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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哎!」
海雲生又好氣又好笑,哭笑不得地苦笑著。
自小賭破窗而入開始,製造一連串的事故,使得海雲生不小心忘記他自己的老子,
三不五時會像小孩子一樣,耍耍寶、開開大家玩笑。
人家說老人家就像小孩子一樣,正是海天心最好的寫照。
今年高齡八十六的他,常常會出人意表地捉弄大家一番,譬如方纔那種玩笑,只算
是其中較嚴肅的一種遊戲罷了。
小賭驀的眼睛一亮,呵呵樂道:「干爺爺,你好高呀!」
海天心得意一笑道:「那當然,你以為干爺爺的年紀是白活的嗎?」
小賭嘿嘿賊笑不答,忽然他飛起一腳,踹向海天心的屁股,大笑道:「接招!」
海天心一愣之下,砰的被小賭踹飛三尺,砰然落地。
他摸著屁股,哀哀直叫。
小賭得意地哈哈拍手大笑。
忽地,海天心單手撐地,平坐的身子,竟不可思議地直飛而起,撞向小賭下盤,小
賭一不留神,被撞倒於地。
海天心的身子,甚至不曾變換姿勢,壓坐在小賭背上,他伸出手,左一下,右一下
打著小賭屁股。
他邊打還邊唱:「打打打,打麥殼,打完麥殼打稻子,稻子打多久?打到稻穗落!
稻穗何時落,只有天曉得。」
霹霹啪啪,和著歌聲打的甚有節奏感。
小飛雪早就笑得滾到海夫人懷裡,直不起腰來。
海雲生看著這一老一少兩人,除了搖頭苦笑,只有苦笑搖頭的分。
海無煙帶著大夫,和三寶、四平一起進門,看到的就是他爺爺壓住小賭,大唱打殼
歌。
他一拍額頭,才想起這一定又是爺爺開的玩笑,只好猛向大夫道歉,害他白跑了這
麼一趟。
大夫倒是挺瞭解的,這種事近幾年來,在海家他可碰過好幾次,不稀奇啦!
三寶和四平卻是搔著頭,一臉迷惑。
他們並不知道剛剛海天心裝病的那回事,只是奇怪小賭為何那麼心甘情願地挨打?
小賭被壓在地上,哎喲哎喲直叫。
不是他心甘情願挨打,而是此時的他,感覺就像被一座山壓住般,根本動彈不得,
更別說起來了。
以他此時的功力,居然還被海天心輕輕鬆鬆地壓得掙不開身,由此可見,海天心一
身修為,幾乎已達超凡脫俗的境界。
小賭被打得哇哇大叫不已:「大欺小,不得了……羞羞臉,不要臉……哎喲……哎
喲……」
海天心收手盤坐在小賭背上,小賭就像只去殼的大烏龜,成大字形趴在地上,除了
手指還能動一動,腳還能轉一轉外,他是無計可施。
海天心笑道:「如何?干爺爺夠不夠高?」
小賭苦笑道:「高,很高,不但高,還重的要命吶!」
海天心吃吃笑道:「那你服不服呀?」
小賭憋聲道:「服,我不是已經五體投地了嗎?怎麼能不服?」
海天心這才呵呵笑著,翻身落地,卻仍是盤腿坐在長毛地毯上,看著小賭。
小賭頓覺背上壓力一減,噓了口長氣,爬跪起來扭動一下身子,翻身撐坐在地上,
無奈地斜睨著海天心。
海天心笑謔道:「你知不知道這首打殼歌,我是從哪裡學來的?」
小賭無奈地搖搖頭。
海天心神秘笑道:「是從我干老子那裡學來的。」
小賭不大明白問:「曾爺爺幹嘛教你這個?」
海天心癟笑道:「我以前就像你一樣,也是不得不五體投地,趴在地上乖乖的學。」
小賭一愣,隨即轟然大笑。
小飛雪有趣道:「海爺爺,感情您這是在報復吶!」
「哈哈哈……」
不只是小賭,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趣地開懷大笑。
