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9-3-29
- 最後登錄
- 2021-9-16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39693
- 閱讀權限
- 250
- 文章
- 36969
- 相冊
- 16
- 日誌
- 19
   
狀態︰
離線
|
第二十一章 中 伏
夜黑風玉皇山顯得鬼影幢幢,陰森可怖。
左仲儀藝高膽大,立即掠來喝著對方,以期及早交易,然喊得幾聲並未回應,忽見一破
廟燈亮,立即掠去,及至近處,赫見一四十上下樵夫裝束之糟老頭迎門而立。
左仲儀戒備逼前:「你可是勒索者?」
那樵夫道:「什麼勒索者?有人要我留字條給個姓左的,你姓左吧?」
左仲儀道:「正是。」
憔夫急把字條送來:「快取走吧,夜黑風高,若非貪得幾兩銀,我才不幹這檔事。」
左仲儀接過手,打開一瞧,裡頭寫著改往丁婆嶺贖人,不禁眉頭一皺道:「果然陰
險。」見樵夫逃去,立即截住道:「誰給你銀子?」
樵夫急道:「一個鬍子傢伙,不關我事。」
左仲儀伸手扣去,椎夫唉呀疼叫,根本未見內勁反應,知其身份不假,始放人,身形一
掠,消逝無蹤,嚇得憔夫唉呀尖叫見鬼,沒命逃去。
左仲儀甚快又奔往丁婆嶺,猶見破廟點燈,掠身而去,忽又見及字條,寫著北走五里,
自有人引路。
左仲儀知對方耍此招法,乃在擺脫埋伏追兵,暗道此人狡猾,然脖子被掐,只能依言行
事,復又往北走數里。終見一黑衣蒙面人立於百丈高處,遙招著手。
那人邪笑道:「你倒來了,膽子不小。」
左仲儀冷道:「廢話少說,人呢?」
那人笑道:「不急不急,待驗得珠寶,自會帶你去見人」。
左仲儀二話不說,打開百寶囊,並點燃了火摺子,將珠寶映得閃閃生光,金碧輝煌。
那人雖隔百丈,卻也眼尖,瞧得幾樣,道:「怎麼連郭家女人首飾都端上來了?聖幫當
真窮得脫褲麼?」
左仲儀暗詫對方識得寶物,冷道:「你到底是誰?」
那人笑道:「你必猜我是奸細?是嗎,我若是奸細,怎敢在你的面前晃來晃去?我乃火
蛟幫的護法,對聖幫斤兩早巳調查一清二楚」。
左仲儀只顧聽聲音,對方卻故意掩飾,壓得甚低,不易分辯,看來還是先救人質為是,
道:「錢已帶來。人質安在?」
那人邪笑道:「隨我來。別靠太近,只能保持百丈開外」。說完掠去。
左仲儀收拾百寶囊後,立即跟迫。
對方武功甚高,專挑險坡陡徑掠行,幸左仲儀的武功了得,始終跟追不放。
掠行三鬼坡,黑妖林,孟婆崖,終至一處荒廢宅院。
左仲儀已見得了河流,照此方位,恐也是兜圈子,最後終落於錢塘江某處分流區,巨船
或許難抵達,然平底漕船必無問題,對方挑地點確費心思。
那人掠往荒宅,立於大廳前,冷邪道:「地頭到了,別再過來。」
左仲儀未再跨步,道:「人質呢?」
那人招招手,已見廳後火把一亮,郭奇物衣衫不整,且昏倒椅上,十分狼狽,那人邪笑
道:「見著了?怎不把寶物留下」。
左仲儀道:「怎知他是死是活?」
那人一招手,持火把者伸手敲腦,郭奇秀唉呀疼叫,隨又昏去,那人邪笑道:「信了
