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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慧粉面之上,神色懊忽數變,她已經知道她的志哥目前在想些什麼,她以前不
敢朝這方面想,現在,她不敢想的事終於來臨。
仇,什麼樣的仇,她不知道。
她的父親鬼堡主人「血骷髏」平生仇家難以計數,他不許任何人過問他的行事。
她的心碎了!
她恨造物主這種酷毒的安排!
情,使她無以自拔,現實,使她心碎。
如果韓尚志真的死了,她的情有始有終,然而,他不曾死,像奇跡似的,這奇跡只
給她帶來剎那的驚喜,隨之的是無邊的痛苦。
韓尚志冷漠堅毅地性格,索仇是必然之舉,而他索仇的對象是自己的父親。
那後果,她不敢想!
在經過長時間的痛苦煎熬之後,她終於有所決定,慘然一笑道:「志哥哥,你曾說
過你與家父仇深似海?」
「是的!」
「什麼樣的仇?」
韓尚志目中忽現怨毒至極之光,咬牙沉聲道:「殺父毀家屠族!」
東方慧嬌軀晃了兩晃,盡量抑制著將要發狂的情緒道:「你要報仇?」
韓尚志痛苦一點道:「慧妹,這說來未免太過殘酷,但我不能不這樣做,『鬼堡』
將像我的家一樣被毀,一樣的塗上鮮血!」
東方慧面色灰敗,忍著兩泡淚水道:「志哥,我們不該認識的!」
「但是我們認識了,而且慧妹你對為兄恩義交加!」
「志哥,事無兩全之道……我……我……」
「怎麼樣?」
「願趁現在告訴你一句話!」
「什麼話」
東方慧含蘊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滾落粉腮,淒涼欲絕的道:「自我們第一次邂逅起,
我就……我就……」
韓尚志已意識到她將要說什麼,這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事,以事實的發展來看,
他再笨也不會體味不出來,但,他仍側然道:「你就怎麼樣?」
「我愛上了你!」
韓尚志聞言之下,抨然心驚,果然事實正如自己所料。
東方慧說完這話之後,低垂臻首,但很快的又拾起頭來,杏目睜得滾圓,以一種極
其複雜的神色,迫視在韓尚志臉上。
韓尚志心亂如麻,幾乎不敢和她眼光接觸。
東方慧突地展顏一笑,這一笑,十分慘然,是斷腸的笑,幽淒的道:「志哥,你不
會輕視我吧?因為,這是我最後向你表露壓抑在胸中許久的心意的機會……」
「最後,為什麼?」
一絲不詳的陰影,襲上韓尚志的心頭。
「志哥,我們用不著掩飾,你該想到我們必然的結果是什麼2」
韓尚志痛苦的低下了頭,他無話可說。
東方慧像是失常般的泯沒了少女應有的矜持,音調—變道:「志哥,你願回答這一
句話嗎,發自內心的?」
「慧妹,你說!」
韓尚志抬起頭來,正視著東方慧。
東方慧一掠鬃邊散發,無限迫切期待的道:「志哥,你愛我嗎。」
韓尚志心頭一震,惶然退了兩個大步,張口結舌。一時答不上話來,他知道她是女
兒之身,前後不到半個時辰,說愛她,是違心之論,若說不愛,以往手足般的情份,和
這疑暫的時間內心裡的微妙反應,似乎是接近了愛。他恨女人,然而東方慧的情形,又
當別論。
她當初立碑留名,目的是殉情,片面的愛,一種隱藏著的愛,這足夠說明她的癡心,
她的純情。
人非草木,韓尚志豈能無動於衷。
東方慧見韓尚志的神情,芳心如絞,緊咬香唇道:「志哥,我不勉強你說愛我,只
要我愛你,這樣……就夠了!」
韓尚志終於衝口而出道:「慧妹,我愛你!」
東方慧粉腮頓現驚喜之色,但睦即又化為一片淒清,道:「志哥,你為了憐憫我,
還是安慰……」
韓尚志面色湛然的道:「慧妹,我不欺騙你,我想我內心真的有這種感覺,不錯,
我恨女人,然而對你,我意念中沒有這種因素!」
