啦!」
    朱大掌櫃一聽,撫掌笑道:「也罷!任公子倒是考慮周詳,這放利息一事,想必也
是任公子的意思吧!」
    「那當然,否則俺哪懂得這些呢!」
    「哈哈……」
    朱大掌櫃和五花太歲二人,相對哈哈而笑。
    小賭的入,雖然已經走了,卻留下長久的後遺症,總讓人忍不住要去想念他。

                  ※               ※                 ※

    根據我國最早的地理人文志……山海經,北山第三經中的記載。
    太行山脈,為北山第三經之起首。
    太行山脈內有金、玉、銅礦,山上有各種奇珍異獸。
    只是傳自遠古的神話和奇跡,在日月的輪迴下,己逐漸消失、湮滅。
    小賭他們自出白馬關,沒多久之後,便轉向北,由太行山脈西南一座叫歸山的山腳
下,進入太行山區。
    為了追回在三盤山失去的日子,小賭一行人,馬不停蹄人不離鞍地連趕數日。
    直到小飛雪叫苦道:「再也吃不消啦!」
    小賭等人才在山中一處歇下。
    「哇塞塞!我的乖乖,趕死人也!」
    四平一離馬鞍,便迫不及待在綠草如茵的地上擺橫,嘴裡還哇啦哇啦地大叫著。
    而小飛雪幾曾如此辛苦,日夜不停地趕路。
    只一躺在地上,就巳經累得睡著了,連話都來不及說吶!
    小賭也疲憊地呵呵笑道:「他奶奶的,怎麼咱們老是碰上些不得不管的事,老天爺
真是和咱們作對啊!」
    三寶則無奈地哀歎道:「天將降大任於'死'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鳴呼
哀哉,我命休矣!」
    眾人雖累,仍是忍不住乾笑兩聲。
    小賭躺在樹下,看著天上白雲悠悠,不禁哺哺自語道:「奇怪,大哥為什麼至今未
見,難道他沒接到我的字條?」
    「也許大哥正好不在北方一帶,小賭你也別心急,到了該來時,大哥自然會出現。」
    楊威側過頭安慰小賭。
    忽然……
    「心可為天堂、心可成地獄、禍福本無門、唯人自招取。」
    聲聲忽遠忽近,忽明忽暗,就像一縷飄蕩於空中,不可捉摸的幽魂般。
    迴旋繚繞的聲音,令小賭高興地自草地上翻身而起:「是大哥來啦!」
    揚威和三寶他們也都翻身坐起,向四處張望。
    可惜功夫不夠,找不到地獄門主,是由何處發聲。
    小飛雪被小賭那聲興奮的叫喝聲吵醒。
    睡眼朦朧地撐起半身,迷迷糊糊道:「怎麼啦?要上路了嗎?」
    四平在他旁邊道:「不是啦!是地獄門主,小賭的結拜大哥來啦。」
    小飛雪只聽見:「不是啦!」三字,便巳經又倒回地上,哺哺地說:「要走再叫我。」
    馬上又沉沉地睡去。
    三寶一旁見著,不禁佩服道:「哇塞塞!真高竿,說睡就睡,馬上就莎喲娜娜。」
    小賭興奮地高聲叫著:「大哥!別裝神弄鬼的啦!快出來呀!」
    哈哈一陣朗笑,白衣飄飄,一條人影自樹梢徐徐飄落,猶如一片落葉般,輕靈無聲。
    正是穿地獄門般飾的地獄門主,只是此時,他那副金色面具並未戴上,而是縣於腰
問。
    小賭大叫一聲撲了過去,抓住了地獄門主的雙手。
    同時,細細地打量著地獄門主,那張蒼白、俊美的面容。
    「大哥!你瘦了也!」這句話,短短六個字。
    卻一字一字地敲進地獄門主內心深處。深深地震撼著他的心弦。
    多少年來孤寂的心,因為有了這個善體人意的弟弟,再次活絡起來。
    地獄門主,微見激動地更加抓緊小賭的雙手:「小賭,你倒是越見成熟老練!」
    小賭高興的呵呵傻笑。
    楊威待二人情緒發洩過後,才緩緩步向前來。
    小賭連忙拉著地獄門主的手,迎向楊威。
    「大哥,我替你又找到個弟弟,呵呵!」
    地獄門主只是領首微笑:「嗯!我早聽得江湖上丐幫弟子傳言,他們的少幫主,和
一個小混混結拜做兄弟!」
    「什麼?」
    小賭兩眼瞪得老大,只差眼珠子沒掉下來。
    「哈哈……大哥騙你的啦!」
    難得地獄門主也能如此幽小賭一默,果見小賭的媚力,真他奶奶的大,連不常和他
在一起的地獄門主,都能被他同化,不簡單,真是不簡單。
    小賭聞言才訕笑道:「我還以為他們真敢這麼說,那我下次就到君山去找他們算帳。」
    楊威在一旁,故意拍著胸口噓氣道:「呼!還好還好,否則你一想不開,來個水淹
丐幫,那就慘哉!」
    三人不禁又是哈哈大笑。
    楊威這才正式地向地獄門主拜見道:「丐幫弟子,楊威叩見大哥!」
    地獄門主受了楊威一禮,才高興地雙手扶起楊威,豪爽地拍拍楊威肩膀:「二弟!
別太客氣,以後和小賭在一起二人要多多照顧,尤其,你們前去長白山,至尊教的人,
一定會百般阻撓,你們要多加小心,別中了他們的詭討。」
    「是,大哥。」
    「對了,大哥,最近至尊教的動向如何?」
    地獄門主,一手拉著一個弟弟,來到三寶和四平前面,三寶和四平雙雙上前見禮。
    眾人便盤膝圍坐於地。
    「至尊教最近忙於挑動武林一些幫派,打擊丐幫,想讓你們首尾難顧之後,才坐收
漁利。」
    楊威不禁急道:「那我丐幫是否應付得了?」
    地獄門主拍拍楊威肩頭,安慰道:「你放心,地獄門本就是針對至尊教而設,自是
不會任他們如意,何況我又得知你與小賭結拜之事,我豈會看著自己弟弟的根,被至尊
教那批人刨掉!」
    「你和小賭只管放心地前往長白山去,丐幫的事就由大哥來替你擔當,自然不會叫
至尊教討得了好。」
    楊威這才欣慰謝道:「多謝大哥費心!」
    「自家兄弟,何需客氣。」
    「就是嘛!二哥他就是這麼古板,像上次我想告訴他無相神功的心法,他非得大哥
親口同意以後,才肯聽,真是老古板!」
    小賭終於逮著機會數落楊威。
    地獄門主笑叱著道:「沒規矩,怎麼可以如此數落做哥哥的?二弟他是正直不欺,
哪像你賊頭賊腦,亂七八糟。」
    小賭好糗的,揉著鼻子乖乖受教。
    三寶和四平卻在一旁呵呵竊笑,一臉幸災樂禍。
    小賭見狀,雙手一插腰,沒好氣道:「你們笑什麼?」
    三寶和四平見情形不妙,已經溜腿往後退去。
    「沒有,我們沒笑啊!誰在笑?沒有人笑呀!」
    小賭可不打算輕易放過他們,探身便追向二人。
    三寶和四平二人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四處逃竄,躲避著小賭的追殺。
    一個不小心……
    「哇!」
    原來三寶絆到正睡在地上的小飛雪的腳,撲跌出去。
    小賭一個剎車不靈,也絆上去,剛好摔在三寶身上,好一招
    「泰山壓卵」,壓得三寶哇哇大叫。
    小飛雪睡得正是香甜,被人一腳踩醒,霍地跳了起來。
    剛好看見旁邊小賭正像騎烏龜一樣,騎在三寶背上,走過去,對準小賭屁股就是一
腳踹去。
    這一踹,將小賭自三寶背上踹飛出去,打了兩個滾翻,才堪堪停下。
    小賭抱著屁股哎唁地叫罵:「哪個臭小子敢暗算我老入家,哎唷!」
    小飛雪也不客氣,一手插腰一手指著小賭,一副赤爬爬的茶壺架式,罵道:「死小
賭、臭小賭,姑奶奶睡覺,哪兒礙著你啦!你踩我幹嘛?」
    眾人忽見小飛雪,這種潑婦十足的架式,不由都一愣。
    繼而,眾人或是仰天大笑,或是雙手捶地,大叫精采萬分!
    這才叫小飛雪,自半睡眠狀態中,真正醒來。
    小飛雪自己也是一愣,然後好玩地呵呵笑了起來。
    小賭早忘掉屁股痛,笑得抱著肚子,四腳朝天地亂踢亂瑞,就像一隻翻過身的烏龜。」
    「小飛飛呀,你這招三娘教子,是不是從你娘那裡學來的?」
    「哼!才不是呢,我娘才不會,我是從別的阿姨那學來的。」
    小賭原本只是取笑小飛雪,沒料到,小飛雪卻一本耳經地解釋。
    大家見小飛雪那副認真的模樣,忍不住又是嘻嘻哈哈大笑不停。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為什麼和小賭這小混混在一塊兒啦?」
    小飛雪這才發現旁邊還有外人在。
    於是,不好意思地說:「大叔,我叫寒飛雪,是在長安認識小賭的,我跟著他一塊
兒,要在賭國揚名立萬也!」
    「什麼大叔?隨便亂叫,沒事就輸啊輸的,還想在賭國揚名立萬,差!真差!一路
差差差到底!」
    小飛雪被小賭一陣搶白,也有氣地道:「圈!真圈!一路圈圈圈到底!你又沒介紹,
我怎麼知道該如何稱呼,你自己白癡,還敢笑別人呆,沒知識!」
    「哇啦啦!有點,圈對差,白癡對呆子,高,真高!」
    四平豎起大拇指,稱讚道一對白癡與呆子。
    小賭只好癟笑地吹著口哨,舉目四望,一副假裝沒說什麼的糗樣。
    對於小飛雪的文學造言旨和連鎖反應,他今天可算是大開眼界。
    楊威見二人斗的差不多了,才招招手:「來!小飛飛,我替你介紹二下。」
    小飛雪對著小賭做個鬼臉,哼一聲,頓時扭腰,甩頭而去。
    「哇塞塞!拽……呀!」
    小賭咚一下,人成大字形,四平八穩地攤開在草地上。
    楊威指著地獄門主介紹道:「小飛飛,這位是地獄門主,也是我和小賭的結拜大哥,
你也應該叫大哥才對!」
    「大哥!」
    小飛雪甜甜地叫了一聲,樂得地獄門主呵呵而笑。
    然後,楊威指著小飛雪,向地獄門主介紹道:「這位是小飛飛,她是冰雪銀城的小
公主,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和小賭他們混上的,呵呵!」
    地獄門主伸手拉過小飛雪,拍拍她的小手:「小飛飛啊!神秘之城出來的,果然不
簡單吶!居然能叫小賭吃癟呀!來!告訴大哥,你是怎麼認識小賭他們三個寶貝?」
    小飛雪斜瞄一眼小賭,這才邊笑邊將當時在長安和小賭見面時的事,一五一十地告
訴地獄門主。
    尤其講到醉香居中,小賭大整馮達,和後來四人的飛盤大戰,更是比手劃腳,精彩
萬分。
    三寶和四平兩人也在一旁,加油添醋,以補不足。
    這段經過,楊威也是第一次聽到。
    聽到精彩處,更是拍掌叫絕,真恨不得能在當時就認識小賭他們,平白浪費如此一
段寶貴的經過。
    等到小飛雪說完那段我倆初相見,太陽已經偏西。
    地獄門主拉著小飛雪站起身來,對小賭招呼道:「小賭,大哥已經在前面命人準備
好休息處,今天,好好休息一夜,明晨再趕路吧!」
    小賭應聲,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拍拍身上草屑,和大夥兒隨著地獄門主,往他
所準備的休息處而去。

                  ※               ※                 ※

    林中,一棟荒廢的小屋。
    如今,被整理的干凈、溫暖、就像天天有人住,那般整潔和舒適。
    地方不大,剛好容得下一大一小二張睡鋪,和一張粗糙的圓桌,圓桌上有酒有菜。
    除了小賭他們五人和地獄門主外,還坐著一個地獄門中,殿主服飾打扮的人物。
    小賭等人,一致舉起酒杯,敬向那位殿主。
    「十殿主,為了表示我們替你帶來如此麻煩的歉意,我先自罰三杯。」
    小賭說完,搶著喝下自己手中的酒,並利用手中的空酒杯,彈撞向斜左方四平手中
的酒杯,左手一拐,挑動隔壁三寶持酒杯的右肘,只見四平和三寶兩人酒杯中的酒幾乎
是同時潑灑出來。
    小賭便信手一招,二股酒便化作酒箭,一滴不漏地飛進他的口中。
    小賭賣弄地喝完自罰的這三杯酒後,還故意大聲地咂咂嘴巴,做作的搖首晃腦道:
「嗯……好酒!」
    真他奶奶的噁心,做作加三級。
    「好!好一手隔空引物!」
    地獄門主和十殿主,不約而同地讚道。
    三寶和四平二人,被如此突襲的很不是滋味,使奚落道:
    「哼!騷包。」
    「愛耀!不害臊!」
    而小賭卻是得意睨眼:「你們騷得起來嗎?」
    一副小人得志,不可一世的嘴臉。
    其它人早巳經習慣,他們這種三五不時的鬥嘴。
    各自喝完手中的酒,不理他們。
    「小賭.看來你對無相神功的體認又進一層。」
    小賭想起在三盤山震碎巨石一事,忍不住神經兮兮地呵呵笑道:「大哥,你那無相
神功還真不好練,沒事得找塊屋子大的石頭,才體會的出來吶!」
    地獄門主聞言,有趣地問道:「為什麼?」
    小賭便將三盤山上的事,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
    「哦!那你是從裂縫中,悟出哪一點?」
    「就是那個無相神功第二層中的……」
    十殿主和楊威,見小賭與地獄門主論及武功心法,不禁雙雙想離座迴避一旁。
    地獄門主見狀,伸手按住兩人道:「不妨,武學本相互鑽研,方有長進,無需離座。」
    他又繼續對著楊威道:「二弟,此去長白,路途遙遠,頗耗時光,一路上便讓小賭
將大哥幾門絕學,一一傳授與你。至於,能領會多少,就看你自己啦!」
    楊威興奮地,離座拜謝:「多謝大哥成全!」
    地獄門主揮揮手,笑而不答,只是再度目注小賭,要他繼續。
    「無相神功第二層中說,萬相既破,是相非相,既是非相,何必尋相。
    「所以當我第一次運功出掌時,是將巨石看做敵人阻礙於我的招式,心中想的是要
以穿雲掌將他擊碎,心念意動,出手有牽拌,是故氣乃濁,功不純,只將大石頭劈出裂
縫。
    「這也是表示,我只達到無相神功中第一層的境界:'有物即有相,萬物皆為相,有
相則可破,破除有相是無相',那種以招破招的地步而已。」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功力有暇疵?」
    「照穿雲掌的練法,應該是出手越簡,勁力越見無形,而且在掌勁觸體擊實的時候,
應該如海嘯山崩、風吼雲動的氣勢,而我的出手顯然就有問題;因此我才聯想到無相神
功第二層的境界,應該與穿雲掌配合,做到是相非相,無處有相的地步。所以我才悟出,
能解有招,並不一定要成招,既不成招,何必尋招,心念而意動,順手而出,則意順而
氣暢,終於做到穿雲掌中,那種山崩地裂的地步。」
    「哈哈……好,太好了!」
    地獄門主聽完小賭對無相神功的悟解之後,既高興又激動地仰天長笑。
    笑聲震得小屋,悚然抖動,宿鳥驚飛。
    稍頃,地獄門主方才停下笑聲,眼角含淚地對小賭道:「小賭,不錯,為兄終於看
對人,他日你的成就必在為兄之上。」
    小賭被地獄門主如此正經的一誇,那張娃娃臉上,居然出現難得一見的紅雲。
    在座眾人當中,武學根基都甚是不錯,因此,在小賭分析完關於無相神功的奧妙時,
都靜靜地思考以求融會貫通,此時難得一聞的,精深武功心法。
    只有三寶、四平二人,剛開始還能懂小賭在說什麼。聽到後來,卻是滿耳有相無相,
有招無招,迷迷糊糊不知所云,成了鴨子聽雷;差!真差!真是一路差差差到底!