吧?…
左仲儀道:「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叫你手下將他抬過來,我立即交出寶囊。」
那人邪笑道:「才不上當,你武功太高,還是先交寶囊,待我等走人,自會交出人
質」。伸手一招,持火把者已將郭奇秀扛往內廳。
左仲儀急道:「別帶走,依你就是。」將寶囊置於地面,身形立即左掠廂房屋頂,道:
「休距寶囊百丈,我也距人質百丈,你往前取物,我往人質掠去,各不相干。」
那人邪笑道:「有道理,依你。」立即要那持火把者將人質置於內廳,而後離去,那人
突地喝道:「去救你的人質吧」。已衝往寶囊。
左仲儀怎肯落後,直撲郭奇秀。
百丈已近,乍沖即至。
左仲儀深忌埋伏,方衝至屋內,十指含勁四掃欲攻,幸無異樣,這才欺向郭奇秀,截他
數指,希望喚醒。誰知指勁戳去,郭奇秀幽幽呻吟,那聲音甚粗且老,左仲儀但覺不對,仔
細瞧及此人的臉面,一片煞白,眉毛左粗右細,驚惶中扯去,競然掉落,露出灰黑色,嚇得
他驚覺不妙,伸手一抹,露出中年花臉,詫道:「上當了。」登往那黑衣人掠撲。
那黑衣人邪虐笑道:「這些錢即想贖回人質,作夢。」扛著珠寶拚命逃開。
左仲儀冷森道:「人質若有閃失,唯你是問。」強勁極展,掠若追風閃電,奇快無比。
那黑衣人怎知左仲儀武功高強至此,他且扛著近百斤珠寶,輕功大打折扣,奔逃不及三
裡,竟然快被追上,嚇得他直往附近山林奔去,轉行半里,復見荒宅,登又往裡頭鑽逃。
左仲儀怎肯讓他走脫,窮追猛纏,硬是拚命,一掠十丈,再掠數十丈直往荒宅衝去。
赫見黑衣人衝往右合院廂房,左仲儀強勢追去,方衝入廂房,突見巨網罩來,嚇得左仲
儀怔叫,眼看巨網罩枯,逃無去處,情急中雙掌劈向牆壁,轟地暴響,牆碎屋倒,嘩啦嘩盡
把左仲儀及那埋者全數罩進瓦礫堆中。
幾聲唉叫傳來。
左仲儀雖全身生疼,仍乘機破網掙脫,衝出瓦礫,赫見那黑衣人亦受波及,身上全灰地
衝入另一廂房,左仲儀毫不猶豫地迫近,冷森的道:「有本事儘管耍出來。」並未追入廂
房,乃採出擊方,怒掌直劈,打得廂房傾倒,免再中計。
誰知廂房倒處,忽地傳來郭奇秀駭叫聲道:「聖爺叫我
左仲儀一楞道:「阿秀?」怎麼顧得危險,復往瓦礫堆衝去,那屋瓦正倒一半,他則從
中穿過,只見得一入半靠牆頭,正是郭奇秀,急得他撲去抱人,得往後窗穿出。
只一閃身,廂房盡倒,情勢險極。
左仲儀方滾落地面,待要檢視郭奇秀的傷勢,誰知對方竟然左右開攻,一把藥物打成飛
霧,且指直戳,任左仲儀能耐厲害,怎料到對上用上強烈迷藥,且混著灰塵湧出,一時不
察,終於中伏,掙扎著叫道:「郭奇秀你……」已然倒下。
那黑衣人邪笑道:「我會是郭奇秀?我只是冒充他而已。別誤會。」隨又把面罩戴上,
始喚來手下扛起百寶囊及左仲儀,直往河邊漕船潛去。
左仲儀終於醒來,已被綁在船底腿粗木樁,動彈不得。
他想運功,卻絲毫提不起勁,顯然武功受制。
迷藥剛退,腦袋仍昏沉,只覺船行晃動,似往海中行去。
昏暗燈光下,只見此船築工精細,恐非漕船,不知將運往何處?