「真的?」
「真的!」
「志哥,我有一個奢望!」
「什麼?」
「對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要求!」
「慧妹不妨明說,只要我……」
東方慧秀眸微閉,腮紅似火,櫻唇半張,夢囈般的道:「你我!」
韓尚志登時面熱心跳,一種從未有過的緊張,使他呼吸也隨之迫促起來,驚惶失措
的道:「吻……吻……」
「昭!」
那如花似玉,薄帶淒清的粉靨,那新月般的翠黛,那遮蓋著剪水雙瞳的長而黑的睫
毛,那瓊玉似的鼻子,半張著的,微見自動的唇瓣,窈窕的身材,因激動而起伏不已的
酥胸……無邊的誘惑,使韓尚志迷茫又迷茫。
終於一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向她走近。
一股如蘭似麝的幽香,導引著他走向一個奇妙的夢境。
他攬著她的細腰,環住她的粉頸。
兩雙玉臂,適時的圍了過來。
於是———
四片唇瓣,緊緊地湊在一起,兩個身形,密密接合。
一種生平未經歷過,但卻是本能的動作,融化了兩個人。
吻!長的吻!
這一刻,似乎時間停止了運行,宇宙的一切也不存在了,一陣陣微妙的感覺,流遍
全身,加上彼此急遂的心跳……
不遠處的一棵矮樹之後,傳來一聲歎息!
但沉醉中的兩人,一無所覺。
久久之後,東方慧輕輕推開了他。
淚水,又掛了她的粉頰。
「志哥,我滿足了,此生已無憾事!」
韓尚志面上掠過一抹痛苦的抽搐,喃喃的道:「我做了什麼?我究竟做什麼?」
「志哥,你後悔?」
「不!」
「那你又何必自責?」
「慧妹,我無法解釋我心的感受!」
東方慧首一點道:「志哥,我知道,情和仇二者使你困感,這沒有結果的愛,使你
苦惱對嗎?可是志哥,我們無法躲過命運的安排,小妹我已有打算……」
「打算,什麼打算?」
「這個,你不必問,今後,天上……人間……願常相憶……」
字字斷腸,語語含悲。
韓尚志一聽話風不對,急道:「慧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東方慧的如花容貌,剎那之間,像是憔悴了,哽咽著道:「志哥,這是命運,愛不
能化解仇,但願仇也不掩蓋這一段愛!」
韓尚志黯然的睇視著對方,他能說什麼呢?
天老、地荒、花殘、月缺、好夢已注定難圓。
東方慧仰天一聲幽然長歎,道:「志哥,我走了,願你珍重!」
說完,以袖掩面,彈身朝崗下奔去。
韓尚志木然的看著她的背景消失,他想喊,但沒有出聲,他想追,但挪不動腳步血
海深仇使他沒有抉擇的餘地,他不能因兒女之私,而拋去血仇,他不能一方面愛她,一
方面向她的父親索仇2
現實的安排,使他和她無法結合。
剎那之間,他感到一陣暈眩,心痛如割。
東方慧對自己可說思義雙全,情深似海,但、他只能任她離去。
倏地——
東方慧說過一句話,又響在耳邊:
「……天上人間,願常相憶……」
他不自禁打了一個冷顫,付道,不對,她的意思似去尋死……心念及此,狂呼一聲,
「慧妹你不能」
身形一彈,就朝東方慧身影消失的方向奔去……
「孩子,回來!」
聲音不大,人耳驚心,韓尚志不期然的止住了飛射之勢。
「孩子,任她去吧,這樣最好!」
韓尚志聽出是「失魂人」以的聲音,心中不由一震,這神秘的人像是陰魂不散,總
是暗中不離自己,當下一頓足道:「前輩,我必須追到她!」
「為什麼?」
「她……她……可能會去自尋短見!」
「不會!」
語意十分肯定。
韓高志惑然不已的道:「前輩憑什麼斷定她不會去自尋短見?」
「她有這個存心,但她辦不到!」
「為什麼?」
「你別管!」
「晚輩不能因前輩一句話,而讓她……」
身形再彈……
「韓尚志,我不許你這樣!」
這句話像含了極大的威力,使韓尚志不得不止住身形。
「失魂人」阻止自己的目的何在?