    武功心法聽不懂沒關係,小賭臉上的含羞帶怯倒是看得很清楚,二人怎麼可能放過
如此好的糗人機會。
    於是二人一起拍手唱起歌兒:「羞!羞!提籃撿魚溜,攏總撿幾尾?攏總撿二尾……」
    一面還繞著小賭,探頭探腦想再看看小賭臉紅的樣子。
    小賭沒好氣,一人給了他們一巴掌響頭,口中也喝道:「西北南,直直落……」
    便追著二人,辟辟拍拍掌如雨勢直直落個不停。
    待小賭淋夠二人之後,這才揮著紅紅的手掌,回到桌邊坐下。
    可憐的三寶、四平兩人豪雨成災,抱頭鼠竄欲躲無路,硬是被淋的滿臉通紅。
    楊威和小飛雪,只能給予同情的一瞥,無奈地攤攤雙手,他們可不敢在此時,提供
三寶和四平二入遮風避雨的地方。
    否則待會兒一定有人大叫:「雨……那矮落莫停!」
    地獄門主和十殿主兩人,對小賭他們的舉動,均報以莞爾的一笑,畢竟,他們也曾
有過童年時光。
    「對了!小賭,我曾經去過推測中,至尊教總壇的所在地,可是那裡,雖然曾有人
居住過的樣子,但是早已荒廢多時。」
    小賭聞言,倒是仔細地思考起來。
    「大哥,依你看,他們為什麼會搬走?」
    「這很難說,也許是他們對地獄門的偵查有所感覺,為了避免洩跡,至尊教當然是
搬家為妙,也或許,哪裡根本不是他們的總壇,也說不定,畢竟那個地點,全是我自己
主觀的猜測而己。」
    小賭的心裡,似乎若有所感,可是又說不出那裡不對。
    乾脆小賭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算了!反正,至尊教那批殺千刀的,自然還會
來找我,到時候碰上再說。」
    對這事,眾人也只能如此,要去找一個飄忽不定的敵人多累。
    倒不如等他自已找上門來,省事。
    楊威忽道:「小賭,山上那事不是要告訴大哥嗎?」
    小賭眼睛一亮,瞇起眼對地獄門主招招手,一副要打小報告的樣子。
    地獄門主也故意湊趣地將右手搭在耳邊,伸過頭去聽小賭的悄悄話。
    「大哥!你發財了也!」
    「哦!為什麼?」
    「我和二哥幫你找著一座銀礦啦!」
    地獄門主有趣地道:「哦!是在誰家的庫房中?」
    小賭見地獄門主,一副開玩笑的樣子,不禁促狹道:「我把你許配給冰雪銀城城主
的妹妹啦!」
    眾人俱是一愣。
    小飛雪反應很快,配合地黠笑道:「是呀!大哥,是我親自寫信給爹爹的,爹早就
想替姑姑招個贅,可惜銀城裡的人,姑姑都不中意吶!小賭就說,他大哥人品好,武功
又高,把這門親事給定下來啦!」
    這二個小鬼一搭一擋,說得煞有其事,楊威和三寶、四平三人雖然莫名其妙,卻也
存心看戲.沒有打岔。
    「什麼?小賭你怎麼可以……」
    「哎呀!沒關係啦!大哥不是正愁地獄門的經費沒人補助嗎?銀城城主的妹妹乃金
枝玉葉、家財萬貫,隨便要多少,有多少的吶!」
    「胡鬧!真是胡鬧!」
    地獄門主的俊臉上,又氣又窘,不禁猛揮衣袖,背過身去。
    十殿主也微微動容:「賭少爺,此事可當真?」
    小賭故意歎口氣,故作洩氣樣,不與回答。
    十殿主詢問地望向小飛雪,小飛雪推推趴在地上的小賭。
    小賭才懶洋洋的開口:「當假!」
    「什麼?」十殿主沒聽清楚。
    「我說當假!小飛雪根本沒有姑姑,此事還能成得了真嗎?呵呵……」
    地獄門主和十殿主,不禁相對傻眼。
    誰想到小賭作怪,居然作怪到他敬愛的大哥身上。
    地獄門主想到自己剛剛那種忐忑不安的心情,被整得真冤。
    於是地獄門主又好氣,又好笑地嗔道:「小賭,你真是沒大沒小,越來越不像話,
怎麼可以跟大哥開這種玩笑!」
    三寶在一旁呵呵接日道:「小賭要是像話,也就不叫小賭啦!」
    這話說得大家又是哈哈一笑,心想:「也對!」
    「誰叫大哥自己先要說笑,我剛才是在和你講正經的事!」
    小飛雪訝道:「小賭,你是說真的替大哥訂親啦?」
    小賭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我才替你訂親了呢!」
    「你胡說。」
    小飛雪有些窘啦!
    「你才胡說!」
    小賭一副氣勢凌人的德性,又道:「我什麼時候替大哥訂了親,你看到啦?莫名其
妙!」
    「你自己說,是講正經的嘛!」
    「我是說銀礦的事,是講正經的,誰像你,才十三、四歲,就滿腦子想結婚。」
    小飛雪又氣又窘地直跺腳:「呸!呸!呸!你胡說,誰想結婚,你自己才是花癡,
想娶老婆!」
    「嗯!」
    眾人齊口轉頭向小飛雪行注目禮。
    不簡單,才十三、四歲就知道什麼是花癡。
    小飛雪脫口而出,窘得她無地自容,只好將臉埋在手中,來個駝鳥藏身,眼不見為
凈。
    楊威這才呵呵笑著,將話頭轉回銀礦。
    將他和小賭二人,如何在三盤山上,發現水潭中銀礦的事,一五一十道出。
    三寶和四平二人大叫:「我的乖乖,一潭子的銀子,他奶奶的,小賭你怎麼可以暗
槓,不說一聲?」
    「說幹嘛?你們還想抱幾塊壓死自己?還是想找幾個人到潭邊去自相殘殺一下?」
    其實三寶和四平不過是一種出於反射作用的脫口埋怨罷了,如今,被小賭一問,也
訕的傻笑兩聲:「沒有啦!好玩嗎?隨便說說而已。」
    小賭冷哼一聲,轉向地獄門主:「大哥,我們不願公開這銀礦,並不是要留著自己
用,老實說,我現在的身價也有上百萬,設錢時,大不了上一趟賭場,撈撈油水,我和
二哥之所以不公開這個秘密,這是知道有些人是禁不起誘惑。」
    瞟了三寶、四平一眼,他才繼續道:「這些人為了錢,一定會不擇手段地去爭去搶,
不惜殺人流血,那麼這個銀礦對人而言,是禍不是福啦!倒不如交給大哥你來處理,經
由地獄門之手,多做些好事,多救濟些貧窮,這不是很好。」
    十殿主聞言,不禁豎起大拇指佩服道:「賭少爺,輪轉王真的服了你,世間人,能
看破名利富貴者,又有幾個?難怪你與我們門主,年齡雖然相差甚遠,卻能結為連心手
足!」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8
發表於 2010-7-5 08:42:04 |只看該作者
小賭揉揉鼻子,乾笑:「呵呵!其實這種入也不少,眼前就不止我一個呀!」
    楊威聞言,哈哈大笑,一掌拍在小賭肩上:「好了,少在那老大誇老二,自家人誇
自家人,你不害臊,我還會臉紅吶!」
    小賭故意往楊威臉上瞧去,訕笑道:「沒有呀!你沒有臉紅啊!哦,我知道啦!你
一定是貧血,所以才不會臉紅,對不對?」
    楊威一聽,又是一拳捶向小賭肩旁,痛得小賭齜牙咧嘴,好不誇張。
    小小的屋子裡,溢滿友情、溫情、兄弟情……
    還好小屋有木門擋著,否則,這無盡的種種溫暖,怕不要氾濫全山,才肯罷休。
    天,微明,露珠仍在葉梢閃爍。
    山徑,五匹駿馬,匹匹揚蹄噴氣。
    經過昨夜一夜休息,它們早巳經準備好,奮力衝向未完的前程。
    地獄門主和十殿主,再次戴上金、銀兩色,冰冷沒有表情的面具。
    地獄門主,語聲溫和地自面具後傳出:「小賭!一路上自己要多加小心,還有若遇
上終南派的弟子,盡量退讓些.畢竟當初你在長安,整人整的有些過分,終南派究竟也
是九大門派之一,派下弟子難免有些持名自傲,但共行事,仍不失正派,你就放他們一
馬吧!」
    最後一句話,小賭總算覺得夠味道,私下決定,若真碰上終南派的人,會盡量放他
們一馬,不與之計較。
    五人,便又在得得馬蹄晌聲的伴奏下,揮手而去。
    路,遙遠的很吶!
    翻過一山又一山,一路上還算平靜。
    只等出了山區,便是石家莊。
    也不知是冰雪銀城的保護,抑或是地獄門的打點計較。
    至少,這一路行來,並沒有發現至尊教的蹤影。
    小賭他們,總算有一段平靜的日子。
    每當休息住宿之時,小賭便將地獄門主的武功心法,一點一滴地傳授眾人。
    當然,楊威和小飛雪的進展較快。
    三寶和四平,仍是三頭牛吶!