想著想著,忽見黑衣蒙面人掀開艙板,步入裡頭,目光閃邪不定,瞧著眼前可憐傢伙。
左仲儀道:「郭奇秀你為何要如此?」
那人邪笑道:「我不是郭奇秀,我只是冒充他而已。」摘下面罩,露出中年鬍子臉,
道:「見著了吧?你我已有數面之緣。」
左仲儀道:「幫助理親王弘哲刺殺弘歷者就是你?」
那人笑道:「不錯,虧你賜我一掌。但總算平安度過,我實未料到你的武功高得出奇,
這幾年得了什麼靈丹妙藥,武功秘籍,進步如此神速?害我差點陰溝裡翻船,不過還好,最
後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左仲儀道:「為何一直想嫁禍予我?」
那人笑道:「你是聖爺,當然要搞垮,接收聖幫是我等甚重要的目標,看來已經達
成」。
左中儀道:「你騙不了我,你就是郭奇秀,除了你,無人能對聖幫瞭解如此之深」。
那人笑道:「喔?我倒想聽聽破綻何在?」
鉚儀道:「載庫金之船根本沒沉,你只是利用偷天換日手法,弄沉其它幾艘,否則憑高
蛟,高魚兄弟,怎麼會搜不著沉船?」
那人道:「你們見過面了?」
左仲儀道:「不錯,我還知你假借被火蛟幫綁架,策劃此次陰謀,其實根本沒有火蛟
幫,他們早被消滅?」
那人道:「怎會沒有?我正要帶你去見識見識。」
左儀冷道:「你想見的是烈九蛟,或許想以我交換條件。」
那人眉頭一挑,目光閃爍不定,終於歎息道:「左仲儀啊左仲 那人眉頭一挑,目光
閃爍不定,終於歎息道:「左仲儀啊左仲儀,你的確太聰明,怎麼料事如神?不錯,我就是
郭奇秀。」說完伸手將臉上鬍子摘下,並拿出布巾抹臉,卸下了易容物,露出了本來面目。
左仲儀瞧得驚心動魄道:「當真是你?」
郭奇秀笑道:「都已猜著,何需驚訝?」
左仲儀道:「你若不現形,我仍無十分把握」。
郭奇秀道:「那有休意思?既已起疑,無論何事,你必猜想是我所為,我還是難脫身,
乾脆攤開來談,不也頂好?」
左仲儀歎道:「阿秀你何需如此,你爹若知曉,豈非要哭死?」
郭奇秀聞及此,突地生怒,斥道:「不要談他,做了一輩子的奴才還不夠,連我也算進
去,可惡,為何你能接聖爺,我就不能?你比我高貴麼?」
左仲儀道:「那是幫規,甘心入幫,就得遵守幫規,如皇帝一樣,只傳太子,君臣有
別。」
郭奇秀斥道:「什麼幫規?堯舜都能傳賢不傳子,聖幫為何不能?永遠把郭家踩在腳
底,實在可惡。」
左仲儀道:「你若真的受不了,可以出去自創天下,怎麼可以做出此不智之事?」
郭奇秀冷哼道:「聖幫有一半是郭家拼出來的,我何需讓予你們,拿回來也是應該。」
左仲儀瞧他觀念已偏,難以更正,只能吧息。
離奇秀駕得幾句,漸漸恢復了冷靜,笑道:「不過沒有關係,不久的將來,一切將改
觀,聖幫仍將落入我的手中。」
左仲儀道:「既然你有野心,為何要把我請回來?說不定瑞叔怕事,會找你代接掌
門。」
郭奇秀道:「我原亦如此想,誰知我那奴才父親,竟然同意找你回來,我當然不爽,但
評估你風評不佳,大概也是混混之流,定將聖幫搞垮然後自可輪到我上陣,誰知你卻扮豬吃
老虎,壞我的好事,接你回來是我唯一做錯的一件事。」
左仲儀道:「當你劫走了庫金後,已及種種陰謀?包括煽動瑞叔將庫金裝船載走?」
郭奇秀道:「不錯,不失金,怎麼能讓聖幫亂陣腳。」
左仲儀道:「庫金運往何處?難道已和朱亮功掛勾?」…郭奇秀邪笑:「少探我的口
風,我豈會說出?也別把我當傻子,會笨到把庫金交予朱亮功,那他不把我吃掉才怪。他也
不過是我利用的一顆棋子罷了。」