「失魂人」以一種無比慈詳的聲音道:「孩子,聽我的話!」
韓尚志惶惑至極的道:「我不能眼看著她去死呀!」
「我說過不會!你和她之間,這是最好的結局!」
「最好的結局?」
「不錯。」
「我知道我們無法結合,因為上代的血仇已在我倆之間劃了一條鴻溝……」
「這卻未見得,不過另外一條鴻溝,卻是無法越過的!」
「晚輩不解。」
「你不解也好,總之希望你把這段情當作過去,最好是徹底的忘記!」
「是的,我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孩子,現在你馬上到『連環套』去救一個人!」
韓尚志愕然道:「救人,誰?」
「吳小眉!」「她怎麼樣?」
「她已被困在『連環套』中!」
「以她的身手,還會……」
「連環套天生絕地,再加上人工佈置,勝過一般奇門陣勢!」
「晚輩曾受吳姑娘救命之恩,這是義不容辭的事,晚輩馬上……」
「且慢!」
「前輩還有話說?」
「這是『連環套』的谷道圖,你可依圖進谷,但記住,救了吳小眉之後,立即退身,
不可久留,更不可深入總壇要地!」
「為什麼?」
「你的目的只是救人!」
「晚輩遵命!」
一張紙片,凌空飄來,韓尚志伸手接住,知道這就是「失魂人」給自己的谷道圖,
當下也不惶細盾。恭謹地道了一聲「再見!」彈身「向連環套」奔去。
他的腦內,乃是漲漲噩噩的,心頭沉重得像壓了塊鐵板,他無法忘懷東方慧淒然欲
絕的芳影尤其,那臨別一吻!
顧盼之間,韓尚志已來到「連環套」外。
果然,谷道之內,隱隱傳出暴喝之聲。
他取出「失魂人」結他的那張谷道圖,仔細的參詳了幾遍、已大致瞭然於胸,順手
把谷道圖朝腰間—塞,方待舉步……
「何方朋友,大膽窺探『連環套』?」
隨著喝聲,六條人影,出現谷口,一字排開,攔在進門之處。
韓尚志冷眼一掃,現身阻路的是六個黑衣持劍壯漢,
六狀漢子再次喝問道:「朋友報個名兒上來?」
韓尚志冷哼一聲,道:「憑你們要我報名?」
不理不睬,大踏步向谷口欺去。
六個壯漢齊齊暴喝一聲,六隻長劍,閃起一『片寒芒,封住去路。韓尚志待走到距
六壯漢五步之間,揚手揮出—道如山勁飛。
狂隨匝地之中,挾以兩聲慘哼,居中的兩個壯漢,首當其衝,立被震得向後飛瀉,
其餘四個,亡魂皆冒,向兩隱去。
韓尚志足未稍停,如行雲流水般,一飄數丈,向裡淌進。
突然——
—聲嬌喝傳處,右側的岔道之中,射出三條人影。
韓尚志一剎身形,目光掃處,只見現身的赫然是「天齊教」首席堂主「彩蝶李芸香」
和兩個隨身侍婢。
雙方俱是一怔。
「彩蝶李芸香」滿面駭凜之色,但瞬即變為一臉媚態、嬌笑一聲道:「韓少俠,想
不到我們又重逢了!」
韓尚志冷漠至極的道:「李芸香,你的死期到了!」
「彩蝶李芸香」媚態依然的道:「韓少俠,我們之間似無深仇大恨!」
「天齊教對在下拜賜良多,但不是我殺你的主要原因……」