小賭瞄眼逗笑道:「原來如此,干爺爺,沒想到你也有這麼一段感痛難忘的日子啊!」
海天心故作無奈地道:「有什麼辦法呀?為了延續任家的絕學,我只好咬緊牙忍痛
苦學。」
三寶謔笑道:「海爺爺,等上這麼多年,總算讓您等到機會,所以才好好教導小賭
一番,是不是?」
海天心一巴掌拍在三寶肩上,將三寶拍垮在地上。
他拂著白鬍子道:「呵呵!沒錯,小子,你叫啥呀,反應還算不太慢。」
三寶得意道:「我叫三寶。」
接著指著四平道:「這是我弟弟,叫四平。」
小賭補充道:「一個叫小三,一個叫小四,方便利落好叫的很。」
海天心猛點頭,對著三寶和四平眨眨眼睛道:「要不要和我合作,找找任家小子的
麻煩?」
三寶和四平二人不禁躍躍欲試,但一眼瞥見小賭篤定的邪笑,嘿嘿兩聲,忙搖搖頭
敬謝不敏。
海天心道:「怎麼?你們不敢?是怕我老頭子會輸?」
三寶搖頭苦笑。
海天心道:「那為什麼?」
三寶又瞥了小賭一眼苦笑道:「不是我們怕你輸,實在是我惹不起小賭,別忘了,
以後我們和他幾乎還有一輩子要在一起,我們可不想待在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身邊一
輩子呀!」
海天心挺胸拍著胸脯道:「沒有關係,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以後你們就跟著
海爺爺一起住。」
三寶和四平對望了一眼,看看小賭,再看看海天心,異口同聲道:「謝了,海爺爺,
你媚力不夠。」
海天心訝然道:「什麼?可以整人,又有銀城這麼大的靠山可庇護,你們倆居然沒
有信心?」
四平呵呵笑道:「不是沒有信心……」
話未說完,一使眼色,已和三寶兩人左右飛撲而上,穿雲指直取海天心的穴道。
海天心不愧是經驗豐富的老狐狸,在兩人凌厲的夾擊之下,雙手撐起一掙,人已經
浮空而起,忽然斗翻,人已落向房間另一頭。
小賭右掌翻飛,無聲無息的掌勁襲向海天心。
海天心頓覺壓力襲來,毫不考慮,長吸了一口氣,在半空裡浮動的身子,隨著勁道
向後逸去。
又呼的右旋,脫出穿雲掌的勢力範圍,凌空一指點向小賭,速度快得幾乎令人不敢
相信。
小賭悶哼一聲,軟倒於地。
三寶和四平兩人馬上又是屈指連彈。
誰知,海天心衣袖輕揮,輕易地化去穿雲指。
只見海天心的身子,依舊盤坐飄浮於空,他伸手虛虛向小賭一抓,軟倒於地的小賭,
應掌飛向海天心。
好一手深厚的凌空攝物,偌大一個人,居然如此輕易的被抓飛,眼見小賭的身子,
飛向海天心。
三寶和四平一急,又是劈掌而出,想救下小賭。
就在離海天心一尺之處,小賭驀然展身,穿雲指不偏不倚正中海天心的穴道。小賭
一點,發現海天心的穴道居然沒有反應,聰明的他,手指倏揚,點遍海天心穴道週遭三
十六處。
反應只是一瞬間的,飄浮於空的海天心,突然摔落地毯之上。
海家三口和小飛雪,都禁不住訝然驚呼。
將近有七年,海天心從未敗過,包括寒老奶奶,昔日武林神醫的妹妹,杏林仙子呂
美媚的一手拈蘭如意指和十二連環金針,都對海天心感到莫可奈何,俯首稱臣。
而他居然受制於一個十六歲不到的大孩子之手,難怪他們會大驚失色。
海天心瞪大了雙眼,一臉不信地軟倒於地。
三寶緩緩地踱了過來道:「海爺爺,你搞錯了一點,要我們兄弟背叛小賭,倒不如
殺了我們省事。」
四平則謔笑道:「海爺爺,唆使人家窩裡反,是不道德的事,你瞧,現在不就是現