    尤其小飛雪家傳的武學,本也是以空靈飄逸為主,與無相神功相互印證,收穫豐富。
    因此更能證明,武學一道,原本就是殊途而同歸。萬變不離其根本,萬流終將歸其
宗。
    是日,小賭等人終於離開太行山山區。
    五人風塵僕僕,來到太行山山麓最後一個叉路口,此去,一邊往娘子關,一邊便往
石家莊。
    在這個離山的最後一站,有個聰明的老闆,在此搭蓋一座小酒鋪。
    供應進出山的行人,一頓熱酒山味。
    準備入山的人,都在此大吃一頓,因為人山之後,只有吃乾糧的分兒。
    已經出山的人,熬過日日冷萊殘羹,出山之後,當然要先來頓熱炒美酒,好好祭祅
一下自己的五臟廟,才算對得起自己哪!
    所以說在這裡開館子的那個老闆,可真他媽的聰明,館子裡的生意,也真他媽的好
得令人生氣。
    小賭他們,便是屬於出山想吃熱食的後者。
    由於已經過了午飯時問,所以館子裡只剩下一桌的客人。
    小賭他們一進館子,便高聲喝道:「老闆,吃飯呀!」
    一旁小二,急忙送上茶水,一邊用抹布擦著原本就很干凈的桌子。
    「幾位客官,吃點什麼?」
    小賭先咕嚕咕嚕灌下一大杯茶,才噓口氣道:「他奶奶的,真熱,這是什麼天呀!」
    楊威在一旁逕自點菜:「小二,來幾味熱炒,尤其要有你們這兒的招牌菜蔥爆野姜、
三鮮兔絲,其它你看著辦,再來上三斤山西有名的汾酒,要快!」
    「是,是,是!」
    小二哈著腰退去,一邊高聲喝道:「蔥爆野姜、三鮮兔絲,再加幾味熱炒,汾酒三
斤,要快!」
    三寶好奇問道:「乞丐師兄,你上過這家館子?」
    「跟師父來過幾次!」
    小飛雪天真地問:「小威哥!你剛才點的三鮮炒兔絲,是不是三鮮炒兔絲花?我怎
麼不知道,免絲花可以吃呢?」
    楊威正喝的一口茶,噗一聲,噴得他對面的三寶和四平兩人,滿頭滿臉。
    「哇?下茶了?」
    二人蹦的老遠,又拍又擦地罵道:「我說乞丐師兄,你是沒聽女生所說過話是不?
幹嘛那麼興奮,噴了我們一臉的靈芝露,真沒衛生!」
    楊威仍是忍俊不住地道歉:「對不起,三寶、四平,剛剛是個不幸的意外,對不起。」
    隔壁那桌客人,也被他們幾人,逗得連連莞爾輕笑。
    小賭溜了他們一眼,只見那桌坐著二人,桌上還一青一黑並排放著二柄劍,正好映
和著兩人身上一青一黑的長衫。
    那二柄劍的劍柄處,都垂著顏色黃金耀眼的墜子。
    「二哥,你到底是笑什麼?那麼精彩的事,怎麼可以藏著自己偷笑?」
    「方纔我點的三鮮免絲,是以三種野菜炒兔子肉絲,哪是什麼免絲花可以吃,差,
真差!」
    三寶和四平很有默契地接道:「一路差差差到底!」
    「哈哈……」
    小飛雪又被笑的大翻白眼嗔道:「笑,一天到晚只會笑,也不怕笑得抽筋,哼,討
厭!」
    那發嗲的樣子,哇塞塞真有看頭!
    小賭突然靈光一現,只見他目瞪口呆地傻眼:「哇塞塞!麻煩
    眾人很奇怪地瞪著他。
    小飛雪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哦!各位別見怪,小賭今天忘了到醫院去打針,所
以有點……」
    小飛雪用手指在太陽穴旁邊,轉了幾轉。
    眾人皆會意了。
    原來如此,大家就用那種很同情的眼光看著小賭。
    四平一臉不勝惋惜的模樣,歎道:「唉!可惜呀可惜;不過天才與白癡向來只有一
線之隔,請大家原諒悲哀的小賭。」
    三寶也接道:「請大家保持距離,據報導說,瘋病是會傳染的,請各位隨人顧性命
好自為之也乎!」
    小賭自震驚中醒來,一人一巴掌,給了二人一個響頭。
    「我瘋,我是瘋,瘋子打人無罪!」
    說著便又起身,追向二人,打個不停,小二正巧在此時端著酒菜出來。
    四平一個剎車不及,硬是撞得小二手中的菜盤,整個翻出去。
    忽見人影一閃,隔桌的青衣人,已經掠身抄住那盤酒菜。
    於是這個青衣人,非常瀟灑地將酒菜輕放在小賭他們桌上。
    楊威見這人,一副瀟灑大方的模樣,不覺對他有相當的好感。
    於是抱拳謝道:「多謝兄台!」
    那青衣人,只是豪爽一笑,也抱拳答道:「兄弟不用客謙!」
    這時小賭三人見酒菜上桌,早已經回座拚殺。
    不知是真不明白,還是故意不理,埋頭苦吃,根本沒時問和對方說話。
    那青衣人見狀也不計較,微微一笑,便逕自回座。
    而原先坐著的黑衣人,只是微微一聲冷哼,逕自端起酒杯自斟自酌。
    楊威若有所覺,也微微對那黑衣人一笑,卻沒得到回禮。
    忽地,楊威一眼瞥見桌上二柄劍,這才恍然大悟,何以剛剛小賭會大叫:「麻煩來
也!」
    他回過頭與小賭二人會意地交換一個眼光,便和三寶、四平搶起菜來。
    小飛雪出身名門,吃相當然講究,如今碰上小賭他們這群打混仗的傢伙。
    哪有她下筷的餘地,只見她高舉著一雙筷子,眼睛忙著看四個大男生,你一筷,我
一匙來去如飛。
    不一會兒就使小飛雪眼花撩亂,乾脆放下筷子,叫道:「小二,給我下碗麵來。」
    小二應聲,沒多久,一大碗熱騰騰的什錦面上桌。
    小飛雪,這才安心地舉筷。
    不知從哪裡,天外飛來一手,小飛雪落筷,撈了個空,連面都被搶走啦!
    小飛雪氣呼呼一抬頭,就見小賭端著面,稀裡呼嚕吃的好不過癮。
    當下氣的筷子一放,來到小賭背後。
    雙手勒住他的脖子,像在搖一棵搖錢樹般:「我捏死你!死小賭!」
    小賭被捏的舌頭外吐,憋聲道:「好嘛!好嘛!面還你就是嘛!」
    「你吃都吃了,怎麼還?」
    「吐出來總可以吧!」說著還真的做聲吐了起來。
    小飛雪見狀,一巳掌打在他後腦門上,大叫:「噁心死啦!我
    楊威這才拉著小飛雪,回座坐下,指示小二,再來一碗麵。
    小賭則笑嘻嘻的,擠眉弄眼,一副讓人受不了的樣子。
    就在小賭一夥人,笑笑鬧鬧之際。
    隔桌那名青衣人,像是多喝了二杯*發起酒瘋般,居然以筷擊壺,豪放不羈地吟唱
起來:「萬山千水,何為揚蹄飛騎起,日暮黃昏,困馬疲身太行尋。徘徊低語,笑見眾
君觀樂趣,不識恩仇,堪解江湖怨與憂。」
    唱完,抓起桌上酒罈,仰首咕嚕咕嚕連灌數口。
    順手一甩,數斤重的酒罈和酒,便飛撞向小賭。
    小賭早就知道是場躲不掉的麻煩。
    當酒罈來到他面前,他只是往缸肚一拍,酒罈便倒飛回去。
    於是,小賭抓起自已桌上的酒罈,遙向隔桌一敬,也很豪氣道:「君不見,桌上有
酒自己來,奔流下腹不欠債!」
    仰首,也是咕嚕咕嚕,灌下小半罈酒。
    肯衣人接回酒罈,高興地洪聲道:「好,暫不管往後如何,今日我交定你這個酒國
知已。」
    「好,我也交你這個朋友,來,乾罈!」
    「干!」
    二人同時仰首,舉壇就口。
    咕嚕咕嚕直晌,二大罈酒,壇底越翹越高,終於一滴不剩,被兩人干啦!
    二人同時放下酒罈,哈哈大笑。
    小飛雪這下可看得傻眼,天底下居然有人如此喝酒法,她總算體會出小賭上次所言:
「豪飲也可!」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境界。
    小賭與肯衣人對笑良久,方才傲然,以右手拇指比向自己胸口:「我,任小賭。」
    青衣人瀟灑一揮衣袖淡笑道:「我,終南風自儒。」
    小賭皺起眉頭:「我知道你是終南派的人,也知道你一定是因為上次在長安的醉香
居馮達被我整過的事來的,但是,咱們喝酒喝的正爽,幹嘛提那擋子煞風景的事?」
    道遙劍風自儒撫掌笑道:「對,先不提那事,是我不對,我自罰一壇,小二,拿酒
來。」
    於是,十壇山西有名的汾酒,並排成二列,放在一張空出來的桌上。
    小賭與風自儒相對而坐。
    此時楊威他們,和鄰桌的黑衣人,都有著些微的緊張,不知二人要如何拼酒。
    風自儒抓起一罈子,一口氣沒有間斷的飲完八以算自罰。
    小賭也抓起一壇道:「我先陪你罰這一壇,因為我不該害你受罰!」
    這也算理由啦!
    小賭也是一口氣,喝乾一罈子的酒。
    風自儒很豪爽地笑道:「太好了,小賭,自從五年前我在紹興與壺底仙崔一桂拼酒
至今,你是唯一和我投緣,對我胃口的人。」
    小賭也意氣風發道:「你是我此生第一個陪我如此豪飲的朋友,衝著你,不管我和
終南派以後如何糾纏不清,我就是吃點虧的話,也算啦!」
    「噯!說好不提這事,怎麼又提,罰,該罰!」
    二人雙雙提壇狂飲。
    「且飲烈酒三百杯,莫問醉後何處歸!」
    「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再來!」
    「再來!」
    酒!一壇又一壇。
    詩!一句又一句。
    也許明日仇相見,今夜共酌且同醉。
    我的乖乖,一壇又一壇的酒下肚,就算沒醉死,也會脹死。
    偏偏小賭與風自儒兩人,將遇良材,難分軒輊。
    這喝下去的酒,還真不知,他們是往哪兒存。
    看來要在酒國中稱雄霸道,除了要能千杯不醉之外,這另一門忍功,大概也得練練
才行!

                  ※               ※                 ※

    日上三竿,垂髫幼童正嬉戲追逐。
    小狗兒也興奮地東蹦西跳,追著自己的尾巴玩兒。
    石員外家,門前的廣場上,還真熱鬧。
    這就是石家莊!
    昨個兒夜裡,石員外家來了一大堆客人,其中,有兩個是被抬來的。
    他們不是生病,也不是受傷。
    聽說他們是在太行山麓旁,李家野鋪裡面,喝完一十二大罈陳年山西汾酒後,又搜
光野鋪裡,上至狀元紅,下至白干、二鍋頭,所有的是酒的酒,最後無酒可喝,連醋也
喝光了,這才勉為其難地醉倒。
    據送他們來的人說,這兩個人,由下午三點開始喝,一直喝到沒酒時,剛好半夜三
點。
    被抬上床時,二人還叫著:「來,干啦!」
    「我莫茫!」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這兩個人,可真不愧是酒中知己呀!
    如今,日頭曬屁股,曬得小賭一身暖洋洋,熱烘烘!
    於是,小賭伸腿一蹬,將被子踢開。
    忽然……
    「瞇!」
    一聲悶響,夾著一聲哎唷!
    風自儒一身皺巴巴的青衣,坐在地上。
    他莫名其妙地抓抓頭,一騰身砰一聲,落回床上,繼續他和周公他女兒的約會。
    就在風自儒翻身回床的同時……
    哇一聲驚天動地,慘絕人寰的叫聲,震徹雲霄。
    楊威等四人,和昨天那名黑衣人,同時搶進到小賭和風自儒睡覺的房間,一副如臨
大敵的緊張模樣。
    結果,卻看見風自儒自小賭的身上滾開,側身向床的裡邊睡去。
    而小賭推開風自儒擱在他臉上的手,翻個身,面朝外,繼續睡得不亦樂乎!
    眾人不約而同,大噓一口氣,放下提神警戒的雙掌,搖頭大叫:「我的乖乖,睡覺
都還可以嚇人吶!」
    連一向面無表情的那名黑衣人,也不自覺地露出微笑,搖頭莞爾。
    小飛雪和三寶、四平三個人,匆匆忙忙地跑出去。
    一會兒,在門外一路叫嚷著:「讓開!讓開!水來啦!」
    楊威和黑衣人兩人,同時閃身讓路。
    只見三人,每人手中各提一個水桶,桶內裝滿一桶水,動作一致,整齊無比,一、
二、三、潑!