「殺我?格格格格!連環套中談殺人,韓少俠未免太過目中無人了!」
「你以為我殺不了你?」
「彩蝶李芸香」粉面驟寒.媚態盡斂,冷冷的道:「冷面人,只怕你今天難得活著
出去!」
韓尚志冷冰冰的道:「李芸香,你記得八義幫主吳由道被殺的事嗎?」
「不錯,是本堂下的手!」
「還有江南七怪……」
「不錯,不錯,這與閣下何干?」
「八義幫主之女與在下有點淵源,這筆帳,在下想替她結一結!」
「彩蝶李芸香」格格一笑道:「如何結法?」韓尚志俊面之上,倏然罩起—層恐怖
殺機,身影向前—欺道:「血帳血還,取你頂上人頭!」
「彩蝶李芳香」被韓尚志福人的殺機,震得向後退了三步,兩個侍婢也同時駭然跟
著退了數步。
「冷面人,只怕你辦不到?」
「你就試試看!」韓尚志看字方落,「浮光掠影」,一閃便到了「彩蝶李芸香」身
前伸手可及之地,驚叫聲中兩個侍婢向左右斜飄開去,李芸香則一個倒縱……
「那裡走!」韓尚志右手五指.已在對方身形一動的瞬間,電閃扣出……
這一扣之勢,快逾電光石火,「彩蝶李雲香」焉能逃得過……
驀在此刻——
一陣極細但卻刺耳的破風聲,從後襲到。
韓尚志不由大吃一驚,這是絕頂高手所發的暗器,當下不遑傷敵,先求自保,收手
向後拍出一道勁風,人跟著乘勢橫閃八尺。
轉身之際,已看出襲來的乃是幾片樹葉,再—看出手的人,不自禁的「哦」了—聲,
腦內嗡的一響,幾乎載倒下去。
這出手襲擊自己的,竟然是自己毒如蛇蠍的生身之母「賽嫦娥王翠英」。
韓尚志面上起了一陣抽搐,渾身簌簌而抖。
這一瞬間,「彩蝶李芸香」已退身八尺之外。
「賽嫦娥王翠英」面寒如水,冷冷地注定韓尚忘。
韓尚志肝腸如被寸段,上一次,他母親向他下毒手,幾乎送命石牢之中,現在,又
面對他的母親,心中似被滾油煎煮。
難道做兒子要向母親出手?世無此理。
但虎毒不食兒,這樣的母親,競毒過虎狼。
「賽嫦娥王翠英」終於開口了!
「冷面人,想不到你竟敢自投羅網,上次被你逃脫,這次,哼!你插翅難逃!」
韓尚志週身起了—陣痙攣,心上似被利劍穿扎,說這話的。竟然是他的生身之母,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滴著鮮血。
你既不以我為子,我又豈有認你這樣的母親
心念之中,沉痛無比的道:「教主夫人,今天準備如何對付在下?」
「賽嫦娥王翠英」嬌軀微微—震,一抹難以覺察的異色彩.從臉上一閃而逝,語冷
如冰的道:「冷面人,擅闖『連環套』者死!」
每一個字,像一支利劍,射在韓尚志的心上。
谷道之內,傳來數聲慘嗥,令人動魄驚心。
一個意念,從韓尚志心中升起,先殺「彩蝶李芸香」後救吳小眉,從那慘降之聲判
斷,吳小眉在與人拚鬥之中,只是,眼前如何對付這位「天齊教」主的夫人——自己的
母親?
難道真要演一場骨肉慘劇?