世報嗎?」
海天心有些哭笑不得。
他歎道:「唉,為什麼不可能的事,竟會發生?」
小賭黠笑道:「干爺爺,您老可是忘了一句俗話: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天下沒有
不可能的事啊!」
海天心倒在地上苦笑道:「你不是被我點中穴道嗎?為什麼會制不住你,難道你已
經會移穴過宮的手法?」
海無煙有點擔心地打岔道:「小賭,解開爺爺的穴道,大家坐下來聊聊可好!」
小賭飛快地瞄他一眼,見海無煙正對他打眼色,他賊兮兮地笑著對海天心道:「干
爺爺,你親孫子孝順您,在為您求情呢!」
海天心苦笑道:「那你還不放開我?」
小賭嘿嘿笑道:「可是我也想來段打殼歌玩玩!」
海雲生忙道:「小賭,不可以胡鬧。」
小賭洩氣道:「為什麼爺爺可以打孫子的屁股玩,孫子就不能打爺爺的屁股?」
海雲生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回答。
海無煙則機靈地道「因為爺爺年紀大,經不起打擊。」
小賭一聽,點頭笑道:「也對,算你有道理。」
小賭這才在海天心身上連拍帶打,解開他受制的穴道。
海天心歎口氣道:「六年八個月,沒想到我卻在這把年紀,栽在一個小小子的手中。」
三寶好奇道:「海爺爺,什麼六年八個月?」
海天心道:「我有六個年八個月未逢對手,小子,告訴我,你的穴道為什麼不受制?」
小賭自己也有些迷惑,他側頭想了一陣,方道:「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好像是因
為吃血參的關係,剛才被干爺爺點中穴道時,我只覺得體內好像有股力量,自動地把力
道化消,我也搞不清楚為什麼。」
海天心沒吭聲,揮手連點小賭數處穴道,小賭也任他試驗,海無心越點越吃驚,只
覺得自己點中小賭穴道時,有股力道自動反彈而出,下手點的越重,反彈的抗力越大,
甚至將他的手指震離穴道。
四平躍躍欲試道:「海爺爺,我也吃過血參,我也要試試看。」
海天心嘻嘻一笑,一指戳出,咚然聲響,四平乖乖地應指而倒。
眾人皆覺得有趣。
四平倒在地上,不服氣道:「奇怪,一樣是吃血參,為什麼小賭的效果就比較特殊?
哼,老天爺真不公平。」
小賭呵呵笑道:「這是品種不同,懂嗎?竹本口木子!」
海天心單腳一踢,解開四平穴道。
他笑道:「小四呀!有些人天生就是個怪胎,你比不贏的。」
小賭依舊笑嘻嘻道:「對,這種怪胎是如同哈雷彗星一般,每七十六年才出現一個,
很難得的呀!」
海天心搖頭歎笑:「小子呀!你還真賊,皮也厚的不得了!」
小賭黠笑道:「干爺爺,和老而不死的您比起來,我只是這個……」
小賭瞇著眼,大拇指捏著一截小拇指,比出只有一點點,一點點的樣子。
那種可愛的模樣,令人看了感到又稚氣、又純真。
海天心除了苦笑,還是苦笑,就算他被小賭反罵為賊,看到小賭逗趣的樣子,他實
在拿他沒辦法。
※ ※ ※
一波如綢似緞的湖水,位在銀城左後方數里之外。
平滑如鏡的水面,光潔柔亮如美人凝脂玉膚,使人忍不住想伸出手,輕輕的撫摸這
一份細緻柔美。
就在這片澄碧的湖水之中,有白鵝悠遊地劃開水面,有一座青翠寧秀的小島在湖心
中央。
遠遠望去,那一片含黛的翠綠,是如此的出塵飄逸。
擁著夢幻,擁著綺麗,小賭靜靜地佇立在那裡,彷彿自開天闢地以來,它便是如此
美麗,如此寧靜的和湛藍湖水依偎在一起。
湖美!