    嘩啦一聲,三桶水像救火一樣,扎扎實實地全潑在床上二人的身上。
    小賭和風自儒被水一潑,才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問道:「怎麼把酒打翻!多可惜!」
    小賭搔了搔他那一頭濕答答像脫毛掃把般的馬尾道:「我記得沒跌人酒罈中呀!」
    風自儒也伸手抹了把臉,用舌頭舔舔指頭道:「好差的酒,居然沒有一點酒味!」
    二人一身是水地坐在床上,滿口酒話那種模樣,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偏偏二人,又全是一副側頭、皺眉的正經樣子;哎唷,我的乖乖,笑死人啦!
    三寶、四平和小飛雪沒想到,三捅水居然還潑不醒兩人,看他們那樣子,全抱著肚
子,笑得坐到地上去啦!

                  ※               ※                 ※

    中午,石員外設宴,款待眾人。
    如今風自儒換過一身衣服,重新梳理過的頭髮,正用一條青色飄帶紮著,豐眉俊目、
唇紅齒白,好一副玉樹臨風之貌,俊秀的臉上,那一抹淡淡的微笑,更讓人覺得他是如
此平易近人,容易相處。
    而小賭亦是一身青布衫,黑底鞋,馬尾依舊沖天。明亮的雙眼,充滿智能的光彩,
看似稚齡的娃娃臉,依舊桔靈清純.只是隱隱多了一抹成熟的韻味。
    「好啦!如今酒喝夠啦!也該談談正經事兒,喂,我說,酒國的,關於我和馮達的
梁子,你們終南派打算如何解決?」
    風自儒緩緩飲盡手中的酒,擱下酒杯,慎重地目注小賭:「小賭,你老實告訴我,
在長安時,你可曾當眾辱及終南派?」
    小賭一愣,莫名其妙地說:「辱及終南派?他奶奶的,我連馮達是什麼玩意都不知
道,我哪會知道他是終南派出來的,我要從何侮辱終南派,真他奶奶的莫名其妙加三級。」
    風自儒與黑衣人對看一眼。
    那黑衣人便冷冷冰冰地道:「你該不會是怕了終南派,如今故意耍賴不認帳吧!」
    小賭聞言ㄐ神情古怪地看著黑衣人:「如果不是我大哥一再交待,說終南派行事還
算正派;如果不是我看酒國的還算順眼,嘿嘿,我老人家會先賞你幾句火辣辣的鍋貼,
然後再一腳將你踹出石家莊去。」
    黑衣聞言,仍是表情冰冷ㄐ但眼光卻如利刃般直射小賭。
    而小賭只是端起桌上酒杯,無動於衷地喝他的酒。
    「是嗎?我倒很想試試!」
    「二師弟,不可魯莽!」
    風自儒自是不願,對他胃口的小賭,和他師弟起衝突,開口喝止自己師弟之後,便
問小賭:「既然你不知道馮達為終南弟子,何以昨日在李家野鋪時,我只說出名號,你
便知道,我為何事而來找你?」
    小賭白他一眼:「以前不知道,以後就知道啦!你沒見這天下第一大幫的少幫主,
是我二哥ㄐ想知道馮達是哪個窩的還不容易!更何況……」
    小賭瞄了瞄兩人的長劍,才接口道:「馮達的劍,樣子和你們的劍一模一樣,只不
過顏色不同罷了,對不對?」
    三寶他們才恍然大悟ㄐ何以小賭在野鋪中,會知道麻煩來了。
    於是三寶、四平和小飛雪,忍不住多看一眼風自儒的劍。
    果然除了顏色以外,劍的式樣和馮達所持的劍,完全一樣。
    風自儒這才呵阿笑道:「小賭,你的眼睛可挺利害的嗎!」
    小賭哈哈一笑,故意瞇起眼道:「此乃孫悟空親傳,可以洞察須彌的火眼金睛是也!」
    四平一旁接口道:「又稱賊頭賊腦之賊眼是也!」
    眾人哈哈大笑。
    小賭在眾外人之前,也不太好教訓四平,只能瞪他一眼八以示生氣。
    笑過之後,風自儒乃正經道:「馮師弟於長安受辱之後,回山告知三師叔,師父應
師叔之請,特地命我和二師弟下山找你,想請你至終南山解釋一下當時之情形。」
    風自儒的二師弟,即江湖上有名的斷魂劍冷雲於是接口:
    「據三師弟馮達所言,說你因為在長安醉香居上,出言不遜,批評終南派,他為顧
全派中聲苔,是以和你動手,沒想到卻再度遭你羞辱,可有此事?」
    冷雲!姓冷,為人也冷,如今說話更冷,好像包公審案一般。
    小賭聽得極感不是滋味,漂他一眼,理也不理他。
    倒是小飛雪聽完很生氣,砰一聲,用力在桌上一拍,含怒道:
    「他胡說。」
    風自儒和冷雲,不禁同時注目小飛雪。
    「在醉香居時,我和小賭說話,說的好好的,他就過來插嘴,後來是他先動手,想
把小賭摔到樓下,結果武功不如人,被小賭戲弄一頓,後來我想勸架,他還罵我……罵
我……」
    女孩兒家嘛,有些字眼還真不好說出口。
    三寶和四平卻有默契地接道:「小賤人!」
    「啪!」
    「啪!」
    兩聲清脆的巴掌聲,只見三寶和四平兩人臉上,各多了一隻五爪金龍。
    小賭這才悠閒地拍拍手:「就是為這三個字,我才賞了馮達幾個紅龜殼,你們還敢
那麼大聲,真是欠揍!」
    三寶和四平冤枉地搓著紅紅的臉頰,苦道:「師兄,咱們是替小飛飛轉播嘛!又不
是罵她!」
    「轉播也不可以!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藉機偷罵!」
    風自儒和冷雲見狀,大概巳經瞭解是怎麼一回事。
    畢竟,自己的小師弟,是哪一種德性,他們心中可清楚的很。
    但是師父有令,又不得不請小賭他們上一趟終南山。
    「小賭!既然你並沒有侮辱終南派,是不是請你和我們上一趟終南山,把事情解釋
一下。」
    錯在自己小師弟身上,風自儒他們請人,可就更加客氣。
    而且自從在李家野鋪中,風自儒見著小賭他們,自家兄弟也一樣的嬉笑怒罵,一片
純真,更知道小賭喜歡遊戲人間,並不是故意要與終南派過不去。
    因此他更希望能圓滿地化解,小賭與終南派這段莫須有的恩怨,往後八以期能和他
成為酒國之交。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心有所感地唱道:「徘徊低語,笑見眾君歡樂趣,不識恩仇,堪
解江湖怨與憂!」
    江湖舔血的生涯中,小賭他們這種赤子之情的流露,實在是最最難以得見的啊!
    小賭也挺乾脆地答應:「上終南山?那有什麼關係!」
    風自儒還擔心,小賭會為自己的強請不高興,畢竟,江湖上的人,對這種事都覺得
很不給面子。
    如今,小賭答應的如此痛快,怎不叫他意外,再加驚喜。
    「不過……」
    「不過什麼?」
    「我必須先上長白山去,因為有人等著我們,去長白山上採藥救人。」
    冷雲訝道:「喔?這麼說江湖中傳言丐幫幫主的事,是真的嘍?」
    小賭一瞪眼:「丐幫幫主什麼事?」
    冷雲實在很呆,居然看不出小賭不高興談此事。
    居然老實地說:「傳聞丐幫幫主,被至尊教所傷,正……」
    「正怎麼樣?江湖上就是有這些多嘴的人,所以我才沒趣去混江湖,要我去跟那些
三叔六公閒扯淡,我寧可多賭兩局,或是多喝兩杯。」
    冷雲微微一窒,覺得自己確實有些無聊。
    小飛雪卻瞪著那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問:「小賭!什麼叫三叔六公呀?」
    「女人多嘴叫三姑六婆,男人如果多嘴,不就是三叔六公嗎?你呀,真是三頭牛!」
    風自儒對小賭的話,只是微微一曬:「小賭,那你要什麼時候才有空往終南山一趟?」
    小賭想了想:「最快也要我從長白山回來,大概也要三、四個月吧!」
    「好,那麼四個月後,我便在終南山上等你可好?」
    「好!」
    在一旁一直未曾開口的石員外,這才笑呵呵地對風自儒道:
    「風大俠,我想四個月後,敝東家可能陪著任公子,一塊兒上趟終南山。」
    「哦!貴東家不知尊姓大名?為何要陪小賭一塊兒上終南山?」
    石員外仍是笑呵呵的,卻略過第一個問題道:「我家小公主,乃敝東家之掌上明珠,
素來疼愛有加,若是令師弟,果真敢辱罵我家小公主,而且是如此難聽之言詞,只怕蔽
東家會非常非常的不高興!」
    這幾句話,雖是含笑而說,但每一字,每一句,所隱含的火藥味,竟是濃的令人嗅
得出、摸得著。
    風自儒閒散的表情,倏的掠過一抹警惕的神采。
    一種出自武者的直覺,此時石員外給風自儒的感覺,彷彿是個酷厲的殺手,而不再
是表面,那個富富泰泰,溫和有禮的石員外。
    「石員外,我先為敝師弟的莽撞代為致歉,待吾等澄清真相之後,若敝師弟真有失
禮之處,定會請師門給予嚴厲的懲罰。
    風自儒很客氣地抱拳,當場向石員外告罪。
    石員外也忙不迭地拱手回禮:「哎呀呀!風大俠,這是幹嘛,老夫不是江湖中人,
你可別多禮,只是,我覺得很奇怪,如果令師弟真的得罪我家小公主,為什麼不將他交
給敝東家處罰,以示誠意,卻要由貴師門自己懲治,這不是有點包庇的意思嗎?」
    「這……」
    這幾句話,叫人好生難以回答。
    此時的冷雲,有些感慨地接道:「其實正如石員外所言,門下弟子有錯,本應該送
交被得罪的一方,加以懲戒才是,但是這其中往往牽涉到各大門派的面子問題,沒有人
願意家醜外揚,就好像父母雖可以教訓自己的孩子,但不容外人輕易數落自己孩子的不
是,是同樣的道理,也因此,便有些人利用本門師長護短的心理在外胡作非為,而大部
分人,也因為不願意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就任那些狂徒逍遙自在,這何嘗不是江湖的悲
哀!」
    這冷雲不說話便罷,一說起話來就是一針見血,言下之意,對這種門戶關念,頗不
以為然!