幾經躊躇之後,突地一晃身,撲向一丈之外的「彩蝶李芸香」。
這—著,確實出人意料之外。
「彩蝶李芸香」心念未動。對方已飛撲而至!急切中,本能的揚掌疾封。
「波!」的一聲巨響,慘哼聲同時傳出,「彩蝶李芸香」口血飛濺,被擊飛三丈之
外!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道排山掌力,從後湧向韓尚志。又是一聲悶哼,韓尚志跟隨沖
前五步之多,回身之下,正與「賽嫦娥王翠英」照面,雙方相距不及兩丈。
原先避在—旁的兩個侍婢,這時飛身縱出,扶起重傷倒的「彩蝶李芸香」,轉身朝
谷內去走去。
韓尚志鋼牙咬碎,慄聲向「賽嫦娥王翠英」道:「你……你既不認……」
「住口!」
「賽媚娥王翠英」厲聲截住了韓尚志的話頭。
韓尚志把心一橫生道:「教主夫人,難道你非逼我出不可?」
「嘿嘿,出手,好大的口氣,難道你還想活著離開?」
韓尚志目毗盡裂,涔涔滲出血水、仰天悲嚎道:「父親在天英靈不遠,孩兒要被迫
絕滅倫常了!」
「賽嫦娥玉翠英」嬌軀晃了兩晃。
驀在此刻——
谷道中又奔出數條人影、五老者一少年。
那少年正是少教主余少坤。
仇人見面,份外眼紅,余少坤喝一聲:「冷面人,你居然送死來了!」
接著如雷暴喝,余少坤已出手攻向韓尚志!
韓尚志怨無所洩,迎著來勢,一招「魔掌降龍」,以十成功輕展出,以攻還攻。
雙方均是急勢……「砰!」夾著半聲慘哼,余少坤張口噴出一股箭,栽倒當場。
韓尚志恨到極處,舉掌就要拍下……
「休得傷人!」
「賽嫦娥王翠英」人隨聲進,閃電般攻出八掌。
韓尚志心中雖然恨到無以復加,但對方是自己的母親,他下不了手,他退開了。
「賽據娥王翠英」一把提起余少坤、倒縱丈外,順手給他塞了一粒丹丸。
五老者在教主夫人退身之間,齊齊出於,攻向韓尚志。
韓尚志連正眼都不看對方,一招「魔火燎原」,以雷霆之勢,反擊回去,「波!波!」
連聲,五老者被震得四散而開。
「賽嫦娥王翠英」嬌斥一聲,第二次攻向韓尚志。
單掌連翻。厲辣無比的出手就是連環三招。
韓尚志目赤似火,心如油煎,殺機大熾之,下一式「浮光掠影」,避開工翠英的攻
招,鬼魅般的欺向一側的五老者。雙手十指連彈,「洞金指」以閃電之勢射出。
慘嗥之聲,震得四谷應鳴,血雨遏灑之下,五老者個個洞胸裂腦。死於就地。
「賽嫦娥王翠英」厲叫一聲、再度撲上。
右手隱在羅袖之中,頻頻揮動,勁風拂面如割,左手曲指如鉤,連抓帶扣。
韓尚志左閃右避,始終逃不出掌爪的控制。
「魔王叩闊」,倏然施出。
這一招「魔魔掌法」攻勢三絕招式之中,最凌厲的一招,放眼江湖、能接得下這一
招的,恐怕少之又少。
勁氣雷動之中,掌影如山,罩向對方週身要害大穴。
「賽嫦娥王翠英」嬌軀—晃,脫出如山掌影之外。
韓尚志大感駭然,對方的功力、高得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登時為之—窒,就在一窒
之間,只見對方雙袖交揮,一道萬釣暗勁,以撼栗岳之勢撞來。
事實非常顯明,他母親不會放過他。在恨、怒、憤、激交進之下,雙掌倏場,以畢
生功力勁擊出。
勁氣狂嘯激撞之中,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賽嫦娥王翠英」倒退六尺。