島怡。
所以湖叫藍心湖,島叫依心島。
湖水用它醉人的藍綠,繫住小島,小島似凝眸睨視著愛人的少女,含情脈脈癡迷地
伊湖廝守。
緩緩地,一隻碩大的天鵝,昂首翹尾輕輕滑過澄清的水面。
映水的浮雲,被起伏的微波盪開,卻又在漣漪之後攏合。
小賭懶懶地躺在這隻大天鵝身上,任手垂入水中,撥弄著涼涼的湖水。
小飛雪正和著微風,吹奏彩笛,笛音裊裊的擴散在湖面,絲絲縷縷融人恰靜的空氣
之中。
時間也為小飛雪吹奏出的笛音所留住,依戀著捨不得逝去,祥和寧靜的氣氛浮漾在
四野空間。
三寶和四平平趴在天鵝的尾部,仔細研究著推動這艘大白天鵝的輪葉構造。
此時微風徐徐,吹過輪葉,輪葉便彷如風車般轉動,嘩啦輕響的淺淺拔過水面,帶
動這艘載人的天鵝。
三寶一時興起,呼的鼓氣吹向輪葉,輪葉便被這一口氣,吹的逆向而轉,天鵝頓時
緩緩倒滑而行。
四平見得有趣,也呼的吹上一口氣,兄弟倆,就這麼你一下,我一下,輪流著操舟。
呼呼聲不絕於耳,雜入笛音中,成為噪音。
而三寶和四平二人玩得上癮,倒沒注意到笛音已停,小賭和小飛雪正皺著眉,瞪視
著他們兩個。
「哇!」
「撲通!」
「撲通!」
慘叫之後,兩聲落水的巨響。
正是三寶和四平,被小賭一人一腳,踹進水中去涼快。
小賭拍拍手問道:「小飛飛,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讓船跑快一點,好遠離這兩隻
煞風景的落水狗。」
小飛雪一笑,在天鵝尾部一按,露出一塊小小翻板,裡面有一柄手搖握柄,小飛雪
握著把柄咕嚕咕嚕搖動起來。
這個輕便的握柄,正連接在輪葉之上,小飛雪此時用力一搖,輪葉如飛,天鵝行速
加快許多,登時將三寶、四平兩人拋得老遠。
「喂!回來呀!」
「小賭,你怎麼可以拋棄我們,我們是你忠實的崇拜者呀!」
小賭笑嘻嘻地站在船尾,雙手合在嘴邊做成喇叭狀,也回喊道:「我決定放棄你們
這種不懂清高的崇拜者!」
三寶看著逐漸去遠的大白鵝,抹著臉喊道:「你想和小飛飛單獨約會,就說一聲嘛!