    小賭於是重重地放下酒杯附和道:「對,壞就是壞,哪分什麼門、什麼派,壞人就
該受教訓,喂!苦臉的,你這句話深得我老人家的心,看來你還有藥可救,來,乾杯!」
    冷雲被小賭一句苦臉的,叫得哭笑不得,再加上後面的那句話,更是不像話,但是
小賭巳經舉起酒杯敬酒,他也只好客氣地回禮,這下子,便宜又被小賭佔盡。
    「所以,我說酒國的,你回去,先別跟你師父說什麼,只要告訴他我四個月後會去
拜訪你們,就可以,免得有些想護短的人,到時候找你們或找我們麻煩,那就很討厭!」
    風自儒一想也對,他也不願意事情節外生枝,故而,當下允諾小賭,先不揭穿馮達
的謊言,凡事待四個月後,總算吃得賓主盡歡。
    小賭他們由於要趕路,故而在石家莊換過馬匹之後並沒有多留。
    時問尚未黃昏,便與風自儒、冷雲他們,一同在石員外的送行之下離開石家莊。
    來到石家莊外不遠,風自儒和冷雲需取道他去。
    但是風自儒內心中,總有些怔仲不安.終於要分手前,再次間道:「小賭,小飛飛
的父親究竟是何人?可否告知一、二?」
    小賭見他問的認真,看看小飛雪,見小飛雪聳聳肩,無所謂的樣子,方才神秘地悄
聲道:「我若告訴你,在我們去終南山以前,你不可以讓其它人知道喔!」
    風自儒慎重的點頭允諾。
    小賭這才道:「小飛飛,本名寒飛雪,就是那個寒風飛雪的寒飛雪,她來自一個最
最神秘的城堡,你們說,他老爸該是誰?」
    「寒飛雪?」
    「神秘城?」
    「難道……」
    小賭哈哈一笑,截口道:「就是你們猜的啦!」
    便與眾人,向愣在當場的道遙劍風自儒和斷魂劍冷雲兩人,揮揮手,拍馬而去。
    風自儒此時,再也無法道遙的起來啦!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9
發表於 2010-7-5 08:42:24 |只看該作者
他長長歎了口氣道:「如果,長安一事,真如小賭所言,只怕三師弟此次惹來的麻
煩,可真不小!」
    冷雲輕哼一聲,口氣強硬道:「哼!憑三師弟那種個性,早該受點教訓,此次麻煩,
或許可以給他一點警惕!」
    看來,這個冷雲,對他師弟馮達,可也感冒的很。
    風自儒微笑道:「你們兩人,自小就合不來。」
    「我沒他好命,有個寵他的爹,當然看不慣他那種紈誇子弟的德性。」
    風自儒又是微微一曬道:「算了,走吧,早知道不該答應小賭保密的,如今,我們
又如何暗示師父,預做提防?」
    冷雲忽有所感:「小賭那小子,雖然口氣托大,但是想來想去,我也蠻喜歡他的個
性的。」
    風自儒得意地一拍冷雲肩頭:「你還不相信為兄的眼光嗎?」
    「哈……」
    他們二人便踏著笑聲,縱馬奔去。
    另一路上,小賭騎在大馬上,忽然打了一個大噴嚏,差點從馬背上掉下來。
    小賭揉揉鼻子,吸口氣道:「是誰在背後說我壞話?」
    小飛雪呵呵笑罵:「神經病,打噴嚏就是有人罵你,那你怎麼沒有打噴嚏打個不停?」
    「噫?我為什麼要一直打噴嚏?好呀!小飛飛,原來你一直在心裡偷偷的罵我,是
不是?」
    小飛雪叱道:「是又怎麼樣?」
    小賭很賊地笑謔:「是沒怎麼樣呀,人家說打是情,罵是愛,我讓你偷偷地愛有什
麼關係。如果你覺得偷偷的愛不過癮,我可以勉強讓你明白地愛啦!」
    「死小賭,你胡說,我打你!」
    說著,小飛雪舉起手中的馬鞭,往小賭抽去。
    小賭用力一央馬腹,衝出老遠,口中一邊大叫:「哎唷,打是情吶!」
    三寶在一旁也呵呵接道:「哇塞塞!才說勉強讓小飛飛明白地愛,小飛飛馬上就以
明白的行動來表示啦!」
    悶聲不響,當頭就給了三寶一鞭子,打得他哇哇大叫,策馬而逃,口中還不忘調侃:
「哎呀,不行啦,你和我打情,小賭吃醋會找我算帳的啦!」
    氣的小飛雪,追也不是,罵也不是,更是不敢隨便亂揮馬鞭。
    歡樂的時光,流逝的最快,轉眼一天又盡。
    雖然巳經過了中秋,但是北地的秋老虎,還真叫人不敢領教。
    所以小賭他們更趁著日落後,天氣漸涼這段時問,痛快地趕路。
    自出石家莊後,小賭他們便尋著往北京的官道,一路北上,路上不難見到田野、屋
捨,對於宿頭,也就不怎麼擔心。
    反正,有人湮的地方要借住一下,還有什麼問題,趕路才重要,趕到哪,再睡到哪
吧!
    楊威醒來,是被太陽曬醒的。
    原來小賭認為在官道上,要找到人家借住,應該沒啥問題才是。
    結果,很不幸的當他們想休息時,卻連趕五十餘里路,沒見到一戶人家。
    於是小賭便成了過街老鼠,被追著打,差點喪命於亂拳之下。
    一不小心,找到這座小小樹林,眾人才算有個休息的地方。
    楊威瞇起眼看看樹梢,才發現原來是日正當中。
    難怪他原先所挑有的樹蔭的地方,此時卻巳經是赤道。
    坐起身子:「喔……呀!」
    伸個懶懶的懶腰,回頭卻瞥見小賭正在屁股朝天地趴睡著。
    楊威一時手癢,躡手躡腳來到小賭身旁,嘿嘿而笑,搓搓手掌,舉起右掌,吹了口
氣:「嘿……殺!」
    「啪!」
    「哎唷!」
    一巴掌轟向小賭的屁股,小賭驚叫彈起,一頭撞上離地不遠的一枝樹椏。
    只見小賭一手摸頭,一手抱屁股,好一個雙喜臨門。
    曾幾何時,小賭吃過這種悶虧。
    登時撲向楊威,拳掌交加,又踢又踹與楊威混戰開來。
    楊威也不甘示弱,乞丐可沒白當,也使出各種刁鑽、潑辣、狡猾、死纏、爛打的招
術,和小賭兩人打的是旗鼓相當,難分輸贏。
    一旁的小飛雪、三寶和四平,早就醒來。
    見二人打的好不熱鬧,便在旁邊加油助威。
    最後三寶和四平喊累了,乾脆坐下來掏出錢來押彩頭,賭賭看小賭和楊威二人誰贏
誰輸。
    一會兒見小賭刷一聲,撕了楊威本來就破的衣服。
    一會兒,楊威左勾拳正中目標,哎唷一聲小賭跌倒。
    楊威趁勢一撲,想壓住小賭,誰知小賭實在賊的可以,故意跌倒,待楊威撲來一翻
身,反騎在揚威背上,雙拳如打鼓,猛敲楊威腦袋。
    楊威雙手用力一撐,人巳直立而起,背部猛朝樹幹砸去,小賭差點變成肉餅川公手
自楊威身上摔下來。
    而小賭一落地,一招「懶驢打滾」滾進楊威懷中,人如蝦跳,抱住楊威,用力一咬!
    「呀!」
    楊威火大,手一提小賭的沖天馬尾,硬將他甩開。
    正要更進一步追殺時,只見小賭屁股一翹,朝向揚威噗一聲,好大聲喔!
    「哇!」
    「臭死了!」
    不止楊威首當其衝,手掩著鼻子落荒而逃,連其它三人,也受餘毒波及,遠避三丈。
    小賭雙手插腰,神氣地哈哈大笑。
    楊威一抖手,一團泥巴直飛入小賭口中。
    「呸!呸!呸!」
    小賭口水猛吐,也蹲下身來,撿起一粒石頭打出,可惜楊威見機躲到樹後,同時另
一顆石子也朝小賭飛去。
    如此一來一往,倒打起洲際飛彈大戰。
    三寶和四平以及小飛雪,未免受池魚之殃,紛紛避上樹去。
    直到後來兩人附近都沒石頭,小賭便縱身一跳,抓起一把樹葉,運勁襲向楊威。
    小賭居高臨下,打人可方便的很,那些樹葉雖然不像石子般具有龐大的殺傷力,但
在小賭內勁的催發之下,打中人也是痛的很吶!
    楊威不願吃虧,也飛身上到樹梢,回敬小賭一大把飛葉,楊威自從習得無相神功以
來,內功亦是突飛猛進,這一出手,勁道也不比小賭稍差。
    兩人便在樹上展開另一場空中飛人雜耍大競技。
    一會兒,楊威輕點樹梢,躍身翻跳。
    一會兒,小賭揮掌,憑空直逼三丈。
    你來、我往,好不精彩。
    小飛雪他們三人又被逼下樹來,仰首觀戰。
    鷹飛、猴躍、有手、有腳,能用得上的怪招怪式,全部出籠,上天入地,戰的不亦
樂乎。
    最後兩人筋疲力竭,落下樹來,同時右拳齊出。
    「砰!」
    二人臉上,又多一副眼鏡。
    而二人在中拳之時,雙雙倒地不起,躺在地上呼呼像拉風箱般喘息不止。他們倆都
沒力氣,再動一下啦!
    三寶和四平見狀,唉一聲,沒趣地收回賭注。
    這種不分上下的賭局,最令人洩氣。
    然而楊威和小賭二人突然一起放聲大笑,笑的其它人先是莫名其妙,接著也神經兮
兮地跟著一起笑。
    驀地……
    「心可為天堂、心可成地獄、禍福本無門、唯人自招取。」
    這次,吟哦這幾句口號的人,聲音宏亮蒼勁,並不是飄忽的聲音。
    三寶和四平二人,覺得這聲音,好生耳熟,對望一眼,驀的眼睛一亮,雙雙撲向聲
音起處,大叫道:「爹……」
    不錯,來人正是地獄門的五殿主,也是三寶和四平的老爸。
    只見,席老爸左手右手各摟著一個寶貝兒子。
    可是臉上,卻無父子相見的歡樂表情,仍是一臉嚴肅,甚至有些哀淒。
    小賭原來也是左手拉著小飛雪,右手拉著楊威,上前見禮。
    但只跑了幾步,便發現席老爸的臉色不對。
    於是,愣愣的站住腳問道:「席伯伯,你怎麼啦?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啦?」
    席老爸放開三寶和四平,雙手輕按著小賭肩膀,神色微現淒愴地道:「小賭,席伯
伯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你在心裡先有個準備!」
    小賭愣愣地點頭,同時深吸一口氣:「好了,席伯伯您說吧!」
    「小賭……開封府有間發財賭坊,是由花氏父女所經營,你認識他們對不對?」
    小賭的心,開始有不祥的預感,心頭撲通撲通不聽控制地加速亂跳,他仍是雙眼直
視席良,默默點頭。
    「大約十天前,至尊教偷襲該處,賭坊內所有的金銀被掠奪一空,花氏父女和賭坊
內二十餘名下人,全被凌遲至死!」
    小賭登時愣在那裡。
    腦中先是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想。
    突然間,花老爹在燈下,仔細講解賭國絕招杯裡豎雞蛋的情景,閃過眼前那一字一
句的叮嚀:「小賭,要使這招最重要的是神要專注,氣要全貫通,讓骰子應合著你的呼
吸、心跳……」彷彿就索繞在耳邊,接著花翠蝶巧笑的借影,裡在一身翠綠中,端著一
碗冰糖蓮子:「小賭,夜那麼深了,吃碗冰糖蓮子,就去睡吧!明兒個再練那骰子啦……」
小賭還聽得到那清脆如黃鶯的語聲吶。
    猛然,他像被人潑上一身冷水,打個冷顫。
    小賭死命地甩甩頭,有些茫然地看著席良道:「席伯伯,您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
至尊教怎麼會知道我和花伯伯、花姐姐的關係呢?您是在騙我的,是不是?」
    小賭正尋求一項保證似的,捉住席老爸的衣袖,用力搖晃著問。
    席良有些難過地道:「上回你救丐幫時,曾與雷振天照面,後來,他大概想起你參
加過拍賣會,便由拍賣會的推薦函上,間接追查出是花氏父女幫你搭的線,你才參加拍
賣會,正好,他們本就有意思要發財賭坊貢獻一番,於是連借口都不用,便……」
    「我不信,我不信,你騙我的。」
    小賭此時,雙目含淚,神色激動地大吼著:「花伯伯他們很好,他們設有死。」
    「小賭,你要看開些……」
    突然,小賭推開席良,衝向一株大樹。
    「啊……」
    一聲淒厲哀絕,如老狼垂死前的慘號,如白猿失子後的悲啼,如寡婦死兒般的哀泣,
自小賭口中,狂吼而出。
    小賭如發狂的野獸般,雙目泛赤,青筋暴浮,狠命劈出雙掌,將眼前的大樹震的粉
碎。
    人又如脫弦之箭,射向林中,雙掌狂揮亂打,頓時樹林如遇狂風暴雨,或是粉碎,
或是連根拔起,那景象簡直是天崩地裂的情景,而不是一個平常人能造成的毀滅和破壞。
    其餘四小見狀,便想追去,席老爸卻仲手一攔道:「讓他去吧!讓他好好發洩一番。」
    四人均忍不住落下淚來。
    即使是席老爸,任他看過多少人生的悲歡離合、生離死別,也從沒有人的悲傷,像
小賭今日的表現一樣.如此的令他刻骨銘心,小賭的至情,深深地震撼他的心,此刻,
他也忍不住,舉袖輕抹老淚。
    而小飛雪與揚威與小賭相處未及數月,但是他們和小賭的感情,卻已經濃如親情,
如今小賭的傷心,便是他們的傷心,小賭的悲痛,更是他們的悲痛!