左仲儀道:「甚至理親王也是?」
郭奇秀笑道:「你遊走京城,不也想探誰接任帝位?可惜讓我捷足先登,弘皙既然是太
子,不巴結交際怎麼行。」
左仲儀道:「所以你甘心當他的走狗,暗殺弘歷?」
郭奇秀道:「沒錯,弘歷一死,天下抵定」。
左仲儀道:「也許你不知,弘歷才是儲君,雍正日後將傳位予他。」
郭奇秀邪笑道:「那老傢伙已瘋了,遲早要亡,哪還有時間更改秘詔,叫他莫要癡心妄
想,白日夢連連。」
左仲儀暗歎,對方心性已失,恐難悔改,多說無益,道:「你待把我如何?」
郭奇秀笑道:「已知那麼多秘密,還能活嗎?別指望有人會來救你,這艘是理親王御用
寶船,連河總顧瓊亦不敢搜,所以無人知曉你在此船上,你只要靜靜等死,我保證給你快活
些。」
左中儀道:「是麼?你不是說要送我到烈九蛟那裡交換什麼?」
郭奇秀道:「你倒是記憶清楚,事情用是如此,我發現烈九蛟已死,且武功高得出奇,
想向他討教幾招,他卻開出條件,要我找一個武功了得之人讓他試功,我左想右想,唯你最
適合,遂決定把你當交易品,你若願意,或許還有活命機會。」
左仲儀暗付,烈九蛟武功蓋世,自己豈是對手,然為求生存,只合—拼了,遂道:「此
船即開往烈九蚊處?」
享睛秀道:「不錯,然我仍在掙扎,畢竟你邪得很,萬一烈九蛟殺不了你,豈非縱虎歸
山?所以我看還是先收拾你較妥當。」拿出森森匕首,歎息道:「要怪就該怪你運氣差,敗
在我的手中,死而無憾吧。」匕首一揮,當真想先除後患始快。
寒光閃處,冰森貫體,左仲儀暗道完了。
第二十二章 奇 女
正險處,忽聞砰地巨響,船身抖動,嚇得郭奇秀差點栽倒。
左仲儀暗詫道:「撞船了?」
外頭突地了女人的聲音,喝道:「好大的膽子,敢擋本姑娘的去路。」竟爾大打出手。
郭奇秀聞言怎敢停留,冷道:「暫饒你一命,敢作怪,剝你的皮。」伯他叫喊,一指截
其啞穴,始戴上面罩,快奔出去,交將艙板鎖死。
左仲儀暗道好險,既然性命極險,只有拚命,手腳不能動,唯有脖子可以轉動,左伸右
伸,亟欲咬斷繩索,卻總差數寸,恨不得學了長舌功,能卷繩扯斷。
外頭傳來女子的喝聲道:「什麼理親王屁親王,姑奶奶我劉光霞就是不吃這一套,給我
砸。」打鬥更形激烈。
左仲儀詫道:「怎麼會是這大醜女?」不禁想笑,實在是冤家聚頭,如若當真讓她救
去,恐沒完沒了,還是自行逃命要緊,擠得更急,脖子幾乎扯斷。
郭奇秀千算萬算,怎知會在海上撞船?見得對方是劉吞金這女,知不好惹,急忙說道:
「別打啦,快叫劉姑娘賠罪。」
那些舵手雖是理親王的手下,平常跋雇習慣,然郭奇秀既是殺手頭子,武功高強,舵手
總忌諱者,故已收招道歉,靜觀其變。
郭奇秀拱手陪笑道:「姑娘請見諒,一時不小心撞上,所有損失定予賠償」。拿出五百
兩銀票,道:「如此數目可夠麼?」
劉光霞冷哼道:「我的船可是塊塊精挑細選紫檀木所造,幾百兩即要發?門都沒有」。
其所駕馭者,乃是條形快船,長約五丈,寬約兩丈,全部木料不多,勘個數百兩已是新船價
碼,分明敲詐居多。
郭奇秀不多言,又拿出另張銀票,道:「千兩銀票應足夠了吧?」
劉光霞這才嘻嘻笑道:「夠了夠了,快收下」。伸和一揮,一名健碩手下掠身取回銀
票,驗明果然是千兩銀票無誤,隨即交予主子。
郭奇秀道:「得罪之處尚祈見諒,不知姑娘是否可調船讓去?」
劉光霞瞧及銀票,呵呵笑道:「是寶祥錢莊銀票,看來你很有錢,到底是誰?幹啥蒙面
見不得人?摘下來讓我瞧瞧。」
郭奇秀暗斥小妖女,專找麻煩,如若往昔易容,脫下面罩何妨,然已換回原貌,怎麼可