我們會知趣的走開,如此陷害朋友於不忠不義,這是不道德的行為,小心小飛飛會對你
齒冷的。」
四平更是叫囂道:「小賭,你重色輕友,是會遭天譴的。」
船上的小賭愣了一下,倒沒想到三寶他們會如此激動地口不擇言。
再看看小飛雪,俏臉氣的通紅,她站起來憤憤道:「小三哥,你們胡說八道,會下
地獄被拔舌頭。」
說著,小蠻靴還用力在船上一蹬,整只天鵝登時如遇巨浪,搖晃不已。
站在船尾的小賭,差點栽入水中,還好他抱住天鵝尾巴,才倖免一劫,人卻被吊縣
在半空。
小賭哇哇叫道:「哇塞塞!小飛飛,你別激動,這是在船上呀!」
小飛雪這才發現自己失態。
於是,伸出手將吊在船尾的小賭拉進船上。
三寶人在湖中踩著水,笑嘻嘻地道:「哎喲!小兩口在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
何體統?」
小賭一聽叫道:「他奶奶的,小三,你說那是什麼話,你以為我教訓不到你是不是?」
三寶得意地道:「有本事把船開過來呀!」
四平也在一旁助威道:「對,要敢過來才算本事吶!」
小賭氣湧如山,一手插腰,一手指著三寶他們,狠狠地吼道,「好,你們等著,有
種就別跑。」
話落,人如飛燕掠空,倏然點著水面穿滑而出,相距三丈的水面,被小賭的足尖劃
開一條波浪,微微漾起漣漪,擴向湖邊。
三寶和四平大吃一驚,沒料到小賭說來就來,居然還是馭水而來,兩人急忙潛入水
中躲起身子。
見三寶他們潛入水中,小賭大喝一聲,雙臂一振,身子筆直拔向凌空。
居高臨下,可以清楚的看見三寶、四平他們正潛向小島,嘿然一聲,翻身蹬腿,追
向兩人。
三寶、四平潛出一丈開外,人在水中自以為已經擺脫小賭,於是浮出水面換氣。
不料,陰影臨空,小賭喝道:「給我下去!」
於是一腳踏一個,踏在三寶、四平頭頂,一個千斤墜,將浮出水面的二人壓人水中,
咕嚕咕嚕喝下幾口水。
小賭的身子,就藉著這一壓之勢,換氣拔身,姿勢美妙如行雲流水,瀟灑地回到大
白鵝船上。
「咳咳咳!」
三寶、四平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壓,不但喝飽湖水,還嗆得兩人直咳嗽,流鼻水,好
不淒慘。
小賭則威風凜凜地立於天鵝船上,笑謔著道:「二位,滋味如何?冷水澡洗的可還
過癮?」
三寶、四平一聲:「上!」
兩人奮起雙臂,游向天鵝船,想來個奪艇記。
小賭呵呵一笑道:「小飛飛聽令,右後方出現敵蹤,船弦右軸叫十五度,趕快蹺跑
呀!」
小飛雪好玩地道:「得令,船長!」
於是小飛雪轉動握柄,同時扯動船身內,一隻隱藏的滑槓。
於是,天鵝船瀟瀟灑灑潑起些微水花,往右邊轉去。
三寶、四平見狀,吸口氣,大喝一聲,凌空而起,想撲向天鵝船。
小飛雪忙手中一緊,加速轉動手把,天鵝船一溜煙滑過水面,三寶、四平撲個大空,
撲通下落,濺起老高的浪花。
小賭拍手叫好,逗弄道:「大蛤蟆,天鵝在此,想吃的過來啊!」
三寶對弟弟高叫道:「高射炮!」
四平伸出手,三寶拉著之後,人在水中毫無可借力之處,忽地憑空旋轉,像甩錘球
般,將四平甩向天鵝船。
這招是以前小賭他們在江南水中常玩的一招,專門是用來對付長距離敵人,所設計
出來的水中招式。
人在水中,沒有可踏腳用力的地方,全憑腰力、臂力,將人當作炮彈甩出去,小賭
他苦練數年,將三寶、四平弄的鼻青臉腫,才發明出來的絕招。
如今,三寶、四平卻用這招來反制小賭,是想收奇襲之效。
小賭是此高射炮的發明人,當然知道此招厲害,只見他急忙沖天而起,迎向空中四
平,兩人四掌在空中各換一記。
轟然中,四平再度摔落水中,小賭也被震回船上,在翻身落水之際,又被小飛雪一
把抓住馬尾,拖回船內。
小賭哎喲大叫,不是落水,而是頭髮差點連根被拔起,痛得他哀哀叫,叫個不停。