    至於三寶、四平他們倆與小賭一起生活十年有餘,更加瞭解小賭的性情,他們都知
道平常小賭一副吊兒郎當,遊戲人生的模樣,並不是小賭他沒有感傷的情緒。
    相反的,正因為小賭是個敏感,而且感情豐富的人,所以他早看透人生,有許多不
得巳和無奈的悲哀八以這些永遠無法改變的悲劇,小賭只有消極地遠離它們,避開它們,
以眼不見為凈的態度來淡忘這個世界令人傷感的一面,小賭曾經說:「這個世界上巳經
有太多的悲劇,我們為什麼還要再多加一筆?倒不如以歡笑創造出更多美好的回憶!」
    因此三寶和四平兩人,更是淚眼滂沱地撲倒在他們父親的懷中,為上天帶給小賭的
悲傷而哭,為那些永遠無法改變的悲哀和無奈而哭。
    終於,樹林中沉寂下來。
    眾人也終於收住眼淚,暫時止住悲傷,前往林中探視他們所關心的小賭。
    只見小賭披頭散髮地坐在地上,他四週三丈之內,一片光禿,沒有任何樹木,甚至
連草地也被刮起二寸多深,黃泥翻露,特別的刺目。
    小賭雙眼望天,沒有哭聲,眼淚卻如泉奔流,衣襟早已經濕透。
    楊威知道此種無聲的哭泣,最是傷身,當下,來到小賭身前,輕輕將他攬進胸前,
像哄娃兒似的,柔聲對他說:「小賭,想哭就放聲哭吧!別壓在心裡,讓自己更難過!」
說著還一邊輕拍小賭的背。
    終於在楊威柔聲耐心的哄勸下,小賭放聲大哭。
    他雙手緊緊地抓著楊威的衣襟,一邊嚎陶之中,一邊斷斷續續地抽咽:「是我……
不好……我不……該……找花伯伯……替我……搭線……進……進……拍賣……會,否
則……否則……花伯伯和……花姐姐……也不會……不會……遇害。」
    楊威見小賭如此自責,很是痛心,便緊緊摟著小賭,有些哽咽地勸道:「傻小賭。
這不是你的錯,至尊教本來就是些殺千刀的混蛋、王八蛋,他們行事手段,原本就殘酷
無比,你沒聽席伯伯說,至尊教早就在打發財賭坊的主意,並不是因為你的關係,才對
他們下手的。」
    「可是,如果不是我……在歸來村時……故意……和雷振天打招呼,……也許……
他也不會想到……要去查……拍賣會的事,……也不會……找出我和花伯伯他們……的
關係,花伯伯和花姐姐……也許只是……花錢了事而巳。」
    小賭抬著那張涕淚交錯的大花臉,鳴鳴咽咽地向楊威分析著。
    楊威便用他的衣袖,細心的為小賭擦著臉,口中同時道:「那也只是或許,萬一花
伯伯他拿不出,或是不願拿出錢來,一樣逃不出至尊教的毒手,再說至尊教的行事,向
來不按常理,他們在拿錢之後,還把人全殺光的事,也不是沒發生過呀!」
    此時三寶和四平,也揉著紅紅的眼睛,上前安慰小賭:「小賭,你也知道,花伯伯
很反對至尊教,說不定這次,便是因為如此,所以才遭殺禍,你也別難過了嗎?好不好?」
    小賭雖然仍是流著淚,但面對好友的慰藉,也勉強地擠出一抹比黃蓮還苦的笑臉。
    楊威更是心疼地伸出厚實的手掌,為小賭理開糾結的頭髮,疼愛之情,溢於言表。
    這個小小的動作,讓傷痛中的小賭,覺得好溫暖,好窩心。
    此時,小飛雪也是淚眼婆娑,她自己眼淚未止,卻鳴咽地勸著小賭:「小賭,你不
要難過,好不好?你難過,我也好難過。」
    小孩子率直,往往是最深的道理。
    正如此時,小飛雪聽似沒有道理的難過,巳經是道理最深的難過,不為別的,只因
為小賭的悲和喜,巳經是她的悲和喜。
    終於席老爸也走上前來,拉起小賭,撫著他的頭,輕聲道:癡兒!至尊教便是為打
擊你,方才大加渲染,此次對發財賭坊的屠殺,你若真的為此打擊而消沉,不但不能喚
回花家父女的生命,反而,正中至尊教的圈套,聽席伯伯的話,擦乾眼淚,等遇上至尊
教時,再為花家父女報仇雪恨,懂嗎?」
    小賭又用衣袖,抹了把臉,這才點點頭。
    席老爸便又欣慰道:「至於花家父女的善後,門主巳經親自前往處理,你便放心往
長白山去,待來日有空兒,再回開封祭祀巳一番!」
    小賭聞言,總算開朗些,楊威不禁為大哥的細心,感到心服。
    席老爸見小賭情緒稍為好轉,這才指著楊威和小賭二人,打趣道:「瞧瞧你們二入
這一身,便是乞丐,也比你們穿得強多了,還不換換衣服好上路去。」
    楊威和小賭相對一看,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
    原來,二人的衣服,早在剛才打架時,扯碎的差不多。再因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如今這一身,可真是夠看頭。說是兩把拖把披在身上吧,這還是掉了須的拖把吶!

                  ※               ※                 ※

    當小賭他們再度上路時,已經不再像以往一樣,那般悠閒快樂。
    尤其,小賭人在馬背上.心卻飛向遙遠的地方。
    他想起初入江湖的種種,想起花老闆對他的賞識,傳他絕學。
    那時的小賭,還不算江湖人,他原來只打算依照師父的交待,找到賭國三寶交差之
後.便到賭國闖點名號。可是,自己卻英名其妙地和一個專與至尊教作對的大哥結拜,
又莫名其妙地惹上九大門派之一的終南派,如今又是天下第一大幫丐幫少幫主的弟弟。
    原本與江湖無關的花家父女,卻被江湖中最殘酷的至尊教所害。
    難道,真如大哥所言,只要與賭有關,很難不扯上江湖恩怨?
    由於小賭的沉默,因此,其它人也都沒有開口。
    一行五人,便在默默中趕路。
    小賭深深地感覺,初入江湖那種輕鬆、寧靜的日子,巳經過去了。
    他會永遠懷念那段日子,正如他會永遠懷念花伯伯和花姐姐一樣。
    但是,小賭他將不再回頭,因為他絕不去追悔過去。過去的種種不管是好是壞,畢
竟巳經成為不可改變的事實。
    小賭他選擇接受事實,從事實中體會出經驗,去應付那漫長的將來,而不是去懊悔
不可改變的過去,蹉跎滿懷希望的明日。
    眼前道路漫漫,延伸到遙遠的地平線彼端。
    小賭人在馬背上,忽地縱聲長嘯。
    嘯聲傳出千里,響徹雲霄,充塞大地。
    八荒九垓,俱在嘯聲籠罩之下。
    小賭意氣風發,立於馬背上,傲然向天地吼道:「來吧,江湖,武林,咱們便來攪
和一番,誰怕誰來著!」
    這是男子漢的誓言。

                  ※               ※                 ※

    望盡荒野,便見人湮。
    小賭一行人,終於又看到文明的地區。
    此次,這個地方,還真是大大的文明,因為這裡已經接近北京城,皇帝老子的腳下
嘍!
    楊威手指著前面一座又長又寬大橋道:「小賭,過了這座盧溝橋,離北京城便不遠
啦!」
    小賭忽然呵呵地笑道:「原來,所謂盧溝橋的石獅子……數也數不清,便是這麼回
事。」
    果然,站在橋的這端,遠望彼端,還真有點看不清盡頭的感覺,這橋怕不有十丈左
右長。
    小飛雪可愛地往橋頭一站,伸手橫攔,居然兩邊都還能讓大馬車通行,可見這橋的
寬度,足有四五個橫臂那麼寬。
    橋下有涵孔,橋身的石欄板,雕飾精美,兩根橋欄上,各立著一長排望柱,上面都
雕著姿態各異'生動靈活的石獅。有的相撲為戲,有的竄首滾球,無一相同。
    小賭打從下定決心攪和江湖以後,便將對花家父女的哀傷埋進心中,重新以歡樂的
眼光來看這個世界。並非他無情,只因他不願楊威等人為他擔心。
    此時,他使一時興起,決定好好地數數這盧溝橋上的石獅子,看看到底是數得清,
還是數不清。
    他與小飛雪兩人,一左一右,便一、二、三、四、五……一隻隻認真地數下去。
    約有盞茶的光景,二人終於數完這座盧溝橋。兩邊立的望柱,各有一百四十根,石
獅子四百八十五頭,誰說數不清。
    「他奶奶的,誰說盧溝橋的獅子數不清,這下不是給我數得一清二楚嗎?我就不信
邪!」
    小賭滿頭大汗,雙手插腰,說:「那個石獅子數不清的人,當時一定是喝醉了,所
以他數一頭獅子,就溜走一頭獅子,當然他會數不清啦!」
    「哈哈……」
    眾人好久沒有如此暢快地笑啦!
    於是,小賭終又神采飛揚地一揮手:「走,逛北京去也。」
    「走呀!」
    五人你追我趕的,蹦蹦跳跳往北京城去。
    來到城門日,楊威一把拉住了小賭。
    「怎麼啦!咱們不是要進城嗎?」
    「是要進城,可是你老兄也真大方,就如此大搖大擺地進去?」
    小賭有些迷糊:「不然,還要偷偷摸摸地進去不成,咱們又不是做小偷。」
    楊威只好點明說道:「這北京城,不是一般地方,這裡是皇帝老子的住處。」
    「這個我知道呀!」
    「這裡的守城,也比其它的府城來的嚴,進出一定要搜查,沒有路條證明的人,是
沒辦法隨意進出的。」
    「哦!原來如此!」
    小賭這才明白楊威的意思。
    於是,和三寶、四平三人,嘿嘿賊笑,伸手探入懷中,取出全國通行用的路條證明。
    「我們都是很規矩的人,怎麼可以偷偷摸摸地做壞事。」
    原來,小賭、三寶、四平三人,是老遠打江南出門,因為是第一次出遠門,他們的
師父,可費心地為他們打點一切。臨行時,還一再叮嚀,出門在外的種種注意事項和規
則,路條這種事,怎麼會忘了呢?
    三人便很囂張地揚著路條,往城門口行去。
    楊威可沒想到,小賭他們還有這一招,真有些有點哭笑不得地被擺上了一道。
    小飛雪是由山上來的,她也搞不清楚什麼路條玩意兒的。
    「小威哥,我們不去嗎?」
    楊威是個科班出身的江湖人,當然沒有準備那一套。於是,帶著小飛雪繞過城門口,
往較偏僻的城牆走去,如小賭所言,偷偷摸摸地進城去。
    小賭三人,在門口排了好一會兒的隊,才輪到他們進城。
    進城後,不見楊威和小飛雪,只好順著大街往前逛去。
    突然,迎面急急走來一個背著四個麻袋的乞丐。
    見到小賭,便拱手問道:「請間可是賭少爺?」
    小賭得意地點頭。
    那個乞丐立刻躬身為禮:「屬下丐幫北京分舵弟子杜虎,奉少幫主之命,請賭少爺
前往分舵見面。」
    小賭一時興起,順手一比,平劇出口:「帶……路啦!」
    三人便跟著杜虎,左轉右轉地往丐幫北京分舵而去。
    當杜虎停下身來請小賭他們稍待時,小賭三人不禁咋舌道:
    「我的乖乖,居然有這麼漂亮的乞丐窩啊!」
    原來,杜虎帶小賭他們來到一條胡同裡,一戶人家門前。
    這戶人家的門口,二隻半人高的巨大石獅,分坐左右,朱紅雙扇大門上,有個偌大
的銅製叩門獸環,看樣子,還是個大戶人家也!
    杜虎聞言,笑道:「北京城的地方大,當然分舵的門面也要體面些,才夠看頭呀!」
    說著,他舉手叩動獸環。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20
發表於 2010-7-5 08:43:42 |只看該作者
第09章 游龍醉丐
    「誰呀!」
    「吃四方的。」
    「要做什麼?」
    「請客來著。」
    大門伊呀地打開。
    門內,十餘名丐幫弟子,分立左右兩旁,見著小賭,眾人齊齊抱拳躬身道:「恭迎
賭少爺!」
    小賭三人,倒是一愣。
    沒想到丐幫會來上這麼一手,實在叫人意料之外。
    小賭生平就怕這種正式、嚴肅的場合,如今,只得硬起頭皮,有模有樣地虛手一抬,
回道:「眾兄弟兔禮!」
    「謝賭少爺!」
    需知,丐幫為天下第一大幫,幫下弟子眾多,人員散佈也廣,有些同是幫中之人,
可能一輩子也沒見過面。
    要統治如此一個複雜而又龐大的幫派,當然無法親自監督,便要藉著嚴明的紀律和
嚴謹的組織結構來達到分層管理、分區統治的目標。
    所以丐幫對上下之分,相當重視。
    而小賭不但是丐幫少幫主的拜弟,更是屢救丐幫的恩人,這種場面,還算是小卡司
而己吶!