韓尚志身軀連晃,退了—個大步。雙方乍分又合。
「賽嫦娥王翠英」一隻左掌,猶如毒龍出海、攪起逆浪如山。
韓尚志十分奇怪,對方何以一直以單掌應敵,但事實卻不許他想,對方的攻勢,強
猛得令人咋舌,他施手「魔魔掌法」之中的守勢,仍有封擋不住之感。
「賽嫦娥王翠英」攻勢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韓尚志目前兩條路可走,一是死在
對方掌下。—是以「洞金指」反擊。
終於一——
他選取了後者,目前他還不願死、他要活著報仇。
於是,他狂叫一聲道:「你非逼我下毒手不可?」
「賽媚娥王翠英」充耳不聞,攻勢更緊更密。
韓尚志被迫向幾乎發狂、猛—咬牙,十縷指風,以扇形射擊,
「賽嫦娥王翠英」粉面泛白,嬌軀搖搖欲倒。
洞金指,五丈之內、洞金裂石。是「魔中之魔」四十年歲月研練而成,韓尚志兩度
奇緣,獲得了將近二百年的功力,由他施展之下,威力之強,可以想見,然而「賽嫦娥
王翠英」在承受這指力之下,竟然僅受傷而不倒,這份功力,確屆駭人聽聞。
韓尚志痛苦的瞥了他母親一眼,轉身向谷內電馳而去。
「失魄人」贈他谷道圖,對錯綜複雜的谷道。無異熟路輕車。
谷內交手之聲,已不復聞。
韓尚志憂急不已,「失魂人」要他來救吳小肩,這—阻延。不知吳小眉是被生擒還
是被殺?他想起「天齊教」總壇的石牢。和處決人犯的方法,不由機伶伶打了一個寒顫。
吳小眉如果被擒的話,神仙也難把她救出那固若金湯的囚牢。
心念之中、身形更緊,有如—道光影,掠空而過。
谷道中,不時有高手來往,但沒有能阻止得了他.甚至有的只認為中自己眼花,而
不知道煞星已上門。
眼前、在四個谷道交會之處、有一方半畝地大小的谷環。
近百人影,圍成了一個圓圈,圈子正中,站著一個全身血污的女子,她,正是前來
索仇的吳小眉。在她腳前四周,橫七豎八、陳列著近二十具屍體。
場中鴉雀無聲。
韓尚志幽靈似的飄到人圈之外,竟然沒有一個人發覺。
吳小眉對面三丈之外,站著一個蒙頭怪人,
韓尚志一見蒙頭怪人,不由心中一震。他記得自己甫出江湖。群雄圍攻「鬼堡」之
役,這怪人也曾出現。他,正是「天齊教主」。
「天齊教主」突地打破了死寂的空氣開口道:「吳姑娘.看在今祖『不老先生』面
上。本教主不難為你,希望你適可而!」
吳小眉厲聲道:「姑娘此來、乃是為了報殺父仇。」
「本教主已再三聲明。那是誤會,姑娘毀了本教近二十位頭手,這些人的血。難道
又是白流的?」
「哼!誤會,彩蝶李芸香』是兇手,你教主閣下是主使的元兇!」
「哈哈哈哈,姑娘難道要本教主項上人頭?」
「當然!」
「辦得到嗎?」
驀在此刻——
場外響起一聲尖叫,接著,一條人影,電瀉人人圈之中。
驚叫之聲四起,所有在場的「天齊教」高手,為之嘩然。
「冷面人!」
「冷面人?」
這入場的正是韓尚志、他手中還提著一個人。
「砰!」一個身影,摔落吳小眉腳前。
原來韓尚志正在觀望之際,「彩蝶李芸香」扶創而來,韓尚志大喜過望,以迅雷不
得掩耳的手法,制住了她,飛身候場。
吳小眉芳心一震,她真估不到韓尚志會突然現身,而且.還為她擒來了殺父兇手
「彩蝶李芸香」,一時心中不知是愛,是恨,還是怨!