在眾人面前現形,只能忍氣吞聲,拱聲道:「在下臉面受傷,始裹黑布,故不便摘下,尚祈
姑娘見諒。」
劉光霞血盆大口猛張,笑道:「沒關係,我多的是靈藥,脫下來幫你敷。」
郭奇秀道:「不必了,已結咖,快好了。」
劉光霞道:「可惜,那好吧,日後再見。」準備調船而去。
郭奇秀暗喜,終把惡女給擺平了。
方便知左仲儀乍聞醜女將走,情急中猛把後腦勺敲向木樁,發出叩叩聲響,縱是敲疼,
仍不肯停。
叩聲傳出,劉光霞頓有感應,好奇道:「那是什麼東西?你藏了靈禽異獸?」
郭奇秀暗恨未一刀先殺了禍害,乾笑道:「只是木槳滾動,並無它物。」
劉光霞道:「怎是?我聽若猩猩打鼓,把它放出來瞧瞧。」意欲派人登船查探。
郭奇秀不禁惱怒道:「姑娘未免管得太多,撞船之事已賠償,你尚待如何?」
劉光霞道:「莫生氣,我只是瞧瞧而已,死不了人,別小心眼了。」仍催著手下快快行
動。
郭奇秀冷哼道:「不可理喻。」下令調船準備離去。
左仲儀敲得更急。
劉光霞復覺奇異道:「怎敲個不停?難道你販賣人口,抓得少女賣到西洋當妓女麼?」
郭奇秀冷道:「少胡說八。」催船快走。
劉光霞喝道:「別溜,我最恨逼良為娟,先拿下再說。」一聲令下,劉幫弟子直掠官船
登時又大打出手。
郭奇秀眼看欲罷不能,終難克制,怒道:「醜八怪不識好歹,以為我怕了你麼?」殺機
已起,猛往劉光霞撲去,破浪掌逼至極限,強劈肚腹。
任劉光霞武功了得,卻也難擋對方極力一擊。
砰。
暴響傳出,直若巨捶擊鼓。
劉光霞腹部受擊,唉呀悶叫,倒摔水中,叭地又是一響,水花濺得好高,原該受傷沉入
海底,誰知哇哇疼叫後,伸手摸摸肚皮,竟也沒事,暗道:「幸有軟甲護體。」忽又聽得船
艙咯咯聲音傳來,當知位置,暗道:「攻人不了,待我攻船。」避開船上敵手,拿出匕首,
運極真勁,直往艙底刺去。
由於身在水底,匕首又尖,刺入艙板,只發出嘟嘟之聲,郭奇秀以為左仲儀作怪,根本
不理,直喝手下撲殺劉幫弟子,準備滅口。
劉光霞經驗甚老道,匕首刺得即深又直,好讓艙板完全斷裂,然她又留著半指寬度要
連,免得斷裂徹底,只一小洞即要入灌入海水,待刺數十刀,弄了個半桌大圓形,這才收
刀,邪笑一聲道:「活該你這小王八要倒霉了。」雙掌動逕,猛往裂板劈去。
砰地又是一響。
艙板裂凹隱入,海水猛灌內艙。
劉光霞如魚竄入。
左仲儀赫見對方,腦袋敲得更急,此時哪顧醜女美女,只顧祈求救命,先逃離苦難再
說。
劉光霞詫道:「儀郎麼?」雖在水中喊不出聲音,然表情盡展無遺,乘著水勢,直撲過
去。
內艙淹水,只在極短的時間裡,郭奇秀原是不覺,然狂流湧入,船身立即打斜,嚇得他
怔覺不妙,厲吼道:「醜八怪你敢毀我船。」哪顧得再戰劉幫弟子,欲跳入內艙斗之。
劉光霞卻甚老練,一手切斷繩索,拖住情郎,一手反打郭奇秀,迫得他暫時下不了內
艙,劉光霞借此推力,已往外洞衝去,逃出內艙,拚命遊走。
郭奇秀這才想及放走左仲儀遠比沉船重要,登時落水追殺,厲吼不斷,然卻口出無聲,
只顧咕嚕咕嚕直冒氣泡,罵得幾句,始知身在水中,氣息甚重要,故閉口,專心追殺,掌勁
已大打折扣,亦抽出利刃拚命追趕。
然那劉光霞似從小在水中長大,身若游魚,雖拖得一人,仍東溜西竄,逃得甚是從容,
畢竟身軀過大,目標顯眼,再此下去,永無脫逃時刻,心念一轉,登又計法入腦門,直往水
底潛去,找得珊瑚洞穴後,始將海砂弄渾,再乘機溜入秘洞躲藏。
郭奇秀哪知對方詭計多端,拚命追來卻落個渾水趟身,失去了目標,只能四處遊走搜
索。