    小賭等人跨過門檻,三寶和四平便在小賭的暗示下,掏出一大疊銀票,一左一右地
打賞。凡是在場的人都有份,一人一張,誰也不吃虧,包括剛才帶路的杜虎在內。
    當眾乞丐們低頭偷瞄一眼銀票,不禁失聲驚呼:「一百兩!」
    小賭以為他們覺得太少,搓搓手道:「呵呵!對不起,初到貴寶地,不知這裡的行
情,各位兄弟別見怪,三寶、四平加賞。」
    「是!」
    又是一人一張,這次賞大些。
    「我的媽,五百兩一張呀!」
    「老天爺,咱們發財啦!」
    眾乞丐這下子可樂昏了頭。
    「咳!咳!」
    忽然中院傳來一陣乾咳了眾丐幫弟子這才回過神來,肅手垂頭,乖乖地站在兩旁,
不敢吭一聲。
    一個年約四旬,留著短髭的削瘦乞丐,拱手向小賭:「賭少爺,屬下北京城分舵主
呂良,代眾兄弟謝過賭少爺打賞。」
    小賭豪氣地哈哈笑道:「不用太嚴肅,大家隨便就好。」
    眾丐幫弟子聽到這些話,馬上就愛上這位可愛豪爽的賭少爺。真他媽的對上眾人的
胃口。
    呂?聞言,當下也朗聲笑道:「好,就聽賭少爺的,大夥兒可以下去。」
    呂良吩咐過丐幫弟子後,又向小賭肅手讓道:「賭少爺快請,少幫主等你有一會兒
了。」
    於是,小賭就跟著呂良往大廳而去。
    小賭人才進大廳。
    楊威已經揚聲招呼道:「小賭,你們怎麼這麼會磨菇,到現在才來。快過來,我幫
你引見一位長輩。」
    小賭這才瞧見,大廳上除了楊威和小飛雪之外,還坐著一位白髮蒼蒼卻紅光滿面的
老乞丐。
    這個老乞丐,背上密密麻麻的背了一大串麻袋,看來他的身份不低,而他的手中正
拿著一個足有斗大的酒葫蘆,咕嚕咕嚕地猛灌。
    小賭這人,有酒是兄弟。
    當下,快步上前,笑謔著道:「我們規規矩矩地做事的人,當然比那些不守規矩的
人要吃虧,這是正常嘛!」
    老乞丐放下大酒葫蘆,衝著小賭睨眼道:「小娃娃,那麼你喜歡規規矩矩嘍?」
    小賭嗤鼻答道:「那要看什麼規矩,我老……老實說,只喜歡能讓人吃癟的規矩!」
    小賭本來想說:「我老人家。」
    結果見到眼前白髮蒼蒼這個老乞丐,他可沒勇氣跟他比老,這才臨時改口。
    老乞丐自是不知道這其中的玄機。
    倒是楊威會心會意,咬著舌,硬把笑聲給憋住。
    老乞丐很滿意小賭的回答:「來,小娃娃,喝一口。」
    小賭對酒,是絕不客氣的,仰頭就猛灌。
    「哇塞塞!怎麼是茶?」
    小賭差點沒把茶水吐出來,那不但是茶而且是難喝的要命,天下一級差的茶。
    小賭苦著臉把茶葫蘆還給老乞丐。
    老乞丐忽地一張口,一股茶箭射向窗外,把才纔喝下去的茶,吐的干干凈凈。
    小飛雪拍著手,得意地呵呵而笑。
    老乞丐瞄了一眼小賭,也得意地謔道:「小娃娃,你上當啦!哈哈……」
    小賭這才知道,自己給人家設計了。
    小賭有些糗窘地揉揉鼻子,無奈地道:「人有錯手,馬有失蹄,吃燒餅哪有不掉芝
麻,吃飯哪有不掉飯粒的。天天過年,有啥意思,偶而讓別人得逞,施捨一下快樂給別
人,沒啥大不了的啦!」
    小賭一番自嘲,又惹得大夥兒呵呵直笑。
    老乞丐一拍小賭肩膀:「好,說的好。人生本來就有輸贏,拿得起,放得下,才夠
資格做我的徒孫。」
    「哇峨峨!徒孫?」
    楊威這才向小賭道:「來,小賭,我給你引見一下,這位是師叔公,他老人家稱游
龍醉丐.名諱上李雙名野鳳。」
    小賭不由愕然:「你眼紅?你為什麼眼紅?」
    老乞丐哈哈大笑,拍著自己的膝道:「你眼紅?你當然眼紅,只瞧我老頭子手中,
滿壺美酒,你能不眼紅嗎?」
    眾人俱是哄然,沒想到,人的名字一見著小賭,不紅也得紅啦!
    楊威待大夥兒都笑完,才耐心地告訴小賭:「師叔公是我丐幫,現今唯一的一位十
袋長老,地位最高,年齡也最長……」
    游龍醉丐李野風打岔道:「楊威小小子,地位最尊四字,說來拍拍馬屁可也,年齡
最長這四字,誰准你提的?」
    楊威聞言忙道:「不提,不提,年齡最長不可提,那就算是活的最老好了!」
    廢話,這是換湯不換藥,楊威這小子服小賭這個小賊頭在一起混久了,也學得賊味
十足。
    小賭在一旁,便也搖頭晃腦接口道:「嗯!所謂老而不死,謂之……」
    眾小子很有默契,同時大聲地接口:「賊!」
    游龍醉丐差一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他又氣又好笑地伸手指著幾個小鬼頭,笑罵道:「你們這幾個小小子,居然吃起我
老頭子的豆腐來啦!」
    小賭坐在椅上,皺起鼻子,癟著嘴,搖頭說道:「非也,非也,此種超級老豆乾,
又硬又干,不吃也罷!」
    游龍醉丐正拿起適才丐幫弟子為他換過一滿壺酒的大酒葫蘆,呷了一口。
    聽見小賭這話,一口酒噗一聲,變成天女散花,不,不對,是醉丐灑酒,自口中噴
了出來。
    嗆得他,活像肺癆第三期般,拍著胸口猛咳個不停。
    小賭在一旁,故作好心地慰問道:「哎呀,死叔公,你咳得這麼厲害,有沒有去看
醫生吶」可別是屬於開放性的那種,會污染空氣,間接殘害我們這群未來的民族幼苗吶!」
    游龍醉丐假意嗔怒:「小小子,胡說八道,欠揍!」
    單手運上六分力,向小賭揮去。
    只見掌風沾上小賭時,小賭人如飄葉,隨著掌風往後飛去,一邊還手舞足蹈,口中
哇哇大叫:「哎喲!救命呀!打死人啦!」
    游龍醉丐的掌風,便差半分沒沾不上小賭,硬是吐不了實,心中頗為欣賞小賭這份
功力。
    「誰說我打死人,我明明打的是你這個大活人,小小子說謊j該罰!」
    話落,收回掌力,倏地又一巴掌刮向小賭。
    只見小賭人突然像個大車輪呼地轉了一圈,這一巴掌就被他躲過。
    游龍醉丐這才滿意地收手,口中卻故意歎道:「唉!人老啦!連教訓一個小小子,
都辦不到啦!」
    小賭笑嘻嘻地走回來:「我說師叔公啊!沒法教訓人沒關係,有力氣喝酒,就可以
啦!」
    游龍醉丐順手給了小賭一個響頭:「臭小子,少說風涼話。」
    小賭這次卻沒躲.生受這個響頭,畢竟,小賭還是挺懂得老人家的心理。
    游龍醉丐見狀.更是喜歡小賭.一把拉過他.要他坐在身邊.這才揚聲叫道:「喂,
呂良小子呀!我老頭子來了這麼久.你還不給我弄些吃的來,你想餓死我老人家是不是?」
    這時,原來帶小賭他們進來的四袋弟子杜虎,匆忙地應聲而入。
    他恭恭敬敬地跪在游龍醉丐面前回話:「回長老,呂舵主剛剛接到幫中弟子求援信
號,領人前去聲援,怠慢了長老,請長老恕罪。」
    楊威訝道:「什麼求援信號?」
    「是一級警號,出現在於東南方天壇方向,見事緊急,故而尚未及稟知少幫主。」
    楊威轉眼,目注游龍醉丐問道:「師叔公!咱們可要去看看?」
    游龍醉丐哈哈一笑,道:「你師父不在,你這個做少幫主的可全權做主,我老頭子
若論身份也得聽你調度,你看著辦吧!」
    游龍醉丐似有心磨練楊威的領導統御能力。
    楊威也毫不遲疑,立刻下令:「杜虎,下令幫中弟子,回守分舵,由你帶路,我們
到示警之處看看去。」
    「是!」
    杜虎應命而去。
    小賭等人,也紛紛向門外行去。
    來到大門前,朱紅色大門巳經敞開,數名弟子正奉命而出,傳令去了。
    杜虎則立於門旁,待楊威等一行人出來,略一躬身,須身而去。
    眾人也不多逗留.緊跟而上。
    繞過人多的街道.大夥兒由杜虎帶著.自一處側門出城。
    出城之後,路上少有人跡,眾人便放開身形,施展輕功向前奔去。
    不多時,來到郊區天壇南面圓丘附近的廣場。
    只見丐幫北京分舵舵主呂良,正領著丐幫弟子與一群地獄門的人合作,共同拚殺著
另一大群白衣蒙面、腰束紅帶的人。
    這群白衣蒙面人,胸前繡著艷紅的令箭標誌,正是好久不見的至尊教徒。
    小賭一看,竟是至尊教,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心中的怒火,雄雄燃起。
    人在空中,口中巳經大喝:「通通給我住手!」
    話落人到,出現場中。
    呂良見少幫主與長老到來,躬身請禮。
    原本與一個至尊教首腦人物動手的地獄門殿主,見小賭來到,拱手道:「可是賭少
爺?」
    小賭回禮道:「正是!」
    「在下地獄門第七殿主泰山,見過賭少爺。」
    「七殿主,請不用客氣,不知大哥近來可好?」
    「門主甚安,只是很掛念賭少爺。」
    二人旁若無人的閒話家常,將一邊至尊教人,根本不看在眼中。
    至尊教中,有一人陰森森地開口:「小鬼,閃開一邊去,待大爺打發這個老鬼物上
道後,也許,一時高興,可饒你不死!」
    小賭甩都不甩他,仍是逕自問道:「七殿主,你們怎會和丐幫聯上手,教訓這批混
帳傢伙?」
    「門主交待,特別注意至尊教對丐幫的挑釁行動,必要時給予支持。方才吾等接獲
得報,知道至尊教要擊殺丐幫中人,便前來助陣。」
    至尊教發話那人,見小賭全然不理他,憤怒非常,抖出兩枚暗器,襲向小賭身後。
    「小心!」
    小賭頭也不回,揮掌而出,二枚暗器加速倒飛回去。
    暗器正好擊中發話人身旁一左一右,二名小角色。
    「哇!」
    二人同是眉心正中的地方,中暗器身亡。
    小賭這才緩緩地回轉,目注愣在一旁的發話人。
    「嗯!你該是使者級的人物,垛逮著大魚,宰些小蝦米,也是可以。」,
    至尊教中,另一人哼道:「小子,你好狂的口氣。」
    「我狂嗎?哈哈……」
    小賭強行壓抑的憤怒和悲痛,便在此時爆發出來。
    淒厲悲愴的笑聲,令人聞之心悸不巳。
    此時,小賭的臉上,己經不見任何屬於小孩該有的表情。
    剎那間,小賭彷彿變成果報之神的化身。
    他冷漠而酷厲地注視著至尊教眾人,身上自然散發出一股令人窒息的肅殺之氣,小
小身子,在至尊教徒眼中,不啻是個巨大的魔煞,壓得他們快喘不過氣來。
    終於,小賭語聲淒憂,一字一頓開口道:「至尊教的人聽著,我會留下你們之中某
個人的半條命,讓他回去告訴你們教主,就說我任小賭自現在起,只要見著至尊教的人,
只有一個字?殺!直到至尊教死光,死絕為止!」
    曾經,小賭是多麼不願傷及人命,但是,他的仁慈,換得些什麼呢?只是更多的殺
戮罷了。
    以殺止殺,雖不是最好的辦法,卻是最實際的辦法。
    至尊教中,二名使者級的人物,一聽小賭自報名號,同時冷哼開日:「好極了,任
小賭為本教奉命追殺的第一人。殺他的人賞金五百兩,陞官三級。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聲令下,至尊教眾人,齊齊朝小賭殺來。
    地獄門七殿主、游龍醉丐、小飛雪以及楊威等人,見狀怕小賭有失,也趕忙上前來
助陣。
    比他們快的,是小賭的身形。
    只在剎那向,小賭幻化出八尊姿態不同的人形。
    同時間,八十掌便自八十傘不同的方拘,捲向湧來的至尊教徒。
    轟然聲中,夾雜著澎澎掌擊人身八以及亂成了一片的慘叫悲號之聲。
    彷彿地裂天崩,風雲亦為之色變。
    緊接著這些聲響之後,卻是血灑肉散,拋肢斷臂的景象。這麼一群活生生的人,就
好像遭到火藥爆炸一樣,有大半的人粉碎成一灘灘、一堆堆腐爛的糜蝕之物。
    眼前,這一副阿修羅的地獄圖,震懾住在場所有的人,包括小賭自已。
    即使是小賭自已也沒想到,他這含憤全力一擊,居然會造成這樣的威力。
    老實說,他的功夫還沒完全學全呢!
    一時之問,廣場上一片死寂。
    老天,連個受傷的人也沒有留下,這未免太厲害了吧!