韓尚志冷眼一瞥,「天齊教主」,轉頭向吳小眉道:「吳姑娘。這是兇手!」
天齊教主陡地發出一陣震天狂笑道:「冷面人,病神,你來得正好!」
「怎麼樣?」
「本教主要把你挫骨揚灰!」
吳小眉淒厲的高叫一聲:「爸,女兒為你先誅兇手!」
舉掌就向地上已然唬得半死的「彩蝶李芸香」拍去。
天齊教主冷哼一聲,閃身……
同一時間,韓尚志也以同樣快的身法,橫裡一截。
一聲淒絕人震的慘號過處,「彩蝶李芸香」已被劈得血肉橫糊,一命嗚呼。
天齊教主在教中幾乎是被視為神,功力之高,無法想像,教中所屬徒眾、從未見教
主出過手,今天吳小眉索仇,教主竟然親自現身,現在教中首席堂主被劈死,登時系機
陡熾、半聲不吭,雙掌挾以畢生功力,電閃拍向韓尚志。
雙方咫尺之隔,掌發即至。
韓尚志本能的舉掌一封……
「波!」巨響聲中、韓尚志蹬蹬被震退了八尺有多,逆血上湧,幾乎奪喉而出。
吳小眉柳眉一豎,一道迴旋怪風,應手而發。
天齊教主身形似魅,電閃劃了一道半孤,再度出手擊向韓尚志。
韓尚志心中駭然不已、對方的功力,高得出乎自己想像之外。錯步回身,雙掌全力
硬封而出。
轟然暴響聲中.韓尚志再度被震退三步。
嬌斥聲中,吳小眉從斜裡再次發掌,攻向「天齊教主」;
『場武林百年難見的博鬥,於焉展開。
合吳小眉韓尚志二人之力、僅能於「天齊教主」鬥個平手
所有在場的「天齊教主」高手、一個個目瞪口呆,駭然望著場中罕絕武林的搏鬥。
數十個照面之後、雙方依然不分高下、但事實非常顯明,久戰之後。吃虧的必然是
韓尚志和吳小眉。
韓尚志不斷的施出「洞金指」神功、但對方身形有如鬼魅,飄忽玄奇,又怕誤傷了
吳小眉、更顯得縛手縛腳、
雙方所施。都是冠絕武林的招式,功力稍差的,根本連場中人的招式都分不出來。
—聲暴喝過處,吳小眉首先被擊得倒遲丈眾。
「砰!砰!砰1」三聲巨響,韓尚志與「天齊教主」。掌掌相交,硬對了三掌。
就在三響之後,韓尚志身形—個踉蹌,張門噴出了一口鮮血。
吳小眉一晃嬌軀,湧身撲擊。
「砰!」的一聲,吳小用的嬌軀,被中途震回。
「天齊教主」獰笑一聲,雙掌一劃,向韓尚志罩身擊去。
韓尚志身形微挫,展開「魔魔掌法」中的守勢,封住門戶。
「天齊教主」嘿嘿一笑道:「冷面人,你死定了!」
一陰一陽。兩道勁氣。交叉如剪而出。
韓尚志被這決不相同的兩股如山勁道—帶,招式不由一窒、就在這—窒之間,對方
手掌。已印上胸前的「中堂」大穴。
登時驚魂出竅,左掌本能的一隔、右手食中二指—彈、兩縷銳厲指風,逼射而出。
「砰!」
接著是一聲慘哼!
韓尚志左掌疼痛如折,但卻虧了這一隔,對方的一掌沒有印正「中堂穴」、但那如
山勁道,震得他口血連噴,幾乎棧倒當場。
天齊教主前胸衣襟濕濡一片,顯然「洞金指」已使他受傷不輕。
吳小眉恰在此時,撲向天齊教主。
「波!」
慘嗥又起,吳小眉被擊飛丈外,倒地不起。
天齊教主身形晃了兩晃,終於跌坐當場
喝聲傳處,十幾個天齊教高手,疾撲入場。
韓尚志當機立斷,一把秒起吳小眉,彈身向谷外奔去。
「傳令封鎖谷道!」
緊接著一道紅光,沖天而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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