劉光霞硬是不肯出聲,屏息以待,然左仲儀因武功受制,氣息吸得甚少,根本忍不了多
久,此時已受不了,開始掙扎欲往水面換氣,劉光霞扯緊,急示意,現在出去,前功盡棄,
左仲儀直搖頭,現在不換氣,死路一條,已是憋得滿臉通紅。
劉光霞當機立斷?猛地往男人嘴唇吻去,藉以輸送氣息,左仲儀詫駭吱吱晤晤想抗拒,
劉光霞怒瞪,快要沒命還掙扎?醜女就不能親吻麼?左仲儀終在忍受不了下,接受惡吻。
氣息傳來,注於生命上,左仲儀似若解脫,但於貞操上,卻似被強暴,失身感覺直湧心
頭。
劉光霞一吻得手,雖覺好玩,然畢竟是女人,待想及此事競也臉面通紅,她不敢撥動香
舌以挑情慾,然儘管如此,觸電感覺仍傳遍全身,愛意頓生,捨不得放開。
左仲儀想掙脫,又怕氣息不夠,只好任其蹂躪,直到後來,竟也習慣,暗覺一股幽香傳
來其實若不想那排暴牙,劉女倒也不賴,尤其對主又有了救命之恩。
雙方心緒翻覆攪動著,不知外頭危險事。
終於郭奇秀搜人不著,且氣息已弱,不得不服出水面換氣。
劉女知機會到來,不敢再陶醉香吻之中,立即拖著左仲儀往另一區潛去,待離奇秀二度
潛入水底找尋,兩人早巳躲得甚遠,幾已逃出數百丈,始敢浮出水面換氣,赫見快船在東南
不遠處,立即游去。
劉幫弟子知官船已入水懶得再戰,全數回船,以搜尋女當家為要務,忽見目標,欣喜駛
來,且拋出繩索,將人拖上船。
劉光霞這才噓氣道:「好險,找個小島先躲起來。」快船調行方向,直衝而去。
左仲儀卻急了,吱吱晤晤,說不出話,劉光霞知他啞穴受制,替他解開,他立即喊道:
「不能讓郭奇秀走脫。」
劉光霞嘿嘿邪笑道:「有無搞錯?我是船老大,你是病人,為啥要聽你的?」
左仲儀乾聲道:「拜託,事關聖幫安危。」
劉光霞瞄眼道:「早點娶我不就沒事了?」想及方才擁吻,臉面稍稍生熱,卻也舒暢於
心。
左仲儀豈敢回憶?故作不知情,急道:「此事玩笑不得。」
劉光霞道:「婚姻大事,豈能玩笑?」
左仲儀窘聲道:「我是說讓黑衣人逃走,聖幫立即陷入了危機。」
劉光霞冷道:「連我也不瞧一下正眼麼?」
左仲儀頓窘道:「非也,我中毒,穴道又受制,活動不方便……」
劉光霞始伸手替他解穴,道:「莫急,那艘船已穿洞,頂多再支持幾個時辰,他們別想
逃,你不覺得應先治好自己麼?」
左仲儀這才知其用意,道:「多謝幫忙………」
劉光霞仍指示手下往小島駛去,暫時避開再說。
左仲儀好奇道:「此處離內陸多遠?」
劉光霞道:「少說也有兩百里」。
左仲儀詫道:「這麼遠?今天是初幾?」
劉光霞道:「初十一吧。」
左仲儀道:「初十一?那豈非超過兌現日一天?我被綁了兩天兩夜?」
劉光霞道:「差不多。」
左仲儀苦笑道:「完了完了,你爹當真擠兌銀子麼?」
劉光霞道:「不錯,我爹一向說一不二,跟我一樣。」
左仲儀急道:「你快快修書通知你爹,我願意娶你了,要他莫兌現。」
劉光霞瞪眼道:「啥話?當初是提親,那是聘金,現在是啥?賣女兒麼?別搞錯,是我
選你,非你挑選我。」
左仲儀窘苦道:「那請快快選我吧」。
劉光霞不禁呵呵笑道:「怎麼?堂堂聖爺也有吃軟飯這一天?不嫌我醜麼?」
左仲儀窘聲道:「美醜總陽外相,其實你心地善良……」
劉光霞邪道:「現在會說我有內在美了?男人真是舌燦蓮花,牆頭之草,實要不得。」
左仲儀急道:「姑娘請幫幫忙。」
劉光霞瞧他切急樣,終也不忍道:「不是我不幫,只是身在外海,如何能修書?那倒不
如載彌回去辦事,但又如何?已過數天,聖幫若撐不住,也是天命。」