「小飛飛,你想讓我做一輩子的和尚是不是?居然想拔掉我這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
小賭叫著說。
「呵呵呵……小賭,對不起,馬有失蹄,人有錯手,下次改進,下次改進!呵呵呵……」
小飛雪笑著答。
小賭不勝委屈地揉著發麻的頭皮。
他目光一閃,瞄向水面,不見三寶、四平人影。
「不妙……」
話未說完,天鵝船已搖晃起來。
原來,三寶和四平趁著小賭不注意,潛到船下,乾脆來個大翻船,想把小賭和小飛
雪雙雙翻落水中。
「嘿——殺!」
天鵝船被三寶和四平合力推倒,傾覆之中,小賭忙拉著小飛雪沖飛而起,才又緩緩
飄落在進水半沉的天鵝船上。
有幾隻活生生的大白天鵝,被這樁翻船事件嚇得沒命的撲翅飛逃,一掃方纔那種悠
閒自在的模樣。
那情形,真像一個高雅端莊的淑女,突然當街掉下裙子一樣。
所以說,人和鵝其實是差不多的。
鵝在落難時很狼狽,人在落難時也好不到哪裡去。
除了小賭例外。
此時的他,雖然人飛船翻,但是他依舊瀟灑地和小飛雪停落在翻覆的船上,一點也
沒有狼狽的樣子。
三寶和四平見目的已達,卻未造成預料中的效果,覺得很不滿意。
於是兩人揮掌擊向水面,濺起如濤的浪花,潑向小賭他們立腳之處。
小飛雪本能的一聲驚叫,人往後閃,可是,前有狼,後有虎,前後夾攻之下躲都躲
不掉了。
小賭只好拉著小飛雪再度沖天而起,凌空九丈,小賭輕輕一送,將小飛雪推向方才
逃竄的那幾隻天鵝處。
他人在空中,對小飛雪道:「去停在鵝身上。」
小飛雪人如凌雲仙子,橫掠天際,翩翩粉裙,有若彩霞,映空劃出一抹彩色流光。
如彩蝶般,小飛雪平展雙臂,身形頓時停浮於空中,待她看準一隻大白鵝,方才緩
緩如彩蝶斂翅般,輕輕地停落白鵝背上。
悠哉的白鵝,居然未曾發現自己背上多了個大活人,依舊閒閒地划動雙腳,仰首擺
尾,逕自向湖中央的依心島游去。
小賭墜落的身形,在他猛的吸氣喝聲之下,不但不再繼續下落,反而稍稍浮升尺餘,
他猛然揮袖,人在空中,沒有任何憑借,忽又升高數丈,適時的脫出三寶襲來的滔天水
花。
小賭呼的倒轉,身子突如隕星墜空,衝向三寶,雙掌左右大揮,狂風捲起巨浪,淹
向逃竄的三寶。
四平便在此時,再次揮掌濺起一蓬水花,嘩啦啦當頭向小賭罩去。
小賭殞墜的身軀,奇妙的一個側旋,讓開水花,同時看準四平的方向,轟然一掌,
拍在四平身前一尺處,兜頭賞他一波如山巨浪。
呼嘯的掌風穿梭拍擊之下,原來平靜的藍心湖,此時巨浪濤天,洶湧奔騰。
浮游水上的白鵝,在層層浪濤的驚擾之下,紛紛避向依心島。
小飛雪也隨著白鵝一起上到島上,她挑了一處視野廣闊,又有林蔭蔽天的草坡,席
地而坐,看著前方湖面上小賭他們的大水戰。
那艘被推倒的天鵝船,半浮半沉地隨著波浪起落,小賭靈機一動,揮掌推向船身,
將船送出一丈開外。
此時,小賭氣竭,不得不點向水面,藉機換氣,四平一把抓向小賭腳跟,想將他拉
下水,大家一起來澎澎。
小賭右腳停落水面,左腳卻在四平抓來的同時蹬在四平手背上,人便藉著一蹬之力
騰飛而起。
氣得四平雙手猛拍水面,大罵自己好笨。
小賭嘻嘻一笑,翻身落在天鵝船上,大口大口喘氣。
饒是他的功力深厚,在一連串凌空的揮掌攻擊,閃身躲避之下,也是氣喘噓噓,有
點力不從心。
如今,他據船為寨,有休息的地方,不禁得意地挑戰道:「來呀!看本大將軍殺得
你們屁滾尿流。」
語聲隨風傳上依心島,小飛雪呵呵笑道:「小賭,湖水是要用來吃的,不可以殺得
他們屁滾尿流,太不衛生啦!」
小賭瞪眼道:「才屁滾尿流算什麼!我還想殺得他們四處掏金拉屎,這樣湖裡的魚
才有足夠的飼料吃,才能長得又肥又大!」
小飛雪有些怔忡,她可搞不清楚什麼是掏金?為什麼黃金蹦將魚喂的又肥又大?