    終於,小賭從他自己所造成的震撼中醒來。
    他一步一步逼向叫別人去死,自己卻留在後頭的至尊雙使。
    至尊雙使這才悚然醒悟,一步……步地往後退。
    他們二人一退,至尊教剩下的小嘍囉們,退的更快。
    有些拉不動腿的,雙腿一軟,乾脆跪下,磕頭求饒。
    小賭一愣,正不知如何處理。
    忽然,至尊雙使逮住了機會,聯手向小賭攻到。
    小賭直覺反應,雙手護胸,師門絕學幻影步,很自然地使將出來。
    避過至尊雙使聯手一擊之後,小賭屈右手,一指彈向右邊一人。
    同時,回身一記穿雲掌,劈向左邊這個至尊使者。
    右邊的至尊使者,狼狽的躲過小賭一指。
    左邊那位,運氣就差了,胸前正中了一掌,口中狂吐鮮血,往後摔去。
    右邊的剛逃過一劫的至尊使者,乍見同伴受傷,揚手三枚暗器,分上、中、下三路,
自背後向小賭偷襲。
    小賭的身子明明往左邊閃去,人卻忽然截向右邊,硬是和偷襲的這個至尊使者,來
個面對面。
    「哇!」
    「呀!」
    前一聲,是偷襲的至尊使者,被小賭面對面所扮的鬼臉嚇一跳。
    後一聲,是原本受傷的那個至尊使者,被同伴打出要暗擊小賭的暗器,被打中了兩
枚。
    暗器之上,淬有劇毒,於是受傷倒地的那名至尊使者,就如此不明不白、不甘不願
地死了。
    剩下這名至尊使者,見自己的同伴被自己的暗器所害,早就嚇得心驚肉跳,膽魂俱
裂了。
    偏偏小賭又如鬼魅般,身形忽快忽慢、忽左忽右地向他身旁閃掠,就是不下殺手,
口中冷冷地道:「你好狠啊!自己想逃,就殺人滅口。」
    那名至尊使者,心神大駭,脫口辯道:「我沒有,我沒有!」
    忽然,他想起幹嘛要對小賭解釋,於是手下一緊,狠下心和小賭拼啦ㄐ
    小賭此時使用的步法,就是他大哥傳授的蹀踱虹橋。
    小賭有心讓楊威和三寶他們,多瞧瞧這趟步法的運用,所以一直沒有對至尊使者下
重手。
    等到他覺得差不多時,忽然一個轉身,又再次和至尊使者來個王見王。
    唉!死棋呀!
    小賭好整以暇地挑了個最順眼的穴道,輕輕鬆鬆一指點出,左手還揮了揮,向那個
至尊使者告別。
    至尊使者也很聽話,一聲不響,軟軟地倒下,翹啦!
    其它至尊教的嘍囉們,見頭兒完蛋大吉,拉得動腿的就跑,溜之大吉,拉不動腿的
就跪地求饒,來的方便些。
    地獄門七殿主見有人逃走,便令手下鬼卒們上前追殺。
    「七殿主算了,就讓他們去吧!」
    七殿主回首,看著小賭問道:「賭少爺,不是要將至尊教斬絕嗎?」
    小賭搖頭道:「本來,我是想狠下心,要將他們殺得清潔溜溜,但是……」
    小賭轉眼,回顧廣場上,那一灘灘、一堆堆不像屍體的屍體,黯然道:「我還是狠
不下心,殺人一點也不好玩,最沒有復仇的感覺,畢竟殺死再多的人,花伯伯和花姐姐
也無法活過來,只是讓那些被殺的人的親朋好友,更加難過而巳!」
    小賭遙望著天邊,有些落寞,也有些惆悵。
    是的,對巳死去的人,做的再多,也都已經晚了。
    一旁的游龍醉丐踱上前來,正視著小賭,對他說道:「小小子,你年紀輕輕,就能
瞭解這層道理,著實不簡單。看來,楊威小小子能交上你,是他的運氣,走吧,這裡血
糊糊的地方,留給呂良小子處理就可以啦!」
    說著,游龍醉丐拉起小賭的手,很慈祥地拍拍他的手背,並同時回過身,怪叫道:
「娃娃們,這種地方小孩不可久留,跟著我老頭子,先回去吃酒呀!」
    說完,拉著小賭騰身而去。
    空中又傳出:「呂良小子,把這裡收拾妥當後,你負責把那個戴面具的客人請來,
聽見沒有?」
    丐幫北京分舵主呂良,仍是恭敬地向空中抱拳躬身應命。
    然後,轉個身對地獄門七殿主拱手笑道:「七殿主,敝幫長老有令,呂良不敢不遵,
敢請殿主移駕敝幫分舵一敘,如何?」
    七殿主也多想和小賭親近親近。
    當下,豪爽地朗笑道:「呂兄客氣了,這游龍醉丐老前輩有令,泰山豈敢不遵,還
請呂兄帶路。」
    於是二人,雙雙交代屬下合作,清理圓丘廣場,便往北京城而去。
    小賭和游龍醉丐,一老一少二人,竟然頑心大起,二人在輕功上,較起勁來。
    小賭一身所學,就屬輕功最佳,原因是,小時常作怪,而被師父追著打,追久了,
輕功自然就上道。
    所以,內力方面雖不如游龍醉丐,卻始終與醉丐跑了個比肩。
    而楊威等人,由於起步較晚,此時便遠遠地落在後面。
    只有小飛雪,家傳輕功乃武林一絕,拚命追趕,總算追在小賭他們身後的一丈左右。
    「老爺爺,眼紅的乞丐老爺爺,等等人家嘛!」
    游龍醉丐聞聲,不由一愣,回頭一看,我的乖乖,小飛雪居然追的那麼近,真不是
蓋的。
    腳下一慢,小賭便追過頭去,而小飛雪也趕了上來。
    游龍醉丐這才停下腳,哈哈大笑。
    「小小丫頭,你的輕功不錯呀!誰教你的?」
    「爹爹教的。」
    「你爹爹是誰?」
    小飛雪對他扮個鬼臉,人一晃,追向小賭:「不可以說!」
    游龍醉丐對小飛雪又皮又可愛的模樣,簡直是愛煞,忍不住又是呵呵而笑。
    他同時有些感慨,看來自已是真的老嘍,否則,怎麼會連兩個小小娃娃兒都贏不了
的呢!
    可惜,他不知道這兩個娃娃的功夫出處,否則,他還要大叫好險!
    若是等小賭和小飛雪二人,功夫練得十成,早把他丟得老遠去了,論輕功,哪兒有
他排名的份。
    三個人,不再較量輕功後,楊威他們總算趕上了。
    一行人邊走邊聊,接近北京城東南邊側門時,忽有一對人馬迎上來。
    游龍醉丐訝異地停下腳,只見一個狀似冬烘先生打扮的人,迎上前來,抱拳長揖,
非常恭謹地說道:「太白居帳房林斯文,叩請小公主萬安。迎按來遲,千祈小公主恕罪!」
    游龍醉丐還有些莫名其妙,小飛雪巳說道:「林先生請起.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的呢?」
    「掌櫃估計,小公主應於近日來至北京,是乃派人守候於南門也.豈知如此數日,
卻未見小公主之將至矣!今午時分,守候之人回報,見狀若任公子等三人入城,而小公
主芳蹤,依舊飄渺乎。故乃又加派人手,於城內外仔細尋訪之。終得消息,謂小公主似
往天壇而去矣,故持命斯文於此恭候小公主,移駕太白居.以為款待也哉!」
    如此一篇,之乎者也,外加搖首晃腦,聽得小賭等人,也跟著搖頭晃腦,外加迷迷
糊糊,好不辛苦也乎!
    小賭也好玩地學著斯文的樣子,對小飛雪道:「小飛飛聽也,汝於此地,又是千金
之軀矣.吾等將又沾光,且隨汝往太白居一行,以期得以吃香哉,喝辣也,不知汝之意
下為何也乎!」
    小飛雪等人,被小賭逗得哈哈大笑,撫掌叫絕。
    而冬烘先生,卻非常興奮:「啊哈!天之寵幸也:今日令吾得見公子,為志之同、
道亦合之輩也,爾輩嘗曰:吾非常人也,安知世上,非吾一人癡於聖賢之道,吾心大悅
矣!吾心大悅矣!」
    眾入一聽,更是慘笑連連。笑的三寶和四平抱著肚子,蹲在地上哎喲哎喲!
    小飛雪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仍忍不住指著小賭:「吾今日始知,爾乃非常入也……
呵呵……」
    小賭也俊眼,沒想到冬烘先生,將他視為同類,只好大呼:「唉!吾不幸也,何以
惹此麻煩自上身矣?果真吾非常乎,乃汝之不智,不得以識真智能也哉!」
    雖是叫苦,仍然不忘順口教訓別人程度太差。
    游龍醉丐笑得比三寶他們還誇張,終於謔笑道:「鳴呼哀哉!再說下去,我老頭子
要被醋給淹死啦!」
    小飛雪玩上了癮,開口又道:「老爺爺此言何出?何謂爾將被醋溺斃乎?」
    游龍醉丐白眼一翻,身子往楊威懷中摔去,口中大叫:「呀!酸死我老頭子!」
    冬烘先生才有些訕訕道:「前輩稍待斃死,太白居有救命黃泉若干,請往之去也!」
    眾人才又說又笑,之乎者也地往太白居而去。

                  ※               ※                 ※

    太白居,北京最大的酒樓。
    長安的醉香居和這兒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沒得好比。
    太白居樓高五層,一個店面,佔住了半條街,它有多大,嘿嘿,你可以自己想。
    如今,整個五樓上,暫停營業。
    因為掌櫃的在招待客人。
    「各位,多用菜,請別客氣,不是我當掌櫃的自己在誇口,敝居師傅的手藝冠絕天
下,即使御膳房的總管常公公,也常喜歡來敝居,品堂美味,向敝居師傅討教一番。」
    在座的人共有:小賭、小飛雪、楊威、三寶、四平、游龍醉丐、地獄門七殿主、丐
幫北京城分舵主呂良,以及太白居掌櫃花韻'豪。
    剛好圍坐一張大圓桌。
    游龍醉丐最老,坐在上座,左右是小賭和小飛雪,花掌櫃敬陪未座。
    一桌十二道菜,道道俱是精緻美味。
    素的抽炸素雞,炸的恰到好處的金黃。三絲豆腐,只見筍尖一寸,豆腐嫩的像剛做
好時那般滑嫩。
    葷的有,麻辣蹄筋、清蒸江縣四鯨鱸、南海魚翅、太湖蓮葉蒸排骨、大理茸海工魚
干。
    配上一道,道地的廣東鹹蛋芥萊湯。
    東西南北,各方美味,盡在此桌。
    吃的小賭他們大叫哇峨峨、贊、真好吃!
    可惜,菜雖精美,但是吃的人姿勢依舊不美。
    尤有過之的是,游龍醉丐這個老乞丐頭,帶頭將二郎腿翹上椅座。
    於是小賭他們更是囂張放肆,一手扒著月起的腿,一手忙著豁酒拳,大殺四方。
    難怪,只請一桌人,五樓要停業。
    這副德性,能看嗎?
    終於,酒足飯飽,輪到閒話家常時。
    地獄門七殿主此刻已取下面具,竟是個蟣髯客,生相甚是威武。
    「賭少爺,沒想到門主那招九品蓮台,你已經有如此深厚的體會。」
    「呵呵,其實那不算什麼,真正學成的九品蓮台,應該是一次幻出九尊人形,我還
差一截呢!」
    「我曾聽門主提過,此招至極,可以化出九九八十一尊人形,可是?」
    「嗯,九品蓮台九重開,是此招的最高境界,但是談何容易,而且此招威力雖大,
卻也頗耗內力,一個學不好,說不定會有脫力的現象。所以,對此招大哥一再地叮嚀,
沒有到一定把握,不可輕易使用。」
    游龍醉丐也點點頭道:「天下武學,本就是沒有完美無缺的絕招,任何招式,或多
或少都會有破綻,因此,高手過招,講的是快,不管一招、百招,你比敵人快,一招有
用何出百招,你比敵人快,他出八十招,你出百招,剩下二十招就打得他雞飛狗跳,跪
地求饒!」
    游龍醉丐洋洋灑灑地說完一大篇後,抓起了酒葫蘆,飲啊!壞底恩湧飼金魚!
    這是一個前輩的經驗談。
    也是老花子窮數十年的心血,流血流汗自苦奮鬥中磨練出來的精華。
    短短數語,看似廢話,卻如武學,由繁化簡,在單純之後,蘊意深深。
    聰明的人,能將前人的經驗,加以融會貫通,成為自己的經驗。
    至於,那種竹本口木子,就是不信前人的話,非要自己去撞破頭,才相信頭破血流
是會痛的吶!
    對這種人,老花子只好搖頭歎道:「莫法度。」
    這就是人生,這就是哲學。
    真他媽的,全是喝水的玩意,是冷?是熱?是酸?是甜?是苦?是辣?
    盡在不言中。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9 04:09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