左仲儀一楞終於看清了事實,輕輕一歎道:「看來全靠老天幫忙了……」目前已無能為
力,爭亦無用,倒不如另擬計策。
唯一希望是劉吞金別兌現,然依其個性恐難如此。
另則是總管挺得住,助聖幫度過此難關,但成麼?資金如此龐大,恐非他能力所及。
看來除了我找回失去庫金否則一切終難處理。
左仲儀道:「感謝救助,能否好人作到底,解我身上的迷毒?」
劉光霞道:「在解啊,感覺如何?」
左仲儀道:「軟酸酸,使不上力。」
劉光霞道:「是迷毒沒氏,倒是比較難解,你先服下幾顆醒神丸,待我用功力替你逼
毒。」
左仲儀只能聽令行事,服下了三顆金色藥丸後,已坐定,劉光霞行往其背後,坐定下
來,伸手往命門穴貼去,功力源源迫來,左仲儀借功練功,雙方進入了忘我之境。
劉幫數名弟子負責護持,幸好官船已入水,行動較慢,早已拋得老遠,安全無慮。
郭奇秀連搜數回,未見人蹤,已氣得哇哇大叫,然又能如何,人已落水無異大海撈針,
只能碰運氣,強求無效,遂游回官船,見得船身傾斜一半,又自咒罵。
待問及狀況,舵手回答,此船設計特殊,分有三艙,其中一艙進水,勉強可支撐半天,
屆時將沉沒,且無法修復。
郭奇秀才當機立斷下令往火焰島行去,畢竟那頭有烈九蛟可利用,若左仲儀傷癒搜來,
也好有個擋箭牌,另則此島離此不遠,可停靠修船,一舉雙得下,當然該往此處去。
官船揚起帆,一晃高,一晃沉地駛去。
功行三周天後,左仲儀腦門已漸漸地冒出了淡紅煙霧,一股腥味衝鼻,看是毒物已出。
劉幫弟子乍覺腥味,知其有毒,皆避左右。
劉光霞倒仍氣定神閒,功力直遏地去,絲毫不受影響,她甚至覺得內勁交融,似訴情
衷,甜妙無比,進而陶醉其中。
唯左仲儀不敢分心,乘外勁內流之際,拚命解去毒物,三周天下來,自身功力已漸漸恢
復,終可自行解毒,然劉光霞並未收手,豈可過河拆橋,仍自讓它竄流全身。
直到四周天已過午時將至,劉光霞始收手,眼看小島已:至,先行上岸,前去找尋枯
枝,並獵來山雞,升火烤食。
劉幫的弟子眼尖,當知大小姐如此犧牲,全是為了這個男人,如若對方再背叛,恐不夠
意思,但又如何,大小姐實是醜得可以,若非為了錢財,誰肯娶她?
劉幫弟子亦陷入錢財和美醜掙扎之中,且難測此段姻緣將如何發展。
行功至五周天後,左仲儀終完全爭去身上之毒,功力恢復後,精神忒是舒爽,忽見劉光
霞招手:「下來吃東西。」總覺尷尬,還是掠往岸這吃起烤雞,且不忘道謝。
劉光霞冷道:「謝什麼?算你命大以後別拋棄我就了。」
左仲儀乾聲道:「不會……只是姑娘定要跟著我麼?」
劉光霞白眼道:「我那麼醜?誰要?不跟你跟誰?」
左仲儀道:「可是你方才說,只有你選我,怎麼又說跟……」
劉光霞道:「是選中你啦,他日若後悔再說。」
左仲儀應是,卻是滿肚子的苦惱,畢竟救命恩情乃是另一回事,結婚娶妻又是另一回
事,若無感情,強逼一起,將痛苦一生,然對方如此深情款款,又怎麼忍潑冷水,且走一步
是一步了。
他不敢表現露骨,免得她受到了刺激,畢竟救命之恩仍得顧著。
劉光霞大略感受對方心意,亦不強逼,只顧做好女人本分,給肉給水,伺候得無微不
至。
待用餐完畢,左仲儀急於解危道:「我得找到郭奇秀,要回庫金否則聖幫危機難度。」
劉光霞道:「當真要去?他躲到火焰島,可能有個老妖物。」
左仲儀道:「不去不行,聖幫過不了關。」
劉光霞爽快答應,道:「好吧,既然捨命陪君子就陪到底。」已和左仲儀同行登船,直
往火焰島駛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