三寶和四平卻趁著小賭說話時,游近三尺,小賭手一翻,一股海嘯也似的浪頭,卷
向三寶和四平二人,將他們摔出丈外,摔得他們頭昏轉向,不知今夕何年?
搖搖頭,三寶和緊奏在一起,嘀嘀咕咕討論半天,比手劃腳,搖頭晃腦,一下子間,
一下子歎息。
看來兩人的作戰計劃,工程非常浩大,不是三、兩分鐘能解決的。
小賭乾脆在船腹坐下,看看三寶他們有何驚天動地,不得了的大戰術,想來,三人
自幼生長在湖邊,水中遊戲他們可是常玩。
小賭表面悠哉,其實腦筋裡卻一一回想昔年江邊水戰,曾用過些什麼招術,三寶他
們可能用哪些撇步(旁門邪道之術)使將出來。
小賭終於滿意的點點頭,如果據他所教出來的師弟,在這種情況之下,只有一種方
法可用,那就是……
三寶和四平突然翻身,潛入湖水深處,剎時不見人影。
小賭呵呵而笑,站起身來,他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只見他慢條斯理的解開衣扣,轟然聲中,三寶和四平自天鵝船正下方衝上來。
而在出水的瞬間,兩人四掌,劈碎天鵝船,直衝入空。
轟然震響,水花雜著天鵝船的碎片和人影,直上天際三丈高。
嘩啦啦的水傘,銀光鱗鱗,帶著白羽、浮木聲勢浩大的自空墜落,湖面一丈方圓之
內,俱在籠罩範圍之下。
三寶、四平巧妙地避開空中飛墜的雜物,安然落回湖中,洋洋得意,準備進攻小賭。
小賭的人,卻三寶他們擊碎天鵝船的前一刻,飛身而起,只見他拇指一勾,長衫霍
然飛向小島之上,小飛雪的坐處。
由小賭所在的湖面到小飛雪所坐的小坡,以目測來算最少也有十五、十六丈之遙。
而小賭的長衫,就像長了眼睛一樣,咻然直飛島上,不偏不倚,恰恰好落在小飛雪
的手中。
這份功力,這份巧勁,使得湖邊一些聽到轟然巨響,跑出來看熱鬧的人,都報以熱
烈的喝彩之聲。
空中的小賭,身上只穿著一件黑水靠,露出他一身結實健壯的肌肉。
如果用多一分太過豐腴,少一分則嫌削瘦來形容小賭的身裁,也未曾不可,那一身
長對地方,恰到好處的肌肉,有著一份均衡的美感,看起來那麼的自然、順暢,讓人直
覺的感受到,這樣的人就該有這樣的身裁才對。
「撲通!」
小賭欣然入水,正應了那句魚人江河,龍歸大海的俗語,要說小賭有多自在,就有
多自在,有多快樂,就有多快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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